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险恶
张诩接过纸张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用十来种语言写着同样的几句话，就连张诩的母语也细致地分了繁体与简体两种。
“您好，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一帮抱团取暖，寻找补给的可怜人。如果您有什么疑问，请跟随我们或附近其他的同伴一同前往基地，我们有懂此种语言之人可以为您详细解答。”
用词很是礼貌，但其中含义颇深。
这么多种语言说明其组织中人员不少，附近其他的同伴说明周围还有其他的小队，能够细致解答你的问题则说明对这里非常熟悉。
直白地说就是我们虽然没有恶意，但实力是很强的，还是地头蛇，不要招惹我们。
不过真把人放了，回去报了信，知道了你在人家的地盘上乱逛，打不打你就不好说了……大概率还是要弄死你的，资源这么缺乏，哪可能有余裕让给外人。
不过纸片上的内容张诩根本没细琢磨，那些潜在的意思他是一条都没读出来。
但自从跟随养父母混迹废土后，耳濡目染之下，张诩更相信直觉，也有着自己的准则与路数。
他只是把纸片还给汤姆，一只手搭在迈克的肩上，对着汤姆指了指其中的一种语言，然后又甩甩手。
意思很好懂，一个留下来做人质，一个去找可以交流的人，至于你们的基地，我是不会去的。
汤姆没有任何意见，眼中还有一丝喜色，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中，看都没看一眼他的好搭档。
等汤姆离去，张诩却没有留在原地等待的意思，他将手收回来，朝上指了指。
迈克眨了眨眼，试探着冲着张诩的来路也指了指。
张诩摇摇头，向着相反的去路指了指，然后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看到张诩打哈欠，迈克顿时一个机灵，不住地点头，连忙指了一个方向。
俩人顺着迈克指示的方向一路走着，遇到污染体都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去的也被迈克用各种小技巧引开了。
其中一只脑袋上笼罩在靛青色轻烟里的污染体出现时，张诩如临大敌般当先拉着迈克远远就避开了。
那是迈克从没有见过的种类，但见张诩一脸凝重，就知道肯定不好惹。
反正无论哪种污染体单拎出来，迈克都惹不起。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堆满杂物的地方，有彩光从杂物的空隙中透进，应该就是外面了。
张诩没再感觉到任何异常，要么是那只诡兽已经离去，要么就是他已经远离了诡兽污染的范围。
迈克走到杂物堆的一处，撑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可以弯腰出入的窗口。
窗口外面是一处草木丛生的院落，旺盛生长的杂草高近成人腰身，即使离得很近，不仔细看的话，从这个窗口出入也很难被发现。
张诩半睁着眼完整地观察了一遍杂物堆，就见迈克还老老实实地撑着木板等待张诩通过，便对迈克点点头表示感谢。
然后一手也撑着木板，一手拎着迈克的领子从窗口扔了出去。
迈克一脸惊恐，魂飞魄散，被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心叫一声：“完了。”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身在空中他就被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箭矢射成了血葫芦，还未落地就咽气了。
汤姆与迈克作为在废土冒险的搭档，在带人回转发现张诩与迈克不见后，就找到了迈克留下的记号，遂马上回去带人埋伏。
张诩倒是没发现迈克的小动作，昏暗的环境，复杂的路径，让他未能察觉出迈克领着他在绕路，但对其组织在出口处设有埋伏一事倒也不感到意外。
在资源补给极度匮乏的末世之中，迈克与汤姆，连同他们的组织能存活下来，人肯定是不会少杀的，可能连污染体也杀过几个。
自然也就大致了解那俩污染体皮肤的坚硬程度，那肯定就能看出来黑刀的不凡，有很大几率杀人夺刀。
再说自己展现出来的力量也会让对方忌惮，为了自身的生存也极有可能先下手为强。
在地下被他杀了两回的那人，应该也是他们组织的同伴，不过为了给同伴报仇而设下埋伏的可能性反而不大。
在资源匮乏的废土，能活下来的人都理智而又冷血，单纯为了报仇的行动是得不偿失的。
道理让人心寒，但这就是现实。
张诩心中再次感叹，见到人还是马上杀了才会省却很多麻烦啊。
养父母还在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用张诩操心，他们总能提前规避诡兽，在张诩不知情的情况下，云淡风轻地收拾掉那些心存歹意的拾荒者、野民，也总能轻松找到食物补给，体内的诅咒也有他们用念力帮忙封印住。
可养父母明明实力强横，却从来不去聚拢幸存者建立一方势力，反而会远远避开，离群索居；也从不在一个地方多有停留，领着他在废土四处流浪。
养父母对此的解释是，世人都认为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们这些念力者造成的，所有人都对念力者深恶痛绝，欲杀之而后快，他们不愿多造杀孽，只好四处流浪。
养父离开时留下的那封信，更让他心生疑惑。
叹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转了转耳环，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一脚猛地蹬在杂物堆上。
杂物堆就像有C4被引爆了一样，轰的一声炸飞开来，大大小小的废弃物嗖嗖鸣叫着飞射而去。
张诩紧随其后一跃而出，三两步就窜到了院落的围墙处，一脚蹬出。
“轰！”
围墙被他一脚踹出个巨大的豁口，烟尘弥漫之间，张诩一个箭步就到了墙外。
他没想把伏击他的人都杀了，不是因为心怀慈悲，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
废土也没有慈悲与圣母心生存的空间，有圣母心的人骨头能自然地风化成渣都属运气好。
只是单纯觉得麻烦而已。
这种在废墟中苟活的组织他以前跟随养父母流浪时也时有遇到，一般都固守在一片地方，为了保存力量，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辖区的。
何况这些人现在应该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了，不可能抱着必死的信念来阻止他离去，既然不会造成什么别的麻烦，全杀光就没什么必要了。
可世间事不如意十之捌玖，他幼时因为变故觉醒的念力只能作用于内，顶多照顾到贴着体表的衣物或寄托在投掷物上，想要达到“心想事成”的级别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真想作死，那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张诩刚出围墙，一道身影从烟尘中窜出，一拳打来，想要将他逼回去。
张诩右手一挡，抓住了对方的拳头，接着转手腕想将人甩飞，却感到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不禁一挑眉毛。
如偷袭之人所想，张诩果然退回了院内，不过是抓着人退回去的。
这一退也让张诩卸了对方的力道，他抓着对方的拳头不放，身子顺势原地转了一圈就势一抡，身周顿时风行草偃，偷袭之人就被他像甩口袋一样拍在地上。
“咚！”
整个地面都仿佛震了三震，来人大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地里，张诩又挑了挑眉毛，因为人竟然没被拍碎，只是吐了口血。
这让张诩提起了一些兴趣，他抓着人几个纵跃就消失在残垣断壁之中。
待烟尘散去，十几个人从各自的藏身之处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十几个人里有男有女，都在壮年。
还有几个没有出来的倒霉蛋，直接被飞射的杂物拆了身上的零件正躺在地上呻吟，在末世的环境下可说是必死无疑了。
走出来的十几人里也有几人被四处飞溅的破烂杂物打到，只是伤得不重。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组织的头目战力最强，结果一个照面就被打伤擒下生死不知，对方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十几个人个个如丧考妣，想不明白这么强的人是哪来的，到他们这个没什么价值的城市来做什么，总不会是路过吧，这么强的实力，在哪不能拉一批人建立一个大组织啊。
他们也不用再想明白了，巨大的声响早就惊动了周围的污染体，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污染体大声嘶吼着，穿过张诩刚刚踹塌的豁口扑了上来……
张诩的确是个怕麻烦的人，但一个能将不可轻用的黑刀，眼都不眨地就拿出来，剁在曾让他狼狈不堪，却又没有任何价值的污染体脖子上的人，真的会因为嫌麻烦而放过想要伏击他的人吗？
嫌麻烦一说肯定有，放过一说存疑。
……
在一处街口的咖啡厅里，张诩将偷袭之人扔在地上。
这人与张诩见过的废土人都不一样，留着很有个性的莫西干头，右耳上方有一块方形的金属片嵌在脑袋上。
脸上留着茂盛的胡子，还有些横竖不规则的伤疤，这些伤疤看起来很奇怪，既有规规整整的直线形状，也有弧度奇怪的曲状，混在一起还闪烁着各种颜色的柔光。
张诩一个在废土流浪的下里巴人自然不懂，那根本不是伤疤，是植入到前两个皮层之下的发光化学材料，它们能吸收谲云的光芒并以特定的颜色和图案发光。
简而言之就是这是一种纹身，发光纹身。
两条手臂从手肘往下尽是灰银相间的金属假肢，张诩刚才抓住对方挥来的拳头时就察觉到了。
他也是见过假肢的，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如此繁复的。
“说说。”张诩对莫西干头指了指银色假肢，然后便不再理会，把妹妹小心放到一条靠背座椅上躺好，打开此人的背包查验。
自从体内的诅咒被诡兽唤醒后，张诩精神疲惫之下，话是越来越少了。
在末世，武器、食物、药物等或重要或稀缺的物资都会时时刻刻随身携带，因为你预料不到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
说不定一转头就有人冲你的膝盖来上一枪，再用高尔夫球杆当着你女儿的面，敲碎你的脑壳；也说不定有人把你拍到墙上，拿走了你的背包。
躺在地上的莫西干头偏头又吐出一口淤血，张诩将他抡到地上的那一下力道古怪，差一点将他拍散架了。不仅断了他身上不少经过强化的骨头，内脏也有轻微受损。
莫西干头吐过血后却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张诩，眼中没有什么愤怒与怨恨，只有冷漠。
张诩在背包中只找到一些食物与水，里面既没有药物也没有武器，倒是有些他完全看不出来头的小物件，上面都印着多种他看不懂的文字。
里面也有用方块字写的文字，这他是能看懂的，只不过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了。
像几只写着“肾上腺素增强器”的银色金属针管，他不知道肾上腺素是什么，也不能确定这玩意儿是应该扎在自己身上的，还是扎在敌人身上的。
随手将莫西干头的背包扔到一边，摘下兜帽就着水吃着背包里的食物，忽然想到这人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心想好奇心果然要不得，早知道就不拎回来了，徒惹烦扰不说，一会儿走时还得杀掉，真是麻烦。
把剩下的食物与水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就准备“踩饼”。
那莫西干头突然说话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承诺。”语调感人，但张诩勉强听懂了。
张诩左手转动着耳环沉默不语，只静静地抬起了脚。
看到张诩的动作，莫西干头似乎猜出来张诩接下来要干什么，看向还在昏睡中的小女孩急急说道：“我要说的秘密会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张诩不置可否，但把脚收了回去，准备再听两块钱……两片药的。
“我来自一个叫做克伊奥斯的大都市，它坐落于盆地之中，面积广博，说是一个小国也不为过，我的义体臂就是克伊奥斯制造的。
整个城市被‘叹息之墙’所环绕，就连诡兽也不能越过。住在那里的人衣食无忧，永远也不用担心诡兽的污染。”莫西干头看着张诩说道。
张诩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心里给莫西干头的时间就剩一片药的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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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种语言说明其组织中人员不少，附近其他的同伴说明周围还有其他的小队，能够细致解答你的问题则说明对这里非常熟悉。
直白地说就是我们虽然没有恶意，但实力是很强的，还是地头蛇，不要招惹我们。
不过真把人放了，回去报了信，知道了你在人家的地盘上乱逛，打不打你就不好说了……大概率还是要弄死你的，资源这么缺乏，哪可能有余裕让给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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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从跟随养父母混迹废土后，耳濡目染之下，张诩更相信直觉，也有着自己的准则与路数。
他只是把纸片还给汤姆，一只手搭在迈克的肩上，对着汤姆指了指其中的一种语言，然后又甩甩手。
意思很好懂，一个留下来做人质，一个去找可以交流的人，至于你们的基地，我是不会去的。
汤姆没有任何意见，眼中还有一丝喜色，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中，看都没看一眼他的好搭档。
等汤姆离去，张诩却没有留在原地等待的意思，他将手收回来，朝上指了指。
迈克眨了眨眼，试探着冲着张诩的来路也指了指。
张诩摇摇头，向着相反的去路指了指，然后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看到张诩打哈欠，迈克顿时一个机灵，不住地点头，连忙指了一个方向。
俩人顺着迈克指示的方向一路走着，遇到污染体都是能躲则躲，躲不过去的也被迈克用各种小技巧引开了。
其中一只脑袋上笼罩在靛青色轻烟里的污染体出现时，张诩如临大敌般当先拉着迈克远远就避开了。
那是迈克从没有见过的种类，但见张诩一脸凝重，就知道肯定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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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诩没再感觉到任何异常，要么是那只诡兽已经离去，要么就是他已经远离了诡兽污染的范围。
迈克走到杂物堆的一处，撑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可以弯腰出入的窗口。
窗口外面是一处草木丛生的院落，旺盛生长的杂草高近成人腰身，即使离得很近，不仔细看的话，从这个窗口出入也很难被发现。
张诩半睁着眼完整地观察了一遍杂物堆，就见迈克还老老实实地撑着木板等待张诩通过，便对迈克点点头表示感谢。
然后一手也撑着木板，一手拎着迈克的领子从窗口扔了出去。
迈克一脸惊恐，魂飞魄散，被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就心叫一声：“完了。”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身在空中他就被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箭矢射成了血葫芦，还未落地就咽气了。
汤姆与迈克作为在废土冒险的搭档，在带人回转发现张诩与迈克不见后，就找到了迈克留下的记号，遂马上回去带人埋伏。
张诩倒是没发现迈克的小动作，昏暗的环境，复杂的路径，让他未能察觉出迈克领着他在绕路，但对其组织在出口处设有埋伏一事倒也不感到意外。
在资源补给极度匮乏的末世之中，迈克与汤姆，连同他们的组织能存活下来，人肯定是不会少杀的，可能连污染体也杀过几个。
自然也就大致了解那俩污染体皮肤的坚硬程度，那肯定就能看出来黑刀的不凡，有很大几率杀人夺刀。
再说自己展现出来的力量也会让对方忌惮，为了自身的生存也极有可能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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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源匮乏的废土，能活下来的人都理智而又冷血，单纯为了报仇的行动是得不偿失的。
道理让人心寒，但这就是现实。
张诩心中再次感叹，见到人还是马上杀了才会省却很多麻烦啊。
养父母还在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用张诩操心，他们总能提前规避诡兽，在张诩不知情的情况下，云淡风轻地收拾掉那些心存歹意的拾荒者、野民，也总能轻松找到食物补给，体内的诅咒也有他们用念力帮忙封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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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母对此的解释是，世人都认为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们这些念力者造成的，所有人都对念力者深恶痛绝，欲杀之而后快，他们不愿多造杀孽，只好四处流浪。
养父离开时留下的那封信，更让他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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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堆就像有C4被引爆了一样，轰的一声炸飞开来，大大小小的废弃物嗖嗖鸣叫着飞射而去。
张诩紧随其后一跃而出，三两步就窜到了院落的围墙处，一脚蹬出。
“轰！”
围墙被他一脚踹出个巨大的豁口，烟尘弥漫之间，张诩一个箭步就到了墙外。
他没想把伏击他的人都杀了，不是因为心怀慈悲，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
废土也没有慈悲与圣母心生存的空间，有圣母心的人骨头能自然地风化成渣都属运气好。
只是单纯觉得麻烦而已。
这种在废墟中苟活的组织他以前跟随养父母流浪时也时有遇到，一般都固守在一片地方，为了保存力量，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辖区的。
何况这些人现在应该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了，不可能抱着必死的信念来阻止他离去，既然不会造成什么别的麻烦，全杀光就没什么必要了。
可世间事不如意十之捌玖，他幼时因为变故觉醒的念力只能作用于内，顶多照顾到贴着体表的衣物或寄托在投掷物上，想要达到“心想事成”的级别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真想作死，那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张诩刚出围墙，一道身影从烟尘中窜出，一拳打来，想要将他逼回去。
张诩右手一挡，抓住了对方的拳头，接着转手腕想将人甩飞，却感到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不禁一挑眉毛。
如偷袭之人所想，张诩果然退回了院内，不过是抓着人退回去的。
这一退也让张诩卸了对方的力道，他抓着对方的拳头不放，身子顺势原地转了一圈就势一抡，身周顿时风行草偃，偷袭之人就被他像甩口袋一样拍在地上。
“咚！”
整个地面都仿佛震了三震，来人大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地里，张诩又挑了挑眉毛，因为人竟然没被拍碎，只是吐了口血。
这让张诩提起了一些兴趣，他抓着人几个纵跃就消失在残垣断壁之中。
待烟尘散去，十几个人从各自的藏身之处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十几个人里有男有女，都在壮年。
还有几个没有出来的倒霉蛋，直接被飞射的杂物拆了身上的零件正躺在地上呻吟，在末世的环境下可说是必死无疑了。
走出来的十几人里也有几人被四处飞溅的破烂杂物打到，只是伤得不重。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组织的头目战力最强，结果一个照面就被打伤擒下生死不知，对方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十几个人个个如丧考妣，想不明白这么强的人是哪来的，到他们这个没什么价值的城市来做什么，总不会是路过吧，这么强的实力，在哪不能拉一批人建立一个大组织啊。
他们也不用再想明白了，巨大的声响早就惊动了周围的污染体，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污染体大声嘶吼着，穿过张诩刚刚踹塌的豁口扑了上来……
张诩的确是个怕麻烦的人，但一个能将不可轻用的黑刀，眼都不眨地就拿出来，剁在曾让他狼狈不堪，却又没有任何价值的污染体脖子上的人，真的会因为嫌麻烦而放过想要伏击他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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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与张诩见过的废土人都不一样，留着很有个性的莫西干头，右耳上方有一块方形的金属片嵌在脑袋上。
脸上留着茂盛的胡子，还有些横竖不规则的伤疤，这些伤疤看起来很奇怪，既有规规整整的直线形状，也有弧度奇怪的曲状，混在一起还闪烁着各种颜色的柔光。
张诩一个在废土流浪的下里巴人自然不懂，那根本不是伤疤，是植入到前两个皮层之下的发光化学材料，它们能吸收谲云的光芒并以特定的颜色和图案发光。
简而言之就是这是一种纹身，发光纹身。
两条手臂从手肘往下尽是灰银相间的金属假肢，张诩刚才抓住对方挥来的拳头时就察觉到了。
他也是见过假肢的，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如此繁复的。
“说说。”张诩对莫西干头指了指银色假肢，然后便不再理会，把妹妹小心放到一条靠背座椅上躺好，打开此人的背包查验。
自从体内的诅咒被诡兽唤醒后，张诩精神疲惫之下，话是越来越少了。
在末世，武器、食物、药物等或重要或稀缺的物资都会时时刻刻随身携带，因为你预料不到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
说不定一转头就有人冲你的膝盖来上一枪，再用高尔夫球杆当着你女儿的面，敲碎你的脑壳；也说不定有人把你拍到墙上，拿走了你的背包。
躺在地上的莫西干头偏头又吐出一口淤血，张诩将他抡到地上的那一下力道古怪，差一点将他拍散架了。不仅断了他身上不少经过强化的骨头，内脏也有轻微受损。
莫西干头吐过血后却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张诩，眼中没有什么愤怒与怨恨，只有冷漠。
张诩在背包中只找到一些食物与水，里面既没有药物也没有武器，倒是有些他完全看不出来头的小物件，上面都印着多种他看不懂的文字。
里面也有用方块字写的文字，这他是能看懂的，只不过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了。
像几只写着“肾上腺素增强器”的银色金属针管，他不知道肾上腺素是什么，也不能确定这玩意儿是应该扎在自己身上的，还是扎在敌人身上的。
随手将莫西干头的背包扔到一边，摘下兜帽就着水吃着背包里的食物，忽然想到这人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心想好奇心果然要不得，早知道就不拎回来了，徒惹烦扰不说，一会儿走时还得杀掉，真是麻烦。
把剩下的食物与水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就准备“踩饼”。
那莫西干头突然说话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承诺。”语调感人，但张诩勉强听懂了。
张诩左手转动着耳环沉默不语，只静静地抬起了脚。
看到张诩的动作，莫西干头似乎猜出来张诩接下来要干什么，看向还在昏睡中的小女孩急急说道：“我要说的秘密会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张诩不置可否，但把脚收了回去，准备再听两块钱……两片药的。
“我来自一个叫做克伊奥斯的大都市，它坐落于盆地之中，面积广博，说是一个小国也不为过，我的义体臂就是克伊奥斯制造的。
整个城市被‘叹息之墙’所环绕，就连诡兽也不能越过。住在那里的人衣食无忧，永远也不用担心诡兽的污染。”莫西干头看着张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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