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浪就不怕浪头大
潘谷感到自己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
他的心跳加速，身体轻飘飘的，浑身冒汗。
干着和昨天一样的活，今天他却一点也不累，反而很亢奋。
生命维持系统启动了除湿功能，吸干了他的汗水，让他感觉清爽无比。
“请注意，你的生命体征有些反常。”
听到女娲的提醒，潘谷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臂上的综合显示屏。
心率每分钟132次，血压122/90毫米汞柱，呼吸频率每分钟26次。
“收工，回船。”
恰好集满了8个气瓶。
回到动力舱，走从动力舱返回重力舱。安装好气瓶，来到健身房，准备点火。
潘谷像昨天那样，放低重心，踩着弓箭步，伸长右手，把电子点火器对准了喷气口——
他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手指还没来得及按下去，脚下已经发力，把自己蹬了出去，一个拌蒜，摔在地上。
他晕过去了。
女娲立刻切断了氢气阀门，同时打开警报，试图唤醒潘谷。
昨晚凄厉恐怖的警报声仍然印在潘谷的脑海里，他抖动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手指下意识的完成了之前大脑下达却又被阻断的指令。
他按下了点火开关。
巨大的轰响和耀目的火光瞬间笼罩了整个健身房，潘谷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整个握在掌心，猛力一攥。
他的心脏被挤压得停了两拍，肺就像一个皮球被直接拍扁。气流高速通过他的口鼻，发出风啸般尖利的声音。
但他活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他全部的呼吸肌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胸腹痉挛，只为了把空气灌回到肺里。
差点被压炸的肺部又鼓了起来。
虽然女娲切断了阀门，但已经泄露的氢气、管道里继续往外涌流的氢气，还是被潘谷点燃，造成了一场爆炸。
巴斯光年救了他。这套宇航服为他抵挡了瞬间高温、绝大部分的超压、大部分的声音，以及缺氧。
宇航服的隔音效果极好，在内部听到的声音，实际上不是外界真正的声音，是通过话筒转换的。
不然，刚才的爆炸足以轻松摧毁潘谷的耳膜。
潘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视野被天花板占满。他喘着气，努力的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但身体动不了，连脑子也不听使唤。他用力思考，脑子却动也不动，像是灌满了浆糊。
“我怎么了？”他茫然的问。
“脑雾。”女娲尽职尽责的回答，哪怕现在的潘谷可能无法理解：
“你的大脑功能失调了。营养不良，疲劳，压力，导致你的脑部营养和氧气供应严重不足。
神经突触之间不能正常传递信息，就像大雾中的人，虽然近在咫尺，却谁也看不见谁，无法相互有效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潘谷稍微恢复过来。坐在地上，他苦笑看着满目狼藉的爆炸现场。
“看样子，是我太蛮干了。”
“你说得很对。你的体能已经不能支持高强度工作了。”
“不，你不懂。自从发生了昨晚的池水毒化事件之后，就已经注定，按常规做法我没法在饿死之前生产足够的粮食了。”潘谷喘了口气：
“我不是错在蛮干，是错在还不够蛮干。这是宇宙末日，哪还有常规，哪还有安全。”
休息了一会儿，积攒了一点力气，潘谷脱掉巴斯光年，回到厨房，拿起一瓶酒。
“你不适合喝酒。”
“我必须喝酒。”
二两剑南春，潘谷果然恢复了活力。趁着酒精带来的能量，潘谷动用了他所有能动用的食物储备。
他收掉了所有已经长出的草菇，煮掉了剩下的牛皮，包括丝绸和棉质的衣服。
连有毒的陈粮也超出了平时的定量，多煮了五成。
吃饱喝足，潘谷感觉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精神抖擞，力气十足。
“你又要出舱？”
“对！”潘谷穿上巴斯光年，“既然没有体力来来回回，那就一劳永逸。干脆干一把大的！”
下到动力舱，潘谷带着一根软管和两个接头出舱了。
在舱壁上找到了一个离液氢罐最近的船舱泄压阀：“女娲，请打开外层阀门。”
“潘谷先生，我必须提醒...”
“请关闭安全提示。”
“...好的。”
潘谷把软管接在阀门上，安上接头，用909太空胶密封好。来到液氢罐的泄压阀前，把软管的另一头依样画葫芦的接了上去。
这样，两个阀门就联通了。
回到动力舱内，再返回重力舱，潘谷说：
“女娲，请把动力舱抽成真空。”
“收到！”
动力舱内的氩气很快被抽空了。
“打开我用软管联通的两个阀门，给液氢罐加压，把氢气灌注到动力舱里。”
“收到。”
“重力舱通向一号辐条的舱门，内外舱门之间的隔舱配有抽气装置，是吧？”
“所有隔舱都有抽气装置，这是标配。”
“好，我来告诉你我的计划。首先，隔舱抽气装置连接的是重力舱的中央空气储存罐，是吧？”
“是的。”
“那我们就先把空气灌排空，把里面的氮气和氧气分离出来，分别储存到氮气罐和氧气罐里。
打开一号隔舱的外舱门，动力舱里的氢气就会直接涌进来，充满隔舱。让抽气装置以最大功率持续工作，每天可以往空气罐里充进多少氢气？”
“这不仅取决于抽气泵的功率，也取决于隔舱里的氢气压力。如果把动力舱氢气罐的压力加到最大，一号隔舱每天可以抽取一吨左右的氢气。”
“那么，重力区到动力舱之间有四个隔舱，全部开启，每天就能抽进四吨氢气。”
“氢气密度小，中央空气罐里存不下四吨氢气。”
“那我们就边抽边处理。空气罐原本就有一条输气管道是通到维生柜的吧？”
“是的。”
“直接把一部分氢气送到健身房里，在那里燃烧，分解隔热材料，就像昨天一样。”
“健身房空间太小，为了散热效果，我建议你在大明宫做这件工作。”
“...也可以。那就这么干了，我来烧火，烧火用不了多少氢气，你把剩下氢气送进制氧系统，那里有氢气处理装置吧？”
“是的，电解水产生的氧气直接使用，氢气储存起来和二氧化碳反应，获得水和甲烷。”
“如何，我又想出了个天才计划吧？”
“潘谷先生，你的计划的确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制备大量的水。”
“但是非常危险，一个环节失误，就会把我们整个轰飞，是吧？哈哈，我已经被轰飞过一次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了，女娲小姐，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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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加速，身体轻飘飘的，浑身冒汗。
干着和昨天一样的活，今天他却一点也不累，反而很亢奋。
生命维持系统启动了除湿功能，吸干了他的汗水，让他感觉清爽无比。
“请注意，你的生命体征有些反常。”
听到女娲的提醒，潘谷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臂上的综合显示屏。
心率每分钟132次，血压122/90毫米汞柱，呼吸频率每分钟26次。
“收工，回船。”
恰好集满了8个气瓶。
回到动力舱，走从动力舱返回重力舱。安装好气瓶，来到健身房，准备点火。
潘谷像昨天那样，放低重心，踩着弓箭步，伸长右手，把电子点火器对准了喷气口——
他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手指还没来得及按下去，脚下已经发力，把自己蹬了出去，一个拌蒜，摔在地上。
他晕过去了。
女娲立刻切断了氢气阀门，同时打开警报，试图唤醒潘谷。
昨晚凄厉恐怖的警报声仍然印在潘谷的脑海里，他抖动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手指下意识的完成了之前大脑下达却又被阻断的指令。
他按下了点火开关。
巨大的轰响和耀目的火光瞬间笼罩了整个健身房，潘谷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整个握在掌心，猛力一攥。
他的心脏被挤压得停了两拍，肺就像一个皮球被直接拍扁。气流高速通过他的口鼻，发出风啸般尖利的声音。
但他活了下来。
下一个瞬间，他全部的呼吸肌不受控制的剧烈收缩，胸腹痉挛，只为了把空气灌回到肺里。
差点被压炸的肺部又鼓了起来。
虽然女娲切断了阀门，但已经泄露的氢气、管道里继续往外涌流的氢气，还是被潘谷点燃，造成了一场爆炸。
巴斯光年救了他。这套宇航服为他抵挡了瞬间高温、绝大部分的超压、大部分的声音，以及缺氧。
宇航服的隔音效果极好，在内部听到的声音，实际上不是外界真正的声音，是通过话筒转换的。
不然，刚才的爆炸足以轻松摧毁潘谷的耳膜。
潘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视野被天花板占满。他喘着气，努力的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但身体动不了，连脑子也不听使唤。他用力思考，脑子却动也不动，像是灌满了浆糊。
“我怎么了？”他茫然的问。
“脑雾。”女娲尽职尽责的回答，哪怕现在的潘谷可能无法理解：
“你的大脑功能失调了。营养不良，疲劳，压力，导致你的脑部营养和氧气供应严重不足。
神经突触之间不能正常传递信息，就像大雾中的人，虽然近在咫尺，却谁也看不见谁，无法相互有效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潘谷稍微恢复过来。坐在地上，他苦笑看着满目狼藉的爆炸现场。
“看样子，是我太蛮干了。”
“你说得很对。你的体能已经不能支持高强度工作了。”
“不，你不懂。自从发生了昨晚的池水毒化事件之后，就已经注定，按常规做法我没法在饿死之前生产足够的粮食了。”潘谷喘了口气：
“我不是错在蛮干，是错在还不够蛮干。这是宇宙末日，哪还有常规，哪还有安全。”
休息了一会儿，积攒了一点力气，潘谷脱掉巴斯光年，回到厨房，拿起一瓶酒。
“你不适合喝酒。”
“我必须喝酒。”
二两剑南春，潘谷果然恢复了活力。趁着酒精带来的能量，潘谷动用了他所有能动用的食物储备。
他收掉了所有已经长出的草菇，煮掉了剩下的牛皮，包括丝绸和棉质的衣服。
连有毒的陈粮也超出了平时的定量，多煮了五成。
吃饱喝足，潘谷感觉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精神抖擞，力气十足。
“你又要出舱？”
“对！”潘谷穿上巴斯光年，“既然没有体力来来回回，那就一劳永逸。干脆干一把大的！”
下到动力舱，潘谷带着一根软管和两个接头出舱了。
在舱壁上找到了一个离液氢罐最近的船舱泄压阀：“女娲，请打开外层阀门。”
“潘谷先生，我必须提醒...”
“请关闭安全提示。”
“...好的。”
潘谷把软管接在阀门上，安上接头，用909太空胶密封好。来到液氢罐的泄压阀前，把软管的另一头依样画葫芦的接了上去。
这样，两个阀门就联通了。
回到动力舱内，再返回重力舱，潘谷说：
“女娲，请把动力舱抽成真空。”
“收到！”
动力舱内的氩气很快被抽空了。
“打开我用软管联通的两个阀门，给液氢罐加压，把氢气灌注到动力舱里。”
“收到。”
“重力舱通向一号辐条的舱门，内外舱门之间的隔舱配有抽气装置，是吧？”
“所有隔舱都有抽气装置，这是标配。”
“好，我来告诉你我的计划。首先，隔舱抽气装置连接的是重力舱的中央空气储存罐，是吧？”
“是的。”
“那我们就先把空气灌排空，把里面的氮气和氧气分离出来，分别储存到氮气罐和氧气罐里。
打开一号隔舱的外舱门，动力舱里的氢气就会直接涌进来，充满隔舱。让抽气装置以最大功率持续工作，每天可以往空气罐里充进多少氢气？”
“这不仅取决于抽气泵的功率，也取决于隔舱里的氢气压力。如果把动力舱氢气罐的压力加到最大，一号隔舱每天可以抽取一吨左右的氢气。”
“那么，重力区到动力舱之间有四个隔舱，全部开启，每天就能抽进四吨氢气。”
“氢气密度小，中央空气罐里存不下四吨氢气。”
“那我们就边抽边处理。空气罐原本就有一条输气管道是通到维生柜的吧？”
“是的。”
“直接把一部分氢气送到健身房里，在那里燃烧，分解隔热材料，就像昨天一样。”
“健身房空间太小，为了散热效果，我建议你在大明宫做这件工作。”
“...也可以。那就这么干了，我来烧火，烧火用不了多少氢气，你把剩下氢气送进制氧系统，那里有氢气处理装置吧？”
“是的，电解水产生的氧气直接使用，氢气储存起来和二氧化碳反应，获得水和甲烷。”
“如何，我又想出了个天才计划吧？”
“潘谷先生，你的计划的确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制备大量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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