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赌神听说过没
乌烟瘴气是地下赌场的代名词，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握着手中的资本，觊觎他人的金钱，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赢。
这里没有同情，连善良都是可笑的，他们不会在乎一起参赌人的过往，更不会在意输者日后的人生轨途，这是人类本有的自私，也是符合常理的自私。
为避免目标太大，李琼玖和韩行止率先进入赌场，其他便衣警察化装成赌徒分批陆续混进场内。
“你会玩什么赌博项目？”李琼玖站在赌场门口，数十个赌桌上陈列的项目包罗万象，牌九、麻将、斗鸡......应有尽有。
“斗地主。”
嗯？
李琼玖缓缓扭过头，一脸鄙夷地望着韩行止。
很难想象地下赌场里放着斗地主洗脑BGM，三个大老爷们儿或者是老娘们儿一本正经地搓着手中的扑克牌，嘴里叫喊着王炸四个二，一盘几块钱，跟村头的茶话会一样。
画面太美，已经脑死。
他们在赌场内穿梭，握着不多的赌注纠结着去处，突然韩行止停下脚步。
“你看那个人。”顺着韩行止手指的方向，李琼玖发现一个身着工人服的男人，桌边信封装着的应该是他今天新开的工资。
他们绕过人群，走到男人的身旁，韩行止故作不经意地望了望他的胸前，那熟悉的工厂标志让他们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与死者同属于一个工厂，对赌场的运行极其熟悉，说明他是个老赌徒，活动的范围又在王兴家附近，二人一定有交集。如果以警察的身份询问，让他说出实情的概率并不大，他的戒备心会极强，证词方面定有纰漏和隐瞒，那么接近他卸掉他心理防御是最好的办法。
“您玩牌九是高手吧！”韩行止贴近男人说道。
“哟，您怎么看出来的？”韩行止的话成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只见男人一脸得意地转过头。
“看您下注就知道是个行家。”韩行止察言观色，陪笑上去。而听到有人夸奖的男人虚荣心爆棚，连腰板都直了些。
“这局您听我的，不加注，让对方先开。”
“您......”对于韩行止的建议，男人半信半疑，张嘴想要询问对方的身份。而韩行止也不急，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压低声音，“赌神您听说过吗？”
说完，韩行止还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故作神秘。男人一见慌了半晌，当真以为遇见贵人，敬畏地点了点头，丝毫看不见李琼玖努力憋笑的模样。
在赌场里害怕的不是那些常来光顾的老客，而是摸不清底还胸有成竹的新面孔。你不知道他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还是一时退隐江湖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再或者......是像韩行止这样的。
神棍一个，坑蒙拐骗，骨骼惊奇，奥斯卡影帝。
“我看整个赌场也没有和你装扮相仿的人，你没有同伴吗？”韩行止在旁边和男人闲聊，看着他下注摸牌。
“同伴啊，以前有两个，谁知道这两年都死了。哎，甭提，真晦气！”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眼睛里看着的都是桌上的赌牌。
“至尊宝赢。”公布结果的裁判将双方的牌归拢到一起，男人虽然输了却没有丝毫的难过，反而很是庆幸。他按照韩行止说的，不加注，只损失了不值一提的小钱。见识到韩行止的本事，男人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堆着一脸的褶子凑了上来。
“高！真的是高！您看下盘......”
“下盘啊！”韩行止犹豫了一会儿，像在脑海里计算什么，手上像个大仙一样掐诀念咒。李琼玖看不下去了，上前踢了他一下，韩行止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赌神”，不是算命先生。
演上头了。
他立刻收了架势，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下盘你摸到了9，就全压吧！”
“好！听您的！”男人嘿嘿一笑，刚刚结束一盘面红耳赤的他，走到休息的地方抓起凳子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甚是畅快。
“诶对了，您刚刚说您同伴这两年都死了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就算了，您别在意，我这人也就是好奇心重。”韩行止皱着眉，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和渴望，欲拒还迎的神级表演，让李琼玖都想鼓掌叫好。
韩行止刚刚帮他挽回一大笔资金，这情谊自然是种下了，这一点点小小的请求还没有恶意，他自然会妥协。
这男人，浑身都是戏。
“咳，反正人都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他和王兴是同村人，两人在一起赌博也有些年头。十年前，两人因为一次赌资对分不公而闹矛盾，自此分道扬镳。没想到不久后，王兴竟然和程瑾文混在一起。程瑾文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心想着赚钱过好日子，想要骗他入坑很容易。
赌博只要赢一次，你就会一直赌下去，因为不劳而获的大量金钱太诱惑；赌博只要输一次，你也会一直赌下去，因为翻盘东山再起的念头太迫切。一入赌场深似海，家破人亡和妻离子散都在所难免。
程瑾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从诚诚恳恳的工人变成一个嗜赌成性的瘾君子，靠的只是一张不起眼的赌牌。输了家底，老婆不辞而别；输了房子，孩子寄人篱下。
他还记得程瑾文最后一次赌博也是和王兴一起，输得一无所有还被人残忍地剁下右手，自此杳无音讯。时隔五年才被警方在废弃工厂发现，碎成肉泥，尸身不全。
相比程瑾文，王兴的死显得更轰动些，一声不吭地消失，不明不白地死在南城公园，社会上人心惶惶。不过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乃至整个村都相信这是程瑾文回来复仇。
害其入坑万劫不复，那就一命还一命。
阎罗门前，孟婆赐汤，一跃奈何，孤魂来阳。
故事讲完了，男人点头哈腰地把韩行止请回桌旁，自己则信心满满地坐下准备再来一局。得逞的二人本来可以趁着人多，悄无声息地离开赌场，等着外面武装部队直接闯入将一窝赌徒全部拿下。李琼玖刚要走却被韩行止拉住，只见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
“别着急走，这场好戏还没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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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同情，连善良都是可笑的，他们不会在乎一起参赌人的过往，更不会在意输者日后的人生轨途，这是人类本有的自私，也是符合常理的自私。
为避免目标太大，李琼玖和韩行止率先进入赌场，其他便衣警察化装成赌徒分批陆续混进场内。
“你会玩什么赌博项目？”李琼玖站在赌场门口，数十个赌桌上陈列的项目包罗万象，牌九、麻将、斗鸡......应有尽有。
“斗地主。”
嗯？
李琼玖缓缓扭过头，一脸鄙夷地望着韩行止。
很难想象地下赌场里放着斗地主洗脑BGM，三个大老爷们儿或者是老娘们儿一本正经地搓着手中的扑克牌，嘴里叫喊着王炸四个二，一盘几块钱，跟村头的茶话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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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赌场内穿梭，握着不多的赌注纠结着去处，突然韩行止停下脚步。
“你看那个人。”顺着韩行止手指的方向，李琼玖发现一个身着工人服的男人，桌边信封装着的应该是他今天新开的工资。
他们绕过人群，走到男人的身旁，韩行止故作不经意地望了望他的胸前，那熟悉的工厂标志让他们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与死者同属于一个工厂，对赌场的运行极其熟悉，说明他是个老赌徒，活动的范围又在王兴家附近，二人一定有交集。如果以警察的身份询问，让他说出实情的概率并不大，他的戒备心会极强，证词方面定有纰漏和隐瞒，那么接近他卸掉他心理防御是最好的办法。
“您玩牌九是高手吧！”韩行止贴近男人说道。
“哟，您怎么看出来的？”韩行止的话成功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只见男人一脸得意地转过头。
“看您下注就知道是个行家。”韩行止察言观色，陪笑上去。而听到有人夸奖的男人虚荣心爆棚，连腰板都直了些。
“这局您听我的，不加注，让对方先开。”
“您......”对于韩行止的建议，男人半信半疑，张嘴想要询问对方的身份。而韩行止也不急，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势，压低声音，“赌神您听说过吗？”
说完，韩行止还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故作神秘。男人一见慌了半晌，当真以为遇见贵人，敬畏地点了点头，丝毫看不见李琼玖努力憋笑的模样。
在赌场里害怕的不是那些常来光顾的老客，而是摸不清底还胸有成竹的新面孔。你不知道他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还是一时退隐江湖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再或者......是像韩行止这样的。
神棍一个，坑蒙拐骗，骨骼惊奇，奥斯卡影帝。
“我看整个赌场也没有和你装扮相仿的人，你没有同伴吗？”韩行止在旁边和男人闲聊，看着他下注摸牌。
“同伴啊，以前有两个，谁知道这两年都死了。哎，甭提，真晦气！”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眼睛里看着的都是桌上的赌牌。
“至尊宝赢。”公布结果的裁判将双方的牌归拢到一起，男人虽然输了却没有丝毫的难过，反而很是庆幸。他按照韩行止说的，不加注，只损失了不值一提的小钱。见识到韩行止的本事，男人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堆着一脸的褶子凑了上来。
“高！真的是高！您看下盘......”
“下盘啊！”韩行止犹豫了一会儿，像在脑海里计算什么，手上像个大仙一样掐诀念咒。李琼玖看不下去了，上前踢了他一下，韩行止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赌神”，不是算命先生。
演上头了。
他立刻收了架势，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下盘你摸到了9，就全压吧！”
“好！听您的！”男人嘿嘿一笑，刚刚结束一盘面红耳赤的他，走到休息的地方抓起凳子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甚是畅快。
“诶对了，您刚刚说您同伴这两年都死了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就算了，您别在意，我这人也就是好奇心重。”韩行止皱着眉，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和渴望，欲拒还迎的神级表演，让李琼玖都想鼓掌叫好。
韩行止刚刚帮他挽回一大笔资金，这情谊自然是种下了，这一点点小小的请求还没有恶意，他自然会妥协。
这男人，浑身都是戏。
“咳，反正人都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他和王兴是同村人，两人在一起赌博也有些年头。十年前，两人因为一次赌资对分不公而闹矛盾，自此分道扬镳。没想到不久后，王兴竟然和程瑾文混在一起。程瑾文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心想着赚钱过好日子，想要骗他入坑很容易。
赌博只要赢一次，你就会一直赌下去，因为不劳而获的大量金钱太诱惑；赌博只要输一次，你也会一直赌下去，因为翻盘东山再起的念头太迫切。一入赌场深似海，家破人亡和妻离子散都在所难免。
程瑾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从诚诚恳恳的工人变成一个嗜赌成性的瘾君子，靠的只是一张不起眼的赌牌。输了家底，老婆不辞而别；输了房子，孩子寄人篱下。
他还记得程瑾文最后一次赌博也是和王兴一起，输得一无所有还被人残忍地剁下右手，自此杳无音讯。时隔五年才被警方在废弃工厂发现，碎成肉泥，尸身不全。
相比程瑾文，王兴的死显得更轰动些，一声不吭地消失，不明不白地死在南城公园，社会上人心惶惶。不过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乃至整个村都相信这是程瑾文回来复仇。
害其入坑万劫不复，那就一命还一命。
阎罗门前，孟婆赐汤，一跃奈何，孤魂来阳。
故事讲完了，男人点头哈腰地把韩行止请回桌旁，自己则信心满满地坐下准备再来一局。得逞的二人本来可以趁着人多，悄无声息地离开赌场，等着外面武装部队直接闯入将一窝赌徒全部拿下。李琼玖刚要走却被韩行止拉住，只见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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