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卷残云 破
南清宫内熙熙攘攘，少年在忙着招待客人，虽说他比较讨厌这样的场合，可他毕竟是这次宴会的主宾。
少女身着艳红色嫁衣，金色丝线勾勒出鸾凤的纹样，她迈步缓缓向住处走去，倏地，少女故意摔倒在地，起身之时瞥了一眼伫立在不远处的少年，乍时，她的眼眸中盈满不可置信。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他是八贤王？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如果说少女没有一点动摇，那绝对是假的。只是她没想到，十年后，他们会以如此传奇的方式再见面。
不不，不可以，碧桐，不可以，为了国家，你不可以。
少女拼命压抑着内心中呼之欲出的情感。
——————
“碧桐不适合潜入任务，她太容易动情了。”
大殿之上，二人似是在谈论着些什么。
坐于殿上之人，正是辽国的君主——
耶律楚雄。
同他讲话之人乃是他的嫡长子耶律斛光。
“她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
耶律楚雄的语气透着些无奈。
“可是父皇——”
斛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被耶律楚雄伸手打断了。
“你妹妹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我也已经劝过她了。”
斛光眉间紧蹙，握紧拳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道：“那父皇也不能同意她一人远赴中原啊。”
耶律楚雄不语，良久都没有吐出半个字。
斛光所说之事，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其他的姑且不论，碧桐亦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远赴他乡。
“……”
“父皇，恕孩儿失礼。”
斛光抱拳道，而后突然转身，急匆匆地不知向何处去了。
“这孩子……”
望着斛光的背影，耶律楚雄长叹一口气。
——————
“哥，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碧桐转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可动摇。
斛光继续劝道：“可是碧桐，你一人前去，怎么好让哥哥放心呢？”
碧桐抱胸沉思了片刻后，道：“嗯……那不如这样好了，武艺骑射，你若其中一个能胜得了我，我就听哥哥的，不去中原了。”
“碧桐……”
斛光的语气近乎央求。
“你不答应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碧桐转身就要走，却被斛光一把按住肩膀。
“好好，为兄依你便是了。”
卯时一刻，二人皆背上箭矢，跨上马背，在演武场内比试了起来。
碧桐微微歪着脑袋，看向斛光，道：“哥，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
斛光不语，似是在等碧桐继续说下去。
“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碧桐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她的四周似乎充斥着杀气一般都东西。
“碧桐，我也有句话要跟你讲。”
斛光转了转手中的长弓，道：“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碧桐轻勾朱唇，张弓瞄准其中一靶。
“那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哥哥的手段。”
少女话音刚落，箭矢已冲靶子而去。
只听嗖的一声响，羽箭正中靶心。
斛光同样不甘示弱，张弓一箭正中靶心。
“果然哥哥很厉害啊……”碧桐边思索边道。
碧桐的箭术在辽国可谓是首屈一指，就连那些骁勇善战的将士也只能望其项背。斛光虽然箭术也不错，可还是比碧桐要稍差一些。
望着全都扎满箭矢的靶子，斛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不愧是备受父皇的宠爱。
如果不是女儿身，想必父皇都会想要传位于她。
“武艺，还要比吗？哥。”
碧桐放下长弓，望向斛光，眨了眨眼。
斛光轻轻摇了摇头。
碧桐的武艺在辽国亦是顶尖，许多能征善战的将军都打不过她，自己自然不可能胜过她。
“碧桐。”斛光轻唤声道。
碧桐一脸疑惑地凝视着斛光。
“万事要小心。”
斛光露出似四月春风般的温柔笑容。
碧桐点了点头。
——————
少女环顾四周，宫内灯火通明，富丽辉煌，檀香木的书案上升起袅袅青烟，这是少女平时最喜欢的味道，而她现在不得不离开故土而远走异乡。
“碧桐。”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少女轻轻抬头，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虽已入中年，但丝毫不显老态，眉眼间熠熠生辉，想来年轻之时应也是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父皇。”少女依例行了胡礼。
男子将少女扶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孩子。”
少女隐约发现了自己的父亲眼含泪光，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父亲果然还是爱她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非要远赴中土，父亲也不会要她离开自己。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少女环顾了最后一眼，点了点头。
她原本就是为了做潜伏任务的，也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带，而且东西太多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少女盯着手中的玉佩看了好一会儿，上面刻着的那两个字“碧桐”，依旧清晰可见。
在那之后过去多久了呢？
少女勾唇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去中原的话，总有一天是会见到他的。
“父皇会一直支持你的，还有你的哥哥们，有问题就找他们好了，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就赶紧回来，我会派人接应你的。”
“是，父皇。”少女点了点头。
父亲今日的话，确实比以往要多，好像她要远嫁到中原一样，虽说确实是实际意义上的“远嫁”。
“驾，驾。”
少女骑着骏马疾驰而过，尽管有诸多不舍，她还是选择踏上这条路。
“父亲，这是为了皇室的荣誉，也是为了国家的利益。”
少女扬起一抹苦笑。
自己也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完全不清楚。
她，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辽国了。
——————
南清宫内，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宫女托盘走了进来。
“是不是本宫的大限到了？”
碧桐放下笔，宣纸上的字迹显得有些凌乱潇洒。
“王妃……”
宫女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过头顶。
碧桐走近瞧了瞧。
木盘中是一只匕首，一条白绫，还有一壶毒酒。
“哼。”
碧桐自嘲似地勾了勾唇角。
“这是让本宫自己选吗？王爷他还真是体贴。”
碧桐的话语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王妃……”
宫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没有来。
果然是不敢见自己吧。
碧桐轻轻拿起托盘上的毒酒，倒了一杯。
“好，我也不会让他为难。”
碧桐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不消半刻，少女便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宫女见状，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庭院中，少年凝视着手中的玉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想到与碧桐难得的再会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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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他是八贤王？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如果说少女没有一点动摇，那绝对是假的。只是她没想到，十年后，他们会以如此传奇的方式再见面。
不不，不可以，碧桐，不可以，为了国家，你不可以。
少女拼命压抑着内心中呼之欲出的情感。
——————
“碧桐不适合潜入任务，她太容易动情了。”
大殿之上，二人似是在谈论着些什么。
坐于殿上之人，正是辽国的君主——
耶律楚雄。
同他讲话之人乃是他的嫡长子耶律斛光。
“她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
耶律楚雄的语气透着些无奈。
“可是父皇——”
斛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被耶律楚雄伸手打断了。
“你妹妹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我也已经劝过她了。”
斛光眉间紧蹙，握紧拳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道：“那父皇也不能同意她一人远赴中原啊。”
耶律楚雄不语，良久都没有吐出半个字。
斛光所说之事，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其他的姑且不论，碧桐亦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远赴他乡。
“……”
“父皇，恕孩儿失礼。”
斛光抱拳道，而后突然转身，急匆匆地不知向何处去了。
“这孩子……”
望着斛光的背影，耶律楚雄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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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碧桐转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可动摇。
斛光继续劝道：“可是碧桐，你一人前去，怎么好让哥哥放心呢？”
碧桐抱胸沉思了片刻后，道：“嗯……那不如这样好了，武艺骑射，你若其中一个能胜得了我，我就听哥哥的，不去中原了。”
“碧桐……”
斛光的语气近乎央求。
“你不答应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碧桐转身就要走，却被斛光一把按住肩膀。
“好好，为兄依你便是了。”
卯时一刻，二人皆背上箭矢，跨上马背，在演武场内比试了起来。
碧桐微微歪着脑袋，看向斛光，道：“哥，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
斛光不语，似是在等碧桐继续说下去。
“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碧桐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她的四周似乎充斥着杀气一般都东西。
“碧桐，我也有句话要跟你讲。”
斛光转了转手中的长弓，道：“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碧桐轻勾朱唇，张弓瞄准其中一靶。
“那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哥哥的手段。”
少女话音刚落，箭矢已冲靶子而去。
只听嗖的一声响，羽箭正中靶心。
斛光同样不甘示弱，张弓一箭正中靶心。
“果然哥哥很厉害啊……”碧桐边思索边道。
碧桐的箭术在辽国可谓是首屈一指，就连那些骁勇善战的将士也只能望其项背。斛光虽然箭术也不错，可还是比碧桐要稍差一些。
望着全都扎满箭矢的靶子，斛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不愧是备受父皇的宠爱。
如果不是女儿身，想必父皇都会想要传位于她。
“武艺，还要比吗？哥。”
碧桐放下长弓，望向斛光，眨了眨眼。
斛光轻轻摇了摇头。
碧桐的武艺在辽国亦是顶尖，许多能征善战的将军都打不过她，自己自然不可能胜过她。
“碧桐。”斛光轻唤声道。
碧桐一脸疑惑地凝视着斛光。
“万事要小心。”
斛光露出似四月春风般的温柔笑容。
碧桐点了点头。
——————
少女环顾四周，宫内灯火通明，富丽辉煌，檀香木的书案上升起袅袅青烟，这是少女平时最喜欢的味道，而她现在不得不离开故土而远走异乡。
“碧桐。”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少女轻轻抬头，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虽已入中年，但丝毫不显老态，眉眼间熠熠生辉，想来年轻之时应也是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父皇。”少女依例行了胡礼。
男子将少女扶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孩子。”
少女隐约发现了自己的父亲眼含泪光，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父亲果然还是爱她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非要远赴中土，父亲也不会要她离开自己。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少女环顾了最后一眼，点了点头。
她原本就是为了做潜伏任务的，也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带，而且东西太多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少女盯着手中的玉佩看了好一会儿，上面刻着的那两个字“碧桐”，依旧清晰可见。
在那之后过去多久了呢？
少女勾唇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去中原的话，总有一天是会见到他的。
“父皇会一直支持你的，还有你的哥哥们，有问题就找他们好了，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就赶紧回来，我会派人接应你的。”
“是，父皇。”少女点了点头。
父亲今日的话，确实比以往要多，好像她要远嫁到中原一样，虽说确实是实际意义上的“远嫁”。
“驾，驾。”
少女骑着骏马疾驰而过，尽管有诸多不舍，她还是选择踏上这条路。
“父亲，这是为了皇室的荣誉，也是为了国家的利益。”
少女扬起一抹苦笑。
自己也没资格说这样的话，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完全不清楚。
她，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辽国了。
——————
南清宫内，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宫女托盘走了进来。
“是不是本宫的大限到了？”
碧桐放下笔，宣纸上的字迹显得有些凌乱潇洒。
“王妃……”
宫女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过头顶。
碧桐走近瞧了瞧。
木盘中是一只匕首，一条白绫，还有一壶毒酒。
“哼。”
碧桐自嘲似地勾了勾唇角。
“这是让本宫自己选吗？王爷他还真是体贴。”
碧桐的话语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王妃……”
宫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没有来。
果然是不敢见自己吧。
碧桐轻轻拿起托盘上的毒酒，倒了一杯。
“好，我也不会让他为难。”
碧桐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不消半刻，少女便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宫女见状，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庭院中，少年凝视着手中的玉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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