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执渊和怀安的秘密合作
宁宫。
正值午饭饭点，乾元殿里热闹非凡，云起书院都特地放假一日，让那些就读的学子可以参加今日的盛宴。
凤怀音右手边坐的又是郑云深，他一身大红的衣服上绣满了梅花，转脸朝凤怀音说：“你可还真敢这么打扮。”
凤怀音一挑眉毛：“我为何不敢？”
郑云深用手撑着头，舒服地靠在桌子上：“其一，你今日都夺了嫡公主的风光，有辱赵家颜面；其二，你把自己弄得这般美艳，大应那些皇子们怕是要行一些龌龊手段了——比我的那些严重得多的那种。”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被凤怀延听到了，他瞪着眼看郑云深：“你把我阿姊怎么了？”
郑云深笑道：“我哪能怎么地她。”
凤怀音一边拿银簪验酒一边说：“我不怕他们。”
“哦？你可别忘了，大应皇帝南宫夺可还活着呢，虽然比你大了整整四十岁，但若真的看上你，生米煮成熟饭纳你为妃，你能如何？”
“哎呀，害怕。”凤怀音立即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再去弄一瓶红颜劫，然后找人把我的面具从河里捞出来？”
郑云深摇摇头：“大可不必，嫁我就没这一切麻烦了。”
凤怀音和凤怀延十分默契地脱口而出：“你想得美！”
两人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引得坐在他们两侧的雍亲王夫妇和瑞安王世子都转头看他们。郑云深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们开玩笑来着。”
瑞安王世子郑春颂一直盯着凤怀音看，郑云深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喝起酒来。
众人一边吃着酒宴，一边听明帝和南宫叙闲聊。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凤怀音身上。于是明帝干脆大手一挥：“阿音，到怀安身边来坐。”
凤怀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凤怀音放下正在啃的饼子，转头冲郑云深说：“不用跟你坐在一起啦，开心。”
“哼，我看你是能和他坐一起才开心吧。”
凤怀音没有答话，但是她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开心。
昭宁公主一脸难看地让开了位置，坐到了皇后身边。皇后摸摸她的头问：“这些皇子中可有喜欢的？”
昭宁摇摇头。皇后不住叹气：“现在好歹有选的机会，若是等你父皇和哥哥强行安排，你可就没得选了。”
南宫叙问凤怀音：“本太子听说昭南公主颇擅辞赋，可上次最后一题却并未答出？”
“也不是没答出，而是跟我对擂的小姐认输了，没有答的机会。”凤怀音坦诚答道。
观王南宫彻立即笑起来：“那今日便是个不错的机会，昭南公主可否把那最后一题答出，让我们开开眼？”
凤怀音懒得动脑，说：“今日是诸位皇子的主场，我就不乱出风头了。”
怀员公主怒道：“你今日出的风头还少？”
众皇子一看两人之间关系不合，都纷纷各怀心思。凤怀音有些怒她丢了东宁皇室的颜面，冷笑道：“员姐姐若是不服气，今日倒也一展风采一番，何必在这里与我置气，平白惹人笑话。”
怀员公主顿时恼怒起来：“那日几句诗风格相去甚远，云起书院的学子都在疑心你从别人未流传的作品中剽窃而来。若你真有真才实学、满腹经纶，怎么不应下这题，堵住那悠悠之口？”
她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顿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萧清唯也一脸激动地看过去——若凤怀音那几句真是剽窃之作，自己这容歌才女的名头便不至于摇摇欲坠了。
明帝见已经惊动众人，便柔声道：“阿音便答试试吧，古往今来七步成诗者能有几人？就是不能完成，也没什么。”
见他已经帮自己找好了台阶，凤怀音便点头道：“那便请宁王殿下出题吧。”
南宫辞让凤怀音走到殿中站好，顿时又是无数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昭南公主，题目念完之时，您就必须迈步出去，步伐可以慢些，但不能停顿，七步之内完成诗作，方算通过。”南宫辞又大声解释了一遍规则。
萧清唯面色越发凝重——最起码她做不到，而万一凤怀音做到了……那自己这容歌才女的名号将不复存在。
“此诗要写山，要用上‘造化’一词，且必须是五言律诗。”
听了题目，满座皆惊，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凤怀音本来没有头绪，可想起那天她给南宫辞讲故事时说过“造化钟神秀”，正是一首五言律诗中的一句，看来他是有意在帮自己。于是她自信一笑，轻轻迈出步子，额前的那缕碎发也随着步伐晃动起来。她轻启朱唇，清甜的声音响彻在乾元殿中：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七步走完，刚好诗成。
一袭红衣的女子静静立于殿中，眉眼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自信坚定，似乎有万里江山从她眉心蔓延到眼角，然后融入那琉璃般的墨色双眸中。
全殿都安静下来，直到凤怀延喝彩，大家才重回喧闹。
明帝笑道：“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没想到阿音还颇有一腔热血抱负！”
萧清唯面如纸色，怀员公主也没好到哪里去。
南宫叙幽幽开口：“昭南公主何时去看过泰山？”
“看过泰山的画。”凤怀音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样难的题目都能仅凭看过画答得如此出彩，相信再也没有人敢说她剽窃了。
怀员公主还想说什么，被越王拉住了。越王一道冷光扫过去，怀员公主立即不敢再开口。
凤怀音忍不住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又想起那天在画舫上见到的黄诗情和林斐然的情景，忍不住想怀员公主会不会也参与那些事呢？
凤怀安在她盘中夹了些菜：“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凤怀音心里一苦，不愿动筷去吃，反而拿起一旁的橘子剥了起来。那橘子上沾了一个鱼刺，她没注意，一下子戳进了指甲里面，顿时痛得叫出声来。
凤怀安赶紧抓住她的手：“怎么了？”他一边盯着凤怀音的手，一边飞快地掏出绣帕。
明帝关切地问：“怎么了？”
凤怀音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把那鱼刺拔了出来，顿时有血珠出现在她指尖，看起来并不严重。她笑道：“回皇叔，不小心被鱼刺扎了，并无大碍。”
凤怀安小心地帮她擦着血珠，皱眉道：“小心一些，你这手暂时别动了，想吃什么我喂你。”
众人都有些愣住，凤怀音怕大应的皇子们起疑，立即笑道：“谢谢怀安哥哥关心，你将来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可惜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亲妹。
凤怀安立即领会她的意思，故作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人小鬼大，将来不知谁倒了大霉要娶你。”
南宫叙看看二人，默默喝起酒来。
信王南宫让问道：“昭南公主，你和那巨鱼竟能心意相通？”
凤怀音点点头：“它叫赤鲲，它听得懂我的话，也只听我的话。”
“那它可会吃人？”
“会吃那么几个吧，主要还是吃鱼。不过保险起见，各位最近还是不要往水里跑，若是被它吃了，我可不负责。”说到这里，她还故意看了一眼昭宁，昭宁顿时面色一白。
南宫叙微笑道：“昭南公主，今日赤鲲速度极快，乘它从京歌大运河去顺京，估计不到一日即可到达，若是昭南公主能让信使乘它，倒是可以成为很不错的通信方式。”
这个人还真是极其实用派。
凤怀音摇摇头：“它不许任何人亲近它，除了我。若你真有急事，我也可替你当一回信使，不过运费嘛——自然是不低。”
南宫叙摇头道：“执渊不敢让一国公主涉险。”
凤怀安剥好橘子，递给凤怀音，凤怀音一瓣瓣吃了起来，突然恶趣味的想气昭宁，于是对凤怀安道：“太子哥哥，张嘴，啊——”
凤怀安尴尬地张开了嘴，凤怀音便塞了一片橘子给他，手指和他唇接触到，她竟然又有些脸红，赶紧若无其事地给自己也塞了一片，然后转头看昭宁——她似乎今日脸色一直没有好看过。
越王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宁王淡淡道：“怀安太子和昭南公主似乎关系很好。”
“怀安哥哥对每个妹妹都很好，不知道宁王殿下对妹妹如何？”凤怀音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宁王笑起来：“本王的妹妹都对本王退避三舍，所以没有对她们好的机会。”
“这是为何？”凤怀音有些惊讶，不就是瞎吗？
“这就是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若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南宫辞答道。
众人拉拉扯扯，总算是把一场宴会扯完，便各自散开，到御花园玩去了。
凤怀音找到宁王南宫辞，他正和南宫叙坐在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凤怀音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质问他：“说好的三个公主呢？藏哪儿了？”
她还真有点怕那三个公主会有一个得逞伤她母妃。
南宫辞笑了笑：“丫头，你不必避开执渊，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
“你告诉了他你跟我讲了有公主过来的事情？”
南宫辞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告诉的。只是他路上发现那三个丫头很不成气候，便赶她们回去了。丫头，到了大应可别再这番打扮，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南宫辞对她说了郑云深也说过的话。
凤怀音皱眉道：“我知道了，你还是做回你的白莲花吧，御花园的对话，我可不能保证不被人听到。”
“我既然敢在这里说话，自然就不怕别人听到。”南宫辞笑眯眯地说。
凤怀音转身离开，却被南宫辞拉住了：“丫头，最近几日……容歌城可能要有些变动。”
凤怀音瞪大了眼睛：“你们要做什么？”
“不会针对你家的人。”南宫辞道。
“……干嘛告诉我，不怕我告诉怀安太子他们吗？”
“告诉了他们也没用，滚滚巨轮已经碾到容歌了，丫头，接下来万事小心。”
河畔，一袭黑衣的太子南宫叙和一袭白衣的太子凤怀安正执棋对弈。凤怀安一边落子，一边淡淡问道：“怀述是你杀的吗？”
南宫叙摇了摇头：“比你好的对手，我舍不得杀。”
“这话若是放在五年前，兴许能激怒我。”凤怀安落下一子，守住一片阵地。
“你喜欢昭南公主？”
凤怀安敛下双眸：“她不喜欢我。”
“我会保护好她，用来当做要挟你的筹码。”南宫叙落下一子，堵死了他的棋路。
凤怀安沉默了一会儿，下了一颗白棋——竟让局面起死回生。他这才开口道：“何时送她回来？你我之间的战争，没必要损害一个女子的自由。”
“要视情况而定。”南宫叙把玩着黑子，半天没有落下。
凤怀安抬眸看他：“你利用了她这么多年，还想继续利用到几时？”
“五年而已，多个一年半载也没什么。你想方设法把我弄到容歌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谴责我吧？”南宫叙终于落下黑子，从另一处展开攻势。
“我想寻求一次合作。”凤怀安落下白子阻拦。
“哦？愿闻其详。”
“通往皇位道路上，我们都有拦路虎，拦路虎已经蠢蠢欲动，而我们没必要再与他们消磨时间。”凤怀安把玩着白子说，“我们应该早早结束这些，进入新的战局。”
南宫叙落子笑道：“知我者怀安也。”
“你们俩竟然在下棋？”凤怀音惊讶地走过来，看了看棋局，惊叹道，“好高深莫测！”
南宫辞忍住笑：“昭南公主，高深莫测是用在这里的吗？”
凤怀音冲他扮鬼脸，然后说：“我冲你扮鬼脸咯，可惜你看不见。”
宁王无奈摇头：“真是个小孩子。”
棋局还未出胜负，南宫叙却放下棋盒道：“怀安太子，此局已不必再玩下去，让我们尽快进入各自的新战局吧。”
凤怀音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阿音！”赵花晴的声音传来，凤怀音见这三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识趣道：“我去玩啦，你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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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午饭饭点，乾元殿里热闹非凡，云起书院都特地放假一日，让那些就读的学子可以参加今日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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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怀音一挑眉毛：“我为何不敢？”
郑云深用手撑着头，舒服地靠在桌子上：“其一，你今日都夺了嫡公主的风光，有辱赵家颜面；其二，你把自己弄得这般美艳，大应那些皇子们怕是要行一些龌龊手段了——比我的那些严重得多的那种。”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被凤怀延听到了，他瞪着眼看郑云深：“你把我阿姊怎么了？”
郑云深笑道：“我哪能怎么地她。”
凤怀音一边拿银簪验酒一边说：“我不怕他们。”
“哦？你可别忘了，大应皇帝南宫夺可还活着呢，虽然比你大了整整四十岁，但若真的看上你，生米煮成熟饭纳你为妃，你能如何？”
“哎呀，害怕。”凤怀音立即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这可怎么办？要不我再去弄一瓶红颜劫，然后找人把我的面具从河里捞出来？”
郑云深摇摇头：“大可不必，嫁我就没这一切麻烦了。”
凤怀音和凤怀延十分默契地脱口而出：“你想得美！”
两人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引得坐在他们两侧的雍亲王夫妇和瑞安王世子都转头看他们。郑云深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们开玩笑来着。”
瑞安王世子郑春颂一直盯着凤怀音看，郑云深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喝起酒来。
众人一边吃着酒宴，一边听明帝和南宫叙闲聊。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凤怀音身上。于是明帝干脆大手一挥：“阿音，到怀安身边来坐。”
凤怀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凤怀音放下正在啃的饼子，转头冲郑云深说：“不用跟你坐在一起啦，开心。”
“哼，我看你是能和他坐一起才开心吧。”
凤怀音没有答话，但是她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开心。
昭宁公主一脸难看地让开了位置，坐到了皇后身边。皇后摸摸她的头问：“这些皇子中可有喜欢的？”
昭宁摇摇头。皇后不住叹气：“现在好歹有选的机会，若是等你父皇和哥哥强行安排，你可就没得选了。”
南宫叙问凤怀音：“本太子听说昭南公主颇擅辞赋，可上次最后一题却并未答出？”
“也不是没答出，而是跟我对擂的小姐认输了，没有答的机会。”凤怀音坦诚答道。
观王南宫彻立即笑起来：“那今日便是个不错的机会，昭南公主可否把那最后一题答出，让我们开开眼？”
凤怀音懒得动脑，说：“今日是诸位皇子的主场，我就不乱出风头了。”
怀员公主怒道：“你今日出的风头还少？”
众皇子一看两人之间关系不合，都纷纷各怀心思。凤怀音有些怒她丢了东宁皇室的颜面，冷笑道：“员姐姐若是不服气，今日倒也一展风采一番，何必在这里与我置气，平白惹人笑话。”
怀员公主顿时恼怒起来：“那日几句诗风格相去甚远，云起书院的学子都在疑心你从别人未流传的作品中剽窃而来。若你真有真才实学、满腹经纶，怎么不应下这题，堵住那悠悠之口？”
她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顿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萧清唯也一脸激动地看过去——若凤怀音那几句真是剽窃之作，自己这容歌才女的名头便不至于摇摇欲坠了。
明帝见已经惊动众人，便柔声道：“阿音便答试试吧，古往今来七步成诗者能有几人？就是不能完成，也没什么。”
见他已经帮自己找好了台阶，凤怀音便点头道：“那便请宁王殿下出题吧。”
南宫辞让凤怀音走到殿中站好，顿时又是无数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昭南公主，题目念完之时，您就必须迈步出去，步伐可以慢些，但不能停顿，七步之内完成诗作，方算通过。”南宫辞又大声解释了一遍规则。
萧清唯面色越发凝重——最起码她做不到，而万一凤怀音做到了……那自己这容歌才女的名号将不复存在。
“此诗要写山，要用上‘造化’一词，且必须是五言律诗。”
听了题目，满座皆惊，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凤怀音本来没有头绪，可想起那天她给南宫辞讲故事时说过“造化钟神秀”，正是一首五言律诗中的一句，看来他是有意在帮自己。于是她自信一笑，轻轻迈出步子，额前的那缕碎发也随着步伐晃动起来。她轻启朱唇，清甜的声音响彻在乾元殿中：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七步走完，刚好诗成。
一袭红衣的女子静静立于殿中，眉眼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自信坚定，似乎有万里江山从她眉心蔓延到眼角，然后融入那琉璃般的墨色双眸中。
全殿都安静下来，直到凤怀延喝彩，大家才重回喧闹。
明帝笑道：“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没想到阿音还颇有一腔热血抱负！”
萧清唯面如纸色，怀员公主也没好到哪里去。
南宫叙幽幽开口：“昭南公主何时去看过泰山？”
“看过泰山的画。”凤怀音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样难的题目都能仅凭看过画答得如此出彩，相信再也没有人敢说她剽窃了。
怀员公主还想说什么，被越王拉住了。越王一道冷光扫过去，怀员公主立即不敢再开口。
凤怀音忍不住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又想起那天在画舫上见到的黄诗情和林斐然的情景，忍不住想怀员公主会不会也参与那些事呢？
凤怀安在她盘中夹了些菜：“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凤怀音心里一苦，不愿动筷去吃，反而拿起一旁的橘子剥了起来。那橘子上沾了一个鱼刺，她没注意，一下子戳进了指甲里面，顿时痛得叫出声来。
凤怀安赶紧抓住她的手：“怎么了？”他一边盯着凤怀音的手，一边飞快地掏出绣帕。
明帝关切地问：“怎么了？”
凤怀音倒吸一口凉气，一下把那鱼刺拔了出来，顿时有血珠出现在她指尖，看起来并不严重。她笑道：“回皇叔，不小心被鱼刺扎了，并无大碍。”
凤怀安小心地帮她擦着血珠，皱眉道：“小心一些，你这手暂时别动了，想吃什么我喂你。”
众人都有些愣住，凤怀音怕大应的皇子们起疑，立即笑道：“谢谢怀安哥哥关心，你将来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可惜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亲妹。
凤怀安立即领会她的意思，故作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人小鬼大，将来不知谁倒了大霉要娶你。”
南宫叙看看二人，默默喝起酒来。
信王南宫让问道：“昭南公主，你和那巨鱼竟能心意相通？”
凤怀音点点头：“它叫赤鲲，它听得懂我的话，也只听我的话。”
“那它可会吃人？”
“会吃那么几个吧，主要还是吃鱼。不过保险起见，各位最近还是不要往水里跑，若是被它吃了，我可不负责。”说到这里，她还故意看了一眼昭宁，昭宁顿时面色一白。
南宫叙微笑道：“昭南公主，今日赤鲲速度极快，乘它从京歌大运河去顺京，估计不到一日即可到达，若是昭南公主能让信使乘它，倒是可以成为很不错的通信方式。”
这个人还真是极其实用派。
凤怀音摇摇头：“它不许任何人亲近它，除了我。若你真有急事，我也可替你当一回信使，不过运费嘛——自然是不低。”
南宫叙摇头道：“执渊不敢让一国公主涉险。”
凤怀安剥好橘子，递给凤怀音，凤怀音一瓣瓣吃了起来，突然恶趣味的想气昭宁，于是对凤怀安道：“太子哥哥，张嘴，啊——”
凤怀安尴尬地张开了嘴，凤怀音便塞了一片橘子给他，手指和他唇接触到，她竟然又有些脸红，赶紧若无其事地给自己也塞了一片，然后转头看昭宁——她似乎今日脸色一直没有好看过。
越王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宁王淡淡道：“怀安太子和昭南公主似乎关系很好。”
“怀安哥哥对每个妹妹都很好，不知道宁王殿下对妹妹如何？”凤怀音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宁王笑起来：“本王的妹妹都对本王退避三舍，所以没有对她们好的机会。”
“这是为何？”凤怀音有些惊讶，不就是瞎吗？
“这就是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若日后有机会，再慢慢讲给你听。”南宫辞答道。
众人拉拉扯扯，总算是把一场宴会扯完，便各自散开，到御花园玩去了。
凤怀音找到宁王南宫辞，他正和南宫叙坐在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凤怀音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质问他：“说好的三个公主呢？藏哪儿了？”
她还真有点怕那三个公主会有一个得逞伤她母妃。
南宫辞笑了笑：“丫头，你不必避开执渊，我和他之间没有秘密。”
“你告诉了他你跟我讲了有公主过来的事情？”
南宫辞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告诉的。只是他路上发现那三个丫头很不成气候，便赶她们回去了。丫头，到了大应可别再这番打扮，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南宫辞对她说了郑云深也说过的话。
凤怀音皱眉道：“我知道了，你还是做回你的白莲花吧，御花园的对话，我可不能保证不被人听到。”
“我既然敢在这里说话，自然就不怕别人听到。”南宫辞笑眯眯地说。
凤怀音转身离开，却被南宫辞拉住了：“丫头，最近几日……容歌城可能要有些变动。”
凤怀音瞪大了眼睛：“你们要做什么？”
“不会针对你家的人。”南宫辞道。
“……干嘛告诉我，不怕我告诉怀安太子他们吗？”
“告诉了他们也没用，滚滚巨轮已经碾到容歌了，丫头，接下来万事小心。”
河畔，一袭黑衣的太子南宫叙和一袭白衣的太子凤怀安正执棋对弈。凤怀安一边落子，一边淡淡问道：“怀述是你杀的吗？”
南宫叙摇了摇头：“比你好的对手，我舍不得杀。”
“这话若是放在五年前，兴许能激怒我。”凤怀安落下一子，守住一片阵地。
“你喜欢昭南公主？”
凤怀安敛下双眸：“她不喜欢我。”
“我会保护好她，用来当做要挟你的筹码。”南宫叙落下一子，堵死了他的棋路。
凤怀安沉默了一会儿，下了一颗白棋——竟让局面起死回生。他这才开口道：“何时送她回来？你我之间的战争，没必要损害一个女子的自由。”
“要视情况而定。”南宫叙把玩着黑子，半天没有落下。
凤怀安抬眸看他：“你利用了她这么多年，还想继续利用到几时？”
“五年而已，多个一年半载也没什么。你想方设法把我弄到容歌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谴责我吧？”南宫叙终于落下黑子，从另一处展开攻势。
“我想寻求一次合作。”凤怀安落下白子阻拦。
“哦？愿闻其详。”
“通往皇位道路上，我们都有拦路虎，拦路虎已经蠢蠢欲动，而我们没必要再与他们消磨时间。”凤怀安把玩着白子说，“我们应该早早结束这些，进入新的战局。”
南宫叙落子笑道：“知我者怀安也。”
“你们俩竟然在下棋？”凤怀音惊讶地走过来，看了看棋局，惊叹道，“好高深莫测！”
南宫辞忍住笑：“昭南公主，高深莫测是用在这里的吗？”
凤怀音冲他扮鬼脸，然后说：“我冲你扮鬼脸咯，可惜你看不见。”
宁王无奈摇头：“真是个小孩子。”
棋局还未出胜负，南宫叙却放下棋盒道：“怀安太子，此局已不必再玩下去，让我们尽快进入各自的新战局吧。”
凤怀音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阿音！”赵花晴的声音传来，凤怀音见这三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识趣道：“我去玩啦，你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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