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从善如流
高九指着南峰山区域，说道：“日军的援军具体的兵力情况，目前咱们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至少不会少于一个联队。以咱们目前的兵力状况，很难抵挡的住日军的进攻。
咱们只有依托南峰山区复杂的地形与他们周旋，迟滞敌人进攻的速度。因此，咱们一定要先敌一步，赶到南峰山。”
众人对高九的指挥能力都很有信心，对于接下来如何战斗，有高九在场，他们也用不着去费脑筋了。于是大家都表示了赞同。
高九说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的话，马上回去通知部队做好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
关烈说道：“九爷，我们补充团本身携带的武器弹药就不多，也没有重武器。刚刚打过了一仗，弹药基本上消耗光了。虽然缴获了一些日军的武器，可是士兵们用着不顺手，而且弹药也不多。还有粮食等物资也没有着落，这些问题如何解决啊？”
部队的补充向来都是按照所属部队系统进行的，韩长庚的警卫营隶属于在南昌的第58师，距离这里太远，他们来不及去补充。
王贵敏经过了前面的战斗，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从第62师进行补充了，如果他们派人回去要求第62师给予补充，不仅得不到补充，反而会要求他们归还原有的建制，那就不可能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了。
王贵敏和机枪排、工兵排的官兵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了，第62师让他们跟随补充团行动，实际上是受到了出卖，被当做炮灰使用了。他们已经商量过了，不准备返回第62师了。
韩长庚和王贵敏也对此表示了担忧，他们也希望高九设法解决这些问题。
高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两千大洋的汇票交给了关烈，说道：“粮食等物资采购就由你们补充团统一负责。”
关烈接过了汇票，高兴地说道：“有钱就好办了，物资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他以为这些钱是高九从编练司令部带来给他们进行补充的，说道：“还是九爷有办法，编练司令部向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秦峰却知道，这些钱根本就不是编练司令部出的，他说道：“关团长，你应该感谢的是九爷，这钱是九爷自己的出的。”
关烈吃惊地说道：“九爷，部队打仗怎么能让您个人出钱呢，这可不行。”
说着，他又把汇票递了回来。
高九没有伸手去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得这么清楚。赶紧拿去用吧。”
谁也知道，这个时候，除了高九拿出的这笔钱以外，补充团以及韩长庚和王贵敏等人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给养问题。
他由衷地说道：“九爷做事儿就是仗义，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他就把汇票交给了身边的副官，让他赶紧去高庄镇上采购物资。
高九把目光转向了秦峰，说道：“关于武器弹药的事情，就由你这个战区的联络官负责了。”
秦峰有些为难地说道：“九爷，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我可以向战区司令部汇报，请战区司令部对咱们进行补给。
可是，战区司令部在这一带并没有设置后勤兵站，无法直接对咱们进行补给，只能够从周围的这些部队的物资中进行抽调。如今各支部队的物资都十分紧张，他们一定会十分不情愿的。因此，我即使报告了战区司令部，恐怕咱们也很难得到补给。”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九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九说道：“这里都是自己弟兄，但讲无妨。”
秦峰说道：“咱们这支小部队根本没人在意，战区司令部制定作战计划，也没有把咱们计算在内。我向战区司令部请求进行物资补给，必须要说明原因。
九爷您的名声太大了，很有可能会影响战区司令部制订的作战计划。”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
高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望着秦峰，鼓励他接着往下说。
秦峰说道：“关于阻击日军的援军，战区司令部一定会考虑到的。如果不考虑咱们这支部队的存在，战区司令部一定会调动部队来执行这个任务。如果现在就暴露了咱们这支部队的存在，由于有九爷您在这里，战区司令部很有可能会把希望寄托在咱们这支部队上，从而影响他们调动其他的部队来阻击日军的援军。恕我直言，咱们这支部队现在的主力是补充团，以补充团的训练程度和作战经验，是无法担当阻击日军援军的主力的。
万一因此影响了整个战役部署，我们这些人肯定是罪责难逃，九爷您的声望恐怕也会受到影响的。”
秦峰说的很有道理，高九对于第五战区内部的事情，毕竟不如秦峰了解的多，他是出于好意，要去阻击日寇的援军，其他的方面考虑的还是少了一些。
关烈等人也觉得秦峰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出于好意，满腔热情地去帮助别人做一件事情，未必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还有可能受到埋怨。
高九是大丈夫，有大局观，他不会出于个人的利益去瞻前顾后。同时，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得十分漂亮。不过，这次他认为秦峰说的有道理，他们现在这支目前战斗力还十分弱小的部队，与日军硬碰硬还真是没有把握。如果第五战区能够调动guo军的主力部队打阻击，他们在一边敲敲边鼓，更能发挥高九游击战术的威力。
他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同意你的意见。武器弹药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们放心吧！我敢保证武器弹药多的是，打起仗来用不着节约弹药。”
对于高九的能力，众人都十分相信。这下，众人都没有疑问了，各自回去组织部队进行出发的准备。
在部队出发之前，高九给林燕妮发出了电报。发完了这封电报之后，他接着又给军统总部情报处李处长发去了电报。
武汉，第五战区军情处。
在电讯室里的军官值班，通常也是轮换进行的。林燕妮生怕错过了高九的电报，她坚持每天值班，就连吃饭睡觉都不离开值班室。
林燕妮接到了一封电报，她翻译完了之后，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马上去把电报交给了冯处长。
冯处长接过电报之后，他的脸色也很难看，急忙拿着电报去向参谋长报告。
就在冯处长走后不久，林燕妮又接到了秦峰发来的电报，她翻译完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对电讯室里的值班员说道：“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去办，等处座回来后，替我请个假。”说完她就匆匆的离开了第五战区司令部。
在司令部作战室里，参谋长、副参谋长站在挂在墙壁上的第五战区作战图面前跟前，正在听取作战处长的汇报。
作战处长用指挥棒指着南昌东南方向的一处丘陵地带说道：“南昌城下的日军步兵第113联队、以及加强给该联队的野炮兵106联队、工兵106联队各一部，目前已经收缩到了距离南昌东南33公里的两和庄一带，正在以两和庄为中心构筑工事。
很显然，他们是得知了新丰河大桥被炸，日军意识到了孤立无援，因此，转入了防御态势，准备固守待援。
根据我军先前制定的战役计划，如今，已经调动了第28军58师、第57师、第29军第62师、第85军直属炮兵团、第112师等部，预计到明天晚上20时，完成对南昌地区日军的包围。
日军可能派出援军的方向，一是从新丰河大桥下游240公里处的公路桥梁，渡口过新丰河。这条线路，日军要想到达南昌城下，要经过52军和第85军的防区，基本上可以不必考虑。
二是途经新丰河大桥上游的132公里处的公路桥梁，通过新丰河。日军第106师团的援军从九江出发，预计日军两天后可以通过新丰河，到达南昌的时间不会超过5天。必须派出有力的部队进行阻击，为完成整个围歼日军的战役计划争取时间。”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南昌地区我军的主力都已经去参与围歼日军的战役，从哪里抽调援军去阻击敌人啊？”
副参谋长说道：“日军的援军进军的方向，不是有国军第28 军的部队驻防吗？阻击日军援军的任务交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作战处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里的确有我军的部队，可是，那里正好是第28军第62师的防区，把阻击日军援军的任务交给他们来完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副参谋长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南昌地区的敌我双方态势图，说道：“日军援军前进的路线，还真是这个第62师的防区，这可真是件麻烦事，我也信不过他们，可是，现在除了他们，在南昌地区也无兵可派啊？”
参谋长皱着眉头，盯着地图看了半天，转过身来说道：“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阻击日军援军的任务，也只能交给第62师来完成了。”
说到这里，他问道：“如果取消第62师参与在南昌城下围歼日军的任务，让他们全力去打阻击，对围歼日军的计划会有多大的影响？”
作战处长说道：“影响不大。命令下达到了第62师之后，他们已经明确地表示了不参加这个作战计划。他们要把部队的主力用作防范日军第三师团的进攻，只能派出那个尚未到达的补充团，还有他们那个加强连参加南昌战役。”
参谋长气愤地说道：“这个该死的吴天明，只知道保存实力，简直就是一个奸商，哪里是像一个抗日军人？”
副参谋长说道：“这样也好，反正他们的主力没有调动，就把打阻击的任务交给他们。这次一定要向军委会详细地说明情况，如果日军从第62师的防区通过，会合了被包围的日军，那么整个战役的失败，就全部由他们负责。”
参谋长苦笑着说道：“即便是这样的结果，等到最后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他很清楚，即便是因为第62师的原因，导致了南昌战役的失败，最终，也会有人替62师说话，结果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参谋长无奈地说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按照你说的意见，请求军委会对他们进行施压了。”
正在这时，冯处长急匆匆地进来了，他把手里拿着的电报，直接交给了参谋长。
参谋长接过电报以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说道：“情况太糟糕了，日军的援军不只是第106师团的部队，而且还有第三师团的日军一个加联队。
日军援军的兵力比以前增加了一个加强联队，而且他们渡过新丰河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天。”
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让众人倍感压力，整个作战室里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作战处长说道：“敌人援军的兵力这么多，还来得这么快，我敢断定，第62师一定无法阻止日军援军的进攻。
参座，您看是不是放弃在南昌围歼日军的作战计划？”
副参谋长说道：“各个部队都已经按照这个计划开始执行了，几乎都行进在路上。这么朝令夕改，简直是瞎胡闹。”
作战处长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能想到日军会抽调第三师团的部队前来增援。要想维持原定的作战计划，必须阻击敌人的援军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如何能够办到？”
作战处长说的是实情，日军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尤其是日军的第三师团，战斗力强悍得令人生畏。
日军第三师团是日本陆军常备主力师团之一，1884年在日本名古屋组建。编制有两个步兵旅团，共4个步兵联队及骑兵、炮兵、工兵、辎重联队等，全师团共2.8万余人，装备有四一式山炮12门、三八式野炮36门，37毫米速射反坦克炮12门、轻型装甲车12辆。
日军第三师团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战役，战果累累，战斗力远远超过了日军的第106师团。
面对着这样强悍的敌人，指望着只顾保存实力的第62师阻击敌人，并且要求他们坚持一个星期的时间，完全没有指望。
参谋长想了想说道：“如果任由敌人的援军到达，那就只能放弃南昌，东线的主力退到东岭防线，第五战区的防御态势将更加被动。
我的意见是维持原定的作战计划，坚决消灭南昌城下的这支日军的孤军，狠狠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
对于阻击日寇的援军，我会请求军委会命令第62师担负阻击任务，从第85军第113师抽调一个加强团，配合第62师行动。”
“同意。”副参谋长说道。
作战处长和冯处长等人也都表示赞同。
参谋长说道：“催促参加围歼日军的各支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尽早形成对日军的包围，坚决消灭南昌城下的这支日寇孤军。”
“是。”众人一齐应道。随即作战室里忙碌了起来。
军统总部情报处。
李处长接到了高九发来的电报，笑道：“高兄弟难得开口，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要帮的。”
林燕妮没有回家，她直接来到了军令部，走进了父亲林文翰的办公室。
“燕妮，你怎么来了？”林文翰正在批阅文件，看到了林燕妮，有些好奇地问道。
林燕妮亲热地说道：“爸，我是专门来看您的。”
林文翰笑道：“你哪有那么好心？平常连家都不回。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儿，是不是为了那个高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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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高九的指挥能力都很有信心，对于接下来如何战斗，有高九在场，他们也用不着去费脑筋了。于是大家都表示了赞同。
高九说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的话，马上回去通知部队做好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
关烈说道：“九爷，我们补充团本身携带的武器弹药就不多，也没有重武器。刚刚打过了一仗，弹药基本上消耗光了。虽然缴获了一些日军的武器，可是士兵们用着不顺手，而且弹药也不多。还有粮食等物资也没有着落，这些问题如何解决啊？”
部队的补充向来都是按照所属部队系统进行的，韩长庚的警卫营隶属于在南昌的第58师，距离这里太远，他们来不及去补充。
王贵敏经过了前面的战斗，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从第62师进行补充了，如果他们派人回去要求第62师给予补充，不仅得不到补充，反而会要求他们归还原有的建制，那就不可能参加接下来的战斗了。
王贵敏和机枪排、工兵排的官兵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了，第62师让他们跟随补充团行动，实际上是受到了出卖，被当做炮灰使用了。他们已经商量过了，不准备返回第62师了。
韩长庚和王贵敏也对此表示了担忧，他们也希望高九设法解决这些问题。
高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两千大洋的汇票交给了关烈，说道：“粮食等物资采购就由你们补充团统一负责。”
关烈接过了汇票，高兴地说道：“有钱就好办了，物资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他以为这些钱是高九从编练司令部带来给他们进行补充的，说道：“还是九爷有办法，编练司令部向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秦峰却知道，这些钱根本就不是编练司令部出的，他说道：“关团长，你应该感谢的是九爷，这钱是九爷自己的出的。”
关烈吃惊地说道：“九爷，部队打仗怎么能让您个人出钱呢，这可不行。”
说着，他又把汇票递了回来。
高九没有伸手去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得这么清楚。赶紧拿去用吧。”
谁也知道，这个时候，除了高九拿出的这笔钱以外，补充团以及韩长庚和王贵敏等人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给养问题。
他由衷地说道：“九爷做事儿就是仗义，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他就把汇票交给了身边的副官，让他赶紧去高庄镇上采购物资。
高九把目光转向了秦峰，说道：“关于武器弹药的事情，就由你这个战区的联络官负责了。”
秦峰有些为难地说道：“九爷，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我可以向战区司令部汇报，请战区司令部对咱们进行补给。
可是，战区司令部在这一带并没有设置后勤兵站，无法直接对咱们进行补给，只能够从周围的这些部队的物资中进行抽调。如今各支部队的物资都十分紧张，他们一定会十分不情愿的。因此，我即使报告了战区司令部，恐怕咱们也很难得到补给。”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九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九说道：“这里都是自己弟兄，但讲无妨。”
秦峰说道：“咱们这支小部队根本没人在意，战区司令部制定作战计划，也没有把咱们计算在内。我向战区司令部请求进行物资补给，必须要说明原因。
九爷您的名声太大了，很有可能会影响战区司令部制订的作战计划。”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
高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望着秦峰，鼓励他接着往下说。
秦峰说道：“关于阻击日军的援军，战区司令部一定会考虑到的。如果不考虑咱们这支部队的存在，战区司令部一定会调动部队来执行这个任务。如果现在就暴露了咱们这支部队的存在，由于有九爷您在这里，战区司令部很有可能会把希望寄托在咱们这支部队上，从而影响他们调动其他的部队来阻击日军的援军。恕我直言，咱们这支部队现在的主力是补充团，以补充团的训练程度和作战经验，是无法担当阻击日军援军的主力的。
万一因此影响了整个战役部署，我们这些人肯定是罪责难逃，九爷您的声望恐怕也会受到影响的。”
秦峰说的很有道理，高九对于第五战区内部的事情，毕竟不如秦峰了解的多，他是出于好意，要去阻击日寇的援军，其他的方面考虑的还是少了一些。
关烈等人也觉得秦峰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出于好意，满腔热情地去帮助别人做一件事情，未必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还有可能受到埋怨。
高九是大丈夫，有大局观，他不会出于个人的利益去瞻前顾后。同时，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得十分漂亮。不过，这次他认为秦峰说的有道理，他们现在这支目前战斗力还十分弱小的部队，与日军硬碰硬还真是没有把握。如果第五战区能够调动guo军的主力部队打阻击，他们在一边敲敲边鼓，更能发挥高九游击战术的威力。
他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同意你的意见。武器弹药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们放心吧！我敢保证武器弹药多的是，打起仗来用不着节约弹药。”
对于高九的能力，众人都十分相信。这下，众人都没有疑问了，各自回去组织部队进行出发的准备。
在部队出发之前，高九给林燕妮发出了电报。发完了这封电报之后，他接着又给军统总部情报处李处长发去了电报。
武汉，第五战区军情处。
在电讯室里的军官值班，通常也是轮换进行的。林燕妮生怕错过了高九的电报，她坚持每天值班，就连吃饭睡觉都不离开值班室。
林燕妮接到了一封电报，她翻译完了之后，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马上去把电报交给了冯处长。
冯处长接过电报之后，他的脸色也很难看，急忙拿着电报去向参谋长报告。
就在冯处长走后不久，林燕妮又接到了秦峰发来的电报，她翻译完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对电讯室里的值班员说道：“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去办，等处座回来后，替我请个假。”说完她就匆匆的离开了第五战区司令部。
在司令部作战室里，参谋长、副参谋长站在挂在墙壁上的第五战区作战图面前跟前，正在听取作战处长的汇报。
作战处长用指挥棒指着南昌东南方向的一处丘陵地带说道：“南昌城下的日军步兵第113联队、以及加强给该联队的野炮兵106联队、工兵106联队各一部，目前已经收缩到了距离南昌东南33公里的两和庄一带，正在以两和庄为中心构筑工事。
很显然，他们是得知了新丰河大桥被炸，日军意识到了孤立无援，因此，转入了防御态势，准备固守待援。
根据我军先前制定的战役计划，如今，已经调动了第28军58师、第57师、第29军第62师、第85军直属炮兵团、第112师等部，预计到明天晚上20时，完成对南昌地区日军的包围。
日军可能派出援军的方向，一是从新丰河大桥下游240公里处的公路桥梁，渡口过新丰河。这条线路，日军要想到达南昌城下，要经过52军和第85军的防区，基本上可以不必考虑。
二是途经新丰河大桥上游的132公里处的公路桥梁，通过新丰河。日军第106师团的援军从九江出发，预计日军两天后可以通过新丰河，到达南昌的时间不会超过5天。必须派出有力的部队进行阻击，为完成整个围歼日军的战役计划争取时间。”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南昌地区我军的主力都已经去参与围歼日军的战役，从哪里抽调援军去阻击敌人啊？”
副参谋长说道：“日军的援军进军的方向，不是有国军第28 军的部队驻防吗？阻击日军援军的任务交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作战处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里的确有我军的部队，可是，那里正好是第28军第62师的防区，把阻击日军援军的任务交给他们来完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副参谋长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南昌地区的敌我双方态势图，说道：“日军援军前进的路线，还真是这个第62师的防区，这可真是件麻烦事，我也信不过他们，可是，现在除了他们，在南昌地区也无兵可派啊？”
参谋长皱着眉头，盯着地图看了半天，转过身来说道：“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阻击日军援军的任务，也只能交给第62师来完成了。”
说到这里，他问道：“如果取消第62师参与在南昌城下围歼日军的任务，让他们全力去打阻击，对围歼日军的计划会有多大的影响？”
作战处长说道：“影响不大。命令下达到了第62师之后，他们已经明确地表示了不参加这个作战计划。他们要把部队的主力用作防范日军第三师团的进攻，只能派出那个尚未到达的补充团，还有他们那个加强连参加南昌战役。”
参谋长气愤地说道：“这个该死的吴天明，只知道保存实力，简直就是一个奸商，哪里是像一个抗日军人？”
副参谋长说道：“这样也好，反正他们的主力没有调动，就把打阻击的任务交给他们。这次一定要向军委会详细地说明情况，如果日军从第62师的防区通过，会合了被包围的日军，那么整个战役的失败，就全部由他们负责。”
参谋长苦笑着说道：“即便是这样的结果，等到最后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他很清楚，即便是因为第62师的原因，导致了南昌战役的失败，最终，也会有人替62师说话，结果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参谋长无奈地说道：“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按照你说的意见，请求军委会对他们进行施压了。”
正在这时，冯处长急匆匆地进来了，他把手里拿着的电报，直接交给了参谋长。
参谋长接过电报以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说道：“情况太糟糕了，日军的援军不只是第106师团的部队，而且还有第三师团的日军一个加联队。
日军援军的兵力比以前增加了一个加强联队，而且他们渡过新丰河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天。”
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让众人倍感压力，整个作战室里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作战处长说道：“敌人援军的兵力这么多，还来得这么快，我敢断定，第62师一定无法阻止日军援军的进攻。
参座，您看是不是放弃在南昌围歼日军的作战计划？”
副参谋长说道：“各个部队都已经按照这个计划开始执行了，几乎都行进在路上。这么朝令夕改，简直是瞎胡闹。”
作战处长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能想到日军会抽调第三师团的部队前来增援。要想维持原定的作战计划，必须阻击敌人的援军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如何能够办到？”
作战处长说的是实情，日军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尤其是日军的第三师团，战斗力强悍得令人生畏。
日军第三师团是日本陆军常备主力师团之一，1884年在日本名古屋组建。编制有两个步兵旅团，共4个步兵联队及骑兵、炮兵、工兵、辎重联队等，全师团共2.8万余人，装备有四一式山炮12门、三八式野炮36门，37毫米速射反坦克炮12门、轻型装甲车12辆。
日军第三师团参加过淞沪会战、南京战役，战果累累，战斗力远远超过了日军的第106师团。
面对着这样强悍的敌人，指望着只顾保存实力的第62师阻击敌人，并且要求他们坚持一个星期的时间，完全没有指望。
参谋长想了想说道：“如果任由敌人的援军到达，那就只能放弃南昌，东线的主力退到东岭防线，第五战区的防御态势将更加被动。
我的意见是维持原定的作战计划，坚决消灭南昌城下的这支日军的孤军，狠狠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
对于阻击日寇的援军，我会请求军委会命令第62师担负阻击任务，从第85军第113师抽调一个加强团，配合第62师行动。”
“同意。”副参谋长说道。
作战处长和冯处长等人也都表示赞同。
参谋长说道：“催促参加围歼日军的各支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尽早形成对日军的包围，坚决消灭南昌城下的这支日寇孤军。”
“是。”众人一齐应道。随即作战室里忙碌了起来。
军统总部情报处。
李处长接到了高九发来的电报，笑道：“高兄弟难得开口，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要帮的。”
林燕妮没有回家，她直接来到了军令部，走进了父亲林文翰的办公室。
“燕妮，你怎么来了？”林文翰正在批阅文件，看到了林燕妮，有些好奇地问道。
林燕妮亲热地说道：“爸，我是专门来看您的。”
林文翰笑道：“你哪有那么好心？平常连家都不回。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儿，是不是为了那个高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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