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可爱的女人
“晓雯！晓雯！你别吓我！”
“哇！”
夏丽红仓皇失措，差点失声惊叫，双手悬在半空颤抖，刹那间她仿佛回到吐血的那一瞬。
“晓雯，你坚持住，妈妈马上打120。”
慌乱间她环顾四周，手机竟然放在电视柜上，想去拿但又怕一个转身女儿从沙发上坠地。她沧桑的脸颊因恐惧挤得全是皱纹。
唐晓雯只觉昏天暗地，眼前一片朦胧。完了...吗？她心想，睁开眼睛天旋地转，但眼前似乎没有红色的东西。她有气无力地说：“妈，等等，等...看看颜色。”声音气若游丝。
夏丽红根本顾不得，撒开女儿的手两步横跨客厅拿到手机，眼睛不离女儿，说：“晓雯，你撑住，我马上打电话！”
“不...妈，妈，等。”
“不行，不能等，我怕。”她全身颤抖，似哭非哭，“我马上打电话给急诊科，你坚持住。”
“嘟嘟——”，一声，两声，三声。
“为什么没人接电话！”夏丽红像发了疯似的焦躁不安，眼看女儿的生命正在读秒倒数，“快接啊！”
“喂，你好，急诊科。”
“喂！喂！急诊科吗，我是夏丽红，本院的，现在有没有救护车？我，我女儿...”
“妈，妈。”唐晓雯嘶声裂肺用力一喊，“等一下。”声音不如蚊虫鸟叫。
“我女儿不舒服，麻烦你们派一辆120过来，我女儿快不行了...”她说着说着开始崩溃痛哭，“麻烦你们快点，她之前大失血，快点...”
唐晓雯再次定睛一看眼前的东西，透明的液体夹杂着些褐色。不是血！瞬间竟有些惊喜，顿时有了力气。
“妈，妈！”
夏丽红回过神。
“妈，不怕，我没吐血，不是血！”
“不是血吗？”她不敢轻易相信。
“不是，妈，你别哭，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喂？喂？”电话里传来声音。
“啊，喂？不，不用来了，不好意思，应该不用来了。”
挂上电话，夏丽红这才定住神，开始给女儿擦嘴、拍背。
“好些没？还想吐吗？”
“舒服多了。”
“舒服就好，吓死我了，好怕像上次一样…”夏丽红哭诉着。
“妈，放心，虽然我也怕...起先想吐的时候我已经在思考给谁打电话、找谁帮忙、告诉医生血型和病情等等等等，还没想完就喷出来了...不过还好是透明的。”
“嗯嗯！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妈，别怕，没吐血说明我的胃已经好很多，没有医生说的那么脆弱，是吧？不检验一下怎么知道我已经康复呢？”唐晓雯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你啊，以后不许再这样吓唬我。”
“不会，保证。”
唐诚回家后，听闻下午的惊魂一幕，露出吃人的表情。
“你们简直在瞎搞！让你们别吃你们非要继续，幸好不是血！妈的，这什么中药！还名医！差点搞出人命！要是晓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把中药馆掀了！丽红，你也是！你当妈的能清醒点吗！晓雯倔就算了，你不好好劝劝，还跟她一起瞎搅和！哎！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爸，你别怪老妈，是我执意要喝的，是我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关老妈的事。”唐晓雯怯怯懦懦坐在饭桌前低头认错。
“那今晚上你还喝吗！”
“不，肯定不喝呀，我也没那蠢吧，头都撞破了还不知悔改，我傻呀。”
“哼，我看你们真是...血压都给我飚上去了。”
“爸，不生气了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夏丽红一句话不敢多说，只能靠老公上辈子的小情人求情。母女俩偷偷对视，眼看唐诚火气降下来，脸上窃喜。
“吃完饭我就把药扔了！堆门口这么大一摊子，看着就不舒服！”
“诶！别扔啊！”夏丽红一听，急了。
“不扔留着干嘛？”
“对啊，妈，就算给我胆我也不敢喝了，留着干嘛？”
“这是一个月的药量，你才喝了几天？这么贵的药肯定找他们退钱啊！”
夏丽红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令唐诚嗤之以鼻。
“退钱？呵，你真是想当然啊，你什么时候听过从医院买了药还能退回去的？况且这是中药，三十多种药混在一起，怎么退？啊？我问你，退回去他们还能用吗？药方都不一样，退回去，呵，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胆大还是天真！”
唐诚的讥讽让夏丽红血气上涌。
“为什么不能退！那里一看就不像正规医院，况且是他们的药差点把我们晓雯喝吐血，我没告他就算不错了，凭什么不退钱！”
“呵，你真是，真是无理取闹！异想天开！”
“什么叫无理取闹，一万多的药就这么扔了你不觉得心痛吗？一块钱也是钱，况且这上万！我当然要找他理论！你打电话过去问问，看能不能退。”
“我才不打，这么可笑的事情要问你问，我问不出口，晓雯，你说是不是？”
唐晓雯埋着头正吃得香，肉末茄子天天吃也有天天的可口。唐诚突然把她拉下水，她傻愣愣地抬起头，心想：我又不是仲裁法庭，问我干嘛。她看看母亲夏丽红，又瞅瞅父亲唐诚，装傻说：“这个嘛，理论上肯定，哦不，应该退不了，毕竟退回去他们应该也没法分出三十多种药材再卖。不过问问也行，是吧？问一问不掉肉不吃亏，万一瞎子摸鱼摸到了，岂不是捞回一笔。”
唐诚知道女儿不会帮他，从来都跟母亲站一边，只能讥笑两声说：“要问你们问，反正我不问。”
夏丽红白他一眼：“哼，行，我亲自问，不就是张张嘴的事吗，好像没你我还办不了了，哼！”说完，她便拿起手机开始打字，眯缝缝的老花眼和慢条斯理的手速看得唐晓雯心里痒得慌。
“妈，要不我帮你？”
“走开，刚刚不主动帮我，现在老娘不要。”
看着她的模样，唐诚和唐晓雯偷偷乐呵。吃完饭，唐诚递给女儿一个眼神：待会儿问问你妈到底成没成，呵，我就不信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
谁知夏丽红还真把事情办成了！她默不作声在饭桌前坐了快半小时，突然大喜，高声吆喝：“哈哈！成功了！”
“啊？”唐晓雯目瞪口呆，唐诚在书房偷偷打探。
“哼，你们父女俩不帮我我自己搞定！退的钱都是我的，哼！”
“哇，老妈你太厉害了！这种事情都能搞定！老妈你简直了你！爸，快出来长长见识！”
唐晓雯的彩虹屁吹得满屋子都是。
唐诚慢慢悠悠从书房走出来，装作毫不知情，抄起双手一脸镇定，问：“干啥事这么开心啊？”
“爸，你快听老妈说说！老妈功臣一个！”
“说嘛，怎么了嘛。”
夏丽红得意得苹果肌都快飞起来，脸上像写了两个大字：老娘。
“唐诚，我告诉你，以后我说啥你最好别顶撞，幸好我多问几句，要不然哪拿的回钱！”
“哎哟，人家同意退啊？”
“是啊！”
“哟，能干，能干！晓雯，你妈真能干！今天这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隔日，一家子提着剩下的几口袋药材去退货。史无前例的事情竟然因为夏丽红多嘴问一句破了先例。到了医馆门口，唐诚扭扭捏捏不愿进去，一个大男人让人退钱，这种事情怕被人笑话。夏丽红可不在乎无关紧要的路人，她一把揽过唐诚手里的口袋孤身一人进入“虎穴”。
“爸，老妈真潇洒。”
“嗯，我就是看上她这点。”
“啊？”
“咳咳，我们上车等。”
不一会儿，夏丽红春风满面出来，虽然没有全款退还，但是百分之五十也不只一家三口一个月的饭钱。唐晓雯看着母亲嘚瑟的劲儿，由衷佩服，若不是她的不依不饶勇于尝试，哪儿来这一车欢声笑语。
真是个可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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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夏丽红仓皇失措，差点失声惊叫，双手悬在半空颤抖，刹那间她仿佛回到吐血的那一瞬。
“晓雯，你坚持住，妈妈马上打120。”
慌乱间她环顾四周，手机竟然放在电视柜上，想去拿但又怕一个转身女儿从沙发上坠地。她沧桑的脸颊因恐惧挤得全是皱纹。
唐晓雯只觉昏天暗地，眼前一片朦胧。完了...吗？她心想，睁开眼睛天旋地转，但眼前似乎没有红色的东西。她有气无力地说：“妈，等等，等...看看颜色。”声音气若游丝。
夏丽红根本顾不得，撒开女儿的手两步横跨客厅拿到手机，眼睛不离女儿，说：“晓雯，你撑住，我马上打电话！”
“不...妈，妈，等。”
“不行，不能等，我怕。”她全身颤抖，似哭非哭，“我马上打电话给急诊科，你坚持住。”
“嘟嘟——”，一声，两声，三声。
“为什么没人接电话！”夏丽红像发了疯似的焦躁不安，眼看女儿的生命正在读秒倒数，“快接啊！”
“喂，你好，急诊科。”
“喂！喂！急诊科吗，我是夏丽红，本院的，现在有没有救护车？我，我女儿...”
“妈，妈。”唐晓雯嘶声裂肺用力一喊，“等一下。”声音不如蚊虫鸟叫。
“我女儿不舒服，麻烦你们派一辆120过来，我女儿快不行了...”她说着说着开始崩溃痛哭，“麻烦你们快点，她之前大失血，快点...”
唐晓雯再次定睛一看眼前的东西，透明的液体夹杂着些褐色。不是血！瞬间竟有些惊喜，顿时有了力气。
“妈，妈！”
夏丽红回过神。
“妈，不怕，我没吐血，不是血！”
“不是血吗？”她不敢轻易相信。
“不是，妈，你别哭，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喂？喂？”电话里传来声音。
“啊，喂？不，不用来了，不好意思，应该不用来了。”
挂上电话，夏丽红这才定住神，开始给女儿擦嘴、拍背。
“好些没？还想吐吗？”
“舒服多了。”
“舒服就好，吓死我了，好怕像上次一样…”夏丽红哭诉着。
“妈，放心，虽然我也怕...起先想吐的时候我已经在思考给谁打电话、找谁帮忙、告诉医生血型和病情等等等等，还没想完就喷出来了...不过还好是透明的。”
“嗯嗯！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妈，别怕，没吐血说明我的胃已经好很多，没有医生说的那么脆弱，是吧？不检验一下怎么知道我已经康复呢？”唐晓雯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你啊，以后不许再这样吓唬我。”
“不会，保证。”
唐诚回家后，听闻下午的惊魂一幕，露出吃人的表情。
“你们简直在瞎搞！让你们别吃你们非要继续，幸好不是血！妈的，这什么中药！还名医！差点搞出人命！要是晓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把中药馆掀了！丽红，你也是！你当妈的能清醒点吗！晓雯倔就算了，你不好好劝劝，还跟她一起瞎搅和！哎！我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爸，你别怪老妈，是我执意要喝的，是我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关老妈的事。”唐晓雯怯怯懦懦坐在饭桌前低头认错。
“那今晚上你还喝吗！”
“不，肯定不喝呀，我也没那蠢吧，头都撞破了还不知悔改，我傻呀。”
“哼，我看你们真是...血压都给我飚上去了。”
“爸，不生气了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夏丽红一句话不敢多说，只能靠老公上辈子的小情人求情。母女俩偷偷对视，眼看唐诚火气降下来，脸上窃喜。
“吃完饭我就把药扔了！堆门口这么大一摊子，看着就不舒服！”
“诶！别扔啊！”夏丽红一听，急了。
“不扔留着干嘛？”
“对啊，妈，就算给我胆我也不敢喝了，留着干嘛？”
“这是一个月的药量，你才喝了几天？这么贵的药肯定找他们退钱啊！”
夏丽红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令唐诚嗤之以鼻。
“退钱？呵，你真是想当然啊，你什么时候听过从医院买了药还能退回去的？况且这是中药，三十多种药混在一起，怎么退？啊？我问你，退回去他们还能用吗？药方都不一样，退回去，呵，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胆大还是天真！”
唐诚的讥讽让夏丽红血气上涌。
“为什么不能退！那里一看就不像正规医院，况且是他们的药差点把我们晓雯喝吐血，我没告他就算不错了，凭什么不退钱！”
“呵，你真是，真是无理取闹！异想天开！”
“什么叫无理取闹，一万多的药就这么扔了你不觉得心痛吗？一块钱也是钱，况且这上万！我当然要找他理论！你打电话过去问问，看能不能退。”
“我才不打，这么可笑的事情要问你问，我问不出口，晓雯，你说是不是？”
唐晓雯埋着头正吃得香，肉末茄子天天吃也有天天的可口。唐诚突然把她拉下水，她傻愣愣地抬起头，心想：我又不是仲裁法庭，问我干嘛。她看看母亲夏丽红，又瞅瞅父亲唐诚，装傻说：“这个嘛，理论上肯定，哦不，应该退不了，毕竟退回去他们应该也没法分出三十多种药材再卖。不过问问也行，是吧？问一问不掉肉不吃亏，万一瞎子摸鱼摸到了，岂不是捞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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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丽红白他一眼：“哼，行，我亲自问，不就是张张嘴的事吗，好像没你我还办不了了，哼！”说完，她便拿起手机开始打字，眯缝缝的老花眼和慢条斯理的手速看得唐晓雯心里痒得慌。
“妈，要不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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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夏丽红还真把事情办成了！她默不作声在饭桌前坐了快半小时，突然大喜，高声吆喝：“哈哈！成功了！”
“啊？”唐晓雯目瞪口呆，唐诚在书房偷偷打探。
“哼，你们父女俩不帮我我自己搞定！退的钱都是我的，哼！”
“哇，老妈你太厉害了！这种事情都能搞定！老妈你简直了你！爸，快出来长长见识！”
唐晓雯的彩虹屁吹得满屋子都是。
唐诚慢慢悠悠从书房走出来，装作毫不知情，抄起双手一脸镇定，问：“干啥事这么开心啊？”
“爸，你快听老妈说说！老妈功臣一个！”
“说嘛，怎么了嘛。”
夏丽红得意得苹果肌都快飞起来，脸上像写了两个大字：老娘。
“唐诚，我告诉你，以后我说啥你最好别顶撞，幸好我多问几句，要不然哪拿的回钱！”
“哎哟，人家同意退啊？”
“是啊！”
“哟，能干，能干！晓雯，你妈真能干！今天这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隔日，一家子提着剩下的几口袋药材去退货。史无前例的事情竟然因为夏丽红多嘴问一句破了先例。到了医馆门口，唐诚扭扭捏捏不愿进去，一个大男人让人退钱，这种事情怕被人笑话。夏丽红可不在乎无关紧要的路人，她一把揽过唐诚手里的口袋孤身一人进入“虎穴”。
“爸，老妈真潇洒。”
“嗯，我就是看上她这点。”
“啊？”
“咳咳，我们上车等。”
不一会儿，夏丽红春风满面出来，虽然没有全款退还，但是百分之五十也不只一家三口一个月的饭钱。唐晓雯看着母亲嘚瑟的劲儿，由衷佩服，若不是她的不依不饶勇于尝试，哪儿来这一车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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