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试探
南方的天，难得飘起鹅毛般的大雪。颜筱带着颜栀回家，为了躲避父母的追问，她和颜栀约定，在家要叫她颜阿姨，而她则对父母谎称颜栀是单位一单亲妈妈的女儿，因为过年期间要陪领导出国考察，所以把女儿拜托给了她，一天可以赚500块工钱。
颜栀年纪虽小，但也懂得看眼色，她和颜筱配合默契，顺利躲过了追问。
大年初五，颜筱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
今天是迎财神的日子，天蒙蒙亮，城市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着鞭炮声，那是不是应该给莫卿发一条祝福短信？生意人大概会很在乎这种传统。更何况，颜筱想到大年三十晚上莫卿还给了颜栀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装着10001元现金。
她从通讯录中找到莫卿的名字，编辑好信息——
莫总，祝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万事遂意。
颜筱想要按下发送键，但手却悬在了半空中。
他，会回复吗？恐怕比祝福更重要的是，她又开始想他了。
盯着屏幕犹豫许久后，颜筱咬咬牙，按下了发送键。
她把头捂到被子里，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地又掏出手机，一遍遍刷着信息。
“叮。”一阵清脆的提示音后，一条信息进来了——
谢谢，也祝你工作顺利。
怎么，就这一句。颜筱撅着嘴，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她把手机甩在一边，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莫芽儿。
颜筱接起了电话。
“喂。”
“醒了吗？”
“嗯，不然怎么能接你电话么。”
“我也是，热闹的春节，空荡荡的房子只剩我一人，实在是无聊呐。”
“你哥和成妈不在吗？”颜筱忙问，刚刚，她还收到莫卿的信息来着。
“哦，我哥去英国了，每年过年他都要去那里住一个礼拜。成妈出去旅游了，也是惯例，每年春节，她都有半个月的假期。”
聊到莫卿的时候，颜筱心里咯噔了一下，其实芽儿很少跟她说起他哥的事情，即便是有时候不经意间谈及，也只是轻描淡写寥寥几句，而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那张言昊呢，你怎么不找他？那天我看你们举止亲密，快快从实招来，是不是把他收下了。”
“自从你上次拒绝他后，我们的关系确实是进了一步，他也愿意跟我交流了，但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很难再往前走一步。”
说起张言昊，刚刚还懒洋洋的莫芽儿瞬间来了劲儿，但几句过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颜筱身上。
“筱，你还喜欢唐呈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就是想给你介绍对象，所以问问你。”
“不用了吧，谢谢，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颜筱揪着被子，怯怯地答道，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哦，那行，如果你想重新开始，跟我说下，我给你介绍。”
莫芽儿没有多问，爽快地结束了话题，完全出乎颜筱的意料。若是往常，她肯定要撇开话题和她谈论一番，然后告诉她不要再对唐呈之抱有期待云云。
所以比起莫芽儿的善意，她更容易相信这是一种试探。颜筱看着窗外的景，脸上泛过淡淡的凉意。她并没有要责怪芽儿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压根不受她的控制。
好在，年后颜筱被外派出差半月有余，除了把颜栀放在莫家“寄养”外，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
“哥，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莫卿和张言昊在书房议事，莫芽儿手持信封，悄悄推门进来。莫卿皱着眉头看着文件，冷冷地问，“什么事。”
“这一年来集团有很多大的动作，哥哥的曝光率也挺高的，我身边好多朋友都喜欢你，所以想着给你介绍女朋友。”莫芽儿小心翼翼地说着，她单手将信封放在桌角，然后慢慢推到莫卿手边，“我们医院有个女生也挺喜欢你的，我在照片后面加了备注。”
莫卿脸色阴沉，他瞟了一眼信封，继续翻阅文件。
“芽儿，这样，你先出去，我和你哥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商量。”张言昊见莫卿神色凝重，赶紧给莫芽儿使了使眼色。
“行，那哥你记得看。这些都是我和颜筱精心为你挑选的。”说到“颜筱”二字的时候，莫芽儿把头抬得很高，直直地盯着莫卿——
他没有反应，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只是低头看着文件，彷如往常般严肃。
莫芽儿离开后，莫卿把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朝窗而立，严厉指责贾氏并入后，新业务部门的整顿力度太弱。
张言昊涩涩一笑，他当然了解叱咤商场的莫卿不会为这样一件小事大动干戈。他怒火的源头，无非是莫芽儿说的那句“这些都是我和颜筱为你精挑细选的女孩”。
“其实我挺好奇的，如果颜筱和顾逸音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样选择。”张言昊转换话题，一顿调侃。
莫卿回头看了张言昊一眼，眼神犀利，然后缓缓道，“新组建的业务部门你盯着点。”
“行，那你好好看看芽儿给你准备的照片，我先回去了。”
张言昊还未走出莫家，就被背后扑来的莫芽儿给截胡了，成妈在一边热闹道，“我们家芽儿就数看到你最兴奋。”
莫芽儿看着张言昊嘻嘻地问，“我哥看照片了吗？”
“没有，不仅是IH，卿芽也有大动作，你哥两头跑，你就别给他添事了。”张言昊语调温柔，似告诫，又似安慰。
“我就是想搞清楚他跟颜筱的关系，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怪怪的。大年三十那天你还记得吧，他俩单独出去走了1个多小时才回来，而且我感觉我哥总在帮颜筱，给红包也是，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给颜筱的，颜栀就是个幌子。”莫芽儿认真地分析。
“顺其自然吧，再说你能替你哥做主吗？”张言昊摊摊手，笑着说。
莫芽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撒娇道，“那既然我哥这么忙，不如你陪我散个步吧。”
“那行吧。”他轻轻摸了摸莫芽儿的后脑勺，点头答应。
那一天，莫卿没有下楼吃饭。成妈端着面条上去时候，莫卿只是淡淡吩咐，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不要让人进入书房。
夜深后，繁华褪去，城市里安静得似听得到脚步声。泛黄的灯光下，莫卿表情凝重，他缓缓打开信封。
里面装了七、八张女生的照片。照片看起来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女孩们也大多是面庞清秀，身材姣好的。莫卿眉头紧皱，轻叹一声，把照片塞了回去。
许是太累，他靠着椅背眯上了眼。恍惚之间，他梦到了那个姑娘，穿着素色的半身长裙，笑着奔来，扑进他的怀里。他，开始想她了。
******
在进IH之前，颜筱一直觉得自己挺优秀的，但到了这里后，她才发现欠缺的不止一星半点的。就拿外语来说，虽然她的英语讲得很不错，但整个部门，又有谁的英语是不好的？更有甚者，一人能说好几种语言。她新交的朋友——程伽谣就是最好的例子，精通英语、日语还有法语。
入职四个月，颜筱觉得是莫卿太看得起她了，IH里面技术人员分为I1-I14级，I1级最高，I14级最低。如果从I14级晋升到她现在的I8级，平均都要用上5-7年的时间。颜筱咬了咬嘴唇，她看着挂在胸口的工作牌，不知是喜是悲。
颜筱不会忘记刚进集团的两个月，几乎是她职业生涯里最难捱的。大公司里同事虽保持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在工作上虽没有刻意刁难，但又怎奈何人性里无处不在的好奇和妒忌，对她身份背景妄加揣测的同事也不在少数。
但好在，她还是挺过来了，无数个加班的夜让她交出了漂亮的方案。昨儿，方案通过时，办公室里响起的掌声就是对她最好的肯定。
“叮，叮。”手机的屏幕上显示一条未收信息。上面写着——
在法国给颜栀带了一个小礼物，晚上有空吗，帮我带给她。莫卿。
他在信息后面留了名，是习惯，还是担心她没有存他的号码？颜筱手托着腮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迅速回复——
你可以去赟澄幼儿园看她，这个月开始，我把她放在了全托班了。如果你去的话，我可以事先和老师打好招呼。
一起去吧。莫卿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也没有说什么时候。
临近下班的时候，颜筱在复印间印材料，同事慌忙跑来，说是有个男的打电话到办公室找她，看来电，绝对是公司VIP级别高层的号码。
颜筱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莫卿，或者是张言昊。
“喂。”
“是我，莫卿。”
“哦。”
“你准备下班吧，我在门口等你。”
“不行，我还要加班，明天开会的资料还没有印呢。而且大家都还没走。”
颜筱捂着嘴把声音压得很低，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会议材料，耐心解释。
“先下来。”莫卿严厉道，不允许她再反驳。
老板终究是老板，一声令下，员工只有服从。虽然她也很想见到莫卿，但看着堆在一旁待复印的文件，颜筱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可以任性，但她不能。即便是现在陪他去看了颜栀，半夜她还是要回到办公室。
颜筱走出大楼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下班的同事。IH内部没有加班文化，但好像大家在某种程度上都形成了加班的默契。
坐电梯下来的时候，颜筱还撺着满腔怒火，但当她看见莫卿的那一秒，心突然软了下来。
“莫总。”她顺着半开的车窗，弯腰轻声喊了驾驶位上的男子，欲要去开后排的车门。
“坐前排。”男子盯着她看了几秒，不咸不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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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栀年纪虽小，但也懂得看眼色，她和颜筱配合默契，顺利躲过了追问。
大年初五，颜筱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
今天是迎财神的日子，天蒙蒙亮，城市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着鞭炮声，那是不是应该给莫卿发一条祝福短信？生意人大概会很在乎这种传统。更何况，颜筱想到大年三十晚上莫卿还给了颜栀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装着10001元现金。
她从通讯录中找到莫卿的名字，编辑好信息——
莫总，祝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万事遂意。
颜筱想要按下发送键，但手却悬在了半空中。
他，会回复吗？恐怕比祝福更重要的是，她又开始想他了。
盯着屏幕犹豫许久后，颜筱咬咬牙，按下了发送键。
她把头捂到被子里，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地又掏出手机，一遍遍刷着信息。
“叮。”一阵清脆的提示音后，一条信息进来了——
谢谢，也祝你工作顺利。
怎么，就这一句。颜筱撅着嘴，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她把手机甩在一边，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莫芽儿。
颜筱接起了电话。
“喂。”
“醒了吗？”
“嗯，不然怎么能接你电话么。”
“我也是，热闹的春节，空荡荡的房子只剩我一人，实在是无聊呐。”
“你哥和成妈不在吗？”颜筱忙问，刚刚，她还收到莫卿的信息来着。
“哦，我哥去英国了，每年过年他都要去那里住一个礼拜。成妈出去旅游了，也是惯例，每年春节，她都有半个月的假期。”
聊到莫卿的时候，颜筱心里咯噔了一下，其实芽儿很少跟她说起他哥的事情，即便是有时候不经意间谈及，也只是轻描淡写寥寥几句，而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那张言昊呢，你怎么不找他？那天我看你们举止亲密，快快从实招来，是不是把他收下了。”
“自从你上次拒绝他后，我们的关系确实是进了一步，他也愿意跟我交流了，但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很难再往前走一步。”
说起张言昊，刚刚还懒洋洋的莫芽儿瞬间来了劲儿，但几句过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颜筱身上。
“筱，你还喜欢唐呈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就是想给你介绍对象，所以问问你。”
“不用了吧，谢谢，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颜筱揪着被子，怯怯地答道，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哦，那行，如果你想重新开始，跟我说下，我给你介绍。”
莫芽儿没有多问，爽快地结束了话题，完全出乎颜筱的意料。若是往常，她肯定要撇开话题和她谈论一番，然后告诉她不要再对唐呈之抱有期待云云。
所以比起莫芽儿的善意，她更容易相信这是一种试探。颜筱看着窗外的景，脸上泛过淡淡的凉意。她并没有要责怪芽儿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压根不受她的控制。
好在，年后颜筱被外派出差半月有余，除了把颜栀放在莫家“寄养”外，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
“哥，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莫卿和张言昊在书房议事，莫芽儿手持信封，悄悄推门进来。莫卿皱着眉头看着文件，冷冷地问，“什么事。”
“这一年来集团有很多大的动作，哥哥的曝光率也挺高的，我身边好多朋友都喜欢你，所以想着给你介绍女朋友。”莫芽儿小心翼翼地说着，她单手将信封放在桌角，然后慢慢推到莫卿手边，“我们医院有个女生也挺喜欢你的，我在照片后面加了备注。”
莫卿脸色阴沉，他瞟了一眼信封，继续翻阅文件。
“芽儿，这样，你先出去，我和你哥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商量。”张言昊见莫卿神色凝重，赶紧给莫芽儿使了使眼色。
“行，那哥你记得看。这些都是我和颜筱精心为你挑选的。”说到“颜筱”二字的时候，莫芽儿把头抬得很高，直直地盯着莫卿——
他没有反应，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只是低头看着文件，彷如往常般严肃。
莫芽儿离开后，莫卿把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朝窗而立，严厉指责贾氏并入后，新业务部门的整顿力度太弱。
张言昊涩涩一笑，他当然了解叱咤商场的莫卿不会为这样一件小事大动干戈。他怒火的源头，无非是莫芽儿说的那句“这些都是我和颜筱为你精挑细选的女孩”。
“其实我挺好奇的，如果颜筱和顾逸音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样选择。”张言昊转换话题，一顿调侃。
莫卿回头看了张言昊一眼，眼神犀利，然后缓缓道，“新组建的业务部门你盯着点。”
“行，那你好好看看芽儿给你准备的照片，我先回去了。”
张言昊还未走出莫家，就被背后扑来的莫芽儿给截胡了，成妈在一边热闹道，“我们家芽儿就数看到你最兴奋。”
莫芽儿看着张言昊嘻嘻地问，“我哥看照片了吗？”
“没有，不仅是IH，卿芽也有大动作，你哥两头跑，你就别给他添事了。”张言昊语调温柔，似告诫，又似安慰。
“我就是想搞清楚他跟颜筱的关系，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怪怪的。大年三十那天你还记得吧，他俩单独出去走了1个多小时才回来，而且我感觉我哥总在帮颜筱，给红包也是，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给颜筱的，颜栀就是个幌子。”莫芽儿认真地分析。
“顺其自然吧，再说你能替你哥做主吗？”张言昊摊摊手，笑着说。
莫芽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撒娇道，“那既然我哥这么忙，不如你陪我散个步吧。”
“那行吧。”他轻轻摸了摸莫芽儿的后脑勺，点头答应。
那一天，莫卿没有下楼吃饭。成妈端着面条上去时候，莫卿只是淡淡吩咐，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不要让人进入书房。
夜深后，繁华褪去，城市里安静得似听得到脚步声。泛黄的灯光下，莫卿表情凝重，他缓缓打开信封。
里面装了七、八张女生的照片。照片看起来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女孩们也大多是面庞清秀，身材姣好的。莫卿眉头紧皱，轻叹一声，把照片塞了回去。
许是太累，他靠着椅背眯上了眼。恍惚之间，他梦到了那个姑娘，穿着素色的半身长裙，笑着奔来，扑进他的怀里。他，开始想她了。
******
在进IH之前，颜筱一直觉得自己挺优秀的，但到了这里后，她才发现欠缺的不止一星半点的。就拿外语来说，虽然她的英语讲得很不错，但整个部门，又有谁的英语是不好的？更有甚者，一人能说好几种语言。她新交的朋友——程伽谣就是最好的例子，精通英语、日语还有法语。
入职四个月，颜筱觉得是莫卿太看得起她了，IH里面技术人员分为I1-I14级，I1级最高，I14级最低。如果从I14级晋升到她现在的I8级，平均都要用上5-7年的时间。颜筱咬了咬嘴唇，她看着挂在胸口的工作牌，不知是喜是悲。
颜筱不会忘记刚进集团的两个月，几乎是她职业生涯里最难捱的。大公司里同事虽保持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在工作上虽没有刻意刁难，但又怎奈何人性里无处不在的好奇和妒忌，对她身份背景妄加揣测的同事也不在少数。
但好在，她还是挺过来了，无数个加班的夜让她交出了漂亮的方案。昨儿，方案通过时，办公室里响起的掌声就是对她最好的肯定。
“叮，叮。”手机的屏幕上显示一条未收信息。上面写着——
在法国给颜栀带了一个小礼物，晚上有空吗，帮我带给她。莫卿。
他在信息后面留了名，是习惯，还是担心她没有存他的号码？颜筱手托着腮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迅速回复——
你可以去赟澄幼儿园看她，这个月开始，我把她放在了全托班了。如果你去的话，我可以事先和老师打好招呼。
一起去吧。莫卿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也没有说什么时候。
临近下班的时候，颜筱在复印间印材料，同事慌忙跑来，说是有个男的打电话到办公室找她，看来电，绝对是公司VIP级别高层的号码。
颜筱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莫卿，或者是张言昊。
“喂。”
“是我，莫卿。”
“哦。”
“你准备下班吧，我在门口等你。”
“不行，我还要加班，明天开会的资料还没有印呢。而且大家都还没走。”
颜筱捂着嘴把声音压得很低，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会议材料，耐心解释。
“先下来。”莫卿严厉道，不允许她再反驳。
老板终究是老板，一声令下，员工只有服从。虽然她也很想见到莫卿，但看着堆在一旁待复印的文件，颜筱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可以任性，但她不能。即便是现在陪他去看了颜栀，半夜她还是要回到办公室。
颜筱走出大楼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下班的同事。IH内部没有加班文化，但好像大家在某种程度上都形成了加班的默契。
坐电梯下来的时候，颜筱还撺着满腔怒火，但当她看见莫卿的那一秒，心突然软了下来。
“莫总。”她顺着半开的车窗，弯腰轻声喊了驾驶位上的男子，欲要去开后排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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