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 节
两个人在外滩吹着风，这个时候的风，有些凉人。张梓恒把手环在胸前，曹晨奇体贴的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上海真舒服，你挺会选地方的。”曹晨奇打趣道
“是吧，我也觉得，很自在。”
“你大学生活还好？”
“还行，大家基本都各自忙各自的，没人管。”
“大学都这样。”
“你还画画吗？”
“画的少了，”张梓恒有些失落的讲：“有人跟我说，上海不是个聊艺术的地方”。
“现在信了？当时我说你还不信~”
“嗯，”张梓恒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好，真的只聊艺术，可能我还真聊不起。”
“你总是这样，不知道是说你现实呢？还是说你天真？”
“天真吧，”张梓恒到是很自信的说：“所以上海这个城市在教我如何变得现实。”
曹晨奇看着黄浦江泛起的波浪，有种很强的失落感。他应该最不希望看到张梓恒长大了吧。
“我，要去英国了。”曹晨奇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胡明说了。”
“我不画画了，”曹晨奇接着说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
“又不喜欢了呗。”曹晨奇轻松的说
张梓恒没有回答，她默认，像曹晨奇这样的人，选择真的很多，他有底气这么生活。
“什么时候走？”张梓恒问
“后天。”
张梓恒愣了愣，看向曹晨奇，一半西方血统的他，脸部轮廓明朗，侧颜很帅气。
“你出国跟回国似的，应该没有人把你当中国人吧？”张梓恒突然打趣道
“张梓恒，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曹晨奇没有理她的调侃，把脸转了过来，看向张梓恒说：
“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张梓恒突然灵机一动，模仿着刚才曹晨奇的口吻说：“可是过不了多久，你就又会说‘又不喜欢了呗’。”
“哈哈哈，”曹晨奇被张梓恒逗笑了
“你这么没有自信啊？”
“是我不配，”
“不配什么？”曹晨奇听到张梓恒如此评价自己，突然很生气。
“我不配有钱人，”张梓恒看向曹晨奇，说：“我不喜欢有钱人，不喜欢你们身上时不时展现出来的优越感。”
“哪有什么优越感？”
“怎么没有？”张梓恒反驳道：“你们从来都不用为自己的将来担心，你们不必纠结于到底该选哪条路，你们不必为自己的选择承受明莫须有的压力，甚至你们随时都可以放弃而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一切都是我眼里的优越感。”
“张梓恒，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压力，没有表现出来不代表就没有。”曹晨奇一字一字的说道
张梓恒又一次愣在了那里，又是似曾相识的瞬间，三年前的张梓恒望向江哲，李沐霄在她耳边说：“没有表现出难过不代表不难过。”
张梓恒脑海里的画面让她太痛了，张梓恒拼命的反击道：
—————
“所以，我没有表现出难过，不代表我不难过。”
张梓恒说着，满眼噙着泪水。
曹晨奇看着张梓恒微微抖动的身体，缓缓的把她拥在了自己怀里。张梓恒的头只能埋在曹晨奇的胸前，她听着曹晨奇有力的心跳声，情绪开始慢慢的缓和下来。
“不要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好不好？”曹晨奇说：“受罪的只有你自己。”
张梓恒终于，第一次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自己在感情里计较的太多了，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她不知道对方为自己默默付出的，她不知道对方为自己默默承受着，她将对方拼尽所有的给予看成了炫耀，她好像一直都看错了江哲。就像当年站在教室后门窗户旁的张梓恒，看不懂江哲心底的难过，李沐霄早在他们最初相识时，就一语成谶。
“对不起，”张梓恒开口
“为什么道歉？”
“我真的不懂感情，我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对我来讲太难了。”
“没有人懂的，哪有人真的懂。”
曹晨奇感叹道。
“你以后的生活，我可能真的参与不了了，所以，我这次是来跟你正式道别的。”曹晨奇突然笑了笑，说：
“上次在北京，我没有勇气跟你说再见，我挺后悔的，这次跑来是特意补上的。”
“说再见很重要吗？”
“当然，说了再见才会死心嘛。”曹晨奇摸了摸张梓恒的头发：“你怎么就不长个呢？这么矮？”
“我都成年了，还长哪门子个儿？”张梓恒整理被曹晨奇拨乱的头发，
“回去吧，太晚了。”
“嗯。”
他们一路沉默着，曹晨奇没有再说一句话，张梓恒也没有。曹晨奇知道，自己在北京曾以为可以是张梓恒的保护神，现在发现，最终自己还是无力再保护她了。
曹晨奇把张梓恒送到她的房间门口，给她打开了房门，把房卡插好说：“你明天早上好好睡一觉吧，中午才退房。”
“哦，”张梓恒一边往里走一边应道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曹晨奇低下头接着说：“你不用起来送我们了。”
张梓恒身体顿了顿，仍然背对着曹晨奇没有回头。
“嗯。”
曹晨奇没有说话，张梓恒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站着。
“再见。”曹晨奇还是开口了
“再见。”张梓恒回道
曹晨奇看着张梓恒的背影，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时候，张梓恒才忽的转身，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空空的紧闭着的门。
张梓恒的心更空了，轻飘飘的。
曹晨奇站在张梓恒的门口，手迟迟没有从门把上移开。他闭着眼睛，深呼吸。心里不停的默念：“不至于，不至于，爷儿这辈儿不至于为一个女的，不至于，不至于......”
胡明这是从隔壁的房间开门出来，看着曹晨奇坏笑。
曹晨奇一下就火了，冲过去按着胡明就进了房间。
“笑你丫的”
“不至于，不至于。”胡明开着玩笑
“就是不至于啊，没到那份儿上呢。”曹晨奇边说边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胡明很自觉地去卫生间，把门锁了起来，开始放歌。
曹晨奇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张梓恒坐在房间的床上，也没有睡觉，回忆着和曹晨奇在北京大半年的相处，那时曹晨奇是她孤身一人在北京时唯一的依靠。告诉她北京有多大，带她走遍北京的大街小巷；教会她艺术有多美，带她看遍城市的每一件艺术品。每个晚上都用各种借口守着自己，调侃她的愚蠢，又为她的无知跳脚。
曹晨奇所有的玩世不恭背后似乎都在等着张梓恒的回应，张梓恒却一次次的视而不见，她就是个薄情的女人，曹晨奇心里想着。
“还埋怨他多情善变，张梓恒，你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人。”
曹晨奇越想越委屈，上海真是自己晦气的地方，再也不想来了。
第二天，曹晨奇和胡明两个人吃过早餐，开着车就走了，车出上海的时候，曹晨奇给张梓恒打了个电话，说：
“别睡了，快去吃早餐，不然没得吃了。”
“嗯，我已经回学校了。”
曹晨奇知道，张梓恒应该还是起来送他们了，于是开口说：
“你要是来英国，我去接你。”
“好。路上慢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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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真舒服，你挺会选地方的。”曹晨奇打趣道
“是吧，我也觉得，很自在。”
“你大学生活还好？”
“还行，大家基本都各自忙各自的，没人管。”
“大学都这样。”
“你还画画吗？”
“画的少了，”张梓恒有些失落的讲：“有人跟我说，上海不是个聊艺术的地方”。
“现在信了？当时我说你还不信~”
“嗯，”张梓恒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好，真的只聊艺术，可能我还真聊不起。”
“你总是这样，不知道是说你现实呢？还是说你天真？”
“天真吧，”张梓恒到是很自信的说：“所以上海这个城市在教我如何变得现实。”
曹晨奇看着黄浦江泛起的波浪，有种很强的失落感。他应该最不希望看到张梓恒长大了吧。
“我，要去英国了。”曹晨奇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胡明说了。”
“我不画画了，”曹晨奇接着说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
“又不喜欢了呗。”曹晨奇轻松的说
张梓恒没有回答，她默认，像曹晨奇这样的人，选择真的很多，他有底气这么生活。
“什么时候走？”张梓恒问
“后天。”
张梓恒愣了愣，看向曹晨奇，一半西方血统的他，脸部轮廓明朗，侧颜很帅气。
“你出国跟回国似的，应该没有人把你当中国人吧？”张梓恒突然打趣道
“张梓恒，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曹晨奇没有理她的调侃，把脸转了过来，看向张梓恒说：
“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张梓恒突然灵机一动，模仿着刚才曹晨奇的口吻说：“可是过不了多久，你就又会说‘又不喜欢了呗’。”
“哈哈哈，”曹晨奇被张梓恒逗笑了
“你这么没有自信啊？”
“是我不配，”
“不配什么？”曹晨奇听到张梓恒如此评价自己，突然很生气。
“我不配有钱人，”张梓恒看向曹晨奇，说：“我不喜欢有钱人，不喜欢你们身上时不时展现出来的优越感。”
“哪有什么优越感？”
“怎么没有？”张梓恒反驳道：“你们从来都不用为自己的将来担心，你们不必纠结于到底该选哪条路，你们不必为自己的选择承受明莫须有的压力，甚至你们随时都可以放弃而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一切都是我眼里的优越感。”
“张梓恒，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压力，没有表现出来不代表就没有。”曹晨奇一字一字的说道
张梓恒又一次愣在了那里，又是似曾相识的瞬间，三年前的张梓恒望向江哲，李沐霄在她耳边说：“没有表现出难过不代表不难过。”
张梓恒脑海里的画面让她太痛了，张梓恒拼命的反击道：
—————
“所以，我没有表现出难过，不代表我不难过。”
张梓恒说着，满眼噙着泪水。
曹晨奇看着张梓恒微微抖动的身体，缓缓的把她拥在了自己怀里。张梓恒的头只能埋在曹晨奇的胸前，她听着曹晨奇有力的心跳声，情绪开始慢慢的缓和下来。
“不要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好不好？”曹晨奇说：“受罪的只有你自己。”
张梓恒终于，第一次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自己在感情里计较的太多了，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她不知道对方为自己默默付出的，她不知道对方为自己默默承受着，她将对方拼尽所有的给予看成了炫耀，她好像一直都看错了江哲。就像当年站在教室后门窗户旁的张梓恒，看不懂江哲心底的难过，李沐霄早在他们最初相识时，就一语成谶。
“对不起，”张梓恒开口
“为什么道歉？”
“我真的不懂感情，我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对我来讲太难了。”
“没有人懂的，哪有人真的懂。”
曹晨奇感叹道。
“你以后的生活，我可能真的参与不了了，所以，我这次是来跟你正式道别的。”曹晨奇突然笑了笑，说：
“上次在北京，我没有勇气跟你说再见，我挺后悔的，这次跑来是特意补上的。”
“说再见很重要吗？”
“当然，说了再见才会死心嘛。”曹晨奇摸了摸张梓恒的头发：“你怎么就不长个呢？这么矮？”
“我都成年了，还长哪门子个儿？”张梓恒整理被曹晨奇拨乱的头发，
“回去吧，太晚了。”
“嗯。”
他们一路沉默着，曹晨奇没有再说一句话，张梓恒也没有。曹晨奇知道，自己在北京曾以为可以是张梓恒的保护神，现在发现，最终自己还是无力再保护她了。
曹晨奇把张梓恒送到她的房间门口，给她打开了房门，把房卡插好说：“你明天早上好好睡一觉吧，中午才退房。”
“哦，”张梓恒一边往里走一边应道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曹晨奇低下头接着说：“你不用起来送我们了。”
张梓恒身体顿了顿，仍然背对着曹晨奇没有回头。
“嗯。”
曹晨奇没有说话，张梓恒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站着。
“再见。”曹晨奇还是开口了
“再见。”张梓恒回道
曹晨奇看着张梓恒的背影，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时候，张梓恒才忽的转身，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空空的紧闭着的门。
张梓恒的心更空了，轻飘飘的。
曹晨奇站在张梓恒的门口，手迟迟没有从门把上移开。他闭着眼睛，深呼吸。心里不停的默念：“不至于，不至于，爷儿这辈儿不至于为一个女的，不至于，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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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晨奇一下就火了，冲过去按着胡明就进了房间。
“笑你丫的”
“不至于，不至于。”胡明开着玩笑
“就是不至于啊，没到那份儿上呢。”曹晨奇边说边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胡明很自觉地去卫生间，把门锁了起来，开始放歌。
曹晨奇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张梓恒坐在房间的床上，也没有睡觉，回忆着和曹晨奇在北京大半年的相处，那时曹晨奇是她孤身一人在北京时唯一的依靠。告诉她北京有多大，带她走遍北京的大街小巷；教会她艺术有多美，带她看遍城市的每一件艺术品。每个晚上都用各种借口守着自己，调侃她的愚蠢，又为她的无知跳脚。
曹晨奇所有的玩世不恭背后似乎都在等着张梓恒的回应，张梓恒却一次次的视而不见，她就是个薄情的女人，曹晨奇心里想着。
“还埋怨他多情善变，张梓恒，你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人。”
曹晨奇越想越委屈，上海真是自己晦气的地方，再也不想来了。
第二天，曹晨奇和胡明两个人吃过早餐，开着车就走了，车出上海的时候，曹晨奇给张梓恒打了个电话，说：
“别睡了，快去吃早餐，不然没得吃了。”
“嗯，我已经回学校了。”
曹晨奇知道，张梓恒应该还是起来送他们了，于是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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