第八章 贫穷的现实
罗杰很快意识到，找出想要杀死自己的人相当困难。
没有记忆，这间破烂的房屋里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两件，更别说什么线索了。
罗杰倒是找到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一个家伙会有这么个东西，但在罗杰看来，这是个杀人越货可以用到的好东西。
天色才一放亮，罗杰便一盏盏地吹灭了蜡烛，外面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小巷尽头的尸体似乎引发了一阵的惊叫与混乱，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看见死人，很多人连围观都不敢，这与罗杰印象中“人类本能是围观”的大天朝有几分不同。
随后，清道夫到来，将菲斯克的尸体丢上他们的垃圾车，那具尸体在那些身穿厚重制服的清道夫眼中和一袋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贫民区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只是死的位置、方法不同罢了。
确认到尸体被清道夫带走而且整个上午都没人来询问，罗杰在中午带着伊莉斯出门了。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昨夜附近死了个人对大多数生活在这里的底层穷光蛋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人们今天好奇的方面发生了变化。
“那小姑娘可真漂亮啊……”
“这废人竟然有那么多钱买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们看她那暗金色的眼睛，那可是个北方人……”
“是北方人也是混血，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虽然眼睛金色发暗既有可能是血脉稀薄的混血种，但我听说，他们的王族也是这种暗金色……”
“放弃，北方人的王族都被杀绝了，这傻小子能买到？”
伴随着远离他们居住的那一小块区域，周围的人都不是熟悉罗杰的人了，议论声也渐渐减少，但那些男人的目光却依旧在伊莉斯的身上打转，尤其是那些破烂衣服下露出的大片雪白。
罗杰忽然站定脚步，扭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伊莉斯。
伊莉斯差点一头撞在他的后面上，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他。
片刻之后，罗杰突然拉起伊莉斯的手臂，带着她七扭八拐地在贫民窟里穿行了一阵，最后走进了一家开在贫民窟的服装店里。
花了十七个里尔，为伊莉斯换上了一身麻布长裙。
这让伊莉斯有些始料未及，但其实她更想要一件内衣。
但材质更好的内衣要五个里尔，用布更好。
罗杰等她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才又一次上路，花了七里尔买了一磅面包，六里尔买了半升牛奶。
战事将近，食物的价格在飞涨，罗杰记得贫民窟的人议论说，一周前一磅面包还只需要四里尔。
这意味着自己什么也不做哪怕不购物，也会变得越来越穷。
伊莉斯看见牛奶的时候明显地咽了一口吐沫，十六岁的年轻脸庞上写满渴望的神情。
但罗杰当着她的面喝掉三分之一，无视了她的期盼，将面包和牛奶塞进自己带着的破旧布袋里。
罗杰的下一站在贫民区之外，是城区里邮局。
他花了整整二十里尔，给自己远在首都的姐姐寄去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十分简单，中心主旨只有一个意思：我没钱了，给我点钱。
罗杰对那个姐姐没有任何概念，他只在自己房间里的笔记本上找到了对方的地址，听街巷里的人说，自己那么多钱，都是他姐姐从帝都寄给他的，既然如此，那个姐姐有钱，也愿意给他这个弟弟钱，为什么不用？
揣着怀里还剩下的二十三个里尔，罗杰带着伊莉斯走向了今天最后的目的地。
莱恩斯公立医院。
这是坐落在贫民区与城区交界位置的一座有年头的医院，建筑、设备老旧，里面的医护人员也称不上是多么顶尖，但这里有一个好处，它的就诊价格相对低廉、而且对所有阶层的一视同仁。
告知罗杰被恶灵附身的医生便是这里的一位神经科医生。
但罗杰今天不是来送锦旗的病患，他来这里是来找病患的。
罗杰现在的经济状况、处境都不好，瓦伦丁城又身处战场之中，罗杰不想穿越就死，他虽然觉得搞清楚这世界究竟是什么鬼很重要，但在那之前，他先要有生存的本钱。
无论那个远在帝都的姐姐会不会借给他钱，书信来回都需要时间，战乱时代又有变数，而以他手里的这点里尔，想要杀他没能杀死他，他很可能就要死于饥饿了。
其实抢劫是一个好办法，这座城市现在人人自危治安混乱，成为恶人很容易得手，但同样的，成为恶人也有可能很随意地被其他恶人或好人随意地打死。
好在罗杰并不缺少谋生的手段。
无论什么时代、什么世界，患者的钱都是最好挣的。
抢劫不能，但抢医院的生意总行。
罗杰在医院里随便转了一圈，拉住护士及患者问了些问题后，拉着伊莉斯蹲在医院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啃着黑面包，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
伊莉斯就蹲在他的身边，可怜巴巴地啃着一小块面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罗杰身上瞄，她其实没猜到罗杰要干什么，只是觉得罗杰的目光锐利的可怕，加上那明显在搜寻目标的眼神，再联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伊莉斯忍不住心惊肉跳地想：他不是要寻仇杀什么人吧？这光天化日的……
罗杰很快发现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上岁数的老人，手臂被划伤了，那是一道足有五六厘米长的口子，在伊莉斯心惊肉跳的目光中，罗杰腾地就站起身来，直接扑向了那个老人。
伊莉斯连忙惊慌地跳起来，想要拉住罗杰，这大白天杀人，那岂不是他们两个都要完蛋了？
然而等她逼近了，才发现罗杰根本没有动手，恰恰相反，在走到那个老人面前的刹那，罗杰的那种阴冷、那种无表情状态荡然无存，一副诚恳的面具被他轻轻松松戴在脸上，伴随着花言巧语，将他自己伪装成一个拥有特殊能力，可以治病的人。
如果是在罗杰的世界，那个老人绝对会立刻惊觉罗杰应该是卖假药的然后立刻走掉，但这个世界的人显然没有那种觉悟。
在罗杰按照自己记忆中电视广告台词念出：“我都打听过了，你去这医院给你处理伤口，至少要五六十里尔，还不能立刻好，但你要是让我来处理，只要三十九里尔，你立刻就能健健康康地回家，手上连一道疤痕都看不见。”
直到罗杰拉着意动的老人走进一侧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小巷，跟在后面的伊莉斯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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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记忆，这间破烂的房屋里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两件，更别说什么线索了。
罗杰倒是找到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一个家伙会有这么个东西，但在罗杰看来，这是个杀人越货可以用到的好东西。
天色才一放亮，罗杰便一盏盏地吹灭了蜡烛，外面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小巷尽头的尸体似乎引发了一阵的惊叫与混乱，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看见死人，很多人连围观都不敢，这与罗杰印象中“人类本能是围观”的大天朝有几分不同。
随后，清道夫到来，将菲斯克的尸体丢上他们的垃圾车，那具尸体在那些身穿厚重制服的清道夫眼中和一袋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贫民区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只是死的位置、方法不同罢了。
确认到尸体被清道夫带走而且整个上午都没人来询问，罗杰在中午带着伊莉斯出门了。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昨夜附近死了个人对大多数生活在这里的底层穷光蛋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人们今天好奇的方面发生了变化。
“那小姑娘可真漂亮啊……”
“这废人竟然有那么多钱买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们看她那暗金色的眼睛，那可是个北方人……”
“是北方人也是混血，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虽然眼睛金色发暗既有可能是血脉稀薄的混血种，但我听说，他们的王族也是这种暗金色……”
“放弃，北方人的王族都被杀绝了，这傻小子能买到？”
伴随着远离他们居住的那一小块区域，周围的人都不是熟悉罗杰的人了，议论声也渐渐减少，但那些男人的目光却依旧在伊莉斯的身上打转，尤其是那些破烂衣服下露出的大片雪白。
罗杰忽然站定脚步，扭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伊莉斯。
伊莉斯差点一头撞在他的后面上，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他。
片刻之后，罗杰突然拉起伊莉斯的手臂，带着她七扭八拐地在贫民窟里穿行了一阵，最后走进了一家开在贫民窟的服装店里。
花了十七个里尔，为伊莉斯换上了一身麻布长裙。
这让伊莉斯有些始料未及，但其实她更想要一件内衣。
但材质更好的内衣要五个里尔，用布更好。
罗杰等她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才又一次上路，花了七里尔买了一磅面包，六里尔买了半升牛奶。
战事将近，食物的价格在飞涨，罗杰记得贫民窟的人议论说，一周前一磅面包还只需要四里尔。
这意味着自己什么也不做哪怕不购物，也会变得越来越穷。
伊莉斯看见牛奶的时候明显地咽了一口吐沫，十六岁的年轻脸庞上写满渴望的神情。
但罗杰当着她的面喝掉三分之一，无视了她的期盼，将面包和牛奶塞进自己带着的破旧布袋里。
罗杰的下一站在贫民区之外，是城区里邮局。
他花了整整二十里尔，给自己远在首都的姐姐寄去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十分简单，中心主旨只有一个意思：我没钱了，给我点钱。
罗杰对那个姐姐没有任何概念，他只在自己房间里的笔记本上找到了对方的地址，听街巷里的人说，自己那么多钱，都是他姐姐从帝都寄给他的，既然如此，那个姐姐有钱，也愿意给他这个弟弟钱，为什么不用？
揣着怀里还剩下的二十三个里尔，罗杰带着伊莉斯走向了今天最后的目的地。
莱恩斯公立医院。
这是坐落在贫民区与城区交界位置的一座有年头的医院，建筑、设备老旧，里面的医护人员也称不上是多么顶尖，但这里有一个好处，它的就诊价格相对低廉、而且对所有阶层的一视同仁。
告知罗杰被恶灵附身的医生便是这里的一位神经科医生。
但罗杰今天不是来送锦旗的病患，他来这里是来找病患的。
罗杰现在的经济状况、处境都不好，瓦伦丁城又身处战场之中，罗杰不想穿越就死，他虽然觉得搞清楚这世界究竟是什么鬼很重要，但在那之前，他先要有生存的本钱。
无论那个远在帝都的姐姐会不会借给他钱，书信来回都需要时间，战乱时代又有变数，而以他手里的这点里尔，想要杀他没能杀死他，他很可能就要死于饥饿了。
其实抢劫是一个好办法，这座城市现在人人自危治安混乱，成为恶人很容易得手，但同样的，成为恶人也有可能很随意地被其他恶人或好人随意地打死。
好在罗杰并不缺少谋生的手段。
无论什么时代、什么世界，患者的钱都是最好挣的。
抢劫不能，但抢医院的生意总行。
罗杰在医院里随便转了一圈，拉住护士及患者问了些问题后，拉着伊莉斯蹲在医院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啃着黑面包，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
伊莉斯就蹲在他的身边，可怜巴巴地啃着一小块面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罗杰身上瞄，她其实没猜到罗杰要干什么，只是觉得罗杰的目光锐利的可怕，加上那明显在搜寻目标的眼神，再联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儿，伊莉斯忍不住心惊肉跳地想：他不是要寻仇杀什么人吧？这光天化日的……
罗杰很快发现了一个目标，那是一个上岁数的老人，手臂被划伤了，那是一道足有五六厘米长的口子，在伊莉斯心惊肉跳的目光中，罗杰腾地就站起身来，直接扑向了那个老人。
伊莉斯连忙惊慌地跳起来，想要拉住罗杰，这大白天杀人，那岂不是他们两个都要完蛋了？
然而等她逼近了，才发现罗杰根本没有动手，恰恰相反，在走到那个老人面前的刹那，罗杰的那种阴冷、那种无表情状态荡然无存，一副诚恳的面具被他轻轻松松戴在脸上，伴随着花言巧语，将他自己伪装成一个拥有特殊能力，可以治病的人。
如果是在罗杰的世界，那个老人绝对会立刻惊觉罗杰应该是卖假药的然后立刻走掉，但这个世界的人显然没有那种觉悟。
在罗杰按照自己记忆中电视广告台词念出：“我都打听过了，你去这医院给你处理伤口，至少要五六十里尔，还不能立刻好，但你要是让我来处理，只要三十九里尔，你立刻就能健健康康地回家，手上连一道疤痕都看不见。”
直到罗杰拉着意动的老人走进一侧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小巷，跟在后面的伊莉斯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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