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点私心
“你已经全都跟那个孩子说了吗？”叶扶灵回头，问殷无彩。
“不是一开始，你就想让她知道吗，现在怎么又来问我？”殷无彩瞟他，“怎么，不会现在才说，你又后悔了吧？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说过了。”
“是吗？”叶扶灵问，“那孩子什么反应？”
殷无彩耸耸肩，又说：“你的想法，应该和我的差不多吧。到底是谁做的这些事，你也应该有所察觉。你觉得，现在这样是有意义的吗？”
“如果凡事都要想清楚有没有意义再去做，那什么事情都没法做下去了。我只是觉得，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我们做的事情，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好？”殷无彩冷笑，“对谁来说，你，还是那些孩子，又或者……”
“是对天下人。”叶扶灵说。
殷无彩语塞，顿了很久才说：“我真讨厌你这种‘大侠’的口吻。”
“我知道。”叶扶灵对她笑笑。
谢玉礼的房间里，其他人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孩子。谢玉礼看起来比昨天精神了一些，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单衣，半靠在软枕上坐着，朝封元汐招了招手。
“姐姐，过来坐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封元汐正犹豫，要怎么开口和谢玉礼说，劝他去北域的事情。犹豫着走到窗前，在圆凳上坐下。
“你……”
“我要去北域了。”
封元汐还没有开口，谢玉礼的话就把她要说的话堵住了。看着封元汐一脸的惊讶，谢玉礼朝她调皮的一笑。
“姐姐看上去很惊讶啊。”
“你……济老已经跟你说了？”
“说了。”谢玉礼说，“他明明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去。又让姐姐来为难。真是个老狐狸，就会抓人的软肋。”
封元汐听到谢玉礼说自己是他的软肋，心下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想要缓解这种让她不习惯的感觉。
“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我听说……之前济老他们似乎也提过的，你都拒绝了？”
“嗯……”谢玉礼歪了歪头，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朝着封元汐展颜一笑，道：“大概是被姐姐吓到了。”
封元汐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的困惑：“我？”
谢玉礼点了点头，说的非常认真：“我这次只是中毒昏迷，就感觉听到姐姐在为我哭了。这次我还能拼着一口气醒过来。如果真的哪天因为毒发……到时候姐姐再哭了，要怎么办呢？”
“少胡说了，谁哭了？”封元汐嘴硬，又想到自己之前确实在这孩子面前掉了眼泪，又有些心虚：“就是哭了，那不也是你醒过来之后，高兴的吗？我、我跟你说，你要是治不好，哪天真的一命呜呼了，我可是一滴眼泪都不会给你掉的，连你的葬礼都不会去。”
“哎呀，姐姐好狠的心。”谢玉礼十分做作的捂着心口，怪腔怪调的道。
“谢！玉！礼！”封元汐气的牙痒痒，又不好对一个病人发火，只能坐在那里磨牙。
谢玉礼见逗到她了，噗嗤的一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姐姐别生气，我不闹了。”
“真的想好了？”封元汐收了怒气，问道。
谢玉礼点点头：“想好了。”
“我可以问问吗？能彻底治好，不是一件好事吗？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去？”封元汐问。
谢玉礼沉默着，似乎是想了很久。久到封元汐以为他不打算再说了。谢玉礼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以前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见面之后，我这么粘着你。”
封元汐心里咯噔一下，扭过头去：“这……就算是想问，我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不是吗？毕竟，我见到你的时候，可以说是动机不纯。”
“可是，就是因为这种动机不纯，我才缠着你的。”
封元汐惊讶回头。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谢玉礼笑了一下，“我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知道，我可能不是被人期待着出生的。”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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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元汐刚刚想反驳，谢玉礼就竖起了一根手指。
“听我说。我是知道的。我会被下毒，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和宫里那个疯掉的妃子都没有关系。我会被下毒，只是因为我是六主中的‘福’。有人不想让我活着。”
“……”
“周围人接近我，我都会想，是不是因为我有能给人祝福的能力，所以他们才会特意的接近我。我的家人宠爱我，我也会想，他们到底是因我的力量，还是因为同情我的遭遇呢？”
“那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封元汐自嘲的一笑。
“姐姐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你坦诚了自己的‘别有所图’。”谢玉礼说，“听到姐姐那么说的时候，我觉得……真好，我不用再猜了。”
“……”
“而姐姐是很‘公平’的。你对我有所图，也真的在乎我死活。我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一笔帐的，从我这里得到多少，又拿走了多少，你总在算着这中间的平衡。可是姐姐，你不知道的是，你给我的，其实比你想的要多。”
“没有这回事……”封元汐简直觉得脸红。
“只是我没有说，你也不知道罢了。姐姐，我在心里把你当做是我重要的同伴的。我也和追影阁的人合作，他们也是从一开始就说了自己的打算。可是我们之间，就只是合作的关系。我想知道当年下毒手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而他们……也有他们想要用到我的地方。他们想要我活着，只是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用，而姐姐你，想让我活着，不会只是因为我有用吧？”
“当然不是！”封元汐脱口而出，“我是……”
是什么，一时间她自己也愣住了。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谢玉礼说。
“怎么突然又说这种话。”封元汐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要说，我这一走，没有个一两年的，怕是回不来。”谢玉礼说，“姐姐虽然对外人看上去冷淡又不近人情，但是只要是被姐姐认定成‘自己人’的，姐姐都是全心为对方。如果我不在，有别人占了我的位置，那怎么办。”
“还有谁能像你这样缠人的？”封元汐摇头苦笑。
“姐姐，我也是一样的，我只对我看中的人好。之前，叶前辈跟我说过，如果不想办法彻底治好，我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我想着，如果姐姐能接受我的提议，给我做娘子。到时候，我死了，姐姐就可以免掉应对律法的麻烦了。”
谢玉礼说话的时候，眼神十分认真。封元汐从他的话里，听不到一点的玩笑。
“后来有了龙珀，我开始有点私心了，如果姐姐能答应我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让姐姐成为我一个人的。结果现在……如果让我现在就死，我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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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开始，你就想让她知道吗，现在怎么又来问我？”殷无彩瞟他，“怎么，不会现在才说，你又后悔了吧？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说过了。”
“是吗？”叶扶灵问，“那孩子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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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凡事都要想清楚有没有意义再去做，那什么事情都没法做下去了。我只是觉得，以现在的情况而言，我们做的事情，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好？”殷无彩冷笑，“对谁来说，你，还是那些孩子，又或者……”
“是对天下人。”叶扶灵说。
殷无彩语塞，顿了很久才说：“我真讨厌你这种‘大侠’的口吻。”
“我知道。”叶扶灵对她笑笑。
谢玉礼的房间里，其他人都被遣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孩子。谢玉礼看起来比昨天精神了一些，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单衣，半靠在软枕上坐着，朝封元汐招了招手。
“姐姐，过来坐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封元汐正犹豫，要怎么开口和谢玉礼说，劝他去北域的事情。犹豫着走到窗前，在圆凳上坐下。
“你……”
“我要去北域了。”
封元汐还没有开口，谢玉礼的话就把她要说的话堵住了。看着封元汐一脸的惊讶，谢玉礼朝她调皮的一笑。
“姐姐看上去很惊讶啊。”
“你……济老已经跟你说了？”
“说了。”谢玉礼说，“他明明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去。又让姐姐来为难。真是个老狐狸，就会抓人的软肋。”
封元汐听到谢玉礼说自己是他的软肋，心下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想要缓解这种让她不习惯的感觉。
“你怎么突然就同意了。我听说……之前济老他们似乎也提过的，你都拒绝了？”
“嗯……”谢玉礼歪了歪头，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朝着封元汐展颜一笑，道：“大概是被姐姐吓到了。”
封元汐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的困惑：“我？”
谢玉礼点了点头，说的非常认真：“我这次只是中毒昏迷，就感觉听到姐姐在为我哭了。这次我还能拼着一口气醒过来。如果真的哪天因为毒发……到时候姐姐再哭了，要怎么办呢？”
“少胡说了，谁哭了？”封元汐嘴硬，又想到自己之前确实在这孩子面前掉了眼泪，又有些心虚：“就是哭了，那不也是你醒过来之后，高兴的吗？我、我跟你说，你要是治不好，哪天真的一命呜呼了，我可是一滴眼泪都不会给你掉的，连你的葬礼都不会去。”
“哎呀，姐姐好狠的心。”谢玉礼十分做作的捂着心口，怪腔怪调的道。
“谢！玉！礼！”封元汐气的牙痒痒，又不好对一个病人发火，只能坐在那里磨牙。
谢玉礼见逗到她了，噗嗤的一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姐姐别生气，我不闹了。”
“真的想好了？”封元汐收了怒气，问道。
谢玉礼点点头：“想好了。”
“我可以问问吗？能彻底治好，不是一件好事吗？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去？”封元汐问。
谢玉礼沉默着，似乎是想了很久。久到封元汐以为他不打算再说了。谢玉礼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以前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见面之后，我这么粘着你。”
封元汐心里咯噔一下，扭过头去：“这……就算是想问，我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不是吗？毕竟，我见到你的时候，可以说是动机不纯。”
“可是，就是因为这种动机不纯，我才缠着你的。”
封元汐惊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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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接近我，我都会想，是不是因为我有能给人祝福的能力，所以他们才会特意的接近我。我的家人宠爱我，我也会想，他们到底是因我的力量，还是因为同情我的遭遇呢？”
“那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封元汐自嘲的一笑。
“姐姐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你坦诚了自己的‘别有所图’。”谢玉礼说，“听到姐姐那么说的时候，我觉得……真好，我不用再猜了。”
“……”
“而姐姐是很‘公平’的。你对我有所图，也真的在乎我死活。我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一笔帐的，从我这里得到多少，又拿走了多少，你总在算着这中间的平衡。可是姐姐，你不知道的是，你给我的，其实比你想的要多。”
“没有这回事……”封元汐简直觉得脸红。
“只是我没有说，你也不知道罢了。姐姐，我在心里把你当做是我重要的同伴的。我也和追影阁的人合作，他们也是从一开始就说了自己的打算。可是我们之间，就只是合作的关系。我想知道当年下毒手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而他们……也有他们想要用到我的地方。他们想要我活着，只是因为我对他们还有用，而姐姐你，想让我活着，不会只是因为我有用吧？”
“当然不是！”封元汐脱口而出，“我是……”
是什么，一时间她自己也愣住了。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谢玉礼说。
“怎么突然又说这种话。”封元汐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要说，我这一走，没有个一两年的，怕是回不来。”谢玉礼说，“姐姐虽然对外人看上去冷淡又不近人情，但是只要是被姐姐认定成‘自己人’的，姐姐都是全心为对方。如果我不在，有别人占了我的位置，那怎么办。”
“还有谁能像你这样缠人的？”封元汐摇头苦笑。
“姐姐，我也是一样的，我只对我看中的人好。之前，叶前辈跟我说过，如果不想办法彻底治好，我是活不过二十岁的。我想着，如果姐姐能接受我的提议，给我做娘子。到时候，我死了，姐姐就可以免掉应对律法的麻烦了。”
谢玉礼说话的时候，眼神十分认真。封元汐从他的话里，听不到一点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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