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凝霜
黑衣少年一只手隔空抓起了水灵，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下一道，水灵的身上就出现一道刀痕。轻轻地他又划一道，一道道，水灵火红的衣裳已经变得暗红，水灵忍着痛只是闷哼，一双好看的眼眸紧紧盯着少年。
“住手！”听闻打斗赶来的赵星阑看见水灵在空中被砍得血肉模糊，立马上去将琉璃羽扇对着黑衣少年甩去。
“哼！”少年一把甩开袭来的扇子，扇子掉在了地上。星阑飞身而上，将少年抱摔在地。
“滚开！”少年一把推开赵星阑，站起身，抱起火堆中的少女。冷冷看了一眼赵星阑，“这个女人，杀了我主人，也就是你的女人。你救她？那就好好救，我主人与你再无瓜葛。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
“什么？”赵星阑看着少年抱起的火焰中，龙若黎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他突然就慌了神，冲上去就要去抱，可忘了她身旁的那一圈火。火焰逼得他根本就近不了身。
“怎么回事？！”赵星阑看看黑衣少年，又去看地上的水灵。水灵捂着身上的刀伤看着他，别开眼低下了头。
“你！”赵星阑举起手想要劈下去，水灵抬起头，双眼饱含泪水，就这么直直看着赵星阑，嘴角倔强地抿着。“你要杀便杀！”
看着水灵倔强地样子，小时候一起在悠阳谷度过的日子一幕幕又重新出现。那时候的悠阳谷还是鸟语花香的，有很多很多的向阳花，还有许多许多的来来往往的人。那时候的师傅还是爱笑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半扎着，清秀的五官温和淡雅。那时候的师傅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每次带着食盒去琦玉阁，师傅不在的时候，水灵有进去送饭过。那里住着一个如仙子一般漂亮的女子，水灵说那个女子轻灵不食人间烟火，而且似乎都不会笑。星阑也只是在她偶尔出来看花的时候才远远看到过，只是看不清容貌。
那时候水灵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虽然才六岁小小的年纪，但是会做饭，会煎药，还努力地在认字，而赵星阑那一年十岁。赵星阑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扎着两把麻花辫的小女孩，女孩人还没有桌子高，却忙进忙出，端药端粥。她告诉星阑，她的妈妈抛弃了她，她的爸爸嗜赌如命，她是自己缠着花悠阳要跟他走的。那日清晨，她做好早餐挎着小篮子从家里出门，准备去山上捡些干树枝回家生火用。待她捡得满满一篮子时，她看见了树林里有一个白衣男子，他正熟练地从身边的草丛中稀稀落落地拔出一些草，用嘴嚼烂敷在了一名倒在地上的男子腿上。地上的男子脸成酱紫色，脚踝上有两颗深红的牙齿印，伤口边上起了瘀斑。白衣男子取出刀将男子腿上的伤口划了深深的十字，并用力从四周往中央挤压，又将黄色的小药丸塞进了男子的口中。再从身上撕下宽宽的布条扎在了男子的腿部，然后就将男子翻身背起来，快速地走出了树林。
小水妖看着白衣男子离去的背影，小手捏得紧紧的，看见他遗落在地上的行李的草药框，她做了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花悠阳将被蛇咬的人送到了最近的镇上的医馆，帮付完银两就匆匆回到了树林，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飞身进入树林，寻找自己的药筐，终于在一颗树边找到了，他就落下了地面。他刚要背起药筐，面前突然窜出一个小女孩，也就四五岁样子，模样瘦小，但是眼睛大大的惹人怜爱。
“小姑娘，都中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花悠阳微笑着问小女孩。
“大人，我要跟你走！我要跟着你学救人！”小女孩放下手上的篮子，双膝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头。
“刚才在暗处的人是你？”花悠阳看着小女孩不断磕头，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我不是什么徒弟都收，我为什么要收你？”
“我母亲不要我了，父亲也快把我卖了。我无处可去，但我不想就这么被卖。你收我做徒弟，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喂牲口，我什么都会做！”小女孩还在磕头。
“像你这样的孩子太多了，我为什么非要你呢？”花悠阳看着小女孩，“要不这样，我的药筐里有一种我新发现的药草，应该是一种剧毒的草药，你如果愿意帮我试药，我就答应你。”他指了指药筐中一株对生的卵状长园叶，开着小黄花，花冠有些像漏斗的形状，花的内面分布着淡红色的斑点。
“也许你会被我救活，那我就把这株草药送给你，并收你为徒。但也许我也救不活你，那你就一命呜呼了！”花悠阳取出那一株草药，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满是泥巴的小手颤颤地接过了草药，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她的睫毛上还有些许小泪珠。“大人，我叫张凝霜。如果我死了，我的墓碑可以写我的名字，张是弓长张，凝是凝结的凝，霜是冰霜的霜。”小凝霜说完就将草药捏在了一起一口塞进了嘴里，用力地咀嚼。
没一会儿，小凝霜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白皙清秀的五官因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但她没有喊叫出声，只是克制地闷哼，好像不喊出声就能抵抗腹部剧烈的疼痛。
“好吧，有这份胆识，收你做徒弟也行。但你要和过去一笔勾销，从此你只是我悠阳谷的人。你就叫水灵吧，临水而居，善上若水。世人的灵丹妙药。”花悠阳背起药筐，抱起已经疼得全身冷汗的小凝霜。
小凝霜面无血色，惨白惶恐，点了点头。花悠阳抱着凝霜便飞身而去。
悠阳谷中，花悠阳灌小凝霜喝下一碗鸭血，便匆匆离去。在她的枕边放下了一本厚厚的书，书籍名空白。
那日她清醒过来就看到了枕边的这本书，可她一个字也不认识。她就每天早起努力帮着房里的其他哥哥姐姐做活，从他们那里学得一两个字。直到那日赵星阑被带了回来，花悠阳把赵星阑扔给了水灵。赵星阑并没有大碍，只是郁郁寡欢，水灵带着他上山掏鸟蛋，下水抓鲜鱼。他们互诉心事，水灵怜悯赵星阑的身世，星阑也怜悯水灵的孤独无依，两人一拍即合要做最铁的兄妹。赵星阑便开始教水灵认字，水灵认识越来越多的字，就认真学习那本厚厚的医书。每次有研制最新的药都会送给赵星阑。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忘了这个小女孩也在长大，忘了她已是芳华少女。其实，自从那一次她用两情欢，他就该跟她好好谈一次。是他逃避了，是他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赵星阑高高抬起的手偏了一下劈了下去，只见水灵的右手臂齐齐被斩断，滚落一旁，他赤怒的双眸紧紧盯着水灵。“水灵，我说过谁动她别怪我下手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跟我亲妹妹一样。我不杀你，今后，我们再无瓜葛。”赵星阑收回自己的手，最后看了水灵一眼，“以后再见面，就是陌生人。”水灵煞白着脸，紧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发。
黑衣少年看着怀里的女子，煞白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血色。也不再理会赵星阑和水灵，当务之急他得帮主人疗伤。青龙往天空一跃，一条巨大浑身漆黑的龙盘旋，嘴衔一团火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天空。赵星阑看着黑衣少年幻化作青龙，带着龙若黎而去。他赶忙飞身而去追赶，可是才追了几步便不知他们的方向了。他站在天地间，任风吹着衣袂发丝乱舞。风很大，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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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听闻打斗赶来的赵星阑看见水灵在空中被砍得血肉模糊，立马上去将琉璃羽扇对着黑衣少年甩去。
“哼！”少年一把甩开袭来的扇子，扇子掉在了地上。星阑飞身而上，将少年抱摔在地。
“滚开！”少年一把推开赵星阑，站起身，抱起火堆中的少女。冷冷看了一眼赵星阑，“这个女人，杀了我主人，也就是你的女人。你救她？那就好好救，我主人与你再无瓜葛。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
“什么？”赵星阑看着少年抱起的火焰中，龙若黎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他突然就慌了神，冲上去就要去抱，可忘了她身旁的那一圈火。火焰逼得他根本就近不了身。
“怎么回事？！”赵星阑看看黑衣少年，又去看地上的水灵。水灵捂着身上的刀伤看着他，别开眼低下了头。
“你！”赵星阑举起手想要劈下去，水灵抬起头，双眼饱含泪水，就这么直直看着赵星阑，嘴角倔强地抿着。“你要杀便杀！”
看着水灵倔强地样子，小时候一起在悠阳谷度过的日子一幕幕又重新出现。那时候的悠阳谷还是鸟语花香的，有很多很多的向阳花，还有许多许多的来来往往的人。那时候的师傅还是爱笑的，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半扎着，清秀的五官温和淡雅。那时候的师傅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每次带着食盒去琦玉阁，师傅不在的时候，水灵有进去送饭过。那里住着一个如仙子一般漂亮的女子，水灵说那个女子轻灵不食人间烟火，而且似乎都不会笑。星阑也只是在她偶尔出来看花的时候才远远看到过，只是看不清容貌。
那时候水灵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虽然才六岁小小的年纪，但是会做饭，会煎药，还努力地在认字，而赵星阑那一年十岁。赵星阑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扎着两把麻花辫的小女孩，女孩人还没有桌子高，却忙进忙出，端药端粥。她告诉星阑，她的妈妈抛弃了她，她的爸爸嗜赌如命，她是自己缠着花悠阳要跟他走的。那日清晨，她做好早餐挎着小篮子从家里出门，准备去山上捡些干树枝回家生火用。待她捡得满满一篮子时，她看见了树林里有一个白衣男子，他正熟练地从身边的草丛中稀稀落落地拔出一些草，用嘴嚼烂敷在了一名倒在地上的男子腿上。地上的男子脸成酱紫色，脚踝上有两颗深红的牙齿印，伤口边上起了瘀斑。白衣男子取出刀将男子腿上的伤口划了深深的十字，并用力从四周往中央挤压，又将黄色的小药丸塞进了男子的口中。再从身上撕下宽宽的布条扎在了男子的腿部，然后就将男子翻身背起来，快速地走出了树林。
小水妖看着白衣男子离去的背影，小手捏得紧紧的，看见他遗落在地上的行李的草药框，她做了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花悠阳将被蛇咬的人送到了最近的镇上的医馆，帮付完银两就匆匆回到了树林，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飞身进入树林，寻找自己的药筐，终于在一颗树边找到了，他就落下了地面。他刚要背起药筐，面前突然窜出一个小女孩，也就四五岁样子，模样瘦小，但是眼睛大大的惹人怜爱。
“小姑娘，都中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花悠阳微笑着问小女孩。
“大人，我要跟你走！我要跟着你学救人！”小女孩放下手上的篮子，双膝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磕头。
“刚才在暗处的人是你？”花悠阳看着小女孩不断磕头，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我不是什么徒弟都收，我为什么要收你？”
“我母亲不要我了，父亲也快把我卖了。我无处可去，但我不想就这么被卖。你收我做徒弟，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喂牲口，我什么都会做！”小女孩还在磕头。
“像你这样的孩子太多了，我为什么非要你呢？”花悠阳看着小女孩，“要不这样，我的药筐里有一种我新发现的药草，应该是一种剧毒的草药，你如果愿意帮我试药，我就答应你。”他指了指药筐中一株对生的卵状长园叶，开着小黄花，花冠有些像漏斗的形状，花的内面分布着淡红色的斑点。
“也许你会被我救活，那我就把这株草药送给你，并收你为徒。但也许我也救不活你，那你就一命呜呼了！”花悠阳取出那一株草药，递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满是泥巴的小手颤颤地接过了草药，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她的睫毛上还有些许小泪珠。“大人，我叫张凝霜。如果我死了，我的墓碑可以写我的名字，张是弓长张，凝是凝结的凝，霜是冰霜的霜。”小凝霜说完就将草药捏在了一起一口塞进了嘴里，用力地咀嚼。
没一会儿，小凝霜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白皙清秀的五官因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但她没有喊叫出声，只是克制地闷哼，好像不喊出声就能抵抗腹部剧烈的疼痛。
“好吧，有这份胆识，收你做徒弟也行。但你要和过去一笔勾销，从此你只是我悠阳谷的人。你就叫水灵吧，临水而居，善上若水。世人的灵丹妙药。”花悠阳背起药筐，抱起已经疼得全身冷汗的小凝霜。
小凝霜面无血色，惨白惶恐，点了点头。花悠阳抱着凝霜便飞身而去。
悠阳谷中，花悠阳灌小凝霜喝下一碗鸭血，便匆匆离去。在她的枕边放下了一本厚厚的书，书籍名空白。
那日她清醒过来就看到了枕边的这本书，可她一个字也不认识。她就每天早起努力帮着房里的其他哥哥姐姐做活，从他们那里学得一两个字。直到那日赵星阑被带了回来，花悠阳把赵星阑扔给了水灵。赵星阑并没有大碍，只是郁郁寡欢，水灵带着他上山掏鸟蛋，下水抓鲜鱼。他们互诉心事，水灵怜悯赵星阑的身世，星阑也怜悯水灵的孤独无依，两人一拍即合要做最铁的兄妹。赵星阑便开始教水灵认字，水灵认识越来越多的字，就认真学习那本厚厚的医书。每次有研制最新的药都会送给赵星阑。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忘了这个小女孩也在长大，忘了她已是芳华少女。其实，自从那一次她用两情欢，他就该跟她好好谈一次。是他逃避了，是他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赵星阑高高抬起的手偏了一下劈了下去，只见水灵的右手臂齐齐被斩断，滚落一旁，他赤怒的双眸紧紧盯着水灵。“水灵，我说过谁动她别怪我下手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跟我亲妹妹一样。我不杀你，今后，我们再无瓜葛。”赵星阑收回自己的手，最后看了水灵一眼，“以后再见面，就是陌生人。”水灵煞白着脸，紧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发。
黑衣少年看着怀里的女子，煞白的脸色已经慢慢恢复血色。也不再理会赵星阑和水灵，当务之急他得帮主人疗伤。青龙往天空一跃，一条巨大浑身漆黑的龙盘旋，嘴衔一团火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天空。赵星阑看着黑衣少年幻化作青龙，带着龙若黎而去。他赶忙飞身而去追赶，可是才追了几步便不知他们的方向了。他站在天地间，任风吹着衣袂发丝乱舞。风很大，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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