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尘霜
“是吗？”欧阳宇将他瞧了个仔细，自然也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你可知道，我们欧阳山庄除了暗器厉害，还有什么最厉害？”
欧阳宇从怀里取出一枚碧绿树叶，在张麻子眼前一晃，“知道这是什么吗？听说你服了噬心丸？只要我一吹这哨子，你肚子里的虫子就立马苏醒，咬得你肠穿肚烂。”
张麻子看着眼前这片叶子，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双眼盯着叶子，心下大叫不妙。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欧阳宇将叶子捏在手上，自己坐回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张麻子。
张麻子看了看欧阳宇，又转头看看在一旁笑得灿烂的欧阳荨，他手在裤子上紧紧地捏了拳，但又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跪下，说道“我是张密。但我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身无分文，要钱没有，要送官我也只有命一条。留下我，我还能为你们办事，做什么都成！”
欧阳荨好笑地问，“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事啊？”
“杀人、偷盗、一切你们拿不上台面的事，我都愿意做。”张麻子几乎趴在地上了。
“你同伙呢？赵世诚死了，那龙啸天呢？”欧阳宇将手里的叶子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眼睛瞟了几眼跪在那里的张麻子。
“他也死了，这不几个月前洛阳那场大火，烧的龙家大院就是龙啸天的家。”张麻子抬起头，眼神有些发亮。“当年，我们一起杀了赵世诚，把剩下的钱财分了分就分开了。我运气不好，所有钱财都输光了。”
“龙朝云就是龙啸天？”欧阳宇说道。
“嗯，他做生意做发财了。我有日在街上遇见他，看他混得好，就要挟他给我钱，不给我就去举报他。结果，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找了个武功高强的管家，被他一顿暴打，还反被要挟要杀了我。”张麻子哼了一声，他想想那时候龙朝云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生气，“若没有当年我们一起劫银，他哪有这个资本发家。我问他要钱有什么错！”
“那你就没有去报官了？”欧阳荨问。
“当然不是，我就去府衙报官说他就是当年的嫌犯，可是我这边报官，那边看见他宴请杨县令回来。”张麻子一脸不屑，“他把县令都收买了，也不愿意分一点钱给我。”
“你刚说赵世诚是你们杀的？”欧阳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听说那时候他还有两个孩子，你们也杀了？”
“赵世诚，那是被龙凌下杀死的，一起死的还有他娘子。”张麻子呼出一口气，“两个孩子，也许死了一个。我是想斩草除根，龙啸天那个妇人之仁的非要拦着我。说稚子无辜，呵！孩子跑了。”
欧阳宇伸手从怀里取出，他刚才画的赵星阑随身玉佩的样子。他将画纸摊开，递给张麻子。“你见过这个玉佩吗？”
“这，这是赵世诚的！你怎么有？”张麻子突地瞪大了眼睛，就像见了鬼。“这有两块！这块是星字，另一块是宇字！这是他那两个孩子的！”
“你确定没有记错？”欧阳宇也两眼放光，如果是这样，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肯定没有记错！”张麻子斩钉截铁，“我之前就想把这两块玉顺了，可是两个孩子也有点功夫还跑得贼快，不然现在肯定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欧阳宇用手指着张麻子，笑得合不拢嘴。“你，你真是一个宝贝啊！”
张麻子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腆着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师兄？”欧阳荨费解地看着他。
“小荨，你知道你带了什么人回来嘛？他可不仅仅是犯人！”欧阳宇停止了笑声，侥有兴趣地说着，“他是琥珀门赵星阑的杀父仇人！一个流浪汉，竟然是他赵星阑的杀父仇人！我们捡着宝啦，他用处多着呢！”
“什么？”欧阳荨一脸诧异，“这个人就是星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这身世？那赵星阑的父亲就是当年的赵世诚？”
“嗯。”欧阳宇又转回头看张麻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惨吗？因为你在被人玩！被赵星阑，也就是赵世诚的孩子！他在报仇，龙家灭门就是一个开始而已，你就是接下来的目标！”
张麻子听着欧阳宇的话，眉头真的锁紧了，脸上猥琐的笑意也渐渐没了。当年，他就是要斩草除根，可龙啸天非说小孩子无辜，现在好，他全家都搭进去也就算了，还要搭上他的。
当年，他们三个从军中逃脱。路遇当地强取豪夺的县令运送官银，三个人身无分文，又要到处躲藏，商议着想要打官银的主意。但看着官兵人多势众，又迟迟下不了手。后来终于逮到机会，在官兵歇脚的客栈给他们下了药，这才连夜杀了看守的几个护卫劫了官银出逃。当时风声很紧，他们将官银藏在了最近的山洞中。三个人就一直躲在了山里。一开始还有官兵在附近搜查，后来就没人再来搜查过。等过了三年，风声没那么紧了，三个人才敢下山。
这三年时间，他们也没闲着。偷偷建造简易的炼化白银的工具，把官银都炼成了银锭和碎银。下了山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官府一直都还在追查当年的劫案，但确实没什么线索，就连那张通缉文书都没有写明到底是谁，一张图画也是大相庭径。他们三个就开始大胆地在街上走动，还一起去了离他们最近的赵世诚家乡住了一段时间。
他们三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无亲无故，就在离赵世诚的家乡最近的洛阳住下。三人约好以后不再见，各自生活，以前的事统统忘掉，谁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谁就不得好死，三人立完誓就各自分开了。三人中武功较好的赵世诚，用劫来的银子开了一家武馆，还娶了李员外家的小女李菁云为妻，婚后生下两子，日子过得越来越好。龙啸天做起贩卖南北货的行当，生意越做越大，家产越积越多，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富户。也娶了一房德才兼备的妻子齐秀才家的长女齐玉秀，生育一双女儿。三人中唯有张密拿着钱财只顾吃喝玩乐，最要命是还染上了赌。后来与被他赎身的青楼女子余燕儿育有一女，但孩子稍大些，张密就将得来的银两挥霍地差不多了，家中已无可变卖的物件。余燕儿见他已一贫如洗还始终不改赌瘾，万念俱灰，扔下年仅四岁的幼女，离开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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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宇从怀里取出一枚碧绿树叶，在张麻子眼前一晃，“知道这是什么吗？听说你服了噬心丸？只要我一吹这哨子，你肚子里的虫子就立马苏醒，咬得你肠穿肚烂。”
张麻子看着眼前这片叶子，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双眼盯着叶子，心下大叫不妙。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欧阳宇将叶子捏在手上，自己坐回了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张麻子。
张麻子看了看欧阳宇，又转头看看在一旁笑得灿烂的欧阳荨，他手在裤子上紧紧地捏了拳，但又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跪下，说道“我是张密。但我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身无分文，要钱没有，要送官我也只有命一条。留下我，我还能为你们办事，做什么都成！”
欧阳荨好笑地问，“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事啊？”
“杀人、偷盗、一切你们拿不上台面的事，我都愿意做。”张麻子几乎趴在地上了。
“你同伙呢？赵世诚死了，那龙啸天呢？”欧阳宇将手里的叶子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眼睛瞟了几眼跪在那里的张麻子。
“他也死了，这不几个月前洛阳那场大火，烧的龙家大院就是龙啸天的家。”张麻子抬起头，眼神有些发亮。“当年，我们一起杀了赵世诚，把剩下的钱财分了分就分开了。我运气不好，所有钱财都输光了。”
“龙朝云就是龙啸天？”欧阳宇说道。
“嗯，他做生意做发财了。我有日在街上遇见他，看他混得好，就要挟他给我钱，不给我就去举报他。结果，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找了个武功高强的管家，被他一顿暴打，还反被要挟要杀了我。”张麻子哼了一声，他想想那时候龙朝云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生气，“若没有当年我们一起劫银，他哪有这个资本发家。我问他要钱有什么错！”
“那你就没有去报官了？”欧阳荨问。
“当然不是，我就去府衙报官说他就是当年的嫌犯，可是我这边报官，那边看见他宴请杨县令回来。”张麻子一脸不屑，“他把县令都收买了，也不愿意分一点钱给我。”
“你刚说赵世诚是你们杀的？”欧阳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听说那时候他还有两个孩子，你们也杀了？”
“赵世诚，那是被龙凌下杀死的，一起死的还有他娘子。”张麻子呼出一口气，“两个孩子，也许死了一个。我是想斩草除根，龙啸天那个妇人之仁的非要拦着我。说稚子无辜，呵！孩子跑了。”
欧阳宇伸手从怀里取出，他刚才画的赵星阑随身玉佩的样子。他将画纸摊开，递给张麻子。“你见过这个玉佩吗？”
“这，这是赵世诚的！你怎么有？”张麻子突地瞪大了眼睛，就像见了鬼。“这有两块！这块是星字，另一块是宇字！这是他那两个孩子的！”
“你确定没有记错？”欧阳宇也两眼放光，如果是这样，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肯定没有记错！”张麻子斩钉截铁，“我之前就想把这两块玉顺了，可是两个孩子也有点功夫还跑得贼快，不然现在肯定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欧阳宇用手指着张麻子，笑得合不拢嘴。“你，你真是一个宝贝啊！”
张麻子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腆着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师兄？”欧阳荨费解地看着他。
“小荨，你知道你带了什么人回来嘛？他可不仅仅是犯人！”欧阳宇停止了笑声，侥有兴趣地说着，“他是琥珀门赵星阑的杀父仇人！一个流浪汉，竟然是他赵星阑的杀父仇人！我们捡着宝啦，他用处多着呢！”
“什么？”欧阳荨一脸诧异，“这个人就是星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这身世？那赵星阑的父亲就是当年的赵世诚？”
“嗯。”欧阳宇又转回头看张麻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惨吗？因为你在被人玩！被赵星阑，也就是赵世诚的孩子！他在报仇，龙家灭门就是一个开始而已，你就是接下来的目标！”
张麻子听着欧阳宇的话，眉头真的锁紧了，脸上猥琐的笑意也渐渐没了。当年，他就是要斩草除根，可龙啸天非说小孩子无辜，现在好，他全家都搭进去也就算了，还要搭上他的。
当年，他们三个从军中逃脱。路遇当地强取豪夺的县令运送官银，三个人身无分文，又要到处躲藏，商议着想要打官银的主意。但看着官兵人多势众，又迟迟下不了手。后来终于逮到机会，在官兵歇脚的客栈给他们下了药，这才连夜杀了看守的几个护卫劫了官银出逃。当时风声很紧，他们将官银藏在了最近的山洞中。三个人就一直躲在了山里。一开始还有官兵在附近搜查，后来就没人再来搜查过。等过了三年，风声没那么紧了，三个人才敢下山。
这三年时间，他们也没闲着。偷偷建造简易的炼化白银的工具，把官银都炼成了银锭和碎银。下了山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官府一直都还在追查当年的劫案，但确实没什么线索，就连那张通缉文书都没有写明到底是谁，一张图画也是大相庭径。他们三个就开始大胆地在街上走动，还一起去了离他们最近的赵世诚家乡住了一段时间。
他们三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无亲无故，就在离赵世诚的家乡最近的洛阳住下。三人约好以后不再见，各自生活，以前的事统统忘掉，谁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谁就不得好死，三人立完誓就各自分开了。三人中武功较好的赵世诚，用劫来的银子开了一家武馆，还娶了李员外家的小女李菁云为妻，婚后生下两子，日子过得越来越好。龙啸天做起贩卖南北货的行当，生意越做越大，家产越积越多，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富户。也娶了一房德才兼备的妻子齐秀才家的长女齐玉秀，生育一双女儿。三人中唯有张密拿着钱财只顾吃喝玩乐，最要命是还染上了赌。后来与被他赎身的青楼女子余燕儿育有一女，但孩子稍大些，张密就将得来的银两挥霍地差不多了，家中已无可变卖的物件。余燕儿见他已一贫如洗还始终不改赌瘾，万念俱灰，扔下年仅四岁的幼女，离开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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