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4 节
回去的路上，北京冬天的风挂着冷冽。走到楼下时，张梓恒背着画板就像一个风筝快被风吹起来了。曹晨奇一手托住张梓恒后背的画板，推着张梓恒进了楼道。
他们一起回到画室，发现原本凌乱的画室异常的干净。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这种空旷让人窒息。
张梓恒把自己的画一幅一幅的整理着，上面写着日期，她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数着。突然看到了一张曹晨奇当模特的速写，张梓恒把他的头画的好大啊，张梓恒终于止不住掉下了眼泪。
“你哪天走，我去送你吧？”曹晨奇递给她一张纸巾
“不用，我收拾好行李打个车就走了。”张梓恒推脱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曹晨奇并没有执意送她，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他到时候真的能很潇洒的把张梓恒送走。
其实，从小在北京长大的曹晨奇听得多、见得多，这让他变的很现实。他并不奢望可以靠乞求得到什么，也不相信人们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多么经得住考验，逆天改命的神话在他眼里都抵不上 2 环线里的两套房子。
曹晨奇喜欢张梓恒，他心里很清楚。
他同样很清楚的是他和张梓恒根本就不会有以后。
因为喜欢，他不停的缠着张梓恒，也因为没有以后，他从来没有跟张梓恒表示过什么，更不在乎张梓恒心里喜欢着别人。
曹晨奇就是很单纯的希望这段时间可以过的尽可能的开心一些。但是，他真的心底没有抱有一丝希望吗？也并非如此。
曹晨奇决定延迟出国的计划就是他面对希望时鼓起来的勇气，他承认他现实，这笔账他算过的。他觉得延迟出国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损失，国内本科再出国读个研或者两年国内两年国外，和高中毕业马上出国先读个预科来讲，其实从时间和成本来说都差不多。但是，多留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如果可以换得和张梓恒的以后，何乐而不为？
精明的他心里的小算盘敲的很响，却没有料到张梓恒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自己的计划里。
曹晨奇心想，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除了自己瞎忙活了一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张梓恒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其实是，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和谁告别。出租车一路开往车站，路过天安门，路过那厚重的城墙。张梓恒看到天空翱翔的雄鹰，缓慢威严的盘旋着。她第一次看到老鹰，就这样盘旋在北京阴郁的天空上，她心底顿感苍凉，
“只有北京的厚重才拖得起这威严的雄鹰。”张梓恒心里感叹着，但是这种厚重不适合张梓恒，张梓恒的心还太轻佻了，这份厚重只会让她更喘不过气来。
她对于这样的颠簸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必须承认，这一年出门在外的张梓恒确实已经跑出来了，现在的她无论去哪里，背起行李，说走就走。对前路，没有畏惧、也没有期待。
坐上出租车的张梓恒被眼前的一幕幕吸引着，从北京冷冽的冬季到上海温柔的暖阳，这种反差，让张梓恒着迷。
道路两旁的草地和树木是绿的，这对于一个一直在北方生活的人来讲太不可思议了。
“这哪里像是冬天？”张梓恒心里想着。
刚下过雨的上海，一片明净。相比之下的北京，简直就像是罩着一层磨砂玻璃。上海如同璀璨的琉璃一般，晶莹剔透。
上海最大的不同就是异于北京的喧嚣，北京清晨五六点钟的街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天仍然是如夜的漆黑。而张梓恒站在上海五六点的街头，天早已大亮，人们也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街边冒着热气的早点小店，穿着校服的赶着去上课的学生，穿街过巷送货的小哥，一片喧嚣。
张梓恒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没错啊，确实才 6 点而已啊。”
张梓恒找到丁堇微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快 9 点了。
“喂，堇微，我好像到你家楼下了。”
“梓恒，你先找个地方等我一下，我在上课，下了课我去接你。”丁堇微在电话那边小声的说道
“哦哦，好，你先上课，不用管我。”张梓恒赶忙挂断了电话。
人生地不熟的张梓恒没有赶到处乱跑，关键是还有很沉的行李，所以她就这样坐在楼道口正对着的小区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老婆婆蹒跚的走了过来，开始跟自己讲话。
张梓恒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自己跟老婆婆说话，老婆婆好像也听不大懂。但是老婆婆还是艰难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让张梓恒到她的家里去坐会儿，外面冷。
张梓恒很感激，跟着腿脚不便的老婆婆慢慢的进了屋子。张梓恒其实觉得，房间里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但是老婆婆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让张梓恒心里暖暖的。
老婆婆的家很简陋，家具和老婆婆一样都显得有些残破，老婆婆不坐沙发，而是坐在中间的一个小板凳上，用手鼓捣着地上的菜。老婆婆试图跟张梓恒聊天，张梓恒半猜半蒙的回答着老婆婆的问题。张梓恒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和外婆住在一起的日子。外婆也是这样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梓恒搭着话。
张梓恒突然好想外婆，她想外婆一定想不到自己会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打算今后在这里上学。外婆没有什么文化，却是大家闺秀出身，是个非常传统的中国老人。从小把梓恒带在身边的她，总是跟梓恒讲，
“一个姑娘家，以后就在家门口读个学，当个老师就挺好。”
所以，梓恒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老师，她一直对学习没有很看重一方面应该也是源于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离开家。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老婆婆看着面前眼眶红红的小女孩儿，不由叹了口气，又起身给梓恒倒了一杯热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有的时候你用力的解释，努力的沟通，对方都不见得真的明白。而这个连语言都不通的老婆婆，只是和张梓恒这样静静的坐着，却好似看懂了梓恒心里的所有。
过了没多久，张梓恒就接到了丁堇微的电话，随即门口传来了丁堇微的声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开门：“梓恒，你怎么在这里啊？”
“老婆婆看我可怜，让我进来休息。”张梓恒解释道
拖着行李走着，张梓恒不断扭头跟老婆婆道谢，不停的鞠躬表示感谢。老婆婆没有起身送她们，只是挥挥手跟她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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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回到画室，发现原本凌乱的画室异常的干净。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这种空旷让人窒息。
张梓恒把自己的画一幅一幅的整理着，上面写着日期，她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数着。突然看到了一张曹晨奇当模特的速写，张梓恒把他的头画的好大啊，张梓恒终于止不住掉下了眼泪。
“你哪天走，我去送你吧？”曹晨奇递给她一张纸巾
“不用，我收拾好行李打个车就走了。”张梓恒推脱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曹晨奇并没有执意送她，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他到时候真的能很潇洒的把张梓恒送走。
其实，从小在北京长大的曹晨奇听得多、见得多，这让他变的很现实。他并不奢望可以靠乞求得到什么，也不相信人们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多么经得住考验，逆天改命的神话在他眼里都抵不上 2 环线里的两套房子。
曹晨奇喜欢张梓恒，他心里很清楚。
他同样很清楚的是他和张梓恒根本就不会有以后。
因为喜欢，他不停的缠着张梓恒，也因为没有以后，他从来没有跟张梓恒表示过什么，更不在乎张梓恒心里喜欢着别人。
曹晨奇就是很单纯的希望这段时间可以过的尽可能的开心一些。但是，他真的心底没有抱有一丝希望吗？也并非如此。
曹晨奇决定延迟出国的计划就是他面对希望时鼓起来的勇气，他承认他现实，这笔账他算过的。他觉得延迟出国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损失，国内本科再出国读个研或者两年国内两年国外，和高中毕业马上出国先读个预科来讲，其实从时间和成本来说都差不多。但是，多留在北京的这段时间如果可以换得和张梓恒的以后，何乐而不为？
精明的他心里的小算盘敲的很响，却没有料到张梓恒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自己的计划里。
曹晨奇心想，这个结果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除了自己瞎忙活了一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张梓恒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其实是，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和谁告别。出租车一路开往车站，路过天安门，路过那厚重的城墙。张梓恒看到天空翱翔的雄鹰，缓慢威严的盘旋着。她第一次看到老鹰，就这样盘旋在北京阴郁的天空上，她心底顿感苍凉，
“只有北京的厚重才拖得起这威严的雄鹰。”张梓恒心里感叹着，但是这种厚重不适合张梓恒，张梓恒的心还太轻佻了，这份厚重只会让她更喘不过气来。
她对于这样的颠簸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必须承认，这一年出门在外的张梓恒确实已经跑出来了，现在的她无论去哪里，背起行李，说走就走。对前路，没有畏惧、也没有期待。
坐上出租车的张梓恒被眼前的一幕幕吸引着，从北京冷冽的冬季到上海温柔的暖阳，这种反差，让张梓恒着迷。
道路两旁的草地和树木是绿的，这对于一个一直在北方生活的人来讲太不可思议了。
“这哪里像是冬天？”张梓恒心里想着。
刚下过雨的上海，一片明净。相比之下的北京，简直就像是罩着一层磨砂玻璃。上海如同璀璨的琉璃一般，晶莹剔透。
上海最大的不同就是异于北京的喧嚣，北京清晨五六点钟的街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天仍然是如夜的漆黑。而张梓恒站在上海五六点的街头，天早已大亮，人们也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街边冒着热气的早点小店，穿着校服的赶着去上课的学生，穿街过巷送货的小哥，一片喧嚣。
张梓恒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没错啊，确实才 6 点而已啊。”
张梓恒找到丁堇微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快 9 点了。
“喂，堇微，我好像到你家楼下了。”
“梓恒，你先找个地方等我一下，我在上课，下了课我去接你。”丁堇微在电话那边小声的说道
“哦哦，好，你先上课，不用管我。”张梓恒赶忙挂断了电话。
人生地不熟的张梓恒没有赶到处乱跑，关键是还有很沉的行李，所以她就这样坐在楼道口正对着的小区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老婆婆蹒跚的走了过来，开始跟自己讲话。
张梓恒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自己跟老婆婆说话，老婆婆好像也听不大懂。但是老婆婆还是艰难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她让张梓恒到她的家里去坐会儿，外面冷。
张梓恒很感激，跟着腿脚不便的老婆婆慢慢的进了屋子。张梓恒其实觉得，房间里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但是老婆婆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让张梓恒心里暖暖的。
老婆婆的家很简陋，家具和老婆婆一样都显得有些残破，老婆婆不坐沙发，而是坐在中间的一个小板凳上，用手鼓捣着地上的菜。老婆婆试图跟张梓恒聊天，张梓恒半猜半蒙的回答着老婆婆的问题。张梓恒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和外婆住在一起的日子。外婆也是这样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梓恒搭着话。
张梓恒突然好想外婆，她想外婆一定想不到自己会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打算今后在这里上学。外婆没有什么文化，却是大家闺秀出身，是个非常传统的中国老人。从小把梓恒带在身边的她，总是跟梓恒讲，
“一个姑娘家，以后就在家门口读个学，当个老师就挺好。”
所以，梓恒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老师，她一直对学习没有很看重一方面应该也是源于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离开家。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老婆婆看着面前眼眶红红的小女孩儿，不由叹了口气，又起身给梓恒倒了一杯热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有的时候你用力的解释，努力的沟通，对方都不见得真的明白。而这个连语言都不通的老婆婆，只是和张梓恒这样静静的坐着，却好似看懂了梓恒心里的所有。
过了没多久，张梓恒就接到了丁堇微的电话，随即门口传来了丁堇微的声音，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开门：“梓恒，你怎么在这里啊？”
“老婆婆看我可怜，让我进来休息。”张梓恒解释道
拖着行李走着，张梓恒不断扭头跟老婆婆道谢，不停的鞠躬表示感谢。老婆婆没有起身送她们，只是挥挥手跟她们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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