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从头查起
张悱的话令郑东有些意外。
从那个工人口中得到的答案，让郑东判断出那两名死者不是意外死亡，因为他们在进入炉窑的的时候，就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如果他们是自己走进去的，想必没有人能受得了那个温度，定然会立刻折返。
就算是罗氏兄弟想要寻思，这也是最痛苦的死法，比上吊自刎什么的，可要难受多了。
因此，郑东断定，一定是有人将二人打晕之后，再将二人扔进去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水泥厂陷入命案的风波，从而借朝廷之手，查封水泥厂。
那么报案之人，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郑东的敌手了。
结果张悱却说，击鼓之人乃是水泥厂的工人。
郑东把手一指，“张县令，除了两名死者之外，水泥厂剩下的员工都在这里，请县令达人指认。”
紧接着，郑东让剩下的工人排成两排，站在张悱面前。
张悱看了一圈，却对郑东说道，“此间并无击鼓之人。”
“嗯？县令大人不是说，击鼓之人是我水泥厂的员工吗？”
“那是击鼓之人自己说的，下官情急之下也没有去证实，便跟着他一块来了。”
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张县令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居然没有看出来？
郑东不信，打死都不信，除非击鼓之人和张悱之间有什么关系，亦或是，张悱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可是郑东实在想不通，能操纵一名县令的一定是朝内的高官，可是有哪个高官会和自己作对呢？
宗晋卿？
有可能，可是后来福昌县上贡的嘉禾，就是通过他的手献给朝廷的，这也算是郑东对他的赔罪，他难道还不领情吗？
但再多的猜测都没有用，抓不到活口，什么都白搭，任谁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郑东当着纪秋灵和张悱的面，给水泥厂的工人们放了假，然后又让张悱安排人，把两具尸体带到县衙保存。
之后，郑东便和纪秋灵再度进城去了。
刚才还在谈论琉璃厂里孙匠人的大徒弟胡一桶在私下里和宗晋卿见面的事情，却突然被水泥厂的这起命案打断了。
郑东现在最要的就是镇定，如果他先乱了，那敌人就会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于是郑东告诉纪秋灵，他要先从胡一桶开始查起，先把水泥厂的事情放一放。
很快，胡一桶就被带到当铺里来了，这间内卫府的地下工作站，显然已经成了郑东审问犯人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胡一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仿佛那样就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抹去一样，“小人不知道啊！”
“那我问你，你昨天从琉璃厂放假回来之后，都去了哪里？”
胡一桶明显身形一颤，怔怔的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郑东冷哼了一声，“那好，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接着，郑东就把昨天胡一桶从离开琉璃厂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如数家珍般的抖搂出来，连他去隔壁王家私会王寡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胡一桶有些怕了，趴在地上不停地抖，带着哭腔说道，“爵爷饶命啊，爵爷，小的都是被逼的。”
“哦？被逼的？谁逼你这么做的？”
“小人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小人知道，他是个大官，比爵爷还大的官。”
“他都逼你做什么了？”
“他...他给了小人一百贯钱，让小人把烧制琉璃的配方卖给他，于是...”
“于是你就卖了？你可知道这配方值多少钱？”郑东一脚揣在胡一桶的肋骨处，把他从趴着踹成了侧躺。
“爵爷恕罪，都是小人的错。”
“那我问你，除了配方，他还让你做什么了？”
“没有了，他就跟小人买了这个配方。”
“那你为何昨天又去了他家？”
胡一桶瞪大了眼镜，一脸无辜的说道，“小的昨天没有去啊。”
“那你和大司农宗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在他家里吃晚饭？”
“回爵爷，小人的妹妹在大司农府上做丫鬟，小人在厂里挣了钱，想去把小妹赎回来的。”
“结果如何？赎回来了吗？”
“承蒙爵爷关心，赎回来了，小人就是为了赎小妹，才铤而走险，卖了配方的，还望爵爷看在小人在厂里做牛做马的份上，饶了小人这次吧。”
“你再回厂里是不可能了，你自己去和你师父说吧，反正我洛神集团是不会再收留你这样的背主之徒了。”
胡一桶失落的倒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郑东转到二楼，楼梯转角那里，纪秋灵正在那里仔细观察，郑东走上去低声问道，“怎么样？他说的是真的吗？”
纪秋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说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眼神动作，都不像是在撒谎。”
“现在能查到他把配方卖给谁了吗？”
“不好查了，之前我们内卫府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事，自然也就无从查起。”
郑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纪秋灵带人把那个波斯商人偷偷带到二楼。
“你仔细看看，那日卖给你琉璃的，是不是这个人？”
那波斯商人看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个结果，半晌方才说道，“尊贵的爵爷，能让我下去看看吗？”
郑东心说现在也没有什么打草惊蛇一说了，下去看就下去看，便朝波斯商人甩了甩手。
谁成想，那波斯人一走到胡一桶身边，后者就像触电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很快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郑东也看到了胡一桶的反应，紧跟着就下来了。
“怎么样？这是你说的那个姓孙的商人吗？”
胡一桶的脸转的越来越偏了，耳朵根儿还有些发红。
“尊贵的爵爷，这个人长的很像那天的商人，只是太年轻了。”
听到这话，郑东已经差不多肯定了，扭头看了看上面，给了纪秋灵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消失在楼梯转角。
郑东安排波斯商人先到后面休息一下，并且安抚他，很快就可以放他回家了，波斯商人已经习惯了郑东的这句话，但有无可奈何，便只好按照要求退下去了。
“怎么？”郑东死死地盯着胡一桶，“你好像认识那个波斯人嘛！”
“爵爷您说笑了，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又没钱去买那些昂贵的商品，怎么可能会认识波斯人嘛。”胡一桶一脸的假笑，但还是掩盖不住眼神中的恐惧。
郑东也不再发问，扯过一把椅子坐在院中间，嘴里哼着歌，仿佛在等着什么。
不到顿饭功夫，前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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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工人口中得到的答案，让郑东判断出那两名死者不是意外死亡，因为他们在进入炉窑的的时候，就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如果他们是自己走进去的，想必没有人能受得了那个温度，定然会立刻折返。
就算是罗氏兄弟想要寻思，这也是最痛苦的死法，比上吊自刎什么的，可要难受多了。
因此，郑东断定，一定是有人将二人打晕之后，再将二人扔进去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水泥厂陷入命案的风波，从而借朝廷之手，查封水泥厂。
那么报案之人，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郑东的敌手了。
结果张悱却说，击鼓之人乃是水泥厂的工人。
郑东把手一指，“张县令，除了两名死者之外，水泥厂剩下的员工都在这里，请县令达人指认。”
紧接着，郑东让剩下的工人排成两排，站在张悱面前。
张悱看了一圈，却对郑东说道，“此间并无击鼓之人。”
“嗯？县令大人不是说，击鼓之人是我水泥厂的员工吗？”
“那是击鼓之人自己说的，下官情急之下也没有去证实，便跟着他一块来了。”
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张县令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居然没有看出来？
郑东不信，打死都不信，除非击鼓之人和张悱之间有什么关系，亦或是，张悱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可是郑东实在想不通，能操纵一名县令的一定是朝内的高官，可是有哪个高官会和自己作对呢？
宗晋卿？
有可能，可是后来福昌县上贡的嘉禾，就是通过他的手献给朝廷的，这也算是郑东对他的赔罪，他难道还不领情吗？
但再多的猜测都没有用，抓不到活口，什么都白搭，任谁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郑东当着纪秋灵和张悱的面，给水泥厂的工人们放了假，然后又让张悱安排人，把两具尸体带到县衙保存。
之后，郑东便和纪秋灵再度进城去了。
刚才还在谈论琉璃厂里孙匠人的大徒弟胡一桶在私下里和宗晋卿见面的事情，却突然被水泥厂的这起命案打断了。
郑东现在最要的就是镇定，如果他先乱了，那敌人就会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于是郑东告诉纪秋灵，他要先从胡一桶开始查起，先把水泥厂的事情放一放。
很快，胡一桶就被带到当铺里来了，这间内卫府的地下工作站，显然已经成了郑东审问犯人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胡一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仿佛那样就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抹去一样，“小人不知道啊！”
“那我问你，你昨天从琉璃厂放假回来之后，都去了哪里？”
胡一桶明显身形一颤，怔怔的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郑东冷哼了一声，“那好，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接着，郑东就把昨天胡一桶从离开琉璃厂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如数家珍般的抖搂出来，连他去隔壁王家私会王寡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胡一桶有些怕了，趴在地上不停地抖，带着哭腔说道，“爵爷饶命啊，爵爷，小的都是被逼的。”
“哦？被逼的？谁逼你这么做的？”
“小人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小人知道，他是个大官，比爵爷还大的官。”
“他都逼你做什么了？”
“他...他给了小人一百贯钱，让小人把烧制琉璃的配方卖给他，于是...”
“于是你就卖了？你可知道这配方值多少钱？”郑东一脚揣在胡一桶的肋骨处，把他从趴着踹成了侧躺。
“爵爷恕罪，都是小人的错。”
“那我问你，除了配方，他还让你做什么了？”
“没有了，他就跟小人买了这个配方。”
“那你为何昨天又去了他家？”
胡一桶瞪大了眼镜，一脸无辜的说道，“小的昨天没有去啊。”
“那你和大司农宗大人，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在他家里吃晚饭？”
“回爵爷，小人的妹妹在大司农府上做丫鬟，小人在厂里挣了钱，想去把小妹赎回来的。”
“结果如何？赎回来了吗？”
“承蒙爵爷关心，赎回来了，小人就是为了赎小妹，才铤而走险，卖了配方的，还望爵爷看在小人在厂里做牛做马的份上，饶了小人这次吧。”
“你再回厂里是不可能了，你自己去和你师父说吧，反正我洛神集团是不会再收留你这样的背主之徒了。”
胡一桶失落的倒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郑东转到二楼，楼梯转角那里，纪秋灵正在那里仔细观察，郑东走上去低声问道，“怎么样？他说的是真的吗？”
纪秋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说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眼神动作，都不像是在撒谎。”
“现在能查到他把配方卖给谁了吗？”
“不好查了，之前我们内卫府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事，自然也就无从查起。”
郑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纪秋灵带人把那个波斯商人偷偷带到二楼。
“你仔细看看，那日卖给你琉璃的，是不是这个人？”
那波斯商人看了好一会，也没见有个结果，半晌方才说道，“尊贵的爵爷，能让我下去看看吗？”
郑东心说现在也没有什么打草惊蛇一说了，下去看就下去看，便朝波斯商人甩了甩手。
谁成想，那波斯人一走到胡一桶身边，后者就像触电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很快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郑东也看到了胡一桶的反应，紧跟着就下来了。
“怎么样？这是你说的那个姓孙的商人吗？”
胡一桶的脸转的越来越偏了，耳朵根儿还有些发红。
“尊贵的爵爷，这个人长的很像那天的商人，只是太年轻了。”
听到这话，郑东已经差不多肯定了，扭头看了看上面，给了纪秋灵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消失在楼梯转角。
郑东安排波斯商人先到后面休息一下，并且安抚他，很快就可以放他回家了，波斯商人已经习惯了郑东的这句话，但有无可奈何，便只好按照要求退下去了。
“怎么？”郑东死死地盯着胡一桶，“你好像认识那个波斯人嘛！”
“爵爷您说笑了，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又没钱去买那些昂贵的商品，怎么可能会认识波斯人嘛。”胡一桶一脸的假笑，但还是掩盖不住眼神中的恐惧。
郑东也不再发问，扯过一把椅子坐在院中间，嘴里哼着歌，仿佛在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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