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琴如剑
碧华像带了两个孩子，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们当着她的面打起架来，她只能无奈地分开它们俩，将小滚滚抱在怀里，把七弦琴搁置在珊瑚架上。
她不知道七弦琴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势作威胁地道：“不准打人！否则你就自己呆在这里吧。”
如果七弦琴也有表情，它此刻一定被碧华的偏心惊呆了。
反应过来自己被重新放回了架子上，而想打自己的那个小混蛋，却被主人抱在怀里，主人还放狠话威胁自己。
琴首那颗原本还华光大放的月魄珠，连着七枚天水之精，瞬间黯淡下来，没有人弹奏的琴弦轻轻地嗡鸣了几声，声在角徵之间，无限的悲怆哀凉。
这琴未免也太戏精了，还懂得自己给自己配背景音乐。
碧华被它逗笑了，小滚滚被她抱着，也跟着一起咩唧唧地叫唤起来，四肢乱颤，一副乐不可支之状。
七弦琴见她不但不安慰自己，还乐笑了，一阵悲从中来，弦声奏得更响。
碧华感应到它这会是真的伤心了，方才把小滚滚放下，重新将它从架子上取下。
玉室中纤尘不染，碧华还是净了手，在架子旁边随意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下，将七弦琴搁置于自己膝上。
七弦琴这会学乖了，嗡动的琴弦安静下来，不再鸣响。
碧华静下心，舒展开肩臂，手腕微曲，掌心略下压，手指按在琴弦上，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琴弦向上蔓延。
碧华体质不甚畏寒，这一点寒意不足为惧，反倒有清心凝神之效。
她右手先起，悬而不动，做春莺出谷势，随即十指轻动，拂抹琴弦，奏起一支琴曲。
琴首那颗月魄珠，焕发满室银辉，犹如明月当空。
那拂过琴弦的指间仿佛静静流淌下温柔月华，悄然滴落，滴落在琴弦上，在虚空里泛起素银的涟漪，与琴声缠绵着一圈一圈地向天地间漾开。
她阖眼无言，眉眼间的神色平和得胜过天上明月，轻盈的羽睫轻轻覆住双眸，仿佛在回忆着多少年前的旧事。
也许这琴声就是她的倾诉。
她的忧愁，她的追忆，她的思念与落寞……声声都蕴在这琴声中，声声的刻骨铭心，声声的幽幽轻叹。
唇边却始终含着一抹笑意，苦涩又倔强，又似是尘埃落定后的超脱淡然。
玉室空明如雪，曲音皎皎如月。
斯人如玉，琴声空灵悠远。
美好如斯，宁静如斯。
一曲终了，余韵悠然，一旁活泼好动的小百罴都安静了下来。
“好琴。”
碧华缓缓睁眼，眼中异彩涟涟，这琴即便近万年没有经过养护，奏出来的音色亦是绝佳。
如果弹琴的时候法力借用琴弦使出，一支曲子能被她奏出杀阵退敌之能，如今困于灵气匮乏的地方，这七弦琴，也只能当做普通的乐器演奏。
还好自己略通音律，不然这古琴认自己为主，岂不是明珠投尘？
她正要收起琴，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靠前世看过的小说影视之类的启发，她突然想起，既然不能用法力，用使剑的方式来弹奏，
琴剑合一，逼格岂不是更高了，更符合她的人设，想想就很不错啊。
她的漱冰剑未经精心温养，就被她几番糟蹋，如今毁得七七八八，只能经祭炼后再用。
而身为一个穿越人士，不用剑提升时髦值，这怎么够格。
在找到下一把合心意的剑代替之前，能以琴代剑，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总之，试试看吧。
碧华脑海瞬息间闪过一通胡思乱想。
她说干就干，屏气凝神，指速骤然一变，由平和变作凌厉，起如惊鹤，融入剑意，擘抹挑勾间，有一道道剑影挥出，玉室中恍惚有春雷乍破，剑光纵横。
那脉脉温柔的月色，化作大江波涛滚滚而来，挟奔流到海不复返之势，从琴弦中奔涌而出，横扫整层玉室。
七弦泠泠，有金玉之声，忽高忽低，忽动忽静。
动时，若千军万马突出，刀剑齐鸣，静时，若水银泻地，悄然诡寂。
玉室的墙壁，都与此共振颤抖。
旁边搁置的两枚玉环，感受到琴声中隐含的危险，一金一银，自主地飞起。
一只周身浮现出一层金色霞光，祥辉蔼蔼，将自身严严实实地护在金霞之中，不受琴声的伤害。
而另外一只，则主动发出千百簇拇指粗的银色光束，向外飚射，远远看去，像下了一场霏霏银雨，而其中每一簇雨水，都有断骨切肤之能，逼退迫近的琴声音波。
丹鼎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紫金色的鼎身历经过千万年的沧桑岁月洗礼，亦不着任何痕迹，琴声剑气又岂能奈何于它，表面就连一丝白痕都没有留下。
而脆弱的玉石墙壁，就不一样了。
在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似一波的音波剑气摧折中，原本光洁的表面，震裂出一丝细小的裂纹。
碧华以为玉室中有万年前那位仙人布置下的禁制，自己区区练气期的修为，再怎么折腾，也不应该出什么岔子才是。
她放心地闭上眼睛，回忆着剑势，将每一招、每一式，沿用于琴音之中，出剑的轻重缓急平，化作琴弦的宫、商、角、徵、羽五音，剑招之间有转换，五音之间调式随之变动。
剑招的奇诡变幻，则化作五音之外的变调。
十指翻飞进退，几乎带出幻影，如同一场酣畅淋漓的剑舞，剑随性而起，随性而停。
碧华弹在兴头上，一时忘情，哪里注意得到玉石墙壁上出现的细微征兆。
小滚滚早就躲进碧华怀中，它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到后来忍不住探出脑袋，见有碧华护着，琴声伤不着自己，于是放心下来，搭在碧华抚琴的手腕上，兴高采烈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两只小爪子学着她，在虚空中乱舞。
它这会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去碰那个狠狠打了自己脑袋一记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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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七弦琴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势作威胁地道：“不准打人！否则你就自己呆在这里吧。”
如果七弦琴也有表情，它此刻一定被碧华的偏心惊呆了。
反应过来自己被重新放回了架子上，而想打自己的那个小混蛋，却被主人抱在怀里，主人还放狠话威胁自己。
琴首那颗原本还华光大放的月魄珠，连着七枚天水之精，瞬间黯淡下来，没有人弹奏的琴弦轻轻地嗡鸣了几声，声在角徵之间，无限的悲怆哀凉。
这琴未免也太戏精了，还懂得自己给自己配背景音乐。
碧华被它逗笑了，小滚滚被她抱着，也跟着一起咩唧唧地叫唤起来，四肢乱颤，一副乐不可支之状。
七弦琴见她不但不安慰自己，还乐笑了，一阵悲从中来，弦声奏得更响。
碧华感应到它这会是真的伤心了，方才把小滚滚放下，重新将它从架子上取下。
玉室中纤尘不染，碧华还是净了手，在架子旁边随意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下，将七弦琴搁置于自己膝上。
七弦琴这会学乖了，嗡动的琴弦安静下来，不再鸣响。
碧华静下心，舒展开肩臂，手腕微曲，掌心略下压，手指按在琴弦上，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琴弦向上蔓延。
碧华体质不甚畏寒，这一点寒意不足为惧，反倒有清心凝神之效。
她右手先起，悬而不动，做春莺出谷势，随即十指轻动，拂抹琴弦，奏起一支琴曲。
琴首那颗月魄珠，焕发满室银辉，犹如明月当空。
那拂过琴弦的指间仿佛静静流淌下温柔月华，悄然滴落，滴落在琴弦上，在虚空里泛起素银的涟漪，与琴声缠绵着一圈一圈地向天地间漾开。
她阖眼无言，眉眼间的神色平和得胜过天上明月，轻盈的羽睫轻轻覆住双眸，仿佛在回忆着多少年前的旧事。
也许这琴声就是她的倾诉。
她的忧愁，她的追忆，她的思念与落寞……声声都蕴在这琴声中，声声的刻骨铭心，声声的幽幽轻叹。
唇边却始终含着一抹笑意，苦涩又倔强，又似是尘埃落定后的超脱淡然。
玉室空明如雪，曲音皎皎如月。
斯人如玉，琴声空灵悠远。
美好如斯，宁静如斯。
一曲终了，余韵悠然，一旁活泼好动的小百罴都安静了下来。
“好琴。”
碧华缓缓睁眼，眼中异彩涟涟，这琴即便近万年没有经过养护，奏出来的音色亦是绝佳。
如果弹琴的时候法力借用琴弦使出，一支曲子能被她奏出杀阵退敌之能，如今困于灵气匮乏的地方，这七弦琴，也只能当做普通的乐器演奏。
还好自己略通音律，不然这古琴认自己为主，岂不是明珠投尘？
她正要收起琴，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靠前世看过的小说影视之类的启发，她突然想起，既然不能用法力，用使剑的方式来弹奏，
琴剑合一，逼格岂不是更高了，更符合她的人设，想想就很不错啊。
她的漱冰剑未经精心温养，就被她几番糟蹋，如今毁得七七八八，只能经祭炼后再用。
而身为一个穿越人士，不用剑提升时髦值，这怎么够格。
在找到下一把合心意的剑代替之前，能以琴代剑，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总之，试试看吧。
碧华脑海瞬息间闪过一通胡思乱想。
她说干就干，屏气凝神，指速骤然一变，由平和变作凌厉，起如惊鹤，融入剑意，擘抹挑勾间，有一道道剑影挥出，玉室中恍惚有春雷乍破，剑光纵横。
那脉脉温柔的月色，化作大江波涛滚滚而来，挟奔流到海不复返之势，从琴弦中奔涌而出，横扫整层玉室。
七弦泠泠，有金玉之声，忽高忽低，忽动忽静。
动时，若千军万马突出，刀剑齐鸣，静时，若水银泻地，悄然诡寂。
玉室的墙壁，都与此共振颤抖。
旁边搁置的两枚玉环，感受到琴声中隐含的危险，一金一银，自主地飞起。
一只周身浮现出一层金色霞光，祥辉蔼蔼，将自身严严实实地护在金霞之中，不受琴声的伤害。
而另外一只，则主动发出千百簇拇指粗的银色光束，向外飚射，远远看去，像下了一场霏霏银雨，而其中每一簇雨水，都有断骨切肤之能，逼退迫近的琴声音波。
丹鼎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紫金色的鼎身历经过千万年的沧桑岁月洗礼，亦不着任何痕迹，琴声剑气又岂能奈何于它，表面就连一丝白痕都没有留下。
而脆弱的玉石墙壁，就不一样了。
在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似一波的音波剑气摧折中，原本光洁的表面，震裂出一丝细小的裂纹。
碧华以为玉室中有万年前那位仙人布置下的禁制，自己区区练气期的修为，再怎么折腾，也不应该出什么岔子才是。
她放心地闭上眼睛，回忆着剑势，将每一招、每一式，沿用于琴音之中，出剑的轻重缓急平，化作琴弦的宫、商、角、徵、羽五音，剑招之间有转换，五音之间调式随之变动。
剑招的奇诡变幻，则化作五音之外的变调。
十指翻飞进退，几乎带出幻影，如同一场酣畅淋漓的剑舞，剑随性而起，随性而停。
碧华弹在兴头上，一时忘情，哪里注意得到玉石墙壁上出现的细微征兆。
小滚滚早就躲进碧华怀中，它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到后来忍不住探出脑袋，见有碧华护着，琴声伤不着自己，于是放心下来，搭在碧华抚琴的手腕上，兴高采烈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两只小爪子学着她，在虚空中乱舞。
它这会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去碰那个狠狠打了自己脑袋一记的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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