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镜 六
出了医院，胡黑没有直接带小姨回去，看了看时间，离中午还早，再看看小姨身上的衣服，没结婚之前她经常会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小姨最喜欢穿裙子。小时候的胡黑看小姨就像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一样，什么时候都能听见的是她毫不掩饰的笑，现在再看看她可能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吧。
“现在还早，市里哪里有步行街或者服装店，你带我去，我都没有换洗衣服了。”胡黑笑着问小姨，她怕直接说带小姨去买衣服她肯定不去，因为刚才胡黑付完医药费的时候，小姨看见那一堆的黄色收费单，说了一句花你这么多钱....等我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小姨听说她要买衣服就高兴的说，“离这里不远，我看你也穿的单薄，是该买身衣服的。走吧，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你伤那里还疼吗？要不咱打车去，我怕你走路扯的肋骨那里痛。”
“不痛不痛，已经不痛了，哪能那么娇气，走几步路没问题的，哎呀你不用担心我，我们胡黑长大了知道疼我了，我心里特高兴呢，再说了走走路锻炼锻炼，打什么车呀。早上吃的饭都还没消化呢。”小姨拉着胡黑的手就往旁边的街道上走去。“就是你这名字啊，也不知道大姐夫是怎么给你起的，我叫你小黑也不是，像只小狗的名字。”
胡黑跟小姨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大笑起来。她好像很久没这么没心没肺的笑过了，她想兴许小姨也是。很快便道了小姨说的买衣服的地方，胡黑看过去，大部分都是搞批发的，只有四五家装修的看起来比较好点的门店，便直接走了过去。一进门一眼就看上了挂在墙上一套浅蓝色的碎花裙子，衬着小姨比较白皙的皮肤肯定很好看。
“你好，麻烦你帮我把那套裙子取下来。”
“小姨，试试。你穿这个肯定好看。”胡黑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裙子，拉着小姨走到试衣间掀开帘子把她推了进去。里面传来小姨的声音，“哎呀不是说好过来给你买衣服的嘛，怎么让我试了。”
“我也买，你也买。我看呀，这套裙子就该你穿着，肯定最好看。”胡黑给服务员挤了挤眼睛，那个服务员立马明白过来，走过来冲着试衣间里面喊着，“嗯呐，可不是嘛，您看看您女儿不但有眼光还孝顺，这套裙子呀是我们店卖断码的，销量特别好上身效果更好。”胡黑给服务员输了个大拇指，然后轻轻拉服务员到一边，“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不要告诉她真实价格，就说现在你们店在做新品特惠，这套裙子也就几十块钱。买了特别值。”
服务员明白的点点头。等小姨出来，胡黑拉着她到试衣镜前面看，你看我说对了吧，小姨就是个衣服架子，穿这套裙子都能给这家店当活招牌了呢！
“看着还行吧....算了先给你买，我今天出门带钱了，小姨这么些年也没见你，给你买套衣服的钱还是有的，我就算了外面批发市场上的衣服也不错还便宜。你也说了小姨是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不会难看不是。走了走了咱先去给你买。”说着就走进试衣间换了衣服拿出来还给服务员。
“您好女士，这件衣服您女儿已经付过款了，我们店是品牌连锁店，质量没问题，而且这套裙子因为销量好现在在做特推，价格是相当的实惠，才几十块钱。您拿好，已经帮您打包装好了。”
小姨转过身，看看站在旁边的胡黑，想说什么却又动了动嘴角转过了身，接着装好衣服的袋子走出了这家店。
再进去其他的几个门店，胡黑都是走过场似的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没有选到一件合适的衣服，无奈的对着小姨说，“唉，都没有我喜欢的款式，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咱先回去，接了妹妹回家休息休息。”
小姨摸了摸胡黑的头，没再说什么，打上车就直接去了妹妹的学校。要不是小姨喊了一声早就等在学校门口小商店里的妹妹，胡黑真是一点都没认出来这个只是在五六岁时候见过的表妹。“这就是陈晨表妹吗？”胡黑看着陈晨问向小姨，“长得越来越像你爸了，胖了点。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陈晨慢慢走过来看了胡黑一眼，“不是胖了一点，是胖太多，我正在减肥呢。你是......是不是就是老家那个妈妈常跟我提起的姐姐？妈妈的大姐的女儿？”
对，是我。
“嗯，姐姐好，今天刚到吗？第一次来这边，住的惯吗？”陈晨脸上并没有太多她那个年纪的稚嫩，说这些的时候让胡黑感觉她像个比她年纪还大还有些阅历的人，能这么淡淡的问出来这些话，没有十几岁小姑娘见到陌生人的羞涩更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活跃，是因为.....她成长在一个条件不太好又曾经看着妈妈被家暴的家庭里吗？
没等胡黑回答，她背着书包走到小姨身边，“妈，你那里还疼吗？我让你去医院看看，你偏不去，今天下午我给老师请假了，你就听我的去看看吧好吗？你不用担心钱，我问我的好朋友借了两百，她家里条件特好，说不用我急着还她。”
“妈没事儿了，你赶紧把钱给人还回去，以后不许再随便问别人借钱，你这年纪就好好学习，瞎借什么钱。还有你姐早上已经带我去医院看过了，大夫给开了药让回家吃，大夫说没啥事，按时吃药多休息过几天就好了。钱是你姐给出的，还给妈妈买了件裙子，你看看，很漂亮呢。”小姨把袋子凑近打开给陈晨瞧了一眼，就合上了，“走，回家吃饭。”
“嗯，那真是谢谢姐姐了，平常我让她好好去看大夫她就是不去，还是姐姐说话管用，还花钱给妈妈买衣服...等我长大了挣钱了一定给姐买好多更好看的衣服。”陈晨左手拉着妈妈，右手拉着胡黑，脸上明显比刚看到胡黑的时候多了一份开心，还有胡黑能明显感觉到的亲近。走到院子外，门是开着的，却在隔壁家的院子里听见了小姨父的声音，“嘿嘿，我老婆她老家的外甥女过来看她了，身材还挺好....哎对了你闺女儿多久没回来看你了？”
“别提那小妮子，自从她妈跑了，她都不管我了，我喝点酒她就不高兴，老子花老子的钱喝酒吃肉，咋的她还不高兴了，说什么迟早喝死我，要不是因为我喝酒打人她妈就不会离开家，就不会连她都不带走！你听听，这像是闺女跟老子说的话吗？妈的！我不打她她也会跑！”
“哎你是得少喝点酒，得把姑娘找回来啊，不然以后谁养你？”
“找个屁，死丫头学都不上谁知道她跑出去干啥了....不回来更好，老子还省了给她出学费，买吃买喝的！哎你怎么一杯又干了？满上满上。”
陈晨走向隔壁院子，却又折返回来，拉上了胡黑一起又走了过去，推开半开着的门，看见她爸跟邻居家那个男人坐在院子里一个圆桌边，桌子上放了一个空瓶和一个刚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瓶子，没有一个菜，两个人的眼睛比脸都红，“爸你怎么大白天就跑过来喝酒了？”胡黑从陈晨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些害怕，比起刚才的陈晨这会儿的陈晨才更像是一个与年纪相符的孩子。她拉过来陈晨护在身后，看着两个喝大的男人，笑了笑：“小姨父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就让小姨领着我去市里逛了一圈，本来想买身衣服的，可是没看到合适的。怎么又跑这来喝起酒来了？”胡黑看到他并没有想理她的样子，又说“陈晨放学了，你既然醒了就回家吃午饭吧，我跟小姨买了些水果给你，听说你挺喜欢吃梨的，回家尝尝甜不甜。”
小姨父听见给他买了水果，咧开嘴笑了，跟着一下子站起来，“你看我外甥女还花钱给我买吃的，行不跟你闲聊了，我回家去了。得给我闺女儿做午饭呢！”
看着他小跑着走出来院子，陈晨理也没理还在桌子旁边坐着自己端着杯子喝酒的男人，就往家里跑过去，胡黑见状跟了上去。
“呦还真买了不少梨”小姨父抓起来一个大点的在衣服上蹭蹭就啃起来，“哟~”看见旁边袋子里装的衣服，吃着梨的嘴一下子停止了砸吧，拎起来袋子，一下子吼起来，“妈的，平常让你给老子买件像样的衣服你不肯，花钱给自己买衣服倒是舍得！这个牌子的衣服怎么也得好几百吧！还有的钱呢？给老子拿出来，我也去买件衣服去！”
他转过身一把拽住在灶台上忙着做午饭的小姨，听见没有还有多少钱给老子拿出来。
“你又开始发疯了是不是？这裙子是胡黑给我买的，我哪有钱？我那点工钱每个月都会晚半个月才发，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你看我身上，你自己掏，能掏出来多少你就拿去多少！”小姨父甩开小姨的胳膊，就真的在小姨满身搜起来，半晌以后什么都没搜出来才悻悻的咕叨着走进了有门的那个房间，躺在床上打起呼噜来。
胡黑站在离小姨一步近的地方，背后的脚旁边是个马扎，原本她想着要是小姨父敢打小姨，她就拿起那个小马扎抡他的，她不是不怕被这个喝醉了酒五大三粗的男人打，可比起来自己，她更不想小姨再挨打。于是她做足了准备打算打人的。
一中午相安无事，男人在床上睡的酣起，吃饭的时候小姨想去叫醒他，陈晨拦着妈妈说别叫了我不想再看见他打你。等他醒了再热给他吃吧。后来让胡黑没想到的是，傍晚的时候他醒了嚷着要吃饭，小姨把热好的饭菜端进屋子，可被摔了出来。“这中午的剩饭你给老子热了吃?留好的你们吃是吗？说！你藏了多少钱！感赶紧给老子拿出来，再不拿出来我就收拾你！老子很久没去嫖了~！听见没有？”
胡黑冲进屋子，看见洒在房间地上到处都是的饭菜，还有蹲在床边身子还在发抖的小姨，一下子就冲口而出：“你还是不是人？说的那是人话吗？你女儿还在家里呢！小姨身上被你打的伤还没好，怎么着你打算还要当着我的面打她吗？我就站在这，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后悔！！！”
还在醉着的男人被这呵斥喊醒了一步，甩甩头再看看面前的人，不知道是他怂了怕了，还是从来没被一个小姑娘这么明目张胆的骂过，总之他楞了一下子以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比匕首长一些的刀冲到了胡黑面前，举起来的时候胡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今天你砍不死我我就让你死！”
于是本来要砍向胡黑的刀用力的劈在了胡黑背后的门板上，然后斜着立在胡黑肩膀位置的门上，像一个长了獠牙的怪兽一样，就那么看着三个胆战心惊的人。胡黑在赌，赌他并不是个狠得起来的人，因为他怕死，比起砍别人撒气他更怕被砍别人，即使胡黑根本就不敢拿起刀子。但是他就那么怕了，甚至都不去想胡黑是在唬他。在看着他光着膀子骂骂咧咧的并没有拔下刀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之后，胡黑扶起来蹲在地上的小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墙角哭都不敢大声的陈晨坐在床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抖的比小姨更厉害，她来不及害怕，就被小姨抱在怀里，听着那呜咽着的哭声，看着窗外明的像铜镜似的月亮。那天晚上谁都没睡，就一直坐着到了天亮。听着另外一个屋子里的动静她们依旧没有出声，来来回回的踱步声之后是灶台上切菜煮饭的声音，一阵过后，听见院子里的门关上的声音，小姨才站起来，眼睛红肿着低头并没有看胡黑，“他应该是出去干活了。我给你们做饭吃吧。”
胡黑一把拽过来要走出去的小姨，“你还不死心吗？我希望以后都能看见你开心。我们离开吧。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只要你跟我离开这个根本不是家的家，我保证你一定会比现在过的好，至少你不用再满身伤。”
“我可以吗？我可以离开这里再重新生活吗？”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妈我们走吧，这里不值得你留下。”
看着胡黑和陈晨，听着陈晨像是央求的话，她用力点了点头，“只是，我想明天去把工钱要一下，多拿点钱，我们出去了也就不用太生活的太困难。”这句话里是胡黑拒绝不了的坚持，多点钱没什么不好，能要的回来最好。
“那就别明天了，陈晨在家里收拾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我带着你妈现在就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了老板好好说说，他应该会给把工资结了的。”胡黑看着陈晨，“你不用怕，我们拿到钱就回来，你爸出去干活一时半会回不来，万一他半路回来了，你就说今天学校放假，你在家休息，我跟你妈出去买菜了，他酒醒了应该不会动手打你的。”
陈晨点了点头，小姨说了下上班大概的位置，胡黑就带着她打车往厂子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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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早，市里哪里有步行街或者服装店，你带我去，我都没有换洗衣服了。”胡黑笑着问小姨，她怕直接说带小姨去买衣服她肯定不去，因为刚才胡黑付完医药费的时候，小姨看见那一堆的黄色收费单，说了一句花你这么多钱....等我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小姨听说她要买衣服就高兴的说，“离这里不远，我看你也穿的单薄，是该买身衣服的。走吧，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你伤那里还疼吗？要不咱打车去，我怕你走路扯的肋骨那里痛。”
“不痛不痛，已经不痛了，哪能那么娇气，走几步路没问题的，哎呀你不用担心我，我们胡黑长大了知道疼我了，我心里特高兴呢，再说了走走路锻炼锻炼，打什么车呀。早上吃的饭都还没消化呢。”小姨拉着胡黑的手就往旁边的街道上走去。“就是你这名字啊，也不知道大姐夫是怎么给你起的，我叫你小黑也不是，像只小狗的名字。”
胡黑跟小姨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大笑起来。她好像很久没这么没心没肺的笑过了，她想兴许小姨也是。很快便道了小姨说的买衣服的地方，胡黑看过去，大部分都是搞批发的，只有四五家装修的看起来比较好点的门店，便直接走了过去。一进门一眼就看上了挂在墙上一套浅蓝色的碎花裙子，衬着小姨比较白皙的皮肤肯定很好看。
“你好，麻烦你帮我把那套裙子取下来。”
“小姨，试试。你穿这个肯定好看。”胡黑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裙子，拉着小姨走到试衣间掀开帘子把她推了进去。里面传来小姨的声音，“哎呀不是说好过来给你买衣服的嘛，怎么让我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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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还行吧....算了先给你买，我今天出门带钱了，小姨这么些年也没见你，给你买套衣服的钱还是有的，我就算了外面批发市场上的衣服也不错还便宜。你也说了小姨是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不会难看不是。走了走了咱先去给你买。”说着就走进试衣间换了衣服拿出来还给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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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转过身，看看站在旁边的胡黑，想说什么却又动了动嘴角转过了身，接着装好衣服的袋子走出了这家店。
再进去其他的几个门店，胡黑都是走过场似的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没有选到一件合适的衣服，无奈的对着小姨说，“唉，都没有我喜欢的款式，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咱先回去，接了妹妹回家休息休息。”
小姨摸了摸胡黑的头，没再说什么，打上车就直接去了妹妹的学校。要不是小姨喊了一声早就等在学校门口小商店里的妹妹，胡黑真是一点都没认出来这个只是在五六岁时候见过的表妹。“这就是陈晨表妹吗？”胡黑看着陈晨问向小姨，“长得越来越像你爸了，胖了点。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陈晨慢慢走过来看了胡黑一眼，“不是胖了一点，是胖太多，我正在减肥呢。你是......是不是就是老家那个妈妈常跟我提起的姐姐？妈妈的大姐的女儿？”
对，是我。
“嗯，姐姐好，今天刚到吗？第一次来这边，住的惯吗？”陈晨脸上并没有太多她那个年纪的稚嫩，说这些的时候让胡黑感觉她像个比她年纪还大还有些阅历的人，能这么淡淡的问出来这些话，没有十几岁小姑娘见到陌生人的羞涩更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活跃，是因为.....她成长在一个条件不太好又曾经看着妈妈被家暴的家庭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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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那小妮子，自从她妈跑了，她都不管我了，我喝点酒她就不高兴，老子花老子的钱喝酒吃肉，咋的她还不高兴了，说什么迟早喝死我，要不是因为我喝酒打人她妈就不会离开家，就不会连她都不带走！你听听，这像是闺女跟老子说的话吗？妈的！我不打她她也会跑！”
“哎你是得少喝点酒，得把姑娘找回来啊，不然以后谁养你？”
“找个屁，死丫头学都不上谁知道她跑出去干啥了....不回来更好，老子还省了给她出学费，买吃买喝的！哎你怎么一杯又干了？满上满上。”
陈晨走向隔壁院子，却又折返回来，拉上了胡黑一起又走了过去，推开半开着的门，看见她爸跟邻居家那个男人坐在院子里一个圆桌边，桌子上放了一个空瓶和一个刚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瓶子，没有一个菜，两个人的眼睛比脸都红，“爸你怎么大白天就跑过来喝酒了？”胡黑从陈晨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些害怕，比起刚才的陈晨这会儿的陈晨才更像是一个与年纪相符的孩子。她拉过来陈晨护在身后，看着两个喝大的男人，笑了笑：“小姨父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就让小姨领着我去市里逛了一圈，本来想买身衣服的，可是没看到合适的。怎么又跑这来喝起酒来了？”胡黑看到他并没有想理她的样子，又说“陈晨放学了，你既然醒了就回家吃午饭吧，我跟小姨买了些水果给你，听说你挺喜欢吃梨的，回家尝尝甜不甜。”
小姨父听见给他买了水果，咧开嘴笑了，跟着一下子站起来，“你看我外甥女还花钱给我买吃的，行不跟你闲聊了，我回家去了。得给我闺女儿做午饭呢！”
看着他小跑着走出来院子，陈晨理也没理还在桌子旁边坐着自己端着杯子喝酒的男人，就往家里跑过去，胡黑见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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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黑站在离小姨一步近的地方，背后的脚旁边是个马扎，原本她想着要是小姨父敢打小姨，她就拿起那个小马扎抡他的，她不是不怕被这个喝醉了酒五大三粗的男人打，可比起来自己，她更不想小姨再挨打。于是她做足了准备打算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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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本来要砍向胡黑的刀用力的劈在了胡黑背后的门板上，然后斜着立在胡黑肩膀位置的门上，像一个长了獠牙的怪兽一样，就那么看着三个胆战心惊的人。胡黑在赌，赌他并不是个狠得起来的人，因为他怕死，比起砍别人撒气他更怕被砍别人，即使胡黑根本就不敢拿起刀子。但是他就那么怕了，甚至都不去想胡黑是在唬他。在看着他光着膀子骂骂咧咧的并没有拔下刀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之后，胡黑扶起来蹲在地上的小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墙角哭都不敢大声的陈晨坐在床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腿抖的比小姨更厉害，她来不及害怕，就被小姨抱在怀里，听着那呜咽着的哭声，看着窗外明的像铜镜似的月亮。那天晚上谁都没睡，就一直坐着到了天亮。听着另外一个屋子里的动静她们依旧没有出声，来来回回的踱步声之后是灶台上切菜煮饭的声音，一阵过后，听见院子里的门关上的声音，小姨才站起来，眼睛红肿着低头并没有看胡黑，“他应该是出去干活了。我给你们做饭吃吧。”
胡黑一把拽过来要走出去的小姨，“你还不死心吗？我希望以后都能看见你开心。我们离开吧。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只要你跟我离开这个根本不是家的家，我保证你一定会比现在过的好，至少你不用再满身伤。”
“我可以吗？我可以离开这里再重新生活吗？”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
“妈我们走吧，这里不值得你留下。”
看着胡黑和陈晨，听着陈晨像是央求的话，她用力点了点头，“只是，我想明天去把工钱要一下，多拿点钱，我们出去了也就不用太生活的太困难。”这句话里是胡黑拒绝不了的坚持，多点钱没什么不好，能要的回来最好。
“那就别明天了，陈晨在家里收拾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我带着你妈现在就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了老板好好说说，他应该会给把工资结了的。”胡黑看着陈晨，“你不用怕，我们拿到钱就回来，你爸出去干活一时半会回不来，万一他半路回来了，你就说今天学校放假，你在家休息，我跟你妈出去买菜了，他酒醒了应该不会动手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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