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姑姑（求收藏求投资）
回过神来，马丁看到了克琳的眼神。
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上。
银色的金属徽记正在他手里。
刚刚想事情时，下意识地拿着这东西。
“你……见过这个？”
马丁抬手，将徽记露出来，略带疑惑地问道。
窗外的日光透过镂空的钟表，映入克琳棕黄色的眸子里。
一丝淡淡的忧伤在她的眼底流淌。
克琳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忧郁。
这种表情在这位古灵精怪的伯爵家大小姐身上可不多见……
马丁不禁微微皱眉。
不过这个徽记是伯爵给他的，克琳见过也很正常。
克琳视线从钟表徽记上移开，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母亲也有同样的徽记……”
原本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洛奇一听到母亲这个字眼，猛然抬起头来，巴巴的看着二人。
克琳的母亲？
这徽记，难道是伯爵夫人的东西？！
话说回来，马丁记忆中对于伯爵夫人完全是一片空白。
只是听说过，伯爵夫人已经去世了好些年，具体原因不太清楚。
有关伯爵夫人的话题，在庄园里似乎是一个禁忌。
马丁从没听佣人说过半句相关的话语。
克琳和洛奇也几乎从没提到有关他们母亲的事。
克罗斯伯爵作为法拉林堡最有钱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儒雅帅气的贵族，可以说只要他点点头，就会有无数漂亮女人排着队送上门来等他宠幸。
即便是莱丽那样效力于伯爵府的漂亮女人，跟伯爵之间可能有暧昧的关系，也只是旁人暗地里的猜测。
马丁在伯爵府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伯爵和哪个漂亮女人单独待在一起过……
这样一个帅气多金，地位又高的男人，估计是对死去的妻子一往情深，难以忘怀，才会如此的吧？
当然，以伯爵的性格，这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顿时，马丁觉得这徽记有些烫手。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伯爵夫人的遗物！
马丁将徽记双手递给了克琳，显得异常郑重。
“这是伯爵临时借给我的，应该就是你母亲的东西。”
克琳微微顿了顿，赶紧伸出双手接过徽记，珍视地看着它，眼神中的目光略显黯然。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对于这种事，马丁显然没什么经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少女用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徽记，而一边的洛奇也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眼圈微红。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中午的便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但马丁今天却没心情品尝。
美味的食物在嘴来回咀嚼，也没什么味道。
就在马丁心绪杂乱，各种念头纷呈时，伯爵大人终于回来了……
庄园的马场旁边有个小湖，湖水平静，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岸边的树影。
湖边的山坡上种着一大片木棉树林，高大的木棉树上盛开着红棕色的花朵。
没有绿叶，只有鲜艳的花朵连成一片，如同火焰燃烧一般。
湖水也被染成了红色，美丽、壮烈，蔚为大观。
马丁矗立在湖畔树林间的一块长满绿荫的空地上。
他身边除了伯爵之外，这林间空地上还孤零零的树立着一块石碑。
那是一块方形的墓碑，周围长满了各种鲜花。
这些鲜花会在不同的时节开放，确保墓主人随时都能与鲜花为伴……
马丁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镌刻的墓志铭。
【这里埋葬的，是一朵木棉，是一位没能履责的母亲，也是一位伟大的圣灵骑士！】
【她无需我们的祭奠，人们也不会铭记她的名字，但她的善良之心会永远徘徊在法拉林的天空与海岸。】
【——瑞贝卡.博森.奥里奇之墓。】
墓志铭上的字迹很熟悉，显然是出自伯爵之手。
他甚至怀疑，墓碑上那些漂亮的花纹，同样也是伯爵因为眷恋而留下的印记。
马丁平静地看着雕刻出来的铭文，脑海中不停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每次出现都带着明亮、温暖的光环，是他灰败的童年记忆中唯一的亮色。
瑞贝卡姑姑！
被身体原主人视为母亲的亲人，就躺在这座孤独而美丽的坟茔之中……
马丁感觉喉咙有些疼，像是被石头哽住了。
眼睛也阵阵发热，视线变得模糊。
名为悲伤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胸口疯狂涌了出来。
虽然灵魂已经已经换成了异界来客，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跟随着原主人的身体和记忆，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那是身体原主人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记忆，马丁感同身受……
凉风吹拂，马丁眨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强行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转过身看向身后静静站立的伯爵。
“所以，我该称呼您为姑父，是吗？”
他轻轻的问道。
姑姑是一位超凡者，但作为她的丈夫，毫无疑问有保护她的责任！
无论是在身体原主人的眼中，还是作为后来人的马丁，在这一点上都持有相同的态度。
伯爵听出了马丁语气中的一丝怨念，嘴唇张了张，终于什么也没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墓碑，眼眶微红。
拳头紧紧的拽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悲伤。
木棉林里十分安静，时而会传出一声荆棘鸟孤寂的叫声。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老人出现在红色的树林边缘。
脚步踩在树林间的泥土上，直到靠近之后马丁才注意到。
格兰德主教，穿着浅白色长袍的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跟前。
“孩子，相信我，克罗斯已经竭尽所能，瑞贝卡的死不能怪他。”
一朵木棉花随着从他手上滑落，缓缓飘到了墓碑前。
“而且，自从你来到法拉林之后，克罗斯也一直在暗中照顾着你。”
马丁沉默不语。
他现在也意识到了伯爵之前对自己的关照，实际上是超乎常理的。
丰厚的报酬、免费的住处、温和的态度……
还有克琳和洛奇对自己的态度，都在他的引导下，变得更加亲近！
如今真相大白，一切似乎都变得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马丁又回忆起了克琳那双棕黄色发光的眼眸，与记忆中姑姑的眼睛一模一样。
而且继承了父母双方优点的容貌也与漂亮的姑姑一脉相承。
难怪会感觉十分亲切……
整整三年，身体原主人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马丁看了一眼伯爵。
他正注视着墓碑，视线的焦点却飘到了墓碑之后。
眼中隐隐带着泪光，似乎陷入了一段痛苦回忆中。
“那我姑姑是怎么死的？”
马丁扭头，向格兰德主教问道。
他既不想打断伯爵，又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让这个痴情的男人再次陷入更深的哀痛。
老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是保密等级很高的事件，而你现在刚刚踏入超凡序列……了解太多反而会害了你。”
“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为了拯救法拉林堡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她是我们永远祭奠的英雄！”
马丁沉默下来。
记忆中那个温暖的身影再次浮现。
然而，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长眠地底……
“这是她的时钟徽记，由你来继承正好。马丁，保管好它！”
克罗斯伯爵将徽记递了过来，表情严肃，语气非常郑重，眼神之中则带着浓浓的希冀。
马丁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巧的徽记此刻变得沉甸甸的，而他的目光也变得坚毅起来。
格兰德脸上露出了极富感染力的微笑，张开宽厚的手臂。
“欢迎你，孩子，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和她真的很像。”
“这枚徽记能够给你带来一点帮助，不过这徽记也意味着责任，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
说完，老人身影缓缓消散，仿佛刚刚站立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幻象而已。
离开了瑞贝卡姑姑的墓地，马丁默默跟着伯爵来到了城堡书房。
此时此刻，他仍然沉寂在对瑞贝卡姑姑的思念和哀痛之中。
而对于眼前的克罗斯伯爵，马丁的情绪则有些复杂。
虽然因为姑姑的死，他有那么一丝怨念，但无论如何，从过去三年的表现来看，这位姑父对自己很不错。
“仪式学的研究，你最好做得更加隐蔽一点，格兰德主教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没有明说，但不能让外人知道。”
“这涉及到神殿的原则问题，即便是他也不能触碰。如果你不想强制性加入神殿，改信工匠之神或者时间之神的话。”
回去的路上，伯爵就不再避讳，开始给马丁讲一些注意事项。
很明显，他已经了解了马丁这几年来暗地里研究仪式学的行为。
而且，某种程度上，他还在暗地里冒险帮他打掩护，竭尽所能的提供便利。
至少，伯爵的图书馆虽然对外开放，但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甚至暗地里有伯爵的人默默的关注着每一个查阅资料的人，记录他们所查的资料……
马丁点点头，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也就是因为伯爵大人早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后果……恐怕就没有后果了。
“另外，你的序列是什么？瑞贝卡跟我提起过，你似乎不具备进阶骑士的血脉之力。”
伯爵突然问道。
马丁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来。
他摇了摇头，小心斟酌着说法：“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序列，不过我具备的能力比较独特，在凝视敌人一段时间之后，就能闪烁到敌人后背，发动一次进攻。”
伯爵点点头，没有起疑。
某种程度上来说，马丁也没有说谎。
现在他确实已经能够使用【凝视之刺】，只不过是通过学识印痕间接使用。
而且，学识印痕有每天只能开启一次的限制。
今天上午救下缇雅时，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是这一项。
至于【教师】这个序列，可是自己的底牌，自然不能说。
倒不是不相信伯爵。
和格兰德主教的解释一样，有些事，最好只有自己知道。
特别是身为超凡者，还受到束缚的情况下。
何况，他连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所属序列的具体情况，自然要更加慎重一些。
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伯爵沉吟一会之后说道：“这是阴谋的序列9，【刺客】！你是怎么进阶的？这个序列一直比较神秘，不过每次出现都不是什么好事！”
“二十多年前，时序神殿的上一任教宗遭到刺杀，出手的就是阴谋序列的高阶刺杀者。”
听伯爵这么一说，马丁突然有些紧张。
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凝视之刺】已经暴露给缇雅了！
那会不会遭到时序神殿的针对？
自己好歹救了她，再加上瑞贝卡姑姑的关系，她也许会为自己保密，不会那么无情吧……
马丁随即又默默安慰自己，同时连忙解释：
“我是偶然撞上一个身受重伤的超凡者，把他杀掉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进阶了！”
伯爵听他这样说，然后看到他有些紧张的表情，笑着安慰道：
“不过序列是序列，你不用着急，超凡力量也只是力量而已，关键还在于使用力量的人。”
“就好比一把锋利的武器，在正义者的手里可以伸张正义，在邪恶者的手里那就只能制造杀戮！”
“况且，阴谋序列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组织。”
马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又想到了德维克，觉得这件事情也需要开诚布公的告知伯爵，听一听他的见解。
“对了，我之前还接触过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日冕】，他们找上我是因为仪式的问题……”
他将德维克的事详细说了出来，特别是有关光明领域仪式的异常。
毫无疑问，在这种事上，伯爵是他目前为止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日冕？”
伯爵微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个组织我倒是听说过，掌握着【光明】序列，总体来说是偏守序的组织，可以继续接触。”
“但一定要保持必要的谨慎！至于他们所说的领域异常，这我倒是不怎么了解。”
马丁点头，德维克的表现和倒是伯爵的评价完全相符。
“那个……姑……姑父，我想问一下，你和工匠神殿是什么关系？”
犹豫着，马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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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金属徽记正在他手里。
刚刚想事情时，下意识地拿着这东西。
“你……见过这个？”
马丁抬手，将徽记露出来，略带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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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淡淡的忧伤在她的眼底流淌。
克琳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忧郁。
这种表情在这位古灵精怪的伯爵家大小姐身上可不多见……
马丁不禁微微皱眉。
不过这个徽记是伯爵给他的，克琳见过也很正常。
克琳视线从钟表徽记上移开，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母亲也有同样的徽记……”
原本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洛奇一听到母亲这个字眼，猛然抬起头来，巴巴的看着二人。
克琳的母亲？
这徽记，难道是伯爵夫人的东西？！
话说回来，马丁记忆中对于伯爵夫人完全是一片空白。
只是听说过，伯爵夫人已经去世了好些年，具体原因不太清楚。
有关伯爵夫人的话题，在庄园里似乎是一个禁忌。
马丁从没听佣人说过半句相关的话语。
克琳和洛奇也几乎从没提到有关他们母亲的事。
克罗斯伯爵作为法拉林堡最有钱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儒雅帅气的贵族，可以说只要他点点头，就会有无数漂亮女人排着队送上门来等他宠幸。
即便是莱丽那样效力于伯爵府的漂亮女人，跟伯爵之间可能有暧昧的关系，也只是旁人暗地里的猜测。
马丁在伯爵府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伯爵和哪个漂亮女人单独待在一起过……
这样一个帅气多金，地位又高的男人，估计是对死去的妻子一往情深，难以忘怀，才会如此的吧？
当然，以伯爵的性格，这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顿时，马丁觉得这徽记有些烫手。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伯爵夫人的遗物！
马丁将徽记双手递给了克琳，显得异常郑重。
“这是伯爵临时借给我的，应该就是你母亲的东西。”
克琳微微顿了顿，赶紧伸出双手接过徽记，珍视地看着它，眼神中的目光略显黯然。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对于这种事，马丁显然没什么经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少女用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徽记，而一边的洛奇也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眼圈微红。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中午的便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但马丁今天却没心情品尝。
美味的食物在嘴来回咀嚼，也没什么味道。
就在马丁心绪杂乱，各种念头纷呈时，伯爵大人终于回来了……
庄园的马场旁边有个小湖，湖水平静，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岸边的树影。
湖边的山坡上种着一大片木棉树林，高大的木棉树上盛开着红棕色的花朵。
没有绿叶，只有鲜艳的花朵连成一片，如同火焰燃烧一般。
湖水也被染成了红色，美丽、壮烈，蔚为大观。
马丁矗立在湖畔树林间的一块长满绿荫的空地上。
他身边除了伯爵之外，这林间空地上还孤零零的树立着一块石碑。
那是一块方形的墓碑，周围长满了各种鲜花。
这些鲜花会在不同的时节开放，确保墓主人随时都能与鲜花为伴……
马丁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镌刻的墓志铭。
【这里埋葬的，是一朵木棉，是一位没能履责的母亲，也是一位伟大的圣灵骑士！】
【她无需我们的祭奠，人们也不会铭记她的名字，但她的善良之心会永远徘徊在法拉林的天空与海岸。】
【——瑞贝卡.博森.奥里奇之墓。】
墓志铭上的字迹很熟悉，显然是出自伯爵之手。
他甚至怀疑，墓碑上那些漂亮的花纹，同样也是伯爵因为眷恋而留下的印记。
马丁平静地看着雕刻出来的铭文，脑海中不停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每次出现都带着明亮、温暖的光环，是他灰败的童年记忆中唯一的亮色。
瑞贝卡姑姑！
被身体原主人视为母亲的亲人，就躺在这座孤独而美丽的坟茔之中……
马丁感觉喉咙有些疼，像是被石头哽住了。
眼睛也阵阵发热，视线变得模糊。
名为悲伤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胸口疯狂涌了出来。
虽然灵魂已经已经换成了异界来客，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跟随着原主人的身体和记忆，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那是身体原主人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记忆，马丁感同身受……
凉风吹拂，马丁眨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强行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转过身看向身后静静站立的伯爵。
“所以，我该称呼您为姑父，是吗？”
他轻轻的问道。
姑姑是一位超凡者，但作为她的丈夫，毫无疑问有保护她的责任！
无论是在身体原主人的眼中，还是作为后来人的马丁，在这一点上都持有相同的态度。
伯爵听出了马丁语气中的一丝怨念，嘴唇张了张，终于什么也没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墓碑，眼眶微红。
拳头紧紧的拽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悲伤。
木棉林里十分安静，时而会传出一声荆棘鸟孤寂的叫声。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老人出现在红色的树林边缘。
脚步踩在树林间的泥土上，直到靠近之后马丁才注意到。
格兰德主教，穿着浅白色长袍的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跟前。
“孩子，相信我，克罗斯已经竭尽所能，瑞贝卡的死不能怪他。”
一朵木棉花随着从他手上滑落，缓缓飘到了墓碑前。
“而且，自从你来到法拉林之后，克罗斯也一直在暗中照顾着你。”
马丁沉默不语。
他现在也意识到了伯爵之前对自己的关照，实际上是超乎常理的。
丰厚的报酬、免费的住处、温和的态度……
还有克琳和洛奇对自己的态度，都在他的引导下，变得更加亲近！
如今真相大白，一切似乎都变得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马丁又回忆起了克琳那双棕黄色发光的眼眸，与记忆中姑姑的眼睛一模一样。
而且继承了父母双方优点的容貌也与漂亮的姑姑一脉相承。
难怪会感觉十分亲切……
整整三年，身体原主人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马丁看了一眼伯爵。
他正注视着墓碑，视线的焦点却飘到了墓碑之后。
眼中隐隐带着泪光，似乎陷入了一段痛苦回忆中。
“那我姑姑是怎么死的？”
马丁扭头，向格兰德主教问道。
他既不想打断伯爵，又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让这个痴情的男人再次陷入更深的哀痛。
老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是保密等级很高的事件，而你现在刚刚踏入超凡序列……了解太多反而会害了你。”
“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为了拯救法拉林堡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她是我们永远祭奠的英雄！”
马丁沉默下来。
记忆中那个温暖的身影再次浮现。
然而，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长眠地底……
“这是她的时钟徽记，由你来继承正好。马丁，保管好它！”
克罗斯伯爵将徽记递了过来，表情严肃，语气非常郑重，眼神之中则带着浓浓的希冀。
马丁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巧的徽记此刻变得沉甸甸的，而他的目光也变得坚毅起来。
格兰德脸上露出了极富感染力的微笑，张开宽厚的手臂。
“欢迎你，孩子，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和她真的很像。”
“这枚徽记能够给你带来一点帮助，不过这徽记也意味着责任，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
说完，老人身影缓缓消散，仿佛刚刚站立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幻象而已。
离开了瑞贝卡姑姑的墓地，马丁默默跟着伯爵来到了城堡书房。
此时此刻，他仍然沉寂在对瑞贝卡姑姑的思念和哀痛之中。
而对于眼前的克罗斯伯爵，马丁的情绪则有些复杂。
虽然因为姑姑的死，他有那么一丝怨念，但无论如何，从过去三年的表现来看，这位姑父对自己很不错。
“仪式学的研究，你最好做得更加隐蔽一点，格兰德主教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没有明说，但不能让外人知道。”
“这涉及到神殿的原则问题，即便是他也不能触碰。如果你不想强制性加入神殿，改信工匠之神或者时间之神的话。”
回去的路上，伯爵就不再避讳，开始给马丁讲一些注意事项。
很明显，他已经了解了马丁这几年来暗地里研究仪式学的行为。
而且，某种程度上，他还在暗地里冒险帮他打掩护，竭尽所能的提供便利。
至少，伯爵的图书馆虽然对外开放，但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甚至暗地里有伯爵的人默默的关注着每一个查阅资料的人，记录他们所查的资料……
马丁点点头，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也就是因为伯爵大人早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后果……恐怕就没有后果了。
“另外，你的序列是什么？瑞贝卡跟我提起过，你似乎不具备进阶骑士的血脉之力。”
伯爵突然问道。
马丁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来。
他摇了摇头，小心斟酌着说法：“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序列，不过我具备的能力比较独特，在凝视敌人一段时间之后，就能闪烁到敌人后背，发动一次进攻。”
伯爵点点头，没有起疑。
某种程度上来说，马丁也没有说谎。
现在他确实已经能够使用【凝视之刺】，只不过是通过学识印痕间接使用。
而且，学识印痕有每天只能开启一次的限制。
今天上午救下缇雅时，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是这一项。
至于【教师】这个序列，可是自己的底牌，自然不能说。
倒不是不相信伯爵。
和格兰德主教的解释一样，有些事，最好只有自己知道。
特别是身为超凡者，还受到束缚的情况下。
何况，他连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所属序列的具体情况，自然要更加慎重一些。
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伯爵沉吟一会之后说道：“这是阴谋的序列9，【刺客】！你是怎么进阶的？这个序列一直比较神秘，不过每次出现都不是什么好事！”
“二十多年前，时序神殿的上一任教宗遭到刺杀，出手的就是阴谋序列的高阶刺杀者。”
听伯爵这么一说，马丁突然有些紧张。
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凝视之刺】已经暴露给缇雅了！
那会不会遭到时序神殿的针对？
自己好歹救了她，再加上瑞贝卡姑姑的关系，她也许会为自己保密，不会那么无情吧……
马丁随即又默默安慰自己，同时连忙解释：
“我是偶然撞上一个身受重伤的超凡者，把他杀掉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进阶了！”
伯爵听他这样说，然后看到他有些紧张的表情，笑着安慰道：
“不过序列是序列，你不用着急，超凡力量也只是力量而已，关键还在于使用力量的人。”
“就好比一把锋利的武器，在正义者的手里可以伸张正义，在邪恶者的手里那就只能制造杀戮！”
“况且，阴谋序列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组织。”
马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又想到了德维克，觉得这件事情也需要开诚布公的告知伯爵，听一听他的见解。
“对了，我之前还接触过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日冕】，他们找上我是因为仪式的问题……”
他将德维克的事详细说了出来，特别是有关光明领域仪式的异常。
毫无疑问，在这种事上，伯爵是他目前为止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日冕？”
伯爵微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个组织我倒是听说过，掌握着【光明】序列，总体来说是偏守序的组织，可以继续接触。”
“但一定要保持必要的谨慎！至于他们所说的领域异常，这我倒是不怎么了解。”
马丁点头，德维克的表现和倒是伯爵的评价完全相符。
“那个……姑……姑父，我想问一下，你和工匠神殿是什么关系？”
犹豫着，马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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