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线索渐露
当年在西北，所有的商队，在经过平嶂峪关口的时候，都会受到严格的检查。如果有来路不明，又说不清楚用途的东西，有极高的可能性会被关口的守军扣留下来。
平嶂峪的守军，生活环境相当辛苦，有些人会借着检查来往商队的机会，从中盘剥。就是没有可疑货品，也会找一些借口，或扣押物资，或罚没钱财才能通行。
对于这些客商来说，对这些关口的驻防军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有他们在，这些人才能更放心的来往边关附近，进行贸易行为。另一方面，又因为他们的盘剥，恨的牙痒痒。
封元汐隐约记得，小时候她的父亲封廉辛，曾经抱怨过守军的盘剥之苦。
在这种情况下，像是玄莲子这样的东西，若是被查出来，又怎么会不被好好的扒上一层皮？
可是，玄莲子曾经不但进了大越的关口，甚至被送到了京中。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经手玄莲子的客商，势力庞大。
如今，因为开了边市，守军对客商进行盘剥的事情，已经被大皇子和二皇子接连整肃过。可是在几年前呢？能够平安无事的将玄莲子夹带入大越的人，有多少？
“山月，萧家的裕通商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北域的戎人进行交易的？”封元汐问山月。
“裕通商会吗？”他想了想，“作为在大越境内，十分有影响力的商会。他们的上代家主，哦，也就是姑娘你认识的那位萧墨的祖父，就已经开始在北域建立商路了。他们在艾斯特尔建立分会馆，应该是从萧墨的父亲那一代开始的。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萧家的裕通商会，现在是萧墨靠着恒王的势力在扩张。之前呢？”
“裕通商会在京中的商界，很有威望。宫中的一些采购单子，也是会交给他们进行搜集。虽然不是朝廷真正认可的皇商，但是实际上，也与皇商身份，也相去不远。”山月想了一下，补充道，“或许，萧墨渐渐主事之后，交好恒王，也是为了在日后，能够让裕通商会，真正的得到朝廷的认可吧。”
封元汐听完，沉默不语。
“姑娘，怎么了？”山月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封元汐的进一步指使，不禁出声询问。
“在你们追影阁的人看来，在七八年以前，裕通商会和封家的商队，谁更有可能将一些……危险的东西，夹带进关。”
山月眼珠一转，对封元汐说道：“属下无法做出判断。封家在西北经营甚久，和关隘守军关系密切，平日里也没少打点，那些守军就是再盘剥，也不会对封家太过。至于裕通商会，虽然当年他们在西北的势力还没有如今，因为有皇子撑腰，发展的势力壮大。但是，裕通商会和皇家是一直有所联系的，就连一些封家当年不敢交易的皮、筋等物，裕通商会都有交易的通关文书，所以……”
和矿石药材比起来，皮革和动物的筋，是制作武器的重要材料，民间禁制私自买卖。萧家当时能有通关文书，为谁办事，不言而喻。
“看来，是没有结果了。可还有能和这两家相比的实力么？”封元汐问。
“有，遂远号。”山月说着，笑了一下，“这是我们追影阁的商号。只做寻常生意，姑娘可以放心。”
“放心？”封元汐苦笑了一下，“我正在怀疑到底有哪些人，有能力不声不响的，就把冰极玄莲这么危险的东西，从北方带到大越来。”
“在这个问题上，姑娘，您和谢公子想到一起去了。”山月用一种颇有深意的口吻说着。
封元汐先是一愣，然后摇头苦笑：“我竟然想到了他的后面。那结果呢？”
“很抱歉，这件事，我们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封元汐诧异。
“这件事，是天级的消息。”山月说，“姑娘是以六主的身份来问，还是要动用玄玉令？”
山月说完，就闭口不言，眼神深沉平静的直视着封元汐。
封元汐和他对视了数息之后，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了，你暂且去吧。”
“是。”山月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封元汐坐在那里，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山月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封元汐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是知道答案，又有什么用呢，道理上完全说不通。想必，他们知道了一些更隐秘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是不能直接告知封元汐的。
“真是可恶！”封元汐暗骂了一句。
不管夷君的同伙是谁，想来这个人可以不顾大越可能存在的，动摇国本的危险，也要和他同谋，对六主下手，一定是有相当程度足以让他这么做的理由。可是封元汐能想到的，所有有能力促成这件事的人里，有这样的狠心，又有充足理由的人，她一个也对不上。
之前从齐世枢那里，知道了确保六主可以被杀死，不会因为龙神神格碎片的保护，而功亏一篑的办法。封元汐重新回想了前世种种。
如果说，谢玉礼曾经也和这一世一样，中了玄莲之毒。没有今生际遇的他，就是不在那次劫持中遭人毒手。也很有可能活不过童试那年——毕竟，封元汐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大越历史上最年轻的举人这样的传闻。
谢玉礼恐怕，就是前一世第一个被抹杀的六主。
在他之后，封元汐想到的，是孤身在外的琦丝娜。无法判断琦丝娜和谢玉礼两个人，到底谁更先一步遭受毒手。这一世，因为封元汐等人到了北域，才阻止了琦丝娜在阿瑟翁部和黑石城里应外合中，众叛亲离，烧死在神殿广场。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在最近几年一定会发生的，封元汐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恒王受到众人瞩目的时候，会遭受袭击，身体残疾。
恒王的死，按照前一世的经历，应该是在封元汐入慎王府之后发生的。恒王当年死在京城的王府中。更详细的情况，封元汐不知道。但是传闻，恒王是因为双腿的残疾，心思郁结，自戕于王府中的。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恒王之死的影响，在西南征战的杨丹雪，在与南方部族的战斗中，连续遭遇败绩。当时大越多有对她以女子只身带兵能力的怀疑。后来，杨丹雪就一场战斗中身负重伤。虽然那次战斗扭转了败局，让大越得以稳住南方局势。但杨丹雪本人，则重伤不治，在回京途中身陨。
纪弘靖的消息，封元汐之后极少得知。他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被人所害，甚至于到底是死在自己之前，还是之后，封元汐都无从得知。
她能知道的是，自己的死因，是被构陷为祸国的妖女。
“果然，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有逃出他说的规律……吗？”封元汐越想越觉得心中有怒火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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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嶂峪的守军，生活环境相当辛苦，有些人会借着检查来往商队的机会，从中盘剥。就是没有可疑货品，也会找一些借口，或扣押物资，或罚没钱财才能通行。
对于这些客商来说，对这些关口的驻防军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有他们在，这些人才能更放心的来往边关附近，进行贸易行为。另一方面，又因为他们的盘剥，恨的牙痒痒。
封元汐隐约记得，小时候她的父亲封廉辛，曾经抱怨过守军的盘剥之苦。
在这种情况下，像是玄莲子这样的东西，若是被查出来，又怎么会不被好好的扒上一层皮？
可是，玄莲子曾经不但进了大越的关口，甚至被送到了京中。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经手玄莲子的客商，势力庞大。
如今，因为开了边市，守军对客商进行盘剥的事情，已经被大皇子和二皇子接连整肃过。可是在几年前呢？能够平安无事的将玄莲子夹带入大越的人，有多少？
“山月，萧家的裕通商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北域的戎人进行交易的？”封元汐问山月。
“裕通商会吗？”他想了想，“作为在大越境内，十分有影响力的商会。他们的上代家主，哦，也就是姑娘你认识的那位萧墨的祖父，就已经开始在北域建立商路了。他们在艾斯特尔建立分会馆，应该是从萧墨的父亲那一代开始的。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萧家的裕通商会，现在是萧墨靠着恒王的势力在扩张。之前呢？”
“裕通商会在京中的商界，很有威望。宫中的一些采购单子，也是会交给他们进行搜集。虽然不是朝廷真正认可的皇商，但是实际上，也与皇商身份，也相去不远。”山月想了一下，补充道，“或许，萧墨渐渐主事之后，交好恒王，也是为了在日后，能够让裕通商会，真正的得到朝廷的认可吧。”
封元汐听完，沉默不语。
“姑娘，怎么了？”山月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封元汐的进一步指使，不禁出声询问。
“在你们追影阁的人看来，在七八年以前，裕通商会和封家的商队，谁更有可能将一些……危险的东西，夹带进关。”
山月眼珠一转，对封元汐说道：“属下无法做出判断。封家在西北经营甚久，和关隘守军关系密切，平日里也没少打点，那些守军就是再盘剥，也不会对封家太过。至于裕通商会，虽然当年他们在西北的势力还没有如今，因为有皇子撑腰，发展的势力壮大。但是，裕通商会和皇家是一直有所联系的，就连一些封家当年不敢交易的皮、筋等物，裕通商会都有交易的通关文书，所以……”
和矿石药材比起来，皮革和动物的筋，是制作武器的重要材料，民间禁制私自买卖。萧家当时能有通关文书，为谁办事，不言而喻。
“看来，是没有结果了。可还有能和这两家相比的实力么？”封元汐问。
“有，遂远号。”山月说着，笑了一下，“这是我们追影阁的商号。只做寻常生意，姑娘可以放心。”
“放心？”封元汐苦笑了一下，“我正在怀疑到底有哪些人，有能力不声不响的，就把冰极玄莲这么危险的东西，从北方带到大越来。”
“在这个问题上，姑娘，您和谢公子想到一起去了。”山月用一种颇有深意的口吻说着。
封元汐先是一愣，然后摇头苦笑：“我竟然想到了他的后面。那结果呢？”
“很抱歉，这件事，我们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封元汐诧异。
“这件事，是天级的消息。”山月说，“姑娘是以六主的身份来问，还是要动用玄玉令？”
山月说完，就闭口不言，眼神深沉平静的直视着封元汐。
封元汐和他对视了数息之后，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了，你暂且去吧。”
“是。”山月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封元汐坐在那里，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山月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封元汐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是知道答案，又有什么用呢，道理上完全说不通。想必，他们知道了一些更隐秘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是不能直接告知封元汐的。
“真是可恶！”封元汐暗骂了一句。
不管夷君的同伙是谁，想来这个人可以不顾大越可能存在的，动摇国本的危险，也要和他同谋，对六主下手，一定是有相当程度足以让他这么做的理由。可是封元汐能想到的，所有有能力促成这件事的人里，有这样的狠心，又有充足理由的人，她一个也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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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礼恐怕，就是前一世第一个被抹杀的六主。
在他之后，封元汐想到的，是孤身在外的琦丝娜。无法判断琦丝娜和谢玉礼两个人，到底谁更先一步遭受毒手。这一世，因为封元汐等人到了北域，才阻止了琦丝娜在阿瑟翁部和黑石城里应外合中，众叛亲离，烧死在神殿广场。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在最近几年一定会发生的，封元汐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恒王受到众人瞩目的时候，会遭受袭击，身体残疾。
恒王的死，按照前一世的经历，应该是在封元汐入慎王府之后发生的。恒王当年死在京城的王府中。更详细的情况，封元汐不知道。但是传闻，恒王是因为双腿的残疾，心思郁结，自戕于王府中的。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恒王之死的影响，在西南征战的杨丹雪，在与南方部族的战斗中，连续遭遇败绩。当时大越多有对她以女子只身带兵能力的怀疑。后来，杨丹雪就一场战斗中身负重伤。虽然那次战斗扭转了败局，让大越得以稳住南方局势。但杨丹雪本人，则重伤不治，在回京途中身陨。
纪弘靖的消息，封元汐之后极少得知。他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被人所害，甚至于到底是死在自己之前，还是之后，封元汐都无从得知。
她能知道的是，自己的死因，是被构陷为祸国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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