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厝火积薪
张诩的本意用黑刀作为媒介，将体内的诡异力场蔓延到楼层三分之二强的地面，将其压塌。
三层的塌陷后，半栋大楼的重量在只有一小部分墙体的支撑下，将拦腰折断。
他预定逃离的地方就在力场没蔓延到的那三分之一，那里应该没那么快被压塌，最多就是窗户被压得变形无法打开，这都不是问题，打不开就撞碎它呗。
也就是说，按照他的设想，大楼将向着一个方向倾斜缓缓倒塌，他有充足的时间跑路。
没成想粉尘爆炸直接轰塌了那一小部分支撑着整整半个大楼重量的墙体，大楼不是向一侧倒塌，而是干脆利落地在原地直上直下地塌了，坍塌的速度还挺快。
即便他能凭着远超常人的身体从100多米高的空中掉到地上而受伤不重，甚至安全着陆，也会被遮盖了头上谲云，携着滚滚灰云急坠而下的几十万吨钢材、混凝土给埋了。
尽管与设想有着不小的出入，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的张诩并未慌张，将收起的黑刀又再掏出，向着一个方向潇洒一挥……
黑刀自行前飞，又霎地转了一个直角后，带着他直飞附近一栋四十来层的楼宇。黑刀突然转向的这一下，把握着刀柄的张诩闪得够呛，差点被甩飞出去。
本来好似上世纪小说中的御剑（刀）飞遁，不见仙气清扬，风和云雅，倒见几分发窘狼狈。
不过十几秒，张诩就已落在了楼宇的天台上，早有肜儿在那等着。
正是肜儿操控黑刀，将哥哥从空中拉了回来，没让旧世纪传说中天庭马倌儿被大山压住的悲剧重演。
就见肜儿鼓着小腮帮紧咬着牙，小脸涨得通红。
大眼睛滴流乱转，也说不准她是因为操控带着张诩飞遁的黑刀太过吃力，还是……好吧，肜儿一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不需要托词，就是憋笑憋的太过辛苦。
张诩收刀入怀，冷冷看了妹妹一眼，拎着其脖领甩在背上，咬着后槽牙狠狠吐出两个字来，“憋住！”
然后又加了一句：“出声了晚上没饭吃。”
说完身形急纵，在楼宇间纵横跳跃，飞快远离身后倒塌中的大楼。
“哏！”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快要憋不住笑的小女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个脆音。
肜儿在张诩的背上目瞪狗呆！悲愤填膺！恼羞成怒！怙恶不悛！
“咔！”
被浓烟笼罩的大楼已是矮了一截，还在急剧崩毁中，不时有人或污染体从窗口跳出，在下坠过程中留下一串长长的惨叫声与嘶吼声。
待张诩背着妹妹来到板车藏匿之处，身后的大楼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检查了一下板车，见没有被移动的迹象，张诩便按着板车车头的方向继续前行，回头看着那烟尘翻滚之处，只觉胸中块垒尽去，念头通达。
张诩走得不快，还经常临时改变方向，以躲过被大楼倒塌的动静惊动的污染体。
污染体与人类不同，捞不到什么补给不说，战力还不弱，杀它们纯属吃力不讨好，非常不划算。
绕不过去的情况，肜儿会用念力控制一些小石块什么的引开那些保留了视觉、听觉的。
至于那些嗅觉异常灵敏的污染体，张诩用念力包裹两人全身，根本没有任何气味散出。
念力真是个好东西，废土世界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啊。
三天后，终于走出了这座城市，又一次进入到黄沙漫天的荒野。
苍凉的大地上只有一辆板车踽踽独行，留下笔直的车辙。
旧的车辙才将被风卷黄沙所掩没，新鲜的车辙又在轮下生出。
板车上坐着打盹的妹妹，正抱着个大包裹睡得正香。
张诩刚打了一个哈欠，孤寂的荒野就突然有了些异样。
几道烟尘以极快的速度从板车的左后方奔袭而来，待到近前，却是一个个污染体四肢着地飞奔过来。
其中一个直直冲向板车，对拉车的张诩这个大活人视而不见，就像一个被男上加男的直男想不开要寻死似的，大有一头撞死在板车上的架势。
就在污染体将将碰到板车前，旁边伸出一条长腿来，把污染体一脚蹬飞，完美呈现战神的文盲老父亲踹飞敌人的霸气风姿。
那污染体被蹬飞出去二十多米，一个骨碌翻过身来，对着张诩嘶嚎了一声后，竟没有扑将过来，四肢刨着地带起一道烟尘，随着其他从板车前后呼啸而过的污染体一起跑向远方。
见那被自己蹬飞的污染体没有回头撕咬的意思，反而直接跑掉，张诩的眉头就是一皱。
转头望向污染体来的方向，就见大片的烟尘滚滚而来，隆隆的声音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利嘶吼。
看那规模，要都是污染体的话，怕不是有成百上千！
这时候张诩已经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动，望着横跨数里的烟尘，他无精打采的目光就是一凝，一把抄起妹妹甩到背上，丢下板车与上面塞满了甜品、零食的包裹，撒腿就跑。
被扰了好梦的肜儿眼都没挣就条件反射般地牢牢搂住张诩，并很自然地咔的一口咬在哥哥的脖子上。
如果不知道她这些天拿甜品当饭吃吃了个饱，还以为她有低血糖呢，这起床气忒大了。
张诩这次是出了全力，跑起来急逾奔马，迎面的风把小女娃都给吹醒了。
肜儿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无数越来越近，面目狰狞的污染体，不禁松了口，长大了嘴巴。
我哥呢？我这是睡了多久？我在哪？
哦，哥哥被自己搂着，我在哥哥的背上。
回头再望，却是正好看到一个污染体将他们的板车撞得粉碎，车上的包裹直接散开，里面的甜食掉落一地，接着被前仆后继的污染体踩得稀碎。
“啊——！我的饭！”
这几天肜儿把甜食当主食，吃得是心满意足、意犹未尽。
小女娃以前从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原来甜是有那么多种口味的，有些甜品她感觉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不过前方可再没有斯坦利的冷库了，所以打从将昏睡中的哥哥带回来后，小女娃就作了一番细致的安排，精打细算着还能吃多久，一天吃多少，每顿吃几个，先吃哪个后吃哪个。
现在，全没了……
那些心怀善意的有经验之人都知道，从小孩子手里抢走他（她）的糖或心爱的玩具，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肜儿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明艳绝伦的小脸鼓成了包子，总角后面那一溜儿小辫子无风自起，颇有几分Q版幼年美杜莎怒发冲天的模样，环着哥哥的手松开，就要跳下张诩的后背。
一路狂奔的张诩突然毫无征兆地狠狠打了妹妹两下屁股。
∑(°Д°；≡；°д°)
这两下狠的把个美杜肜打得一愣一愣的，又搂住了哥哥的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又转……转了也白转，嘛都没想明白。
“哥，干嘛打我？”气得小女娃“咔”的一口咬在张诩的脖子上。
见妹妹没有了回头去给甜食报仇的打算，张诩也不说话，专心跑路。
这些污染体都身躯坚硬，牙尖爪利，还蛮力惊人。也就这么一小会儿，随着侧面奔来的污染体越来越多，张诩奔行的速度已经不得不降了下来。
可两边的速度都太快，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得开的。
“蓬！”
一个污染体直接被张诩从侧后方撞飞，还连带撞倒好几个正在玩命奔跑的污染体。张诩自己也没好多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将一个污染体压在身下。
肜儿在张诩倒下之前就机灵地滑到哥哥怀里，那污染体则被压得吱哇乱叫。
转眼间无数的污染体蜂拥而至，就要把张诩兄妹俩踩进地里。
真要是躲进黄沙下面，倒是能躲过污染体。可张诩明白，这些污染体都朝着一个方向死命地跑，肯定是有极为恐怖的大家伙在后面驱赶的缘故。
能让这么多只有进食欲望的污染体抱头鼠窜、望风而逃的，恐怕只有一种生物——诡兽！
张诩可没有本事在诡兽到来之前，万“尸”奔腾之地挖出一个足够深，又可通风的地道来。
在大批污染体到得身边之前，张诩急急起身，眼疾手快，拎起刚才压在身下，正想要爬起来的污染体一条腿就是一个横抡，清出一个马上就要被大潮掩没的小小空场来。
把手中像是破烂口袋的残尸扔向离得最近的污染体，砸得一片人仰马翻后，弯腰屈膝……欱野歕山！
“咚！”
张诩背着妹妹跳到空中，所处之地已经被污染体大潮掩没不见。
危急之际也激发了张诩的潜力，这一跳足有六七层楼高。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既不会飞，也没练过武当派左脚踩右脚的“梯云纵”，更没开发出战神的文盲老父亲、隼龙、但丁等人的标配技能二段跳——哦，自从当了爹，文盲老父亲已经跳不动了。
就在跳至最高点，将落未落之际，肜儿小手一挥，一股狂风呼啸而来，将兄妹俩吹到了更高远处。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兄妹俩在天上头晕眼花打着旋的过程中，一瞥之间隐约看到污染体来的方向上是无边无际的污染体浪潮，一直延续到天地尽头，在那尽头处可见几缕绣花针大小的阳光刺破厚重的谲云——厄运之光！
张诩不幸猜中了头奖，真的是诡兽在驱赶污染体，还是个大奖——不止一只。
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两兄妹都瞪大了双眼，张大了……没张嘴，灌风。连肜儿都已经不情愿地松开了咬着脖子的嘴，暂时饶过了无缘无故打她屁屁的哥哥。
那个方向离他们刚离开没几天的城市角度很小，就算斯坦利运气逆天没被埋了躲过一劫，碰到诡兽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吧，张诩如是想道。
楼都弄塌啦，他还没忘记斯坦利这茬呢。
苏醒后，张诩真没打算回头去找斯坦利算账，而是想带着妹妹直接离开。
不了解张诩性子的人还以为他明明很强却过分慎重……
才不是呢!就是没把握稳赢，所以从心了……
才不是呢!他不是没有牵挂的独自一人，还有妹妹要照顾，属于战略性撤退。
不找到控制体内力场的办法，他是不会回去和斯坦利硬刚的。
嗯，这也很废土。
但最后终究心中郁结难忍，还是照着之前的猜测搞了斯坦利一下……要不是准备充分，留了妹妹做后手，差点就把自己给搞死了。
张诩像枚炮弹一样落到地上，又如一枚石子投入水中，砸出一个两三米的深坑。掀起的气浪吹飞了不少污染体，地面犹如抖动的地毯震动开来，受到波及的污染体都被震到了空中。
可能是因为张诩跳得太高，也可能就是任性，或者别的什么缘故，一直被压制的力场，竟又有了活跃的迹象。
不然就以他的体重，就算加上天天吃甜食，小脸都圆了的肜儿，也不至于在落地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咚!”
空中的污染体还未落到地上，张诩先一个轻跳跳出深坑，立刻力聚双腿，纵跳而起，背上的肜儿小手又是一挥。
由于前进的方向略有差异，如是几次，就与污染体分道扬镳，并将跑在最前面的污染体也甩在了身后。
经过几次的磨合，兄妹俩在空中已经能稳住重心了，不会再出现在空中打着旋胡乱翻滚的事情了。
又一次跳起，张诩在空中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竟然没有跑偏？！
这运气！
真想挺直了腰杆意气风发地来上一嗓子：还有谁？！
慌乱逃窜之下，又没了车辙校准，他最怕的就是跑歪了方向。
只不过人生在世，总有这样那样的“惊喜”突然降临。
令张诩又万万没想到的是，地上潮水般的污染体大军不知是被他的操作搞出了火气，还是“觉醒”了羊群效应，竟然改变了逃亡的方向，盯着他的背影就追了上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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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的塌陷后，半栋大楼的重量在只有一小部分墙体的支撑下，将拦腰折断。
他预定逃离的地方就在力场没蔓延到的那三分之一，那里应该没那么快被压塌，最多就是窗户被压得变形无法打开，这都不是问题，打不开就撞碎它呗。
也就是说，按照他的设想，大楼将向着一个方向倾斜缓缓倒塌，他有充足的时间跑路。
没成想粉尘爆炸直接轰塌了那一小部分支撑着整整半个大楼重量的墙体，大楼不是向一侧倒塌，而是干脆利落地在原地直上直下地塌了，坍塌的速度还挺快。
即便他能凭着远超常人的身体从100多米高的空中掉到地上而受伤不重，甚至安全着陆，也会被遮盖了头上谲云，携着滚滚灰云急坠而下的几十万吨钢材、混凝土给埋了。
尽管与设想有着不小的出入，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的张诩并未慌张，将收起的黑刀又再掏出，向着一个方向潇洒一挥……
黑刀自行前飞，又霎地转了一个直角后，带着他直飞附近一栋四十来层的楼宇。黑刀突然转向的这一下，把握着刀柄的张诩闪得够呛，差点被甩飞出去。
本来好似上世纪小说中的御剑（刀）飞遁，不见仙气清扬，风和云雅，倒见几分发窘狼狈。
不过十几秒，张诩就已落在了楼宇的天台上，早有肜儿在那等着。
正是肜儿操控黑刀，将哥哥从空中拉了回来，没让旧世纪传说中天庭马倌儿被大山压住的悲剧重演。
就见肜儿鼓着小腮帮紧咬着牙，小脸涨得通红。
大眼睛滴流乱转，也说不准她是因为操控带着张诩飞遁的黑刀太过吃力，还是……好吧，肜儿一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不需要托词，就是憋笑憋的太过辛苦。
张诩收刀入怀，冷冷看了妹妹一眼，拎着其脖领甩在背上，咬着后槽牙狠狠吐出两个字来，“憋住！”
然后又加了一句：“出声了晚上没饭吃。”
说完身形急纵，在楼宇间纵横跳跃，飞快远离身后倒塌中的大楼。
“哏！”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快要憋不住笑的小女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个脆音。
肜儿在张诩的背上目瞪狗呆！悲愤填膺！恼羞成怒！怙恶不悛！
“咔！”
被浓烟笼罩的大楼已是矮了一截，还在急剧崩毁中，不时有人或污染体从窗口跳出，在下坠过程中留下一串长长的惨叫声与嘶吼声。
待张诩背着妹妹来到板车藏匿之处，身后的大楼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检查了一下板车，见没有被移动的迹象，张诩便按着板车车头的方向继续前行，回头看着那烟尘翻滚之处，只觉胸中块垒尽去，念头通达。
张诩走得不快，还经常临时改变方向，以躲过被大楼倒塌的动静惊动的污染体。
污染体与人类不同，捞不到什么补给不说，战力还不弱，杀它们纯属吃力不讨好，非常不划算。
绕不过去的情况，肜儿会用念力控制一些小石块什么的引开那些保留了视觉、听觉的。
至于那些嗅觉异常灵敏的污染体，张诩用念力包裹两人全身，根本没有任何气味散出。
念力真是个好东西，废土世界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啊。
三天后，终于走出了这座城市，又一次进入到黄沙漫天的荒野。
苍凉的大地上只有一辆板车踽踽独行，留下笔直的车辙。
旧的车辙才将被风卷黄沙所掩没，新鲜的车辙又在轮下生出。
板车上坐着打盹的妹妹，正抱着个大包裹睡得正香。
张诩刚打了一个哈欠，孤寂的荒野就突然有了些异样。
几道烟尘以极快的速度从板车的左后方奔袭而来，待到近前，却是一个个污染体四肢着地飞奔过来。
其中一个直直冲向板车，对拉车的张诩这个大活人视而不见，就像一个被男上加男的直男想不开要寻死似的，大有一头撞死在板车上的架势。
就在污染体将将碰到板车前，旁边伸出一条长腿来，把污染体一脚蹬飞，完美呈现战神的文盲老父亲踹飞敌人的霸气风姿。
那污染体被蹬飞出去二十多米，一个骨碌翻过身来，对着张诩嘶嚎了一声后，竟没有扑将过来，四肢刨着地带起一道烟尘，随着其他从板车前后呼啸而过的污染体一起跑向远方。
见那被自己蹬飞的污染体没有回头撕咬的意思，反而直接跑掉，张诩的眉头就是一皱。
转头望向污染体来的方向，就见大片的烟尘滚滚而来，隆隆的声音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利嘶吼。
看那规模，要都是污染体的话，怕不是有成百上千！
这时候张诩已经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动，望着横跨数里的烟尘，他无精打采的目光就是一凝，一把抄起妹妹甩到背上，丢下板车与上面塞满了甜品、零食的包裹，撒腿就跑。
被扰了好梦的肜儿眼都没挣就条件反射般地牢牢搂住张诩，并很自然地咔的一口咬在哥哥的脖子上。
如果不知道她这些天拿甜品当饭吃吃了个饱，还以为她有低血糖呢，这起床气忒大了。
张诩这次是出了全力，跑起来急逾奔马，迎面的风把小女娃都给吹醒了。
肜儿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无数越来越近，面目狰狞的污染体，不禁松了口，长大了嘴巴。
我哥呢？我这是睡了多久？我在哪？
哦，哥哥被自己搂着，我在哥哥的背上。
回头再望，却是正好看到一个污染体将他们的板车撞得粉碎，车上的包裹直接散开，里面的甜食掉落一地，接着被前仆后继的污染体踩得稀碎。
“啊——！我的饭！”
这几天肜儿把甜食当主食，吃得是心满意足、意犹未尽。
小女娃以前从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原来甜是有那么多种口味的，有些甜品她感觉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不过前方可再没有斯坦利的冷库了，所以打从将昏睡中的哥哥带回来后，小女娃就作了一番细致的安排，精打细算着还能吃多久，一天吃多少，每顿吃几个，先吃哪个后吃哪个。
现在，全没了……
那些心怀善意的有经验之人都知道，从小孩子手里抢走他（她）的糖或心爱的玩具，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肜儿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明艳绝伦的小脸鼓成了包子，总角后面那一溜儿小辫子无风自起，颇有几分Q版幼年美杜莎怒发冲天的模样，环着哥哥的手松开，就要跳下张诩的后背。
一路狂奔的张诩突然毫无征兆地狠狠打了妹妹两下屁股。
∑(°Д°；≡；°д°)
这两下狠的把个美杜肜打得一愣一愣的，又搂住了哥哥的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又转……转了也白转，嘛都没想明白。
“哥，干嘛打我？”气得小女娃“咔”的一口咬在张诩的脖子上。
见妹妹没有了回头去给甜食报仇的打算，张诩也不说话，专心跑路。
这些污染体都身躯坚硬，牙尖爪利，还蛮力惊人。也就这么一小会儿，随着侧面奔来的污染体越来越多，张诩奔行的速度已经不得不降了下来。
可两边的速度都太快，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得开的。
“蓬！”
一个污染体直接被张诩从侧后方撞飞，还连带撞倒好几个正在玩命奔跑的污染体。张诩自己也没好多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将一个污染体压在身下。
肜儿在张诩倒下之前就机灵地滑到哥哥怀里，那污染体则被压得吱哇乱叫。
转眼间无数的污染体蜂拥而至，就要把张诩兄妹俩踩进地里。
真要是躲进黄沙下面，倒是能躲过污染体。可张诩明白，这些污染体都朝着一个方向死命地跑，肯定是有极为恐怖的大家伙在后面驱赶的缘故。
能让这么多只有进食欲望的污染体抱头鼠窜、望风而逃的，恐怕只有一种生物——诡兽！
张诩可没有本事在诡兽到来之前，万“尸”奔腾之地挖出一个足够深，又可通风的地道来。
在大批污染体到得身边之前，张诩急急起身，眼疾手快，拎起刚才压在身下，正想要爬起来的污染体一条腿就是一个横抡，清出一个马上就要被大潮掩没的小小空场来。
把手中像是破烂口袋的残尸扔向离得最近的污染体，砸得一片人仰马翻后，弯腰屈膝……欱野歕山！
“咚！”
张诩背着妹妹跳到空中，所处之地已经被污染体大潮掩没不见。
危急之际也激发了张诩的潜力，这一跳足有六七层楼高。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既不会飞，也没练过武当派左脚踩右脚的“梯云纵”，更没开发出战神的文盲老父亲、隼龙、但丁等人的标配技能二段跳——哦，自从当了爹，文盲老父亲已经跳不动了。
就在跳至最高点，将落未落之际，肜儿小手一挥，一股狂风呼啸而来，将兄妹俩吹到了更高远处。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兄妹俩在天上头晕眼花打着旋的过程中，一瞥之间隐约看到污染体来的方向上是无边无际的污染体浪潮，一直延续到天地尽头，在那尽头处可见几缕绣花针大小的阳光刺破厚重的谲云——厄运之光！
张诩不幸猜中了头奖，真的是诡兽在驱赶污染体，还是个大奖——不止一只。
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两兄妹都瞪大了双眼，张大了……没张嘴，灌风。连肜儿都已经不情愿地松开了咬着脖子的嘴，暂时饶过了无缘无故打她屁屁的哥哥。
那个方向离他们刚离开没几天的城市角度很小，就算斯坦利运气逆天没被埋了躲过一劫，碰到诡兽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吧，张诩如是想道。
楼都弄塌啦，他还没忘记斯坦利这茬呢。
苏醒后，张诩真没打算回头去找斯坦利算账，而是想带着妹妹直接离开。
不了解张诩性子的人还以为他明明很强却过分慎重……
才不是呢!就是没把握稳赢，所以从心了……
才不是呢!他不是没有牵挂的独自一人，还有妹妹要照顾，属于战略性撤退。
不找到控制体内力场的办法，他是不会回去和斯坦利硬刚的。
嗯，这也很废土。
但最后终究心中郁结难忍，还是照着之前的猜测搞了斯坦利一下……要不是准备充分，留了妹妹做后手，差点就把自己给搞死了。
张诩像枚炮弹一样落到地上，又如一枚石子投入水中，砸出一个两三米的深坑。掀起的气浪吹飞了不少污染体，地面犹如抖动的地毯震动开来，受到波及的污染体都被震到了空中。
可能是因为张诩跳得太高，也可能就是任性，或者别的什么缘故，一直被压制的力场，竟又有了活跃的迹象。
不然就以他的体重，就算加上天天吃甜食，小脸都圆了的肜儿，也不至于在落地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咚!”
空中的污染体还未落到地上，张诩先一个轻跳跳出深坑，立刻力聚双腿，纵跳而起，背上的肜儿小手又是一挥。
由于前进的方向略有差异，如是几次，就与污染体分道扬镳，并将跑在最前面的污染体也甩在了身后。
经过几次的磨合，兄妹俩在空中已经能稳住重心了，不会再出现在空中打着旋胡乱翻滚的事情了。
又一次跳起，张诩在空中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竟然没有跑偏？！
这运气！
真想挺直了腰杆意气风发地来上一嗓子：还有谁？！
慌乱逃窜之下，又没了车辙校准，他最怕的就是跑歪了方向。
只不过人生在世，总有这样那样的“惊喜”突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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