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闺中密谈：你每天都在经历些什么
凤怀音几乎彻夜未眠，天刚亮便起床了。看到镜中自己憔悴的脸，她干脆化了个淡妆，顿时气色好了许多，看起来明艳动人。
她打算出宫去拿一下为围猎准备的衣服，顺便找赵花晴和黄语冰散散心。可一出门，便撞见了凤怀安。
两人都刚好走到桥上，对视时都有些微愣。凤怀音咬紧牙，已经准备好听凤怀安说“昭南公主果然是随便能委身于人”或者“昭南公主真是多情，不知道心中到底还装了多少男人”之类的话了。
凤怀音在心中祈祷：问我啊！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会解释的，我会把他是辞忘机的事抖出来，会告诉你他可以轻易杀掉我的暗卫，我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可凤怀安什么都没说，他眸色越发深沉，看不清半分情绪。凤怀音突然特别害怕这样的他，害怕他下一秒会像凤怀述一样走到她面前说：“我觉得你不是凤怀音，你是谁？”
两人不说话，不行礼，也不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桥上，周围的侍从都有些奇怪。凤怀音咬紧牙，欠身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经过凤怀安面前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凤怀音心中一惊，人也打了个哆嗦。
他会说什么？
他会说什么？
“你昨晚……没受伤吧。”他清冷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怀音顿时泪目了，果然她的太子和那些所谓的狗屁霸道男主一点都不一样！即使以为她害惨了他妹妹，以为她主动勾引南宫辞，还是不会对她恶言相向！
“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是看到你在所以故意逼我抱他的！”凤怀音立即解释起来。
“你不必解释，只要别真的发生了什么，别的我不在乎。”
她心里亮起的那点光顿时灭了。
凤怀安继续说：“守住你的清白之身，不要忘了，你必须留在东宁。等你回来，便从赵长舟、郑云深和萧则三人中选择一个订下婚约。”
“不是说只能嫁皇室？”凤怀音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带有哭腔。
“堂兄妹在一起不好，一家人都姓凤，风水相冲。”凤怀安回答道，“而且还会有基因病。”
凤怀音说不好是想哭还是想笑了，只觉得脑子里的筋都忍不住直跳，她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
“太子殿下，您要的云沉菇今日到了，可新鲜了！”一个蓝衣太监抱着一篮子蓝蓝紫紫的蘑菇走过来说。
云沉菇？难道凤怀安想给她做云沉面？
“扔了吧。”凤怀安语气平淡，大踏步离开了。
-
凤怀音取了衣服，邀了赵花晴和黄语冰到雍亲王府一叙。
黄语冰先到，凤怀音问她：“青若姑姑好些了吗？”
“好点了，整日催着我谈婚论嫁。”黄语冰一脸无奈的苦笑。
凤怀音微笑起来：“那你有心上人吗？”
黄语冰垂下双眸，面色悲戚起来：“没有。”
凤怀音心想，估计她是觉得自己并非处子之身，谁也配不上吧！毕竟是封建社会，再怎么民风开放，对贞洁也都还是重视的。
凤怀音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去顺京，这一去不知道还要多久，万一黄语冰想不开随便嫁了个人或者出家了，都不太好。于是她开口说：“其实，处子之身也没有那么重要。”
黄语冰双眸顿时睁圆了：“你竟然知道......那，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当着我的面不说而已......”
“不是的，杨公子虽然在他那几个朋友中乱说，但是并不敢外传，怕被你哥杀了。这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我是因为前阵子和杨公子打过交道，所以了解了这些。”
“乱说？他说我什么？”黄语冰脸色都白了。
“他说......他睡你的时候，你就不是处子之身。”他还说是你勾引他的呢，但这话凤怀音决定还是先不说了。
黄语冰的手抠在凳子上，面色无比难看：“杨成跃！我非杀了他不可！”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给我下了药！夺了我处子之身还对外这样说我！”黄语冰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凤怀音赶紧去拍她后背。
“阿冰你别动气！大不了我们等会儿去找他好好整他一顿。”凤怀音劝慰着她。
可黄语冰很快便落了满脸的泪：“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若是让我嫁他那种人，我宁愿去皇极寺剃头出家。”
“不一定啊！其实你想，你哥哥已经出头了，他们现在没有人敢惹你，也没有人敢说出去他们对你所做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喜欢谁就去争取，不是听说有很多伪装落红的法子。”
“不一样的！我自己心中过不了这个坎，我会永远把自己当做一个不洁的人，永远活在被拆穿的恐惧里。”黄语冰以手掩面，哭得后背一耸一耸的。
“其实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呢！”凤怀音劝慰她，“你还记得我那次去黄府跟你说的吗？不要总是关注自身，多想想周边的人和事，你就会觉得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他们男子怎么不讲究贞操，那杨公子告诉我他睡过三十个女人，那我们女子睡他三十个男人，怎么了？”
赵花晴刚好走进来，听到这一番话，愣了愣说：“杨公子，不会是杨成跃吧？”
黄语冰赶紧擦擦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凤怀音心想她估计是不想再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失贞的事，便说：“对，就是他。他之前欺骗过阿冰的感情，我刚好听说杨公子的劣迹告诉了她，勾起了她的回忆，所以哭了起来。”
黄语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赵花晴皱眉道：“幸好我没和他订婚，睡过三十个女人的男人，太嫌弃了！不过你可别去睡三十个男人啊，我最多只能接受你睡三个。”
凤怀音忍不住笑了起来，黄语冰也勾起了唇角。
凤怀音打开雍亲王妃送她的那一柜子香料，三个女孩子便开始投入地品起香来，闻得不亦乐乎。等到鼻子都嗅不出味道了，才齐齐瘫倒在床上，舒服地享受着闺中女子相聚的乐趣和温馨。
黄语冰开口喃喃说道：“我小时候，为了融入诗情和她的朋友圈子里，帮她们做过很多坏事。我砸过赵微语的头，在昭宁公主的笔筒里放过虫子，我假装自己十分嚣张来成为她们的一部分，可是后来我还是厌倦了。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本事，不能克服心中的厌恶感去融入这个肮脏的容歌城，可遇见你们我才明白，有些群体就不应该融入。”
凤怀音笑道：“与人谈起自己的过去可是迈向亲密关系不可避免的一步哟。”
赵花晴用手撑起头看着她们俩说：“其实我也有过一阵迷茫，我娘为了让我和谁都能聊得来，总是刻意训练我投其所好，说话做事永远是依靠别人的喜好来。我打扮成那些公子哥们喜欢的样子，说他们爱听的话，所以很多公子哥喜欢我。但是我从没觉得有半点骄傲喜悦，反而一直很害怕，害怕他们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就包括仲夏，其实我不喜欢越王，也不喜欢他指挥战争时的那种狠厉，但是我还是假装很崇拜他的样子来和同样崇拜他的仲夏交流，说实话，我很怕仲夏发现真相后会悔婚。”
黄语冰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哥放弃你。”
凤怀音也想说说自己的前世今生，但是她忍住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她也担不起这个风险。她叹气道：“女子活得未免太艰难了，以后就让我们谁也不讨好，快乐地做自己吧！”
赵花晴笑道：“可以！反正我在你们面前已经没秘密了，我的那些好人形象都被你们看透了。”
“我反正一直都是做自己。”黄语冰也笑起来。
凤怀音一把抱住两人：“那就都到我怀里来吧！”
三人顿时在床上打闹起来，所有的委屈、不快和担忧也都暂时性的烟消云散了。
用过午饭后，凤怀音带她们去看了怀音树，又见了那只大白狗班班和她的鹦鹉小翠、白猫素素，三人抱着素素晒太阳喝着下午茶时，凤怀音感慨道：“要是生活能一直这般岁月静好、无忧无虑，该多好呀！”
另外两人都知道她身陷两国皇室漩涡，肯定日日心力交瘁，便劝她不要多想，及时行乐。
凤怀音感叹道：“若你们知道我日日都在经历些什么，估计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每天不是被强吻就是被推倒，不是被暗杀就是被算计，和心爱的男子不到一百米却不敢相见——她回来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种种心酸苦楚和惊心动魄只有她自己清楚。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都在经历些什么。”赵花晴忍不住说。
“举个例子吧，你们可知道怀述之前想纳我为太子妃的事？”
两人点点头，这在容歌贵族中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凤怀音身怀凤家、郑家和云家三个大家族的血脉，论血统比昭宁公主还要高贵，那时也没有毁容，所以大家都觉得也挺正常。
“可昨日早上萧小姐找到我，告诉我她会和怀安早日完婚，让我去看看赵微言。微言告诉我，她和怀述本来打算定婚，因为我横插一脚，她彻底失去了希望，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
“回宫后大应的七个皇子就在我宫里等我，我跟他们周旋，还报复了一下南宫演，接着又去太后殿中用饭，和昭宁他们一起。晚上阿延带我去述宁宫转了一圈，跟我讲了很多怀述的事情。夜里……”
想到南宫辞夜里找她的事情，她咬紧了下唇，又不说了。
“你这一天活动也排的太满了。”黄语冰忍不住说，“为什么要报复南宫演？还有萧小姐找你干嘛？”
“南宫演本来设计的不是昭宁，是我。”凤怀音苦笑道，“萧小姐喜欢怀安太子，我和怀安则本来已经定情，可因为昭宁的事，我和怀安决裂了，所以萧小姐来跟我炫耀。”
听了她的话，两人嘴都合不住了。赵花晴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因为昭宁的事跟他决裂了？”
“是昭宁和南宫演一起设计我，没能成功。然后她被反设计了，怀安以为是我做的。”凤怀音突然发现，把这些说出来，真的觉得心头舒服了很多很多。
“天啊，那你这几天得多难过呀！怪不得你那天说自己情伤，还哭成那样子。”黄语冰心疼地抱住了凤怀音，“你说得对，关注关注其他人，我自己真的并没有多惨。”
赵花晴奇怪道：“昭宁公主为什么要设计你？她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这般阴毒？”
凤怀音压低声音道：“你们要把这个秘密死守在心底——昭宁公主深爱怀安太子，之前我被刺客追杀落水那次，也是她一手造成。”
两人已经彻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赵花晴喃喃道：“阿音，你每天都在经历些什么啊……”
凤怀音流出了眼泪：“你都不知道这些秘密我憋了多少天！我都快疯了！但是你们一定记住，今日的对话不可告诉任何人。”
两人都点点头：“我们自然知道事情关系重大。”
赵花晴也心疼地抱住她：“真是辛苦你了，阿音。我现在终于明白皇室为什么是皇室了，要是我每天像你这般跌宕起伏，我估计早就回云浮谷了。”
凤怀音破涕为笑。黄语冰又问她：“怀安太子难道不知道昭宁喜欢他吗？”
“他知道，但是他也知道昭宁从小过的不容易，他们感情太好了，所以他能包容一切昭宁的不好，包括她几次害我，他都是求我原谅昭宁，我也答应了，所以后来昭宁出事之后，他才怨上了我。”
赵花晴皱眉道：“他这就不对了呀！昭宁几次害你，他却袒护她，就算你设计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他凭什么要求你必须次次忍让昭宁？阿音，听我一句劝，这种男人趁早离开，别给自己添堵了。”
黄语冰却皱眉道：“花晴，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你哥哥一直做坏事，你会不会也想护着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肯定不好轻易割裂。不过阿音你过于体贴他人，估计总是不想让怀安太子为难，给自己添了不少委屈吧！”
凤怀音又笑又哭：“终于听到一些正常的三观了。其实怀安和昭宁也都没有多么不能原谅，我只是觉得特别遗憾，我真的还是很在乎怀安的，可现实生活总是矛盾密布。”
两人又心疼地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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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出宫去拿一下为围猎准备的衣服，顺便找赵花晴和黄语冰散散心。可一出门，便撞见了凤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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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怀音在心中祈祷：问我啊！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会解释的，我会把他是辞忘机的事抖出来，会告诉你他可以轻易杀掉我的暗卫，我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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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说话，不行礼，也不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桥上，周围的侍从都有些奇怪。凤怀音咬紧牙，欠身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经过凤怀安面前时，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凤怀音心中一惊，人也打了个哆嗦。
他会说什么？
他会说什么？
“你昨晚……没受伤吧。”他清冷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怀音顿时泪目了，果然她的太子和那些所谓的狗屁霸道男主一点都不一样！即使以为她害惨了他妹妹，以为她主动勾引南宫辞，还是不会对她恶言相向！
“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是看到你在所以故意逼我抱他的！”凤怀音立即解释起来。
“你不必解释，只要别真的发生了什么，别的我不在乎。”
她心里亮起的那点光顿时灭了。
凤怀安继续说：“守住你的清白之身，不要忘了，你必须留在东宁。等你回来，便从赵长舟、郑云深和萧则三人中选择一个订下婚约。”
“不是说只能嫁皇室？”凤怀音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带有哭腔。
“堂兄妹在一起不好，一家人都姓凤，风水相冲。”凤怀安回答道，“而且还会有基因病。”
凤怀音说不好是想哭还是想笑了，只觉得脑子里的筋都忍不住直跳，她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
“太子殿下，您要的云沉菇今日到了，可新鲜了！”一个蓝衣太监抱着一篮子蓝蓝紫紫的蘑菇走过来说。
云沉菇？难道凤怀安想给她做云沉面？
“扔了吧。”凤怀安语气平淡，大踏步离开了。
-
凤怀音取了衣服，邀了赵花晴和黄语冰到雍亲王府一叙。
黄语冰先到，凤怀音问她：“青若姑姑好些了吗？”
“好点了，整日催着我谈婚论嫁。”黄语冰一脸无奈的苦笑。
凤怀音微笑起来：“那你有心上人吗？”
黄语冰垂下双眸，面色悲戚起来：“没有。”
凤怀音心想，估计她是觉得自己并非处子之身，谁也配不上吧！毕竟是封建社会，再怎么民风开放，对贞洁也都还是重视的。
凤怀音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去顺京，这一去不知道还要多久，万一黄语冰想不开随便嫁了个人或者出家了，都不太好。于是她开口说：“其实，处子之身也没有那么重要。”
黄语冰双眸顿时睁圆了：“你竟然知道......那，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当着我的面不说而已......”
“不是的，杨公子虽然在他那几个朋友中乱说，但是并不敢外传，怕被你哥杀了。这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我是因为前阵子和杨公子打过交道，所以了解了这些。”
“乱说？他说我什么？”黄语冰脸色都白了。
“他说......他睡你的时候，你就不是处子之身。”他还说是你勾引他的呢，但这话凤怀音决定还是先不说了。
黄语冰的手抠在凳子上，面色无比难看：“杨成跃！我非杀了他不可！”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给我下了药！夺了我处子之身还对外这样说我！”黄语冰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凤怀音赶紧去拍她后背。
“阿冰你别动气！大不了我们等会儿去找他好好整他一顿。”凤怀音劝慰着她。
可黄语冰很快便落了满脸的泪：“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指望！若是让我嫁他那种人，我宁愿去皇极寺剃头出家。”
“不一定啊！其实你想，你哥哥已经出头了，他们现在没有人敢惹你，也没有人敢说出去他们对你所做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喜欢谁就去争取，不是听说有很多伪装落红的法子。”
“不一样的！我自己心中过不了这个坎，我会永远把自己当做一个不洁的人，永远活在被拆穿的恐惧里。”黄语冰以手掩面，哭得后背一耸一耸的。
“其实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呢！”凤怀音劝慰她，“你还记得我那次去黄府跟你说的吗？不要总是关注自身，多想想周边的人和事，你就会觉得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他们男子怎么不讲究贞操，那杨公子告诉我他睡过三十个女人，那我们女子睡他三十个男人，怎么了？”
赵花晴刚好走进来，听到这一番话，愣了愣说：“杨公子，不会是杨成跃吧？”
黄语冰赶紧擦擦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凤怀音心想她估计是不想再让更多人知道自己失贞的事，便说：“对，就是他。他之前欺骗过阿冰的感情，我刚好听说杨公子的劣迹告诉了她，勾起了她的回忆，所以哭了起来。”
黄语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赵花晴皱眉道：“幸好我没和他订婚，睡过三十个女人的男人，太嫌弃了！不过你可别去睡三十个男人啊，我最多只能接受你睡三个。”
凤怀音忍不住笑了起来，黄语冰也勾起了唇角。
凤怀音打开雍亲王妃送她的那一柜子香料，三个女孩子便开始投入地品起香来，闻得不亦乐乎。等到鼻子都嗅不出味道了，才齐齐瘫倒在床上，舒服地享受着闺中女子相聚的乐趣和温馨。
黄语冰开口喃喃说道：“我小时候，为了融入诗情和她的朋友圈子里，帮她们做过很多坏事。我砸过赵微语的头，在昭宁公主的笔筒里放过虫子，我假装自己十分嚣张来成为她们的一部分，可是后来我还是厌倦了。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本事，不能克服心中的厌恶感去融入这个肮脏的容歌城，可遇见你们我才明白，有些群体就不应该融入。”
凤怀音笑道：“与人谈起自己的过去可是迈向亲密关系不可避免的一步哟。”
赵花晴用手撑起头看着她们俩说：“其实我也有过一阵迷茫，我娘为了让我和谁都能聊得来，总是刻意训练我投其所好，说话做事永远是依靠别人的喜好来。我打扮成那些公子哥们喜欢的样子，说他们爱听的话，所以很多公子哥喜欢我。但是我从没觉得有半点骄傲喜悦，反而一直很害怕，害怕他们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就包括仲夏，其实我不喜欢越王，也不喜欢他指挥战争时的那种狠厉，但是我还是假装很崇拜他的样子来和同样崇拜他的仲夏交流，说实话，我很怕仲夏发现真相后会悔婚。”
黄语冰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哥放弃你。”
凤怀音也想说说自己的前世今生，但是她忍住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她也担不起这个风险。她叹气道：“女子活得未免太艰难了，以后就让我们谁也不讨好，快乐地做自己吧！”
赵花晴笑道：“可以！反正我在你们面前已经没秘密了，我的那些好人形象都被你们看透了。”
“我反正一直都是做自己。”黄语冰也笑起来。
凤怀音一把抱住两人：“那就都到我怀里来吧！”
三人顿时在床上打闹起来，所有的委屈、不快和担忧也都暂时性的烟消云散了。
用过午饭后，凤怀音带她们去看了怀音树，又见了那只大白狗班班和她的鹦鹉小翠、白猫素素，三人抱着素素晒太阳喝着下午茶时，凤怀音感慨道：“要是生活能一直这般岁月静好、无忧无虑，该多好呀！”
另外两人都知道她身陷两国皇室漩涡，肯定日日心力交瘁，便劝她不要多想，及时行乐。
凤怀音感叹道：“若你们知道我日日都在经历些什么，估计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每天不是被强吻就是被推倒，不是被暗杀就是被算计，和心爱的男子不到一百米却不敢相见——她回来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种种心酸苦楚和惊心动魄只有她自己清楚。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都在经历些什么。”赵花晴忍不住说。
“举个例子吧，你们可知道怀述之前想纳我为太子妃的事？”
两人点点头，这在容歌贵族中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凤怀音身怀凤家、郑家和云家三个大家族的血脉，论血统比昭宁公主还要高贵，那时也没有毁容，所以大家都觉得也挺正常。
“可昨日早上萧小姐找到我，告诉我她会和怀安早日完婚，让我去看看赵微言。微言告诉我，她和怀述本来打算定婚，因为我横插一脚，她彻底失去了希望，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
“回宫后大应的七个皇子就在我宫里等我，我跟他们周旋，还报复了一下南宫演，接着又去太后殿中用饭，和昭宁他们一起。晚上阿延带我去述宁宫转了一圈，跟我讲了很多怀述的事情。夜里……”
想到南宫辞夜里找她的事情，她咬紧了下唇，又不说了。
“你这一天活动也排的太满了。”黄语冰忍不住说，“为什么要报复南宫演？还有萧小姐找你干嘛？”
“南宫演本来设计的不是昭宁，是我。”凤怀音苦笑道，“萧小姐喜欢怀安太子，我和怀安则本来已经定情，可因为昭宁的事，我和怀安决裂了，所以萧小姐来跟我炫耀。”
听了她的话，两人嘴都合不住了。赵花晴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因为昭宁的事跟他决裂了？”
“是昭宁和南宫演一起设计我，没能成功。然后她被反设计了，怀安以为是我做的。”凤怀音突然发现，把这些说出来，真的觉得心头舒服了很多很多。
“天啊，那你这几天得多难过呀！怪不得你那天说自己情伤，还哭成那样子。”黄语冰心疼地抱住了凤怀音，“你说得对，关注关注其他人，我自己真的并没有多惨。”
赵花晴奇怪道：“昭宁公主为什么要设计你？她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这般阴毒？”
凤怀音压低声音道：“你们要把这个秘密死守在心底——昭宁公主深爱怀安太子，之前我被刺客追杀落水那次，也是她一手造成。”
两人已经彻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赵花晴喃喃道：“阿音，你每天都在经历些什么啊……”
凤怀音流出了眼泪：“你都不知道这些秘密我憋了多少天！我都快疯了！但是你们一定记住，今日的对话不可告诉任何人。”
两人都点点头：“我们自然知道事情关系重大。”
赵花晴也心疼地抱住她：“真是辛苦你了，阿音。我现在终于明白皇室为什么是皇室了，要是我每天像你这般跌宕起伏，我估计早就回云浮谷了。”
凤怀音破涕为笑。黄语冰又问她：“怀安太子难道不知道昭宁喜欢他吗？”
“他知道，但是他也知道昭宁从小过的不容易，他们感情太好了，所以他能包容一切昭宁的不好，包括她几次害我，他都是求我原谅昭宁，我也答应了，所以后来昭宁出事之后，他才怨上了我。”
赵花晴皱眉道：“他这就不对了呀！昭宁几次害你，他却袒护她，就算你设计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他凭什么要求你必须次次忍让昭宁？阿音，听我一句劝，这种男人趁早离开，别给自己添堵了。”
黄语冰却皱眉道：“花晴，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你哥哥一直做坏事，你会不会也想护着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肯定不好轻易割裂。不过阿音你过于体贴他人，估计总是不想让怀安太子为难，给自己添了不少委屈吧！”
凤怀音又笑又哭：“终于听到一些正常的三观了。其实怀安和昭宁也都没有多么不能原谅，我只是觉得特别遗憾，我真的还是很在乎怀安的，可现实生活总是矛盾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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