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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出庶子,上不得台面

小说:无疆不休作者:一条憨憨鱼字数:3456更新时间 : 2021-04-18 08:32:44
  她睁开眼瞧见的却不是她的台台,不是用血给她抹胭脂做贫富荣辱与共夫妇的血契的台台。她笑了笑,连眼中的神色都没了。那个笑像极了,认命后对以前的事的轻嘲,难过。

  病态的美,绝望的笑,销魂亦销魂。

  笑了也是哭了。

  左重轮瞥了守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多久的姜浯,好恨啊,可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朝他点点头,又翻过身去不再看他。姜浯起身了,要走了吧左重轮心道。可姜浯却是绕了半圈,坐到了床的另一边。左重轮不露声色,又翻了个身,就这样姜浯耐着心在走了半圈半圈又半圈。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发火,不能生他的气,更不能对他下手,然而在姜浯看来她却像小时候一样,他破坏了她的毒机关园子却得互相道歉,她那眼神明晃晃的想剁了他,却还是恭恭敬敬的下跪叩首。

  姜浯或许没意识到,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使他们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左重轮无奈地淡淡笑了笑,又手支倚起身子,歪头看着姜浯,一字一顿冷道:“你真觉得,她的死,跟你没关系?”越说越激动:“还是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坊再与世隔绝也允许外界送书信进来,我们的话也可以通过守门的将士传出去。”

  “别坊可是最容易感染毒疫的地方啊,冰天雪地你让她一个人在外边站了一天一夜。姜浯,她死了,你满意了?她真就永远不会回来了!这段时日庶族之尸可都是火焚。”

  “姜净执是你的妹妹,她就不是吗?她是不是音容我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没想到你冷血成了这幅模样。是我看错了人,我爷爷看错了人,我全家都看错了人。”

  姜浯说冤枉也不冤枉,说不冤枉也冤枉,他是真的以为荆……姜期眚呆了一个时辰就坐船回去了。

  “我的错,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她狐媚,不该把她关在别坊外边,不该封锁消息,都是我的错。”姜浯一口气说完了,到底有几分真心不知道,又低头看着她,把手放在她耳侧,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角,深情款款,柔声说:“怎么样你心里才能好过些?”

  冰冷的人软和下来,得多么深情温暖,叫冰冷的人软和下来的人,得对其多么重要,冰冷的人软和下来,得有什么下场…

  “我想你死。”左重轮堪比隆冬大雪的脸没有丝毫笑意,眼中只有杀戮。突然仰天长啸,伸出手,指腹划过他的脸颊,这情景本暧昧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床脱衣,她却轻哼一声,长叹:“只可惜…我是左凇,你是姜浯,我不能杀你…”

  “那……我认回她,我替她的生母沐贵妃正……正名。”

  清楚明白大嬢嬢与沐贵妃之间的爱恨纠葛的也就只有小嬢嬢了,姜浯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庶母,可这女的却早早就与武宗私通,还有了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儿子。武宗一纸诏书要认回这个儿子,可宗人府还没安排好这位的一系事务,他就失踪了,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人们也依旧是叫姜浯叫三哥儿。

  姜浯见左重轮不语,端起药想喂她喝药,左重轮却在这时仰起头,轻藐地看着姜浯,咬了咬自己的唇,疯魔似的呵呵的笑,轻飘飘道:“庶出嫡子,上不得台面。”

  姜浯端药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忽地一大口药含进嘴,拧过左重轮的下巴就吻住她的嘴将药哺了下去,左重轮迫迫然将药吞了下去,一分开左重轮反手就是一巴掌,姜浯没还手,反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睛划过得意就起身离开了。

  “嘭”的一声就关了门,留左重轮一个人恶心那口药,恶心这张床,恶心那张嘴。

  即使她晕迷过去也有意识,能察觉到变动。她昨……可能是更多天前,她向……应该是她的台台索吻,台台不会伸舌头,却会在分开时咬破自己的唇留一滴干净地,至死不渝爱她的热血在她唇上。

  在左重轮的认知里,庶出嫡子的姜期共讨厌坏了她这个嫡祖母家的嫡女,还觉得他喜欢自己的姐姐,坊间也传他爱惨了左氏姐儿。原来,全天下都知道小夷王爷爱惨了凇小君上,只有她不知道,还以为他讨厌很了她。

  顾墨笙不是在来夷洲的路上就是到了,他应该能保自己不受姜浯侵犯。

  左重轮拿起琉璃镜看了眼,自嘲地笑了笑,她究竟得有多理智才能在这个时候想着自己身为闺阁女儿的清白。

  怕不是理智了吧,是无情,是冷血,是自私。

  左重轮咬了咬唇,娇嫩的上唇蹦出一滴血来,她抿了抿唇,蘸到了下唇。

  堂屋里,顾墨笙满脸的不镇定,久久晃过神来,拧着眉问姜浯:“诶,不是,你怎么想的?呸呸呸,不是,你是怎么敢的?趁她晕迷偷亲她,还伸舌头,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明知道他们两个相爱的要死,朋友妻不可欺你懂……”

  不等顾墨笙说完姜浯突然就炸了,茶盏都摔了,顾墨笙也不怕,或许是他一直觉得乔乔没死,觉得有别的男人在勾搭乔乔的原因,对于第三者是极其的憎恶。

  姜浯回想起左重轮扇他的模样,笑笑又坐了回去,“老顾,她是命定的帝后,自打出生就有无数的人认定她是我的妻,何元吉,才是第三者。”

  顾墨笙:“……”

  这是什么逻辑?疯了吧你,“姜期共,我记得我们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接吻,不止一次看到二君与何潭君欣慰的笑。他们才是一对,你别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你的妻妾,燕京城都择的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好不好?我们一起为左氏正名,等吉吉回来,等他来娶她,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好吗?”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臣子让步?”

  元吉出生望族,尊堂尊慈皆为名震天下的大将军,由两位帝师教大,才情,品德,礼仪,样貌,无不上品。说实在的,比起他,姜浯没有几分过人之处,反倒是一个是人见人爱的谦和君子,一个是避之而不及的暴戾疯子。

  顾墨笙也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姜浯的逆鳞有二,一则庶出嫡子,二则左氏小弋。他明白得很,也不想继续和姜浯吵下去,“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做什么伤害那一对的事,我就和你割袍断义,自请回封地,再也不回来了。”

  姜浯又是一只杯子摔下去,最可恨的无非是他即把何照何元吉当兄弟,又把他当死敌,如果他敢回来,他们之间必须死一个。

  他还真想看看左重轮那么一个忠君爱国的人是会护国君还是心上人?

  不急,左重轮选了,连带着另一条无辜又有辜的性命选了。

  顾墨笙来见左重轮了,左重轮病恹恹地坐在软塌塌的床上,消瘦了不少,看见他来了眼眶一下子就蓄满了水,哽咽起来。顾墨笙跑了过去,给左重轮戴了个帽,盖住了她的脸,又堵上了自己的耳朵,是那句“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哽咽,麻烦你罩住耳朵,替我带上帽子,让我一直骄傲一直漂亮”。

  左重轮不禁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件混事,那是在天玄九年的时候,雷鞅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壶酒,饶是姜浯这等皇子也没听说过。一圈人差不多十二个聚在一起喝,其中就左重轮和柳静萧两个女孩。

  其实对于柳静萧这种完完全全的闺秀,主动跟他们出来浪他们挺惊讶的,也不好把人家灌醉,就只给她倒了一点点。对左重轮呢,好家伙,一杯蒙古奶茶就打发了,左重轮当场就发脾气了,还是台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才哄好。

  之后他们都跟柳静萧玩父子局了,左重轮也不过能多吃一口酒菜,她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成了这群人两三年的谈资,但自打左氏灭族就没有再提过了。

  左重轮小的时候赌气不去想,但心里明白。

  说起来左重轮还挺怪的,一面能把这群人教训的服服帖帖,一面又能被他们气笑,然后无奈地被他们架着去御茶膳房吃吃喝喝。

  顾墨笙只见过左重轮哭过一回两回,不大镇定,递给左重轮一只袖子让她抓着,左重轮还真就抓着哭起来。直到左重轮肩膀抽动,身子曲卷,他才知道她究竟有多苦,像陈家那位,得知姜浯上了奏折说今年的择妃典他不会出席,轰轰烈烈哭一场就过去了,可左重轮呢?在他之前,在人前,她怕是一句话也不说。

  顾墨笙很想知道左重轮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可又怕戳了她的痛处。

  好一会左重轮才好点,一点一点收敛坏情绪,顾墨笙给她擦了擦眼泪,手顺势上了她的头掀翻了她的帽子,在她头上揉了两把。虽然平常骂的起,可顾墨笙是一直把左重轮当嫡亲妹妹照顾的,左重轮有次口误还喊了他一句哥哥。

  这是越过了爱情的友谊。

  “笙笙,我把她还给你。你的扇子借我用下?”

  顾墨笙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把腰间的扇子递给了她,不明所以地坐下,又忽地大彻大悟惊起,“乔乔怎么会在你那?”

  左重轮把玩着铁扇子,有点拿不动,干脆放在被褥上看,“她说她本来就是个魔头,可是你却让她动了情,然后又休弃了她,看着她被斩首,她好恨好恨啊。可是你又为了她疯了三年,三年来扫除了一切她往日不喜的,也没有娶续弦纳小妾,回想起来还挺好的。”

  顾墨笙低头笑了笑,眸子里泛起了水光,有些失魂:“她愿意回来吗?继续喜欢我也好,报仇杀我也罢,她愿意回来吗?”

  左重轮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全是这种人。”左重轮点了点顾墨笙的额头,“她还爱你,我看的出来。你静静等着。”

  他点了点头,对于小弋的办事能力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余光却见左重轮唇上的一滴血珠,“是你想他还是……”

  “嗯。”左重轮朝他点点头,“他最爱我了,怎么舍得死啊。”她又去握顾墨笙的大手,诚恳道:“顾先生,愿神明庇佑,保驾护航,汝吾四人平顺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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