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玛莎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玛莎想。
自新生入学后已经过了四天，她渐渐察觉到自己这位15岁的新室友——艾姆蒂的异常之处。
像是来学院的第二天中午，玛莎给艾姆蒂介绍校园环境时：
“这里是公共用的健身室。”
“总感觉这里充斥着汗臭味。”
艾姆蒂捏了捏鼻子，“真的会有咏魔系的女生来这里锻炼吗？”
“很显然，没有。”玛莎摊手。
这里虽然是公共健身场所，但也只有骑士系的学生才会来这里锻炼。咏魔系别说女生，就是男生也不想接近这里。
“所以说，我不会来这里啊！”
突然，艾姆蒂没头没脑的喊道。
我没让你来啊？玛莎想。
“抱歉，刚刚在和人说话。”
和谁？
玛莎四下张望，但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是某种通讯用魔导器？
“说不会来就是不会来！”接着艾姆蒂又来了一句，只是这次是小声嘀咕的，但还是被玛莎听到了。
她到底在和谁说话？玛莎的疑问最终没有得到解答。
……
还有入学式的那天晚上也是：
从入学式回来的玛莎撞见了正在擦拭血迹的艾姆蒂。
地板、水桶、桌角，一眼望去满是暗红，明明是相当严重的出血量，艾姆蒂的神情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
“天呐，艾姆蒂，你这是！”
“学姐，你回来的正好，头发上的血迹粘到一块去了，黏糊糊的，能帮忙弄一下吗？”
“额……不是，你这……血……艾姆蒂，这是你的血？”
玛莎混乱到语无伦次。
“是我的血。”艾姆蒂承认道：“实验魔法时出了点小岔子。”
“你等着，我去喊阿姨……”玛莎说完就要出门。
“别……别！”
艾姆蒂连忙拉住玛莎：“伤口都愈合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
“真的，所以别跟阿姨说。”艾姆蒂点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玛莎。
玛莎一边为血迹感到心惊，一边为艾姆蒂还能活动感到诧异。她确实没从艾姆蒂身上发现伤口，但失血这么多是不可能没事的。
直觉告诉玛莎这背后有隐情，但她还是决定不再深究。
最终，沉默下来的玛莎还是帮忙弄干净了血迹，抢在宿管阿姨检查之前。
作为补偿，艾姆蒂在食堂请玛莎吃了一盘烤串。
……
除却上面提到的那些，最让玛莎感到奇怪的，是入学后第四天，也就是今天早上艾姆蒂那奇怪的态度。
之前那些事虽然奇怪，但终究只是行为。但今早艾姆蒂的行为，已经让玛莎开始怀疑艾姆蒂的精神健全性了。
“艾姆蒂，早餐一起去食堂吧。”和前几天一样，玛莎对艾姆蒂发出邀请。
之前艾姆蒂都会满口答应，但此时……
“不用，我还有事。”
艾姆蒂用略微有些平淡的语气拒绝了玛莎，她蹲下身子不怎么利索的绑着靴子，就像第一次穿一样。
“是吗？你们今天早上应该没课才对？”玛莎耸肩，凑近艾姆蒂问：“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艾姆蒂的语气依旧平淡，这反常的语气越发让玛莎感到疑惑。
“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商量的。”
“我说过了，没有！”
“难不成找到男人了？”
“你那被装满烂橘子的马车碾过的脑浆就只能得出这种程度的结论……失礼了，女士，我有事先出去了。”艾姆蒂说道一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口头道歉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玛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
此时艾姆蒂的气质，给人的压迫感都和平常天差地别。
玛莎还注意到，艾姆蒂原本褐色中带一点金色色块的瞳孔此刻变成了剔透的银色。
在这双眼的注视下，艾姆蒂的脸包括周围的景色都变得模糊，看向艾姆蒂的视线都会被不受控制的吸住。
……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那丫头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被幽灵附身了！喂，你在听吗，雷维尔？”
“在听，在听，是在说你的新室友吧，我记得名字是艾美拉来着？”
“是艾姆蒂！”玛莎纠正道。
雷维尔是她去年交到的男朋友，是骑士系重型魔导武器专业的。频繁的搬运拼接各种重型器件带给了雷维尔一身不逊于近战专业的肌肉，而父母优秀的遗传则给了雷维尔一张英俊且硬朗的容貌。
玛莎和雷维尔是在一次跨系合作中相遇的，遇见没多久两人便坠入爱河。据说连结婚日期都订好，就等毕业。
两人此刻坐在中庭的一处无人的石椅上，玛莎依偎在雷维尔身上。
“雷维尔，你知道怎么对付幽灵吗？”玛莎细声问道。
“问我？”雷维尔一脸纳闷：“你一魔法师问我这个骑士怎么对付幽灵？”
“这有什么，我那下位魔法师的技术根本起不了什么帮助。你们重武专业就没有那种能对付幽灵的武器吗？”
“应该有吧？起码我能想到的就有一种。”雷维尔回道。
“那……”玛莎欣喜的看向雷维尔。
“但是消灭幽灵的同时估计也会把整个学生宿舍轰上天。”
“……”
玛莎不知道，雷维尔想到的武器是一种叫做【神明坠落】的占地五十平方米的巨炮，发射时整个基座会向地里下陷一指深。如果真发射了那就不是学生宿舍上天这种小事了，而是连同整个布莱斯特魔导学院一起蒸发。
当然，雷维尔也就说说，他也没权动用这种武器。只是神明坠落日常维护时，负责人经常会让重武系的学生帮忙搬东西，他才得以接触。
就在两人将艾姆蒂的话题放到一边，准备做正事时，一个预料外的人到了。
来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圣卡文汀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布莱斯特魔导学院统一制服，头发乱的像鸟窝一样，脸颊干瘪，双眼炯炯有神。
玛莎认识这个人。
“特诺。”她喊出了来者的名字。
“特诺？”
“珍妮的男朋友。珍妮你记得吗，就是我前几天失踪的那个室友。”
雷维尔恍然：“想起来了，就是开学前失踪的那两个女学生之一对吧，我们系老师还帮忙找了人了……所以他这是怎么了，来问你找女朋友？”
“谁知道呢？”
玛莎耸了耸肩，接着向特诺问道：“特诺，你来这干什么？事先声明，我可不知道珍妮的下落。”
“不用你说，我知道她在哪儿。”
特诺直视着玛莎，回答道：“我这次是来找你的。”
“你说知道珍妮的下落……等等，她们俩的失踪和你有关吗？
还有，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玛莎隐隐察觉特诺的行为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的特诺是咏魔系最勤奋上进的学生。哪怕天赋不是特别高，言行举止中也带着能催人发奋的力量。玛莎的室友珍妮就是被这点迷上的。
但现在的特诺……怎么说呢……给人一种恶心阴郁的感觉，身上弥漫这一种下水道里才有的腐臭味，而这一切都是从上次失踪开始的。
“也算和我有关吧……至于来找你则是字面意思。”
特诺一边回答，一边向玛莎逼近：“珍妮可是一直在想你，连睡觉都念着你的名字……我想，既然她那么想你，我觉得把你带过去她一定会很开心。”
“什么意思，你到底把珍妮带到哪儿了？”玛莎质问道。
“一个很伟大的地方，不只珍妮，凯西也在那哦。”
“你连凯西也……”
愤怒从心底涌出，哪怕是好说话的玛莎此刻也有些生气了。她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魔杖上，魔力精炼完毕，蓄势待发。
但是有人在她之前站了出来。
“够了。”
听了许久的雷维尔拦在了玛莎和特诺之间，对特诺吼道：“我们没心情陪你发疯，滚出这里，现在！”
“你是……”
特诺盯着面前的雷维尔打量了一会儿，恍然道：“骑士系的人对吧，你能再等等吗？现在转化技术还不成熟，像你们这样优秀的素材要是白白浪费可就太可惜了。”
“转化技术？”雷维尔皱了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当然是说……让人类作为生命体进一步升华的技术啊！”特诺手舞足蹈，“黄金果实，不死之躯，谁又会拒绝这种好事呢？”
特诺的话里透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讯息，这些讯息玛莎只理解了四成，但是只有四成也足够她判断局势了。
“制住他，雷维尔！”玛莎冲着雷维尔的背影喊道：“我去找城市护卫队。”
其实玛莎没必要喊上这句的，因为在她发声之前，雷维尔的拳头就怼到了特诺脑门上。
作为骑士系的一员，雷维尔的肌肉可不是摆设。哪怕不偏转腰身蓄力，他瞬发的拳头也能击穿铁板。
一声闷响！
被拳头击中额头的特诺，身体就像陀螺一样不受控制的一边旋转一边倒飞。
瘦削的筋骨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拖出一条清晰可见的血迹，一直滑行了两米才堪堪止住。
被骑士近身的魔法师没有活路可言，特诺凄惨的样子说明了这点。
“这就倒了？”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特诺，准备离开去找城市护卫队的玛莎停了下来。
照这种情况，护卫队来了抓谁还指不定呢！
我们发现了拐走女学生的嫌疑犯，为了自保，就一拳把他脑门锤烂了！
这种说法在城市护卫队那管用吗？玛莎对此保持怀疑。
“我是按照平常和同学对练的力度下手的。”雷维尔摸了摸脑门，“我同学都没事儿啊。”
你的同学都是骑士系的吧，魔法师和骑士的抗揍能力能一样么！玛莎心想。
事实上特诺并未对两人出手，按照白蔷薇的律法这可能连正当防卫的标准都够不上。
“我们先把他送到医护室吧。”雷维尔做出决定，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就感觉身体一轻。
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雷维尔低头望去，只见他的大腿上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隐约能透过这个窟窿看到背后的风景。几秒后，疼痛感才姗姗来迟。
“啊啊啊——唔！”
在完全叫出声前强行咬牙止住，雷维尔转头，只见本该躺倒在地上的特诺已经重新站起。他额头上鲜血直流，但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特——诺——！”雷维尔的低吼就像大型猫科动物的咆哮，很难有人面对这声音不心生胆怯。
但特诺对此无动于衷。他垂着半边身子站在原地，扭曲变形的手肘紧紧的抓着一个阿诺依茨产的廉价星盘，那是他施法的媒介。
魔法师施法需要三步，构建——转译——执行。虽然这些步骤不借用任何道具也能做到，但使用复杂的术式时准备时间就会成为掣肘。为了弥补这个问题，施法媒介应运而生。
施法媒介本质上是一种特化的魔导器，它上面可以预先存下术式的部分信息，并在魔法师使用魔法时，起到辅助瞄准，加速驱动的作用。
魔杖、星盘、水晶球……不同外形的施法媒介功能也有些许差异。就拿特诺的星盘来说，它最高能驱动二十种魔法术式，但发动速度不快，命中精度也不高。玛莎的魔杖则刚好与其相反，发动速度快，命中精度也高，但最多只能记录三个术式。
此时，特诺手中的星盘中央正不断闪烁。玛莎知道，那是魔力正在汇聚的象征，特诺要发动魔法了。
但玛莎更快！
一道光晕从玛莎的魔杖顶端射出，在星盘闪烁完成前笼罩了特诺。
早在雷维尔站出来之前玛莎就在准备施法，虽然因为雷维尔的出手而中断，但她为此积蓄的魔力却没有散掉。
基础术式——震慑：共感的上位术式，能干涉目标的精神，一定程度上影响目标当前的行为。
因为震慑的影响特诺正要发动的魔法被中断。
“雷维尔！”玛莎喊到。
强忍住大腿的伤势，雷维尔再次逼近特诺，抡拳砸在了特诺的胸腔上。
咔——擦
听到了对方肋骨碎裂的声音。
雷维尔这次不再留手，他咬牙不顾穿孔的大腿，扭转上身，接着将另一只拳头送到了对方腹部。
一拳，又一拳。
特诺的星盘被打的脱手而出，他的身体在连番的重击下已经破烂不堪。
即便如此，他还保持着清醒，哪怕他已经连一根指头都无法移动了，他也已经用扭曲的笑容看着雷维尔和玛莎。
玛莎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雷维尔也是如此。
耳边传来了撕裂空气的炸响。
当那束赤红的光芒第二次闪过时，两人才意识到：
——他们的敌人，并不只有眼前的特诺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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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生入学后已经过了四天，她渐渐察觉到自己这位15岁的新室友——艾姆蒂的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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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公共用的健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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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姆蒂捏了捏鼻子，“真的会有咏魔系的女生来这里锻炼吗？”
“很显然，没有。”玛莎摊手。
这里虽然是公共健身场所，但也只有骑士系的学生才会来这里锻炼。咏魔系别说女生，就是男生也不想接近这里。
“所以说，我不会来这里啊！”
突然，艾姆蒂没头没脑的喊道。
我没让你来啊？玛莎想。
“抱歉，刚刚在和人说话。”
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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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会来就是不会来！”接着艾姆蒂又来了一句，只是这次是小声嘀咕的，但还是被玛莎听到了。
她到底在和谁说话？玛莎的疑问最终没有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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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入学式的那天晚上也是：
从入学式回来的玛莎撞见了正在擦拭血迹的艾姆蒂。
地板、水桶、桌角，一眼望去满是暗红，明明是相当严重的出血量，艾姆蒂的神情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
“天呐，艾姆蒂，你这是！”
“学姐，你回来的正好，头发上的血迹粘到一块去了，黏糊糊的，能帮忙弄一下吗？”
“额……不是，你这……血……艾姆蒂，这是你的血？”
玛莎混乱到语无伦次。
“是我的血。”艾姆蒂承认道：“实验魔法时出了点小岔子。”
“你等着，我去喊阿姨……”玛莎说完就要出门。
“别……别！”
艾姆蒂连忙拉住玛莎：“伤口都愈合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
“真的，所以别跟阿姨说。”艾姆蒂点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玛莎。
玛莎一边为血迹感到心惊，一边为艾姆蒂还能活动感到诧异。她确实没从艾姆蒂身上发现伤口，但失血这么多是不可能没事的。
直觉告诉玛莎这背后有隐情，但她还是决定不再深究。
最终，沉默下来的玛莎还是帮忙弄干净了血迹，抢在宿管阿姨检查之前。
作为补偿，艾姆蒂在食堂请玛莎吃了一盘烤串。
……
除却上面提到的那些，最让玛莎感到奇怪的，是入学后第四天，也就是今天早上艾姆蒂那奇怪的态度。
之前那些事虽然奇怪，但终究只是行为。但今早艾姆蒂的行为，已经让玛莎开始怀疑艾姆蒂的精神健全性了。
“艾姆蒂，早餐一起去食堂吧。”和前几天一样，玛莎对艾姆蒂发出邀请。
之前艾姆蒂都会满口答应，但此时……
“不用，我还有事。”
艾姆蒂用略微有些平淡的语气拒绝了玛莎，她蹲下身子不怎么利索的绑着靴子，就像第一次穿一样。
“是吗？你们今天早上应该没课才对？”玛莎耸肩，凑近艾姆蒂问：“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艾姆蒂的语气依旧平淡，这反常的语气越发让玛莎感到疑惑。
“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商量的。”
“我说过了，没有！”
“难不成找到男人了？”
“你那被装满烂橘子的马车碾过的脑浆就只能得出这种程度的结论……失礼了，女士，我有事先出去了。”艾姆蒂说道一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口头道歉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玛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
此时艾姆蒂的气质，给人的压迫感都和平常天差地别。
玛莎还注意到，艾姆蒂原本褐色中带一点金色色块的瞳孔此刻变成了剔透的银色。
在这双眼的注视下，艾姆蒂的脸包括周围的景色都变得模糊，看向艾姆蒂的视线都会被不受控制的吸住。
……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那丫头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被幽灵附身了！喂，你在听吗，雷维尔？”
“在听，在听，是在说你的新室友吧，我记得名字是艾美拉来着？”
“是艾姆蒂！”玛莎纠正道。
雷维尔是她去年交到的男朋友，是骑士系重型魔导武器专业的。频繁的搬运拼接各种重型器件带给了雷维尔一身不逊于近战专业的肌肉，而父母优秀的遗传则给了雷维尔一张英俊且硬朗的容貌。
玛莎和雷维尔是在一次跨系合作中相遇的，遇见没多久两人便坠入爱河。据说连结婚日期都订好，就等毕业。
两人此刻坐在中庭的一处无人的石椅上，玛莎依偎在雷维尔身上。
“雷维尔，你知道怎么对付幽灵吗？”玛莎细声问道。
“问我？”雷维尔一脸纳闷：“你一魔法师问我这个骑士怎么对付幽灵？”
“这有什么，我那下位魔法师的技术根本起不了什么帮助。你们重武专业就没有那种能对付幽灵的武器吗？”
“应该有吧？起码我能想到的就有一种。”雷维尔回道。
“那……”玛莎欣喜的看向雷维尔。
“但是消灭幽灵的同时估计也会把整个学生宿舍轰上天。”
“……”
玛莎不知道，雷维尔想到的武器是一种叫做【神明坠落】的占地五十平方米的巨炮，发射时整个基座会向地里下陷一指深。如果真发射了那就不是学生宿舍上天这种小事了，而是连同整个布莱斯特魔导学院一起蒸发。
当然，雷维尔也就说说，他也没权动用这种武器。只是神明坠落日常维护时，负责人经常会让重武系的学生帮忙搬东西，他才得以接触。
就在两人将艾姆蒂的话题放到一边，准备做正事时，一个预料外的人到了。
来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圣卡文汀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布莱斯特魔导学院统一制服，头发乱的像鸟窝一样，脸颊干瘪，双眼炯炯有神。
玛莎认识这个人。
“特诺。”她喊出了来者的名字。
“特诺？”
“珍妮的男朋友。珍妮你记得吗，就是我前几天失踪的那个室友。”
雷维尔恍然：“想起来了，就是开学前失踪的那两个女学生之一对吧，我们系老师还帮忙找了人了……所以他这是怎么了，来问你找女朋友？”
“谁知道呢？”
玛莎耸了耸肩，接着向特诺问道：“特诺，你来这干什么？事先声明，我可不知道珍妮的下落。”
“不用你说，我知道她在哪儿。”
特诺直视着玛莎，回答道：“我这次是来找你的。”
“你说知道珍妮的下落……等等，她们俩的失踪和你有关吗？
还有，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玛莎隐隐察觉特诺的行为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的特诺是咏魔系最勤奋上进的学生。哪怕天赋不是特别高，言行举止中也带着能催人发奋的力量。玛莎的室友珍妮就是被这点迷上的。
但现在的特诺……怎么说呢……给人一种恶心阴郁的感觉，身上弥漫这一种下水道里才有的腐臭味，而这一切都是从上次失踪开始的。
“也算和我有关吧……至于来找你则是字面意思。”
特诺一边回答，一边向玛莎逼近：“珍妮可是一直在想你，连睡觉都念着你的名字……我想，既然她那么想你，我觉得把你带过去她一定会很开心。”
“什么意思，你到底把珍妮带到哪儿了？”玛莎质问道。
“一个很伟大的地方，不只珍妮，凯西也在那哦。”
“你连凯西也……”
愤怒从心底涌出，哪怕是好说话的玛莎此刻也有些生气了。她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魔杖上，魔力精炼完毕，蓄势待发。
但是有人在她之前站了出来。
“够了。”
听了许久的雷维尔拦在了玛莎和特诺之间，对特诺吼道：“我们没心情陪你发疯，滚出这里，现在！”
“你是……”
特诺盯着面前的雷维尔打量了一会儿，恍然道：“骑士系的人对吧，你能再等等吗？现在转化技术还不成熟，像你们这样优秀的素材要是白白浪费可就太可惜了。”
“转化技术？”雷维尔皱了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当然是说……让人类作为生命体进一步升华的技术啊！”特诺手舞足蹈，“黄金果实，不死之躯，谁又会拒绝这种好事呢？”
特诺的话里透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讯息，这些讯息玛莎只理解了四成，但是只有四成也足够她判断局势了。
“制住他，雷维尔！”玛莎冲着雷维尔的背影喊道：“我去找城市护卫队。”
其实玛莎没必要喊上这句的，因为在她发声之前，雷维尔的拳头就怼到了特诺脑门上。
作为骑士系的一员，雷维尔的肌肉可不是摆设。哪怕不偏转腰身蓄力，他瞬发的拳头也能击穿铁板。
一声闷响！
被拳头击中额头的特诺，身体就像陀螺一样不受控制的一边旋转一边倒飞。
瘦削的筋骨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拖出一条清晰可见的血迹，一直滑行了两米才堪堪止住。
被骑士近身的魔法师没有活路可言，特诺凄惨的样子说明了这点。
“这就倒了？”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特诺，准备离开去找城市护卫队的玛莎停了下来。
照这种情况，护卫队来了抓谁还指不定呢！
我们发现了拐走女学生的嫌疑犯，为了自保，就一拳把他脑门锤烂了！
这种说法在城市护卫队那管用吗？玛莎对此保持怀疑。
“我是按照平常和同学对练的力度下手的。”雷维尔摸了摸脑门，“我同学都没事儿啊。”
你的同学都是骑士系的吧，魔法师和骑士的抗揍能力能一样么！玛莎心想。
事实上特诺并未对两人出手，按照白蔷薇的律法这可能连正当防卫的标准都够不上。
“我们先把他送到医护室吧。”雷维尔做出决定，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就感觉身体一轻。
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雷维尔低头望去，只见他的大腿上多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隐约能透过这个窟窿看到背后的风景。几秒后，疼痛感才姗姗来迟。
“啊啊啊——唔！”
在完全叫出声前强行咬牙止住，雷维尔转头，只见本该躺倒在地上的特诺已经重新站起。他额头上鲜血直流，但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特——诺——！”雷维尔的低吼就像大型猫科动物的咆哮，很难有人面对这声音不心生胆怯。
但特诺对此无动于衷。他垂着半边身子站在原地，扭曲变形的手肘紧紧的抓着一个阿诺依茨产的廉价星盘，那是他施法的媒介。
魔法师施法需要三步，构建——转译——执行。虽然这些步骤不借用任何道具也能做到，但使用复杂的术式时准备时间就会成为掣肘。为了弥补这个问题，施法媒介应运而生。
施法媒介本质上是一种特化的魔导器，它上面可以预先存下术式的部分信息，并在魔法师使用魔法时，起到辅助瞄准，加速驱动的作用。
魔杖、星盘、水晶球……不同外形的施法媒介功能也有些许差异。就拿特诺的星盘来说，它最高能驱动二十种魔法术式，但发动速度不快，命中精度也不高。玛莎的魔杖则刚好与其相反，发动速度快，命中精度也高，但最多只能记录三个术式。
此时，特诺手中的星盘中央正不断闪烁。玛莎知道，那是魔力正在汇聚的象征，特诺要发动魔法了。
但玛莎更快！
一道光晕从玛莎的魔杖顶端射出，在星盘闪烁完成前笼罩了特诺。
早在雷维尔站出来之前玛莎就在准备施法，虽然因为雷维尔的出手而中断，但她为此积蓄的魔力却没有散掉。
基础术式——震慑：共感的上位术式，能干涉目标的精神，一定程度上影响目标当前的行为。
因为震慑的影响特诺正要发动的魔法被中断。
“雷维尔！”玛莎喊到。
强忍住大腿的伤势，雷维尔再次逼近特诺，抡拳砸在了特诺的胸腔上。
咔——擦
听到了对方肋骨碎裂的声音。
雷维尔这次不再留手，他咬牙不顾穿孔的大腿，扭转上身，接着将另一只拳头送到了对方腹部。
一拳，又一拳。
特诺的星盘被打的脱手而出，他的身体在连番的重击下已经破烂不堪。
即便如此，他还保持着清醒，哪怕他已经连一根指头都无法移动了，他也已经用扭曲的笑容看着雷维尔和玛莎。
玛莎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雷维尔也是如此。
耳边传来了撕裂空气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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