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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雪里滚

小说:无疆不休作者:一条憨憨鱼字数:3351更新时间 : 2021-02-26 11:35:22
  吹了半宿风,公服沾了一身寒气,手章也平日那样燥热,寒冷干燥的,他自个都觉得不舒服。心情自然就不好,踏进王府的门才舒缓些。当时他也挺意外,意外自己踏进门槛后会那么心神静谧,心里似乎又杂念又好像没有。

  他有一点想成家了,偌大的王府竟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如果这有一个女主人那会好得多吧。

  寻娘娘说说话吧。

  可左重轮真就是个妙人,居然在佑康殿的银杏树下吃起了饭,蒙古烤肉香啊!!!

  这么爱玩,那本王陪你们玩!!!

  “可……”荆浣懵懵懂懂地,微张着琉璃小嘴左顾右盼,这个红衣服的就是这府邸的主人?她口中的坏人?这年头坏人都这么好看的吗?白月皎洁都不如他眸中微微闪烁的光,楼台上清风望月的无瑕俊朗,山巅上浴过血雨的阴戾冷硬,当真是清风玄月夷王君。

  这年头的坏人都这么好看的吗?

  他为什么瞪着自己啊?孤狼一双眼尽是血河,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撕碎,阿荆怕得手心盗汗,攥着重轮衣袂的手抓得更紧,蹑手蹑脚往重轮怀里躲。

  重轮转到阿荆身前,用宽大的袍子抵住目光,垂眸,柔荑裹住阿荆的小手,她朝她笑了笑。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强权之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阿荆……”不等重轮说,阿荆突然抱住重轮的腰,像是攒了八辈子胆子却依旧恐惧地指了指已然走到重轮身后的高大男人,“重轮,他……”

  重轮只是取出阿荆的手绢替她擦手,淡淡地,今日就是莫名的压抑。十年忌日了吧,她的生辰即是家族的忌辰。

  重轮轻轻拍了拍阿荆的手:“你先回去。”

  “可……”阿荆晕头转向,这个男的都要冒黑烟了。

  洛江扭过头安抚道:“浣儿,有我在你还怕大夫出事吗?放心吧。”

  姜浯看了洛江一眼,又看向前方,从背影看她与小君上就差一个身高了,他真的好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她,他想娶她,想同她生儿育女,可惜这世间只剩她了。

  “九谭,洛江不循府规,军棍三十以视惩戒。左…东大夫擅离职守,犯上作乱,留一口气足以。”

  大半夜的除非个别有事出去的,都睡去了,没人会知道这事,也求不了情。

  就这时一道蓝光闪现在空中,又划破皑雪,着下两记血鞋印,又屈下右膝,拱手,刀削地面庞苍白又冰冷,“主子。”

  素仪往姜浯那侧了侧,要她跪东大夫?哼,除非她死了!!

  素仪抬眸去看杏木台子上的人儿,高大男人扼着妖媚的女人娇艳欲滴的脖颈,将人扣在自己的遒劲有力的胸膛上,大手攥着女人骨感的手腕子,薄唇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分明是欺负却是如此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夷王爷有怪癖,喜欢在雪地里操人呢。

  东大夫阖眼的模样,就像晨曦山峦的连绵缥缈,秋日江南的蒙蒙细雨,历史长河的渊源长流,秋风和曦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原来她一身攻性与淡泊都立在柳眸里了。

  如清风似玄月的男人咬牙切齿,面目甚至狰狞,听到素仪喊他也未尝平和,乜了她一眼更气了,“等会跟我滚进去说,素仪行刑。”

  “主子……”素仪自知任务失败免不了一顿责罚,可主子从来没这么生气决绝过,嬢嬢果然很重要。

  “行刑!”

  “主子,老九和老洛不该的。”

  “她,”姜浯瞪着怀里的人儿,“就是该的?”

  素仪有点惊讶,“东大夫犯的是大罪,脱不了,也无甚好脱。”

  “你可还记得你进夷洲王府那日我说了什么?”

  素仪不用想都记得,脸色煞白,抿唇低头,颤颤巍巍道:“本王的天下绝无公平二字。”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客观?公平?”姜浯攥紧天鹅颈,“可笑至极。”

  “殿下又……有何,不不敢让……人知晓?”

  脑子还挺好使,但她还真不能知道。这事本来就是姜浯安排与重轮有同样志向的大夫,让她们一起研究,杜撰《实名录》这种大工程,叫重轮分心没法时时监视着他,而背着她做的。

  “呵。”

  男人一用力折了女人的手,亲手给她戴上了手铐,愤愤不平还扣着了她的肉,把人拽下台子甩在地上,叫来两魁梧汉子打,那俩抬起木棍,就是卖力砸人。

  王爷叫素娘子走时素娘子还给了他俩个眼神,两人就算是怜香惜玉也不可能手下留情了,还得装作没使多大劲,麻烦!!!

  是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行又用不着技术呢?

  九谭,洛江自有姜浯亲自收拾,差不多就是打打架,每次姜浯都有东西迫得他们全力以赴,如今就是婚事。他俩联手也未曾赢过主子,从来只有四五个人围攻才能险胜主子。

  他们曾经想啊,这还是近身肉搏,若是换小人书写的那种法术……这天生神力,这九天神雷,这孤狼秉性,这天下怕是与主子有一战之力的都不多。他们书看的不多,这还是郝萧从东大夫口中听来,再的。听郝萧说,东大夫总想绿一只狗。

  一盏茶,雪妖身上三尺雪像淋过红莲地狱的血雨,血味是腥甜的……

  一刻钟,蝶骨中似乎迸开一泉池子,迸出的血很浓郁黏稠,有一种丝绒的质感。雪妖雪妖,青丝柳眉也沾满了雪,没在北国冰雪之中,整个苍白至极,就跟白无常一个色……

  一炷香,美人皮被打烂了,混着腥血的肉在血泉里若隐若现,却跃跃欲试着冲破如若无物的包裹,溅出体外。

  棍子的打压之下,女人都要伏倒了,突然“嘙”的一声,女人身子一缩,冰凉感泼铺在全身,四肢百骸一血一肉刺激得抖起来,一时间她脑子冻得一片空白,一沉,直压压砸地。

  “怎么搞?人没清醒,反倒……”

  “这……不会破相吧?她要是破相了,可就再没有人静得了王爷的心了。”

  “应该死不了吧?”

  “别管了,王爷要是在乎,哪舍得打?王爷又在乎过什么人?”

  女人死鱼濒死的挣扎,掀开眼皮看,原来是他们把她当做花儿在浇水,大冬天泼冰水真他.妈不是人!

  两人看见她睥睨的眼神,内心感叹,当年小君上性子得有多烈才会有这样的影子?王爷真会玩。

  “东大夫,您要不去向王爷好好赔赔罪。”不要告诉我说,你他.妈连自己贫血都不清楚!!

  重轮只轻哼一声。她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身体也遭不住这样的折磨,但她只能撑下去。姜浯就是想要她安分老实,不敢再触龙鳞,她这样不羁有火的灵魂,岂自缚得了笼中鸟,瓷中花?

  外边上下属几人还打得火热,挺能折腾哈,玄铁都没他心硬。

  不一回,外头人回来了,进了佑康殿,素仪站在树下看着,两人重操旧业且更卖力,陆陆续续她又晕了三回。

  素娘子往大殿看了一眼,看着繁华满天的大殿,看着虚掩着的大殿门,看着穿衣显瘦的锦衣男人。灯火阑珊下,衬得他愈加清风俊朗,又顺着看向正受冰雪鞭笞摧残地人儿,暗暗攥紧了拳。

  素仪走至,那些人只泼过一回冰水,重轮的脸就已经没了温度。蹲下,单手卡住重轮的脖颈,手爬上了人家沾着血雪的美丽脸颊,贴近她的身,扭过头,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可真是清朗,就凭这么一张皮,就赢了。”

  重轮稍有一丝意识,扭过头,手顺势搭上了她的脖颈,指尖轻触着她的碎发,轻笑。

  一条蛇,一匹狼,意味深长地对视,右颊沾着花一样的血迹,讥诮的弧度,绝世妖冶的侧颜,半边香肩裸出。

  好妖啊!!!姐姐我可以!!!!

  素仪贴得更近,手贴上了蜂腰,鼻尖几乎点着。“素娘子,条件很是不错。”这种时候她从来不会怂,趁其不备已然贴上了人家胸口,胸挺大。

  一下子素娘子脸都绿了,还没绿彻底就被霸悍的力拽起……

  万般俱静,风声戛然,在她们中间,姜浯总觉得哪里怪怪地。

  女人之间这么亲密的吗?光天化日……哦不,大庭广众之下,蜜里调油似的调情,等等,她们关系不是差极了吗?

  再闹下去天要亮了,姜浯于是就送她回去了。

  到了霖雨斋院门口,里头灯火通明,机关锁却锁得死,像是与世隔绝去独享此间清欢。

  荆浣听到声响就从里边开了门,看到院门幽黯昏光下的一尊神祗,她从来觉得凝脂已是人间绝色,原来还有皎月镀过,神明吻过的男人体肤,比女人的瓷肌玉肤还要美好,人间极品了。

  男人看了荆浣一眼,被左重轮养得真好,娇娇小小,有他公主那种金贵美丽,就是青涩了些,还是怀里这位有味道。

  娇娇小小忙从恶狼怀里抢人,眼圈红红的,身子在发颤,好像要哭了一样,真应了那句“我那外室柔弱不能自理”,就是别总朝人告状。

  姜浯勾勾手指叫几个女使一起扶进去,也没慌,有条不紊而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衣裳。带她到泡过艾叶,生姜,桂枝的药浴池子里泡浴,拿热水为她擦拭脸和肩头,煎了副正元福散,喂她喝了下去。

  折腾到丑时,荆白洁为其穿上了白洁厚实的里衣,几个人一起把暖炉移到了床边,又在左弋之手上塞了两个手炉,多盖了好几层厚实地被褥,还像裹粽子似的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微笑着哄道:“吓着头猪,吓着条狗,别吓着我家女儿左重轮。吓着头猪,吓着条狗,别吓着我家姐姐左重轮……”

  这是以前重轮哄她的话,据说她的爹爹娘亲乃至爷爷,姑奶奶都是这样哄她的,要是配上他们那边的方言,更加有意思。

  玲珑杏眼,肥肥眼苔,笑靥如花似锦。

  荆女一笑倾家国,胜却春花又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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