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 2 节
其实到了高二，张梓恒发现，大家的状态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变化，之前在一起玩的搭子，默默的都开始把重心移到了学习上。大家似乎都很清楚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只有张梓恒，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每天嘻嘻哈哈的混日子。
很快，各方的压力侵袭而来，学校的老师开始频繁的找张梓恒谈话，话题的主题无非就是“你是个害群之马，不要再祸害别人了”，当然作为人民教师，用词不会这么没有水准，话术还是比较顾忌学生感受的，没有那么露骨，但是他们却懒得去管理自己的神态，无论从眼神还是表情，都透露出对张梓恒的不满和厌恶。
自己的家人也同时被告知，无论是自己的叔叔还是姨姨，都被这个通知震惊和困扰。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去责怪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和同学“不正当”的相处？
张梓恒第一次在生活中感受到了“势利眼”，倒不是老师对自己“犯错误”时的管教。而是，明明老师们在张梓恒面前都如此明确表明他们对张梓恒和江哲恋情的不满和厌恶，但是当在学校里撞见张梓恒和江哲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表现出恭敬的礼貌，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的躲闪。这种双标，让张梓恒极为不爽。张梓恒心想，人民教师诶，肩负着教育祖国未来的栋梁啊，他们自己的职业操守和知识分子的傲骨呢？
这也是张梓恒平生第一次开始理解“权势”这个词。在此之前，她其实对社会关系和金钱权势并没有概念，张梓恒的父母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讨论这些话题，所以当同学们都纷纷议论江哲和他的背景时，张梓恒只是当做了闲聊八卦听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甚至不理解那些刻意讨好和畏惧的同学到底是怎么想的。江哲不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同学吗？为什么大家会对他区别对待。
但是，现在她似乎开始明白了，在和这些人接触的一年多里，她慢慢的开始知道金钱意味着什么？权势代表着什么？那个江哲背后的家庭，别人口中的背景，究竟在成人社会里象征着什么。
她也似乎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对于他们的关系如此热衷，为什么他们的事情总能成为同学、老师乃至家长们讨论的话题。太晚开窍的张梓恒，在这一刻终于开窍了。
可是，终于懂得这一切的张梓恒并没有选择聪明的自保，圆滑的处事。
张梓恒愤怒，从没有过的愤怒。
愤怒自己明明单纯的交往，被世故的人认为是物质的攀爬；
愤怒自己孩童般的玩乐，被世俗的人认为是故意的勾引；
愤怒自己的真挚的喜怒哀乐，在别人眼里却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
张梓恒开始厌恶关于江哲的一切，随之也开始厌恶这段关系。她讨厌见到江哲，只要见到他就能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和一堆让自己恶心的事情。张梓恒甚至开始对江哲莫名的发脾气，一丁点小事就会让张梓恒暴跳如雷。
江哲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他虽然从小在这种世故中长大，见惯了所谓的人情冷暖，但是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尤其是保护那个自己拼命想保护的人。对一切事情都无所谓的江哲开始学着强势，他与自己的家人大吵，希望他们停止对张梓恒的“攻击”。
“我就是和她在一起怎么了？我喜欢她不可以吗？”江哲对着自己的妈妈大声吼道，一向态度冷淡的儿子突然情绪如此强烈，让妈妈有些害怕。
“你才多大啊？知道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妈妈表现的极其失望。
“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冲我来，你去针对一个小女生有什么意思？”江哲并没有妥协，他不耻于自己妈妈的手段。
“我针对她？我为什么针对她？她算什么？”妈妈绝望的说道：“我在乎的是你啊？我只有你啊。”妈妈开始伤心的哭泣。
看着在面前泣不成声的妈妈，江哲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的自己的房间。他心里有一个坚持要保护的人，但同样也有一个不能伤害的人。他心里一阵躁乱，接下去要怎么做？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收拾。
第二天清早，江哲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妈妈已经为自己准备好早餐。看着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妈妈，江哲心里很难受。在他的记忆里，妈妈永远都是妆容精致，发型讲究的样子，就是那种永远得体的让人觉得虚假的模样。
他沉默着低着头，快速的把饭往嘴里塞。希望可以尽快逃离这个压抑的环境。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以后就不管了。”妈妈背对着江哲低声开口道：“你也长大了，以后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江哲嘴里的饭突然变得异常苦涩，妈妈的软弱比强势更让江哲透不过气来。
到了学校，江哲还是习惯性的给张梓恒送去一袋零食和折好的心。他把梓恒拉到了电梯口，说：“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相信我好不好？”
张梓恒没有理他，也没有抬头看他。梓恒心里也很难受，她明白江哲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又坚定的认为所有的一切不好都是因他而起。
“今天早上，我看到我妈特别憔悴的样子，我心里特别难受。”江哲继续开口，声音有些微颤。
可是还没等江哲继续，把头低的低低的张梓恒眼泪一下就是滴下来，滴在了自己的鞋尖上，止不住的一滴又一滴。
“不要哭呀，不要哭呀。我不是要跟你分手，我只是说我心疼我妈。你不要担心啊。”江哲看到落泪的张梓恒有点慌张，但是他的心情突然变的很是开心，因为张梓恒表现出来的害怕跟自己分开。张梓恒其实心里在乎自己，这个让他甜到了心里。
“我知道，我上课去了”。说完了，张梓恒就跑进了教室，她需要时间思考下自己为什么会落泪，究竟是因为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的释放还是因为害怕与江哲分开，她不清楚。
坐在座位上的张梓恒对于刚才自己忍不住的眼泪很是惊讶。
“我究竟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哭呢？”她反复在心底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这段时间的压力是很大，张梓恒甚至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学校里面有老师和同学的围攻，回到家里又有自己父母的冷暴力和欲言又止。连走在大街上，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张梓恒确实连个喘息的空间都没有。所以，当听到江哲说不会再有人为难自己，她是释然的，因为终于有一个人是顾忌自己的感受的，终于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但是，这个值得自己在他面前流眼泪吗？貌似也不至于吧，那当时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泪流不止呢？
张梓恒被一个想法震惊到一动不动“是不是以为江哲会和自己分开？”梓恒终于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
这么长的时间里，江哲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甚至现在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的时候，江哲仍旧是唯一一个愿意紧紧抓住自己的人。她一直习惯了这种陪伴，没有认真的想过，是不是自己对江哲的感情早就发生了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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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各方的压力侵袭而来，学校的老师开始频繁的找张梓恒谈话，话题的主题无非就是“你是个害群之马，不要再祸害别人了”，当然作为人民教师，用词不会这么没有水准，话术还是比较顾忌学生感受的，没有那么露骨，但是他们却懒得去管理自己的神态，无论从眼神还是表情，都透露出对张梓恒的不满和厌恶。
自己的家人也同时被告知，无论是自己的叔叔还是姨姨，都被这个通知震惊和困扰。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去责怪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和同学“不正当”的相处？
张梓恒第一次在生活中感受到了“势利眼”，倒不是老师对自己“犯错误”时的管教。而是，明明老师们在张梓恒面前都如此明确表明他们对张梓恒和江哲恋情的不满和厌恶，但是当在学校里撞见张梓恒和江哲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表现出恭敬的礼貌，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的躲闪。这种双标，让张梓恒极为不爽。张梓恒心想，人民教师诶，肩负着教育祖国未来的栋梁啊，他们自己的职业操守和知识分子的傲骨呢？
这也是张梓恒平生第一次开始理解“权势”这个词。在此之前，她其实对社会关系和金钱权势并没有概念，张梓恒的父母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讨论这些话题，所以当同学们都纷纷议论江哲和他的背景时，张梓恒只是当做了闲聊八卦听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甚至不理解那些刻意讨好和畏惧的同学到底是怎么想的。江哲不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同学吗？为什么大家会对他区别对待。
但是，现在她似乎开始明白了，在和这些人接触的一年多里，她慢慢的开始知道金钱意味着什么？权势代表着什么？那个江哲背后的家庭，别人口中的背景，究竟在成人社会里象征着什么。
她也似乎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对于他们的关系如此热衷，为什么他们的事情总能成为同学、老师乃至家长们讨论的话题。太晚开窍的张梓恒，在这一刻终于开窍了。
可是，终于懂得这一切的张梓恒并没有选择聪明的自保，圆滑的处事。
张梓恒愤怒，从没有过的愤怒。
愤怒自己明明单纯的交往，被世故的人认为是物质的攀爬；
愤怒自己孩童般的玩乐，被世俗的人认为是故意的勾引；
愤怒自己的真挚的喜怒哀乐，在别人眼里却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
张梓恒开始厌恶关于江哲的一切，随之也开始厌恶这段关系。她讨厌见到江哲，只要见到他就能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和一堆让自己恶心的事情。张梓恒甚至开始对江哲莫名的发脾气，一丁点小事就会让张梓恒暴跳如雷。
江哲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他虽然从小在这种世故中长大，见惯了所谓的人情冷暖，但是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尤其是保护那个自己拼命想保护的人。对一切事情都无所谓的江哲开始学着强势，他与自己的家人大吵，希望他们停止对张梓恒的“攻击”。
“我就是和她在一起怎么了？我喜欢她不可以吗？”江哲对着自己的妈妈大声吼道，一向态度冷淡的儿子突然情绪如此强烈，让妈妈有些害怕。
“你才多大啊？知道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妈妈表现的极其失望。
“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冲我来，你去针对一个小女生有什么意思？”江哲并没有妥协，他不耻于自己妈妈的手段。
“我针对她？我为什么针对她？她算什么？”妈妈绝望的说道：“我在乎的是你啊？我只有你啊。”妈妈开始伤心的哭泣。
看着在面前泣不成声的妈妈，江哲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的自己的房间。他心里有一个坚持要保护的人，但同样也有一个不能伤害的人。他心里一阵躁乱，接下去要怎么做？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收拾。
第二天清早，江哲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妈妈已经为自己准备好早餐。看着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妈妈，江哲心里很难受。在他的记忆里，妈妈永远都是妆容精致，发型讲究的样子，就是那种永远得体的让人觉得虚假的模样。
他沉默着低着头，快速的把饭往嘴里塞。希望可以尽快逃离这个压抑的环境。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以后就不管了。”妈妈背对着江哲低声开口道：“你也长大了，以后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江哲嘴里的饭突然变得异常苦涩，妈妈的软弱比强势更让江哲透不过气来。
到了学校，江哲还是习惯性的给张梓恒送去一袋零食和折好的心。他把梓恒拉到了电梯口，说：“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相信我好不好？”
张梓恒没有理他，也没有抬头看他。梓恒心里也很难受，她明白江哲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又坚定的认为所有的一切不好都是因他而起。
“今天早上，我看到我妈特别憔悴的样子，我心里特别难受。”江哲继续开口，声音有些微颤。
可是还没等江哲继续，把头低的低低的张梓恒眼泪一下就是滴下来，滴在了自己的鞋尖上，止不住的一滴又一滴。
“不要哭呀，不要哭呀。我不是要跟你分手，我只是说我心疼我妈。你不要担心啊。”江哲看到落泪的张梓恒有点慌张，但是他的心情突然变的很是开心，因为张梓恒表现出来的害怕跟自己分开。张梓恒其实心里在乎自己，这个让他甜到了心里。
“我知道，我上课去了”。说完了，张梓恒就跑进了教室，她需要时间思考下自己为什么会落泪，究竟是因为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的释放还是因为害怕与江哲分开，她不清楚。
坐在座位上的张梓恒对于刚才自己忍不住的眼泪很是惊讶。
“我究竟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哭呢？”她反复在心底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这段时间的压力是很大，张梓恒甚至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学校里面有老师和同学的围攻，回到家里又有自己父母的冷暴力和欲言又止。连走在大街上，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张梓恒确实连个喘息的空间都没有。所以，当听到江哲说不会再有人为难自己，她是释然的，因为终于有一个人是顾忌自己的感受的，终于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快承受不住了。但是，这个值得自己在他面前流眼泪吗？貌似也不至于吧，那当时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泪流不止呢？
张梓恒被一个想法震惊到一动不动“是不是以为江哲会和自己分开？”梓恒终于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
这么长的时间里，江哲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甚至现在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遗弃的时候，江哲仍旧是唯一一个愿意紧紧抓住自己的人。她一直习惯了这种陪伴，没有认真的想过，是不是自己对江哲的感情早就发生了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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