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实践
李小浮略带几分尊敬地对苏嬷嬷说：“您是小王爷最亲的人，我看的出来，在您心里他跟亲儿子没什么两样。”
苏嬷嬷笑笑，“姑娘折煞老身了，万不敢跟王妃相提并论。”
李小浮也笑笑，拿过韩平安手里的纸，递给她道：“我要府里人的八字，不是给我用，是给小王爷用。”
苏嬷嬷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韩平安的笔迹，上面写着韩家所有人的名字，一旁还缀着个字，不是金、就是土、木、火什么的。
“这是何意？”
苏嬷嬷闹不明白李小浮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她将苏嬷嬷送来的生辰八字递给了韩平安，说道：“你自己看看，猜错了几个？”
韩平安没想到苏嬷嬷送来的是韩府人的生辰八字，这就好比刚做完题就要对答案，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李小浮将脸转向韩平安，“论一个人的五行属性，通常是看他的出生日元，你再背一遍天干五行。”
韩平安脱口而出，“甲乙属木，丙丁属火，戊己属土，庚辛属金，壬癸属水。”
“你看看，错了哪个。”
韩平安认真看了一遍，皱眉道：“韩文泰的错了，他竟然是土命。”
李小浮问他：“土命人的面相是什么？”
“鼻阔头方，唇厚颐丰。”
“身？”
“肉实骨重。”
“手？”
“指节厚实。”
“耳？”
“垂珠朝口。”
“声？”
“音沉响亮。”
李小浮又问，“你说的这些，跟他本人有何区别？”
韩平安在脑海里认真把韩文泰的脸过了一遍，竟觉得他就是这么长的，毫无违和之感，远看韩文泰的时候，这人就是这个模样。
可在自己心里，却不想把他往土命之人的特点上靠，“他虽说不瘦，可脸上没有敦厚之气，背也不平，总是一副笑模样，倒有些像火命之人。”
“好，这就是今天你要牢记的地方。一个人的面相若是与他的本命不符，至少说明两点。一是你对他有先入为主的错觉，这种印象越是持久深刻，越会干扰你对这人本性的判断。第二，这人在你前面，一直在装。”
苏嬷嬷心中一惊，想着韩文泰在韩平安面前惯是装样子，小王爷年纪小，中招是常有的事。
李小浮又转头看向苏嬷嬷，“所以，我请您将韩家人的八字写下来，是让小王爷更快、更清楚地认清府里人的真面目。”
李小浮忽然扬声问起韩平安，“那么土命之人若有韩文泰这种相貌，是怎样的为人？”
韩平安将今日背过的所有东西，在肚里翻了一遍，分捡出那些他要说的话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负重耐劳，善于谋划，遇事不惧，心深能容。”
苏嬷嬷当即就愣在那里，这些字眼由孩子一样的小王爷吐出来，徒然给他添了几分成熟之意。
她是宫里的老人，自小就在那人心似海的地方讨饭吃，她当下就明白李小浮在教韩平安做什么。
这是她这么多年日日教都教不会韩平安的识人之术，在深宅大院生存的基本技巧。
“我这就去抄一份茉风院里的生辰！”
是鬼又怎样？
只要能助小王爷飞黄腾达，鬼她也拜！
苏嬷嬷脚下就跟踩了风一般，走得又快又急。
李小浮松了口气，心道这种老嬷嬷，不让她见点甜头，总是不会尽心尽力。
韩平安却兀自沉浸在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十六个字中不能自拔，韩文泰竟然是这种性格？
的确跟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老好人气质不一样。
令他更惊讶的是自己，他从未站在这样一个陌生的角度去看一个人，就像站在云端俯视众生。
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犹如拨云现日一般，眼前倏地有些明朗。
“以后你要学会冷眼看人，识人的第一步，就是不要想当然。”李小浮拿起苏嬷嬷放在桌上的纸，字写的一般，并不难看，就是下笔有些轻，她又说道：“你的手，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韩平安回过神来，“我手没事，慢慢就好了。”
“随你。”
李小浮将目光移向门外，反正断的又不是自己胳膊，谁疼谁知道。
她对大门口探出来的头很感兴趣，似乎也是个年纪偏大的婆子。
韩文泰这么快就要下手了？
府里接近韩平安又没死的下人，只有苏嬷嬷。
韩文泰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她在茉风院的地位仅次于季卉蓉。
苏嬷嬷有个三长两短，季卉蓉就要倒。
季卉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韩冀马上就会另娶，生个儿子出来就是他的新对手。
与其再添个不知什么命的嫡子，还不如稳住现在这个扫把星。
至少韩冀不喜欢韩平安，韩平安不敢跟他争。
而且昨日韩文泰劝韩平安的那番话，李小浮也听到了，自是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李小浮觉得自己在韩文泰眼里，还算有点价值，不应当这么快就狗带。
怎么这才一天，敌人就已经知己知彼了？
李小浮默念了一遍韩文泰的八字，觉得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于是冲大门方向喊了一句，“进来吧！”
韩平安也看到院门处的那颗人头，只是未料到大门打开后，丹儿也在后面。
来人正是宋婆子和丹儿，两人小步跑到李小浮面前，噗通两声跪地就磕头。
“娘娘饶命！小的不是有意打扰！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你是？”李小浮不认识宋婆子，这头磕得她匪夷所思。
韩平安道：“这是后灶厨娘，姓宋。”
一旁刚磕完三个响头的丹儿忙道：“她是我姑！”
“哦？”李小浮眼珠子转到一半就知道二人什么意思，“你带你姑过来，是想拉她一起发鬼财？”
宋婆子砰砰两声将头又磕两下，“小的哪敢跟娘娘讨活计，小的只求娘娘善心大发，给小的指一条生路。我定守口如瓶，不泄露您一丝一毫！”
李小浮轻轻叹了一口气，“整个立雪堂的下人，还有别人知道发鬼财的事儿么？”
丹儿回道：“没了，立雪堂只有我们两个下人。平日在小厨房里，府里大灶做好的送过来，我们负责热热，或者给…小王爷做些别的饭食。”
李小浮还没想这么快整理后院，本想钓钓丹儿，一步一步来，谁知往日韩文泰把事铺垫的太狠，这会儿她在下人眼里，跟韩平安一样，不是妖魔就是鬼怪。
—————
“平日洒扫谁管？”
丹儿如实道：“都是苏嬷嬷带人过来做。”
“那好。”李小浮冲宋婆子道：“宋嬷嬷是吧？”
宋婆子当下就跪得更瘫，“我只是个厨娘，担不上嬷嬷二字！”
李小浮忽然笑了两声，又轻又冷，“我说担得上就担的上，从今往后，你就是立雪堂的嬷嬷了。”
宋婆子一听彻底趴在了地上，她不想当立雪堂的嬷嬷，进了立雪堂大门的人都得死，她今日是来求这女鬼发财的，不想这么快就送死。
她只想赚钱。
宋婆子哭得伤心，李小浮招手，示意韩平安附耳过来。
“我累了，剩下的话你跟她们说。”
韩平安怔住，忙问她：“我跟她们说什么？”
“随便你说什么，哄也好，骗也罢，只要让她俩每日进屋干活就行。”
李小浮说完就起身进了西侧卧房，但她没有躺下，而是立在门帘后面。
韩平安任由两人在地下哭了许久，晃了好一会儿神才懵懵地叫她们起来。
他应该说什么？
他背了一天的五行面相，现在满脑子都是金木水火土。
韩平安忽然想到昨日李小浮说过，丹儿是辛金命。
金命人重义气，心软，性格有些毛躁，时而精明时而实在。而且昨日李小浮说过，她父母命苦，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小小年纪就被卖进府里做活，必定家境贫寒。
韩平安思考片刻，试探道：“丹儿，若是我许你一家生活无忧，你可愿进立雪堂伺候？”
丹儿抬了头，通常主子们从牙缝里抠点，就能够底下人吃好几年，韩平安说的的确是他这种身份能做到的事，只是韩平安不是一般的主子。
他不仅有钱，他还要命。
“我…”小姑娘本能地想拒绝，但她偷偷往西屋瞄了一眼，这个屋子除了扫把星，还住了个鬼。
她敢拒绝么？
丹儿把头沉下去，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
韩平安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答，又茫然地看了眼宋婆子道：“宋嬷嬷...”
“小王爷您千万不要这样叫小的，您这是要小的老命啊！”说罢又伏地痛哭一番，锤着地面抽泣道：“小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们这种下人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您费心，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这立雪堂死了多少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婆子我家里还有公婆要伺候，孩子又小，我这当娘的要是没了，我儿子就要饿死...呜呜呜。”
宋婆子拍着地面又嚎了起来。
韩平安看她哭得如此情真意切，嘴唇抿紧，眉心皱了片刻，终是心软道：“那就...算了吧。”
算了？！
宋婆子怔住，跟丹儿同时抬起头望着他，心道这事儿怎么就算了？
她还没开始讨价，对方竟连还价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丹儿都得了两片金叶子了，那女鬼明摆着缺人办事，怎么就算了？
李小浮叹了口气，终是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还是太心急了，韩平安没有任何入世经验，只背一天五行属性连速成都办不到。
“小王爷的意思是，升任管事嬷嬷这事就算了，但你们拿了我的钱，事还是要办。”
李小浮话声一落，韩平安就像抓到什么一般，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气。
地下趴着的两人瞬间凝神注目，等着李小浮开口。
“发鬼财的规矩，宋嬷嬷知道吧？”
宋婆子点点头，忽又摇摇头，“小的不知，请娘娘明示。”
李小浮俯视着地上二人，目光微寒，“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多，你赚的越少。”
宋婆子狠狠点了下头，心道果然如此。
“二要一心一意，跟我玩三心二意就要小心自己脖颈子上那玩意四分五裂。”
宋婆子数了遍一二三四五，伸出手摸了摸后颈。
“三，”李小浮看了眼韩平安，缓缓道：“从今往后，不管多少年，不管我在与不在，小王爷说的就等于我说的，你们要一生听他吩咐，不得效忠二主。”
“可小王爷不是活不过....”
丹儿还有两个字没说出来，就被宋嬷嬷捂了嘴。
李小浮冷笑两声，幽幽道：“我也可以让你们活不过今夜。”
说完，她用两只手指夹了一只金叶子，递到宋婆子面前，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
宋婆子眼神闪烁，只犹豫了一秒，就从那两只毫无血色的细指中，拿走了这片金叶子。
送上门的金银不拿，天打雷劈！
韩平安今年十七，大不了她攒半年金叶子就跑，也够俩儿子娶房好媳妇了！
“娘娘您有事就吩咐吧。”宋婆子将金叶子贴身捂好，等着李小浮的后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每日要将立雪堂打扫干净，但不能被别人发现是你们做的。”
“啊？这...”丹儿忍不住眨了眨眼，与宋婆子互视之后，皆愣在地上不明就里。
“明日三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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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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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安脱口而出，“甲乙属木，丙丁属火，戊己属土，庚辛属金，壬癸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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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安认真看了一遍，皱眉道：“韩文泰的错了，他竟然是土命。”
李小浮问他：“土命人的面相是什么？”
“鼻阔头方，唇厚颐丰。”
“身？”
“肉实骨重。”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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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
“垂珠朝口。”
“声？”
“音沉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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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安在脑海里认真把韩文泰的脸过了一遍，竟觉得他就是这么长的，毫无违和之感，远看韩文泰的时候，这人就是这个模样。
可在自己心里，却不想把他往土命之人的特点上靠，“他虽说不瘦，可脸上没有敦厚之气，背也不平，总是一副笑模样，倒有些像火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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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这么多年日日教都教不会韩平安的识人之术，在深宅大院生存的基本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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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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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脚下就跟踩了风一般，走得又快又急。
李小浮松了口气，心道这种老嬷嬷，不让她见点甜头，总是不会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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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要学会冷眼看人，识人的第一步，就是不要想当然。”李小浮拿起苏嬷嬷放在桌上的纸，字写的一般，并不难看，就是下笔有些轻，她又说道：“你的手，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韩平安回过神来，“我手没事，慢慢就好了。”
“随你。”
李小浮将目光移向门外，反正断的又不是自己胳膊，谁疼谁知道。
她对大门口探出来的头很感兴趣，似乎也是个年纪偏大的婆子。
韩文泰这么快就要下手了？
府里接近韩平安又没死的下人，只有苏嬷嬷。
韩文泰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她在茉风院的地位仅次于季卉蓉。
苏嬷嬷有个三长两短，季卉蓉就要倒。
季卉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韩冀马上就会另娶，生个儿子出来就是他的新对手。
与其再添个不知什么命的嫡子，还不如稳住现在这个扫把星。
至少韩冀不喜欢韩平安，韩平安不敢跟他争。
而且昨日韩文泰劝韩平安的那番话，李小浮也听到了，自是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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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安也看到院门处的那颗人头，只是未料到大门打开后，丹儿也在后面。
来人正是宋婆子和丹儿，两人小步跑到李小浮面前，噗通两声跪地就磕头。
“娘娘饶命！小的不是有意打扰！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你是？”李小浮不认识宋婆子，这头磕得她匪夷所思。
韩平安道：“这是后灶厨娘，姓宋。”
一旁刚磕完三个响头的丹儿忙道：“她是我姑！”
“哦？”李小浮眼珠子转到一半就知道二人什么意思，“你带你姑过来，是想拉她一起发鬼财？”
宋婆子砰砰两声将头又磕两下，“小的哪敢跟娘娘讨活计，小的只求娘娘善心大发，给小的指一条生路。我定守口如瓶，不泄露您一丝一毫！”
李小浮轻轻叹了一口气，“整个立雪堂的下人，还有别人知道发鬼财的事儿么？”
丹儿回道：“没了，立雪堂只有我们两个下人。平日在小厨房里，府里大灶做好的送过来，我们负责热热，或者给…小王爷做些别的饭食。”
李小浮还没想这么快整理后院，本想钓钓丹儿，一步一步来，谁知往日韩文泰把事铺垫的太狠，这会儿她在下人眼里，跟韩平安一样，不是妖魔就是鬼怪。
—————
“平日洒扫谁管？”
丹儿如实道：“都是苏嬷嬷带人过来做。”
“那好。”李小浮冲宋婆子道：“宋嬷嬷是吧？”
宋婆子当下就跪得更瘫，“我只是个厨娘，担不上嬷嬷二字！”
李小浮忽然笑了两声，又轻又冷，“我说担得上就担的上，从今往后，你就是立雪堂的嬷嬷了。”
宋婆子一听彻底趴在了地上，她不想当立雪堂的嬷嬷，进了立雪堂大门的人都得死，她今日是来求这女鬼发财的，不想这么快就送死。
她只想赚钱。
宋婆子哭得伤心，李小浮招手，示意韩平安附耳过来。
“我累了，剩下的话你跟她们说。”
韩平安怔住，忙问她：“我跟她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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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浮说完就起身进了西侧卧房，但她没有躺下，而是立在门帘后面。
韩平安任由两人在地下哭了许久，晃了好一会儿神才懵懵地叫她们起来。
他应该说什么？
他背了一天的五行面相，现在满脑子都是金木水火土。
韩平安忽然想到昨日李小浮说过，丹儿是辛金命。
金命人重义气，心软，性格有些毛躁，时而精明时而实在。而且昨日李小浮说过，她父母命苦，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小小年纪就被卖进府里做活，必定家境贫寒。
韩平安思考片刻，试探道：“丹儿，若是我许你一家生活无忧，你可愿进立雪堂伺候？”
丹儿抬了头，通常主子们从牙缝里抠点，就能够底下人吃好几年，韩平安说的的确是他这种身份能做到的事，只是韩平安不是一般的主子。
他不仅有钱，他还要命。
“我…”小姑娘本能地想拒绝，但她偷偷往西屋瞄了一眼，这个屋子除了扫把星，还住了个鬼。
她敢拒绝么？
丹儿把头沉下去，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
韩平安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答，又茫然地看了眼宋婆子道：“宋嬷嬷...”
“小王爷您千万不要这样叫小的，您这是要小的老命啊！”说罢又伏地痛哭一番，锤着地面抽泣道：“小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们这种下人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您费心，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这立雪堂死了多少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婆子我家里还有公婆要伺候，孩子又小，我这当娘的要是没了，我儿子就要饿死...呜呜呜。”
宋婆子拍着地面又嚎了起来。
韩平安看她哭得如此情真意切，嘴唇抿紧，眉心皱了片刻，终是心软道：“那就...算了吧。”
算了？！
宋婆子怔住，跟丹儿同时抬起头望着他，心道这事儿怎么就算了？
她还没开始讨价，对方竟连还价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丹儿都得了两片金叶子了，那女鬼明摆着缺人办事，怎么就算了？
李小浮叹了口气，终是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还是太心急了，韩平安没有任何入世经验，只背一天五行属性连速成都办不到。
“小王爷的意思是，升任管事嬷嬷这事就算了，但你们拿了我的钱，事还是要办。”
李小浮话声一落，韩平安就像抓到什么一般，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气。
地下趴着的两人瞬间凝神注目，等着李小浮开口。
“发鬼财的规矩，宋嬷嬷知道吧？”
宋婆子点点头，忽又摇摇头，“小的不知，请娘娘明示。”
李小浮俯视着地上二人，目光微寒，“一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多，你赚的越少。”
宋婆子狠狠点了下头，心道果然如此。
“二要一心一意，跟我玩三心二意就要小心自己脖颈子上那玩意四分五裂。”
宋婆子数了遍一二三四五，伸出手摸了摸后颈。
“三，”李小浮看了眼韩平安，缓缓道：“从今往后，不管多少年，不管我在与不在，小王爷说的就等于我说的，你们要一生听他吩咐，不得效忠二主。”
“可小王爷不是活不过....”
丹儿还有两个字没说出来，就被宋嬷嬷捂了嘴。
李小浮冷笑两声，幽幽道：“我也可以让你们活不过今夜。”
说完，她用两只手指夹了一只金叶子，递到宋婆子面前，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
宋婆子眼神闪烁，只犹豫了一秒，就从那两只毫无血色的细指中，拿走了这片金叶子。
送上门的金银不拿，天打雷劈！
韩平安今年十七，大不了她攒半年金叶子就跑，也够俩儿子娶房好媳妇了！
“娘娘您有事就吩咐吧。”宋婆子将金叶子贴身捂好，等着李小浮的后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每日要将立雪堂打扫干净，但不能被别人发现是你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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