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舞寻人
今天是阴雨天，即使不大早了，外头依然是灰蒙蒙雨雾雾一片。听说，他们已追去了断崖谷......。
这是道别！芙蓉情急之下只想留住她，却被庄肃一把拽住了，他示意地摇了摇头，觉着这条路就让她自己安心地走完吧！如岚就那样走了，不曾回头再看上一眼，快速地离开了。
芙蓉连忙去抱起床上的娃儿，瞅着她脖子上佩戴的别致的小香包，不忍流下了泪水。庄肃从后面紧紧地拥着她，低沉着暗哑的声音，道：“芙儿，明日起，你就教墨儿和双儿的功夫吧！墨儿，也该肩起他的担子了！”
芙蓉转过身来，虽有些疑惑，可却见了怀中的小人儿，又收起了所有的问题，慎重地点了点头。“墨儿有着武学的天赋，双儿性格纯善，但墨儿好像更加执着！”生在医香世家，双儿和墨儿一出生便体带异香，一个体带纯香之体，一个体带好比那难闻的腌菜体臭之体。好在他们都生在了这称为神医‘医香’世家的庄家。一生下来，便被掩盖住了这些奇异的体香，让他们过着跟平常人一样的生活，可是不得不说，他们还是不能够放心让他们独自出门玩耍，尤其是出门的时间也不能过长，这些办法毕竟也只能浅表地掩盖那些气味而已，懂事的庄墨会说话时，就表达出他一定会治好自己的。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种病。
“去吧！把墨儿叫醒，说爹爹风寒犯了，芙儿你带他去上山采点药材回来！”庄肃终于不舍地松开了芙蓉。
也就在这天，庄肃特意叮嘱芙蓉一番，便让她早早地带着庄墨再去山间采些药材去，每年佳节之际服用七日，尚且能压制住一些，时过境迁，孩子大了，就起不到作用了，如要一生平安，又如何能保证她的一生不受任何烧伤厉害！
马车内，盯着装药材的篓筐里睡得正香的飞舞，庄墨眼睛一眨也不眨。
觉得真是太稀奇了，原来那哭声就是她的声音啊！真的很好听呢！虽然长得皮邹邹的，不过听母亲说，所有小孩才生出来都是这样子的，还说，飞舞妹妹可比姐姐生出来时都好看些，飞舞妹妹长大了一定比姐姐可爱漂亮多了。真是越看她，越可爱。
瞧着庄墨一会儿盯着她乐呵地笑，一会儿又愁眉苦眼着，想到过了这山间，飞舞妹妹便要回她自己的家了，便嘟哝着嘴，忍不住惦着小指轻轻地划过小飞舞嫩滑的小脸......。庄墨还真像个懂事的小哥哥，想着如果能让他们一起长大，庄墨不知道得有多宠着小飞舞呢。只可惜......命不由己呀！
五年后......
一位穿着打扮比妇人稍带精致的女人牵着一个扎着俩个小辫子的，顶着一双细眉巧眼的女孩儿辗转穿过几条大街小巷，寻津一番，到了这不偏不倚的西角处，待在一角落里，女人弯身指着不远处的小庄子道：
“小舞！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信中的那个五芳就住在这个庄内。应该也就是这吴庄的主人！”顿了顿，又道：“经常出入这里的，还有一对夫妇，是城门口专门卖酒的！听说这个五芳没来之前，那一对夫妇就住在这里头！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小飞舞明白地点了点头，盯着那个小庄子门口看了又看，紧抿着唇，既紧张又有点害怕！
“小舞！红姨也舍不得你！可红姨马上要离开这里了，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红姨打听了，这个五芳虽很少出来抛头露脸，可也是个好人，听说他十分喜爱喝酒，你不是会粮酒吗？正好可以讨他欢喜呢？”所谓红姨的女人蹲在小飞舞的面前，十分温柔地神情尽显不舍，是的，早在小舞将信给予她褒读，不久之后，她就找到了这个五芳所在之地，她相信既然小舞的母亲临终前要她来寻此人，此人必是可托付之人，只是她拖了又拖，拖了又拖，就因为‘不舍’，她的命算是小舞所救，这些时日，生活亦算是因小舞而存活，仿如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般疼惜。又岂舍得将她交付与他人，除非她自己既是可托付之人，可是她不是......。
“红姨，这个五芳是男的还是女的？”一会儿之后，小舞突然萌萌地问道。
“这个，红姨还真没问清楚，五芳，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可那么爱喝酒，又像是个男的！”
“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娘亲要你来找的他，他自会答应收留你，对你好的！”
“可是，红姨，你要去哪里？还会再回来吗？”小舞低着头，小手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当她告诉小舞找到了这个五芳之时，小舞也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开心，尤其是告知她自己即将要离开这里之时，小舞瞬间的失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舞早已将她视为己出，她们互相扶持，彼此将对方视为己出，可依靠信任的亲人。但是她还是开心地收拾东西，同她一路过来了，跟才遇见她之时一样，表现得是那么聪明懂事。
“我......红姨答应你，等红姨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了，红姨就来看你，如果你愿意，再来和红姨一起生活，好吗？”
“嗯，好的，你放心吧！红姨!我在这里一定会表现得很乖巧的，那个五芳也一定会喜欢喝我粮的梨花香酒的！”望着那双尽放璀璨光彩的双眼，尽显坚定的神情，红姨疼惜地将她拥抱在怀里。颤抖地声音道：“嗯，嗯！乖小舞！好小舞！红姨去了京城，一定会努力站稳脚跟，努力赚钱，早点来看你！”
不舍地将她松开，然后迅速将小包裹跨在了她的小肩上，湿哑着声音道：“去吧！小舞！不要回头......。”
小舞十分不舍地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转身朝那庄走去，瘦小的身影迈出的每一小步显得都是那么地艰难，她压抑着所有的不舍，她知道，红姨一定还在那个角落里看着她，她知道，只要她一回头，红姨一定会再也不舍让她离开，可是，红姨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生活理想，她绝对不能拖累红姨，所以，一定要听红姨的话不要回头，抬起袖子擦拭去不知不觉流出的泪水。这短短的路程就像跋山涉水一样，走了千步万步，终于到了大门口。
大门敞开着，有点踌躇，有点害怕，站在台阶上犹豫不前，伸出小脑袋探了探。
“哎！小丫头，你找谁呀？”忽然一道声音在她后头响起。紧张的思绪太过于集中，以致于有人推着板车过来，都没听见。转身望去，一位中年男子扶着板车上的一位蒙面女子正下来，蒙面女子盯着她正问道。酒香？小舞朝那板车上的酒瓶望去。
“哎！丫头，我说你呢？是找谁吗？”蒙面女子越发靠近了，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我找里头的人！”小舞赶紧低下了头，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发出那蚊虫叮咬的声音回答道。可即使这样，蒙面女子还是听见了。又继续道：“里头的人？我们就是里头的人，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蒙面女子像是极其谨慎的样子，问完，不禁意识地抬头张望了下。
“我，我不是找你们！”小舞始终不敢抬头。
“曼娘！我先把这些给搬进去啦！你们先说！”那位中年男子大块头叔叔赶紧自己搬起了酒瓶，因为是空酒瓶，所以他一手就提了两个大罐子。只是上了几个台阶，忽然转身对着她们道：“不找我们，那就是找咱大哥的！你让人家小姑娘先进来，别把人给吓住了！”
“你个死大牛，你说谁呢？啊！说谁把人给吓住啊！”忽然，叫小曼的蒙面女子三步作两步跨地追上了提酒罐的叫大牛的中年大叔，捶打着他。
“丫头！进来吧！还愣着干什么呢？”小舞猛地抬头，正瞧见小曼正揪着两手提着酒罐的大牛的耳朵边对她说着，边朝里头走去。小舞有点儿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转换的未必也太快了吧！还好，她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松了不少。恢复点活力的她，望着板车上还剩有的一瓶小酒罐子，便伸手去搬着，可发现，好沉啊！貌似这小罐子里头可不是空的，小舞只好使出力气干脆拥抱起她，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台阶，在进大门口之际，还不忘转身经过那手指与酒罐留出的小缝隙朝那角落望去，望着那从角落正快速离开的身影，瞬间便湿润了眼眶......
流光总是轻易地把人抛，红了樱桃，也绿了芭蕉。小庄院里头满院的梨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开满庭院的梨花一瓣一瓣地随风飘扬，凤舞翩翩，而有那么几瓣便掉落在了石桌上已空空如也的酒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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