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鱼上钩了（下）
牛三点点头，又担心柴叔夏一个不高兴，叫人来把花满楼拆了，就略过了之前准备好的一大段话，道：“柴公子如果是为《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后续而来，请进楼说。”
“这么说，新的章回已经写出来了。”人见不见，对于柴叔夏来说无所谓。
牛三应了一声，让出路来，客气的道：“柴公子请。”
柴叔夏进到楼里，烛光之下，大厅里净是横七竖八的木头，显得十分杂乱。
牛三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柴公子，我们花满楼正在翻修。”
柴叔夏没有说话，似乎对这事没有兴趣。
来到三楼包间，牛三又去泡了一壶茶来，才道：“还请柴公子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柴叔夏轻“嗯”了一声，开始喝茶。
没多久，牛三将江晨叫来了。
路上牛三已经说明来人是谁，江晨进了包间，上前抱拳道：“柴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柴叔夏打量了一下牛三带来的年轻男子，问道：“你便是写《多情剑客无情剑》的搬运家？”
江晨摇头道：“不不不，柴公子误会了，我叫江晨，是搬运家的朋友，他不善与人交谈，我呢，非常喜欢他的作品，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就厚着脸皮，当了他的发言人。”
柴叔夏疑惑道：“何为发言人？”
江晨解释道：“发言人就是代表某个人发表意见的人，简单来讲，就是搬运家写的话本，皆由我来对外发布。”
柴叔夏微微点头，尔后直奔主题，道：“那《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后续……”
江晨早已准备好，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道：“这是搬运家刚写出来的，《多情剑客无情剑》第二、第三、第四章回。”
柴叔夏眼睛一亮，接过小册子，立马翻阅起来。
而江晨借此机会打量柴叔夏，那晚在群芳阁只是远远看了个轮廓，现在近距离一看，确实是一表人才，比那高衙内要强上不少。
其实之前有细想过，京城四大衙内中，喜欢《多情剑客无情剑》这类武侠小说的，大概率会是玩世不恭的高衙内，却不料，来的竟是看上去比较高冷的柴叔夏。
当然，京城四大衙内来任何一个，都是可以的。
也别小看柴叔夏。
且不说赵匡胤赐给柴家丹书铁券一事是真是假，但他在“太祖誓碑”中规定必须善待柴家，这一优待政策却是白纸黑字，有着记载的。
这也是柴叔夏无官位、无功名在身，却少有人敢惹的原因。
江晨刚才从牛三口中得知，柴叔夏这人好玩，喜欢新鲜且有趣的事物，高冷只是外在表现，其实性格并非如此。
他摸着下巴，在心头思量，要如何才能拉拢到柴叔夏，使其成为出版合伙人。
这会，包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柴叔夏时不时发出的惊叹声。
江晨也一直在密切关注柴叔夏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表情神态来看，已经被代入进《多情剑客无情剑》剧情里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叔夏翻着看完了的小册子，发出感叹：“范文正公曾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到底什么才是江湖呢？”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
江晨从三岁开始，就跟老李头学武，也曾幻想过仗剑江湖，只可惜二十一世纪，江湖已不再是江湖。
他想了想，老气横秋的道：“什么是江湖？侠之小者，济人困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江湖就是待人接物，江湖就是为人处世，江湖就是生活，人即是江湖，恩怨即是江湖。”
“江湖……”柴叔夏沉思半响，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虽是虚构的话本，却写得有血有肉，生动有趣，搬运家，是个有水平的小说家，就是名号取得怪了些。”
江晨淡淡一笑，没有接话，不可能去解释“搬运家”的真实含义。
柴叔夏好玩，话本便是他喜好之一，常出入城中各个瓦子听书，所以这样一本新颖的小说，对他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其实也不是江晨要吹古龙，而是古龙的小说首先突破了“复仇、比武、报恩、学艺”这样的，自唐代文言武侠小说中确立起来的场景模式，《多情剑客无情剑》更是抛弃了“学艺”这种老掉牙的熟悉情节，李寻欢一出场便已经是武功卓越、奇技藏身的了，可以说是最早的无敌流。
此时，柴叔夏再次翻开小册子，忽然神情一变，气愤的道：“这样上佳的话本，怎会用如此粗制滥造的印刷呢？纸张上一股臭味，用的是下等墨汁，每一篇笔锋也不一样，雕版至少是五六人分写的，最可气的是错字一大把。”
江晨嘴角微勾，噢哟，还是个行家哩。
他刚刚还在想怎么切入才好，现在柴叔夏自己起了头，于是故作无奈道：“不瞒柴公子，我与搬运家……并不富裕，印了这么几本，就已花掉了全部家当。”
柴叔夏轻摇折扇，笑道：“原来如此，恰好我们柴家在汴梁城的产业中，有一书坊……”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不过意思已很明了。
江晨却拒绝了，道：“这等小事，怎能麻烦柴公子呢，我与搬运家再想想办法。”
柴叔夏眉毛微瞥，有些不高兴了，道：“怎么，看不起我？”
江晨连声道：“柴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会给你惹来麻烦。”
柴叔夏怒气有所收敛，道：“印些话本罢了，能惹来什么麻烦？莫非怕我将他的话本抢了去不成？我柴叔夏岂是那等贪图小利的人。”
“柴公子言重了。”江晨觉得客气得差不多了，道：“搬运家写话本的初心，也是想让更多的人能看到，既然柴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写出来的稿子，就麻烦柴公子来印刷了。”
柴叔夏笑道：“放心，我们柴家的书坊虽比不上工部的书局和相国寺的书坊，但在汴梁城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但是……”江晨长长一叹，苦着脸道：“柴公子，我与搬运家都是俗人，口袋早已空空如也，还欠下了不少外债，所以……这……利润该如何分配？”
柴叔夏一听，暗想，以《多情剑客无情剑》的质量，完全不愁卖啊，是个赚钱的好东西，当下道：“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利润五五分账，不过要签订契约，搬运家的话本只能由我们柴家的书坊印刷和出售。”
想搞垄断？
江晨立刻分析其中利弊，小说是系统里的一个大分类，国内外各种知名、不知名的小说都有，是可以重点发展的。
但独家出版也不是不可以。
想了一会，他道：“此事我可以替搬运家做主，不过契约以一年为限，到期之后再商量续签，而且印刷好了，什么时候发售，由我们来定。”
柴叔夏其实只是对《多情剑客无情剑》感兴趣，合作完全是被江晨套路的，此时在心中做了估算，觉得可行，就爽快的道：“去拿笔墨纸砚来！”
周世祖后人，虽未能继续在朝中为官，却有崇义公这一世袭爵位，在商界无往不利，产业遍布全国各地，用家大业大来形容也不为过。
所以柴叔夏并不在乎这一点点的利益，能看到有意思的话本，更重要。
好运气，让江晨顺利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依附的靠山。
如果钓到的大鱼是高衙内，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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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新的章回已经写出来了。”人见不见，对于柴叔夏来说无所谓。
牛三应了一声，让出路来，客气的道：“柴公子请。”
柴叔夏进到楼里，烛光之下，大厅里净是横七竖八的木头，显得十分杂乱。
牛三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柴公子，我们花满楼正在翻修。”
柴叔夏没有说话，似乎对这事没有兴趣。
来到三楼包间，牛三又去泡了一壶茶来，才道：“还请柴公子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柴叔夏轻“嗯”了一声，开始喝茶。
没多久，牛三将江晨叫来了。
路上牛三已经说明来人是谁，江晨进了包间，上前抱拳道：“柴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柴叔夏打量了一下牛三带来的年轻男子，问道：“你便是写《多情剑客无情剑》的搬运家？”
江晨摇头道：“不不不，柴公子误会了，我叫江晨，是搬运家的朋友，他不善与人交谈，我呢，非常喜欢他的作品，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就厚着脸皮，当了他的发言人。”
柴叔夏疑惑道：“何为发言人？”
江晨解释道：“发言人就是代表某个人发表意见的人，简单来讲，就是搬运家写的话本，皆由我来对外发布。”
柴叔夏微微点头，尔后直奔主题，道：“那《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后续……”
江晨早已准备好，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道：“这是搬运家刚写出来的，《多情剑客无情剑》第二、第三、第四章回。”
柴叔夏眼睛一亮，接过小册子，立马翻阅起来。
而江晨借此机会打量柴叔夏，那晚在群芳阁只是远远看了个轮廓，现在近距离一看，确实是一表人才，比那高衙内要强上不少。
其实之前有细想过，京城四大衙内中，喜欢《多情剑客无情剑》这类武侠小说的，大概率会是玩世不恭的高衙内，却不料，来的竟是看上去比较高冷的柴叔夏。
当然，京城四大衙内来任何一个，都是可以的。
也别小看柴叔夏。
且不说赵匡胤赐给柴家丹书铁券一事是真是假，但他在“太祖誓碑”中规定必须善待柴家，这一优待政策却是白纸黑字，有着记载的。
这也是柴叔夏无官位、无功名在身，却少有人敢惹的原因。
江晨刚才从牛三口中得知，柴叔夏这人好玩，喜欢新鲜且有趣的事物，高冷只是外在表现，其实性格并非如此。
他摸着下巴，在心头思量，要如何才能拉拢到柴叔夏，使其成为出版合伙人。
这会，包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柴叔夏时不时发出的惊叹声。
江晨也一直在密切关注柴叔夏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表情神态来看，已经被代入进《多情剑客无情剑》剧情里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叔夏翻着看完了的小册子，发出感叹：“范文正公曾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到底什么才是江湖呢？”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
江晨从三岁开始，就跟老李头学武，也曾幻想过仗剑江湖，只可惜二十一世纪，江湖已不再是江湖。
他想了想，老气横秋的道：“什么是江湖？侠之小者，济人困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江湖就是待人接物，江湖就是为人处世，江湖就是生活，人即是江湖，恩怨即是江湖。”
“江湖……”柴叔夏沉思半响，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虽是虚构的话本，却写得有血有肉，生动有趣，搬运家，是个有水平的小说家，就是名号取得怪了些。”
江晨淡淡一笑，没有接话，不可能去解释“搬运家”的真实含义。
柴叔夏好玩，话本便是他喜好之一，常出入城中各个瓦子听书，所以这样一本新颖的小说，对他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其实也不是江晨要吹古龙，而是古龙的小说首先突破了“复仇、比武、报恩、学艺”这样的，自唐代文言武侠小说中确立起来的场景模式，《多情剑客无情剑》更是抛弃了“学艺”这种老掉牙的熟悉情节，李寻欢一出场便已经是武功卓越、奇技藏身的了，可以说是最早的无敌流。
此时，柴叔夏再次翻开小册子，忽然神情一变，气愤的道：“这样上佳的话本，怎会用如此粗制滥造的印刷呢？纸张上一股臭味，用的是下等墨汁，每一篇笔锋也不一样，雕版至少是五六人分写的，最可气的是错字一大把。”
江晨嘴角微勾，噢哟，还是个行家哩。
他刚刚还在想怎么切入才好，现在柴叔夏自己起了头，于是故作无奈道：“不瞒柴公子，我与搬运家……并不富裕，印了这么几本，就已花掉了全部家当。”
柴叔夏轻摇折扇，笑道：“原来如此，恰好我们柴家在汴梁城的产业中，有一书坊……”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不过意思已很明了。
江晨却拒绝了，道：“这等小事，怎能麻烦柴公子呢，我与搬运家再想想办法。”
柴叔夏眉毛微瞥，有些不高兴了，道：“怎么，看不起我？”
江晨连声道：“柴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会给你惹来麻烦。”
柴叔夏怒气有所收敛，道：“印些话本罢了，能惹来什么麻烦？莫非怕我将他的话本抢了去不成？我柴叔夏岂是那等贪图小利的人。”
“柴公子言重了。”江晨觉得客气得差不多了，道：“搬运家写话本的初心，也是想让更多的人能看到，既然柴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写出来的稿子，就麻烦柴公子来印刷了。”
柴叔夏笑道：“放心，我们柴家的书坊虽比不上工部的书局和相国寺的书坊，但在汴梁城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但是……”江晨长长一叹，苦着脸道：“柴公子，我与搬运家都是俗人，口袋早已空空如也，还欠下了不少外债，所以……这……利润该如何分配？”
柴叔夏一听，暗想，以《多情剑客无情剑》的质量，完全不愁卖啊，是个赚钱的好东西，当下道：“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利润五五分账，不过要签订契约，搬运家的话本只能由我们柴家的书坊印刷和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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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立刻分析其中利弊，小说是系统里的一个大分类，国内外各种知名、不知名的小说都有，是可以重点发展的。
但独家出版也不是不可以。
想了一会，他道：“此事我可以替搬运家做主，不过契约以一年为限，到期之后再商量续签，而且印刷好了，什么时候发售，由我们来定。”
柴叔夏其实只是对《多情剑客无情剑》感兴趣，合作完全是被江晨套路的，此时在心中做了估算，觉得可行，就爽快的道：“去拿笔墨纸砚来！”
周世祖后人，虽未能继续在朝中为官，却有崇义公这一世袭爵位，在商界无往不利，产业遍布全国各地，用家大业大来形容也不为过。
所以柴叔夏并不在乎这一点点的利益，能看到有意思的话本，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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