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蛛丝马迹
沉默了一会，金先生神情一肃，郑重的开口：“既然林千户如此直接，金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顿了顿，继续开口：“让我配合你们，没有问题，不过千户大人能给我什么，又要我做什么，总该说明白吧！”
“这样才对嘛！”
林涵三表示满意，而后同样严肃起来，道：“让你做什么，想必金先生也有一定的猜测，就是策反三万山东降军，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攻击元朝人。
至于能给你什么……”
说到这里，林涵三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才开口：“那就要看金先生的本事了。”
此言一出，金先生眉头一挑，心里面称赞了一句，倒是精明。
因为林涵三的回应，摆明了，是策反的降军越多，给出的好处越大，这等于逼着他去冒险、卖命。
略微思索一下，十分凝重的说道：“元朝人倒行逆施，在山东境内大肆劫掠，已经让将士们不满。
再加上把士兵们，当成苦力使用，不停的修建营寨，军中可谓是怨声载道。
在这种情况下，策反一些将领不难。
可有些将领，虽然不满，却是利欲熏心之辈，想要说动他们，就有点难度了……”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即是告知林涵三，想要策反全部降军，几乎不可能。
同时还索要一些好处，用来收买利欲熏心之人。
这也是金先生的一种试探，因为他可以根据林涵三开出的加码，来判断朝廷的态度。
“若是有将领愿意弃暗投明，之前的事，朝廷不在追究，待其反正之后，官位也可以保留。”
林涵三虽然精明，却没有金先生那么多的心眼，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也是时间紧迫，锦衣卫必须要快些取得成果，否则寒冬降临，元朝渡过黄河，就来不及了。
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林涵三知道，所有降将的官职，虽然可以保留，却只会成为虚职，没有半点权利，这才如此大方。
“林千户所言当真？”
这个条件，按照现在的形势，算是比较好的了，让金先生不敢相信。
“先生是不是觉得，林某官职低微，做不了这个主啊！”
金先生的确有这个意思，毕竟山东降军中，可有好几个高品级武官，而林涵三只是一个五品千户，岂能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倒不是不信……”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能直说，所以金先生，想找个借口，免得林涵三难看。
可没等他说完，林涵三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
“不信也无所谓，我还真做不了主，这一切，都是长宁侯的意思！”
语毕，还拿出几张空白文书，上面盖着军机处的大印，以及贺元盛的印信。
这些空白文书，还有上面的印信，让金先生再无怀疑，当即开口说道：“金某有把握，策反一半以上的人马，随时可以听从朝廷的命令。
不过总兵刘文清，如今已经是元朝的鲁王，想要说动他，不仅有些难度，还会有暴露的危险。”
“那就放弃他！”
林涵三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可身边的百户，却是眉头一挑。
这个回答，也让金先生松了一口气，因为刘文清被元朝人盯得很紧，投降的心思，也很坚定，若想策反他，成功率太低。
“元人十分警惕，一旦进了军营，就不好出来，要如何联系你们。”
“不论战事如何发展，元朝人最后，一定会退到济南城。
而进了城池，想要联系，还不容易吗？”
“金某知道该如何做了！”
接着画风一转：“金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千户大人能够答应。”
林涵三有些意外，当即开口问道：“什么请求？”
“为了取信于人，希望大人可以将怀中的空白文书，交于金某一张。
另外金某的家人，也请大人照料一二，免得遭遇到兵祸。”
若是只有第一个要求，林涵三定然会拒绝，可金先生愿拿家人做人质，就不一样了。
略微思考一下，林涵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二人又密谋了一番，便分开行事。
“大人，为何不试着，策反刘文清！”
离开金家宅院以后，一名锦衣卫百户，开口询问。
“我们不能冒险，否则会前功尽弃。”
顿了顿，继续开口：“何况国朝的爵位，岂能随便予人！”
林涵三可舍不得一个伯爵的爵位，哪怕这个爵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给出好处的多少，代表着他的能力，自然能省则省。
最主要的是，林涵三知道，贺元盛是碍于大局，才会用爵位收买刘文清，否则早就派人策反了，又岂会等到今日。
既然猜到了上面的心思，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所以直接放弃策反刘文清。
反正这次的目的，是歼灭元朝人马，只要能策反过半的山东降军，就有成功的可能。
另外一边，金先生等了几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回了前线，去找刘文清。
此时的刘文清，正指挥山东兵马，在元朝人的监视之下，修建第五处营寨。
这第五处营寨，距离泰安，有八十里远，同样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先生怎么回来了！”
看到金先生回来，刘文清十分高兴，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激动。
“我不放心东翁，所以静养了几天，感觉身体恢复一些，就回来了！”
“先生！”
刘文清有些感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元朝的鲁王，日子非常难过。
毕竟元朝人四处劫掠，很多将士的家乡，都遭遇洗劫，而他们还要给元朝人卖命，天天修建营寨，怎能没有怨气。
若非元朝人，收缴了降军的武器，还有一万骑兵，负责看管，恐怕都有人造反了。
所以刘文清的压力很大，生怕一个不甚，出了乱子。
“东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怀有二心而归，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所以金先生第一时间，询问最近的情况。
“唉！”
听了金先生的话，刘文清叹了口气，而后缓缓的说道：“皇上步步为营，准备在寒冬来临之时，撤到济南，届时能守则守，守不了的话，就放弃济南。”
虽然这么说，可刘文清的语气，却非常低落，毕竟元朝人的架势，一看就是要放弃山东。
所谓能守则守的话，只是在安抚他罢了。
“东翁是否有了悔意？”
“有什么可后悔的，至少有了一个爵位。”
这个答复，让金先生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在开口试探。
“金某回来的急，现在有些疲累，既然军中没什么大事，就先下去了。”
刚刚的话，是金先生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给刘文清最后一个机会。
不过刘文清没有把握住，金先生也就不在多想，因为他要为自己考虑。
“先生去休息吧！”
刘文清的态度不错，还叫来几个亲兵，送金先生离开。
当天下午，日落之前，金先生开始行动起来，秘密接触几个将领。
由于元朝人的大肆劫掠，让很多将领不满，在加上麾下士兵，都被当做俘虏使唤，自然引起他们的愤怒。
金先生又熟悉将领们的情况，还了解每一个人的性格，所以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
在金先生策反一众将领之时，南京城，长宁侯府内，钱勇正在跟贺元盛汇报情况。
“侯爷，属下调查到，李善才正在秘密联系周权等人，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此言一出，贺元盛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心中暗自想到，难道他们要破坏这次战事。
“可还有别的线索？”
“双方都是派专人送信，我们的人查不出来！”
这让贺元盛产生了警惕，因为浙党官员没有任何底线，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一切，还真有可能，出手破坏战事。
“可以使用各种手段，调查此事，一定要尽快查出李善才等人的密谋。”
为了尽快查到内情，贺元盛也没了顾忌，反正前线战事胜利，就是大局已定。
哪怕做的过火些，也影响不大。
“诺！”
钱勇立刻点头，因为没了顾忌，他可以放开手脚，很快就能调查出内情。
反正有了贺元盛的话，锦衣卫也不怕打草惊蛇。
之后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侯爷，我们的人还查到，在最近几天，户部尚书陈士骏的人，频频接触贺元钰公子。”
此言一出，贺元盛的脸色，很难看，略带冷意的开口：“盯着他们，我到要看看，这位陈尚书，想如何利用我这位二哥。”
“诺！”
钱勇再次点头，之后又汇报了一些情况，就告辞离开。
钱勇走后，贺元盛低声的自言自语：“希望你不要自寻死路！”
对于贺元钰，贺元盛并没有杀意，毕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
所以他并不在乎，养着这么一个人，反正也花费不了多少。
可贺元钰若是有了别的心思，还敢跟陈士骏勾结，他就不会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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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继续开口：“让我配合你们，没有问题，不过千户大人能给我什么，又要我做什么，总该说明白吧！”
“这样才对嘛！”
林涵三表示满意，而后同样严肃起来，道：“让你做什么，想必金先生也有一定的猜测，就是策反三万山东降军，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攻击元朝人。
至于能给你什么……”
说到这里，林涵三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才开口：“那就要看金先生的本事了。”
此言一出，金先生眉头一挑，心里面称赞了一句，倒是精明。
因为林涵三的回应，摆明了，是策反的降军越多，给出的好处越大，这等于逼着他去冒险、卖命。
略微思索一下，十分凝重的说道：“元朝人倒行逆施，在山东境内大肆劫掠，已经让将士们不满。
再加上把士兵们，当成苦力使用，不停的修建营寨，军中可谓是怨声载道。
在这种情况下，策反一些将领不难。
可有些将领，虽然不满，却是利欲熏心之辈，想要说动他们，就有点难度了……”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即是告知林涵三，想要策反全部降军，几乎不可能。
同时还索要一些好处，用来收买利欲熏心之人。
这也是金先生的一种试探，因为他可以根据林涵三开出的加码，来判断朝廷的态度。
“若是有将领愿意弃暗投明，之前的事，朝廷不在追究，待其反正之后，官位也可以保留。”
林涵三虽然精明，却没有金先生那么多的心眼，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也是时间紧迫，锦衣卫必须要快些取得成果，否则寒冬降临，元朝渡过黄河，就来不及了。
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林涵三知道，所有降将的官职，虽然可以保留，却只会成为虚职，没有半点权利，这才如此大方。
“林千户所言当真？”
这个条件，按照现在的形势，算是比较好的了，让金先生不敢相信。
“先生是不是觉得，林某官职低微，做不了这个主啊！”
金先生的确有这个意思，毕竟山东降军中，可有好几个高品级武官，而林涵三只是一个五品千户，岂能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倒不是不信……”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能直说，所以金先生，想找个借口，免得林涵三难看。
可没等他说完，林涵三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
“不信也无所谓，我还真做不了主，这一切，都是长宁侯的意思！”
语毕，还拿出几张空白文书，上面盖着军机处的大印，以及贺元盛的印信。
这些空白文书，还有上面的印信，让金先生再无怀疑，当即开口说道：“金某有把握，策反一半以上的人马，随时可以听从朝廷的命令。
不过总兵刘文清，如今已经是元朝的鲁王，想要说动他，不仅有些难度，还会有暴露的危险。”
“那就放弃他！”
林涵三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可身边的百户，却是眉头一挑。
这个回答，也让金先生松了一口气，因为刘文清被元朝人盯得很紧，投降的心思，也很坚定，若想策反他，成功率太低。
“元人十分警惕，一旦进了军营，就不好出来，要如何联系你们。”
“不论战事如何发展，元朝人最后，一定会退到济南城。
而进了城池，想要联系，还不容易吗？”
“金某知道该如何做了！”
接着画风一转：“金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千户大人能够答应。”
林涵三有些意外，当即开口问道：“什么请求？”
“为了取信于人，希望大人可以将怀中的空白文书，交于金某一张。
另外金某的家人，也请大人照料一二，免得遭遇到兵祸。”
若是只有第一个要求，林涵三定然会拒绝，可金先生愿拿家人做人质，就不一样了。
略微思考一下，林涵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二人又密谋了一番，便分开行事。
“大人，为何不试着，策反刘文清！”
离开金家宅院以后，一名锦衣卫百户，开口询问。
“我们不能冒险，否则会前功尽弃。”
顿了顿，继续开口：“何况国朝的爵位，岂能随便予人！”
林涵三可舍不得一个伯爵的爵位，哪怕这个爵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给出好处的多少，代表着他的能力，自然能省则省。
最主要的是，林涵三知道，贺元盛是碍于大局，才会用爵位收买刘文清，否则早就派人策反了，又岂会等到今日。
既然猜到了上面的心思，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所以直接放弃策反刘文清。
反正这次的目的，是歼灭元朝人马，只要能策反过半的山东降军，就有成功的可能。
另外一边，金先生等了几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回了前线，去找刘文清。
此时的刘文清，正指挥山东兵马，在元朝人的监视之下，修建第五处营寨。
这第五处营寨，距离泰安，有八十里远，同样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先生怎么回来了！”
看到金先生回来，刘文清十分高兴，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激动。
“我不放心东翁，所以静养了几天，感觉身体恢复一些，就回来了！”
“先生！”
刘文清有些感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元朝的鲁王，日子非常难过。
毕竟元朝人四处劫掠，很多将士的家乡，都遭遇洗劫，而他们还要给元朝人卖命，天天修建营寨，怎能没有怨气。
若非元朝人，收缴了降军的武器，还有一万骑兵，负责看管，恐怕都有人造反了。
所以刘文清的压力很大，生怕一个不甚，出了乱子。
“东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怀有二心而归，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所以金先生第一时间，询问最近的情况。
“唉！”
听了金先生的话，刘文清叹了口气，而后缓缓的说道：“皇上步步为营，准备在寒冬来临之时，撤到济南，届时能守则守，守不了的话，就放弃济南。”
虽然这么说，可刘文清的语气，却非常低落，毕竟元朝人的架势，一看就是要放弃山东。
所谓能守则守的话，只是在安抚他罢了。
“东翁是否有了悔意？”
“有什么可后悔的，至少有了一个爵位。”
这个答复，让金先生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在开口试探。
“金某回来的急，现在有些疲累，既然军中没什么大事，就先下去了。”
刚刚的话，是金先生看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给刘文清最后一个机会。
不过刘文清没有把握住，金先生也就不在多想，因为他要为自己考虑。
“先生去休息吧！”
刘文清的态度不错，还叫来几个亲兵，送金先生离开。
当天下午，日落之前，金先生开始行动起来，秘密接触几个将领。
由于元朝人的大肆劫掠，让很多将领不满，在加上麾下士兵，都被当做俘虏使唤，自然引起他们的愤怒。
金先生又熟悉将领们的情况，还了解每一个人的性格，所以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
在金先生策反一众将领之时，南京城，长宁侯府内，钱勇正在跟贺元盛汇报情况。
“侯爷，属下调查到，李善才正在秘密联系周权等人，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此言一出，贺元盛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心中暗自想到，难道他们要破坏这次战事。
“可还有别的线索？”
“双方都是派专人送信，我们的人查不出来！”
这让贺元盛产生了警惕，因为浙党官员没有任何底线，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一切，还真有可能，出手破坏战事。
“可以使用各种手段，调查此事，一定要尽快查出李善才等人的密谋。”
为了尽快查到内情，贺元盛也没了顾忌，反正前线战事胜利，就是大局已定。
哪怕做的过火些，也影响不大。
“诺！”
钱勇立刻点头，因为没了顾忌，他可以放开手脚，很快就能调查出内情。
反正有了贺元盛的话，锦衣卫也不怕打草惊蛇。
之后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侯爷，我们的人还查到，在最近几天，户部尚书陈士骏的人，频频接触贺元钰公子。”
此言一出，贺元盛的脸色，很难看，略带冷意的开口：“盯着他们，我到要看看，这位陈尚书，想如何利用我这位二哥。”
“诺！”
钱勇再次点头，之后又汇报了一些情况，就告辞离开。
钱勇走后，贺元盛低声的自言自语：“希望你不要自寻死路！”
对于贺元钰，贺元盛并没有杀意，毕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
所以他并不在乎，养着这么一个人，反正也花费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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