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撕破脸皮
眼看着太子府的婢女朝她走来，苏意蓉便向看到救星一般，上前抓住婢女的手，眼角含着泪光。
“快，快告诉殿下，苏卿玖那个贱人，她竟敢打我！”
婢女看着苏意蓉红肿的脸颊，嘴巴一张一合，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我进去上药！”
苏意蓉不满的出口斥责。若是日后自己当了太子妃，她一定将这种愣头愣脑的婢女赶出府邸！
“哎，奴婢这就领您进去。”
婢女扶着苏意蓉，折回太子府。她虽不满方才苏意蓉的语气和态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苏意蓉是主子，而她只是个卑贱的奴婢罢了……
苏意蓉刚进太子寝殿的门，便哭哭啼啼的抱怨着：“殿下，方才有人欺负我，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苏意蓉还撒娇似的抱着太子的胳膊晃了晃，还真是惹人怜爱。
“什么！？竟敢有人敢动本宫的女人！蓉儿，告诉本宫，谁欺负你了，本宫定好好教训她！”
太子一边安抚着苏意蓉，一边说着要找欺负她的人算账。究竟是那个不要命的，竟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就是苏卿玖那个贱人！她不光出言羞辱我，居然还打我。呜呜呜，殿下，我的脸都被她打肿了。”
听到“苏卿玖”三个字，太子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苏卿玖啊……那可是他皇叔鸢王的王妃。不过具他所闻，这苏卿玖不是向来的好脾气，好欺负吗？她今日怎的还骑到苏意蓉头上了？按往常，不应当是苏意蓉欺负她才对吗？
“殿下.？殿下？”
苏意蓉见太子愣神，便轻轻的唤着，两眼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子。
不行！不能在苏意蓉面前丢了面子，更不能让苏意蓉认为他是个怂包！尽管他那冷漠的皇叔令人畏惧，但是无论如何，这口气，这面子总是要挣回来的！
“蓉儿，你等着，本宫这就去教训她！”
言罢，太子便大步流星的踏出寝殿，看他自信坦然的模样，又想到苏卿玖倒霉的下场，苏意蓉就难掩脸上的笑容。尽管苏卿玖是鸢王妃，但她也只是有名无实，想必鸢王是断然不会插手这种小事的，说不定还会扔下苏卿玖独自回府。思及此，苏意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太子刚出宫门，便瞧见鸢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看样子，还没走，太子舒了一口气，便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还请皇叔留步。”
苏卿玖闻声看去，只见太子正满脸愁容的向他们走来。呦，这苏意蓉的告状还真是好使，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季云宸面露不满之色，注视着太子。太子微颤，苏卿玖他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她身旁那尊大佛，可不是他能惹的。
“什么事？”
难得季云宸开尊口，但是语气却冷的令人窒息。
“方才蓉儿告诉本宫，说苏卿玖欺负她，所以本宫来给蓉儿讨个公道，苏卿玖，跟本宫去府上给蓉儿道歉！”
太子抬了抬下颚，趾高气扬。毕竟这苏卿玖又没什么可怕的，他斗不过他皇叔，还斗不过苏卿玖了？
“你叫她什么？”
还未等苏卿玖回话，季云宸便开了口，嗓音喑哑，浑厚而有力。
“……啊？”
太子茫然，不知所措。
“本王问你，你方才，叫她什么？”
后四个字，季云宸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的。
太子被吓得脸色煞白。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下次记得，要叫皇嫂，别坏了规矩。”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皇叔居然会护着苏卿玖！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说完，季云宸便由楚傲搀着上了马车。苏卿玖愣在原地，回味着方才季云宸的话。
“苏卿玖，还不上来？”
季云宸不耐烦的催促着。
“哎……这就来。”
上了马车，苏卿玖还时不时的瞥向季云宸。难免心中有疑，季云宸今儿抽了什么风？居然当着太子的面护着她，属实令她有些震撼。
“看什么？”
季云宸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让苏卿玖有些尴尬。她讪讪的笑笑，随即道：“没什么……今日，多谢殿下解围。”
“无妨，本王只是看太子不顺眼罢了。”
？？？
苏卿玖脑海中浮现出一长串问号。算了算了，不管他因何原因，总而言之是帮了她，这份人情，她还是会记得的。
金銮殿。
“刘胜，今晚差人去送封密信给苏卿玖，嘱咐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和任务，不要以为攀上了鸢王就会有好果子吃。”
皇帝眼神狠戾，将手中的折子使劲甩在了案板上。
“是，奴才立刻去办。”
“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迟疑几秒，淡淡开口：“前几日苏卿玖的贴身婢女不是递来消息说有重要的事要入宫觐见吗？安排一下吧，动作小心些，别被鸢王的人瞧见。”
“嗻，奴才立刻去安排。”
……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仍旧一言不发，气氛微妙。不过苏卿玖也不是话唠，所以也没觉得别扭。车内安静到连对方的均匀吐气声都能听见。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车外，叫卖的店小二、讨价还价的客人、嘻笑打闹的孩童之音便显得这长街十分热闹。
街上游走闲逛的行人，瞧见从身旁驶过的马车，面色难免一惊，这么华丽的马车，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公子，救救我的孩子吧。公子！民女给您磕头了！”
车内宁静尴尬的气氛被一位妇女的求救声打破。她穿着破布麻衣编制的衣裳，头发用一条粗布随意的裹起，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孩子，拦住了季云宸的马车。
“大胆！鸢王殿下的路你也敢拦？还不快让开！”
楚傲大声呵斥道，神色中充满了不耐。
“这女子倒真是个胆大的，连鸢王殿下的马车都敢拦？这下怕是没好下场喽。”
街道两旁的人都在低声议论，纷纷猜测妇女的下场会怎样怎样的惨状，毕竟这鸢王的马车，可不是谁都敢拦的。
那妇女抱着孩子的手倏然一抖。脸色苍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民女有罪，不知是殿下，但民女恳请殿下帮帮民女，民女真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孩子病入膏肓，家中又请不起大夫，请殿下大发慈悲，救救民女的孩子吧。”
妇女声音微颤，猛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季云宸还未开口，苏卿玖便径自下了马车，走到妇女面前。面容和善，微笑着说：“我是大夫，让我看看，可以吗？”
“可是民女……”
“我不收你一分钱。”
还没等妇女说完，苏卿玖就打断了她的话。医者仁心，更何况遇到这种情况，她又怎会坐视不理，有偿医治？
妇女这才放宽了心，将怀中的孩子交到苏卿玖手中。苏卿玖简单把了脉，随即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普通的温病，你去附近的药房抓几贴普通的药即可。”
苏卿玖从袖中掏出银两，放在妇女手中。“这些银两你拿去抓药。稍等一下。”
苏卿玖起身来，从人群中挤出一条缝来，寻到那个糖葫芦的贩子，买了一根来。
“这个，给孩子解解苦味。”
她浅浅一笑，嘴角旁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竟透露出几分稚嫩可爱。
妇女缓缓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热泪盈眶。这几日她求了不少人家，可不是被赶出来，就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卿玖这样善良的人。
“太谢谢您了！您简直就是活菩萨！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谢谢！”
说罢，妇女便又要作势在地上磕响头。
苏卿玖赶忙扶住妇女。她可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情，这本就是她作为医者该做的。
“这王妃娘娘果然人美心善，一点儿王妃的架子都没有，这回啊，殿下可是娶了个好姑娘。”
“是啊是啊，看来这苏家的大小姐，也没有外人所传那么不堪。是咱们道听途说了……”
一旁围观的百姓低声议论着，纷纷在夸赞苏卿玖。不得不说，被人夸赞的感觉真舒服，这下总算是挽回一丝形象了。
苏卿玖和妇女告了别，便上了马车。只见季云宸已经放下手中的兵书，就那么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那眼神似乎能将一个人看透了一般。苏卿玖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几下。
“倒是个爱管闲事的。”
季云宸蓦地开口，他眸光潋滟，平静如斯。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做的到，我可做不到。”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心软和善良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阎王果然还是阎王，连说个话表情都不带变化的，整日只有一张冰块脸。
苏卿玖不禁在心中腹诽：
“换任何一个大夫都会这么做，除了，那些坐在医馆只会数钱傻笑的庸医。”
苏卿玖不屑的撇撇嘴。眼神一直瞟向帘外，时不时漫不经心的搓搓自己的手掌。
季云宸不再说话，静静闭上双眼，似乎是真的乏了，他闭塞视听，不再理会车外的喧嚣。
苏卿玖扭过头，注视着季云宸。她细细端详面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季云宸的容貌堪称子都之美。只是这么好看的皮囊，配上这么无趣的灵魂和阎王的特性，简直太可惜了。若是性格再柔和一点，或许她就会下手了……
苏卿玖轻声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阎王总归还是阎王，自己日后还是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多时，马车不疾不徐的停在鸢王府门前。
季云宸缓缓睁开双眸，撩开帘子，冷声问着：“楚傲，苏澄到了吗？”
“已经到了，在府中候着了。”
几个下人合力将季云宸连人带椅从马车上抬下来，谨慎细微的推到楚傲面前。
还未等侍卫将木阶安置好，苏卿玖便已经毫无形象的下了马车。在她眼里，形象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更何况她一个现代人，这么低的高度还需要搭个木阶，简直太夸张了。
苏卿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将额前的刘海捋到耳后，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向府内走去。
“本王让你走了吗？”
身后传来季云宸冷戾的声音。苏卿玖止步，转过身去，疑惑的望着季云宸。
“一个时辰后去金宸殿找本王。”
“啊？为什么？”
“看病。”
“看什么病？谁有病？”
季云宸不再理会苏卿玖，他向来惜字如金。能耐下性子回应几句，就很不错了。
苏卿玖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如今靠着人家吊命呢？还是乖乖听话吧。
她应声：“好，知道了。”
她福了福身，继续向府内走去。
“殿下，你说这王妃娘娘，真的有法子治好您的腿疾吗？”
楚傲不解的问着，默默注视着苏卿玖远去的背影。
“本王这腿到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缺少的那味药材极其难寻罢了。不过若她真如苏澄所说，是那女神医的弟子，或许真有别的法子。”
季云宸摩挲着下颚，平静如斯。如今依靠那味缺少的药材已经不现实了，那药材生长周期极其之长，他根本等不到了。
金宸殿。
“殿下，王妃娘娘来了。”
“叫她进来。”
季云宸慵懒的倚着轮椅，身穿宽大黑袍垂地，领口绣有烫金花纹。墨发垂在两侧，就像一只暗夜里的黑猫。
“殿下。”
苏卿玖福身行礼，面无表情，不卑不亢。
“王妃娘娘，请吧。”
苏澄有些不屑的看着苏卿玖，他将季云宸的黑袍撩开，露出白皙的腿来。他有着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配上白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着实令人羡慕。
“……干什么？”
苏卿玖满脸疑惑，不明白苏澄此举为何意。自己好像没有欣赏腿这一变态的嗜好吧……
“给殿下医腿啊！愣着做甚？”
“这样啊……好。”
苏卿玖将袖子挽起，轻轻按在小腿的穴位上。她那嫩如葱尖的手指微微泛红，她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按错了穴位。
“殿下，有知觉吗？”
苏卿玖平静的询问着。
“有一点，不过没有太大的感觉。”
季云宸冷冷回应。
苏卿玖有些诧异。既然腿部肌肉没有出现问题，那看来，问题出在腿骨上。
她默默启动了医疗系统进行扫描验证。毕竟这骨头，肉眼是无法看到的。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小腿骨错了位，需要动手术重新矫正。矫正后便可恢复如常了。
“没什么大问题，骨头错位而已，接回来就行了。”
苏卿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满不在乎的说。
“接回来？你说的倒轻巧，你拿什么接回来？”
苏澄满脸疑惑不解，他甚至有些怀疑，这苏卿玖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开玩笑。
苏卿玖只觉得好笑，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澄，淡淡道：“笑话，当然是用手接回来。不然还能用脚啊？”
“那可是骨头！更何况是骨内断裂，你拿什么接？！”
苏澄有些激动，他注视着苏卿玖，大声吼着。
“动个手术就能完成的事，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还能骗你不成？若是不信，你到时候等着瞧好了。看我能不能医好殿下的腿。”
“手术？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一句话，信我，我就治，不信，那我也没别的法子，总之就一句话，治还是不治？”
苏卿玖不屑的摇了摇头，不过她转念一想，的确，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在腿上开刀接骨的确难以想象，不过她身带医疗系统，自是可以完成。
“既如此，本王便信你一次，若是医不好，你便等着人头落地吧。”
季云宸经过仔细斟酌，应允了。毕竟这苏卿玖的说法，似乎还有一点可信程度。
“殿下，你不会真的要听她的做那个什么手术吧？那玩意儿我听都没听过。”
苏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云宸，这位爷什么时候这么粗心大意了？他就不怕非但没治好，反倒更加严重了？
“无妨，治疗全程由你监督着，本王谅她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季云宸淡然的说着，将一旁的毯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看来季云宸倒是个明智的，他就是这种敢赌的性子。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因为他这种性子，才让皇帝有所忌惮吧。思及此，苏卿玖无奈的撇撇嘴。
“殿下，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再做决定也好。”
楚傲也上前劝说，毕竟这腿可是关系到季云宸的未来。若是皇帝牺牲苏卿玖这一枚棋子来治废殿下的腿，那也值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季云宸敷衍的应着，随即端起檀木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说吧，需要准备什么。”
季云宸扭头注视着苏卿玖，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他将茶杯放在桌上，拢了拢腿上的毯子。
“需要一间干净卫生的房间就好，光线充足一些，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需要的了。”
苏卿玖咬着食指，仔细想着需要准备的东西。其他消毒的东西医疗系统里都有，唯有手术室和手术床需要自备。
“好，这些没问题。苏澄，你和楚傲交代几个细心的去办。”
“是。”
“什么时候能开始？”
季云宸又问。他摩挲的腿上的毯子，眼神瞥向面前的苏卿玖。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始。”
苏卿玖自然的笑了。她将方才挽起的袖子放下，又从腰间抽出丝帕，细细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需要帮手吗？”
“不需要。不过你要放心不下，让苏澄在一旁旁观我没意见。”
苏卿玖果断的拒绝了。就苏澄这医疗水准，估计连手术刀都不会握吧，还帮手呢……不给她添乱就不错了……
“知道了，回去吧。”
季云宸有些不耐烦了，他阖上双眸，单手撑着侧额倚在轮椅上。
苏卿玖缓缓迈出金宸殿的门。心中还在惦记着碧青那丫头。
也不知那丫头心里还有没有打什么坏主意。苏卿玖默默舒了一口气，向醉仙阁走去。
醉仙阁。
门口的台阶处，停留着一只信鸽，它四处张望，似是在等收信的人，看来这信鸽还颇有灵性。
她走上前去，将信鸽脚踝处的信纸取下，展开来，一字不落的读着。越读，苏卿玖的眉头便皱的越甚。
信上的主要内容，便是碧青给皇帝的亲笔信。大致意思，便是碧青要投靠皇帝，探听鸢王和苏卿玖的消息。
苏卿玖倏然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攥在手里。她以为碧青只是被权利冲昏了头罢了，好歹她也是与原主一同长大的，竟为了一己私欲，便做到如此！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让奴婢好等。”
碧青推开房门，见到苏卿玖，她赶忙上前挽着苏卿玖。话里话外透露着亲密。
“嗯。”
苏卿玖淡淡应下，径自推开房门。她对碧青已经没有忍耐的性子了，倒不如挑明了说，省的日日回府与她虚与委蛇，也挺累的。
“小姐，今日入宫有没有……”
“好了碧青。”
苏卿玖打断了碧青的话。
“我挺累的了，别演了，到此为止吧。”
苏卿玖拿起桌上的茶杯，斟满一杯茶，递给碧青。
碧青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小姐……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的小心思我早都看出来了，你又何必与我在这里惺惺作态？不累吗？演了这么久，我都累了。剧本也会有结局的不是么？”
苏卿玖勾了勾唇，如今也不必与她逢场作戏了，既已清楚碧青已经准备卖了她投靠皇帝，那不如直接挑明了说。
“小姐，您……这到底是何意？”
碧青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杯，面露恐惧。她是真的吓到了，从前的苏卿玖，从不会这般与她讲话，甚至有时会无条件的相信她所说的话。可如今，她似乎不傻了，从一只听话纯情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头狡黠的雪狼。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别以为你背着我干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碧青，不要把我当傻子。”
苏卿玖冷笑几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投靠皇帝，何必还在我这里与我周旋？太没意思了，倒不如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苏卿玖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把碧青推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醉仙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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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告诉殿下，苏卿玖那个贱人，她竟敢打我！”
婢女看着苏意蓉红肿的脸颊，嘴巴一张一合，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我进去上药！”
苏意蓉不满的出口斥责。若是日后自己当了太子妃，她一定将这种愣头愣脑的婢女赶出府邸！
“哎，奴婢这就领您进去。”
婢女扶着苏意蓉，折回太子府。她虽不满方才苏意蓉的语气和态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苏意蓉是主子，而她只是个卑贱的奴婢罢了……
苏意蓉刚进太子寝殿的门，便哭哭啼啼的抱怨着：“殿下，方才有人欺负我，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苏意蓉还撒娇似的抱着太子的胳膊晃了晃，还真是惹人怜爱。
“什么！？竟敢有人敢动本宫的女人！蓉儿，告诉本宫，谁欺负你了，本宫定好好教训她！”
太子一边安抚着苏意蓉，一边说着要找欺负她的人算账。究竟是那个不要命的，竟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就是苏卿玖那个贱人！她不光出言羞辱我，居然还打我。呜呜呜，殿下，我的脸都被她打肿了。”
听到“苏卿玖”三个字，太子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苏卿玖啊……那可是他皇叔鸢王的王妃。不过具他所闻，这苏卿玖不是向来的好脾气，好欺负吗？她今日怎的还骑到苏意蓉头上了？按往常，不应当是苏意蓉欺负她才对吗？
“殿下.？殿下？”
苏意蓉见太子愣神，便轻轻的唤着，两眼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子。
不行！不能在苏意蓉面前丢了面子，更不能让苏意蓉认为他是个怂包！尽管他那冷漠的皇叔令人畏惧，但是无论如何，这口气，这面子总是要挣回来的！
“蓉儿，你等着，本宫这就去教训她！”
言罢，太子便大步流星的踏出寝殿，看他自信坦然的模样，又想到苏卿玖倒霉的下场，苏意蓉就难掩脸上的笑容。尽管苏卿玖是鸢王妃，但她也只是有名无实，想必鸢王是断然不会插手这种小事的，说不定还会扔下苏卿玖独自回府。思及此，苏意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太子刚出宫门，便瞧见鸢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看样子，还没走，太子舒了一口气，便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还请皇叔留步。”
苏卿玖闻声看去，只见太子正满脸愁容的向他们走来。呦，这苏意蓉的告状还真是好使，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季云宸面露不满之色，注视着太子。太子微颤，苏卿玖他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她身旁那尊大佛，可不是他能惹的。
“什么事？”
难得季云宸开尊口，但是语气却冷的令人窒息。
“方才蓉儿告诉本宫，说苏卿玖欺负她，所以本宫来给蓉儿讨个公道，苏卿玖，跟本宫去府上给蓉儿道歉！”
太子抬了抬下颚，趾高气扬。毕竟这苏卿玖又没什么可怕的，他斗不过他皇叔，还斗不过苏卿玖了？
“你叫她什么？”
还未等苏卿玖回话，季云宸便开了口，嗓音喑哑，浑厚而有力。
“……啊？”
太子茫然，不知所措。
“本王问你，你方才，叫她什么？”
后四个字，季云宸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的。
太子被吓得脸色煞白。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下次记得，要叫皇嫂，别坏了规矩。”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皇叔居然会护着苏卿玖！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说完，季云宸便由楚傲搀着上了马车。苏卿玖愣在原地，回味着方才季云宸的话。
“苏卿玖，还不上来？”
季云宸不耐烦的催促着。
“哎……这就来。”
上了马车，苏卿玖还时不时的瞥向季云宸。难免心中有疑，季云宸今儿抽了什么风？居然当着太子的面护着她，属实令她有些震撼。
“看什么？”
季云宸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让苏卿玖有些尴尬。她讪讪的笑笑，随即道：“没什么……今日，多谢殿下解围。”
“无妨，本王只是看太子不顺眼罢了。”
？？？
苏卿玖脑海中浮现出一长串问号。算了算了，不管他因何原因，总而言之是帮了她，这份人情，她还是会记得的。
金銮殿。
“刘胜，今晚差人去送封密信给苏卿玖，嘱咐她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和任务，不要以为攀上了鸢王就会有好果子吃。”
皇帝眼神狠戾，将手中的折子使劲甩在了案板上。
“是，奴才立刻去办。”
“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皇帝迟疑几秒，淡淡开口：“前几日苏卿玖的贴身婢女不是递来消息说有重要的事要入宫觐见吗？安排一下吧，动作小心些，别被鸢王的人瞧见。”
“嗻，奴才立刻去安排。”
……
马车上，二人相对而坐，仍旧一言不发，气氛微妙。不过苏卿玖也不是话唠，所以也没觉得别扭。车内安静到连对方的均匀吐气声都能听见。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车外，叫卖的店小二、讨价还价的客人、嘻笑打闹的孩童之音便显得这长街十分热闹。
街上游走闲逛的行人，瞧见从身旁驶过的马车，面色难免一惊，这么华丽的马车，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公子，救救我的孩子吧。公子！民女给您磕头了！”
车内宁静尴尬的气氛被一位妇女的求救声打破。她穿着破布麻衣编制的衣裳，头发用一条粗布随意的裹起，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孩子，拦住了季云宸的马车。
“大胆！鸢王殿下的路你也敢拦？还不快让开！”
楚傲大声呵斥道，神色中充满了不耐。
“这女子倒真是个胆大的，连鸢王殿下的马车都敢拦？这下怕是没好下场喽。”
街道两旁的人都在低声议论，纷纷猜测妇女的下场会怎样怎样的惨状，毕竟这鸢王的马车，可不是谁都敢拦的。
那妇女抱着孩子的手倏然一抖。脸色苍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民女有罪，不知是殿下，但民女恳请殿下帮帮民女，民女真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孩子病入膏肓，家中又请不起大夫，请殿下大发慈悲，救救民女的孩子吧。”
妇女声音微颤，猛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季云宸还未开口，苏卿玖便径自下了马车，走到妇女面前。面容和善，微笑着说：“我是大夫，让我看看，可以吗？”
“可是民女……”
“我不收你一分钱。”
还没等妇女说完，苏卿玖就打断了她的话。医者仁心，更何况遇到这种情况，她又怎会坐视不理，有偿医治？
妇女这才放宽了心，将怀中的孩子交到苏卿玖手中。苏卿玖简单把了脉，随即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普通的温病，你去附近的药房抓几贴普通的药即可。”
苏卿玖从袖中掏出银两，放在妇女手中。“这些银两你拿去抓药。稍等一下。”
苏卿玖起身来，从人群中挤出一条缝来，寻到那个糖葫芦的贩子，买了一根来。
“这个，给孩子解解苦味。”
她浅浅一笑，嘴角旁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竟透露出几分稚嫩可爱。
妇女缓缓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热泪盈眶。这几日她求了不少人家，可不是被赶出来，就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卿玖这样善良的人。
“太谢谢您了！您简直就是活菩萨！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谢谢！”
说罢，妇女便又要作势在地上磕响头。
苏卿玖赶忙扶住妇女。她可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情，这本就是她作为医者该做的。
“这王妃娘娘果然人美心善，一点儿王妃的架子都没有，这回啊，殿下可是娶了个好姑娘。”
“是啊是啊，看来这苏家的大小姐，也没有外人所传那么不堪。是咱们道听途说了……”
一旁围观的百姓低声议论着，纷纷在夸赞苏卿玖。不得不说，被人夸赞的感觉真舒服，这下总算是挽回一丝形象了。
苏卿玖和妇女告了别，便上了马车。只见季云宸已经放下手中的兵书，就那么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那眼神似乎能将一个人看透了一般。苏卿玖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几下。
“倒是个爱管闲事的。”
季云宸蓦地开口，他眸光潋滟，平静如斯。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做的到，我可做不到。”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心软和善良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阎王果然还是阎王，连说个话表情都不带变化的，整日只有一张冰块脸。
苏卿玖不禁在心中腹诽：
“换任何一个大夫都会这么做，除了，那些坐在医馆只会数钱傻笑的庸医。”
苏卿玖不屑的撇撇嘴。眼神一直瞟向帘外，时不时漫不经心的搓搓自己的手掌。
季云宸不再说话，静静闭上双眼，似乎是真的乏了，他闭塞视听，不再理会车外的喧嚣。
苏卿玖扭过头，注视着季云宸。她细细端详面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季云宸的容貌堪称子都之美。只是这么好看的皮囊，配上这么无趣的灵魂和阎王的特性，简直太可惜了。若是性格再柔和一点，或许她就会下手了……
苏卿玖轻声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阎王总归还是阎王，自己日后还是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多时，马车不疾不徐的停在鸢王府门前。
季云宸缓缓睁开双眸，撩开帘子，冷声问着：“楚傲，苏澄到了吗？”
“已经到了，在府中候着了。”
几个下人合力将季云宸连人带椅从马车上抬下来，谨慎细微的推到楚傲面前。
还未等侍卫将木阶安置好，苏卿玖便已经毫无形象的下了马车。在她眼里，形象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更何况她一个现代人，这么低的高度还需要搭个木阶，简直太夸张了。
苏卿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将额前的刘海捋到耳后，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向府内走去。
“本王让你走了吗？”
身后传来季云宸冷戾的声音。苏卿玖止步，转过身去，疑惑的望着季云宸。
“一个时辰后去金宸殿找本王。”
“啊？为什么？”
“看病。”
“看什么病？谁有病？”
季云宸不再理会苏卿玖，他向来惜字如金。能耐下性子回应几句，就很不错了。
苏卿玖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如今靠着人家吊命呢？还是乖乖听话吧。
她应声：“好，知道了。”
她福了福身，继续向府内走去。
“殿下，你说这王妃娘娘，真的有法子治好您的腿疾吗？”
楚傲不解的问着，默默注视着苏卿玖远去的背影。
“本王这腿到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缺少的那味药材极其难寻罢了。不过若她真如苏澄所说，是那女神医的弟子，或许真有别的法子。”
季云宸摩挲着下颚，平静如斯。如今依靠那味缺少的药材已经不现实了，那药材生长周期极其之长，他根本等不到了。
金宸殿。
“殿下，王妃娘娘来了。”
“叫她进来。”
季云宸慵懒的倚着轮椅，身穿宽大黑袍垂地，领口绣有烫金花纹。墨发垂在两侧，就像一只暗夜里的黑猫。
“殿下。”
苏卿玖福身行礼，面无表情，不卑不亢。
“王妃娘娘，请吧。”
苏澄有些不屑的看着苏卿玖，他将季云宸的黑袍撩开，露出白皙的腿来。他有着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配上白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着实令人羡慕。
“……干什么？”
苏卿玖满脸疑惑，不明白苏澄此举为何意。自己好像没有欣赏腿这一变态的嗜好吧……
“给殿下医腿啊！愣着做甚？”
“这样啊……好。”
苏卿玖将袖子挽起，轻轻按在小腿的穴位上。她那嫩如葱尖的手指微微泛红，她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按错了穴位。
“殿下，有知觉吗？”
苏卿玖平静的询问着。
“有一点，不过没有太大的感觉。”
季云宸冷冷回应。
苏卿玖有些诧异。既然腿部肌肉没有出现问题，那看来，问题出在腿骨上。
她默默启动了医疗系统进行扫描验证。毕竟这骨头，肉眼是无法看到的。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小腿骨错了位，需要动手术重新矫正。矫正后便可恢复如常了。
“没什么大问题，骨头错位而已，接回来就行了。”
苏卿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满不在乎的说。
“接回来？你说的倒轻巧，你拿什么接回来？”
苏澄满脸疑惑不解，他甚至有些怀疑，这苏卿玖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开玩笑。
苏卿玖只觉得好笑，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澄，淡淡道：“笑话，当然是用手接回来。不然还能用脚啊？”
“那可是骨头！更何况是骨内断裂，你拿什么接？！”
苏澄有些激动，他注视着苏卿玖，大声吼着。
“动个手术就能完成的事，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还能骗你不成？若是不信，你到时候等着瞧好了。看我能不能医好殿下的腿。”
“手术？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一句话，信我，我就治，不信，那我也没别的法子，总之就一句话，治还是不治？”
苏卿玖不屑的摇了摇头，不过她转念一想，的确，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在腿上开刀接骨的确难以想象，不过她身带医疗系统，自是可以完成。
“既如此，本王便信你一次，若是医不好，你便等着人头落地吧。”
季云宸经过仔细斟酌，应允了。毕竟这苏卿玖的说法，似乎还有一点可信程度。
“殿下，你不会真的要听她的做那个什么手术吧？那玩意儿我听都没听过。”
苏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云宸，这位爷什么时候这么粗心大意了？他就不怕非但没治好，反倒更加严重了？
“无妨，治疗全程由你监督着，本王谅她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季云宸淡然的说着，将一旁的毯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看来季云宸倒是个明智的，他就是这种敢赌的性子。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因为他这种性子，才让皇帝有所忌惮吧。思及此，苏卿玖无奈的撇撇嘴。
“殿下，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再做决定也好。”
楚傲也上前劝说，毕竟这腿可是关系到季云宸的未来。若是皇帝牺牲苏卿玖这一枚棋子来治废殿下的腿，那也值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季云宸敷衍的应着，随即端起檀木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说吧，需要准备什么。”
季云宸扭头注视着苏卿玖，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他将茶杯放在桌上，拢了拢腿上的毯子。
“需要一间干净卫生的房间就好，光线充足一些，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需要的了。”
苏卿玖咬着食指，仔细想着需要准备的东西。其他消毒的东西医疗系统里都有，唯有手术室和手术床需要自备。
“好，这些没问题。苏澄，你和楚傲交代几个细心的去办。”
“是。”
“什么时候能开始？”
季云宸又问。他摩挲的腿上的毯子，眼神瞥向面前的苏卿玖。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就可以开始。”
苏卿玖自然的笑了。她将方才挽起的袖子放下，又从腰间抽出丝帕，细细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需要帮手吗？”
“不需要。不过你要放心不下，让苏澄在一旁旁观我没意见。”
苏卿玖果断的拒绝了。就苏澄这医疗水准，估计连手术刀都不会握吧，还帮手呢……不给她添乱就不错了……
“知道了，回去吧。”
季云宸有些不耐烦了，他阖上双眸，单手撑着侧额倚在轮椅上。
苏卿玖缓缓迈出金宸殿的门。心中还在惦记着碧青那丫头。
也不知那丫头心里还有没有打什么坏主意。苏卿玖默默舒了一口气，向醉仙阁走去。
醉仙阁。
门口的台阶处，停留着一只信鸽，它四处张望，似是在等收信的人，看来这信鸽还颇有灵性。
她走上前去，将信鸽脚踝处的信纸取下，展开来，一字不落的读着。越读，苏卿玖的眉头便皱的越甚。
信上的主要内容，便是碧青给皇帝的亲笔信。大致意思，便是碧青要投靠皇帝，探听鸢王和苏卿玖的消息。
苏卿玖倏然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攥在手里。她以为碧青只是被权利冲昏了头罢了，好歹她也是与原主一同长大的，竟为了一己私欲，便做到如此！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让奴婢好等。”
碧青推开房门，见到苏卿玖，她赶忙上前挽着苏卿玖。话里话外透露着亲密。
“嗯。”
苏卿玖淡淡应下，径自推开房门。她对碧青已经没有忍耐的性子了，倒不如挑明了说，省的日日回府与她虚与委蛇，也挺累的。
“小姐，今日入宫有没有……”
“好了碧青。”
苏卿玖打断了碧青的话。
“我挺累的了，别演了，到此为止吧。”
苏卿玖拿起桌上的茶杯，斟满一杯茶，递给碧青。
碧青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小姐……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的小心思我早都看出来了，你又何必与我在这里惺惺作态？不累吗？演了这么久，我都累了。剧本也会有结局的不是么？”
苏卿玖勾了勾唇，如今也不必与她逢场作戏了，既已清楚碧青已经准备卖了她投靠皇帝，那不如直接挑明了说。
“小姐，您……这到底是何意？”
碧青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杯，面露恐惧。她是真的吓到了，从前的苏卿玖，从不会这般与她讲话，甚至有时会无条件的相信她所说的话。可如今，她似乎不傻了，从一只听话纯情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头狡黠的雪狼。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别以为你背着我干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碧青，不要把我当傻子。”
苏卿玖冷笑几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投靠皇帝，何必还在我这里与我周旋？太没意思了，倒不如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苏卿玖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把碧青推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醉仙阁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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