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有些厌恶又有些仇恨
知道了夜彧最初的坏心思，北眠就像答应夜彧那样没有生气，也没有因此跟夜彧之间生疏了，反而二人之间的关系还好上了些。
在紫京宫里虽然与外界隔绝，但是偶尔也会有些乐坊会进紫京宫表演，北眠也因此没少看魔族的乐坊表演。
但毕竟能进紫京宫表演的乐坊，自然是最有能力，表演也是在魔界数一数二的了，这与民间乐坊味道还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在北眠心里没有任何乐坊能超过牵语楼和云丝坊，尽管魔界的表演绝对是比牵语楼和云丝坊优质的。
夜彧听过北眠说过她在人界在乐坊里做乐师的故事，知道北眠因此很喜欢乐坊的表演，而且每次乐坊进紫京宫表演北眠也没有很激动的模样，夜彧决定带北眠去一趟不夜城的乐坊。
与人界相同，不夜城作为皇都，乐坊水平也是很高的，人口密集度高的不夜城也不是单一个乐坊能解决大家的需求的，于是在这不夜城中，有着三个在悠久的历史中屹立不倒的乐坊，三座乐坊水平相近，无论哪个乐坊观众都很多。
他们走进了一家离他们住的客栈最近的乐坊，乐坊方才开门迎接下午的宾客，在下午乐坊会有表演。
可别说，尽管这不夜城中有三座乐坊，好巧不巧幸好是他们一行人来得早抢了一个好位置，否则他们可能连乐坊的门都进不去——离表演开始还有两刻钟时乐坊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没有人能走进乐坊的大门。
魔族的人跟凡人不一样，他们似乎因为活得久了都懂得规矩，一坐下点了壶茶和一些糕点便安静了下来，北眠还在人界时每一次演出都要等上很长时间，而在这里，乐坊见人满关门后，乐坊里在无声音。
表演可以按时开始。
一个头发墨绿色的黑翅乐师坐在演出台的正中央快速拨动着琴弦，相应地，琴发出急促猛烈的声音，琴声如在空谷中孤独觅食的乌鸦发出的声音，像死亡将近，又好似少女的绝望哭声，多少有些瘆人。
鼓声突然响起，琴声立马停下，顿了一会儿鼓声又一次响起，缓慢而有节奏，紧接着坐在正方台子四个角的笛师同时吹起了笛子，四种材质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但都是尖锐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大火里尖声呼救。
待笛声慢慢变小，坐在台子最中央的琴师拂动琴弦，两声缓和的琴声响起，所有的乐师接着演奏起手上的乐器，时而缓和时而激昂。
“姐姐……我饿了，我们出去找些东西吃吧。”夜羽靠在北眠耳边小声说道。
“中午不是你说吃得够饱了不会中途离开的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饿了。”
“嘿，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走嘛。”
“你忍着，我不管，我得看完。”
夜羽有些无助，隔着北眠扯了扯坐在北眠另一边的夜彧的袖子朝夜彧投去求助的眼神。
从演出一开始夜彧就心不在焉地，明明刚走进乐坊时还满目期待，此时他跟夜羽一样只想离开。
“北眠，我们走吧。”
“怎么了？”
要说夜羽不懂事就算了，夜彧也附和起夜羽就很有问题了，北眠察觉到了不对，从乐坊表演里抽回了视线，看向夜彧。
“这个表演……可能不太适合给你看。”
“为什么？”
“总之……走吧。”
从人界离开后，北眠不管表演质量如何内容怎样，她都会坚持看完，她对夜彧和夜羽轻轻一笑，说：“看完吧，我不在意的。”
夜羽还是担心北眠，尽管北眠露出了让人安心的笑容，她小声叫着夜彧询问夜彧的意见：“哥哥……”
夜彧也是想带北眠离开的，但北眠也说要看完，他也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便看完吧。”
一次次循环往复的演奏后，慢慢地，交杂在一起的乐器声安静了下来，沉默的空当在此时显得有点长了。
突然间所有乐器都响了起来，交杂在一起，一片混乱，如同灾难，可四下并没有人站起来指责这段演奏，北眠没见过这样的演奏，不知道这是有意安排的还是演奏不好，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只听原本已经很嘈杂很混乱的乐器调子一段一段地重复，每一段的重复都会比前面一段要高上几个调。
那些嘈杂得让北眠想捂住耳朵的声音一瞬间停下了，只剩下在表演最初响起的琴声还在继续，悠悠转转，凄凄哀哀，中间还有像是喜悦的感情。
一种奇怪的感情涌上北眠的心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琴的最后一个声停下，周遭的人都站了起来鼓起了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的掌声，一直低着头的琴师抬起了头，一眼便注意到了北眠，她看着北眠的眼神有些厌恶又有些仇恨，北眠被吓了一跳，立马低下了头。
演出结束后已经是傍晚了，刚从乐坊走出来，一抹金橘色的光落在他们脸上，顺着光望去，便看见半个露出在建筑外的金橘色太阳。
是夕阳。
从没好好见过夕阳，尤其是魔界的，北眠闭上了眼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能闻到夕阳下的金子一样。
“我想看夕阳了，姐姐呢？”夜羽像是看出北眠想法一般，说。
“跟你一样。”
“那我们去那儿。”夜羽指着他们暂住的客栈的屋顶说，“那儿没有遮挡，能看到夕阳，还能看到下面的景。”
“确实。”北眠也想上去看看，她随口应着夜羽，想着是否要用灵力跳上去。
“失礼了。”夜彧的声音在北眠头上响起。
还记得上一次夜彧这样说的时候北眠就被吓了一跳，还是一大跳，这一次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事情。
“等……”
果不其然，夜彧根本不让北眠有说话的机会，一手揽到北眠的腰上将她横抱起来，再一眨眼他们就来到了空中。
可恶……这人就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吗？她又不是不会飞。
一眨眼，再一眨眼，又一眨眼，夜彧便带着北眠落在客栈的房顶上，夜羽和宰相业葳也跟着他们俩飞在不远处。
“要是再晚些，你们连落日余晖都看不着。”夜彧像是炫耀自己是第一个来到屋顶一样。
“这不还没落山嘛。”
不愧是魔界的皇都，不夜城的街市的夜晚在宵禁前也不会冷清，依旧热闹，与白天并无差别，又因晚上的灯与白天天然光对比起来更好看了，所以晚上比白天还多了些旅客，甚至会有诗人在树下写诗。
夜羽和北眠两人穿行在不夜城的人流中，直到宵禁才回到客栈。
走了这么久北眠也感到累了，她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连被子都没盖。
魔界的晚上比人界和天界都容易起风，夜里北眠被风凉醒，她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床边想去把窗关上，一道黑影快速掠过不远处的屋檐。
有怪人？或许是在紫京宫住久了，她也没想到魔界还会有贼人，比起做好人跑去那家人门口提醒他们，北眠更愿意关紧门窗确保自己的安全。
怕死到底是天性，北眠把门窗关紧后还小施一个咒让门窗锁紧，用法术能打开，但是小偷不会为了偷她东西特意用法术打破门窗吧，况且她看着就很寒酸，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偷，要偷也偷住在她旁边的夜彧夜羽两兄妹啊。
想是这样想，哪能料到她才刚躺下，刚才用法术锁紧的窗被打开，一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布，背上还有一对不是很大的黑色的翅膀的人冲了进来，两只手里还各拿着一把匕首。
黑衣人跃进来就把手伸到北眠脖子处划了一下，还好北眠踢到了床脚摔倒在地躲过了一记致命的攻击。
这世道还有人这样当小偷的？偷东西非要让人知道还进来就要杀人灭口？
“你非要抢我？”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拿着匕首朝北眠这里冲来，北眠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只能往旁边的空位滚了一下又侥幸躲开了攻击。
“你看我这房间寒酸成什么样，哪有东西给你抢啊。”
寒光又一次闪过，离北眠的脖子就差几毫厘，这人到底想怎样，非要致人于死地吗，北眠心里着急了。
“隔壁两间房间的都是贵家少爷小姐，你抢他们不好吗？”
“闭嘴！”
是个女孩子？
北眠一想到对方是女孩子，不禁走了神，她最不想伤害女孩子了。
趁着北眠走神的一下，那人把一把匕首插回腰间的鞘里，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朝北眠跃去，北眠立马回过神来，用手臂抵住对方握住匕首的两根手臂。
虽然这时候是黑天，但靠得近，也没有遮住眼睛，北眠一下就认出了那双眼睛，哪怕看不到她的脸，北眠也能认出那双眼睛，那双看到北眠便生起厌恶与仇恨的眼睛。
看来这人绝不是飞贼，而是仇恨北眠的人，而且这一趟，她是打算对北眠杀人灭口的。
或者说，这不是针对北眠的，而是针对天族的。
对方的力量比北眠大上许多，两只手对两只手，北眠最终是不得利的，眼看着匕首的寒芒将要刺进北眠眼珠，求生欲驱使北眠深吸一口气用灵力驱动四周的空气将这位女子震开。
受灵力驱动的空气重重打在房间的墙壁上，发出轰鸣大声，放在桌子上的陶瓷水壶水杯也被砸碎。
“如果你非要用灵力抵抗的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罢，女子丢下匕首，向空中一指，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浮在她两边，她打了个响指，匕首便像奔跑时失去缰绳的马儿向北眠冲去。
“冥花！”
冥花应声出现在北眠手臂里，她一拨琴弦，一堵空气墙出现在北眠身前，隔开了她和对方的匕首。
见状，对方一手合成双指放在胸前，匕首的尖合在了一起打转，想要把空气墙钻开，对方像是用上了所有的灵力，才转了没两下便将要把空气墙钻开了。
就在这时，北眠的房门被灵力打成粉碎，北眠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而对方并没有转移注意力，对方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北眠的空气墙。
“姐姐！”
北眠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跟一个人在打架，当她回过头去时对方的匕首就要刺进她的眼睛了。
一张覆满黑色羽毛的黑色出现在北眠眼前，挡住了北眠的视野，她看不到原本将要刺进她眼睛的匕首了，只听见“哐当”一声，两把匕首落到地上，几根泛着光泽的黑色羽毛随之缓缓落到了地上。
“夜彧！”北眠惊叫着丢下冥花站起来，扒着夜彧让夜彧的身体转过来。
“夜……你姓夜？你是……魔君？不可能……夜彧应该在紫京宫才对。”
“哥哥！姐姐！”
看到夜彧替北眠挡下一击，夜羽也算松了口气，赶忙跑到两人身边。
夜彧冷眼看着对面那个想要刺杀北眠的人，抖了抖自己的翅膀，又把几根羽毛抖了下来，“尔对这翅膀，还有何质疑？”他冷冷地说道。
“你翅膀……”
“没事，别担心。”夜彧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皇帝家的翅膀如钢铁般坚硬，姐姐不用担心。”夜羽给北眠解释说。
“你身为一族之君，莫非忘了当年仇恨不成？”那人单膝跪下对夜彧行了个礼，捡起地上的匕首又站起来，她瞪着夜彧，眼睛里除了斥责和埋怨，还有失望，“你忘了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吗？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了吗？”
“那是朕家人，朕怎能忘记。但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也该放下了，仇恨，不应该连累到后代。”
“为何……”
“是尔太激进了。”
“你为何要对一个天族人这么好……”
没有杀生的习惯，夜彧蹲下，把手里捏着的一颗紫色灵力珠点到她额头上，那人接着昏了过去。
“小羽，让业葳来把她送回今天看戏的乐坊去。”
夜羽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你怎么知道她是乐坊的人？”她问。
“你快去吧。”
看来夜彧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离开了北眠的房间去找业葳大人。
简单将房间里打碎的东西修复了一下，夜彧带着北眠来到了屋顶谈天散心。
今夜的月光有些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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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能进紫京宫表演的乐坊，自然是最有能力，表演也是在魔界数一数二的了，这与民间乐坊味道还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在北眠心里没有任何乐坊能超过牵语楼和云丝坊，尽管魔界的表演绝对是比牵语楼和云丝坊优质的。
夜彧听过北眠说过她在人界在乐坊里做乐师的故事，知道北眠因此很喜欢乐坊的表演，而且每次乐坊进紫京宫表演北眠也没有很激动的模样，夜彧决定带北眠去一趟不夜城的乐坊。
与人界相同，不夜城作为皇都，乐坊水平也是很高的，人口密集度高的不夜城也不是单一个乐坊能解决大家的需求的，于是在这不夜城中，有着三个在悠久的历史中屹立不倒的乐坊，三座乐坊水平相近，无论哪个乐坊观众都很多。
他们走进了一家离他们住的客栈最近的乐坊，乐坊方才开门迎接下午的宾客，在下午乐坊会有表演。
可别说，尽管这不夜城中有三座乐坊，好巧不巧幸好是他们一行人来得早抢了一个好位置，否则他们可能连乐坊的门都进不去——离表演开始还有两刻钟时乐坊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没有人能走进乐坊的大门。
魔族的人跟凡人不一样，他们似乎因为活得久了都懂得规矩，一坐下点了壶茶和一些糕点便安静了下来，北眠还在人界时每一次演出都要等上很长时间，而在这里，乐坊见人满关门后，乐坊里在无声音。
表演可以按时开始。
一个头发墨绿色的黑翅乐师坐在演出台的正中央快速拨动着琴弦，相应地，琴发出急促猛烈的声音，琴声如在空谷中孤独觅食的乌鸦发出的声音，像死亡将近，又好似少女的绝望哭声，多少有些瘆人。
鼓声突然响起，琴声立马停下，顿了一会儿鼓声又一次响起，缓慢而有节奏，紧接着坐在正方台子四个角的笛师同时吹起了笛子，四种材质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但都是尖锐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大火里尖声呼救。
待笛声慢慢变小，坐在台子最中央的琴师拂动琴弦，两声缓和的琴声响起，所有的乐师接着演奏起手上的乐器，时而缓和时而激昂。
“姐姐……我饿了，我们出去找些东西吃吧。”夜羽靠在北眠耳边小声说道。
“中午不是你说吃得够饱了不会中途离开的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饿了。”
“嘿，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走嘛。”
“你忍着，我不管，我得看完。”
夜羽有些无助，隔着北眠扯了扯坐在北眠另一边的夜彧的袖子朝夜彧投去求助的眼神。
从演出一开始夜彧就心不在焉地，明明刚走进乐坊时还满目期待，此时他跟夜羽一样只想离开。
“北眠，我们走吧。”
“怎么了？”
要说夜羽不懂事就算了，夜彧也附和起夜羽就很有问题了，北眠察觉到了不对，从乐坊表演里抽回了视线，看向夜彧。
“这个表演……可能不太适合给你看。”
“为什么？”
“总之……走吧。”
从人界离开后，北眠不管表演质量如何内容怎样，她都会坚持看完，她对夜彧和夜羽轻轻一笑，说：“看完吧，我不在意的。”
夜羽还是担心北眠，尽管北眠露出了让人安心的笑容，她小声叫着夜彧询问夜彧的意见：“哥哥……”
夜彧也是想带北眠离开的，但北眠也说要看完，他也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便看完吧。”
一次次循环往复的演奏后，慢慢地，交杂在一起的乐器声安静了下来，沉默的空当在此时显得有点长了。
突然间所有乐器都响了起来，交杂在一起，一片混乱，如同灾难，可四下并没有人站起来指责这段演奏，北眠没见过这样的演奏，不知道这是有意安排的还是演奏不好，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只听原本已经很嘈杂很混乱的乐器调子一段一段地重复，每一段的重复都会比前面一段要高上几个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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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怪的感情涌上北眠的心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琴的最后一个声停下，周遭的人都站了起来鼓起了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的掌声，一直低着头的琴师抬起了头，一眼便注意到了北眠，她看着北眠的眼神有些厌恶又有些仇恨，北眠被吓了一跳，立马低下了头。
演出结束后已经是傍晚了，刚从乐坊走出来，一抹金橘色的光落在他们脸上，顺着光望去，便看见半个露出在建筑外的金橘色太阳。
是夕阳。
从没好好见过夕阳，尤其是魔界的，北眠闭上了眼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能闻到夕阳下的金子一样。
“我想看夕阳了，姐姐呢？”夜羽像是看出北眠想法一般，说。
“跟你一样。”
“那我们去那儿。”夜羽指着他们暂住的客栈的屋顶说，“那儿没有遮挡，能看到夕阳，还能看到下面的景。”
“确实。”北眠也想上去看看，她随口应着夜羽，想着是否要用灵力跳上去。
“失礼了。”夜彧的声音在北眠头上响起。
还记得上一次夜彧这样说的时候北眠就被吓了一跳，还是一大跳，这一次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事情。
“等……”
果不其然，夜彧根本不让北眠有说话的机会，一手揽到北眠的腰上将她横抱起来，再一眨眼他们就来到了空中。
可恶……这人就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吗？她又不是不会飞。
一眨眼，再一眨眼，又一眨眼，夜彧便带着北眠落在客栈的房顶上，夜羽和宰相业葳也跟着他们俩飞在不远处。
“要是再晚些，你们连落日余晖都看不着。”夜彧像是炫耀自己是第一个来到屋顶一样。
“这不还没落山嘛。”
不愧是魔界的皇都，不夜城的街市的夜晚在宵禁前也不会冷清，依旧热闹，与白天并无差别，又因晚上的灯与白天天然光对比起来更好看了，所以晚上比白天还多了些旅客，甚至会有诗人在树下写诗。
夜羽和北眠两人穿行在不夜城的人流中，直到宵禁才回到客栈。
走了这么久北眠也感到累了，她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连被子都没盖。
魔界的晚上比人界和天界都容易起风，夜里北眠被风凉醒，她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床边想去把窗关上，一道黑影快速掠过不远处的屋檐。
有怪人？或许是在紫京宫住久了，她也没想到魔界还会有贼人，比起做好人跑去那家人门口提醒他们，北眠更愿意关紧门窗确保自己的安全。
怕死到底是天性，北眠把门窗关紧后还小施一个咒让门窗锁紧，用法术能打开，但是小偷不会为了偷她东西特意用法术打破门窗吧，况且她看着就很寒酸，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偷，要偷也偷住在她旁边的夜彧夜羽两兄妹啊。
想是这样想，哪能料到她才刚躺下，刚才用法术锁紧的窗被打开，一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布，背上还有一对不是很大的黑色的翅膀的人冲了进来，两只手里还各拿着一把匕首。
黑衣人跃进来就把手伸到北眠脖子处划了一下，还好北眠踢到了床脚摔倒在地躲过了一记致命的攻击。
这世道还有人这样当小偷的？偷东西非要让人知道还进来就要杀人灭口？
“你非要抢我？”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拿着匕首朝北眠这里冲来，北眠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只能往旁边的空位滚了一下又侥幸躲开了攻击。
“你看我这房间寒酸成什么样，哪有东西给你抢啊。”
寒光又一次闪过，离北眠的脖子就差几毫厘，这人到底想怎样，非要致人于死地吗，北眠心里着急了。
“隔壁两间房间的都是贵家少爷小姐，你抢他们不好吗？”
“闭嘴！”
是个女孩子？
北眠一想到对方是女孩子，不禁走了神，她最不想伤害女孩子了。
趁着北眠走神的一下，那人把一把匕首插回腰间的鞘里，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朝北眠跃去，北眠立马回过神来，用手臂抵住对方握住匕首的两根手臂。
虽然这时候是黑天，但靠得近，也没有遮住眼睛，北眠一下就认出了那双眼睛，哪怕看不到她的脸，北眠也能认出那双眼睛，那双看到北眠便生起厌恶与仇恨的眼睛。
看来这人绝不是飞贼，而是仇恨北眠的人，而且这一趟，她是打算对北眠杀人灭口的。
或者说，这不是针对北眠的，而是针对天族的。
对方的力量比北眠大上许多，两只手对两只手，北眠最终是不得利的，眼看着匕首的寒芒将要刺进北眠眼珠，求生欲驱使北眠深吸一口气用灵力驱动四周的空气将这位女子震开。
受灵力驱动的空气重重打在房间的墙壁上，发出轰鸣大声，放在桌子上的陶瓷水壶水杯也被砸碎。
“如果你非要用灵力抵抗的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罢，女子丢下匕首，向空中一指，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浮在她两边，她打了个响指，匕首便像奔跑时失去缰绳的马儿向北眠冲去。
“冥花！”
冥花应声出现在北眠手臂里，她一拨琴弦，一堵空气墙出现在北眠身前，隔开了她和对方的匕首。
见状，对方一手合成双指放在胸前，匕首的尖合在了一起打转，想要把空气墙钻开，对方像是用上了所有的灵力，才转了没两下便将要把空气墙钻开了。
就在这时，北眠的房门被灵力打成粉碎，北眠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而对方并没有转移注意力，对方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冲破了北眠的空气墙。
“姐姐！”
北眠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跟一个人在打架，当她回过头去时对方的匕首就要刺进她的眼睛了。
一张覆满黑色羽毛的黑色出现在北眠眼前，挡住了北眠的视野，她看不到原本将要刺进她眼睛的匕首了，只听见“哐当”一声，两把匕首落到地上，几根泛着光泽的黑色羽毛随之缓缓落到了地上。
“夜彧！”北眠惊叫着丢下冥花站起来，扒着夜彧让夜彧的身体转过来。
“夜……你姓夜？你是……魔君？不可能……夜彧应该在紫京宫才对。”
“哥哥！姐姐！”
看到夜彧替北眠挡下一击，夜羽也算松了口气，赶忙跑到两人身边。
夜彧冷眼看着对面那个想要刺杀北眠的人，抖了抖自己的翅膀，又把几根羽毛抖了下来，“尔对这翅膀，还有何质疑？”他冷冷地说道。
“你翅膀……”
“没事，别担心。”夜彧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皇帝家的翅膀如钢铁般坚硬，姐姐不用担心。”夜羽给北眠解释说。
“你身为一族之君，莫非忘了当年仇恨不成？”那人单膝跪下对夜彧行了个礼，捡起地上的匕首又站起来，她瞪着夜彧，眼睛里除了斥责和埋怨，还有失望，“你忘了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吗？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了吗？”
“那是朕家人，朕怎能忘记。但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也该放下了，仇恨，不应该连累到后代。”
“为何……”
“是尔太激进了。”
“你为何要对一个天族人这么好……”
没有杀生的习惯，夜彧蹲下，把手里捏着的一颗紫色灵力珠点到她额头上，那人接着昏了过去。
“小羽，让业葳来把她送回今天看戏的乐坊去。”
夜羽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你怎么知道她是乐坊的人？”她问。
“你快去吧。”
看来夜彧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离开了北眠的房间去找业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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