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部相机而已
言和娱乐公关后，锦汐的生活出奇的平静。
韩抒言一连消失了好几天。她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了几天几夜。若不是笛南最后以快要开展、人手不够为由，她大概还会继续在家里当个埋头鸵鸟。
“好歹也算个靠脸吃饭的人，把自己搞得邋里邋遢怎么行？”笛南拉着她在三楼洗手间，拿着沾湿的洗脸巾给她擦脸。
季初站在洗手间门口等她们。锦汐看着镜中好友，一个温柔、一个嫌弃，目光里的担忧却出奇的一致。
她任性着，让她们担心了好久。
回到房间，她站在宽敞的步入式衣橱门前，堆叠成小山似的衣服、挂起的无数件裙子，每一件都昂贵而精致，每一件都曾陪着她站在聚光灯下，站在镜头前。
半晌，她蹲下，从最底层的格子里翻出一件素白的长袖连帽卫衣，和一条亚麻色的休闲裤。
把顺直的长发高高扎起，镜中的人即使不施浓妆，眼角唇峰依然精致锐利，只是平日里炯炯的墨色双眸，此刻却失了光彩。
怎么睡了这么多天，还是这么累呢。
“好了没？”笛南不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转身就要出门，目光落在桌上那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想了想还是将其带上。
季初驱车到美术馆，林冉和安逸、任妍在会议室里忙碌着。见三人推门进来，他并未抬头，只忙着手头的事：“过来帮忙吧，这些是给首日来馆的观众准备的小礼物，还有四百份需要包装呢。”
“哦。”锦汐摘了帽子应声落座，身旁的任妍把一堆零碎的物件推到她面前，安逸笑着解释：“把这些东西各拿一份装袋，然后用这个蓝色的丝带绑个蝴蝶结就行。”
她看了看面前的东西，有一蓝、一绿两种颜色包装的巧克力，一支出湖蓝色墨水的签字笔，一本美术馆的简介，还有一小袋以笛南摄影作品作印刷的明信片。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手速极快的林冉，学着他的动作把这些礼物一一装进印有“冬之”字样的帆布袋里。
几小时过去，众人安安静静专注于手上的工作，竟破天荒地在临下班前完成。
“嗯——”安逸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感觉这些零碎的小事不比平时的工作轻松啊。”
季初笑着看他：“我在市内的餐厅订了位置犒劳大家。明天就要开馆了，大家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迎接美术馆的新开始。”又把目光移向身旁，“锦汐也去，没问题吧？”
“嗯。”
一小时后，市内御肴轩。
一品包厢内，韩抒言正坐在主位右首，看着今日的餐牌。侍者轻轻扣门，推着小车进来，将四道精致的冷菜摆在大理石纹理的桌面。
主位上，一位男人穿着看不出品牌的薄款外衫。他面容英俊，气质沉稳，只有眼角的纹路能叫人看出几分年岁。
“锦丫头续约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搛起一块薄片鱼肚。
韩抒言见他动筷，这才拿起筷子：“在办了。过几天法务部就会出合同，然后安排新的商务对接。”
“有点慢了。”那男人沉吟道，“新戏的编剧已经定了终稿，其他角色的试镜也差不多了，现在只差锦丫头。”
“......最近事情比较多，还需要点时间缓缓，才能跟她谈续约的事情。”韩抒言道。
“嗯，”他点点头，“有些事情，你也别做的太过。锦丫头虽然韧性足，忍久了也不是个办法。”
“知道了。”韩抒言应着，“只是爸，为什么新电影一定要林瑾来演？”
韩复伸向凉拌冰草的手一顿，反问韩抒言：“你为什么只喜欢锦丫头？”
韩抒言的脸“噌”地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爸，你知道？”
“锦丫头这样的姑娘不多。”韩复笑道，“若不是我在你学校里一眼相中她、早早把她招进言和，哪儿还轮得到你小子和人家朝夕相处？”
“我就算不当林瑾的经纪人，也有办法追到她的好吗。”韩抒言不满抗议。
“啥办法，就靠你每天和她在图书馆里剪片子？”韩复斜眼看着面前的儿子，竟觉得他有些傻，“人剪片的时候心思全在屏幕上，哪儿还有功夫多看你一眼？怎么就遗传了你妈的笨脑子、没遗传我追你老妈的本事？”
脑海里想起她在图书馆影音区对着电脑肝作品的情形，韩抒言撇撇嘴不想再聊，只把话题牵回来：“所以为什么新戏主角非她不可？”
“戏是新戏、角儿不是新角儿。”韩复道，“第一回看锦丫头的片儿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好导演坯子，那天赋，比起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后来去你们学校当电影比赛的评委，一见她——整个人的灵气是真不得了！”他声音渐高，“要知道，作为导演，遇到好演员的难度不亚于收到好剧本。尤其锦丫头生得一副好皮囊，不上大荧幕多可惜？”
“那你怎么那时候不直接给她拍这剧本，非得等现在？”韩抒言问，眼里满是埋怨，“也不知道这七年我当她经纪人挨了多少她的骂。”
“锦丫头灵是灵的，但还缺些打磨。现在时机正好。再说了，是你提出来要当她的经纪人，也是你天天营销这、营销那的，谁还逼你了。”
“......我只是想让她成为最好的。”
“儿子，你觉得好的东西，未必是锦丫头想要的。这些日子确实委屈她了。”韩复看着萎靡的韩抒言，“这是你爸我最后一部戏，拍完这个就收工。你妈这些年一直吵着要提前养老、环游世界，算算也差不多是时候陪她到处转转。”
“以后都不拍了？”
“不拍了。”韩复点头，“所以锦丫头务必谈下来。拍了这么多年戏，就差一部登顶的。若是这部戏成功，那我也无憾了。”
侍者复叩门进来上菜，二人话毕低头思索，谁也没有看见门外一闪而过的素雅身影。
对门包厢内，笛南和锦汐凑在一处看菜单。季初还在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开馆致辞，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的关节。
“紧张？”林冉用茶水给她冲了碗筷，按照用餐顺序摆在她面前。
“嗯。”
“馆长，没事的。也就三五分钟的话，大家听了就过了。”安逸笑道，转头对锦汐推荐起菜来，“这儿的红油鳝丝和蟹黄豆腐最好吃，咱们可以都点一点。”
任妍看季初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于是道：“如果馆长担心明天会出磕绊，咱们不脱稿也行的。”
“致辞这点事我还是得做到。”季初摇摇头，“只是明天开馆，担心的事太多了。致辞顺不顺利，展区有没问题，会有多少人来观展，要是人太多了怎么办，要是没人来怎么办......”
右手被人握住，林冉塞给她一杯白茶：“放心，我们之前筹备了这么久、策划得这么多，一切都会顺利的。”
“是啊，还有我在呢，有啥好怕的。”笛南见她焦虑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哪怕试营业真的除了什么问题，也是件好事。总比等到正式开业了掉链子好吧？”
“喂？”任妍手机铃响，“唔......这样啊......我得先问问我们老板，稍等。”她捂住手机话筒，尴尬地看着季初——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时候，“请的记录摄像师急性肠胃炎，明天可能来不了，但临时调换的摄像师我没接触过。馆长你看......”
“......那算了吧，万一成品不好，还浪费了经费。”季初考虑片刻回绝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用固定摄像机拍摄好了。”
任妍给对方答复后挂了电话：“固定录像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效果恐怕......”她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笛南。
“我也想帮忙，可明天我作为出展艺术家在现场，估计不好操作。”笛南抱歉道。
“要么正式开馆那天在拍好了。”季初道，“毕竟只是用于美术馆开展记录，也不是刚需。”
“可这是第一天开馆诶......”安逸撇撇嘴，“不拍个好看点儿的小纪录片做纪念好可惜的。”
季初眨眨眼没辙，只能看向身旁：“你觉得呢？”
他又给季初空了大半的杯子添了点茶：“我觉得......交给锦汐吧。”
“交给我？！”锦汐正埋头看着菜单，掰着手指盘算着该点几荤几素，听见林冉的话，猛地抬头。
林冉抿一口茶：“你反正明天也是要来美术馆的不是吗？”
“可是我......”
“锦汐，麻烦你了。我会按照外聘专业摄像的价格付你工资的。”季初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望着她。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笛南伸手搭上她的肩，“今晚去我那儿，相机设备随你挑！”
“好吧......”见众人都期待地看她，只好答应，“先说好，我好久没摸相机了。到时候拍的不好，我可不背锅啊。”
“嗯嗯嗯！”安逸任妍重重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她点点头，合起菜单：“那我先去前台点菜，有几道海鲜要去水缸那儿现选。”
“我陪你？”笛南道。
“不用了，我马上回来。”说罢，抱着菜单出了包间。
“呼——”众人长舒一口气，齐齐瘫倒在桌上。
季初抚了抚额角：“我刚才没漏馅儿吧。”
“没有没有，”安逸拍拍胸口，“这捧哏的活儿太难了，下回再也不当了。”
任妍接话：“捧哏算啥呢，我还得抱着电话演独角儿。”
“头一回演戏就是演群戏，难度真是够高的。”笛南吐槽，“还是小冉演技好，面不改色心不跳。”
林冉不动声色，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心的虚汗。
”只是馆长，为啥我们不能直接跟锦汐说，希望她能来帮忙作摄影？“安逸不解道。
季初和笛南对视一眼：”如果直接跟锦汐说，按她的性子，一定觉得咱们是为了拉她一把，才放着专业摄像不用、请她来当纪录片导演。那样就不会同意了。“
”而且就算她答应了，也会因为是好友特意请她当导演而倍感压力，哪儿还有拍摄的乐趣？“笛南道。
“原来如此。”任妍道，“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毕竟明天的拍摄片段之后是要用到美术馆的宣传片里的。”
“放心吧。”笛南狡黠一笑，“比起天生艺人，她更是天生导演。至少目前为止，她的手下还没出过一部烂片。”
“这么强吗！”安逸惊道。
“你以为帝艺导演系的专业第一名能是些什么人？”她笑道，“想让锦汐拍出个好片子，只需要一部相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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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抒言一连消失了好几天。她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了几天几夜。若不是笛南最后以快要开展、人手不够为由，她大概还会继续在家里当个埋头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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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站在洗手间门口等她们。锦汐看着镜中好友，一个温柔、一个嫌弃，目光里的担忧却出奇的一致。
她任性着，让她们担心了好久。
回到房间，她站在宽敞的步入式衣橱门前，堆叠成小山似的衣服、挂起的无数件裙子，每一件都昂贵而精致，每一件都曾陪着她站在聚光灯下，站在镜头前。
半晌，她蹲下，从最底层的格子里翻出一件素白的长袖连帽卫衣，和一条亚麻色的休闲裤。
把顺直的长发高高扎起，镜中的人即使不施浓妆，眼角唇峰依然精致锐利，只是平日里炯炯的墨色双眸，此刻却失了光彩。
怎么睡了这么多天，还是这么累呢。
“好了没？”笛南不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转身就要出门，目光落在桌上那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想了想还是将其带上。
季初驱车到美术馆，林冉和安逸、任妍在会议室里忙碌着。见三人推门进来，他并未抬头，只忙着手头的事：“过来帮忙吧，这些是给首日来馆的观众准备的小礼物，还有四百份需要包装呢。”
“哦。”锦汐摘了帽子应声落座，身旁的任妍把一堆零碎的物件推到她面前，安逸笑着解释：“把这些东西各拿一份装袋，然后用这个蓝色的丝带绑个蝴蝶结就行。”
她看了看面前的东西，有一蓝、一绿两种颜色包装的巧克力，一支出湖蓝色墨水的签字笔，一本美术馆的简介，还有一小袋以笛南摄影作品作印刷的明信片。
她抬头看了看对面手速极快的林冉，学着他的动作把这些礼物一一装进印有“冬之”字样的帆布袋里。
几小时过去，众人安安静静专注于手上的工作，竟破天荒地在临下班前完成。
“嗯——”安逸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感觉这些零碎的小事不比平时的工作轻松啊。”
季初笑着看他：“我在市内的餐厅订了位置犒劳大家。明天就要开馆了，大家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迎接美术馆的新开始。”又把目光移向身旁，“锦汐也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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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市内御肴轩。
一品包厢内，韩抒言正坐在主位右首，看着今日的餐牌。侍者轻轻扣门，推着小车进来，将四道精致的冷菜摆在大理石纹理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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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丫头续约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搛起一块薄片鱼肚。
韩抒言见他动筷，这才拿起筷子：“在办了。过几天法务部就会出合同，然后安排新的商务对接。”
“有点慢了。”那男人沉吟道，“新戏的编剧已经定了终稿，其他角色的试镜也差不多了，现在只差锦丫头。”
“......最近事情比较多，还需要点时间缓缓，才能跟她谈续约的事情。”韩抒言道。
“嗯，”他点点头，“有些事情，你也别做的太过。锦丫头虽然韧性足，忍久了也不是个办法。”
“知道了。”韩抒言应着，“只是爸，为什么新电影一定要林瑾来演？”
韩复伸向凉拌冰草的手一顿，反问韩抒言：“你为什么只喜欢锦丫头？”
韩抒言的脸“噌”地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爸，你知道？”
“锦丫头这样的姑娘不多。”韩复笑道，“若不是我在你学校里一眼相中她、早早把她招进言和，哪儿还轮得到你小子和人家朝夕相处？”
“我就算不当林瑾的经纪人，也有办法追到她的好吗。”韩抒言不满抗议。
“啥办法，就靠你每天和她在图书馆里剪片子？”韩复斜眼看着面前的儿子，竟觉得他有些傻，“人剪片的时候心思全在屏幕上，哪儿还有功夫多看你一眼？怎么就遗传了你妈的笨脑子、没遗传我追你老妈的本事？”
脑海里想起她在图书馆影音区对着电脑肝作品的情形，韩抒言撇撇嘴不想再聊，只把话题牵回来：“所以为什么新戏主角非她不可？”
“戏是新戏、角儿不是新角儿。”韩复道，“第一回看锦丫头的片儿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好导演坯子，那天赋，比起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后来去你们学校当电影比赛的评委，一见她——整个人的灵气是真不得了！”他声音渐高，“要知道，作为导演，遇到好演员的难度不亚于收到好剧本。尤其锦丫头生得一副好皮囊，不上大荧幕多可惜？”
“那你怎么那时候不直接给她拍这剧本，非得等现在？”韩抒言问，眼里满是埋怨，“也不知道这七年我当她经纪人挨了多少她的骂。”
“锦丫头灵是灵的，但还缺些打磨。现在时机正好。再说了，是你提出来要当她的经纪人，也是你天天营销这、营销那的，谁还逼你了。”
“......我只是想让她成为最好的。”
“儿子，你觉得好的东西，未必是锦丫头想要的。这些日子确实委屈她了。”韩复看着萎靡的韩抒言，“这是你爸我最后一部戏，拍完这个就收工。你妈这些年一直吵着要提前养老、环游世界，算算也差不多是时候陪她到处转转。”
“以后都不拍了？”
“不拍了。”韩复点头，“所以锦丫头务必谈下来。拍了这么多年戏，就差一部登顶的。若是这部戏成功，那我也无憾了。”
侍者复叩门进来上菜，二人话毕低头思索，谁也没有看见门外一闪而过的素雅身影。
对门包厢内，笛南和锦汐凑在一处看菜单。季初还在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开馆致辞，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的关节。
“紧张？”林冉用茶水给她冲了碗筷，按照用餐顺序摆在她面前。
“嗯。”
“馆长，没事的。也就三五分钟的话，大家听了就过了。”安逸笑道，转头对锦汐推荐起菜来，“这儿的红油鳝丝和蟹黄豆腐最好吃，咱们可以都点一点。”
任妍看季初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于是道：“如果馆长担心明天会出磕绊，咱们不脱稿也行的。”
“致辞这点事我还是得做到。”季初摇摇头，“只是明天开馆，担心的事太多了。致辞顺不顺利，展区有没问题，会有多少人来观展，要是人太多了怎么办，要是没人来怎么办......”
右手被人握住，林冉塞给她一杯白茶：“放心，我们之前筹备了这么久、策划得这么多，一切都会顺利的。”
“是啊，还有我在呢，有啥好怕的。”笛南见她焦虑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哪怕试营业真的除了什么问题，也是件好事。总比等到正式开业了掉链子好吧？”
“喂？”任妍手机铃响，“唔......这样啊......我得先问问我们老板，稍等。”她捂住手机话筒，尴尬地看着季初——这显然不是什么好时候，“请的记录摄像师急性肠胃炎，明天可能来不了，但临时调换的摄像师我没接触过。馆长你看......”
“......那算了吧，万一成品不好，还浪费了经费。”季初考虑片刻回绝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用固定摄像机拍摄好了。”
任妍给对方答复后挂了电话：“固定录像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效果恐怕......”她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笛南。
“我也想帮忙，可明天我作为出展艺术家在现场，估计不好操作。”笛南抱歉道。
“要么正式开馆那天在拍好了。”季初道，“毕竟只是用于美术馆开展记录，也不是刚需。”
“可这是第一天开馆诶......”安逸撇撇嘴，“不拍个好看点儿的小纪录片做纪念好可惜的。”
季初眨眨眼没辙，只能看向身旁：“你觉得呢？”
他又给季初空了大半的杯子添了点茶：“我觉得......交给锦汐吧。”
“交给我？！”锦汐正埋头看着菜单，掰着手指盘算着该点几荤几素，听见林冉的话，猛地抬头。
林冉抿一口茶：“你反正明天也是要来美术馆的不是吗？”
“可是我......”
“锦汐，麻烦你了。我会按照外聘专业摄像的价格付你工资的。”季初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望着她。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笛南伸手搭上她的肩，“今晚去我那儿，相机设备随你挑！”
“好吧......”见众人都期待地看她，只好答应，“先说好，我好久没摸相机了。到时候拍的不好，我可不背锅啊。”
“嗯嗯嗯！”安逸任妍重重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她点点头，合起菜单：“那我先去前台点菜，有几道海鲜要去水缸那儿现选。”
“我陪你？”笛南道。
“不用了，我马上回来。”说罢，抱着菜单出了包间。
“呼——”众人长舒一口气，齐齐瘫倒在桌上。
季初抚了抚额角：“我刚才没漏馅儿吧。”
“没有没有，”安逸拍拍胸口，“这捧哏的活儿太难了，下回再也不当了。”
任妍接话：“捧哏算啥呢，我还得抱着电话演独角儿。”
“头一回演戏就是演群戏，难度真是够高的。”笛南吐槽，“还是小冉演技好，面不改色心不跳。”
林冉不动声色，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心的虚汗。
”只是馆长，为啥我们不能直接跟锦汐说，希望她能来帮忙作摄影？“安逸不解道。
季初和笛南对视一眼：”如果直接跟锦汐说，按她的性子，一定觉得咱们是为了拉她一把，才放着专业摄像不用、请她来当纪录片导演。那样就不会同意了。“
”而且就算她答应了，也会因为是好友特意请她当导演而倍感压力，哪儿还有拍摄的乐趣？“笛南道。
“原来如此。”任妍道，“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毕竟明天的拍摄片段之后是要用到美术馆的宣传片里的。”
“放心吧。”笛南狡黠一笑，“比起天生艺人，她更是天生导演。至少目前为止，她的手下还没出过一部烂片。”
“这么强吗！”安逸惊道。
“你以为帝艺导演系的专业第一名能是些什么人？”她笑道，“想让锦汐拍出个好片子，只需要一部相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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