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至吉金
有了现成的甜头和诱惑，张远对于去找时空锚点完成系统任务这件事的积极性，也增加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吃过早饭，张远就揣着兽面铜铺首又再次来到了京城古玩城。
“得另外再找个别家的店铺看能不能收这铜铺首，也不知道再转手卖出去的价格能到多少。”
对古玩这一行的买卖完全不了解的张远，期盼着只要比起自己的入手价能别亏太多，够再买个新的能触发时空锚点的真古董也就行了。
进入b座后，其内的人流量比c座少了一些，张远在各个店铺间逛着，不断重复着诸如此类的对话。
“请问这里收东西吗？”
“我们店一般不对外收东西，您找别家吧。”
“这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你非要卖的话给你两百吧。”
“高中生就别想着随便找个物件来古玩行赚钱了，回去先好好读书吧。”
……
就这样，气质和样貌打扮都与周围常年混古玩圈的人完全格格不入的张远，跑了好多家店都没能成功卖出去。
那些人要么是光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样，连东西都没看便直说不收。
要么就是看他一副外行人姿态又完全听不懂行话术语的样子，翻看检验过铜铺首后便故意压超低价。
“唉……”
收回已经拿出去无数次的铜铺首，张远往兜里一揣，环顾着四周一间间的店铺，不禁有些丧气。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觉得是因为没碰上识货的，毕竟哪怕依他极其浅薄和外行的相关知识了解，也知道似乎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百分百判定古玩真假。
要不是自己有这“外挂”，恐怕连造得最假的那种都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但就算明明自己确信着这铜铺首是真的古董，在当时还能作为被进献给刺史级别官员的宝物，经历了接连的遇挫后，还是忍不住开始在心里有一点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真是自己买亏了，这东西虽真但其实并不值三千块？”
可是这铺首能触发时空锚点穿越，说明肯定是真的古董。
按理说，就算物件再小纹饰再简单，也不应该这么廉价吧？
“不对，根据当时那天水郡太守的重视程度，肯定是不可能才值那么点的！”
自我反复纠结后，张远决定还是继续去一家家地问。
没问遍这里所有店铺之前他还就不信了，这明明是一件真的古董，买下过几天再转手出去竟然不止卖不到原价，居然还能亏上十几倍？
尽管还是坚信着定能找到独具慧眼的伯乐，但多次失败后，他的心态都已经发生了转变。
从一开始还会激动地辩解，尝试让老板相信这铺首的真正价值，却因此在交谈中反而被对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行话术语，转变成了如今面无表情强装老成地例行询问。
遇到听不懂的行话也只保持沉默，不敢再问对方是什么意思，一旦得到无果的答复后就不再纠缠，直接转身离开换下一家。
他感觉今天的自己就宛如一个莫得感情的推销员，最初还会觉得拘谨难堪，到现在都快比那些强塞小广告传单员还不要脸了。
＊
来到下一家没试过的店铺门前，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匾额招牌。
“吉金堂？”
这名字的由来他倒是知道，古代把祭祀称作吉礼，而当时将青铜名之为金，故而把青铜铸造的祭器称为“吉金”，等到后来就被用来作为钟鼎彝器的统称了。
“看来这家店可能是主营青铜器的买卖了，应该会对自己这件铜铺首比较感兴趣吧。”张远不禁对这家店产生了一丝期望。
进入到店内，就见看起来一派精神矍铄的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擦拭着几件青铜器，一旁的桌上还有一把剑随意摆放着。
老板发现有顾客进来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抬头打量了一眼张远，只当是个对古玩有点感兴趣来随意逛逛的爱好者。
“小兄弟这是想来买什么？”
“我想卖东西，请问这里收吗？”
张远不得不再次说出这句仿佛推销员一般的经典话语。
老板闻言有些许惊讶，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要知道一般想出手东西的，基本都是有点年纪了的收藏者，再或者就是专门做这个古玩生意的。
而面前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模样，那一副书呆子的学生气质，与其说他是来买卖古玩，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初来走访收集素材做学习调研报告的。
完全不像是玩这行的涉世未深模样的小年轻，会上门主动来卖古玩，倒的确是难得一见。
就是不知道这是的确有真货的，还是又一个自以为古玩行好赚钱想来浑水摸鱼的了。
“收不收那得看是什么东西了。”老板心思百转千回之下，面上不曾显漏分毫，问话间也未带上轻视的口吻。
张远从口袋里摸出都还带着温度的铜铺首递给老板：“这个。”
老板瞅着张远这动作，心里便有了些数。
就这么像玩具似的随意塞在口袋里，都不说做防护措施了，这竟然连个盒子都不装，一看绝对就是个连常识都不懂的新人了。
再一看递过来的东西，倒竟然是自己向来最热衷的青铜器。
这下老板也顿时来了兴趣，接过后仔细端详着。
“这是西汉时期手刻的兽面铜铺首，原本是在铜壶上的，在当时也算是一件难得的珍品了。”
已经在之前几家店里连续受挫的张远，望着这家店铺的老板，对方看起来似乎的确是认真地在察看的模样，便忍不住在旁多解释了句，以此希望老板能有购买的想法。
但张远也只敢模糊地大致描述一下，否则真要明确说出这是汉景帝时期被官员用来献礼的重宝，必定会被问起为什么自己能对千年前的事知道得如此确切。
老板闻言没说什么，只更加细细地查看手里的铜铺首，尤其反复详察那兽面纹样。
真货这一点是肯定没有疑问的，但要说起这兽面纹样的工艺，自己能看出来是因为在这一行里摸索多年积累出的眼力，可这小伙子却是以一种极为熟稔和十分确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更何况，他不仅能分辨出这铜铺首的年代和价值，还能知道它原本是在铜壶器物上而非绝大部分外行人以为的门环，就十分难得到让人不由得产生好奇了。
“你想开价多少出手？”
老板此时心中不仅已经决定要收下这件铜铺首，更是有了想和张远结识的打算。
哪怕只是才刚入门的新人，能有如数家珍一般熟稔的见知和眼力，也是个未来可期的好苗子。
张远一听顿时极为惊喜，这次老板竟然什么都还没问就直接有要打算购买的意向了，而且还不是和之前去的店铺里那样一上来就贬低压价，反而十分有诚意地主动问自己价格。
可他根本摸不清行情也不敢乱说，怕又被看出来自己根本不懂古玩的事，便也只好先反问回去套对方的话。
“不知您打算出多少买呢？”
老板笑了一下，也没拆穿他的强装镇定。
“这样吧，二万五你看如何？”
张远愣了一下，他第一反应就是先怀疑了自己是不是听岔单位了。
就算这是件真古董，可也不过就是壶上拆分下来的配件而已，巴掌大的小物件竟然就能卖到上万。
等到确定自己没弄错，老板的态度也是十分认真而非开玩笑的，他顿时对古玩一行的物价更是感到迷惑至极。
明明是同一件东西，在各处的价格原来可以差异到如此天壤之别的地步吗？
毕竟和他买来的成本价相差快十倍了，第一次经历突然赚到如此悬殊差价而“暴富”的张远，还是有点心虚的。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对方主动自愿开的高价，自己的这铺首又的确是毫无疑问的真古董，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张远努力抿着嘴压制住内心快无法掩饰的喜出望外，在此之前他可是只求不亏太多即可，连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翻了那么多倍。
这下自己可以有足够的钱去买下一个时空锚点了。
虽然还是没弄明白古玩定价的原理和依据，不过现在张远可以肯定了，之前去的那些才开价一两百就想收下东西的店铺，果然都是不识货或者欺负自己不懂故意压低价的。
但哪怕心里已经欣喜无比，此时总归还是得强装镇定不能表露出来。
他努力摆出一副对方开出的这价格与自己心理价位差不多的态度，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老板看着他装模做样，实在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对上他看过来的一脸迷惑神情，想着难得碰到个这么有意思的新人，便耐心跟他说了些外行人不清楚但在行内早就算是常识的事。
张远这才得知，原来买卖古玩基本就没有一口价儿的。
就连明晃晃的假货，那也是会死命先往高了报，把物件背景和来历故弄玄虚一番后，再根据观察买家具体的情形看怎么松口给对方个“优惠折扣价”。
而自己从进门开始，这外行装内行的拙劣演技早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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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吃过早饭，张远就揣着兽面铜铺首又再次来到了京城古玩城。
“得另外再找个别家的店铺看能不能收这铜铺首，也不知道再转手卖出去的价格能到多少。”
对古玩这一行的买卖完全不了解的张远，期盼着只要比起自己的入手价能别亏太多，够再买个新的能触发时空锚点的真古董也就行了。
进入b座后，其内的人流量比c座少了一些，张远在各个店铺间逛着，不断重复着诸如此类的对话。
“请问这里收东西吗？”
“我们店一般不对外收东西，您找别家吧。”
“这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你非要卖的话给你两百吧。”
“高中生就别想着随便找个物件来古玩行赚钱了，回去先好好读书吧。”
……
就这样，气质和样貌打扮都与周围常年混古玩圈的人完全格格不入的张远，跑了好多家店都没能成功卖出去。
那些人要么是光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样，连东西都没看便直说不收。
要么就是看他一副外行人姿态又完全听不懂行话术语的样子，翻看检验过铜铺首后便故意压超低价。
“唉……”
收回已经拿出去无数次的铜铺首，张远往兜里一揣，环顾着四周一间间的店铺，不禁有些丧气。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觉得是因为没碰上识货的，毕竟哪怕依他极其浅薄和外行的相关知识了解，也知道似乎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百分百判定古玩真假。
要不是自己有这“外挂”，恐怕连造得最假的那种都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但就算明明自己确信着这铜铺首是真的古董，在当时还能作为被进献给刺史级别官员的宝物，经历了接连的遇挫后，还是忍不住开始在心里有一点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真是自己买亏了，这东西虽真但其实并不值三千块？”
可是这铺首能触发时空锚点穿越，说明肯定是真的古董。
按理说，就算物件再小纹饰再简单，也不应该这么廉价吧？
“不对，根据当时那天水郡太守的重视程度，肯定是不可能才值那么点的！”
自我反复纠结后，张远决定还是继续去一家家地问。
没问遍这里所有店铺之前他还就不信了，这明明是一件真的古董，买下过几天再转手出去竟然不止卖不到原价，居然还能亏上十几倍？
尽管还是坚信着定能找到独具慧眼的伯乐，但多次失败后，他的心态都已经发生了转变。
从一开始还会激动地辩解，尝试让老板相信这铺首的真正价值，却因此在交谈中反而被对方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行话术语，转变成了如今面无表情强装老成地例行询问。
遇到听不懂的行话也只保持沉默，不敢再问对方是什么意思，一旦得到无果的答复后就不再纠缠，直接转身离开换下一家。
他感觉今天的自己就宛如一个莫得感情的推销员，最初还会觉得拘谨难堪，到现在都快比那些强塞小广告传单员还不要脸了。
＊
来到下一家没试过的店铺门前，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匾额招牌。
“吉金堂？”
这名字的由来他倒是知道，古代把祭祀称作吉礼，而当时将青铜名之为金，故而把青铜铸造的祭器称为“吉金”，等到后来就被用来作为钟鼎彝器的统称了。
“看来这家店可能是主营青铜器的买卖了，应该会对自己这件铜铺首比较感兴趣吧。”张远不禁对这家店产生了一丝期望。
进入到店内，就见看起来一派精神矍铄的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擦拭着几件青铜器，一旁的桌上还有一把剑随意摆放着。
老板发现有顾客进来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抬头打量了一眼张远，只当是个对古玩有点感兴趣来随意逛逛的爱好者。
“小兄弟这是想来买什么？”
“我想卖东西，请问这里收吗？”
张远不得不再次说出这句仿佛推销员一般的经典话语。
老板闻言有些许惊讶，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要知道一般想出手东西的，基本都是有点年纪了的收藏者，再或者就是专门做这个古玩生意的。
而面前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模样，那一副书呆子的学生气质，与其说他是来买卖古玩，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初来走访收集素材做学习调研报告的。
完全不像是玩这行的涉世未深模样的小年轻，会上门主动来卖古玩，倒的确是难得一见。
就是不知道这是的确有真货的，还是又一个自以为古玩行好赚钱想来浑水摸鱼的了。
“收不收那得看是什么东西了。”老板心思百转千回之下，面上不曾显漏分毫，问话间也未带上轻视的口吻。
张远从口袋里摸出都还带着温度的铜铺首递给老板：“这个。”
老板瞅着张远这动作，心里便有了些数。
就这么像玩具似的随意塞在口袋里，都不说做防护措施了，这竟然连个盒子都不装，一看绝对就是个连常识都不懂的新人了。
再一看递过来的东西，倒竟然是自己向来最热衷的青铜器。
这下老板也顿时来了兴趣，接过后仔细端详着。
“这是西汉时期手刻的兽面铜铺首，原本是在铜壶上的，在当时也算是一件难得的珍品了。”
已经在之前几家店里连续受挫的张远，望着这家店铺的老板，对方看起来似乎的确是认真地在察看的模样，便忍不住在旁多解释了句，以此希望老板能有购买的想法。
但张远也只敢模糊地大致描述一下，否则真要明确说出这是汉景帝时期被官员用来献礼的重宝，必定会被问起为什么自己能对千年前的事知道得如此确切。
老板闻言没说什么，只更加细细地查看手里的铜铺首，尤其反复详察那兽面纹样。
真货这一点是肯定没有疑问的，但要说起这兽面纹样的工艺，自己能看出来是因为在这一行里摸索多年积累出的眼力，可这小伙子却是以一种极为熟稔和十分确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更何况，他不仅能分辨出这铜铺首的年代和价值，还能知道它原本是在铜壶器物上而非绝大部分外行人以为的门环，就十分难得到让人不由得产生好奇了。
“你想开价多少出手？”
老板此时心中不仅已经决定要收下这件铜铺首，更是有了想和张远结识的打算。
哪怕只是才刚入门的新人，能有如数家珍一般熟稔的见知和眼力，也是个未来可期的好苗子。
张远一听顿时极为惊喜，这次老板竟然什么都还没问就直接有要打算购买的意向了，而且还不是和之前去的店铺里那样一上来就贬低压价，反而十分有诚意地主动问自己价格。
可他根本摸不清行情也不敢乱说，怕又被看出来自己根本不懂古玩的事，便也只好先反问回去套对方的话。
“不知您打算出多少买呢？”
老板笑了一下，也没拆穿他的强装镇定。
“这样吧，二万五你看如何？”
张远愣了一下，他第一反应就是先怀疑了自己是不是听岔单位了。
就算这是件真古董，可也不过就是壶上拆分下来的配件而已，巴掌大的小物件竟然就能卖到上万。
等到确定自己没弄错，老板的态度也是十分认真而非开玩笑的，他顿时对古玩一行的物价更是感到迷惑至极。
明明是同一件东西，在各处的价格原来可以差异到如此天壤之别的地步吗？
毕竟和他买来的成本价相差快十倍了，第一次经历突然赚到如此悬殊差价而“暴富”的张远，还是有点心虚的。
但转念一想，既然是对方主动自愿开的高价，自己的这铺首又的确是毫无疑问的真古董，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张远努力抿着嘴压制住内心快无法掩饰的喜出望外，在此之前他可是只求不亏太多即可，连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翻了那么多倍。
这下自己可以有足够的钱去买下一个时空锚点了。
虽然还是没弄明白古玩定价的原理和依据，不过现在张远可以肯定了，之前去的那些才开价一两百就想收下东西的店铺，果然都是不识货或者欺负自己不懂故意压低价的。
但哪怕心里已经欣喜无比，此时总归还是得强装镇定不能表露出来。
他努力摆出一副对方开出的这价格与自己心理价位差不多的态度，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老板看着他装模做样，实在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对上他看过来的一脸迷惑神情，想着难得碰到个这么有意思的新人，便耐心跟他说了些外行人不清楚但在行内早就算是常识的事。
张远这才得知，原来买卖古玩基本就没有一口价儿的。
就连明晃晃的假货，那也是会死命先往高了报，把物件背景和来历故弄玄虚一番后，再根据观察买家具体的情形看怎么松口给对方个“优惠折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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