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拜师三问·肆
毕竟原主的身份是个道士，除了拜师的任务以外，还需要他去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似乎也完全合理。
不过自忖既然无法继承原主武功，张远觉得哪怕真是隐藏任务，以自己的纯新手水平，连对付人都困难，还是不要越级去挑战鬼怪解锁新死法了。
“这次就稳一点把给的系统任务做了，等副本完成后，就能攒够因果资源，兑换下来系统商城里那个四象丹道筑基法门，起码也得先赶快点亮些技能树。”
这下无论困不困，张远宁愿无聊到只能靠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也坚决不打算再出门了。
等到凌晨时分，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却又是一通乱七八糟的噩梦。
＊
第二天早早醒来，张远看着才刚微微发亮的天色，想到古人应该也都是夙兴夜寐的作息，便收拾好准备去找周思得回答拜师问题了。
这趟穿越的前置剧情和经历，已经太过丰富到让他想快些完成系统任务，好穿回去冷静一下了。
张远按照记忆里昨日走过的路朝着主殿而去，一路上却都没碰见到别的道士。
他发现越靠近主殿，念经的唱诵声越是清晰可辨。
等他走到殿门前，便看到观内道士们都在排列整齐地对着坛前念诵道经。
找不到空闲的人可以问询，他只好在先门外一旁挑了个台阶坐下。
听着殿内传来伴随着独特经韵的唱读声，看着眼前晨曦下的古色古香建筑和庭院，倒也算是个闲情雅致。
＊
等天色大亮后，早课结束的道士们纷纷走出大殿。
“道友，你怎么在此坐着？”
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张远闻言回头，发现正是昨日来询问和带路的那个道士。
“道友好，我在等你们结束，想找人问问拜师的事。”
“不急，你还没吃饭吧，可以先一道去斋堂用膳，已与住持禀明过你的事，随后我领你去。”
“那就麻烦了，多谢道友！”张远按照昨日那动作，给对方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用早斋时，是不允许说话交谈的，张远只好先憋住满腹想问的，保持安静一心吃饭，所幸这斋饭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可口。
饭毕后，被带着前往住持处的路上，他这才找到机会旁敲侧击地问对方，关于找周思得住持拜师的事，想提前尽可能打听到点什么有用信息。
可惜不论怎么问，对方也都只安慰他不必紧张，始终坚持着一个说法，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即可。
“那道友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异象？”
想着原主可不就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他想学神通术法的本心来回答失败的，张远只好放弃提前探听的打算，提起了另一事。
“奇怪异象？你是指……”
“就是金光和鬼怪什么的那种。”
那道士听完“哦”了一声，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张远想问什么。
“你昨晚没睡啊，倒是运气好，正巧碰上子时住持在行炼度法事。”
“炼度？难不成还真有这个……”
“到了。”
还没等张远问明白，两人就已经抵达住持所在的静室。
在对方向周思得禀告后，他只能压下疑问，独自进入房间内，站定在周思得面前任其打量。
＊
“是想来拜师的？”
之前观看模式里，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得太快，又是站在侧面的一旁，如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两米之远，张远总算是仔细看清了面前这位真人的模样。
只见周思得虽能看得出是古稀之年的样子，但面色红润，眼瞳清亮，安之若素的神态间一派世外风范。
“是，请您考核。”
不知为何，在老者的认真注视之下，正在默默回忆着腹稿的张远，对于自己为了能完成系统任务，而用提前打好的“谎言”来欺瞒对方的行为，一时间竟有些心虚。
“为何来修道？”
“修成欲何为？”
“所持愿心为何？”
果然又是这三个问题，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再是想退缩也是别无他法了。
张远努力定了定心神，有些不敢抬头正视对方，艰涩地干巴巴背着那些此刻他自己都觉得听不下去的话。
“想来求道以济苍生，必会恪守戒律，多行善事，救世度人以积功德，以黎民福祉与天下大同为己任……”
周思得越听越是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样，最终摆了摆手，示意张远离开。
“等等，我……”
“任务失败，即将返回。”
＊
刚想再挣扎一下尝试做最后的努力，张远就被系统判定任务失败传送了回来。
“为什么我回答想济世度人都不行啊，这难道不是宗教的通用标准术语吗！”
他也不再去使用观看模式了，观看里一共就那么几分钟一来一回的对话，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离开系统空间时，可能因为这次就仅仅观看和参与了各一次，张远出来后倒是没什么眩晕感，只是苦恼于完不成系统任务。
“玄明道人的实用性回答和自己这次的宏愿性回答都不行，那到底应该怎么说才是标准答案？我又没想过要去道观里拜师学道，除了模板式的套话以外，我怎么能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对啊……”
想得头疼的张远，决定暂且搁置，反正还有三天呢，先去弄清楚自己看到了神奇异象的那个炼度法事。
参与穿越前，张远在为了准备系统任务而去查周思得和相关道教信息的时候，就曾看到过这个名词。
超度他平时听得多了，炼度一词却是十分少见。
但当时的他见这与系统任务没什么太大关联，看起来又像是个“封建迷信”的法术名词，便只匆匆瞥过。
本还以为与所谓的超度概念是差不多的，也不过就是个帮过世者的家人去超度亡魂的仪式而已。
谁知竟然会是真的有效果，而且过程还能如此令人大开眼界。
“如果说炼度法事的确真实不虚，其他的那些道教法事岂不是也应该都会有着肉眼可见的效果，为什么如今却全部只沦为表演形式了？”
想到这里，张远好奇之下便先用手机分别搜索了一下“超度”与“炼度”这两个词汇，本来还有些自己的猜想和想法，如今却越看越觉得迷惑。
根据网上搜得的结果，有的说所谓的“超度”是指：法师以自己的内练，通过连接祖师或者道教神仙的方式，把还沉沦在阴间或者滞留在人间的亡魂救拔出来，然后借由神仙接引，希望亡魂早日登上东方青华极乐世界。
但也有的说，超度是助那些有罪孽和执迷的鬼魂，脱离地狱惩罚，从而去往极乐。
至于“炼度”则是指：法师以真水和真火交炼亡者灵魂，消除罪业重获神形，拔度幽魂婴成升仙。
“怎么看都觉得还是炼度比超度更高级一些，如果超度是把亡魂送去东方青华极乐世界，那炼度又是要把它们送到哪里去呢？”
张远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这些所谓道教知识传播网站的内容真实性。
自己那时看到夜空中大开的门，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天门”了，如此说来炼度才应该是在把幽魂送往青华界啊！
“和极乐界相对的就是阴间酆都了，不如再查查这个。”
在北方癸地有一座罗酆山，人一旦死了就都会前往此处，其中有十殿阎王与二十四狱，酆都的最高神灵为酆都北阴大帝，也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在幽冥界的化身……
看着这些说法，有了之前查到的那自相矛盾概念的先例，张远这回没敢轻信，只记下了想着之后再好好考证一二。
“这些道教基础文化常识的宣传网站上都写得不明不白，估计文章背后的作者自己也没怎么搞懂，难怪现代里真正得道的道士寥寥无几，甚至连修行都沦于被认为是封建迷信的地步。”
张远觉得，以后这些网上查到的文章和各家说法，恐怕只能随意看看就好。
至于以道藏和史书县志这类古籍的真实度来说，倒是可以作为辅助参考资料。
但涉及道法与术语的部分应该也不能全信，否则为何这些如今谁都能读到的修行记载与奥秘，却无法让现代再像古代那样得道飞升者辈出。
要想真正弄明白，还是得靠自己穿越游戏副本回到过去，亲身考证历史后才能确定。
这一刻，他倒是有些切身体会到古人所言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与“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一说，是多么有先见性的真知灼见。
虽然目前尚未彻底弄明白“超度”和“炼度”的区别与真实意义，但后者可以拔度幽魂使其上升天门应该是无误的了。
他突然想到，难怪自己看到的鬼魂都是足履莲花的玉婴形态，而非普遍想象中死状凄惨面目可怖的模样。
毕竟当时周思得便是正在行炼度的法事，那些幽魂都已经受过水火炼度，自然也就恢复到最原始本真的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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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忖既然无法继承原主武功，张远觉得哪怕真是隐藏任务，以自己的纯新手水平，连对付人都困难，还是不要越级去挑战鬼怪解锁新死法了。
“这次就稳一点把给的系统任务做了，等副本完成后，就能攒够因果资源，兑换下来系统商城里那个四象丹道筑基法门，起码也得先赶快点亮些技能树。”
这下无论困不困，张远宁愿无聊到只能靠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也坚决不打算再出门了。
等到凌晨时分，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却又是一通乱七八糟的噩梦。
＊
第二天早早醒来，张远看着才刚微微发亮的天色，想到古人应该也都是夙兴夜寐的作息，便收拾好准备去找周思得回答拜师问题了。
这趟穿越的前置剧情和经历，已经太过丰富到让他想快些完成系统任务，好穿回去冷静一下了。
张远按照记忆里昨日走过的路朝着主殿而去，一路上却都没碰见到别的道士。
他发现越靠近主殿，念经的唱诵声越是清晰可辨。
等他走到殿门前，便看到观内道士们都在排列整齐地对着坛前念诵道经。
找不到空闲的人可以问询，他只好在先门外一旁挑了个台阶坐下。
听着殿内传来伴随着独特经韵的唱读声，看着眼前晨曦下的古色古香建筑和庭院，倒也算是个闲情雅致。
＊
等天色大亮后，早课结束的道士们纷纷走出大殿。
“道友，你怎么在此坐着？”
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张远闻言回头，发现正是昨日来询问和带路的那个道士。
“道友好，我在等你们结束，想找人问问拜师的事。”
“不急，你还没吃饭吧，可以先一道去斋堂用膳，已与住持禀明过你的事，随后我领你去。”
“那就麻烦了，多谢道友！”张远按照昨日那动作，给对方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用早斋时，是不允许说话交谈的，张远只好先憋住满腹想问的，保持安静一心吃饭，所幸这斋饭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可口。
饭毕后，被带着前往住持处的路上，他这才找到机会旁敲侧击地问对方，关于找周思得住持拜师的事，想提前尽可能打听到点什么有用信息。
可惜不论怎么问，对方也都只安慰他不必紧张，始终坚持着一个说法，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即可。
“那道友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异象？”
想着原主可不就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他想学神通术法的本心来回答失败的，张远只好放弃提前探听的打算，提起了另一事。
“奇怪异象？你是指……”
“就是金光和鬼怪什么的那种。”
那道士听完“哦”了一声，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张远想问什么。
“你昨晚没睡啊，倒是运气好，正巧碰上子时住持在行炼度法事。”
“炼度？难不成还真有这个……”
“到了。”
还没等张远问明白，两人就已经抵达住持所在的静室。
在对方向周思得禀告后，他只能压下疑问，独自进入房间内，站定在周思得面前任其打量。
＊
“是想来拜师的？”
之前观看模式里，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得太快，又是站在侧面的一旁，如今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两米之远，张远总算是仔细看清了面前这位真人的模样。
只见周思得虽能看得出是古稀之年的样子，但面色红润，眼瞳清亮，安之若素的神态间一派世外风范。
“是，请您考核。”
不知为何，在老者的认真注视之下，正在默默回忆着腹稿的张远，对于自己为了能完成系统任务，而用提前打好的“谎言”来欺瞒对方的行为，一时间竟有些心虚。
“为何来修道？”
“修成欲何为？”
“所持愿心为何？”
果然又是这三个问题，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再是想退缩也是别无他法了。
张远努力定了定心神，有些不敢抬头正视对方，艰涩地干巴巴背着那些此刻他自己都觉得听不下去的话。
“想来求道以济苍生，必会恪守戒律，多行善事，救世度人以积功德，以黎民福祉与天下大同为己任……”
周思得越听越是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样，最终摆了摆手，示意张远离开。
“等等，我……”
“任务失败，即将返回。”
＊
刚想再挣扎一下尝试做最后的努力，张远就被系统判定任务失败传送了回来。
“为什么我回答想济世度人都不行啊，这难道不是宗教的通用标准术语吗！”
他也不再去使用观看模式了，观看里一共就那么几分钟一来一回的对话，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离开系统空间时，可能因为这次就仅仅观看和参与了各一次，张远出来后倒是没什么眩晕感，只是苦恼于完不成系统任务。
“玄明道人的实用性回答和自己这次的宏愿性回答都不行，那到底应该怎么说才是标准答案？我又没想过要去道观里拜师学道，除了模板式的套话以外，我怎么能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对啊……”
想得头疼的张远，决定暂且搁置，反正还有三天呢，先去弄清楚自己看到了神奇异象的那个炼度法事。
参与穿越前，张远在为了准备系统任务而去查周思得和相关道教信息的时候，就曾看到过这个名词。
超度他平时听得多了，炼度一词却是十分少见。
但当时的他见这与系统任务没什么太大关联，看起来又像是个“封建迷信”的法术名词，便只匆匆瞥过。
本还以为与所谓的超度概念是差不多的，也不过就是个帮过世者的家人去超度亡魂的仪式而已。
谁知竟然会是真的有效果，而且过程还能如此令人大开眼界。
“如果说炼度法事的确真实不虚，其他的那些道教法事岂不是也应该都会有着肉眼可见的效果，为什么如今却全部只沦为表演形式了？”
想到这里，张远好奇之下便先用手机分别搜索了一下“超度”与“炼度”这两个词汇，本来还有些自己的猜想和想法，如今却越看越觉得迷惑。
根据网上搜得的结果，有的说所谓的“超度”是指：法师以自己的内练，通过连接祖师或者道教神仙的方式，把还沉沦在阴间或者滞留在人间的亡魂救拔出来，然后借由神仙接引，希望亡魂早日登上东方青华极乐世界。
但也有的说，超度是助那些有罪孽和执迷的鬼魂，脱离地狱惩罚，从而去往极乐。
至于“炼度”则是指：法师以真水和真火交炼亡者灵魂，消除罪业重获神形，拔度幽魂婴成升仙。
“怎么看都觉得还是炼度比超度更高级一些，如果超度是把亡魂送去东方青华极乐世界，那炼度又是要把它们送到哪里去呢？”
张远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这些所谓道教知识传播网站的内容真实性。
自己那时看到夜空中大开的门，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天门”了，如此说来炼度才应该是在把幽魂送往青华界啊！
“和极乐界相对的就是阴间酆都了，不如再查查这个。”
在北方癸地有一座罗酆山，人一旦死了就都会前往此处，其中有十殿阎王与二十四狱，酆都的最高神灵为酆都北阴大帝，也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在幽冥界的化身……
看着这些说法，有了之前查到的那自相矛盾概念的先例，张远这回没敢轻信，只记下了想着之后再好好考证一二。
“这些道教基础文化常识的宣传网站上都写得不明不白，估计文章背后的作者自己也没怎么搞懂，难怪现代里真正得道的道士寥寥无几，甚至连修行都沦于被认为是封建迷信的地步。”
张远觉得，以后这些网上查到的文章和各家说法，恐怕只能随意看看就好。
至于以道藏和史书县志这类古籍的真实度来说，倒是可以作为辅助参考资料。
但涉及道法与术语的部分应该也不能全信，否则为何这些如今谁都能读到的修行记载与奥秘，却无法让现代再像古代那样得道飞升者辈出。
要想真正弄明白，还是得靠自己穿越游戏副本回到过去，亲身考证历史后才能确定。
这一刻，他倒是有些切身体会到古人所言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与“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一说，是多么有先见性的真知灼见。
虽然目前尚未彻底弄明白“超度”和“炼度”的区别与真实意义，但后者可以拔度幽魂使其上升天门应该是无误的了。
他突然想到，难怪自己看到的鬼魂都是足履莲花的玉婴形态，而非普遍想象中死状凄惨面目可怖的模样。
毕竟当时周思得便是正在行炼度的法事，那些幽魂都已经受过水火炼度，自然也就恢复到最原始本真的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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