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弃工从学
孙匠人看不下去了，在后面轻轻踢了卓勇一脚，“愣着干什么，爵爷有赏，赶紧接着啊。”
卓勇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郑东问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你给厂里立了功，理应得到赏赐，只要是我们办到的，我都可以给你解决。”
“真的吗？”卓勇激动地叫到，“什么事都行吗？”
“什么事都行。”
“多少钱都行？”
“呃...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那里的学校读书。”
看着卓勇指向西边的手臂，郑东明白了，他肯定是发现了学校里教授的有趣课程，这才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你就为了去读书，放弃了这一百两的奖励？”
“嗯。”卓勇用力的点头，在场的人都能看出，他确实非常的认真。
孙匠人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吼，“你傻不傻啊，那可是一百两！”
“师父，我知道那是一百两，但是以我现在的每个月挣得钱，不出一年我就能挣到一百两了，但如果我去了学校，以后可能只用一个月就能挣到一百两。”
“说得好！”郑东不禁为卓勇的这一番话鼓掌叫好，“说得好啊，磨刀不误砍柴工，进过学校，拿到毕业资格再出来，的确会和现在的你大不一样。可是卓勇，你怎么能确定你从学校出来之后，就一定比现在挣得多呢？”
这就把卓勇给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毕业之后的路是什么样的，但他去过那个学校的工地，也去听过里面那些老师们讲的课，他很向往，特别是听到那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说起自然科学的故事，卓勇都舍不得离开。
但他还是要在琉璃厂里工作，当时还是学徒的他，如果不努力工作，估计连饭都吃不上了。
卓勇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抓紧挣到钱，攒够学费之后就可以去学校读书了。
天道酬勤，发奋图强的他在烧制琉璃的过程中发现了可以改进的地方，经过几次实验之后，果然提高了产量，而且在质量上也有所提升。
这让作为卓勇师父的孙匠人大喜过望，当即就以副厂长的身份奖励了卓勇五贯钱。
当卓勇捧着五贯钱的时候，眼泪顿时决堤，辛苦没有白费，自己距离学校又近了一步。
卓勇的暗自下了决心，再辛苦半年，就能可以去学校试试了。
这个想法，卓勇一直埋在心里，谁都没又说。
如果孙匠人知道自己的关门弟子怀揣着这样的念头，那他一定不会对卓勇倾囊相授，更不会给卓勇提高工钱，发奖金了。
今天，郑东前来视察，孙匠人有意要替卓勇这个聪明的徒弟张本，一百两的奖赏连孙匠人都没有想到。
然而卓勇在见到赏银的时候却愣住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爵爷出手阔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既然一百两的巨款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那求他帮忙把自己送到学校里，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就在厂里多干几个月罢了。
这个少年爵爷在问过自己之后并没有拒绝，反而问出了一个自己现在不能回答的问题。
卓勇有些疑惑了，从学校出来之后就一定能挣到钱吗？如果挣不到，岂不是白费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不对，自己上学并不是为了挣钱。
那上学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声音在卓勇的脑海里你来我往，卓勇突然抓住其中一个，理了理思绪，卓勇想明白了。
自己上学是为了增长见识，说不定以后能进入官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爹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能入朝为官，九泉之下的爹娘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想明白了目的，卓勇的眼神逐渐清明，进而变得坚毅，抬起头看着郑东，坚定的说道，“爵爷，我想好了，我去读书不是为了挣钱的，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光耀门楣，让子孙后代再也不用为吃不饱，穿不暖而担心了。”
“唔，不错的想法，是个理由。你找对地方了，学校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学校就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建造的，目的就是为朝廷培养人才，只要是学校里毕业的，一定会被征召到朝廷做官的。”
卓勇笑的很开心，但很快又憋住了笑，爵爷还没有答应他呢，“爵爷，那您可以把我送到学校里去吗？”
“当然可以，你在厂里这么久，你师父就没有告诉你，那学校也是我的吗？”
卓勇的眼镜瞪得跟灯泡一样，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郑东，又扭头看了看师父，在得到师父点头肯定之后，卓勇又duangduangduang给郑东磕了三个头，“爵爷，您能答应我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不答应你，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收拾收拾吧，三天之后来学校报到。”
“多谢爵爷，多谢爵爷。”
郑东看的不忍心，但又不能做什么，自降身份的话，被别人看见了会被笑话的。这个时代的人等级太过分明，动不动就喜欢跪下，郑东虽然接受不了，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礼，也差不多能稳如泰山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卓勇和孙匠人师徒之间，郑东起身离开了琉璃厂。
武则天交付下来的任务，现在基本上算是解决了，没有烦心事，郑东如释重负，宛在云端。
轻飘飘的飞到学校，今天居然是休息日。
那些教课的先生们都趁着休息日进城了，但留校的那几个学生依然在帮着监工。
“张说，你过来。”
穿着青袍的张说手里捧着个本子，仿佛在核账一样站在工地旁边，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郑东先生，立刻喜笑颜开，跑了过来。
“先生，你回来了。”
“嗯，你在这做什么？”
“哦，这是李先生派发给学生们的任务。”
“是什么任务，说给我听听。”
“李先生让我们来监工，具体分工由我们自己确定，学生负责核对进入工地的材料是否达标，现在正在核对水泥的数量。”
郑东低头看张说手中的账本，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每一项建材的数量，单价和总金额，有一些已经被打上勾了，应该是张说核对过的。但郑东发现，砖块一栏却被打了个叉，于是便问以缘由。
张说答道，“先生，是这样的，学校花钱向福昌县第一砖窑厂采购了八千块砖，他们送来的砖石，质量却参差不齐，有些已经在卸货的时候断开了，虽然数量上是够的，但真正能够使用的却不到八千块，因此学生在这里打了个叉，准备核查完毕之后，交给李先生处置。”
“嗯，你做的不错，做建筑这一行的，必须要精益求精，谨小慎微，如果使用了残次品，就有可能会酿成大祸。这个问题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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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勇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郑东问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你给厂里立了功，理应得到赏赐，只要是我们办到的，我都可以给你解决。”
“真的吗？”卓勇激动地叫到，“什么事都行吗？”
“什么事都行。”
“多少钱都行？”
“呃...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那里的学校读书。”
看着卓勇指向西边的手臂，郑东明白了，他肯定是发现了学校里教授的有趣课程，这才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你就为了去读书，放弃了这一百两的奖励？”
“嗯。”卓勇用力的点头，在场的人都能看出，他确实非常的认真。
孙匠人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吼，“你傻不傻啊，那可是一百两！”
“师父，我知道那是一百两，但是以我现在的每个月挣得钱，不出一年我就能挣到一百两了，但如果我去了学校，以后可能只用一个月就能挣到一百两。”
“说得好！”郑东不禁为卓勇的这一番话鼓掌叫好，“说得好啊，磨刀不误砍柴工，进过学校，拿到毕业资格再出来，的确会和现在的你大不一样。可是卓勇，你怎么能确定你从学校出来之后，就一定比现在挣得多呢？”
这就把卓勇给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毕业之后的路是什么样的，但他去过那个学校的工地，也去听过里面那些老师们讲的课，他很向往，特别是听到那几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说起自然科学的故事，卓勇都舍不得离开。
但他还是要在琉璃厂里工作，当时还是学徒的他，如果不努力工作，估计连饭都吃不上了。
卓勇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抓紧挣到钱，攒够学费之后就可以去学校读书了。
天道酬勤，发奋图强的他在烧制琉璃的过程中发现了可以改进的地方，经过几次实验之后，果然提高了产量，而且在质量上也有所提升。
这让作为卓勇师父的孙匠人大喜过望，当即就以副厂长的身份奖励了卓勇五贯钱。
当卓勇捧着五贯钱的时候，眼泪顿时决堤，辛苦没有白费，自己距离学校又近了一步。
卓勇的暗自下了决心，再辛苦半年，就能可以去学校试试了。
这个想法，卓勇一直埋在心里，谁都没又说。
如果孙匠人知道自己的关门弟子怀揣着这样的念头，那他一定不会对卓勇倾囊相授，更不会给卓勇提高工钱，发奖金了。
今天，郑东前来视察，孙匠人有意要替卓勇这个聪明的徒弟张本，一百两的奖赏连孙匠人都没有想到。
然而卓勇在见到赏银的时候却愣住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爵爷出手阔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既然一百两的巨款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那求他帮忙把自己送到学校里，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就在厂里多干几个月罢了。
这个少年爵爷在问过自己之后并没有拒绝，反而问出了一个自己现在不能回答的问题。
卓勇有些疑惑了，从学校出来之后就一定能挣到钱吗？如果挣不到，岂不是白费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不对，自己上学并不是为了挣钱。
那上学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声音在卓勇的脑海里你来我往，卓勇突然抓住其中一个，理了理思绪，卓勇想明白了。
自己上学是为了增长见识，说不定以后能进入官场，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爹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能入朝为官，九泉之下的爹娘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想明白了目的，卓勇的眼神逐渐清明，进而变得坚毅，抬起头看着郑东，坚定的说道，“爵爷，我想好了，我去读书不是为了挣钱的，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光耀门楣，让子孙后代再也不用为吃不饱，穿不暖而担心了。”
“唔，不错的想法，是个理由。你找对地方了，学校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学校就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建造的，目的就是为朝廷培养人才，只要是学校里毕业的，一定会被征召到朝廷做官的。”
卓勇笑的很开心，但很快又憋住了笑，爵爷还没有答应他呢，“爵爷，那您可以把我送到学校里去吗？”
“当然可以，你在厂里这么久，你师父就没有告诉你，那学校也是我的吗？”
卓勇的眼镜瞪得跟灯泡一样，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郑东，又扭头看了看师父，在得到师父点头肯定之后，卓勇又duangduangduang给郑东磕了三个头，“爵爷，您能答应我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不答应你，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收拾收拾吧，三天之后来学校报到。”
“多谢爵爷，多谢爵爷。”
郑东看的不忍心，但又不能做什么，自降身份的话，被别人看见了会被笑话的。这个时代的人等级太过分明，动不动就喜欢跪下，郑东虽然接受不了，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礼，也差不多能稳如泰山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卓勇和孙匠人师徒之间，郑东起身离开了琉璃厂。
武则天交付下来的任务，现在基本上算是解决了，没有烦心事，郑东如释重负，宛在云端。
轻飘飘的飞到学校，今天居然是休息日。
那些教课的先生们都趁着休息日进城了，但留校的那几个学生依然在帮着监工。
“张说，你过来。”
穿着青袍的张说手里捧着个本子，仿佛在核账一样站在工地旁边，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郑东先生，立刻喜笑颜开，跑了过来。
“先生，你回来了。”
“嗯，你在这做什么？”
“哦，这是李先生派发给学生们的任务。”
“是什么任务，说给我听听。”
“李先生让我们来监工，具体分工由我们自己确定，学生负责核对进入工地的材料是否达标，现在正在核对水泥的数量。”
郑东低头看张说手中的账本，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每一项建材的数量，单价和总金额，有一些已经被打上勾了，应该是张说核对过的。但郑东发现，砖块一栏却被打了个叉，于是便问以缘由。
张说答道，“先生，是这样的，学校花钱向福昌县第一砖窑厂采购了八千块砖，他们送来的砖石，质量却参差不齐，有些已经在卸货的时候断开了，虽然数量上是够的，但真正能够使用的却不到八千块，因此学生在这里打了个叉，准备核查完毕之后，交给李先生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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