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汤河边
在村民们感激的目光中，李棹头裹着白巾又回到了茫茫草原，与之同行的还有李鹰率领的一干将士。草原上的风吹的脸像刀刮一样疼，一双腿更是由于长时间，长距离的行走而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李棹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再次入伍的命运，被李鹰编入了亲卫营担任一名伍长。
按照李鹰原本的想法，李棹提出了很好的建议，而太平村又提供了不少粮草，他是想让李棹做一个掌旗的。却吓得李棹魂飞魄散，要是做了掌旗，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回去继承数亿财产？
在大脑飞速运转之下，李棹以“寸功未立而居高位，恐他人不服，影响将军威信”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李鹰想反正已经拉李棹入伙，来日方长，以李棹的本事，立功还不是手到擒来，便让李棹带着太平村出来的人编成一伍，李棹做伍长。
长途奔袭讲究的是一个速度，在天黑的时候，军队就到达了小汤河周边。高强度的行军哪怕是李棹强化过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更不谈其他士卒了，此时的军队满是疲惫，如果出现一支白巾军，很让人怀疑会不会顷刻之间就能把这支队伍冲垮，但庆幸的是这里并没有遇见白巾军。
月光照亮在小汤河的河水上，随着大风吹过，反射出一圈圈的金色，依靠着附近的小山头，军队在这里驻扎，为了确保隐蔽性，他们没有生火，没有搭营，河风灌进衣服，让人直打哆嗦。
将士们席地而坐，抓着一些生米就往嘴里塞，再舔一口又黑又长醋布，算是解决一顿吃食，渴了就从河里捧水喝，累了就在地上三俩靠拢歇一会。
李棹刚想歇息会，一名传令兵过来说是李鹰找他。他连忙站起身子，跟着传令兵七拐八拐的来到几块大石头的后面，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大石头能遮挡更多的河风，使这个冰冷的夜显得稍微暖和点，李鹰坐在那里，正在地上用树枝画着什么，见到李棹过来，李鹰笑着起身，拉着李棹在他身边坐下。
“李先生来的正好，我们已到达小汤河附近，我想问问先生的意见，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这个。。。回将军的话。。。”
李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鹰打断了，李鹰摆摆手。“现在李先生也算是我军一份子，叫将军会让人笑话的，以后就叫我校尉就好了。”
“是，回校尉的话，在下预先祝贺校尉，有份大功已送至校尉眼前。”李棹拱拱手，对着李鹰道。
“哦？大功？你是说贼子马上就要运粮了？”李鹰搓了搓手，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非也，非也。”李棹摇了摇了头，继续道。“将军且想，一路上我军奔袭小汤河，可曾遇见过一名白巾贼啊？”
李鹰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神色略微凝重道。“未曾遇见过。”
“然也，若贼军围攻易京，小汤河的重要性贼军不可能视而不见，即使是战事吃紧，兵力有些捉襟见肘。多少会派些贼子在此守卫预警，可偏偏我们过来时没有遇见一名贼军，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除非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且，这件事情可能会让在这附近的侦查失去意义或充满危险。”
“你是说？”李鹰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李棹对李鹰点了点头，站起来指着澄清的河水道。
“校尉大人请看，现在正是汛期，小汤河河水水位此时应大幅上涨才是，然而如今的小汤河，水位却不满一半，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自然万物皆有规律，而违背规律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人为的在操纵他。”
“有人在上游筑坝！”李鹰呼之欲出。
“没错，这也侧面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无论是谁在此筑坝，都说明了一件事--洛水关没有沦陷。”
“李先生真乃大才也！”李鹰一拍大腿。“倘若洛水关沦陷，贼军直逼易京，没有必要在这里筑坝给自己创造危险，若洛水关没有沦陷，贼子必然是打着水淹洛水关的主意！若是筑坝的为朝廷军队，那么更说明这附近还有成建制的军队在与贼军纠缠，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个坝，不管是摧毁还是支援，我军都将大功一件，妙！妙啊！”
李鹰激动的站了起来，看向李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这真是自己的福星啊，自己自从遇见了他，这好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正想对李棹夸上几句，却又想起了什么。
“可是若是贼军在此筑坝意义何在？洛水关城坚墙高且居于高地，贼子若只使水淹恐怕只会给其造成麻烦，而无实质性威胁，反观城外的贼军会损伤更严重吧？”
“校尉大人莫不是忘记洛水关水门？”
听见水门二字，李鹰顿时变了脸色，失叫出声。“水门？”李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李鹰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然也，就是水门，倘若敌人利用水淹之计，开闸泄洪，凭借着海量水流的冲击，小汤河就能暂时容纳大船行驶，敌人若在大船上装满重物，到时候随洪流而下，撞开水门，从水门攻之，洛水关危矣！若贼军将重物换成粮草，则洛水破，而粮草至，到时候易京恐怕。。。。”
李鹰听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后背也不由得有些发寒。“未曾想贼子居然如此歹毒，还好先生在此，否则当酿成巨祸！事不宜迟，容我现在就去安排，李先生请好好歇息。”
李鹰说完就急匆匆的去召集人手议事部署去了。而李棹见此也离开了。到了一块平地前，这是李棹所在伍的临时驻地，石林，全桩，沈括，沈季已在那里等待多时。
沈括和沈季是两兄弟，在太平村里打猎为生，沈括善用弓，高明的箭术在太平村里无人不知，他带回来的猎物皮毛皆是最完整的，他的箭只会命中猎物的眼睛，而沈季虽然武艺一般，但一身侦查水平极高，能够准确找到猎物方位，很好的隐藏自己的位置实现一击必杀。村长对他俩有恩，因此在李棹离开的时候让他俩护着李棹。
“恩公，可是有什么情况？”石林见李棹过来，连忙开口问道。
李棹点了点头，回想着刚才和李鹰说的话，有一点他告诉李鹰，那就是若敌人在上游筑坝屯军，试图以水攻洛水关的话，绝不可能只有一小股敌军，这注定是一场恶战，一念至此，李棹叹了一口气，对着石林他们道。
“你们不该来的，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生死难料啊。”
“恩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更何况能杀白巾贼，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石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他而言，跟着李棹，杀白巾就是这一生的一切了。
“嘿嘿，恶战正好，多拿几个脑袋，到时候我也能做村长了！村长常常吹嘘就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砍过8个强盗才做了村长，这次我砍10个回头应该也能尝尝做村长的威风了吧！”说话的是全桩，在他眼里村长就是最了不起的官了。
“村长让我们兄弟跟着你。”沈括是个沉默寡言的行动派，言简意赅，摸着自己的弓算是表态。
“村长说了，要保护好李大哥，除非我和我哥死了，不然没人能伤害李大哥一根汗毛。”沈季补充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这是战争，会死人的。”李棹沉默许久，最后说出这句话。
“在哪里都会死人，我相信恩公的本事。”石林面不改色道。
是啊，哪里都会死人，无论是在坞堡的石林，还是太平村，或者是玄鸟军，乱世之下，竟无一片乐土，李棹的心情有些沉重。
“我会向校尉申请，让我们去进行侦查，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去进行侦查是李棹深思熟虑的结果。其一，如果继续待在军中，上游是大易军队还好，若是白巾贼，那么就不得不面临与上游筑坝的贼军交战，那必然是非常残酷的战争，在战争中，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呢？
其二侦查的风险虽然大，但这周围并无多少白巾军，很可能是由于对方已经蓄成相应水位，知道这一片可能变成泽国，因此并没有布置很多侦查兵，遇上危险的可能也少上数分。
其三，侦查兵每日的行动相对自由，如果情况不对，大不了一走了之，在这个乱世之中，往山沟沟一躲，就算是逃兵，也很难找到自己麻烦。
最后就是，自己不能再立功了，不然成了什长，自己究竟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这谁也不知道，每天遛遛弯，准备准备跑路就得了，打打杀杀的，谁爱去谁去。
“一切凭恩公(李先生)马首是瞻。”石林和沈家兄弟异口同声。
“俺也一样，俺一切都听棹哥的。”全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么就这么定了！大家早点休息，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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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棹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再次入伍的命运，被李鹰编入了亲卫营担任一名伍长。
按照李鹰原本的想法，李棹提出了很好的建议，而太平村又提供了不少粮草，他是想让李棹做一个掌旗的。却吓得李棹魂飞魄散，要是做了掌旗，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回去继承数亿财产？
在大脑飞速运转之下，李棹以“寸功未立而居高位，恐他人不服，影响将军威信”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李鹰想反正已经拉李棹入伙，来日方长，以李棹的本事，立功还不是手到擒来，便让李棹带着太平村出来的人编成一伍，李棹做伍长。
长途奔袭讲究的是一个速度，在天黑的时候，军队就到达了小汤河周边。高强度的行军哪怕是李棹强化过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更不谈其他士卒了，此时的军队满是疲惫，如果出现一支白巾军，很让人怀疑会不会顷刻之间就能把这支队伍冲垮，但庆幸的是这里并没有遇见白巾军。
月光照亮在小汤河的河水上，随着大风吹过，反射出一圈圈的金色，依靠着附近的小山头，军队在这里驻扎，为了确保隐蔽性，他们没有生火，没有搭营，河风灌进衣服，让人直打哆嗦。
将士们席地而坐，抓着一些生米就往嘴里塞，再舔一口又黑又长醋布，算是解决一顿吃食，渴了就从河里捧水喝，累了就在地上三俩靠拢歇一会。
李棹刚想歇息会，一名传令兵过来说是李鹰找他。他连忙站起身子，跟着传令兵七拐八拐的来到几块大石头的后面，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大石头能遮挡更多的河风，使这个冰冷的夜显得稍微暖和点，李鹰坐在那里，正在地上用树枝画着什么，见到李棹过来，李鹰笑着起身，拉着李棹在他身边坐下。
“李先生来的正好，我们已到达小汤河附近，我想问问先生的意见，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这个。。。回将军的话。。。”
李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鹰打断了，李鹰摆摆手。“现在李先生也算是我军一份子，叫将军会让人笑话的，以后就叫我校尉就好了。”
“是，回校尉的话，在下预先祝贺校尉，有份大功已送至校尉眼前。”李棹拱拱手，对着李鹰道。
“哦？大功？你是说贼子马上就要运粮了？”李鹰搓了搓手，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非也，非也。”李棹摇了摇了头，继续道。“将军且想，一路上我军奔袭小汤河，可曾遇见过一名白巾贼啊？”
李鹰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神色略微凝重道。“未曾遇见过。”
“然也，若贼军围攻易京，小汤河的重要性贼军不可能视而不见，即使是战事吃紧，兵力有些捉襟见肘。多少会派些贼子在此守卫预警，可偏偏我们过来时没有遇见一名贼军，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除非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且，这件事情可能会让在这附近的侦查失去意义或充满危险。”
“你是说？”李鹰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李棹对李鹰点了点头，站起来指着澄清的河水道。
“校尉大人请看，现在正是汛期，小汤河河水水位此时应大幅上涨才是，然而如今的小汤河，水位却不满一半，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自然万物皆有规律，而违背规律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人为的在操纵他。”
“有人在上游筑坝！”李鹰呼之欲出。
“没错，这也侧面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无论是谁在此筑坝，都说明了一件事--洛水关没有沦陷。”
“李先生真乃大才也！”李鹰一拍大腿。“倘若洛水关沦陷，贼军直逼易京，没有必要在这里筑坝给自己创造危险，若洛水关没有沦陷，贼子必然是打着水淹洛水关的主意！若是筑坝的为朝廷军队，那么更说明这附近还有成建制的军队在与贼军纠缠，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个坝，不管是摧毁还是支援，我军都将大功一件，妙！妙啊！”
李鹰激动的站了起来，看向李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这真是自己的福星啊，自己自从遇见了他，这好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正想对李棹夸上几句，却又想起了什么。
“可是若是贼军在此筑坝意义何在？洛水关城坚墙高且居于高地，贼子若只使水淹恐怕只会给其造成麻烦，而无实质性威胁，反观城外的贼军会损伤更严重吧？”
“校尉大人莫不是忘记洛水关水门？”
听见水门二字，李鹰顿时变了脸色，失叫出声。“水门？”李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李鹰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然也，就是水门，倘若敌人利用水淹之计，开闸泄洪，凭借着海量水流的冲击，小汤河就能暂时容纳大船行驶，敌人若在大船上装满重物，到时候随洪流而下，撞开水门，从水门攻之，洛水关危矣！若贼军将重物换成粮草，则洛水破，而粮草至，到时候易京恐怕。。。。”
李鹰听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后背也不由得有些发寒。“未曾想贼子居然如此歹毒，还好先生在此，否则当酿成巨祸！事不宜迟，容我现在就去安排，李先生请好好歇息。”
李鹰说完就急匆匆的去召集人手议事部署去了。而李棹见此也离开了。到了一块平地前，这是李棹所在伍的临时驻地，石林，全桩，沈括，沈季已在那里等待多时。
沈括和沈季是两兄弟，在太平村里打猎为生，沈括善用弓，高明的箭术在太平村里无人不知，他带回来的猎物皮毛皆是最完整的，他的箭只会命中猎物的眼睛，而沈季虽然武艺一般，但一身侦查水平极高，能够准确找到猎物方位，很好的隐藏自己的位置实现一击必杀。村长对他俩有恩，因此在李棹离开的时候让他俩护着李棹。
“恩公，可是有什么情况？”石林见李棹过来，连忙开口问道。
李棹点了点头，回想着刚才和李鹰说的话，有一点他告诉李鹰，那就是若敌人在上游筑坝屯军，试图以水攻洛水关的话，绝不可能只有一小股敌军，这注定是一场恶战，一念至此，李棹叹了一口气，对着石林他们道。
“你们不该来的，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生死难料啊。”
“恩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更何况能杀白巾贼，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石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他而言，跟着李棹，杀白巾就是这一生的一切了。
“嘿嘿，恶战正好，多拿几个脑袋，到时候我也能做村长了！村长常常吹嘘就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砍过8个强盗才做了村长，这次我砍10个回头应该也能尝尝做村长的威风了吧！”说话的是全桩，在他眼里村长就是最了不起的官了。
“村长让我们兄弟跟着你。”沈括是个沉默寡言的行动派，言简意赅，摸着自己的弓算是表态。
“村长说了，要保护好李大哥，除非我和我哥死了，不然没人能伤害李大哥一根汗毛。”沈季补充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这是战争，会死人的。”李棹沉默许久，最后说出这句话。
“在哪里都会死人，我相信恩公的本事。”石林面不改色道。
是啊，哪里都会死人，无论是在坞堡的石林，还是太平村，或者是玄鸟军，乱世之下，竟无一片乐土，李棹的心情有些沉重。
“我会向校尉申请，让我们去进行侦查，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去进行侦查是李棹深思熟虑的结果。其一，如果继续待在军中，上游是大易军队还好，若是白巾贼，那么就不得不面临与上游筑坝的贼军交战，那必然是非常残酷的战争，在战争中，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呢？
其二侦查的风险虽然大，但这周围并无多少白巾军，很可能是由于对方已经蓄成相应水位，知道这一片可能变成泽国，因此并没有布置很多侦查兵，遇上危险的可能也少上数分。
其三，侦查兵每日的行动相对自由，如果情况不对，大不了一走了之，在这个乱世之中，往山沟沟一躲，就算是逃兵，也很难找到自己麻烦。
最后就是，自己不能再立功了，不然成了什长，自己究竟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这谁也不知道，每天遛遛弯，准备准备跑路就得了，打打杀杀的，谁爱去谁去。
“一切凭恩公(李先生)马首是瞻。”石林和沈家兄弟异口同声。
“俺也一样，俺一切都听棹哥的。”全桩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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