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怀了自己的丈夫
正在收拾一地花瓶碎片的付三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水鬼的交易他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毕竟杀人是大事，这在地府也算成了大新闻了。但这交易的细节他并不知情，他只知道水鬼在水下拉人，结果不知怎的，那人没了。
五花把电视的声音调大，并示意付三和坐到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也就是自己坐着的这一排。付三和却挨着沙发的最靠边坐了下去，五花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天才游泳运动员汪正飞离奇溺亡，真相已被查明，是水鬼失职酿成的惨剧。目前地府方面已表示正在追捕水鬼，该水鬼将处以灰飞烟灭的刑罚，希望可以还死者汪正飞一个公道。”
“有网友表示，为什么只有水鬼被追捕？水鬼背后的买家究竟是谁？为何有关方面要保护买家的私隐，这是杀人事件，买家也应当承担责任。”
“现在我们正在死者汪正飞的家里，眼前的这位就是汪太太，汪太太，据您的证言，死者当日溺水之后立刻身亡，请问您是在溺水现场吗？”
付三和盯着汪太太的脸，若有所思。
“干嘛干嘛，来人间久了，学会看美女了是吧。你也喜欢这种丰乳肥臀型的？”五花朝付三和丢去一个威胁的眼神，那眼神里尽是浓郁的鬼气。
“你说什么呢……”付三和最听不得这种调侃，一瞬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好歹也是一千多年的鬼，身上的鬼气并不比五花弱，却总给五花一种温温和和的错觉。
五花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就因为付三和太过温和，没有出息，才总被平平无奇的小鬼欺负。五花记得自己也经常欺负他，那时候自己还给他取了个难听的外号：付娘炮。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而且不是她日常的标志性斜嘴冷笑，而是那种由心底里发出的，生生带出脸上两个酒窝的甚至有些甜的表情。
“那个汪太太的眼神有些奇怪。”付三和温和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点不舍得打断五花露出可爱表情的情感。
“我看看……哪里奇怪了……哦，好像这个双眼皮是割过的……”
“你往回倒一点……对，就是这里，她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眼神里突然多了很浓的恐惧，明显是被看到的东西吓到了……”付三和自顾自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可能……汪正飞还没有去地府报到，先回了趟家去见他老婆最后一面了？然后把她给吓到了？”
“你忘了吗？除非是买主，否则活人见不到鬼的。”
“那她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是被人吓到了？难道她被人威胁了？”
“老公刚刚意外身亡，她能被谁威胁……买家是受地府保护的，主动暴露完全没有必要，更何况汪太太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除了买家，还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吓她一个女人呢……”
付三和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个汪太太。
但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五花，有些为难地提出意见：“虽然你这套衣服也很好看，但还是有点成熟了……换一套吧……”
“老娘都一千多岁了，成熟不是应该的么。”
“主要是这条裙子太贴身了，不好看。”
“可你刚刚还说挺好看的呀。”
“不行，不能穿，不好看。”付三和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容置喙起来，“去换一身。”
“真是麻烦精。”
要说水鬼的这场买卖，还是他自己抢来的，原本这买卖是另一只被烧死的鬼的。水鬼仗着自己资历老、辈分大，硬是从烧死鬼手中把那单子抢了去。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五花向来是不管的。
五花还记得那天，烧死鬼对自己千恩万谢的。
“花姐，您是我的大恩人啊！来人间这么久了，做的都是累死累活只有半阴年的活，攒了好久也才四十阴年。眼看着三月期快满了，要是我达不到保底的五十阴年，就得被地府取消阴阳通行证，从此投胎无望了！多亏了您，给了我这十阴年的单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但不过是一场空欢喜。他的话被一旁的水鬼听了去，刚出鬼事处就被抢了单子，水鬼还直奔买家那儿见了面。这“单子”其实就是“阴阳交易单”，这阴阳交易单操作起来也没有什么复杂流程。
人把自己的阳年和诉求一并交给沈杉，沈杉审核之后，拟出一张阴阳交易单，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写明买主诉求、成交价码。如水鬼的那一单，第一行写的是“在水下拉住游泳运动员汪正飞”，第二行写的是“十阴年”。阴阳交易单由沈杉交给五花，五花再给鬼。
鬼拿到阴阳交易单后，就要去找买家。只有买家才能看见拿着对应的阴阳交易单的鬼。买家和鬼见面，阴阳交易单上就会显现出第三行，那第三行正是双方的姓名。由于水鬼溺亡时是个孤儿，无名无姓，自称水鬼，地府便在档案上给他录了个“水鬼”的名字。
第三行一旦显现，买家便一直都能看见给自己办事的鬼，直到交易完成，货款两清，人便不能再见到鬼。
水鬼就这样恬不知耻地把烧死鬼的单子抢了。随后烧死鬼离奇失踪、音讯全无，而水鬼的单子也出了岔子。
汪正飞不过是被水鬼拉下水了那么几秒，却溺死了……
汪正飞的溺死，在场的人都目击到了，但水鬼明明见他上了岸……
那天，买家问水鬼是不是下手重了，水鬼特意又去汪正飞家看了一眼，明明看到汪正飞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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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的交易他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毕竟杀人是大事，这在地府也算成了大新闻了。但这交易的细节他并不知情，他只知道水鬼在水下拉人，结果不知怎的，那人没了。
五花把电视的声音调大，并示意付三和坐到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也就是自己坐着的这一排。付三和却挨着沙发的最靠边坐了下去，五花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天才游泳运动员汪正飞离奇溺亡，真相已被查明，是水鬼失职酿成的惨剧。目前地府方面已表示正在追捕水鬼，该水鬼将处以灰飞烟灭的刑罚，希望可以还死者汪正飞一个公道。”
“有网友表示，为什么只有水鬼被追捕？水鬼背后的买家究竟是谁？为何有关方面要保护买家的私隐，这是杀人事件，买家也应当承担责任。”
“现在我们正在死者汪正飞的家里，眼前的这位就是汪太太，汪太太，据您的证言，死者当日溺水之后立刻身亡，请问您是在溺水现场吗？”
付三和盯着汪太太的脸，若有所思。
“干嘛干嘛，来人间久了，学会看美女了是吧。你也喜欢这种丰乳肥臀型的？”五花朝付三和丢去一个威胁的眼神，那眼神里尽是浓郁的鬼气。
“你说什么呢……”付三和最听不得这种调侃，一瞬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好歹也是一千多年的鬼，身上的鬼气并不比五花弱，却总给五花一种温温和和的错觉。
五花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就因为付三和太过温和，没有出息，才总被平平无奇的小鬼欺负。五花记得自己也经常欺负他，那时候自己还给他取了个难听的外号：付娘炮。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而且不是她日常的标志性斜嘴冷笑，而是那种由心底里发出的，生生带出脸上两个酒窝的甚至有些甜的表情。
“那个汪太太的眼神有些奇怪。”付三和温和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点不舍得打断五花露出可爱表情的情感。
“我看看……哪里奇怪了……哦，好像这个双眼皮是割过的……”
“你往回倒一点……对，就是这里，她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眼神里突然多了很浓的恐惧，明显是被看到的东西吓到了……”付三和自顾自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可能……汪正飞还没有去地府报到，先回了趟家去见他老婆最后一面了？然后把她给吓到了？”
“你忘了吗？除非是买主，否则活人见不到鬼的。”
“那她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是被人吓到了？难道她被人威胁了？”
“老公刚刚意外身亡，她能被谁威胁……买家是受地府保护的，主动暴露完全没有必要，更何况汪太太也有息事宁人的意思……除了买家，还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吓她一个女人呢……”
付三和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个汪太太。
但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五花，有些为难地提出意见：“虽然你这套衣服也很好看，但还是有点成熟了……换一套吧……”
“老娘都一千多岁了，成熟不是应该的么。”
“主要是这条裙子太贴身了，不好看。”
“可你刚刚还说挺好看的呀。”
“不行，不能穿，不好看。”付三和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容置喙起来，“去换一身。”
“真是麻烦精。”
要说水鬼的这场买卖，还是他自己抢来的，原本这买卖是另一只被烧死的鬼的。水鬼仗着自己资历老、辈分大，硬是从烧死鬼手中把那单子抢了去。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五花向来是不管的。
五花还记得那天，烧死鬼对自己千恩万谢的。
“花姐，您是我的大恩人啊！来人间这么久了，做的都是累死累活只有半阴年的活，攒了好久也才四十阴年。眼看着三月期快满了，要是我达不到保底的五十阴年，就得被地府取消阴阳通行证，从此投胎无望了！多亏了您，给了我这十阴年的单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但不过是一场空欢喜。他的话被一旁的水鬼听了去，刚出鬼事处就被抢了单子，水鬼还直奔买家那儿见了面。这“单子”其实就是“阴阳交易单”，这阴阳交易单操作起来也没有什么复杂流程。
人把自己的阳年和诉求一并交给沈杉，沈杉审核之后，拟出一张阴阳交易单，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写明买主诉求、成交价码。如水鬼的那一单，第一行写的是“在水下拉住游泳运动员汪正飞”，第二行写的是“十阴年”。阴阳交易单由沈杉交给五花，五花再给鬼。
鬼拿到阴阳交易单后，就要去找买家。只有买家才能看见拿着对应的阴阳交易单的鬼。买家和鬼见面，阴阳交易单上就会显现出第三行，那第三行正是双方的姓名。由于水鬼溺亡时是个孤儿，无名无姓，自称水鬼，地府便在档案上给他录了个“水鬼”的名字。
第三行一旦显现，买家便一直都能看见给自己办事的鬼，直到交易完成，货款两清，人便不能再见到鬼。
水鬼就这样恬不知耻地把烧死鬼的单子抢了。随后烧死鬼离奇失踪、音讯全无，而水鬼的单子也出了岔子。
汪正飞不过是被水鬼拉下水了那么几秒，却溺死了……
汪正飞的溺死，在场的人都目击到了，但水鬼明明见他上了岸……
那天，买家问水鬼是不是下手重了，水鬼特意又去汪正飞家看了一眼，明明看到汪正飞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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