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山雨来袭
——
“经过长期的努力，我们发现端粒DNA对保持DNA复制过程的结构稳定性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近十年内，我们团队一直致力于如何保持端粒长度。我们一直在探索某种方法或者某种元素，希望它能够抑制甚至停止端粒缩短的速度。未来人类的寿命有可能因此得到延长，这是可以期待并且预见的。”
这是今年三月份孙玥发表的论文最后一段，只是工作进展报告的一段展望，甚至写得有失水准。放在其他时候其他人的文章里根本不会引起丝毫波澜。
然而放在这里，这个特殊时刻里，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孙玥发现了什么？
延长人类寿命，难道她真的成功了吗？
翻出这篇文章的不止江由一人。更是有“知情人”透露，孙玥所在实验室在4-5月份就关闭，研究员都放了长假。
又有人猜测是实验了问题，毕竟以前就出过问题，还造成了人员伤亡。
似是而非的线索，铺天盖地的谣言，似乎掩盖了真实的事情。
真相，究竟是什么？
除了官方的一纸声明引发更大的争议，一切都只是猜测。
——
M国f市某花园公寓，夜，院门紧闭。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风衣里，身形高大修长，气质冷然的人慢慢走近院门。植被遮挡间，没看清他如何进了院子，只一个晃眼他便出现在房门前。
“咚咚咚……”房门敲响。
屋内，费力一惊，立刻拔枪警戒：“谁？！”
“我。”说着黑衣男子推开门，随手脱掉风衣外套，露出一身黑色劲装，正是外出的司年。
费力还来不及放松，就听司年批评道：“费力你警戒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刚才来的若是敌人，你们两个现在就是尸体！还要我回来给你们收尸吗？？”
一段时间不收拾，就懒散成这样了，司年气不打一出来。
“是！我们一定加强训练！！”费力费闹老老实实保证。
“回国后一人3千字检讨。”司年道，说出的话格外惨无人道。
费力、费闹“……”
强权面前除了乖乖低头，还能起义咋滴……
司年边摘掉手套，边走到沙发上坐下，道“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
费闹坐回沙发上，见状赶紧奉上热水，费力暗骂一声狗腿，只听费闹继续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可以确定唐纳得到的资料并不完整。初步判断，朱礼给他的硬盘密码应该只能打开一部分文件。”
司年低头喝了一口热水，皱眉，放下杯子：“能不能侵入实验室的计算机？”
“这个……强行侵入的话会被发现。”
“要你何用？！”一旁看戏的费力默默补刀。
怪不得今晚这么殷勤呢！
“唐纳怎么样？”司年看向费力。
“根据这几天的调查，资料硬盘应该在唐纳实验室的保险柜里。机械锁，密码只有唐纳自己知道。
唐纳每天早上8点到达实验室，大概8点半左右打开保险柜开始工作，期间基本不出实验室;中午11点半吃饭，吃饭时间实验室有人轮流值班;下午2点继续工作到晚上8点，8点半保险柜上锁，离开。而且唐纳基本都是第一个进，最后一个走，时间非常规律。”
“嗯……”
思考一下，司年道：“费闹，找份纸笔来，铅笔。”
纸笔备好，司年拿起笔就开始作图，看得出是在画建筑平面图，却完全不需要尺子。军队的野战作图方式，快速准确又易读。
“这是研究所的平面布局图？”费闹惊呼，又对费力嫌弃道“哥你看看老大，再看你，蹲了两天也没弄到……”
“我说小兔崽子你最近是不是想挨揍？”费力气死了，撸袖子想揍人。
“都干什么？想打等回国来找我，让你们打个够。”
“……”二人顿时噤声。
司年下笔很快，m生物平面图好像印在脑子里一样，5分钟完成。这便是他这三天的收获。
但是……
还不能立刻下手……
风险太大，还不到那个地步……
“国内舆论怎么样？”
“国内越吵越烈，已经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了。而且这几日国外论坛网站上的讨论量也持上升趋势，已经有外媒报道了。”费闹说着，随手在电脑上调出几页统计数据，这件事的话题度和舆论发展方向一目了然。
司年接过电脑看了看“不错，就往人权自由这个方向引导，另外把这几个猜孙玥实验内容的压下去。”
那个微博昵称吃饭打酱油的博主猜的太准了，凭着一篇论文、几次会议记录就把实验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后面猜测孙玥死亡对M国阴谋论太过了，但是在事情发展趋势不明显的当下，这种论调还是不要放出来的好。
“部长那边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费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司部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部长……”司年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询问，电话那头司部长压抑着怒火而极度凝重的声音便传来。
“司年，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M国那边怎么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一趟大使馆，尽快。”
——
A国驻M国大使馆
一间隐蔽的会议室，没来顶灯，只有桌子上几个台灯亮着，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躺坐在会议室主位座椅上一动不动，好像在平静地思考，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司年进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一向注意姿态时刻行为得体的部长，此刻像是在奋力挣扎的困兽。
“……”
“来了……”
“嗯，究竟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吧……”司部长冲着桌上一堆文件示意司年去看。
最上边是一份DNA鉴定报告，一堆看不懂的术语，司年一扫而过，目光落到最后结论：经鉴定，孙玥与安德鲁先生为直系血亲。
？？？
“……”
！！！
沉默愣怔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司年猛的抬头看向司部长，一向冷静沉稳的眼睛里透露出的都是不可置信。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M方矢口否认孙玥的身份，坚称孙玥是M国华裔安德鲁森走失的女儿……我A国的科学家，莫名其妙就成了M国的女儿？神tm鉴定！！！”
“……”
一番粗口发泄出来，司部长缓缓平定激动的情绪。
“这件事，你怎么看？我听说，你一开始就吩咐人去查孙玥，你也认为她可疑吗？”司部长看着司年发问，语气沉重。
如果孙玥真的是潜伏的……那这些年受她影响投身科学的A国学子，因她在国际上扬眉吐气的A国生物界，对她支持赞扬不分场景不吝溢美之词的A国媒体和政府，都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谁能想到呢，一国最引以为傲的科学家，竟然是敌对国潜伏的特务？
而且，这身份一旦坐实，国际上关于孙玥死亡真相的舆论将会立刻颠倒。毕竟，与M国拉拢不到愤而杀人相比，还是A国恼羞成怒，为遮掩丑闻杀人灭口更具有说服力一点。
显然，司年也想到了这一点。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即便最后我们把资料夺回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国际政治上A国一定会陷入被动。到时候给了这些狼子野心的国家借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司部长越说越觉得有可能，整个人恨急了，在国际上打磨多年素来沉稳的政治家，此刻也止不住浑身发抖。
他的国家啊，历经磨难才能有今日，绝不能再重新变成人间地狱……这个世界，也再经不起人类任何折腾了……
“不会的，部长，有我在，有特调组在，不会到那个地步。”平静下来以后，司年站在司部长面前，一字一句如誓言般坚定地承诺道。
“小司，你要怎么做？”司部长艰难开口。
“我让人去查孙玥，只是觉得她与朱礼关系不一般，怕她识人不清受人迷惑了，若说她会背叛国家，我绝不相信！”
“……可是，世人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一旦这份报告被公开，舆论可能会一边倒，但是，他们不敢公开，因为……”司年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在想，失去资料，尸体也被毁掉的唐纳博士，还敢不敢赌呢？
唐纳背后的人，又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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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期的努力，我们发现端粒DNA对保持DNA复制过程的结构稳定性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近十年内，我们团队一直致力于如何保持端粒长度。我们一直在探索某种方法或者某种元素，希望它能够抑制甚至停止端粒缩短的速度。未来人类的寿命有可能因此得到延长，这是可以期待并且预见的。”
这是今年三月份孙玥发表的论文最后一段，只是工作进展报告的一段展望，甚至写得有失水准。放在其他时候其他人的文章里根本不会引起丝毫波澜。
然而放在这里，这个特殊时刻里，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孙玥发现了什么？
延长人类寿命，难道她真的成功了吗？
翻出这篇文章的不止江由一人。更是有“知情人”透露，孙玥所在实验室在4-5月份就关闭，研究员都放了长假。
又有人猜测是实验了问题，毕竟以前就出过问题，还造成了人员伤亡。
似是而非的线索，铺天盖地的谣言，似乎掩盖了真实的事情。
真相，究竟是什么？
除了官方的一纸声明引发更大的争议，一切都只是猜测。
——
M国f市某花园公寓，夜，院门紧闭。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风衣里，身形高大修长，气质冷然的人慢慢走近院门。植被遮挡间，没看清他如何进了院子，只一个晃眼他便出现在房门前。
“咚咚咚……”房门敲响。
屋内，费力一惊，立刻拔枪警戒：“谁？！”
“我。”说着黑衣男子推开门，随手脱掉风衣外套，露出一身黑色劲装，正是外出的司年。
费力还来不及放松，就听司年批评道：“费力你警戒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刚才来的若是敌人，你们两个现在就是尸体！还要我回来给你们收尸吗？？”
一段时间不收拾，就懒散成这样了，司年气不打一出来。
“是！我们一定加强训练！！”费力费闹老老实实保证。
“回国后一人3千字检讨。”司年道，说出的话格外惨无人道。
费力、费闹“……”
强权面前除了乖乖低头，还能起义咋滴……
司年边摘掉手套，边走到沙发上坐下，道“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
费闹坐回沙发上，见状赶紧奉上热水，费力暗骂一声狗腿，只听费闹继续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根据这几天的观察，可以确定唐纳得到的资料并不完整。初步判断，朱礼给他的硬盘密码应该只能打开一部分文件。”
司年低头喝了一口热水，皱眉，放下杯子：“能不能侵入实验室的计算机？”
“这个……强行侵入的话会被发现。”
“要你何用？！”一旁看戏的费力默默补刀。
怪不得今晚这么殷勤呢！
“唐纳怎么样？”司年看向费力。
“根据这几天的调查，资料硬盘应该在唐纳实验室的保险柜里。机械锁，密码只有唐纳自己知道。
唐纳每天早上8点到达实验室，大概8点半左右打开保险柜开始工作，期间基本不出实验室;中午11点半吃饭，吃饭时间实验室有人轮流值班;下午2点继续工作到晚上8点，8点半保险柜上锁，离开。而且唐纳基本都是第一个进，最后一个走，时间非常规律。”
“嗯……”
思考一下，司年道：“费闹，找份纸笔来，铅笔。”
纸笔备好，司年拿起笔就开始作图，看得出是在画建筑平面图，却完全不需要尺子。军队的野战作图方式，快速准确又易读。
“这是研究所的平面布局图？”费闹惊呼，又对费力嫌弃道“哥你看看老大，再看你，蹲了两天也没弄到……”
“我说小兔崽子你最近是不是想挨揍？”费力气死了，撸袖子想揍人。
“都干什么？想打等回国来找我，让你们打个够。”
“……”二人顿时噤声。
司年下笔很快，m生物平面图好像印在脑子里一样，5分钟完成。这便是他这三天的收获。
但是……
还不能立刻下手……
风险太大，还不到那个地步……
“国内舆论怎么样？”
“国内越吵越烈，已经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了。而且这几日国外论坛网站上的讨论量也持上升趋势，已经有外媒报道了。”费闹说着，随手在电脑上调出几页统计数据，这件事的话题度和舆论发展方向一目了然。
司年接过电脑看了看“不错，就往人权自由这个方向引导，另外把这几个猜孙玥实验内容的压下去。”
那个微博昵称吃饭打酱油的博主猜的太准了，凭着一篇论文、几次会议记录就把实验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后面猜测孙玥死亡对M国阴谋论太过了，但是在事情发展趋势不明显的当下，这种论调还是不要放出来的好。
“部长那边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费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司部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部长……”司年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询问，电话那头司部长压抑着怒火而极度凝重的声音便传来。
“司年，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M国那边怎么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一趟大使馆，尽快。”
——
A国驻M国大使馆
一间隐蔽的会议室，没来顶灯，只有桌子上几个台灯亮着，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躺坐在会议室主位座椅上一动不动，好像在平静地思考，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司年进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一向注意姿态时刻行为得体的部长，此刻像是在奋力挣扎的困兽。
“……”
“来了……”
“嗯，究竟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吧……”司部长冲着桌上一堆文件示意司年去看。
最上边是一份DNA鉴定报告，一堆看不懂的术语，司年一扫而过，目光落到最后结论：经鉴定，孙玥与安德鲁先生为直系血亲。
？？？
“……”
！！！
沉默愣怔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司年猛的抬头看向司部长，一向冷静沉稳的眼睛里透露出的都是不可置信。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M方矢口否认孙玥的身份，坚称孙玥是M国华裔安德鲁森走失的女儿……我A国的科学家，莫名其妙就成了M国的女儿？神tm鉴定！！！”
“……”
一番粗口发泄出来，司部长缓缓平定激动的情绪。
“这件事，你怎么看？我听说，你一开始就吩咐人去查孙玥，你也认为她可疑吗？”司部长看着司年发问，语气沉重。
如果孙玥真的是潜伏的……那这些年受她影响投身科学的A国学子，因她在国际上扬眉吐气的A国生物界，对她支持赞扬不分场景不吝溢美之词的A国媒体和政府，都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谁能想到呢，一国最引以为傲的科学家，竟然是敌对国潜伏的特务？
而且，这身份一旦坐实，国际上关于孙玥死亡真相的舆论将会立刻颠倒。毕竟，与M国拉拢不到愤而杀人相比，还是A国恼羞成怒，为遮掩丑闻杀人灭口更具有说服力一点。
显然，司年也想到了这一点。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即便最后我们把资料夺回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国际政治上A国一定会陷入被动。到时候给了这些狼子野心的国家借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司部长越说越觉得有可能，整个人恨急了，在国际上打磨多年素来沉稳的政治家，此刻也止不住浑身发抖。
他的国家啊，历经磨难才能有今日，绝不能再重新变成人间地狱……这个世界，也再经不起人类任何折腾了……
“不会的，部长，有我在，有特调组在，不会到那个地步。”平静下来以后，司年站在司部长面前，一字一句如誓言般坚定地承诺道。
“小司，你要怎么做？”司部长艰难开口。
“我让人去查孙玥，只是觉得她与朱礼关系不一般，怕她识人不清受人迷惑了，若说她会背叛国家，我绝不相信！”
“……可是，世人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一旦这份报告被公开，舆论可能会一边倒，但是，他们不敢公开，因为……”司年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在想，失去资料，尸体也被毁掉的唐纳博士，还敢不敢赌呢？
唐纳背后的人，又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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