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 穿越汉代
河东,秦所置,东汉司州诸郡之一,临近黄河,西靠上党,北临左冯翊,南望河内,东临河南,下辖二十县,境内多平原,乃护卫京畿的军事要地。
建宁三年,即公元170年,六月二十四日,河东解县治下解良镇,一户关姓人家的房顶,突然天现异象,青龙盘旋,白虎来护,四方闪雷,月午而出。作为房屋主人的关毅,一下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时有下人来报,“恭喜老爷,夫人生了!是一位公子!”
“你所言当真?”八尺高,已年近半百的关毅,激动的道。
那下人再次点点头。
看到这一幕,关毅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喜,大喊道:“有赏,有赏,通通有赏!”
“我关毅有后了!我关毅有后了!”
说着,关毅就一路跑了进去,而这时,天空的异象和白虎也跟着不见,出来报信的婢女不由感觉像是见到鬼一般,把眼睛揉了一遍又一遍。
关府内,产房里,关毅一进门就抱着孩子冲榻上的虚弱女子说道:“辛苦夫人了!感谢夫人在为夫绝望之时,为我关家生下香火,不绝为夫之嗣,夫感恩不尽。”
“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要说怪也是怪妾身不好,这么多年都没为你们关家生下香火。”榻上的虚弱女子,惭愧的说道。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关宇不禁瞬间一喜,暗想,难道我没死?
喜得他赶紧睁开眼睛,哪知一睁眼,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后世的精装修水泥房,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木房子,而他正被一个长胡子的大爷抱着。
看到这一幕,关宇瞬间明白自己不是没死,而是死后投胎了,只是记忆还在。
“不怪,不怪,来,夫人看看我们的乖儿子,你看,他正睁眼看着为夫呢!”
那夫人一看,看到自己的儿子果然在看着关毅,一点也不认生,也不由对这个儿子更加喜欢,言道:“夫君,既然我们的儿子这么懂事,你何不现在就给他取个名呢?”
“嗯!是该取!为夫想一下。今天龙盘虎护,四方闪雷,就叫他羽儿吧!希望他能像那天上的羽龙一样,一飞冲天。”
“羽儿,听到没,你父亲为你取名字了!以后你就叫关羽,我们都希望你将来能一飞冲天。”榻上的夫人慈爱的摸着关宇的脸蛋道。
“什么,我就是关羽?难道我投胎都投到古代了?”
关宇着实被这对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娘的话给惊呆了。随着年龄的长大,他更是震惊无比,他确实投到古代了!而且还真的是那个美髯公关羽。
因为他见到张辽和听到很多东汉的事了,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比历史上的关羽小了十岁,现在张辽都比他大一岁多。
“公子,老爷怕是不行了!夫人叫你赶紧回去。别练武了。”
关羽正在河里扎马步,这时下人春月却急忙忙的跑过来告诉他,老爷不行了。
河里的关羽不由瞬间一怒,毕竟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不开心。何况是他这个极讲孝道的关羽。
“禀公子,是真的!老爷外出卖枣子之时,被一伙强盗砍伤,虽然被救回来了,但郎中说恐怕就在今天了。”
那下人虽然害怕关羽,不过还是再次说道。
听到这句话,关羽再也没心情练底子了,一溜烟就跑回了关府。
“父亲!是谁打劫了您,您说,羽儿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回到府里,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伤得只能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房门口,关羽不由再也遏制不住的发火,来到关毅榻前,就问道,他要为父亲报仇,一年不行就十年,总之杀尽那伙贼人为止。
“我羽儿长大了,老父就走得安心了!”
看着年仅五岁的关羽,就这么懂事,关毅那充满担忧的面色,终于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后向关羽说道:放心,羽儿,那伙贼人都被为父杀了!今后你的任务是好好孝敬你娘,知道吗?为父可能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不,父亲,羽儿不要你离开儿和娘,你一定会挺过来的,因为羽儿还没好好孝敬你。”
“娘,你说是吧?”
关羽再也忍不住的哭道。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如何不明白这个便宜老父是在交代后事了。
“是啊!夫君,你别多想,你一定会挺过来的。”关羽的娘亲陈氏陈幂也是哭泣道。
“羽儿,为父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将来去哪里,为父都会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的,所以你别害怕,要好好保护你娘,知道吗?她嫁到我们关家不容易,生你更是不容易。”
关毅慈祥的说道,说着便又是一阵内疚,这一生,他感觉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比自己小二十一岁的娇妻。原本他是不想老牛吃嫩草的,可是为了关家的香火,他又不得不在大妻死后再娶。
“父亲,羽儿知道的,羽儿知道的,求您先别说话了,好吗?羽儿这就给你找最好的郎中。”
看到父亲关毅因起身说话,而伤口崩裂,关羽不由连忙把关毅扶回床上道。
“羽儿,不用了,为父过几天就会好的,现在为父只想跟你说说话,来,这个你拿好,这是咱们关家的地契以及部分家产清单。”
关毅艰难的从床头抱起一个木箱子,交给关羽,然后叹道,“为父这一生没什么本事,没有保持你爷爷的荣耀,因此,为父希望你将来能恢复祖上的光荣。”
“另外一点就是,咱们关家素来以信立本,以义为人,以忠报国,这一点你要谨记。”
“嗯!羽儿知道了!羽儿定不负父亲的期望。来,父亲,让羽儿喂你喝药。”
关羽一边接过木箱子一边接过娘亲手里的药碗,喂这个关毅道。
“药等会再喝,为父还有话对你说,在你一岁之时,为父就给你相中了一门亲事,她是为父朋友的女儿,叫胡月来的,比你长一岁,你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嗯!羽儿定会好好待她的。”关羽连点头,不想给这个父亲留下遗憾。
”如此,为父就放心了!对了!为父还没给我儿取字,这样吧!羽儿,你以后就叫长生,寓意你长命百岁,生龙活虎……”
“砰!”关毅话还没说完,就躺了下去,接着就是闭眼,再一探查气息,哪还有鼻息。关羽不由瞬间嚎啕大哭起来,他知道这个老父亲将永远的离开他了。
关妻陈氏也是嚎啕大哭。确切的说是整个府邸的人都哭了。
好在这些年关家虽然落寞了,但还有些资产,不然关羽真不知道该怎么厚葬这个老父亲。
翌日,房间里。
“娘,儿想把咱家的枣林卖了,以厚葬父亲,你看如何?”
关羽拿着一张地契,来到娘亲陈幂跟前说道。
“我儿有此孝心固然是好,可你须知这是你祖父为官时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两千亩山地,你一下便全卖掉,你将来如何对得起你祖父?”
陈幂一脸慈爱的说道,心里却是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怕,爱的是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至孝,怕的是这个儿子这么快就开始败家了。
“娘,儿将来还会赚回来的,而且儿已经有了计划。”
关羽掷地有声的说道,说着,便把自己准备开酒坊和开酒楼的事告诉了这个娘亲。
大乱马上就来了,所以与其留着田地,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田地贵,卖一些钱,然后再做其他生意。
当然也不是他不会利用资源,而是这个时代名声最重要,这就好比那个孔融,六岁让梨而名满天下。
所以厚葬老父亲之举,是势在必行,除非以后不想出仕了,不然这个孝就一定得敬。
“既然我儿已有全盘谋划,那就一切按儿说的办吧!”
陈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相信一个小孩。
“谢娘支持!”关羽欣喜的扑入这个美貌老娘的怀里。然后把如何酿高度酒的原理告诉了这个娘亲,具体说不明白的,他就画图形。
很快,在他的安排下,他要卖枣林厚葬父亲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波及很广,就连隔壁几郡的人都知道了。
最后更是传遍了大汉十三州,连洛阳那个荒唐皇帝,都知道了关氏有个叫关羽的孝子的人。
“你们知道吗?最近我们司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洛阳,一间中等的酒肆里,一个虬须大汉,声音有点大,对着同桌的同伴说道,眼睛环顾左右,明显有显摆的意思,也就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果然,此人的话一出,顿时有不少的人都望了过来,其中有人搭话:“司州就这么大,发生了大事,有谁不知道,还用你在这里咋呼么?不就是王美人娘娘被人暗害毒死了吗?”
这人语气颇有不屑,抢先把这个消息说出来道。
“切,这个消息,整个司州的人都知道了,还用你说么?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先前之人冷哼一声,看傻子一样的撇撇嘴,似乎是在故意挑起大家的胃口,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低头开始喝酒。
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看了此人一眼,似乎是在埋怨,又似乎是在嘀咕,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自从我们这位陛下登位以来,司州每天发生的事就太多了,不过能吸引人的事还真的不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说吧……”
另一个靠近此桌的男子,一身黑袍,气息给人很压抑,桌上放着一把巨剑,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很怪异,此刻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就淡淡的说道。
“咳,既然帝师王大侠都说话了,那么小弟也就不卖关子了……”看到此人说话,先前之人,脸上顿时陪笑拱手,显然,此人对于这个手拿巨剑的男子很是忌惮。
“实不相瞒,小弟要说的这件事,就是一件大孝之事。”
“大孝之事?”听到是这种事情,大多人顿时没了兴趣,因为这种事,经常都不会有精彩的过程。
“什么大孝之事,你说来听听。”倒也有人想听。
“这个先不急,俺问你们,你们听说过有五岁为父亲守孝几年的人吗?”此人喝了一杯酒,然后吊起大家的兴趣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世上哪有人五岁就为父亲守孝的。”有人不悦的嗔道,他感觉这个虬须大汉是在戏弄他。
当然也有人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那个帝师王越就听出来了,只听他问道:“你的意思,我们司州时下就有人五岁在守孝?”
“正是!”
虬须大汉顿时不再吊别人的胃口,把知道的都告诉众人道:我可跟你们说呀,这个孝子可孝顺了,不但把地产卖了厚葬父亲,还说要为父亲守墓六年,然后等孝期满后,再马踏狼居婿,饮马瀚海,以圆关氏列祖列宗之梦,和报国家对他祖上之恩。”
“什么,五岁就这么懂事?这么大志向?……”
此人的话一落,酒肆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所有人眼里都看到了隔壁人的眼中的不敢置信,就连那个帝师王越,也是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你这消息可当真?”
“咳,王大侠,此消息绝对真实,我就是从河东解县过来的,如今那里都传遍了,这是他写的做人名言,你看看吧!虽然我这个不是他的真迹,但具体的是按着他那字抄的。”
此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然后陶出了一卷竹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故而父虽去,但债在生之起,既没尽孝天,就无颜承祖恩。未侍零一日,则当伴六年……”
听到王越的朗读声,酒肆里的人,不由都哭了起来,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出门前,娘亲一再缝补,是怕自己不知道节俭。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怕自己大手大脚,而是担心自己迟迟不归。
“娘!儿错了,儿对不起你,以前总嫌你唠叨,却是不知那是你对儿的另一种疼爱和期盼。”
“是啊!娘!越儿对不起你。越儿对不起你。”王越也是哭了!而且哭得比谁都大声。却是他也没有好好孝敬父母,整天只知道学武。
“真是孝子呀!也真是知父母心的儿呀!”皇宫里的董太后也哭了,关羽的做人名言,简直就是述尽了她的心声。
确却的说,关羽的那首诗是述尽了天下父母心。
“皇儿,这种孝子,将来你一定要好好重用,哦!应该现在就重赏。”
董太后不容置疑的给她儿子刘宏说道。却是这个董太后感恩关羽把她的心声写出来。
“母后!皇儿也知道那关羽该重用,可是他现在才五(虚)岁呀!你让皇儿如何赏他?皇儿总不能送一推金子给一个小孩吧?。”
刘宏为难的说道,其实他是在心疼钱。因为在他眼里,他的钱都是卖官得来的,凭什么要陶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小孩。
“皇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重赏他钱财,让他厚葬老父,不正是显示您也是一个有大孝的人吗。而且他将来也会感激你的。”
董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这个儿子道。
“可是……”
“可是什么?”董太后不悦的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儿子。
这时一盘的张让帮解围道:“太后娘娘,陛下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彰显出他的孝心。”
“是不是这样啊!陛下?”
刘宏也反应了过来,“不错,母后,皇儿真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那个还不够彰显皇儿的孝文之风。”
“以皇儿的意思,应该要封关羽为官,比如朕封赏他为河东太守,这样即可以很好的彰显朕的对大孝之人的欣赏之心,也可以让关羽更加的感激朕。”
“可是他才五岁呀?”董太后虽然认可了刘宏的话,不过还是叫道。
“娘娘,就因为小,才彰显得出陛下比始皇还英明啊!”一旁的张让再次帮说道。不得不说张让是真的会拍马屁,也难怪刘宏喜欢他。
“是啊!母后!”刘宏感激的看了眼张让,然后也说道。
董太后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说。
而刘宏一看母后这边没异议了,便当场下起了圣旨。
很快圣旨就被张让下了下去,与此同时,各方英雄豪杰也是风起云动,纷纷向着关羽的居住地赶来,都想看一看关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才。
三天后,解县解良关府。
“关羽接旨!”
府里的陈幂和回来过生日的关羽,听到这句话,不由惊一跳,心想这皇帝是怎么了?直到钦差再喊,才猛然想起来要摆香案。
“草民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关羽和母亲以及下人全部跪道。
见礼数都全了,钦差大人也不再耽搁,宣旨道:
“大汉皇帝诏曰;关羽,深得朕孝心,更是把朕想向世人说的话,都通通告知了世人,可谓是朕的知己。”
“为表彰朕对世人的要求,和朕对有忧国之人和有大孝之人的欣赏,以及彰显朕对才能之士的期待,朕决定打破场规,赦封五岁的关羽为河东太守。”
“钦此!大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六月二十四日。”
钦差那特有的声音高高响起道。
“谢吾皇天恩,臣关羽定当鞠躬尽瘁,以报圣恩。”
关羽隆重的接过圣旨和官凭黑绶道。然后回库房支取四十两黄金,递给这三个钦差道:“钦差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些钱俩就给你们在路上买点酒喝。”
“嗯!不错!还是陛下英明,关太守果然是一个少年天才。”
收了二十两黄金的主钦差,顿时客气的道。
另外两名钦差也是,专挑好听的说关羽,只把关羽说的是世间第二一般,听得陈幂这个刚丧了夫的美妇都差点笑得合不拢嘴了。
”几位钦差大人慢走!”
一送走这三名钦差,陈幂就激动的回来冲下人喊道:“快,快准备香案,今天夫人我要告慰关氏列祖列宗,我的羽儿当太守大人了。”
“是!”下人也是开心。
“恭喜嫂嫂教子有方,让羽侄儿小小年纪,就被圣上封为太守了。”
听到消息的关氏宗人,纷纷来道喜道。富贵有远亲呢!
“哪里,哪里,是羽儿自己争气。”陈幂谦虚的笑道,当然说的也是实话,毕竟她可没有教这个儿子什么。
“嗯,羽侄儿确实是我们关家的骄傲。”那些人立马改变嘴脸,然后看向关羽,笑咯咯的说道:“羽侄儿,你堂哥们都想跟着你做一番事业,不知你可否带一下他们?”
关羽本想说不便,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些亲信,就像那曹操一样,就是靠着族人的帮助,才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的。也是有了那些族人,才能在争霸中屹立不倒。
于是他便不再拒绝,回道:“当然可以啊!叔叔伯伯们,明天就让你们那些成年的儿子随侄儿一起去郡守府吧。”
“好的!多谢羽侄儿了。”这些人顿时开心的笑道,他们就怕关羽富贵了就不认他们这些远亲和近亲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陈幂虽然很不舍关羽,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去站稳了就会回来接自己,便不再挽留,嘱咐道:“羽儿,到了那里,你可千万别乱得罪人,知道吗?而今你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嗯,娘!羽儿知道的。”
关羽懂事的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官场的官官道道。而且他也没有打算在郡守府长住,毕竟他前面才说了要为老父守孝六年,如果转眼就不守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估计肯定会说他作秀。
所以为了将来更好的发展,这个墓还是得回来守。
“那就好,这样娘就放心了。”
陈幂欣慰的说道,然后把目光看向院子里的族人:“还有你们,去了那里可要记得好好保护好羽弟,知道吗?”
“婶婶放心,信儿绝不会让别人欺负羽弟的。”人高马大的关信,立即握着他那粗糙的拳头,掷地有声的回道。
其他族人也是表示自己就是丢了命也会保护关羽。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哪还不知道谁最重要。毕竟关羽若是没了,他们这些武夫还有出头之日吗?
“那就好!有你们这些常年学武的人保护羽儿,婶婶就放心了。”陈幂哽咽的说道,然后便跑回了屋里,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娘!你多保重!羽儿去上任了!”关羽也是恋恋不舍的跪道,然后领着十八个堂兄走了出去。房里的陈幂顿时不由哭泣不已。
“你们听说了没?那个孝子关羽要来我们河东当守了。”
河东治所安邑县内的酒肆里,有人大惊小怪的向旁边的人说道。
“你才知道啊?不瞒你说,这个消息前几天我们郡守大人就说了,而今我们郡守大人正在盘龙岗迎接新郡守呢。”
一旁的人鄙夷的回道。
“什么?那个关羽今天就要来安邑了?”那人震惊的问道,他是外地人,昨天在路上才知道关羽被封为河东太守。
“是的!如果你也想看看关羽的话!那么你现在去盘龙岗还来得及,想来他应该还没到。”
“好的!谢谢告知!”这人拱手,然后也没心情喝酒了,匆匆结了账,便跑向了盘龙岗。
盘龙岗,本是一块荒废的坡岗,自从今天早上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只因那个名动九州的关羽要来安邑上任了。因此郡里的官员都来到了这里迎接。
”来了,来了!那个新郡守大人的马车到了!”有人眼尖,指着关羽的马车说道。
众官员顺着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和十几个卫士,不由全迎了上去。
“上任郡守司马儁携领河东全体郡官见过新郡守大人。”
“司马儁,这人就是司马懿的爷爷?”刚下马车的关羽听了面前这个老头的话,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个老头,还真别说,这司马家的人还真的挺能忍的,官位都被挤走了,脸上竟然还能保持着春风般的笑容。
不过关羽又哪里知道,这个老头早就想换地方了,而且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回京复碟就买个颍川郡守当当。
“司马大人和诸位大人客气了!走,咱们进城聊。”
关羽微笑回礼,上前扶起这些人道。
“是!”司马儁顿时在前面带起了路。
两个时辰后,郡守府。司马儁在介绍了一通在场的官员后,便命人把河东郡的户本,税本、库本等账本全带了上来。
然后向关羽交接道:“关大人,本郡的账册皆在这里,如果没有什么疑问,那咱们就算交接了。”
“司马大人何必这么着急呢?再怎么说,也得容本太守看看,核对后再交接啊!大家说是不是?”
关羽笑咯咯的说道,对于这个司马儁他是一万个不相信,毕竟府里养那么多死士,若是没有贪污府库,那才叫见鬼了。所以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去帮这个老头填窟窿。
“不错,司马大人,你可不能看我家太守大人年龄小,就不交接好啊!”
身后的关氏子弟立马附和道,家里有人就是这里好。有什么事都会帮衬着。
“本官这不是怕你家太守大人看账本看得累吗?”司马儁也是老奸巨猾,“既然关太守这么说,那咱们一一交接就是。”
“一下看这么多账本是有点累。”关羽也是会说漂亮话,“这样子吧!司马大人,咱们九天后再交接,这几天先容本太守走访一下民情。交接的事咱们先不急。”
“九天?”这下在场的官员,就是再傻,也明白,关羽这是要彻查全部账本了。
司马儁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关羽竟然这么难对付。按他的理解,这种小孩,应该是很好忽悠的。可是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太守大人,不是本官不愿等,而是本官也要回去复蝶,和到别处上任的,你理解一下,咱们后天交接,好不好?”
说着,司马儁便偷偷向关羽递了两张地契,正是解县良和夏县的两万亩良田。他是真的被关羽逼急了,不然这两万亩良田他是不会拿出来的。毕竟他总共也才在河东贪污了十二万亩良田。
“司马大人真不是本官不理解你的苦衷,而是有些账必须要核对清楚,毕竟那些县令不来述职,本官又如何知道这账本有没有做假,以及府库里的钱辎对不对,所以还请司马大人再耐心等几天,当然,陛下那边,本官会替你好好解释的。”
关羽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司马儁越是这么干,他就越觉得里面有大问题,所以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宰这点好处就放过司马儁。
估计司马儁做梦都没想到,他的一时的官场之道,竟然会让关羽认为他是一个大贪。
“太守大人,还请不要难为人,毕竟官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事情做得过分了,那以后可就不好相见了。”
司马儁也火了,本来地方官员贪污做一些假账是摆着的事,可这个关羽礼照收,事却揪着不放,这做人也不是这么做的吗?再说那些假账他都做干净了,上面根本不会查出来的。至于这样怕被坑吗?
“司马大人,真不是本官难为你,而是你总得让本官听完下边的回报再交接呀。”
关羽笑咯咯的卖起惨来,表示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良久才冲这个老头说道:“这样吧,司马大人,咱们到书房谈谈工作。也好让这件事快速交接好。”
“是!”
司马儁哪还不明白,关羽这是要他再放血了,想到自己确实是拖不得,司马儁只好配合的跟过去。
到了房间,司马儁也不再弯绕,直向关羽说道:“关太守有什么需要,就请直说吧,只要本官做得到的,本官都会力帮到底。”
“司马大人果然是我辈楷模,说话就是豪爽。既然司马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官就直言了!请司马大人把河东的良田以及奴隶捐出来,也好让本官为河东的百姓做点事。”
“这样本官就不汇报!不核查了!毕竟司马大人赚点大钱,也是为了家族考虑嘛。”
关羽善解人意的笑道。只听得司马儁直翻白眼,毕竟他什么时候贪了大钱了吗?
“关太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本官贪污了老百姓的很多民脂民膏不成?”
饶是司马儁再能忍,此刻也是火了。虽然他的确贪污了一些,但有那么多吗?而且这家伙竟然一开口,就要他把所有的田产都献出来,赶情是他的田就白来似的。
“司马大人这你就不识相了,也不想想陛下为何派关某来这里当郡守,若是他老人家没有怀疑你挪用辎重,养死士,吞军饷,他会突然撤你职吗?”
“再说本太守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会这么直言了断的让你交田和交人吗?”
“你真是让本官太失望了!也罢,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活,本官又何须念那迎接之情。”
最后关羽话锋一转道,然后叫一直保护他的关武一起出去,表示自己不再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人。装的那叫一个逼真,只把负责保护他的关武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想羽弟就是厉害,说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是!”关武也是装模作样的应了声。
“别,别,还请关太守莫生小老儿的气,刚刚是小老儿不好,误会了关太守的良苦用心,小老儿这就回去把田产和奴隶捐出来。”
看到关羽和关武要走,司马儁顿时急了!毕竟若是让关羽汇报上去,他一家人哪还有命。
“司马太守不说本官冤枉你了?”关羽故作不悦的回头,心里却是在窃喜不已。
他没想到,这个司马老头竟然这么好吓,毕竟那可是破绽百出的呀!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会想到皇帝如果怀疑,也不可能会派他这么一个小孩来查。
不过关羽又哪里知道司马儁是因为做贼心虚,才会没细想的,因为他说的每一件,都说到了司马儁的犯罪点上,而且还都是别人不知道的,现在他一下全说了出来,司马儁还能不相信和不害怕吗?
再加上他又是一个小孩模样,更是让人感觉不是在说谎。所以种种巧合加在一起,司马儁就是不信也信了。
“关太守,刚刚是小老儿不好,还请原谅小老儿一次,帮帮小老儿,小老儿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的。”
司马儁也是能屈能伸,更是舍得钱财,话还没说完,便在桌上写下了六十斤的金饼之数,约一千两,汉是一斤十六两。只把没见过大钱的关武,看得震惊不已。
关羽看到这个数,也是怔了下,暗想这司马儁这么多钱,自己何不多宰一些?
有了决定后,他便不再满足于此,言道:“司马大人,你的意思这只是本官的前期辛苦费?后期还有大后报?”
“啊!还要宰?”那个司马儁听了他的话,不禁瞬间一惊。
”是!只要关大人帮下官处理干净这事,下官后续还有一石(120斤)金饼相报。”
司马儁也是舍得,虽然明知关羽是把他当冤大头了,但为了家族的安全考虑,他还是豁了出去。
当然,若是关羽再贪得无厌,那他就不介意冒险除掉关羽了。
关羽也是人精,看到司马儁的眼神不同了,立马就止住了贪欲。
见好就收道:“好,司马大人尽管放心,本官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帮司马大人渡过这一劫。”然后便把关武派了出去,让他挑选几个族人去跟司马儁拿钱拿田。
司马儁也是懂事,当即就明白了关羽的意思,于是便在前面带起了路,不再和关羽闲聊。
而关羽送走了司马儁后,他便又把目光看向了军队,因为经过司马儁的事件后,他已经彻底的清楚了,官场是没有一个干净的了,于是他便索性趁势把军队里的那几个校官也换了,好让自己彻底的掌握军权。
当然他也知道夺权是没那么容易的,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而且这些人常年在军营里,肯定是有一些死忠的。
不过他也有办法,那就是在军营里动手,比如先让那些士卒出来举报,然后他再顺势定罪撤了这几人。
有了谋划后,他也不开会了,直接命关信去抽调一屯城防弓箭兵和一屯长枪兵,然后把那些郡官遣回去,只留下四个杂号校尉和八个别部司马。让他们带自己去军营。
“小孩就是小孩,在自己治下还带这么多弓箭手,和长枪兵。当真是丢人。”
看到关羽带两百军队出行,这些校尉个个都不由鄙视不已。
而关羽看到,也不在意,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些人越瞧不起他,行动就会越顺利。
一行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军营。
军营里的军侯、军司马看到他们,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赶紧召集士兵到校场集合。
“只是简单集合,不用带兵器了,而且本太守来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大家熟悉一下,然后一起在军营里吃个夜饭什么的。”
关羽上前说道,阻止了这些兵士带兵器的举动。
这些军司马、军侯、曲长不疑有他,便没有再叫人拿兵器,只吩咐了声炊事屯多煮些饭菜,就带人去了校场。
校场上,那个张姓校尉首先冲士兵介绍关羽:“都给我站好了!这是我们的新太守新郡尉大人。”
注:东汉的郡守在军队里面也别称郡尉。这也是东汉郡守能掌兵、派兵、募兵的原因。
“什么?这个小孩就是我们的新郡尉大人?”下方的士兵,听了张姓校尉的话,不禁瞬间一惊,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关羽就是他们的新顶头上司。
“大家不用紧张,今天本太守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冤屈,或者不公的待遇啊!比如往日有没有被克扣军饷,或者被欺负什么的。”
关羽笑咯咯的上前,耍酷的挥了挥手,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如果有,那就请你们告诉本太守,本太守向你们保证,无论是谁,本太守都会替你们做主。”
听到关羽的话,左边的十几个校官就是再傻,也明白关羽这是冲着他们来的了。不由瞬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郡尉大人,兄弟们往日都和气得很,他们不会有冤屈的……”其中一个王姓校尉笑呵呵的上前,想转移关羽的注意力。
不过关羽却是理都没理他,很直接的就吼道:“给本官闭嘴,他们有没有冤屈,他们自己不会说吗?还用你来说吗?”
“而且本官现在问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
“是!是!是!”这名校尉立即陪笑,不过细看他的眼神就会发现,他的眼底已经出现了杀心。其他几个杂号校尉和别部司马也是如此。
“关羽既然你想找我们的麻烦,那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那个李姓校尉恶狠狠的从背后瞪了眼关羽,虽然关羽带来了很多兵士,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这些军士最终还是会听他的,因为他才是那些弓箭手和长枪兵的营长。
“禀郡尉大人,有,这些年,这十几个狗官,克扣了我们很多军饷,还有那些军侯、曲长也是,他们也是常常剥削我们的军饷,每次到了我们的手里,都没几个钱了。”
“另外不瞒郡尉大人,这七年,我们已经有一年零五个月的军饷没领到了。他们每一年都要克扣我们两个月的军饷,还说是朝廷没发。”
一个年纪长得比较大的中年士兵,看到关羽年龄虽小,却霸气十足,便不由胆子大了起来,站出来一五一十的申冤道。
本来他一开始是不敢说的,直到看到关羽一声吼便把校尉吓得连忙陪笑,他这才有了勇气。
“张大牛,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将军哪里克扣你们的军饷,分明是你们自己赌钱输了,没钱寄回家,怪我们喽。”那些校官立马跳出来狡辩道。
“哼!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张大牛也是硬气,只见他不为所惧的一瞪眼。
然后向关羽跪道:“郡尉大人,你可要给小的做主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问其他兵士,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是很久没领到军饷了。”
“你放心,如果属实的话,本将军绝对会替你做主,包括你的军饷,也会分三个月给你补上。”
关羽大声的摆手,示意这个人尽管放心,然后看向其他军士道:“张大牛说的是否属实?”
“回郡尉大人,属实,这几个吸血鬼校尉,确实克扣了我们很多军饷。还望郡尉大人给我们做主。”
下方的人纷纷出声声援。他们也是和那个张大牛一样,看到关羽正直才敢出来举报的。
“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关羽突然一变脸,面无表情的看向那几个杂号校尉和别部司马。
“是,这些年我们是克扣了他们军饷,但是你关羽又能耐我们何?你以为就凭你身后那十几个亲信,就想拿下我们吗?告诉你,那是做梦。”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不要管军营里的事,这样我们还可以尊你为郡守和将军。否则今日就是你这个小屁孩人头落地之时。”
那些校尉一看被揭穿了,顿时也不再低头哈腰,直接就变了一副嘴脸,其中那个李兴校尉更是趾高气扬的吼道。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拒不伏法和兵变喽?”关羽也是笑呵呵的看着这个人,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傻子,哪来的自信跟他耀武扬威。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大势已去了。
“兵变?杀你在十几个乡野人还用得着兵变吗?告诉你,陛下早就下了密旨,让我们监督你,说你胆敢夺权把军队安排成自己人,就让我们把你就地正法。”
那个张姓校尉似乎也不傻,根本不按关羽的套走,直接声称自己是奉了密旨。
不得不说,他这招真够狠毒的,至少不明真相的士兵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这个时期的大汉还是很有权威的,这也是很多人被欺压得惨不忍睹也不敢出来把贪官杀了的原因。
“张勇啊张勇,可笑你死到临头了,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知不知道,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若是你不知道,那本太守就告诉你,诛九族。”
“所以你若是还想让你家人活,就赶紧认罪伏法,否则你张家几百口或者几千口,将会全都要为你的孤注一掷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还有你们几十个也是一样。”
最后关羽手一指那些曲长、军侯、别部司马、和三个杂号校尉。
“孤注一掷,好一个孤注一掷啊!关羽啊关羽,看来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给我把这个反贼拿下!这是圣上的密旨。”那个李姓校尉终于没耐心听关羽胡扯了。指着关羽身后的弓箭手和枪兵下命令道。
这些士兵虽然不想听这个李兴的话,但奈何圣旨难违,因此在向关羽说了声对不起后,便冲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你的底牌呀?难怪敢跟本将耀武扬威。不错,不错!”
关羽哈哈大笑,面对前来拿他的士兵,也不慌张。瞬间把那些准备来拿他的士兵都搞蒙了,因为关羽越是淡定,他们就越感觉里面有诈。
不止是他们,就连认为已经大局在握的张、李、王、赵、杂号校尉,也是心脏疙瘩的跳了一下。总感觉似乎要有什么变故一般。
最后还是那个武姓别部司马先反应过来,冲那些士兵下命令道:“怎么,你们想抗旨不尊吗?还是你们也想跟着这个关羽陪葬?”
“抗旨?你们有圣旨吗?说谎话也不知道脸红。”
“还有你们也是,这么明显的谎言也信,也不想想若是圣上信任他们,还会派本太守来这里向你们鸣冤得雪吗?还不赶紧将这伙假传圣旨的反贼拿下。不然就凭你们刚刚以下犯上的举动,就是有十个脑子也不够砍的。”
关羽话锋一转,严厉的瞪着这群士兵道。
“是!请郡尉大人饶命,我们这就把这伙反贼拿下。”
关安装模做样的说道,然后便率先拉弓朝那个李姓校尉射了过去。那个李姓校尉由于没防备,瞬间便应声而倒,脖子被射穿。
剩余的弓箭手以为关安是自己营里的人,看到关安出弓了,便也跟着出弓。局势就这些逆转过来了。
“来人,给我拿下这群反贼,本校尉和圣上到时必有重赏。”
那个张姓校尉看到同伴一个一个的被射成马蜂窝,终于开始慌了,孤注一掷的朝他亲卫喊道。
另外两个没断气的校尉,也是冲自己的亲兵大喊。
这些亲兵本来是有些不信的,但一想到这些主子败了也会被牵连,便站了出来,足足有近六百人。
“你们想造反不成,郡尉大人在此,你们不听郡尉大人的号令,竟然听他们的号令。而且他们有圣旨吗?”
关信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个时候他当然得声援关羽,不然一旦更多的人相信了他们,那胜负可就难料了。
“密旨怎么可能有圣旨。若是公开的拟诏,还叫密旨吗?”有一个曲长级的校官,竟然比张勇还聪明,竟然把没圣旨的尴尬全掩过去了。
张勇这么一听,也反应了过来。“不错,还请你们相信本校尉,这个关羽才是造反。”
只不过这次却是没有人再听他们的了,因为自古以来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下方的兵士又不是傻瓜,谁是真正为他们做事的,他们会不知道吗?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真有这道密旨又如何,毕竟人都死光了,事后他们大可以装作自己没听到过这道圣旨。
于是直到这群人全部被射杀刺杀斩杀,校场上也始终没一个人上来相助。
“禀郡守大人,叛军已全部斩杀,这些叛军的尸体怎么处理,是悬挂在行刑台以正军法,还是扔出去喂狼。”
“另外,我方阵亡的士兵,又怎么处理?”
关信一身是血的跑过身来请示道。看到关羽在呕吐也不着急,他知道对于一个小孩来说,闻着这种刺鼻的血腥味,能忍到现在才呕吐已经很不错了。
关羽本想说“人死债消,把他们都埋了吧”,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这可是一个大案件,根本就不是随便能处理的。
于是他也不再讲人性,吩咐道:“曲长以上的校官悬挂行刑台,容本太守汇明陛下后再处理,其他叛军就找个坑埋了吧。”
“我方阵亡的将士,则每人赏良田十亩,以及黄金五两给他们家人,尸体则查查他们家离这里远不远,不远就送还给他们家人,远就找个地方隆重的葬了。”
“是!”关信恭敬的一拱手,然后回头看着校场上那些还在观望的士兵,吩咐道:“你们几百个去挖个大坑把他们埋了。”
“你们则去把他们悬挂在行刑台。”
“是!”
这些士兵虽然不知道关信是什么身份,但看关信刚才那么英勇,也不敢不从。军营里就是这样,越强的人,就会越得得到尊重。
而关羽一看自己的宗氏族人已经大大的建立起了威信,便趁势把他们通通封为了高级军官。“关信,关武、关安,关勇,关义、关卫、关博、关文、关坚、关虎、关猛、关原、关敖、关虎……听封,鉴于你们自打协助本将军调查这些贪官以来,就尽心尽力。”
“且每次都表现得英勇无畏,故本太守决定合功封你们十八位为‘假勇武校尉’和‘假别部司马’(代理的意思)以及军侯,待禀明陛下后,再正式册封你们。”
“谢郡尉将军提携!”十二人高兴的跪道,同时也替自己没在场的兄弟感激。
他们自然明白关羽这是在故意给他们找功劳。
“不必客气,本将军向来讲究公平公正,你们出了大力了,自然就应该得到嘉奖。”
说着,关羽一指刚刚出了大力的城防兵:“还有你们八十几个刚刚也是表现得很好,虽然功劳不是很大,但也是可圈可点,故本将军决定给你们官升两级,士兵的升什长,什长的升屯长,以及良田三亩,金二两。”
“谢将军。”这些人顿时高兴的跪道。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能得些赏金就不错了,却是没想到竟然还得了田和升了官。
“还有张大牛,刚刚你也很配合朝廷,勇武无畏的出来举报,值得嘉奖,故本将军也决定封赏你三亩良田,和官升一级。”
“谢将军!”张大牛也是开心,庆幸自己赌对了。
“至于你们,按理来说是该斩杀你们的,毕竟主将被围,你们却见死不救,在哪里都说不过去,但念在你们多年戍边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了。”
“不过死罪可免,罚罪难逃,现在本将令你们立刻吃完饭随本将戴罪立功,去捉拿反贼的家人,否则你们的军饷别怪本将少给你们补五个月。”
封完了有功之人,关羽立马没好气的对刚刚那些站着不动的人骂道。
“是!”
这五千多人虽然觉得委屈,但一想到刚刚自己确实有些失职,便也不再生闷气了。
入夜,高空的月亮刚一升到正中,安邑郡内的大街上,便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带甲兵士,正在逛夜市的老百姓不由吓一跳,吓得连忙回府闭上房门,深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你们好大的胆,竟敢包围校尉府,想死不成?”
张府门口,听到下人的惊叫,而赶出来的中年蓝袍妇女,看到府门口竟然来了足足有五百的兵士,不由当场大怒,自打她夫君当上校尉后,整个安邑还没人敢这样来她府邸找茬过。
“他们是不是想死,本校尉不知道,不过本校尉可以肯定的是,你们张府一家,甚至张府整个九族都要跟着遭殃了。”
关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看也不再看这个有些姿色的妇女一眼,直接对手下下命令道:“给我拿下,里面若是敢有反抗的,通通杀无赦。”
“是!”下面的曲长、屯长顿时带人冲了进去。
出现这一幕的还有王府、李府、杨府、赵府、武府、潘府……几乎参与反叛的府邸都被包围和擒拿了。
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呀呀的尖叫个不停。
“打探清楚了吗?这些士兵是去哪的?”
城东街道,司马府,刚洗完澡出来的司马儁,一脸焦急的看着面前的死士道。
“禀主公,打探清楚了,这些士兵是去城西的张家和城北、城南的李家、王家、杜家、武家、潘家、于家、蒋家的。具体的卑职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们的老爷在军营里以下犯上,假传圣旨、带兵造反和贪污军饷。现在关羽正带兵抄拿他们的家人。”
“好老辣的手笔啊!第一天就把大局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听了家士的汇报,司马儁大惊的叫道,对于明面上的罪名,他才不相信呢!毕竟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他还不了解吗?让他们干些欺压百姓和欺负老实军人的勾当还能做得出来,让他们带兵造反,那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除非是把他们逼到绝路了。
不过让司马儁想不通的是,关羽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大,第一天就把手伸到了军营里。而且还成功了!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按他的预想,关羽就是再怎么聪明,也应该是失败者的,毕竟关羽才来多久,威望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校尉、别部司马。
就不说其他军士就是了,光是那些人的亲信和亲卫,也够关羽喝一壶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关羽成了完胜者。
“主公,现在我们该这么办,那张家和武家,以及王家,我们还管不管?”
这名死士开口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怎么管,你让老爷过去说什么?”
司马儁没好气的说道,如今所有罪名都成立了,他过去还能说什么,而且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过去又有什么用。
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掏十二万亩良田和一万奴隶、以及三千两黄金来消灾。毕竟那可是一大笔积蓄啊。
“而且老爷平日里就提醒他们,莫要动军饷,是他们自己不听的,现在遭难了怪得了谁。”
“好了!你下去吧!顺便去提醒一下王三他们,让他们莫要再跟踪关羽了,免得关羽发现了,还以为老爷想暗害他。”最后司马儁语气一缓道。
“是!”这名黑衣死士顿时退了出去。
“禀郡尉大人,各路反贼的家人,家丁,婢女、养士、奴隶,均已缉拿,包括府库也已封存,关校尉他们让卑职来问你,是否就地斩杀?以及那些反贼资产怎么处理。”
一名又一名的斥侯齐齐的来到城中中心处,向关羽汇报道。
“令他们把人先全部押回军营,明日再在校场上公开审判。”
“至于财产则留在原地,让关司马和关军侯他们就地看守,晚会再回去给你们发军饷。”
“不过途中或者帐中你们切记不可奸淫罪犯,否则就是本将军想保你们,也会是军法无情。”
关羽想了下,淡淡的说道,他真的怕这些兵士长久没看到女人会忍不住。
“是!”
斥候一走,关羽也没心情留在这里干等了,当即就带着护卫他的五百兵士往张府走了过去。
片刻后,张府。
“兄长,张府的资产全部在这里,刚刚小弟令人清点了下,总共是铢钱四千二百五十六缗(1000钱),画十三副,玉十八件,田四千二百亩,粮……。”
看到关羽进来,关信立马上前汇报道。
而关羽听到这个汇报,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按他的猜想,这种贪官应该是很多钱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种这般,连军士的一个月军饷都不够。注:汉朝的什长军饷是一月九百到一千钱。
不对,不对,里面肯定有暗室,不然他们也不会被称为吸血鬼,更不可能养得起这么多人。
看到张府的奴隶和家丁名单后,关羽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只是这些贪官的明账,根本不是全部财产,肯定是藏在某处暗室或者地下室。
想通之后,关羽也不声张,装作是不知道的回道:“好的,为兄知道了,你派人把钱财运回军营,让你营的杨曲长先把你营的军饷先代着补发了,不够的等其他府邸的押回去了,再补齐。”
“是!”关信不疑有他,当场便把命令传了下去,然后自己留在原地等候命令,他知道关羽没叫他走,肯定是还有事要吩咐。
不得不说,关信是真的成长了不少,就像现在看到关羽没叫他回去,便知道了关羽还有事要吩咐。
“你们几十个去传令给别处,让他们的校尉和别部司马带十个人留在原地,财产则运回军营,让曲长或者军侯代发代补。”
关羽看了一眼随行的护卫,再次下令道:“还有你们几个,也去郡守府传令,让关武关校尉他们带些大空箱过来,本将军要把这里的书籍运回郡守府。”
“是!”顿时,这七十几人也跑了出去。
而关羽在这些跟进来的护卫都走后,便不再隐瞒,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关信,然后一起找。只把关信惊得对他目瞪口呆。
“兄长,你是怎么料定这床底下有隧道和地下室的?”
看着面前这金光闪闪的黄金堆以及名画名玉和名酒,以及粮仓,关信不由一脸的惊骇。心里更是对关羽震惊极了,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五岁的小孩知道的却比他这个大人还多。
“很简单,这些贪官最怕死,却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脏款,那他们自然就会在府邸设地下室或者暗室。”
“而哪里最安全呢?自然是他们的主卧或者他们经常去的书房,以及很少人去的祠堂。”
关羽淡淡的笑道,对于那些贪官的藏钱手法,他可是看了不下百遍的。因此这点伎俩岂能瞒他。
“还是兄长厉害呀,什么都知道。”关信竖起大拇指,朝关羽恭维道。现在他是真的彻底的服了关羽了。
“好了!先别多想了,赶快数数有多少吧,等会咱们还要去下一家的。”
“是!”
“兄长,我这边数好了,总共是白金(白银)二石二点五钧(315斤,为方便本书的读阅,以后统称斤,不再用汉的单位,请书友们谅解),金饼(黄金)一百二十斤,赤金(铜)三千四百五十六斤。”
“好的,为兄这边也数好了,你快上去让武弟他们过来装回去吧,免得他们真的把书籍装了回去。”
“啊!兄长,你让他们带箱子过来不是装书的呀?”关信瞬间被关羽的话给惊到了。
“肯定不是啊!明面上为兄自然只能是那么说啊!总不能说,喂,你们去传令让关武过来装金子吧?”
“是!是!是!还是兄长有远见,换做是信弟可能就直说了。”关信再次恭维道。
然后便走了出去,恰巧这时关武他们也到了,“信哥,羽兄呢?”
“在看书,你谁我来。”关信也不说明,直接在前面带起了路。
关武他们不疑有他,便跟了过去,直到来到地下室,他们才明白关羽为什么要让他们带大空箱了。面前的钱,确实不是一般的箱子能运回去的。
”好了!别看了,快过来装吧!今天晚上有你们忙的了。”
看到这六个堂兄一件来,就被面前的金银财宝吸引了,关羽不由笑道。
关武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兄长,你的意思是说其他地方还有?”
“嗯,有这个感觉,所以你们今晚尽量辛苦一下,这样到时为兄就可以为你们买下正式的杂号校尉和可以为老百姓做点事了。”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
“是,谢兄长提携。”七人顿时高兴的跪道。
“好了,先别客气了,为兄和武弟就先去王府了,你们这边也尽量快点。因为那边还需要你们去运。”
“是!”
不得不说,他的猜想果然是对的,几乎大一点的贪官,家里都有暗室或者地下室,现在他是真的发了,一朝就变成了大富翁。
不但有黄金一千八百四十二斤六两,还有白金四千一百五十二斤四两,赤金更是数不胜数,足足有十五万多斤。
按照汉钱一金(白银斤)万钱的算法,再按照一黄金等于二十白金的算法,以及一赤金(铜斤)等于四百八十钱的算法,等于他现在一朝就拥有四亿八千二百多万钱了。
而且这还不算玉佩和名画田产的钱。故而想想就让关羽感觉美滋滋。
“那些暗室里的粮食,你们可得给我看好了,不然为兄到时可是不把那些房子赏给你们的。”
郡守府,房间里,关羽小声的对这辛苦一夜的十几个堂兄说道。
“兄长放心,保证看好。”十八人齐齐的答道。
“哦,对了,兄长,那是司马儁给你的清单,他说尾款得等你交接好了才能给你。”
其中关武突然说道,然后手一指床底下的竹简和箱子。
“好的!为兄知道了!你们也辛苦一夜了,就回那些府里去睡一下吧。明天中午再到校场去汇合。”
关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是!”这些人顿时退了下去。
而关羽嘱咐了些明天的事宜给手下后,便睡着了。
第二天,刚一到辰时,得到关羽凌晨命令的亲卫兵,便在安邑的各条街上大喊了起来,“郡守大人有令,凡是有冤屈的,都可以到城北校场伸冤。”
“另外想看恶霸伏法的,也可以到校场观看,今天午时郡守大人将在校场审判一千多恶霸以及三千多造反者。”
“造反者?恶霸?难道是说被官兵围着的那王钱李赵那七十几家?如果是这样那就确实得去看看了。”
有人轻声自语,今早他们还在奇怪,那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张勇等人的府邸怎么突然就被围了,原来是带军队造反了。
“走,我们看恶霸去,看看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恶霸在临死前将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有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往人群大笑道。平日里他没少被那些**子欺负,如今那些恶霸要遭到报应了,他自然是相当乐意去看的。
“嗯,看恶霸去。”围观的人群也是大笑,看来平日没少被张勇那些人欺负。
一个时辰后,城北军营,关羽这个正主还没到,军营外围就围满了人群,人山人海的,都快水泄不通了。
为防止有人闹事,军营里的曲长只好派军队充当起这里的治安责任,一队队军士来回的巡视着,以免这些人打起来。
“不知道这次郡守大人会怎么审判那些恶霸,会不会也是官官相护啊?”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
“不好说,不过想来不可能,毕竟郡守大人若有意相护,那他就没必要叫我们过来观看了,而且听说郡守大人也是平民百姓出生,想来他应该知道恶霸的危害。
而且造反可是大罪,并不是随便能袒护的。当然具体的还是得取决于郡守大人,毕竟官字两张口,怎么说还是他定了算。”
一名老者中肯的评价了这些案件后,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也是!”附近的人赞同的点点头。
“不知道这个关羽想不想学武,这等孝子和这等好官,真是让人想收为徒啊。”
人群另一处,一个手拿黑枪的男子,头发一半黑,一半白,黑的如黑瀑,白的如白霜,披在肩上,显得狂野而另类,正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童渊,此刻望着远处那校场上的空地,轻声自语,眼中火热一闪而过。
同时人群中,像他这样的高手还有不少,有的冷漠,有的和人低声谈论,还有的在闭目养神,静等着关羽的到来。
在众多的人群中,最显眼的则是一位身材高大,身穿官袍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料子上品,呈黑赤颜色,上面绣着虎豹,具有将者的威严,负手而立,一头乌黑的发丝被一根简单的木簪拢起,其余垂于后背,随意的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君临天下之感。
一柄巨剑放在他的身前,更是让近处不少的人都自觉的和他相距一段距离,只有几个身份明显和众人不一般的强者才他在站一起,谈笑风声。
此人正是当代赫赫有名的帝师王越王大侠。
这时,人群出现一阵骚动,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下巴留有一撮胡须,一身的气息很是阴冷,给人很不自在的感觉,身侧跟着一个年轻人,正是萧山萧功曹和他的三子萧猛。
作为本郡的功曹,萧山对于其他的俊杰可以不在乎,不过对于洛阳而来的王越,他还是要以礼相待的,毕竟王越这个帝师,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官,但明面上还是要比他大的。
“呵呵,想不到这场特殊的审判,连王帝师都吸引过来了!”
萧山拱手微笑上前见礼,虽然前者的实权不大,不过身份可是显赫无比。
“嗯,如此特殊的郡守,本帝师也是慕名而来,不知道足下是?”
这个被称为帝师的中年人,看向面前的萧山,发现没有什么武者的气息后,并不再重视,礼节性的问道。
如果是别人如此,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萧山定会心里不悦,不过这个王越,他还是不能发火,只得硬着头皮自我介绍一番。
“原来是萧丞相之后的萧功曹啊,失敬,失敬!”
王越拱了拱手,然后面色谦和的一笑,似乎没有架子,不过看此人的眼神,就会发现,那谦和的笑容下,眼底深处并没有笑意,纯属是礼节上的应付。
“呵呵,帝师大人客气了,你的到来,才是让这里蓬筚生辉啊。”
萧山似乎没有注意到王越的眼神,微微一笑,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外围的众人,看到那些人均羡慕的望着自己,强烈的虚荣心得到满意,最后望向身侧的萧猛,轻声喝道:“猛儿,还不快点拜见王帝师?”
一边的萧猛不由急忙拱身:“小子萧猛见过王帝师。”
“嗯,免礼,真是良父无庸才,不错!不错!”
王越伸手虚引,客气的道。
”谢帝师夸奖!“萧猛心中一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王越那眼神,他自然看得出来,是纯粹的官场话。
“父亲大人,孩儿去巡视一下附近,防止有人给太守大人闹事。”
萧猛呆在王越身边颇不自在,他不想成为别人的陪衬,于是轻声说道。
“嗯,你去吧,来的都是各方豪杰,以劝说为主,最好不要和四方的朋友产生冲突?”萧山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是,父亲大人,”萧猛恭敬的一拱手,然后向王越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伯喈兄,我们就在这里吧。”
另一座小山包上,河东安邑的大商卫远和他的大儿子卫觐和次子卫仲道也来了!还有那个来他家做客的蔡邕父女也来了,望着那人山人海,精英遍地的人群,卫滋不由苦笑了一声,建议道,他一个商人的身份不便往里凑。
在商界,他或许是一个大佬,但在世林中,他根本不入流。
蔡邕并没有表态,目光望向远处,感觉着那群英澎湃的气息,心里也是微微心惊,在场的熟人还真的不少,随意的扫视过去,他就发现了几个老熟人,其中那个贾习就是一个,当然贾习并没有看到他。
“世叔,太远了吧,琰儿看不到,我们再靠点好么?”
两岁多的蔡琰有些不乐意了,站的太远了,她根本看不到。
“见过军侯将军!”
蔡邕正准备说话,这时后方的人群,腰突然一下子弯了下去,变得恭敬无比,对着骑在一匹马上的男子行礼,正是昨日因功晋升为军侯的枪兵屯长王猛。
由于这个王猛经常守城,因此城里的老百姓大多都熟悉他。
“哼。你们几个为何不行礼?”
这个王猛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卫远几人不悦的问道。
“王猛,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好歹我卫家也是卫大将军之后,如今我卫家虽然家世没落了,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军侯能欺压的。”
二十岁的卫觐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他可没有他父亲那么有顾虑,因此看到这个平日里不过是一个武夫的人也敢向他耀武扬威,当场就不由大怒了起来。
“卫觐,这次看在你祖辈卫大将军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敢藐视将官,休怪本将军不念你祖上之功德。”
王猛也是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个王猛其实是想惩办这个卫觐的,只是卫青的名声太大了,再加上这里人又那么多,他便不由顾忌了起来。
“今天我家郡尉大人公开开庭,你们有什么冤屈的,等会都可以进去申冤,不过不能乱了秩序,否则按刺客处理。”最后王猛跑到百姓堆中去露脸道。
顿时这些人唯唯诺诺,忙答应着,似乎都知道这个军侯的心里有气没处发。
“道满贤弟,你就是太拘谨了,商人虽然身份低,但就像你长子说的,你们好歹也是卫大将军之后呀,咱们上前看吧!而且我观那关羽似乎也不像是那种身份分明的人。”
蔡邕语重心长的回头道,他也和她女儿一样,感觉这里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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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三年,即公元170年,六月二十四日,河东解县治下解良镇,一户关姓人家的房顶,突然天现异象,青龙盘旋,白虎来护,四方闪雷,月午而出。作为房屋主人的关毅,一下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时有下人来报,“恭喜老爷,夫人生了!是一位公子!”
“你所言当真?”八尺高,已年近半百的关毅,激动的道。
那下人再次点点头。
看到这一幕,关毅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喜,大喊道:“有赏,有赏,通通有赏!”
“我关毅有后了!我关毅有后了!”
说着,关毅就一路跑了进去,而这时,天空的异象和白虎也跟着不见,出来报信的婢女不由感觉像是见到鬼一般,把眼睛揉了一遍又一遍。
关府内,产房里,关毅一进门就抱着孩子冲榻上的虚弱女子说道:“辛苦夫人了!感谢夫人在为夫绝望之时,为我关家生下香火,不绝为夫之嗣,夫感恩不尽。”
“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要说怪也是怪妾身不好,这么多年都没为你们关家生下香火。”榻上的虚弱女子,惭愧的说道。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关宇不禁瞬间一喜,暗想,难道我没死?
喜得他赶紧睁开眼睛,哪知一睁眼,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后世的精装修水泥房,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木房子,而他正被一个长胡子的大爷抱着。
看到这一幕,关宇瞬间明白自己不是没死,而是死后投胎了,只是记忆还在。
“不怪,不怪,来,夫人看看我们的乖儿子,你看,他正睁眼看着为夫呢!”
那夫人一看,看到自己的儿子果然在看着关毅,一点也不认生,也不由对这个儿子更加喜欢,言道:“夫君,既然我们的儿子这么懂事,你何不现在就给他取个名呢?”
“嗯!是该取!为夫想一下。今天龙盘虎护,四方闪雷,就叫他羽儿吧!希望他能像那天上的羽龙一样,一飞冲天。”
“羽儿,听到没,你父亲为你取名字了!以后你就叫关羽,我们都希望你将来能一飞冲天。”榻上的夫人慈爱的摸着关宇的脸蛋道。
“什么,我就是关羽?难道我投胎都投到古代了?”
关宇着实被这对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娘的话给惊呆了。随着年龄的长大,他更是震惊无比,他确实投到古代了!而且还真的是那个美髯公关羽。
因为他见到张辽和听到很多东汉的事了,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比历史上的关羽小了十岁,现在张辽都比他大一岁多。
“公子,老爷怕是不行了!夫人叫你赶紧回去。别练武了。”
关羽正在河里扎马步,这时下人春月却急忙忙的跑过来告诉他,老爷不行了。
河里的关羽不由瞬间一怒,毕竟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不开心。何况是他这个极讲孝道的关羽。
“禀公子,是真的!老爷外出卖枣子之时,被一伙强盗砍伤,虽然被救回来了,但郎中说恐怕就在今天了。”
那下人虽然害怕关羽,不过还是再次说道。
听到这句话,关羽再也没心情练底子了,一溜烟就跑回了关府。
“父亲!是谁打劫了您,您说,羽儿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回到府里,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伤得只能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房门口,关羽不由再也遏制不住的发火,来到关毅榻前,就问道,他要为父亲报仇,一年不行就十年,总之杀尽那伙贼人为止。
“我羽儿长大了,老父就走得安心了!”
看着年仅五岁的关羽,就这么懂事,关毅那充满担忧的面色,终于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后向关羽说道:放心,羽儿,那伙贼人都被为父杀了!今后你的任务是好好孝敬你娘,知道吗?为父可能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不,父亲,羽儿不要你离开儿和娘,你一定会挺过来的,因为羽儿还没好好孝敬你。”
“娘,你说是吧?”
关羽再也忍不住的哭道。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如何不明白这个便宜老父是在交代后事了。
“是啊!夫君,你别多想,你一定会挺过来的。”关羽的娘亲陈氏陈幂也是哭泣道。
“羽儿,为父不会离开你的,不管将来去哪里,为父都会在你身后默默守护你的,所以你别害怕,要好好保护你娘,知道吗?她嫁到我们关家不容易,生你更是不容易。”
关毅慈祥的说道,说着便又是一阵内疚,这一生,他感觉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比自己小二十一岁的娇妻。原本他是不想老牛吃嫩草的,可是为了关家的香火,他又不得不在大妻死后再娶。
“父亲,羽儿知道的,羽儿知道的,求您先别说话了,好吗?羽儿这就给你找最好的郎中。”
看到父亲关毅因起身说话,而伤口崩裂,关羽不由连忙把关毅扶回床上道。
“羽儿,不用了,为父过几天就会好的,现在为父只想跟你说说话,来,这个你拿好,这是咱们关家的地契以及部分家产清单。”
关毅艰难的从床头抱起一个木箱子,交给关羽,然后叹道,“为父这一生没什么本事,没有保持你爷爷的荣耀,因此,为父希望你将来能恢复祖上的光荣。”
“另外一点就是,咱们关家素来以信立本,以义为人,以忠报国,这一点你要谨记。”
“嗯!羽儿知道了!羽儿定不负父亲的期望。来,父亲,让羽儿喂你喝药。”
关羽一边接过木箱子一边接过娘亲手里的药碗,喂这个关毅道。
“药等会再喝,为父还有话对你说,在你一岁之时,为父就给你相中了一门亲事,她是为父朋友的女儿,叫胡月来的,比你长一岁,你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嗯!羽儿定会好好待她的。”关羽连点头,不想给这个父亲留下遗憾。
”如此,为父就放心了!对了!为父还没给我儿取字,这样吧!羽儿,你以后就叫长生,寓意你长命百岁,生龙活虎……”
“砰!”关毅话还没说完,就躺了下去,接着就是闭眼,再一探查气息,哪还有鼻息。关羽不由瞬间嚎啕大哭起来,他知道这个老父亲将永远的离开他了。
关妻陈氏也是嚎啕大哭。确切的说是整个府邸的人都哭了。
好在这些年关家虽然落寞了,但还有些资产,不然关羽真不知道该怎么厚葬这个老父亲。
翌日,房间里。
“娘,儿想把咱家的枣林卖了,以厚葬父亲,你看如何?”
关羽拿着一张地契,来到娘亲陈幂跟前说道。
“我儿有此孝心固然是好,可你须知这是你祖父为官时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两千亩山地,你一下便全卖掉,你将来如何对得起你祖父?”
陈幂一脸慈爱的说道,心里却是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怕,爱的是这个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至孝,怕的是这个儿子这么快就开始败家了。
“娘,儿将来还会赚回来的,而且儿已经有了计划。”
关羽掷地有声的说道,说着,便把自己准备开酒坊和开酒楼的事告诉了这个娘亲。
大乱马上就来了,所以与其留着田地,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田地贵,卖一些钱,然后再做其他生意。
当然也不是他不会利用资源,而是这个时代名声最重要,这就好比那个孔融,六岁让梨而名满天下。
所以厚葬老父亲之举,是势在必行,除非以后不想出仕了,不然这个孝就一定得敬。
“既然我儿已有全盘谋划,那就一切按儿说的办吧!”
陈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相信一个小孩。
“谢娘支持!”关羽欣喜的扑入这个美貌老娘的怀里。然后把如何酿高度酒的原理告诉了这个娘亲,具体说不明白的,他就画图形。
很快,在他的安排下,他要卖枣林厚葬父亲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波及很广,就连隔壁几郡的人都知道了。
最后更是传遍了大汉十三州,连洛阳那个荒唐皇帝,都知道了关氏有个叫关羽的孝子的人。
“你们知道吗?最近我们司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洛阳,一间中等的酒肆里,一个虬须大汉,声音有点大,对着同桌的同伴说道,眼睛环顾左右,明显有显摆的意思,也就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果然,此人的话一出,顿时有不少的人都望了过来,其中有人搭话:“司州就这么大,发生了大事,有谁不知道,还用你在这里咋呼么?不就是王美人娘娘被人暗害毒死了吗?”
这人语气颇有不屑,抢先把这个消息说出来道。
“切,这个消息,整个司州的人都知道了,还用你说么?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先前之人冷哼一声,看傻子一样的撇撇嘴,似乎是在故意挑起大家的胃口,说到一半,便不说了,低头开始喝酒。
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看了此人一眼,似乎是在埋怨,又似乎是在嘀咕,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自从我们这位陛下登位以来,司州每天发生的事就太多了,不过能吸引人的事还真的不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说吧……”
另一个靠近此桌的男子,一身黑袍,气息给人很压抑,桌上放着一把巨剑,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很怪异,此刻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看也不看这边一眼,就淡淡的说道。
“咳,既然帝师王大侠都说话了,那么小弟也就不卖关子了……”看到此人说话,先前之人,脸上顿时陪笑拱手,显然,此人对于这个手拿巨剑的男子很是忌惮。
“实不相瞒,小弟要说的这件事,就是一件大孝之事。”
“大孝之事?”听到是这种事情,大多人顿时没了兴趣,因为这种事,经常都不会有精彩的过程。
“什么大孝之事,你说来听听。”倒也有人想听。
“这个先不急,俺问你们,你们听说过有五岁为父亲守孝几年的人吗?”此人喝了一杯酒,然后吊起大家的兴趣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世上哪有人五岁就为父亲守孝的。”有人不悦的嗔道,他感觉这个虬须大汉是在戏弄他。
当然也有人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那个帝师王越就听出来了,只听他问道:“你的意思,我们司州时下就有人五岁在守孝?”
“正是!”
虬须大汉顿时不再吊别人的胃口,把知道的都告诉众人道:我可跟你们说呀,这个孝子可孝顺了,不但把地产卖了厚葬父亲,还说要为父亲守墓六年,然后等孝期满后,再马踏狼居婿,饮马瀚海,以圆关氏列祖列宗之梦,和报国家对他祖上之恩。”
“什么,五岁就这么懂事?这么大志向?……”
此人的话一落,酒肆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所有人眼里都看到了隔壁人的眼中的不敢置信,就连那个帝师王越,也是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你这消息可当真?”
“咳,王大侠,此消息绝对真实,我就是从河东解县过来的,如今那里都传遍了,这是他写的做人名言,你看看吧!虽然我这个不是他的真迹,但具体的是按着他那字抄的。”
此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道,然后陶出了一卷竹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故而父虽去,但债在生之起,既没尽孝天,就无颜承祖恩。未侍零一日,则当伴六年……”
听到王越的朗读声,酒肆里的人,不由都哭了起来,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出门前,娘亲一再缝补,是怕自己不知道节俭。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怕自己大手大脚,而是担心自己迟迟不归。
“娘!儿错了,儿对不起你,以前总嫌你唠叨,却是不知那是你对儿的另一种疼爱和期盼。”
“是啊!娘!越儿对不起你。越儿对不起你。”王越也是哭了!而且哭得比谁都大声。却是他也没有好好孝敬父母,整天只知道学武。
“真是孝子呀!也真是知父母心的儿呀!”皇宫里的董太后也哭了,关羽的做人名言,简直就是述尽了她的心声。
确却的说,关羽的那首诗是述尽了天下父母心。
“皇儿,这种孝子,将来你一定要好好重用,哦!应该现在就重赏。”
董太后不容置疑的给她儿子刘宏说道。却是这个董太后感恩关羽把她的心声写出来。
“母后!皇儿也知道那关羽该重用,可是他现在才五(虚)岁呀!你让皇儿如何赏他?皇儿总不能送一推金子给一个小孩吧?。”
刘宏为难的说道,其实他是在心疼钱。因为在他眼里,他的钱都是卖官得来的,凭什么要陶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小孩。
“皇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重赏他钱财,让他厚葬老父,不正是显示您也是一个有大孝的人吗。而且他将来也会感激你的。”
董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这个儿子道。
“可是……”
“可是什么?”董太后不悦的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儿子。
这时一盘的张让帮解围道:“太后娘娘,陛下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彰显出他的孝心。”
“是不是这样啊!陛下?”
刘宏也反应了过来,“不错,母后,皇儿真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那个还不够彰显皇儿的孝文之风。”
“以皇儿的意思,应该要封关羽为官,比如朕封赏他为河东太守,这样即可以很好的彰显朕的对大孝之人的欣赏之心,也可以让关羽更加的感激朕。”
“可是他才五岁呀?”董太后虽然认可了刘宏的话,不过还是叫道。
“娘娘,就因为小,才彰显得出陛下比始皇还英明啊!”一旁的张让再次帮说道。不得不说张让是真的会拍马屁,也难怪刘宏喜欢他。
“是啊!母后!”刘宏感激的看了眼张让,然后也说道。
董太后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说。
而刘宏一看母后这边没异议了,便当场下起了圣旨。
很快圣旨就被张让下了下去,与此同时,各方英雄豪杰也是风起云动,纷纷向着关羽的居住地赶来,都想看一看关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才。
三天后,解县解良关府。
“关羽接旨!”
府里的陈幂和回来过生日的关羽,听到这句话,不由惊一跳,心想这皇帝是怎么了?直到钦差再喊,才猛然想起来要摆香案。
“草民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关羽和母亲以及下人全部跪道。
见礼数都全了,钦差大人也不再耽搁,宣旨道:
“大汉皇帝诏曰;关羽,深得朕孝心,更是把朕想向世人说的话,都通通告知了世人,可谓是朕的知己。”
“为表彰朕对世人的要求,和朕对有忧国之人和有大孝之人的欣赏,以及彰显朕对才能之士的期待,朕决定打破场规,赦封五岁的关羽为河东太守。”
“钦此!大汉熹平四年(公元175年)六月二十四日。”
钦差那特有的声音高高响起道。
“谢吾皇天恩,臣关羽定当鞠躬尽瘁,以报圣恩。”
关羽隆重的接过圣旨和官凭黑绶道。然后回库房支取四十两黄金,递给这三个钦差道:“钦差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些钱俩就给你们在路上买点酒喝。”
“嗯!不错!还是陛下英明,关太守果然是一个少年天才。”
收了二十两黄金的主钦差,顿时客气的道。
另外两名钦差也是,专挑好听的说关羽,只把关羽说的是世间第二一般,听得陈幂这个刚丧了夫的美妇都差点笑得合不拢嘴了。
”几位钦差大人慢走!”
一送走这三名钦差,陈幂就激动的回来冲下人喊道:“快,快准备香案,今天夫人我要告慰关氏列祖列宗,我的羽儿当太守大人了。”
“是!”下人也是开心。
“恭喜嫂嫂教子有方,让羽侄儿小小年纪,就被圣上封为太守了。”
听到消息的关氏宗人,纷纷来道喜道。富贵有远亲呢!
“哪里,哪里,是羽儿自己争气。”陈幂谦虚的笑道,当然说的也是实话,毕竟她可没有教这个儿子什么。
“嗯,羽侄儿确实是我们关家的骄傲。”那些人立马改变嘴脸,然后看向关羽,笑咯咯的说道:“羽侄儿,你堂哥们都想跟着你做一番事业,不知你可否带一下他们?”
关羽本想说不便,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一些亲信,就像那曹操一样,就是靠着族人的帮助,才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的。也是有了那些族人,才能在争霸中屹立不倒。
于是他便不再拒绝,回道:“当然可以啊!叔叔伯伯们,明天就让你们那些成年的儿子随侄儿一起去郡守府吧。”
“好的!多谢羽侄儿了。”这些人顿时开心的笑道,他们就怕关羽富贵了就不认他们这些远亲和近亲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陈幂虽然很不舍关羽,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去站稳了就会回来接自己,便不再挽留,嘱咐道:“羽儿,到了那里,你可千万别乱得罪人,知道吗?而今你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嗯,娘!羽儿知道的。”
关羽懂事的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官场的官官道道。而且他也没有打算在郡守府长住,毕竟他前面才说了要为老父守孝六年,如果转眼就不守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估计肯定会说他作秀。
所以为了将来更好的发展,这个墓还是得回来守。
“那就好,这样娘就放心了。”
陈幂欣慰的说道,然后把目光看向院子里的族人:“还有你们,去了那里可要记得好好保护好羽弟,知道吗?”
“婶婶放心,信儿绝不会让别人欺负羽弟的。”人高马大的关信,立即握着他那粗糙的拳头,掷地有声的回道。
其他族人也是表示自己就是丢了命也会保护关羽。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哪还不知道谁最重要。毕竟关羽若是没了,他们这些武夫还有出头之日吗?
“那就好!有你们这些常年学武的人保护羽儿,婶婶就放心了。”陈幂哽咽的说道,然后便跑回了屋里,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娘!你多保重!羽儿去上任了!”关羽也是恋恋不舍的跪道,然后领着十八个堂兄走了出去。房里的陈幂顿时不由哭泣不已。
“你们听说了没?那个孝子关羽要来我们河东当守了。”
河东治所安邑县内的酒肆里,有人大惊小怪的向旁边的人说道。
“你才知道啊?不瞒你说,这个消息前几天我们郡守大人就说了,而今我们郡守大人正在盘龙岗迎接新郡守呢。”
一旁的人鄙夷的回道。
“什么?那个关羽今天就要来安邑了?”那人震惊的问道,他是外地人,昨天在路上才知道关羽被封为河东太守。
“是的!如果你也想看看关羽的话!那么你现在去盘龙岗还来得及,想来他应该还没到。”
“好的!谢谢告知!”这人拱手,然后也没心情喝酒了,匆匆结了账,便跑向了盘龙岗。
盘龙岗,本是一块荒废的坡岗,自从今天早上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只因那个名动九州的关羽要来安邑上任了。因此郡里的官员都来到了这里迎接。
”来了,来了!那个新郡守大人的马车到了!”有人眼尖,指着关羽的马车说道。
众官员顺着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和十几个卫士,不由全迎了上去。
“上任郡守司马儁携领河东全体郡官见过新郡守大人。”
“司马儁,这人就是司马懿的爷爷?”刚下马车的关羽听了面前这个老头的话,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个老头,还真别说,这司马家的人还真的挺能忍的,官位都被挤走了,脸上竟然还能保持着春风般的笑容。
不过关羽又哪里知道,这个老头早就想换地方了,而且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回京复碟就买个颍川郡守当当。
“司马大人和诸位大人客气了!走,咱们进城聊。”
关羽微笑回礼,上前扶起这些人道。
“是!”司马儁顿时在前面带起了路。
两个时辰后,郡守府。司马儁在介绍了一通在场的官员后,便命人把河东郡的户本,税本、库本等账本全带了上来。
然后向关羽交接道:“关大人,本郡的账册皆在这里,如果没有什么疑问,那咱们就算交接了。”
“司马大人何必这么着急呢?再怎么说,也得容本太守看看,核对后再交接啊!大家说是不是?”
关羽笑咯咯的说道,对于这个司马儁他是一万个不相信,毕竟府里养那么多死士,若是没有贪污府库,那才叫见鬼了。所以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去帮这个老头填窟窿。
“不错,司马大人,你可不能看我家太守大人年龄小,就不交接好啊!”
身后的关氏子弟立马附和道,家里有人就是这里好。有什么事都会帮衬着。
“本官这不是怕你家太守大人看账本看得累吗?”司马儁也是老奸巨猾,“既然关太守这么说,那咱们一一交接就是。”
“一下看这么多账本是有点累。”关羽也是会说漂亮话,“这样子吧!司马大人,咱们九天后再交接,这几天先容本太守走访一下民情。交接的事咱们先不急。”
“九天?”这下在场的官员,就是再傻,也明白,关羽这是要彻查全部账本了。
司马儁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关羽竟然这么难对付。按他的理解,这种小孩,应该是很好忽悠的。可是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太守大人,不是本官不愿等,而是本官也要回去复蝶,和到别处上任的,你理解一下,咱们后天交接,好不好?”
说着,司马儁便偷偷向关羽递了两张地契,正是解县良和夏县的两万亩良田。他是真的被关羽逼急了,不然这两万亩良田他是不会拿出来的。毕竟他总共也才在河东贪污了十二万亩良田。
“司马大人真不是本官不理解你的苦衷,而是有些账必须要核对清楚,毕竟那些县令不来述职,本官又如何知道这账本有没有做假,以及府库里的钱辎对不对,所以还请司马大人再耐心等几天,当然,陛下那边,本官会替你好好解释的。”
关羽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司马儁越是这么干,他就越觉得里面有大问题,所以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宰这点好处就放过司马儁。
估计司马儁做梦都没想到,他的一时的官场之道,竟然会让关羽认为他是一个大贪。
“太守大人,还请不要难为人,毕竟官场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事情做得过分了,那以后可就不好相见了。”
司马儁也火了,本来地方官员贪污做一些假账是摆着的事,可这个关羽礼照收,事却揪着不放,这做人也不是这么做的吗?再说那些假账他都做干净了,上面根本不会查出来的。至于这样怕被坑吗?
“司马大人,真不是本官难为你,而是你总得让本官听完下边的回报再交接呀。”
关羽笑咯咯的卖起惨来,表示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良久才冲这个老头说道:“这样吧,司马大人,咱们到书房谈谈工作。也好让这件事快速交接好。”
“是!”
司马儁哪还不明白,关羽这是要他再放血了,想到自己确实是拖不得,司马儁只好配合的跟过去。
到了房间,司马儁也不再弯绕,直向关羽说道:“关太守有什么需要,就请直说吧,只要本官做得到的,本官都会力帮到底。”
“司马大人果然是我辈楷模,说话就是豪爽。既然司马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官就直言了!请司马大人把河东的良田以及奴隶捐出来,也好让本官为河东的百姓做点事。”
“这样本官就不汇报!不核查了!毕竟司马大人赚点大钱,也是为了家族考虑嘛。”
关羽善解人意的笑道。只听得司马儁直翻白眼,毕竟他什么时候贪了大钱了吗?
“关太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本官贪污了老百姓的很多民脂民膏不成?”
饶是司马儁再能忍,此刻也是火了。虽然他的确贪污了一些,但有那么多吗?而且这家伙竟然一开口,就要他把所有的田产都献出来,赶情是他的田就白来似的。
“司马大人这你就不识相了,也不想想陛下为何派关某来这里当郡守,若是他老人家没有怀疑你挪用辎重,养死士,吞军饷,他会突然撤你职吗?”
“再说本太守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会这么直言了断的让你交田和交人吗?”
“你真是让本官太失望了!也罢,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活,本官又何须念那迎接之情。”
最后关羽话锋一转道,然后叫一直保护他的关武一起出去,表示自己不再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人。装的那叫一个逼真,只把负责保护他的关武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想羽弟就是厉害,说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是!”关武也是装模作样的应了声。
“别,别,还请关太守莫生小老儿的气,刚刚是小老儿不好,误会了关太守的良苦用心,小老儿这就回去把田产和奴隶捐出来。”
看到关羽和关武要走,司马儁顿时急了!毕竟若是让关羽汇报上去,他一家人哪还有命。
“司马太守不说本官冤枉你了?”关羽故作不悦的回头,心里却是在窃喜不已。
他没想到,这个司马老头竟然这么好吓,毕竟那可是破绽百出的呀!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会想到皇帝如果怀疑,也不可能会派他这么一个小孩来查。
不过关羽又哪里知道司马儁是因为做贼心虚,才会没细想的,因为他说的每一件,都说到了司马儁的犯罪点上,而且还都是别人不知道的,现在他一下全说了出来,司马儁还能不相信和不害怕吗?
再加上他又是一个小孩模样,更是让人感觉不是在说谎。所以种种巧合加在一起,司马儁就是不信也信了。
“关太守,刚刚是小老儿不好,还请原谅小老儿一次,帮帮小老儿,小老儿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的。”
司马儁也是能屈能伸,更是舍得钱财,话还没说完,便在桌上写下了六十斤的金饼之数,约一千两,汉是一斤十六两。只把没见过大钱的关武,看得震惊不已。
关羽看到这个数,也是怔了下,暗想这司马儁这么多钱,自己何不多宰一些?
有了决定后,他便不再满足于此,言道:“司马大人,你的意思这只是本官的前期辛苦费?后期还有大后报?”
“啊!还要宰?”那个司马儁听了他的话,不禁瞬间一惊。
”是!只要关大人帮下官处理干净这事,下官后续还有一石(120斤)金饼相报。”
司马儁也是舍得,虽然明知关羽是把他当冤大头了,但为了家族的安全考虑,他还是豁了出去。
当然,若是关羽再贪得无厌,那他就不介意冒险除掉关羽了。
关羽也是人精,看到司马儁的眼神不同了,立马就止住了贪欲。
见好就收道:“好,司马大人尽管放心,本官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帮司马大人渡过这一劫。”然后便把关武派了出去,让他挑选几个族人去跟司马儁拿钱拿田。
司马儁也是懂事,当即就明白了关羽的意思,于是便在前面带起了路,不再和关羽闲聊。
而关羽送走了司马儁后,他便又把目光看向了军队,因为经过司马儁的事件后,他已经彻底的清楚了,官场是没有一个干净的了,于是他便索性趁势把军队里的那几个校官也换了,好让自己彻底的掌握军权。
当然他也知道夺权是没那么容易的,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而且这些人常年在军营里,肯定是有一些死忠的。
不过他也有办法,那就是在军营里动手,比如先让那些士卒出来举报,然后他再顺势定罪撤了这几人。
有了谋划后,他也不开会了,直接命关信去抽调一屯城防弓箭兵和一屯长枪兵,然后把那些郡官遣回去,只留下四个杂号校尉和八个别部司马。让他们带自己去军营。
“小孩就是小孩,在自己治下还带这么多弓箭手,和长枪兵。当真是丢人。”
看到关羽带两百军队出行,这些校尉个个都不由鄙视不已。
而关羽看到,也不在意,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些人越瞧不起他,行动就会越顺利。
一行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军营。
军营里的军侯、军司马看到他们,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赶紧召集士兵到校场集合。
“只是简单集合,不用带兵器了,而且本太守来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大家熟悉一下,然后一起在军营里吃个夜饭什么的。”
关羽上前说道,阻止了这些兵士带兵器的举动。
这些军司马、军侯、曲长不疑有他,便没有再叫人拿兵器,只吩咐了声炊事屯多煮些饭菜,就带人去了校场。
校场上,那个张姓校尉首先冲士兵介绍关羽:“都给我站好了!这是我们的新太守新郡尉大人。”
注:东汉的郡守在军队里面也别称郡尉。这也是东汉郡守能掌兵、派兵、募兵的原因。
“什么?这个小孩就是我们的新郡尉大人?”下方的士兵,听了张姓校尉的话,不禁瞬间一惊,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关羽就是他们的新顶头上司。
“大家不用紧张,今天本太守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冤屈,或者不公的待遇啊!比如往日有没有被克扣军饷,或者被欺负什么的。”
关羽笑咯咯的上前,耍酷的挥了挥手,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如果有,那就请你们告诉本太守,本太守向你们保证,无论是谁,本太守都会替你们做主。”
听到关羽的话,左边的十几个校官就是再傻,也明白关羽这是冲着他们来的了。不由瞬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郡尉大人,兄弟们往日都和气得很,他们不会有冤屈的……”其中一个王姓校尉笑呵呵的上前,想转移关羽的注意力。
不过关羽却是理都没理他,很直接的就吼道:“给本官闭嘴,他们有没有冤屈,他们自己不会说吗?还用你来说吗?”
“而且本官现在问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
“是!是!是!”这名校尉立即陪笑,不过细看他的眼神就会发现,他的眼底已经出现了杀心。其他几个杂号校尉和别部司马也是如此。
“关羽既然你想找我们的麻烦,那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那个李姓校尉恶狠狠的从背后瞪了眼关羽,虽然关羽带来了很多兵士,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这些军士最终还是会听他的,因为他才是那些弓箭手和长枪兵的营长。
“禀郡尉大人,有,这些年,这十几个狗官,克扣了我们很多军饷,还有那些军侯、曲长也是,他们也是常常剥削我们的军饷,每次到了我们的手里,都没几个钱了。”
“另外不瞒郡尉大人,这七年,我们已经有一年零五个月的军饷没领到了。他们每一年都要克扣我们两个月的军饷,还说是朝廷没发。”
一个年纪长得比较大的中年士兵,看到关羽年龄虽小,却霸气十足,便不由胆子大了起来,站出来一五一十的申冤道。
本来他一开始是不敢说的,直到看到关羽一声吼便把校尉吓得连忙陪笑,他这才有了勇气。
“张大牛,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将军哪里克扣你们的军饷,分明是你们自己赌钱输了,没钱寄回家,怪我们喽。”那些校官立马跳出来狡辩道。
“哼!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张大牛也是硬气,只见他不为所惧的一瞪眼。
然后向关羽跪道:“郡尉大人,你可要给小的做主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问其他兵士,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是很久没领到军饷了。”
“你放心,如果属实的话,本将军绝对会替你做主,包括你的军饷,也会分三个月给你补上。”
关羽大声的摆手,示意这个人尽管放心,然后看向其他军士道:“张大牛说的是否属实?”
“回郡尉大人,属实,这几个吸血鬼校尉,确实克扣了我们很多军饷。还望郡尉大人给我们做主。”
下方的人纷纷出声声援。他们也是和那个张大牛一样,看到关羽正直才敢出来举报的。
“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关羽突然一变脸,面无表情的看向那几个杂号校尉和别部司马。
“是,这些年我们是克扣了他们军饷,但是你关羽又能耐我们何?你以为就凭你身后那十几个亲信,就想拿下我们吗?告诉你,那是做梦。”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不要管军营里的事,这样我们还可以尊你为郡守和将军。否则今日就是你这个小屁孩人头落地之时。”
那些校尉一看被揭穿了,顿时也不再低头哈腰,直接就变了一副嘴脸,其中那个李兴校尉更是趾高气扬的吼道。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拒不伏法和兵变喽?”关羽也是笑呵呵的看着这个人,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傻子,哪来的自信跟他耀武扬威。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大势已去了。
“兵变?杀你在十几个乡野人还用得着兵变吗?告诉你,陛下早就下了密旨,让我们监督你,说你胆敢夺权把军队安排成自己人,就让我们把你就地正法。”
那个张姓校尉似乎也不傻,根本不按关羽的套走,直接声称自己是奉了密旨。
不得不说,他这招真够狠毒的,至少不明真相的士兵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这个时期的大汉还是很有权威的,这也是很多人被欺压得惨不忍睹也不敢出来把贪官杀了的原因。
“张勇啊张勇,可笑你死到临头了,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知不知道,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若是你不知道,那本太守就告诉你,诛九族。”
“所以你若是还想让你家人活,就赶紧认罪伏法,否则你张家几百口或者几千口,将会全都要为你的孤注一掷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还有你们几十个也是一样。”
最后关羽手一指那些曲长、军侯、别部司马、和三个杂号校尉。
“孤注一掷,好一个孤注一掷啊!关羽啊关羽,看来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给我把这个反贼拿下!这是圣上的密旨。”那个李姓校尉终于没耐心听关羽胡扯了。指着关羽身后的弓箭手和枪兵下命令道。
这些士兵虽然不想听这个李兴的话,但奈何圣旨难违,因此在向关羽说了声对不起后,便冲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你的底牌呀?难怪敢跟本将耀武扬威。不错,不错!”
关羽哈哈大笑,面对前来拿他的士兵,也不慌张。瞬间把那些准备来拿他的士兵都搞蒙了,因为关羽越是淡定,他们就越感觉里面有诈。
不止是他们,就连认为已经大局在握的张、李、王、赵、杂号校尉,也是心脏疙瘩的跳了一下。总感觉似乎要有什么变故一般。
最后还是那个武姓别部司马先反应过来,冲那些士兵下命令道:“怎么,你们想抗旨不尊吗?还是你们也想跟着这个关羽陪葬?”
“抗旨?你们有圣旨吗?说谎话也不知道脸红。”
“还有你们也是,这么明显的谎言也信,也不想想若是圣上信任他们,还会派本太守来这里向你们鸣冤得雪吗?还不赶紧将这伙假传圣旨的反贼拿下。不然就凭你们刚刚以下犯上的举动,就是有十个脑子也不够砍的。”
关羽话锋一转,严厉的瞪着这群士兵道。
“是!请郡尉大人饶命,我们这就把这伙反贼拿下。”
关安装模做样的说道,然后便率先拉弓朝那个李姓校尉射了过去。那个李姓校尉由于没防备,瞬间便应声而倒,脖子被射穿。
剩余的弓箭手以为关安是自己营里的人,看到关安出弓了,便也跟着出弓。局势就这些逆转过来了。
“来人,给我拿下这群反贼,本校尉和圣上到时必有重赏。”
那个张姓校尉看到同伴一个一个的被射成马蜂窝,终于开始慌了,孤注一掷的朝他亲卫喊道。
另外两个没断气的校尉,也是冲自己的亲兵大喊。
这些亲兵本来是有些不信的,但一想到这些主子败了也会被牵连,便站了出来,足足有近六百人。
“你们想造反不成,郡尉大人在此,你们不听郡尉大人的号令,竟然听他们的号令。而且他们有圣旨吗?”
关信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个时候他当然得声援关羽,不然一旦更多的人相信了他们,那胜负可就难料了。
“密旨怎么可能有圣旨。若是公开的拟诏,还叫密旨吗?”有一个曲长级的校官,竟然比张勇还聪明,竟然把没圣旨的尴尬全掩过去了。
张勇这么一听,也反应了过来。“不错,还请你们相信本校尉,这个关羽才是造反。”
只不过这次却是没有人再听他们的了,因为自古以来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下方的兵士又不是傻瓜,谁是真正为他们做事的,他们会不知道吗?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真有这道密旨又如何,毕竟人都死光了,事后他们大可以装作自己没听到过这道圣旨。
于是直到这群人全部被射杀刺杀斩杀,校场上也始终没一个人上来相助。
“禀郡守大人,叛军已全部斩杀,这些叛军的尸体怎么处理,是悬挂在行刑台以正军法,还是扔出去喂狼。”
“另外,我方阵亡的士兵,又怎么处理?”
关信一身是血的跑过身来请示道。看到关羽在呕吐也不着急,他知道对于一个小孩来说,闻着这种刺鼻的血腥味,能忍到现在才呕吐已经很不错了。
关羽本想说“人死债消,把他们都埋了吧”,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这可是一个大案件,根本就不是随便能处理的。
于是他也不再讲人性,吩咐道:“曲长以上的校官悬挂行刑台,容本太守汇明陛下后再处理,其他叛军就找个坑埋了吧。”
“我方阵亡的将士,则每人赏良田十亩,以及黄金五两给他们家人,尸体则查查他们家离这里远不远,不远就送还给他们家人,远就找个地方隆重的葬了。”
“是!”关信恭敬的一拱手,然后回头看着校场上那些还在观望的士兵,吩咐道:“你们几百个去挖个大坑把他们埋了。”
“你们则去把他们悬挂在行刑台。”
“是!”
这些士兵虽然不知道关信是什么身份,但看关信刚才那么英勇,也不敢不从。军营里就是这样,越强的人,就会越得得到尊重。
而关羽一看自己的宗氏族人已经大大的建立起了威信,便趁势把他们通通封为了高级军官。“关信,关武、关安,关勇,关义、关卫、关博、关文、关坚、关虎、关猛、关原、关敖、关虎……听封,鉴于你们自打协助本将军调查这些贪官以来,就尽心尽力。”
“且每次都表现得英勇无畏,故本太守决定合功封你们十八位为‘假勇武校尉’和‘假别部司马’(代理的意思)以及军侯,待禀明陛下后,再正式册封你们。”
“谢郡尉将军提携!”十二人高兴的跪道,同时也替自己没在场的兄弟感激。
他们自然明白关羽这是在故意给他们找功劳。
“不必客气,本将军向来讲究公平公正,你们出了大力了,自然就应该得到嘉奖。”
说着,关羽一指刚刚出了大力的城防兵:“还有你们八十几个刚刚也是表现得很好,虽然功劳不是很大,但也是可圈可点,故本将军决定给你们官升两级,士兵的升什长,什长的升屯长,以及良田三亩,金二两。”
“谢将军。”这些人顿时高兴的跪道。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能得些赏金就不错了,却是没想到竟然还得了田和升了官。
“还有张大牛,刚刚你也很配合朝廷,勇武无畏的出来举报,值得嘉奖,故本将军也决定封赏你三亩良田,和官升一级。”
“谢将军!”张大牛也是开心,庆幸自己赌对了。
“至于你们,按理来说是该斩杀你们的,毕竟主将被围,你们却见死不救,在哪里都说不过去,但念在你们多年戍边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了。”
“不过死罪可免,罚罪难逃,现在本将令你们立刻吃完饭随本将戴罪立功,去捉拿反贼的家人,否则你们的军饷别怪本将少给你们补五个月。”
封完了有功之人,关羽立马没好气的对刚刚那些站着不动的人骂道。
“是!”
这五千多人虽然觉得委屈,但一想到刚刚自己确实有些失职,便也不再生闷气了。
入夜,高空的月亮刚一升到正中,安邑郡内的大街上,便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带甲兵士,正在逛夜市的老百姓不由吓一跳,吓得连忙回府闭上房门,深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你们好大的胆,竟敢包围校尉府,想死不成?”
张府门口,听到下人的惊叫,而赶出来的中年蓝袍妇女,看到府门口竟然来了足足有五百的兵士,不由当场大怒,自打她夫君当上校尉后,整个安邑还没人敢这样来她府邸找茬过。
“他们是不是想死,本校尉不知道,不过本校尉可以肯定的是,你们张府一家,甚至张府整个九族都要跟着遭殃了。”
关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看也不再看这个有些姿色的妇女一眼,直接对手下下命令道:“给我拿下,里面若是敢有反抗的,通通杀无赦。”
“是!”下面的曲长、屯长顿时带人冲了进去。
出现这一幕的还有王府、李府、杨府、赵府、武府、潘府……几乎参与反叛的府邸都被包围和擒拿了。
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呀呀的尖叫个不停。
“打探清楚了吗?这些士兵是去哪的?”
城东街道,司马府,刚洗完澡出来的司马儁,一脸焦急的看着面前的死士道。
“禀主公,打探清楚了,这些士兵是去城西的张家和城北、城南的李家、王家、杜家、武家、潘家、于家、蒋家的。具体的卑职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们的老爷在军营里以下犯上,假传圣旨、带兵造反和贪污军饷。现在关羽正带兵抄拿他们的家人。”
“好老辣的手笔啊!第一天就把大局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听了家士的汇报,司马儁大惊的叫道,对于明面上的罪名,他才不相信呢!毕竟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他还不了解吗?让他们干些欺压百姓和欺负老实军人的勾当还能做得出来,让他们带兵造反,那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除非是把他们逼到绝路了。
不过让司马儁想不通的是,关羽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大,第一天就把手伸到了军营里。而且还成功了!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按他的预想,关羽就是再怎么聪明,也应该是失败者的,毕竟关羽才来多久,威望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校尉、别部司马。
就不说其他军士就是了,光是那些人的亲信和亲卫,也够关羽喝一壶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关羽成了完胜者。
“主公,现在我们该这么办,那张家和武家,以及王家,我们还管不管?”
这名死士开口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怎么管,你让老爷过去说什么?”
司马儁没好气的说道,如今所有罪名都成立了,他过去还能说什么,而且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过去又有什么用。
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掏十二万亩良田和一万奴隶、以及三千两黄金来消灾。毕竟那可是一大笔积蓄啊。
“而且老爷平日里就提醒他们,莫要动军饷,是他们自己不听的,现在遭难了怪得了谁。”
“好了!你下去吧!顺便去提醒一下王三他们,让他们莫要再跟踪关羽了,免得关羽发现了,还以为老爷想暗害他。”最后司马儁语气一缓道。
“是!”这名黑衣死士顿时退了出去。
“禀郡尉大人,各路反贼的家人,家丁,婢女、养士、奴隶,均已缉拿,包括府库也已封存,关校尉他们让卑职来问你,是否就地斩杀?以及那些反贼资产怎么处理。”
一名又一名的斥侯齐齐的来到城中中心处,向关羽汇报道。
“令他们把人先全部押回军营,明日再在校场上公开审判。”
“至于财产则留在原地,让关司马和关军侯他们就地看守,晚会再回去给你们发军饷。”
“不过途中或者帐中你们切记不可奸淫罪犯,否则就是本将军想保你们,也会是军法无情。”
关羽想了下,淡淡的说道,他真的怕这些兵士长久没看到女人会忍不住。
“是!”
斥候一走,关羽也没心情留在这里干等了,当即就带着护卫他的五百兵士往张府走了过去。
片刻后,张府。
“兄长,张府的资产全部在这里,刚刚小弟令人清点了下,总共是铢钱四千二百五十六缗(1000钱),画十三副,玉十八件,田四千二百亩,粮……。”
看到关羽进来,关信立马上前汇报道。
而关羽听到这个汇报,不禁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按他的猜想,这种贪官应该是很多钱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种这般,连军士的一个月军饷都不够。注:汉朝的什长军饷是一月九百到一千钱。
不对,不对,里面肯定有暗室,不然他们也不会被称为吸血鬼,更不可能养得起这么多人。
看到张府的奴隶和家丁名单后,关羽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只是这些贪官的明账,根本不是全部财产,肯定是藏在某处暗室或者地下室。
想通之后,关羽也不声张,装作是不知道的回道:“好的,为兄知道了,你派人把钱财运回军营,让你营的杨曲长先把你营的军饷先代着补发了,不够的等其他府邸的押回去了,再补齐。”
“是!”关信不疑有他,当场便把命令传了下去,然后自己留在原地等候命令,他知道关羽没叫他走,肯定是还有事要吩咐。
不得不说,关信是真的成长了不少,就像现在看到关羽没叫他回去,便知道了关羽还有事要吩咐。
“你们几十个去传令给别处,让他们的校尉和别部司马带十个人留在原地,财产则运回军营,让曲长或者军侯代发代补。”
关羽看了一眼随行的护卫,再次下令道:“还有你们几个,也去郡守府传令,让关武关校尉他们带些大空箱过来,本将军要把这里的书籍运回郡守府。”
“是!”顿时,这七十几人也跑了出去。
而关羽在这些跟进来的护卫都走后,便不再隐瞒,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关信,然后一起找。只把关信惊得对他目瞪口呆。
“兄长,你是怎么料定这床底下有隧道和地下室的?”
看着面前这金光闪闪的黄金堆以及名画名玉和名酒,以及粮仓,关信不由一脸的惊骇。心里更是对关羽震惊极了,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五岁的小孩知道的却比他这个大人还多。
“很简单,这些贪官最怕死,却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脏款,那他们自然就会在府邸设地下室或者暗室。”
“而哪里最安全呢?自然是他们的主卧或者他们经常去的书房,以及很少人去的祠堂。”
关羽淡淡的笑道,对于那些贪官的藏钱手法,他可是看了不下百遍的。因此这点伎俩岂能瞒他。
“还是兄长厉害呀,什么都知道。”关信竖起大拇指,朝关羽恭维道。现在他是真的彻底的服了关羽了。
“好了!先别多想了,赶快数数有多少吧,等会咱们还要去下一家的。”
“是!”
“兄长,我这边数好了,总共是白金(白银)二石二点五钧(315斤,为方便本书的读阅,以后统称斤,不再用汉的单位,请书友们谅解),金饼(黄金)一百二十斤,赤金(铜)三千四百五十六斤。”
“好的,为兄这边也数好了,你快上去让武弟他们过来装回去吧,免得他们真的把书籍装了回去。”
“啊!兄长,你让他们带箱子过来不是装书的呀?”关信瞬间被关羽的话给惊到了。
“肯定不是啊!明面上为兄自然只能是那么说啊!总不能说,喂,你们去传令让关武过来装金子吧?”
“是!是!是!还是兄长有远见,换做是信弟可能就直说了。”关信再次恭维道。
然后便走了出去,恰巧这时关武他们也到了,“信哥,羽兄呢?”
“在看书,你谁我来。”关信也不说明,直接在前面带起了路。
关武他们不疑有他,便跟了过去,直到来到地下室,他们才明白关羽为什么要让他们带大空箱了。面前的钱,确实不是一般的箱子能运回去的。
”好了!别看了,快过来装吧!今天晚上有你们忙的了。”
看到这六个堂兄一件来,就被面前的金银财宝吸引了,关羽不由笑道。
关武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兄长,你的意思是说其他地方还有?”
“嗯,有这个感觉,所以你们今晚尽量辛苦一下,这样到时为兄就可以为你们买下正式的杂号校尉和可以为老百姓做点事了。”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
“是,谢兄长提携。”七人顿时高兴的跪道。
“好了,先别客气了,为兄和武弟就先去王府了,你们这边也尽量快点。因为那边还需要你们去运。”
“是!”
不得不说,他的猜想果然是对的,几乎大一点的贪官,家里都有暗室或者地下室,现在他是真的发了,一朝就变成了大富翁。
不但有黄金一千八百四十二斤六两,还有白金四千一百五十二斤四两,赤金更是数不胜数,足足有十五万多斤。
按照汉钱一金(白银斤)万钱的算法,再按照一黄金等于二十白金的算法,以及一赤金(铜斤)等于四百八十钱的算法,等于他现在一朝就拥有四亿八千二百多万钱了。
而且这还不算玉佩和名画田产的钱。故而想想就让关羽感觉美滋滋。
“那些暗室里的粮食,你们可得给我看好了,不然为兄到时可是不把那些房子赏给你们的。”
郡守府,房间里,关羽小声的对这辛苦一夜的十几个堂兄说道。
“兄长放心,保证看好。”十八人齐齐的答道。
“哦,对了,兄长,那是司马儁给你的清单,他说尾款得等你交接好了才能给你。”
其中关武突然说道,然后手一指床底下的竹简和箱子。
“好的!为兄知道了!你们也辛苦一夜了,就回那些府里去睡一下吧。明天中午再到校场去汇合。”
关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是!”这些人顿时退了下去。
而关羽嘱咐了些明天的事宜给手下后,便睡着了。
第二天,刚一到辰时,得到关羽凌晨命令的亲卫兵,便在安邑的各条街上大喊了起来,“郡守大人有令,凡是有冤屈的,都可以到城北校场伸冤。”
“另外想看恶霸伏法的,也可以到校场观看,今天午时郡守大人将在校场审判一千多恶霸以及三千多造反者。”
“造反者?恶霸?难道是说被官兵围着的那王钱李赵那七十几家?如果是这样那就确实得去看看了。”
有人轻声自语,今早他们还在奇怪,那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张勇等人的府邸怎么突然就被围了,原来是带军队造反了。
“走,我们看恶霸去,看看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恶霸在临死前将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有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往人群大笑道。平日里他没少被那些**子欺负,如今那些恶霸要遭到报应了,他自然是相当乐意去看的。
“嗯,看恶霸去。”围观的人群也是大笑,看来平日没少被张勇那些人欺负。
一个时辰后,城北军营,关羽这个正主还没到,军营外围就围满了人群,人山人海的,都快水泄不通了。
为防止有人闹事,军营里的曲长只好派军队充当起这里的治安责任,一队队军士来回的巡视着,以免这些人打起来。
“不知道这次郡守大人会怎么审判那些恶霸,会不会也是官官相护啊?”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
“不好说,不过想来不可能,毕竟郡守大人若有意相护,那他就没必要叫我们过来观看了,而且听说郡守大人也是平民百姓出生,想来他应该知道恶霸的危害。
而且造反可是大罪,并不是随便能袒护的。当然具体的还是得取决于郡守大人,毕竟官字两张口,怎么说还是他定了算。”
一名老者中肯的评价了这些案件后,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也是!”附近的人赞同的点点头。
“不知道这个关羽想不想学武,这等孝子和这等好官,真是让人想收为徒啊。”
人群另一处,一个手拿黑枪的男子,头发一半黑,一半白,黑的如黑瀑,白的如白霜,披在肩上,显得狂野而另类,正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童渊,此刻望着远处那校场上的空地,轻声自语,眼中火热一闪而过。
同时人群中,像他这样的高手还有不少,有的冷漠,有的和人低声谈论,还有的在闭目养神,静等着关羽的到来。
在众多的人群中,最显眼的则是一位身材高大,身穿官袍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料子上品,呈黑赤颜色,上面绣着虎豹,具有将者的威严,负手而立,一头乌黑的发丝被一根简单的木簪拢起,其余垂于后背,随意的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君临天下之感。
一柄巨剑放在他的身前,更是让近处不少的人都自觉的和他相距一段距离,只有几个身份明显和众人不一般的强者才他在站一起,谈笑风声。
此人正是当代赫赫有名的帝师王越王大侠。
这时,人群出现一阵骚动,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下巴留有一撮胡须,一身的气息很是阴冷,给人很不自在的感觉,身侧跟着一个年轻人,正是萧山萧功曹和他的三子萧猛。
作为本郡的功曹,萧山对于其他的俊杰可以不在乎,不过对于洛阳而来的王越,他还是要以礼相待的,毕竟王越这个帝师,虽然是有名无实的官,但明面上还是要比他大的。
“呵呵,想不到这场特殊的审判,连王帝师都吸引过来了!”
萧山拱手微笑上前见礼,虽然前者的实权不大,不过身份可是显赫无比。
“嗯,如此特殊的郡守,本帝师也是慕名而来,不知道足下是?”
这个被称为帝师的中年人,看向面前的萧山,发现没有什么武者的气息后,并不再重视,礼节性的问道。
如果是别人如此,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萧山定会心里不悦,不过这个王越,他还是不能发火,只得硬着头皮自我介绍一番。
“原来是萧丞相之后的萧功曹啊,失敬,失敬!”
王越拱了拱手,然后面色谦和的一笑,似乎没有架子,不过看此人的眼神,就会发现,那谦和的笑容下,眼底深处并没有笑意,纯属是礼节上的应付。
“呵呵,帝师大人客气了,你的到来,才是让这里蓬筚生辉啊。”
萧山似乎没有注意到王越的眼神,微微一笑,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外围的众人,看到那些人均羡慕的望着自己,强烈的虚荣心得到满意,最后望向身侧的萧猛,轻声喝道:“猛儿,还不快点拜见王帝师?”
一边的萧猛不由急忙拱身:“小子萧猛见过王帝师。”
“嗯,免礼,真是良父无庸才,不错!不错!”
王越伸手虚引,客气的道。
”谢帝师夸奖!“萧猛心中一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王越那眼神,他自然看得出来,是纯粹的官场话。
“父亲大人,孩儿去巡视一下附近,防止有人给太守大人闹事。”
萧猛呆在王越身边颇不自在,他不想成为别人的陪衬,于是轻声说道。
“嗯,你去吧,来的都是各方豪杰,以劝说为主,最好不要和四方的朋友产生冲突?”萧山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是,父亲大人,”萧猛恭敬的一拱手,然后向王越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伯喈兄,我们就在这里吧。”
另一座小山包上,河东安邑的大商卫远和他的大儿子卫觐和次子卫仲道也来了!还有那个来他家做客的蔡邕父女也来了,望着那人山人海,精英遍地的人群,卫滋不由苦笑了一声,建议道,他一个商人的身份不便往里凑。
在商界,他或许是一个大佬,但在世林中,他根本不入流。
蔡邕并没有表态,目光望向远处,感觉着那群英澎湃的气息,心里也是微微心惊,在场的熟人还真的不少,随意的扫视过去,他就发现了几个老熟人,其中那个贾习就是一个,当然贾习并没有看到他。
“世叔,太远了吧,琰儿看不到,我们再靠点好么?”
两岁多的蔡琰有些不乐意了,站的太远了,她根本看不到。
“见过军侯将军!”
蔡邕正准备说话,这时后方的人群,腰突然一下子弯了下去,变得恭敬无比,对着骑在一匹马上的男子行礼,正是昨日因功晋升为军侯的枪兵屯长王猛。
由于这个王猛经常守城,因此城里的老百姓大多都熟悉他。
“哼。你们几个为何不行礼?”
这个王猛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卫远几人不悦的问道。
“王猛,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好歹我卫家也是卫大将军之后,如今我卫家虽然家世没落了,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军侯能欺压的。”
二十岁的卫觐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他可没有他父亲那么有顾虑,因此看到这个平日里不过是一个武夫的人也敢向他耀武扬威,当场就不由大怒了起来。
“卫觐,这次看在你祖辈卫大将军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敢藐视将官,休怪本将军不念你祖上之功德。”
王猛也是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个王猛其实是想惩办这个卫觐的,只是卫青的名声太大了,再加上这里人又那么多,他便不由顾忌了起来。
“今天我家郡尉大人公开开庭,你们有什么冤屈的,等会都可以进去申冤,不过不能乱了秩序,否则按刺客处理。”最后王猛跑到百姓堆中去露脸道。
顿时这些人唯唯诺诺,忙答应着,似乎都知道这个军侯的心里有气没处发。
“道满贤弟,你就是太拘谨了,商人虽然身份低,但就像你长子说的,你们好歹也是卫大将军之后呀,咱们上前看吧!而且我观那关羽似乎也不像是那种身份分明的人。”
蔡邕语重心长的回头道,他也和她女儿一样,感觉这里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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