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大早，白芍跟云老夫人去城南看桃花了。
趁着夫人不在府中，白芷也趁机出府去户部询问医馆的事宜。她手中能持的牙牌，是青州所制，只能证明是良民身份。当日入霖安城登记的有日期，不满一年，她尚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开医馆。她昨夜忽然想起父亲既然曾经开办仁和堂，那必是有记录，若以父亲的身份，或许可行。
白芷到户部医药署时，没什么人在。只有一个当差的，坐在桌前，脸上盖着本书，腿翘在桌上，打盹儿。
白芷连叫了三声官爷，那人才惊醒。书从那人脸上滑落在地上，他刚想发怒，一看眼前是个美貌的姑娘，瞬间笑了起来，道：“小娘子，何事儿啊？”
那人言语有些轻佻，不过白芷也顾不上这些了，道：“我想查十七年前的一个人。”
“何人？”
“我爹爹，叫白参。”
“你查你爹作甚。”
“我爹是霖安人，后辗转去了青州。如今我回此处，要开医馆，可只有青州的牙牌，无法在医药署登记。想着，以我爹的名义或许能行。”
“那你爹为何不自己来？”
“他来不了。”
那当差的继续说道：“十七年前府衙失火，医药署的文书早就烧没了，中间补办过几次，你们家的信息怕是查不到了。即便能查到，也得你爹来才行啊。”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芷焦急地问道。
“也不是没有，”那人一脸淫笑道，“你若是找个有钱有势的夫婿，或许好办些。”
白芷一听话音不对，转身欲离去，谁知那人竟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娘子，你这种情况，我说得可是最快捷的办法了，你考虑考虑，别急着走啊。”说话间，那人抓住了白芷的胳膊。
“你放开我。”白芷生气地想要挣脱，却挣不开。
“你喊吧，今日府衙就我一人”，那人说话间，欲要动手。
忽然，有人从白芷身后抓住了那官差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便抱臂在地上打滚。白芷回身欲看那人是谁，谁料一转，脚没站稳，不小心竟跌在了那人的怀中。她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她看清了来人竟是将军。
“将军，你今日怎么在这里？”白芷好奇地问道。
“你确定要一直这么同我讲话？”
白芷这才意识到，将军还揽着她的腰。她赶紧站稳，整了整衣袖。
“消失，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云实对那倒地官差道，那人赶紧连爬带滚地逃了。
除了医药署，白芷继续问道：“将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今日军中缺药，我来此处看看。”
“你来，所为何事？”
“医馆。”
“那日，太平坊后巷，你是去了老宅吧。”
白芷点了点头，她眼睛留意到将军腰间的玉佩，好像是她在老宅中见到的那个。
“那日，将军也去了吧”，白芷用眼神指着他腰间的玉佩说道。
云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是想重振仁和堂？”
“是。”
“你刚来霖安，眼下，怕是只能先去现有医馆做学徒，一年后，方可另起炉灶。”
白芷点了点头，心情很是低落，她怎么可能在霖安等一年呢。
“前方不远处是药材司，此刻正在筹备军中药材，你可愿去看一看？”白芷此刻没了主意，也不知做些什么，便同他一起前去了。
“将军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刚一进门，负责督药的官吏便赶来行礼。
“李大人，我来看看军中药材准备的如何了？”
“其他都已备好，还差两车止血的金创药和一车散瘀丹。”李大人说道。
云实点了点头。随后，他跟李大人去别处悄悄说了些什么，白芷并未听到，只见那李大人面露难色，后又连连点头告退了。
出了医药署，二人闲来无事，却也无别处可去，只得打道回府。
二人同骑一匹马，路过十里天街时，街上正热闹得厉害。
街上行人多，不宜骑马。将军牵着马，二人同侧前行。看着街上的杂耍，听着叫卖声，白芷一扫刚才的不快，心情瞬时明朗了起来。
“冰糖葫芦喽”，卖糖葫芦的小贩从白芷身边路过，白芷招呼他停下，想买两串儿。可一摸腰间，才发现自己没拿钱袋。转身欲走的瞬间，将军把钱袋递了过来。白芷愣了愣，不知要不要拿。
“还不快拿着”，云实柔声道。
接过钱袋，白芷买了三串儿。将军不想吃，白芷说这是花的他的钱，非追着给他吃。街上那么多人，他躲不开，也不好翻脸，只得吃了。这是他第一次吃糖葫芦，好像还不错。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前方街头卖艺的，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白芷不知不觉地驻足观看。只见那人手起锤落，大石碎了一地，石头下的大汉却安然无恙，惹得众人纷纷叫好。这还没完，那大汉起身来，拿起一根红缨枪，在枪头插了一个苹果。敲锣之人，顺势说道：“各路英雄好汉，十招之内，能取下苹果者，送一两银。”
人群中，一壮士跃跃欲试，只见那敲锣之人道：“壮士，十文钱一次。”那壮士着急上场，道：“打完再给。”无奈，他三招之内便败了下来，引得路人连连惋惜，可这也激起了其他习武之人的好胜心。挑战的一个接着一个。
白芷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想着要是将军在，应该五招之内便能取下。“将军，你……”白芷这才发现旁边没人，将军自己竟走远了。
白芷迅速追过去，不等云实反应，拉着他就往回跑，把马儿留在了原地。
那敲锣之人，还在问：“还有没有上来挑战的？”
白芷举着将军的手，道：“有，这儿呢？”众人的目光，刷一下地看了过来。她往盘子里随手扔了十文钱。而此时的云实，被她赶鸭子上架，正一脸不悦，但情势所逼，他不上也得上了。
“将军，十招之内，取下那个苹果，咱们就能拿到一两银子。”
云实看了看，道：“三招。”
白芷疑惑地嗯了一声，还未来得及问什么，云实已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大汉面前。只三招，便取下了苹果。人群一阵欢呼，白芷也跟着叫好。见自家输了，那敲锣人也只得恹恹地把一两银子给了云实。
云实刚走出人群，白芷就迎了上来，满脸笑意道：“将军，你可真厉害”。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云实说罢，便转身离开。
白芷低声学着他的样子说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正巧云实凌厉的目光杀了过来，她瞬间闭上嘴巴，低着头，小碎步跟了上去。
云实把手臂往后一扬，把银子扔回了那卖艺人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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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夫人不在府中，白芷也趁机出府去户部询问医馆的事宜。她手中能持的牙牌，是青州所制，只能证明是良民身份。当日入霖安城登记的有日期，不满一年，她尚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开医馆。她昨夜忽然想起父亲既然曾经开办仁和堂，那必是有记录，若以父亲的身份，或许可行。
白芷到户部医药署时，没什么人在。只有一个当差的，坐在桌前，脸上盖着本书，腿翘在桌上，打盹儿。
白芷连叫了三声官爷，那人才惊醒。书从那人脸上滑落在地上，他刚想发怒，一看眼前是个美貌的姑娘，瞬间笑了起来，道：“小娘子，何事儿啊？”
那人言语有些轻佻，不过白芷也顾不上这些了，道：“我想查十七年前的一个人。”
“何人？”
“我爹爹，叫白参。”
“你查你爹作甚。”
“我爹是霖安人，后辗转去了青州。如今我回此处，要开医馆，可只有青州的牙牌，无法在医药署登记。想着，以我爹的名义或许能行。”
“那你爹为何不自己来？”
“他来不了。”
那当差的继续说道：“十七年前府衙失火，医药署的文书早就烧没了，中间补办过几次，你们家的信息怕是查不到了。即便能查到，也得你爹来才行啊。”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芷焦急地问道。
“也不是没有，”那人一脸淫笑道，“你若是找个有钱有势的夫婿，或许好办些。”
白芷一听话音不对，转身欲离去，谁知那人竟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娘子，你这种情况，我说得可是最快捷的办法了，你考虑考虑，别急着走啊。”说话间，那人抓住了白芷的胳膊。
“你放开我。”白芷生气地想要挣脱，却挣不开。
“你喊吧，今日府衙就我一人”，那人说话间，欲要动手。
忽然，有人从白芷身后抓住了那官差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便抱臂在地上打滚。白芷回身欲看那人是谁，谁料一转，脚没站稳，不小心竟跌在了那人的怀中。她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她看清了来人竟是将军。
“将军，你今日怎么在这里？”白芷好奇地问道。
“你确定要一直这么同我讲话？”
白芷这才意识到，将军还揽着她的腰。她赶紧站稳，整了整衣袖。
“消失，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云实对那倒地官差道，那人赶紧连爬带滚地逃了。
除了医药署，白芷继续问道：“将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今日军中缺药，我来此处看看。”
“你来，所为何事？”
“医馆。”
“那日，太平坊后巷，你是去了老宅吧。”
白芷点了点头，她眼睛留意到将军腰间的玉佩，好像是她在老宅中见到的那个。
“那日，将军也去了吧”，白芷用眼神指着他腰间的玉佩说道。
云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是想重振仁和堂？”
“是。”
“你刚来霖安，眼下，怕是只能先去现有医馆做学徒，一年后，方可另起炉灶。”
白芷点了点头，心情很是低落，她怎么可能在霖安等一年呢。
“前方不远处是药材司，此刻正在筹备军中药材，你可愿去看一看？”白芷此刻没了主意，也不知做些什么，便同他一起前去了。
“将军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刚一进门，负责督药的官吏便赶来行礼。
“李大人，我来看看军中药材准备的如何了？”
“其他都已备好，还差两车止血的金创药和一车散瘀丹。”李大人说道。
云实点了点头。随后，他跟李大人去别处悄悄说了些什么，白芷并未听到，只见那李大人面露难色，后又连连点头告退了。
出了医药署，二人闲来无事，却也无别处可去，只得打道回府。
二人同骑一匹马，路过十里天街时，街上正热闹得厉害。
街上行人多，不宜骑马。将军牵着马，二人同侧前行。看着街上的杂耍，听着叫卖声，白芷一扫刚才的不快，心情瞬时明朗了起来。
“冰糖葫芦喽”，卖糖葫芦的小贩从白芷身边路过，白芷招呼他停下，想买两串儿。可一摸腰间，才发现自己没拿钱袋。转身欲走的瞬间，将军把钱袋递了过来。白芷愣了愣，不知要不要拿。
“还不快拿着”，云实柔声道。
接过钱袋，白芷买了三串儿。将军不想吃，白芷说这是花的他的钱，非追着给他吃。街上那么多人，他躲不开，也不好翻脸，只得吃了。这是他第一次吃糖葫芦，好像还不错。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前方街头卖艺的，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白芷不知不觉地驻足观看。只见那人手起锤落，大石碎了一地，石头下的大汉却安然无恙，惹得众人纷纷叫好。这还没完，那大汉起身来，拿起一根红缨枪，在枪头插了一个苹果。敲锣之人，顺势说道：“各路英雄好汉，十招之内，能取下苹果者，送一两银。”
人群中，一壮士跃跃欲试，只见那敲锣之人道：“壮士，十文钱一次。”那壮士着急上场，道：“打完再给。”无奈，他三招之内便败了下来，引得路人连连惋惜，可这也激起了其他习武之人的好胜心。挑战的一个接着一个。
白芷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想着要是将军在，应该五招之内便能取下。“将军，你……”白芷这才发现旁边没人，将军自己竟走远了。
白芷迅速追过去，不等云实反应，拉着他就往回跑，把马儿留在了原地。
那敲锣之人，还在问：“还有没有上来挑战的？”
白芷举着将军的手，道：“有，这儿呢？”众人的目光，刷一下地看了过来。她往盘子里随手扔了十文钱。而此时的云实，被她赶鸭子上架，正一脸不悦，但情势所逼，他不上也得上了。
“将军，十招之内，取下那个苹果，咱们就能拿到一两银子。”
云实看了看，道：“三招。”
白芷疑惑地嗯了一声，还未来得及问什么，云实已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大汉面前。只三招，便取下了苹果。人群一阵欢呼，白芷也跟着叫好。见自家输了，那敲锣人也只得恹恹地把一两银子给了云实。
云实刚走出人群，白芷就迎了上来，满脸笑意道：“将军，你可真厉害”。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云实说罢，便转身离开。
白芷低声学着他的样子说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正巧云实凌厉的目光杀了过来，她瞬间闭上嘴巴，低着头，小碎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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