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鬼室（上）
北州的畿外的东北，是鬼室的辖地。这里是玄族的起家之所。在当今黑帝接过师牧的权柄后，他们在商讨皇位的继承人时，决定让当初威望最高、实力最强的鬼室作为第一人选，故将东北分于鬼室，以寓永不忘本。
鬼室在接到这块封地时，自然领会了祖父与父亲的期待。作为一个曾经的军队统领者，他有着极强的威望，同时在管辖上也有着铁腕手段。
与玄计不同，鬼室身上流着一半的熊族的血，他的性格更像是一个北州的汉子——坚定、果断、勇猛，而狠厉。
他一贯看不上中州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自认为严明的纪律高于一切，更是对那些钟磬之声、华彩之服、极奢之肴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最好听的歌谣，是鼓勇战士的战歌、最美的衣服是那坚韧的铠甲、最美味的食物是能够最快填饱肚子的肉。他甚至不在乎他们是生的还是熟的。在战场上，他甚至可以与战士们一起，为了伏击敌人，而仅猎杀羚羊或野兔，用尖锐的牙齿撕碎它们尚且残存着温热体温的残躯，饮下那鲜红的血液。
这些或许在一个经历过圣人教化的中州人看来，是那样的残忍和令人作呕；而在北州的将士看来，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北州汉子，一个值得他们尊敬的领袖！
伯镐从中州带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也传到了鬼室的耳朵里。而当他想到自己未来的妻子中竟会出现一个柔柔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中州娘们时，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鬼室先纪国成立之前，已经有了两个女人。
一位是胥木，她的父亲是玄族主管兵器锻造的官员，母亲则是一位专门为部落掌管营造的手艺人，胥木的名字即源于母亲所做的工作。
而她，是鬼室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在一个明朗的夜晚，她将还在放牧的胥木掳到山林中，两相欢好。次日，就托母亲向胥木的族长提了亲。
作为鬼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妻子，胥木是一个在北州人民眼中极为优秀的女人。她继承了母亲灵巧的双手，却又有男人的果敢和猛毅。在鬼室出征的每一场战役中，她都紧随其后。上马能作战，下马能料理后勤，是他当之无愧的助手。而鬼室对这位妻子也颇为敬重。
至于一位，是她母亲稗尝的族女，名为牟。当初，在母亲的哀求下，他在剿灭熊族时私下留下了这个姑娘，因不可过于张扬，只给她安了一个奴隶的身份放在自己身边。
牟的名字是鬼室给她起的，因为她温顺却又有力，像极了一头出生的小牛犊。无论是在他的身下，还是在他的身边，她都是如此。牟的美，是一种在北州寒冽之美中，掺杂了中州娇嫩的美。
出于北州南部熊族的她，皮肤比一般玄族的女子都要白皙、细嫩，摸上去像是初生的羔羊。但在她的脸上，那属于北州人的棱角分明，也是那么的明显。如那高挺的鼻，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唇，以及那灰色的眼珠。她有着一头棕色的发，在阳光下看，像极了小棕马的尾巴，扫在脸上，痒痒的，很是撩人。
鬼室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男人。比起女人，他更享受权利的味道。若不是那个北州的女子是被指定要嫁个先纪国的储君，那他定然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然而，当他想到这件事足以让自己储君的身份提前布公，却也足以让他激动一阵子了。
……
而此时的白山，夜幕下的星辰显得尤其地明亮。算算日子，明天又是月圆了。玄计裹了件黑色貂裘，手里捧着一壶温酒，与山羫坐在帐外。
“我是不是算咱们北州最有艳福的人了？”玄计苦笑着打趣着自己。如今距离第一次拔除“幻影”已接近两年。这两年来，“幻影”所带给他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已经大大减缓，可是无论他怎么训练自己的身体，总感觉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北州青年，不，是还不如一个少年！
而在这两年，每到月圆月缺就会送来作为解药的女子，多到他已经记不住她们的面容。孃让跟他说，不让他再次见到她们，是因为她们体内分走了他“幻影”的余蛊，若是距离太近，则会再次诱发“幻影”。
对于孃让的话，玄计一向是深信不疑。但这样多的女子，在他内心里，他仍需给她们一个归宿。而这对于自己挚爱的阿淼来说，是否是一件能够接受的事情呢？
山羫看出了他的异常，他心中虽然知道这些女子的归宿，却不得不想法子安慰他。
————
“母宛以前总念叨说要看看计哥哥以后回领个什么样的姑娘来。可见母宛也是常担心计哥哥的性子是个不太讨姑娘喜欢的。如今这样多的姑娘，计哥哥总不需要担心领谁回去的问题了。”
玄计眼眸中尽是落寞，他的目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看向很远很远的方向，似乎，他看到了那个伶牙俐齿、活泼可爱，却又端庄温婉的姑娘。
他低头看到手缘的那层粉粉的齿痕，傻傻地笑着，连眉毛都弯了起来。
“山羫，有过喜欢的人么？就是那种喜欢到心底的，想到她就好像喝到酥油茶一样的，那种女孩。”
“看到她的第一眼，你就想把她掳走，选块最软的羊皮子垫在她身下，然后，与她发生最美妙的事情。”
玄计眼睛中的回忆映入山羫的眼睛，这是他少有的看到的阿计的一面。他摇了摇头，因为他并不曾遇到这样一位姑娘。
“阿计哥哥，或许鬼室哥哥知道。胥木嫂嫂就是鬼室哥哥掳去做新娘子的。或许你病好了，可以去问他。”
是呀，他的长兄，鬼室。那个一向都非常疼爱他的哥哥，是除了伯镐外，他在骑射上的另一位师傅。在他的心里，大了自己近十岁的鬼室，是他最为敬重的兄长，他是北州真正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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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室在接到这块封地时，自然领会了祖父与父亲的期待。作为一个曾经的军队统领者，他有着极强的威望，同时在管辖上也有着铁腕手段。
与玄计不同，鬼室身上流着一半的熊族的血，他的性格更像是一个北州的汉子——坚定、果断、勇猛，而狠厉。
他一贯看不上中州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自认为严明的纪律高于一切，更是对那些钟磬之声、华彩之服、极奢之肴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最好听的歌谣，是鼓勇战士的战歌、最美的衣服是那坚韧的铠甲、最美味的食物是能够最快填饱肚子的肉。他甚至不在乎他们是生的还是熟的。在战场上，他甚至可以与战士们一起，为了伏击敌人，而仅猎杀羚羊或野兔，用尖锐的牙齿撕碎它们尚且残存着温热体温的残躯，饮下那鲜红的血液。
这些或许在一个经历过圣人教化的中州人看来，是那样的残忍和令人作呕；而在北州的将士看来，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北州汉子，一个值得他们尊敬的领袖！
伯镐从中州带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也传到了鬼室的耳朵里。而当他想到自己未来的妻子中竟会出现一个柔柔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中州娘们时，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鬼室先纪国成立之前，已经有了两个女人。
一位是胥木，她的父亲是玄族主管兵器锻造的官员，母亲则是一位专门为部落掌管营造的手艺人，胥木的名字即源于母亲所做的工作。
而她，是鬼室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在一个明朗的夜晚，她将还在放牧的胥木掳到山林中，两相欢好。次日，就托母亲向胥木的族长提了亲。
作为鬼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妻子，胥木是一个在北州人民眼中极为优秀的女人。她继承了母亲灵巧的双手，却又有男人的果敢和猛毅。在鬼室出征的每一场战役中，她都紧随其后。上马能作战，下马能料理后勤，是他当之无愧的助手。而鬼室对这位妻子也颇为敬重。
至于一位，是她母亲稗尝的族女，名为牟。当初，在母亲的哀求下，他在剿灭熊族时私下留下了这个姑娘，因不可过于张扬，只给她安了一个奴隶的身份放在自己身边。
牟的名字是鬼室给她起的，因为她温顺却又有力，像极了一头出生的小牛犊。无论是在他的身下，还是在他的身边，她都是如此。牟的美，是一种在北州寒冽之美中，掺杂了中州娇嫩的美。
出于北州南部熊族的她，皮肤比一般玄族的女子都要白皙、细嫩，摸上去像是初生的羔羊。但在她的脸上，那属于北州人的棱角分明，也是那么的明显。如那高挺的鼻，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唇，以及那灰色的眼珠。她有着一头棕色的发，在阳光下看，像极了小棕马的尾巴，扫在脸上，痒痒的，很是撩人。
鬼室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男人。比起女人，他更享受权利的味道。若不是那个北州的女子是被指定要嫁个先纪国的储君，那他定然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然而，当他想到这件事足以让自己储君的身份提前布公，却也足以让他激动一阵子了。
……
而此时的白山，夜幕下的星辰显得尤其地明亮。算算日子，明天又是月圆了。玄计裹了件黑色貂裘，手里捧着一壶温酒，与山羫坐在帐外。
“我是不是算咱们北州最有艳福的人了？”玄计苦笑着打趣着自己。如今距离第一次拔除“幻影”已接近两年。这两年来，“幻影”所带给他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已经大大减缓，可是无论他怎么训练自己的身体，总感觉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北州青年，不，是还不如一个少年！
而在这两年，每到月圆月缺就会送来作为解药的女子，多到他已经记不住她们的面容。孃让跟他说，不让他再次见到她们，是因为她们体内分走了他“幻影”的余蛊，若是距离太近，则会再次诱发“幻影”。
对于孃让的话，玄计一向是深信不疑。但这样多的女子，在他内心里，他仍需给她们一个归宿。而这对于自己挚爱的阿淼来说，是否是一件能够接受的事情呢？
山羫看出了他的异常，他心中虽然知道这些女子的归宿，却不得不想法子安慰他。
————
“母宛以前总念叨说要看看计哥哥以后回领个什么样的姑娘来。可见母宛也是常担心计哥哥的性子是个不太讨姑娘喜欢的。如今这样多的姑娘，计哥哥总不需要担心领谁回去的问题了。”
玄计眼眸中尽是落寞，他的目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看向很远很远的方向，似乎，他看到了那个伶牙俐齿、活泼可爱，却又端庄温婉的姑娘。
他低头看到手缘的那层粉粉的齿痕，傻傻地笑着，连眉毛都弯了起来。
“山羫，有过喜欢的人么？就是那种喜欢到心底的，想到她就好像喝到酥油茶一样的，那种女孩。”
“看到她的第一眼，你就想把她掳走，选块最软的羊皮子垫在她身下，然后，与她发生最美妙的事情。”
玄计眼睛中的回忆映入山羫的眼睛，这是他少有的看到的阿计的一面。他摇了摇头，因为他并不曾遇到这样一位姑娘。
“阿计哥哥，或许鬼室哥哥知道。胥木嫂嫂就是鬼室哥哥掳去做新娘子的。或许你病好了，可以去问他。”
是呀，他的长兄，鬼室。那个一向都非常疼爱他的哥哥，是除了伯镐外，他在骑射上的另一位师傅。在他的心里，大了自己近十岁的鬼室，是他最为敬重的兄长，他是北州真正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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