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御用律师
于是乎张玲玲当天下午就被官升半级，成了财务部的副总监，她也是真不含糊，立刻开始查起公司往来的账目，等到一无所知的金昊楠终于从酒吧套房里出来，回到步氏总部，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了。
彼时被骂的灰头土脸的金昊楠刚一进到自己办公室，就发现原本放在房间一侧的一排资料柜不见了，这可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环顾四周，发现对面张玲玲的办公室竟然黑着灯，那女人是个工作狂，从来没听说过她请假缺勤什么的，金昊楠本能地觉得自己的资料柜跟张玲玲脱不开关系。
这个猜想很快就被一个前来报告的手下证实了。
“你说什么？！”金昊楠平时仗着与孟凯的姻亲关系，在财务部蛮横惯了，此时一听说竟然张玲玲骑到自己头上去了，还敢查他的账，立刻就窜了。
可他还没傻到自己去找那个女人掰扯，因为从来就没说赢过她，于是一溜烟儿地又去找孟凯了。
“你特么又有什么事？！”孟凯看见他这个大舅哥气就不打一处来。其实他是瞧不上金昊楠的，这人除了跟着自己吃喝嫖赌行，正事儿根本指望不上。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心腹，金昊楠又还算对他言听计从，孟凯早就让他滚蛋了。
“妹夫啊，大事不好了！”金昊楠此时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脸色了，慌慌张张把门从里面关上……
“孟总抱歉，总裁不在办公室。”总裁办的李主任诚恳说道。
“快说她去哪儿了？！”金昊楠狗仗人势地在孟凯旁边横眉立目。
这位李主任五十岁上下，在步氏工作了二十几年，从行政部的一个小小的助理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早练得了八面玲珑的本事，她谁也不得罪，任你说什么也不气不恼，只伸出右手食指，向下点了点。孟凯了然，直奔楼下程海廷的办公室去了。
“诶呦，孟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李嘉明早就被程海廷知会过，这会儿见到孟凯直接要往里走，手臂一伸拦住了去路。
金昊楠往孟凯身后缩了缩，在这儿他可不敢像在总经办那么嚣张，究其原因，怎么说呢，他见识过李嘉明的功夫，呃…再直白点儿，就是被李嘉明教训过，后来才知道这人是特种兵出身，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可绝对是程海廷养的一头恶犬。
“把步孟轩给我叫出来。”孟凯身份在那儿呢，因此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得嘞，您稍等。”李嘉明说着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室内，程海廷低低“嗯”了一声，然后无声地朝门口走去，他不想吵醒蜷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那个人。
这间办公室做过隔音处理，就算外面的人拿扩音喇叭喊破喉咙，里面也不会听到一丁点声音。程海廷走过沙发时，轻轻将茶几上，笔记本中的培训视频关上，眼眸不自觉地看向盖着自己西装的步孟轩，里面柔波荡漾。然后起身，开门，离去。
“程副总，我不找你，让步总出来一下。”孟凯见出来的是程海廷，语气放缓了些。
“步总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程海廷千年不变地公式化说道。
“好，那就请你给我一个解释，财务部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副总监来了？”
“公司正常的人事任免，财务总监职位空缺，总得有人补上去。”
“老葛走了这大家都知道，不过这么重要的位置，起码要提前知会下我们吧？”孟凯咄咄逼人地说道。
程海廷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色：“任免的审批走的是公司的OA，而且已经在内网公示三天了，孟总说的没有知会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们这边完全是照章办事，每一步流程都挑不出毛病来，任何人有异议完全可以在三天的公示期内提出来，你们自己没看见，怪不得别人。
李嘉明心里乐得快翻过去了，简直想跳起来给他们程总叫声好，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还不卑不亢，把孟、金二人噎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孟凯恨恨地瞪了一眼金昊楠，要不是这个没用的家伙，也不会让步孟轩钻了空子！他见此路不通，便另寻他路道：“那凭什么把张玲玲升上去，老金干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
“孟总，首先副总以下的职位，总裁是有直接任免权的，”程海廷颇为耐心地解释道，他随后扫了金昊楠一眼，“其次无论是学历还是业绩，我想张主管也足够胜任了吧？”
金昊楠被臊了个大红脸，他觉得自己过来就是自取其辱，还不如回去乖乖当他的主管算了。可孟凯却不想轻易罢休，见讲理是讲不过了，干脆耍起无赖，把话挑明了说道：“那她凭什么一上任就开始查老金的账？明摆着针对我们啊。”
“孟总，金主管没和您说过吗？财务交接都是要查账的，”这时，张玲玲略带嘲讽地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这里面要是有什么对不上、说不清的，谁敢轻易接呀，是不是，金主管？”
“你！”金昊楠见是张玲玲，立马又来了脾气，“你把事给我说清楚，谁允许你不经过我同意，搬走办公室柜子的？！”
“我是想提前跟你打招呼，可一连多少天了，孟副总都联系不上你，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你一天不来，整个步氏还就一天不能运转了是吗？”张玲玲反唇相讥。
“都别吵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拄着檀木拐杖的老者缓步走了过来。
“张老。”程海廷微一躬身。
能让公司副总裁如此客气对待的显然不是一般人，来者叫张志勇，是和步中庭一起打拼下步氏的公司元老。此人当年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名号业内皆知，只不过近几年身体不太好，听说还动了台大手术，所以现在除了出席公司的董事会，已经不参与具体的管理工作了。
“张叔。”孟凯叫了一声，便凑过去告状，“小轩她……”
张志勇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你们说的我刚才听了个大概，我就倚老卖老说说自己的意见，”他说到这儿停住咳嗽了两声，见双方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才继续道：“小轩固然做的有欠考虑的地方，不过作为总裁肯定是有她的考量；小凯你也不要急，论起办事上，你的这个金主管确实要多和人家姓张的小姑娘学学，别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小程啊”张志勇转而又和程海廷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让张玲玲试用一个月，如果干的不错就继续留用，如果还差点儿火候，就再回去历练几年，怎么样啊？”
程海廷颔首：“我没意见。”
“好，你呢？”张志勇朝孟凯问道。
“看在您的面子上，就先让她干一个月。”孟凯不顾金昊楠在后面扯他的袖子，只能先同意下来。他明白张志勇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人家合理合规，他再闹下去又能怎么样？
处理完这一档子事，程海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动作很轻，不过步孟轩好像已经醒了。
“海廷？”步孟轩从沙发上坐起来，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滑落到地上。
“是我。”程海廷走过来提起衣服，免得一会儿绊到她。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叫我？”步孟轩揉揉眼睛问道。
“方才有些公事要处理，看你睡得香就没吵你。”
“唔……”步孟轩伸了半截的懒腰，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因为会议视频实在太过无聊，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打算遁走：“在这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还是回楼上办公室听吧。”
“不会，”程海廷当然不想她离开，也不接茬，转移话题问道：“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张姨提前准备好。”
步孟轩却摇了摇头：“不了，章子焘了约我一会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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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猜想很快就被一个前来报告的手下证实了。
“你说什么？！”金昊楠平时仗着与孟凯的姻亲关系，在财务部蛮横惯了，此时一听说竟然张玲玲骑到自己头上去了，还敢查他的账，立刻就窜了。
可他还没傻到自己去找那个女人掰扯，因为从来就没说赢过她，于是一溜烟儿地又去找孟凯了。
“你特么又有什么事？！”孟凯看见他这个大舅哥气就不打一处来。其实他是瞧不上金昊楠的，这人除了跟着自己吃喝嫖赌行，正事儿根本指望不上。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心腹，金昊楠又还算对他言听计从，孟凯早就让他滚蛋了。
“妹夫啊，大事不好了！”金昊楠此时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脸色了，慌慌张张把门从里面关上……
“孟总抱歉，总裁不在办公室。”总裁办的李主任诚恳说道。
“快说她去哪儿了？！”金昊楠狗仗人势地在孟凯旁边横眉立目。
这位李主任五十岁上下，在步氏工作了二十几年，从行政部的一个小小的助理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早练得了八面玲珑的本事，她谁也不得罪，任你说什么也不气不恼，只伸出右手食指，向下点了点。孟凯了然，直奔楼下程海廷的办公室去了。
“诶呦，孟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李嘉明早就被程海廷知会过，这会儿见到孟凯直接要往里走，手臂一伸拦住了去路。
金昊楠往孟凯身后缩了缩，在这儿他可不敢像在总经办那么嚣张，究其原因，怎么说呢，他见识过李嘉明的功夫，呃…再直白点儿，就是被李嘉明教训过，后来才知道这人是特种兵出身，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可绝对是程海廷养的一头恶犬。
“把步孟轩给我叫出来。”孟凯身份在那儿呢，因此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得嘞，您稍等。”李嘉明说着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室内，程海廷低低“嗯”了一声，然后无声地朝门口走去，他不想吵醒蜷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那个人。
这间办公室做过隔音处理，就算外面的人拿扩音喇叭喊破喉咙，里面也不会听到一丁点声音。程海廷走过沙发时，轻轻将茶几上，笔记本中的培训视频关上，眼眸不自觉地看向盖着自己西装的步孟轩，里面柔波荡漾。然后起身，开门，离去。
“程副总，我不找你，让步总出来一下。”孟凯见出来的是程海廷，语气放缓了些。
“步总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程海廷千年不变地公式化说道。
“好，那就请你给我一个解释，财务部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副总监来了？”
“公司正常的人事任免，财务总监职位空缺，总得有人补上去。”
“老葛走了这大家都知道，不过这么重要的位置，起码要提前知会下我们吧？”孟凯咄咄逼人地说道。
程海廷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色：“任免的审批走的是公司的OA，而且已经在内网公示三天了，孟总说的没有知会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们这边完全是照章办事，每一步流程都挑不出毛病来，任何人有异议完全可以在三天的公示期内提出来，你们自己没看见，怪不得别人。
李嘉明心里乐得快翻过去了，简直想跳起来给他们程总叫声好，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还不卑不亢，把孟、金二人噎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孟凯恨恨地瞪了一眼金昊楠，要不是这个没用的家伙，也不会让步孟轩钻了空子！他见此路不通，便另寻他路道：“那凭什么把张玲玲升上去，老金干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
“孟总，首先副总以下的职位，总裁是有直接任免权的，”程海廷颇为耐心地解释道，他随后扫了金昊楠一眼，“其次无论是学历还是业绩，我想张主管也足够胜任了吧？”
金昊楠被臊了个大红脸，他觉得自己过来就是自取其辱，还不如回去乖乖当他的主管算了。可孟凯却不想轻易罢休，见讲理是讲不过了，干脆耍起无赖，把话挑明了说道：“那她凭什么一上任就开始查老金的账？明摆着针对我们啊。”
“孟总，金主管没和您说过吗？财务交接都是要查账的，”这时，张玲玲略带嘲讽地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这里面要是有什么对不上、说不清的，谁敢轻易接呀，是不是，金主管？”
“你！”金昊楠见是张玲玲，立马又来了脾气，“你把事给我说清楚，谁允许你不经过我同意，搬走办公室柜子的？！”
“我是想提前跟你打招呼，可一连多少天了，孟副总都联系不上你，我又能怎么办，难不成你一天不来，整个步氏还就一天不能运转了是吗？”张玲玲反唇相讥。
“都别吵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拄着檀木拐杖的老者缓步走了过来。
“张老。”程海廷微一躬身。
能让公司副总裁如此客气对待的显然不是一般人，来者叫张志勇，是和步中庭一起打拼下步氏的公司元老。此人当年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名号业内皆知，只不过近几年身体不太好，听说还动了台大手术，所以现在除了出席公司的董事会，已经不参与具体的管理工作了。
“张叔。”孟凯叫了一声，便凑过去告状，“小轩她……”
张志勇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你们说的我刚才听了个大概，我就倚老卖老说说自己的意见，”他说到这儿停住咳嗽了两声，见双方对此都没什么意见，才继续道：“小轩固然做的有欠考虑的地方，不过作为总裁肯定是有她的考量；小凯你也不要急，论起办事上，你的这个金主管确实要多和人家姓张的小姑娘学学，别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小程啊”张志勇转而又和程海廷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让张玲玲试用一个月，如果干的不错就继续留用，如果还差点儿火候，就再回去历练几年，怎么样啊？”
程海廷颔首：“我没意见。”
“好，你呢？”张志勇朝孟凯问道。
“看在您的面子上，就先让她干一个月。”孟凯不顾金昊楠在后面扯他的袖子，只能先同意下来。他明白张志勇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人家合理合规，他再闹下去又能怎么样？
处理完这一档子事，程海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动作很轻，不过步孟轩好像已经醒了。
“海廷？”步孟轩从沙发上坐起来，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滑落到地上。
“是我。”程海廷走过来提起衣服，免得一会儿绊到她。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叫我？”步孟轩揉揉眼睛问道。
“方才有些公事要处理，看你睡得香就没吵你。”
“唔……”步孟轩伸了半截的懒腰，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因为会议视频实在太过无聊，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打算遁走：“在这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还是回楼上办公室听吧。”
“不会，”程海廷当然不想她离开，也不接茬，转移话题问道：“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张姨提前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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