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春夜夜话
妇人们多，饭做得就快。等到东边天空升起的那轮正十五的圆月，绽放出瞻瞻光华时，晚饭做已做好了。
丁香大厨没白夸嘴，一道干煸泥鳅做得又麻又辣，外焦里嫩的，真是可口极了。红烧鱼则是甜辣口，先炸后烧，皮韧肉嫩，姜薇也是个偏重口的人，韩林家的虽然没在饭食上苛刻她，到底厨上的手艺就那么回子事儿，嘴里淡了好几天了，乍然遇着可口的饭菜，就停不下嘴。
还好，娃子们受不了麻和辣，也没人和她抢，比起这个，他们对香香甜甜的番薯球和拔丝番薯更感兴趣——这是丁香大厨本着首秀一定得尽善尽美的原则，最后又给加上去的。
庄子里日子单调，人口也少，除了过年，少有这样聚堆热闹的时候。不止娃子们高兴，韩林家的几个妇人心里也畅快。
从月华初绽一直吃到圆盘似的月亮升到半空，旷野里，除了风声和鸟儿偶尔惊起的叫声，再不闻一丝旁的声响，这才散开。
今儿这顿饭的意义，对于姜薇和庄子里的人来说，都是同样重大，这差不多等同于宣告两边的磨合期基本结束，进入了亲密无间的合作期。
大家散开之后，又分别聚在一处，乐呵议论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各回各家。至于将来嘛，愁倒也愁，却没狠愁。
反正五姑娘像是个有本事的，指不定等老太太从京里回来，她这头已是另一番局面，到时候，没身契的是不说了，直接到五姑娘那里做工就是了。
而有身契像韩林家的，是要麻烦一些。不过这事儿，大家也议了议，最好的结果就是，争取在姜老太太那边发觉之前，从姜府赎身，反正大老爷也算是个好说话，韩林两口子的身契也在大房。
姜薇虽没想到，这些人已想得这么深远了，但也知道，韩林这些人，亲近她也好，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也好，也都担着责任风险呢。
可她不这么做又不成，那只能想方设法的，带着大家往好日子上头奔。
庄子里的事本来就不少，如今又加了姜薇建议的往外佃地的事儿，那就更得忙了。
头一件事就是丈量地块，第二日天才刚灰灰亮，庄子里的四户人家就起了身，借着青灰灰的天光，抄起早已找好的尺子、麻绳、铁锹、石灰等物，一径往西边临着官道那一片白地去了。
这事算是韩林等人都做惯的，到了地头，按庄子里现在有的小路田梗，横平竖直，先把大块分割好。然后韩林负责丈量，老林头点位，韩林家的等几个女人就负责站在两头拉绳，韩大郎韩二郎，拎着装白灰的桶，沿着拉紧的绳子洒灰线，黑三刘满仓李冬生几个就负责沿着洒好的灰线，拿铁锹细细的堆出一个小垄子来。
等忙到东边日头跳出云海，红光洒遍大地的时候，韩林和李冬生就丢了铁锹尺子，叫余下的人先干着，这俩人赶着车去了赵铁匠那里，把事情和赵铁匠一说，赵铁匠倒愁上了。
他这铁匠铺子，不过小小的一间，上次做何文庆的活计，那是紧赶慢赶的，两天才做出两把来。
便是这次有经验了熟了，活计能加快些，又能加快多少？不外一天打制两把，已是顶了天了。
韩林这七八十把，他忖着便是起早贪黑的赶工，最少也得小半个月才能完工。
韩林和李冬生自然失望。小半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这还只是自家庄子里用，没说卖的事儿呢。
这附近的庄子，他们昨儿也细算了。大的田庄，少说卖个五六十把，小的也得二三十把。单这些，加起来，他忖着，少说也得三百把。
除了这个，还有更远处的庄子呢？虽说这些还是没影事儿，可这东西好用，他们心里就不免图大。
可赵铁匠这里就这么个情况，白石镇上也只他一家铁匠铺子，再去旁的镇上找，或者去白石镇北边的宝丰县城找更大的铺子，他又怕人家见这东西稀罕，背着他们偷偷往外发卖。
和赵铁匠对愁了一会儿，先叫他赶紧的动手打制，就和李冬生匆匆回了家，径直往姜薇那里去了。
时下生产力低下这事儿，姜薇却是在起意的时候就考量到了，只是事太多，一时忘了和韩林等人说了。
闻言便笑道：“那你们把那铲子各个部分，都量一下尺寸，散到周边的镇子上去打制，等到打制好了，再叫赵铁匠一块安装就成了。”
韩林和李冬生都道这个主意好。这么办，各家都不知道他订制这些东西是要干啥，不怕信不过的铺子仿制，赵铁匠那里的活计也能加快许多！
也顾不得吃早饭，谢过姜薇，又忙忙地赶着车，分头往左近的大湾镇和牛屯镇分头忙活去了，至于县城，等到先看看这两个镇子上的情形，到时候两人再一块儿去。
韩林家的等几个妇人那头，四百亩的地，却不是一个早上能丈量完的，早上量了一半儿，大家回家匆匆吃过早饭，接着去丈量。
这庄子里人人都忙，且个个忙得热火朝天的，就连丁香和绿翘，也一个忙厨下，一个忙着收拾屋子，做几人的小衣，姜薇这个最该忙的人，站在院子里搜罗了一圈子，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事可做！
其实也不是无事可做，而是没有帮她做活的人手。
她手头现在积着的一件事就是搭暖棚架子。
这是一开始翻那菜地的时候，她就琢磨的。眼下时节太早，种菜什么的，还不到季节，她就想着，干脆用暖棚育些菜苗子，到时候拿镇上去卖了，好歹换几个钱儿。顺便再试验一下，桐油纸做暖棚的可行性。
其实时下，倒也有用暖棚种菜，不过那都是冬上，鲜菜金贵的时候，而且多是用青砖盖成的墙体，上头再嵌以明瓦。就是一种用贝壳磨成的透光薄片，透光度虽不如玻璃，却比纸强多了。
姜府的花房暖房用的便是这一种。但是姜薇手头紧，花婆子猜，姜五姑娘手里有四五百两的银子，其实没有。
她手头的现银只有三百来两。这在平头百姓人家听着是不少，可是在姜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明瓦虽不是顶顶金贵的东西，却也不便宜，与她而言自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就想到了桐油纸，也就是做油纸伞的纸。
这种纸，比一般的棉纸有韧性，有一定的抗风风能力，因为浸过桐油，也比较防水，透光度虽然不如明瓦，却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替代品。
若这桐油纸的效果不错，她还想着，到了往前冬上农闲的时候，带着大家也种一些鲜菜，好卖一些钱。
再有就是，除了育菜苗，她其实更想育番薯苗。
到庄子里，想靠着地赚钱，种什么，她可是盘算了一路呢。虽说眼下已然有一条赚钱的门路，但钱嘛，谁会嫌多？
而且她现在这种情况，也没资格嫌多。
所以种田这条路子，还得走。
可是若种粮食呢，时下收成低不说，粮价儿也就那么回事。
要想赚钱，就得多种。这个多，指的是千亩之上的多，她能借机从韩林手里抠出三十亩地种种，已然是极限了，哪有本事一下子弄这么些多地？
顺着这个思路，她就想到了种番薯，番薯产量高，虽然价钱不高，但她可以走副食加工的路子！
粉条子时下是有了，加工之后再卖，虽比单纯的卖番薯赚得多一些，可也仅仅是多一些而已。
就么想啊想的，她想到了番薯糖。
——这个她是从自己爱看的种田文里看来的，当时，本着求真务实的心态，她还特意找度娘问了问，发现，番薯淀粉做糖，有成熟的工艺流程，也确实可行。当然了，肯定没有纯正的麦芽糖口感那么好，但在时下这个糖极其紧俏稀缺的时空，这点子小差异，其实可以完全忽略！
而且这么一来，冬上大家也不闲着了，也算是又有了一个独门的生意可做。
姜薇越想，越觉自己此举意义重大，就愈发的想赶紧的着手去做。
可是庄子里人人都忙，就算她不用他们帮着搭架子什么的，桐油纸这样东西，也得有人替她买。
再者韩林等人总是庄子里的人，她使着也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法子的时候，攀扯也就攀扯了，但凡有法子，她也不想一直麻烦他们。
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请人手。
其实这也是她规划中的事儿，毕竟，在时下这个，以男子为尊的时空，她一个连财产权都没有的未嫁小姑娘，要想过得好，过得安稳，必得有可靠忠心的人手帮衬。
正在那里犹豫要不要找韩林家的几个问问，铁柱几个吃过饭没事干的淘小子，抬脚过来点卯，姜薇便叫住他们问：“你们几家在村子里，有没有相熟，为人又实诚肯干的亲戚近邻什么的？”
几个淘小子相互看看，都点头。谁家没有这样的人啊？
姜薇脸上一喜，正要挨个问。
反应过来的铁柱就一脸兴奋地往前蹿了一步问：“五姑娘你是不是要请人？”
见姜薇点头，他就更兴奋了，伸手往南一指：“那你请我阿回哥吧！”铁柱家是庄子南边下河村的。
丁香在边上好奇地问：“你阿回哥是谁？”
铁柱嘴一张正要说话，韩林家的和李冬生媳妇抬脚进来，听见这话，李冬生媳妇赶忙斥铁柱：“你个鳖娃子知道个啥，你就敢给五姑娘荐人？”
韩林家的也无奈横了铁柱一眼，朝姜薇道：“这个人怕是不成。”
姜薇就好奇了：“怎么，他为人不行？”
韩林家的大力摇头：“要说为人啊，再没这娃子更好的了，就是……”
这么说着，她看了李冬生媳妇一眼。
李冬生媳妇就叹：“娃子是好娃子，就是有一点不足，他呀，是个天生的六趾。”
宝丰县这一带的人，都视这些人为不祥之人。
这样的人，便是他再好，姜薇再没架子和善，到底也是府里的姑娘，怎么好叫他过来近身侍候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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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娃子们受不了麻和辣，也没人和她抢，比起这个，他们对香香甜甜的番薯球和拔丝番薯更感兴趣——这是丁香大厨本着首秀一定得尽善尽美的原则，最后又给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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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月华初绽一直吃到圆盘似的月亮升到半空，旷野里，除了风声和鸟儿偶尔惊起的叫声，再不闻一丝旁的声响，这才散开。
今儿这顿饭的意义，对于姜薇和庄子里的人来说，都是同样重大，这差不多等同于宣告两边的磨合期基本结束，进入了亲密无间的合作期。
大家散开之后，又分别聚在一处，乐呵议论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各回各家。至于将来嘛，愁倒也愁，却没狠愁。
反正五姑娘像是个有本事的，指不定等老太太从京里回来，她这头已是另一番局面，到时候，没身契的是不说了，直接到五姑娘那里做工就是了。
而有身契像韩林家的，是要麻烦一些。不过这事儿，大家也议了议，最好的结果就是，争取在姜老太太那边发觉之前，从姜府赎身，反正大老爷也算是个好说话，韩林两口子的身契也在大房。
姜薇虽没想到，这些人已想得这么深远了，但也知道，韩林这些人，亲近她也好，给她大开方便之门也好，也都担着责任风险呢。
可她不这么做又不成，那只能想方设法的，带着大家往好日子上头奔。
庄子里的事本来就不少，如今又加了姜薇建议的往外佃地的事儿，那就更得忙了。
头一件事就是丈量地块，第二日天才刚灰灰亮，庄子里的四户人家就起了身，借着青灰灰的天光，抄起早已找好的尺子、麻绳、铁锹、石灰等物，一径往西边临着官道那一片白地去了。
这事算是韩林等人都做惯的，到了地头，按庄子里现在有的小路田梗，横平竖直，先把大块分割好。然后韩林负责丈量，老林头点位，韩林家的等几个女人就负责站在两头拉绳，韩大郎韩二郎，拎着装白灰的桶，沿着拉紧的绳子洒灰线，黑三刘满仓李冬生几个就负责沿着洒好的灰线，拿铁锹细细的堆出一个小垄子来。
等忙到东边日头跳出云海，红光洒遍大地的时候，韩林和李冬生就丢了铁锹尺子，叫余下的人先干着，这俩人赶着车去了赵铁匠那里，把事情和赵铁匠一说，赵铁匠倒愁上了。
他这铁匠铺子，不过小小的一间，上次做何文庆的活计，那是紧赶慢赶的，两天才做出两把来。
便是这次有经验了熟了，活计能加快些，又能加快多少？不外一天打制两把，已是顶了天了。
韩林这七八十把，他忖着便是起早贪黑的赶工，最少也得小半个月才能完工。
韩林和李冬生自然失望。小半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这还只是自家庄子里用，没说卖的事儿呢。
这附近的庄子，他们昨儿也细算了。大的田庄，少说卖个五六十把，小的也得二三十把。单这些，加起来，他忖着，少说也得三百把。
除了这个，还有更远处的庄子呢？虽说这些还是没影事儿，可这东西好用，他们心里就不免图大。
可赵铁匠这里就这么个情况，白石镇上也只他一家铁匠铺子，再去旁的镇上找，或者去白石镇北边的宝丰县城找更大的铺子，他又怕人家见这东西稀罕，背着他们偷偷往外发卖。
和赵铁匠对愁了一会儿，先叫他赶紧的动手打制，就和李冬生匆匆回了家，径直往姜薇那里去了。
时下生产力低下这事儿，姜薇却是在起意的时候就考量到了，只是事太多，一时忘了和韩林等人说了。
闻言便笑道：“那你们把那铲子各个部分，都量一下尺寸，散到周边的镇子上去打制，等到打制好了，再叫赵铁匠一块安装就成了。”
韩林和李冬生都道这个主意好。这么办，各家都不知道他订制这些东西是要干啥，不怕信不过的铺子仿制，赵铁匠那里的活计也能加快许多！
也顾不得吃早饭，谢过姜薇，又忙忙地赶着车，分头往左近的大湾镇和牛屯镇分头忙活去了，至于县城，等到先看看这两个镇子上的情形，到时候两人再一块儿去。
韩林家的等几个妇人那头，四百亩的地，却不是一个早上能丈量完的，早上量了一半儿，大家回家匆匆吃过早饭，接着去丈量。
这庄子里人人都忙，且个个忙得热火朝天的，就连丁香和绿翘，也一个忙厨下，一个忙着收拾屋子，做几人的小衣，姜薇这个最该忙的人，站在院子里搜罗了一圈子，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事可做！
其实也不是无事可做，而是没有帮她做活的人手。
她手头现在积着的一件事就是搭暖棚架子。
这是一开始翻那菜地的时候，她就琢磨的。眼下时节太早，种菜什么的，还不到季节，她就想着，干脆用暖棚育些菜苗子，到时候拿镇上去卖了，好歹换几个钱儿。顺便再试验一下，桐油纸做暖棚的可行性。
其实时下，倒也有用暖棚种菜，不过那都是冬上，鲜菜金贵的时候，而且多是用青砖盖成的墙体，上头再嵌以明瓦。就是一种用贝壳磨成的透光薄片，透光度虽不如玻璃，却比纸强多了。
姜府的花房暖房用的便是这一种。但是姜薇手头紧，花婆子猜，姜五姑娘手里有四五百两的银子，其实没有。
她手头的现银只有三百来两。这在平头百姓人家听着是不少，可是在姜家面前根本不够看！
明瓦虽不是顶顶金贵的东西，却也不便宜，与她而言自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就想到了桐油纸，也就是做油纸伞的纸。
这种纸，比一般的棉纸有韧性，有一定的抗风风能力，因为浸过桐油，也比较防水，透光度虽然不如明瓦，却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替代品。
若这桐油纸的效果不错，她还想着，到了往前冬上农闲的时候，带着大家也种一些鲜菜，好卖一些钱。
再有就是，除了育菜苗，她其实更想育番薯苗。
到庄子里，想靠着地赚钱，种什么，她可是盘算了一路呢。虽说眼下已然有一条赚钱的门路，但钱嘛，谁会嫌多？
而且她现在这种情况，也没资格嫌多。
所以种田这条路子，还得走。
可是若种粮食呢，时下收成低不说，粮价儿也就那么回事。
要想赚钱，就得多种。这个多，指的是千亩之上的多，她能借机从韩林手里抠出三十亩地种种，已然是极限了，哪有本事一下子弄这么些多地？
顺着这个思路，她就想到了种番薯，番薯产量高，虽然价钱不高，但她可以走副食加工的路子！
粉条子时下是有了，加工之后再卖，虽比单纯的卖番薯赚得多一些，可也仅仅是多一些而已。
就么想啊想的，她想到了番薯糖。
——这个她是从自己爱看的种田文里看来的，当时，本着求真务实的心态，她还特意找度娘问了问，发现，番薯淀粉做糖，有成熟的工艺流程，也确实可行。当然了，肯定没有纯正的麦芽糖口感那么好，但在时下这个糖极其紧俏稀缺的时空，这点子小差异，其实可以完全忽略！
而且这么一来，冬上大家也不闲着了，也算是又有了一个独门的生意可做。
姜薇越想，越觉自己此举意义重大，就愈发的想赶紧的着手去做。
可是庄子里人人都忙，就算她不用他们帮着搭架子什么的，桐油纸这样东西，也得有人替她买。
再者韩林等人总是庄子里的人，她使着也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法子的时候，攀扯也就攀扯了，但凡有法子，她也不想一直麻烦他们。
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请人手。
其实这也是她规划中的事儿，毕竟，在时下这个，以男子为尊的时空，她一个连财产权都没有的未嫁小姑娘，要想过得好，过得安稳，必得有可靠忠心的人手帮衬。
正在那里犹豫要不要找韩林家的几个问问，铁柱几个吃过饭没事干的淘小子，抬脚过来点卯，姜薇便叫住他们问：“你们几家在村子里，有没有相熟，为人又实诚肯干的亲戚近邻什么的？”
几个淘小子相互看看，都点头。谁家没有这样的人啊？
姜薇脸上一喜，正要挨个问。
反应过来的铁柱就一脸兴奋地往前蹿了一步问：“五姑娘你是不是要请人？”
见姜薇点头，他就更兴奋了，伸手往南一指：“那你请我阿回哥吧！”铁柱家是庄子南边下河村的。
丁香在边上好奇地问：“你阿回哥是谁？”
铁柱嘴一张正要说话，韩林家的和李冬生媳妇抬脚进来，听见这话，李冬生媳妇赶忙斥铁柱：“你个鳖娃子知道个啥，你就敢给五姑娘荐人？”
韩林家的也无奈横了铁柱一眼，朝姜薇道：“这个人怕是不成。”
姜薇就好奇了：“怎么，他为人不行？”
韩林家的大力摇头：“要说为人啊，再没这娃子更好的了，就是……”
这么说着，她看了李冬生媳妇一眼。
李冬生媳妇就叹：“娃子是好娃子，就是有一点不足，他呀，是个天生的六趾。”
宝丰县这一带的人，都视这些人为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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