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旧人
终究是霁乐的师父救了霁乐一命。
近十年之前，师父就是因为不忍心伤害被人操控的小韩修，而被韩修杀死的。
师父临死前让霁乐不要责怪韩修，说韩修受人操控，并非是自己想动手的。
夜里她细想韩修那熟悉的脸，才终于想起这些事……
纤儿说客栈已经派人通知宣政院了，卜千皈是不是也要来了……
霁乐被韩修横抱在身上，耳边刮过凛冽的风声。韩修似乎换了一条路，沿途之景都是霁乐未曾见到过的。
此时，卜千皈率先到达客栈。
宣政院的人已早早守在顶楼霁乐的屋子里。
卜千皈心下明白了。
他进入这间屋子时，就能感到韩修遗留下来的强大内力。
似乎还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带着洪荒的气息，他心里清楚，是这股力量让伊盉得以留在这里。
他坐下来，久久不开口，没有人敢与他谈话。
“待我从长计议。”
卜千皈终究是觉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方才的举动太过招摇，他应该好好谋划，如何能铲平邪教，如何保百姓安危，如何救下霁乐……
衍栩默默从旁边楼房的屋顶望向客栈。
伊盉无事，只是情绪低落了些。
他没有多停留，隐身入黑暗中。
后来整整一日，卜千皈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许任何人进入。
伊盉在房内按着杨曲离指导继续练习武术。
---
邪教总坛。
衍栩偷偷潜入其中，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屏息术，在隐蔽处探查状况。
韩修将霁乐安置在自己的卧榻上，驱散了其余教众，喂她服下了自己教里的伤药。
“你是霁乐吗……我记得你。”韩修俯身轻轻婆娑霁乐的脸颊。
霁乐的脸转向另一边。
“你的师父……我很抱歉……”
韩修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霁乐心中泛起一丝波澜。真的是他……那天师父想尽办法护下的少年……那天师父甘愿以命换下的少年……
竟然是他啊……
韩修看着霁乐强忍着眼泪难以动弹的样子。
“我会弥补你的。”
他忘不掉那年那个小女孩悲切的样子，那时他手上沾着血腥，那滋味让他直到现在，都夜不能寐。从那之后，他开始喜欢上屠戮的感觉，开始产生那种病态的爱好，尽管自己清楚这是不对的。
他对昨日自己打伤霁乐的事感到很抱歉，特地接她来总坛养伤，这里有他寻找的高人竭力研制的最好的伤药，他有信心效果比宣政院的好。
霁乐的舞确实魅惑人心，让他在那时看到那位师父被自己斩杀时的噩梦。
霁乐也着实魅惑人心，如此英雄豪气的女子，抗得过自己一掌，不愧为女中豪杰，他很欣赏。
霁乐运了几遍气，感到周身血脉通畅了些，可以微微动了，想要恢复武功怕是要长久之后。
“国师不会放过你的。”
霁乐虽然气息微弱，但总算是可以平稳说话了。
“卜千皈很重要吗？”韩修往卧榻上的霁乐靠近了些。
“跟着我不好吗？”
“若是再有这样的任务，你觉得你还能活着？”
韩修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打在霁乐心中。
“宣政院是你的枷锁，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他开始诱惑霁乐。
“你想要的自由，与卜千皈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爱情。”
霁乐的头狠狠转向韩修。
韩修则露出一脸悲戚的模样。
“在宣政院，他是他的国师，你们永远不可能过上闲云野鹤的安稳生活。”
“你觉得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你？他身后有国家有人民，不可能为了一个你就闯上我的山头。“
韩修的话重重击在霁乐心口。
从她爱上卜千皈那时开始，她就明白这个道理。
但真当被别人点破时，却还是这般难受。
她不奢求梁祝的生死情缘，不羡慕白素贞许仙的情比金坚，她只要有许平君那种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让我回去。”她回应。
韩修起身。
“我会去找他的。”
“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想通了，还可以跟我走。”
他理了理衣服，替霁乐拉下了床缦，离开寝室。
衍栩待韩修的身影远去了，悄悄潜出总坛。
-----
客栈。
卜千皈还未出门，客栈却收到了韩修送来的议和书。
卜千皈接过书信，上面只写要卜千皈独自与韩修进行面谈，相约共议邪教朝廷互不干涉的规矩。
他挑不出韩修能使的诈。
韩修特地在书信后备注上霁乐的伤恢复的很好，以刺激卜千皈亲自谈判。
一日后，他们约在霁乐出事的树林中见面。
----
邪教朝廷议和，对伊盉三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国师如果不与邪教动手，我们很难抓到他的软肋。”伊盉坐在衍栩面前，刚刚听完衍栩讲述的总坛里的事。
杨曲离乖乖坐在桌子上。
“此事未成定论。”衍栩表述了自己的猜想，“霁乐在，卜千皈与韩修绝不会就此罢休，霁乐想要的生活，卜千皈注定给不了。”
他的眼神打在伊盉身上。
“可杨曲离变成这样，就算我们有机会，魂魄呢，到时候应该怎么收？”
伊盉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附身在白犬身上的杨曲离。
之间杨曲离缓缓抬起自己的一只前爪，往衍栩的方向指了指。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衍栩挑了下眉。
“他说他会教我的，让你别担心。”
“你听得懂？”
“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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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之前，师父就是因为不忍心伤害被人操控的小韩修，而被韩修杀死的。
师父临死前让霁乐不要责怪韩修，说韩修受人操控，并非是自己想动手的。
夜里她细想韩修那熟悉的脸，才终于想起这些事……
纤儿说客栈已经派人通知宣政院了，卜千皈是不是也要来了……
霁乐被韩修横抱在身上，耳边刮过凛冽的风声。韩修似乎换了一条路，沿途之景都是霁乐未曾见到过的。
此时，卜千皈率先到达客栈。
宣政院的人已早早守在顶楼霁乐的屋子里。
卜千皈心下明白了。
他进入这间屋子时，就能感到韩修遗留下来的强大内力。
似乎还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带着洪荒的气息，他心里清楚，是这股力量让伊盉得以留在这里。
他坐下来，久久不开口，没有人敢与他谈话。
“待我从长计议。”
卜千皈终究是觉得自己太感情用事了，方才的举动太过招摇，他应该好好谋划，如何能铲平邪教，如何保百姓安危，如何救下霁乐……
衍栩默默从旁边楼房的屋顶望向客栈。
伊盉无事，只是情绪低落了些。
他没有多停留，隐身入黑暗中。
后来整整一日，卜千皈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许任何人进入。
伊盉在房内按着杨曲离指导继续练习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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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总坛。
衍栩偷偷潜入其中，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屏息术，在隐蔽处探查状况。
韩修将霁乐安置在自己的卧榻上，驱散了其余教众，喂她服下了自己教里的伤药。
“你是霁乐吗……我记得你。”韩修俯身轻轻婆娑霁乐的脸颊。
霁乐的脸转向另一边。
“你的师父……我很抱歉……”
韩修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霁乐心中泛起一丝波澜。真的是他……那天师父想尽办法护下的少年……那天师父甘愿以命换下的少年……
竟然是他啊……
韩修看着霁乐强忍着眼泪难以动弹的样子。
“我会弥补你的。”
他忘不掉那年那个小女孩悲切的样子，那时他手上沾着血腥，那滋味让他直到现在，都夜不能寐。从那之后，他开始喜欢上屠戮的感觉，开始产生那种病态的爱好，尽管自己清楚这是不对的。
他对昨日自己打伤霁乐的事感到很抱歉，特地接她来总坛养伤，这里有他寻找的高人竭力研制的最好的伤药，他有信心效果比宣政院的好。
霁乐的舞确实魅惑人心，让他在那时看到那位师父被自己斩杀时的噩梦。
霁乐也着实魅惑人心，如此英雄豪气的女子，抗得过自己一掌，不愧为女中豪杰，他很欣赏。
霁乐运了几遍气，感到周身血脉通畅了些，可以微微动了，想要恢复武功怕是要长久之后。
“国师不会放过你的。”
霁乐虽然气息微弱，但总算是可以平稳说话了。
“卜千皈很重要吗？”韩修往卧榻上的霁乐靠近了些。
“跟着我不好吗？”
“若是再有这样的任务，你觉得你还能活着？”
韩修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打在霁乐心中。
“宣政院是你的枷锁，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他开始诱惑霁乐。
“你想要的自由，与卜千皈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爱情。”
霁乐的头狠狠转向韩修。
韩修则露出一脸悲戚的模样。
“在宣政院，他是他的国师，你们永远不可能过上闲云野鹤的安稳生活。”
“你觉得他为什么还不来救你？他身后有国家有人民，不可能为了一个你就闯上我的山头。“
韩修的话重重击在霁乐心口。
从她爱上卜千皈那时开始，她就明白这个道理。
但真当被别人点破时，却还是这般难受。
她不奢求梁祝的生死情缘，不羡慕白素贞许仙的情比金坚，她只要有许平君那种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让我回去。”她回应。
韩修起身。
“我会去找他的。”
“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想通了，还可以跟我走。”
他理了理衣服，替霁乐拉下了床缦，离开寝室。
衍栩待韩修的身影远去了，悄悄潜出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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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卜千皈还未出门，客栈却收到了韩修送来的议和书。
卜千皈接过书信，上面只写要卜千皈独自与韩修进行面谈，相约共议邪教朝廷互不干涉的规矩。
他挑不出韩修能使的诈。
韩修特地在书信后备注上霁乐的伤恢复的很好，以刺激卜千皈亲自谈判。
一日后，他们约在霁乐出事的树林中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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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教朝廷议和，对伊盉三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国师如果不与邪教动手，我们很难抓到他的软肋。”伊盉坐在衍栩面前，刚刚听完衍栩讲述的总坛里的事。
杨曲离乖乖坐在桌子上。
“此事未成定论。”衍栩表述了自己的猜想，“霁乐在，卜千皈与韩修绝不会就此罢休，霁乐想要的生活，卜千皈注定给不了。”
他的眼神打在伊盉身上。
“可杨曲离变成这样，就算我们有机会，魂魄呢，到时候应该怎么收？”
伊盉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附身在白犬身上的杨曲离。
之间杨曲离缓缓抬起自己的一只前爪，往衍栩的方向指了指。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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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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