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有杀气，也有酒
就算管事的有修为在身，也不可能一眼看穿修士境界。
除非动过手，或者境界差距实在悬殊。
无论哪种可能，都和管事先前说的话不相符。
陈不寐站在门外看戏，心想这一出自露马脚的剧情，有些落于俗套了。
江老鬼却激动不已。
他身缠缚灵索，行动不便，只能撅着个屁股，双腿并膝，扭了几扭，活像条肥嘟嘟的大老蛆。
只见他边扭边笑：“哈哈哈，露馅了吧，你们表面上是酒楼，背地里男盗女娼，干着谋财害命的黑心勾当，还好被老夫撞破了，实乃天意！”
“别急别急，你与人争斗，伤及无辜百姓的事，咱先放一放。眼前这案子，何掌柜虽有嫌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人就是你杀的呢？”
陈不寐终于入场，不阴不阳地说着。
然后也不看江老鬼的反应，对去而复返的一位手下问道：“死者身份查明了？”
手下点头：“此人来自东海城，是城主海无疆新娶的夫人之弟，唐少杰，六品御灵境，刚刚崭露头角，很受重视。”
言下之意，若处理不好，将来会有隐患。
“对了，与唐少杰一同来镇上的，还有他的好友，五品修士陆仁，我已让人前去寻找。”手下继续补充。
陈不寐表示满意。
照这样发展下去，都不用自己动脑子了。
不过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处理，说不定可以釜底抽薪，直接断案。
“那我在此等着，等何掌柜回来，让她来见我！”
陈不寐吩咐完，悄然取下胸前的玉坠，紧握手心，坐在从外间搬来的一个倒立的酒瓮上，闭目假寐。
将心神与古玉沟通，果不其然，有反应。
之前在门外，通灵玉微振之时，唐少杰死后不知散逸何处的灵珠，便被收纳其中了。
这与上一任‘陈不寐’死亡后发生的那幕场景类似。
古玉的来头，陈不寐愈发好奇了。
通灵之后，他以上帝视角浏览了一遍唐少杰的记忆。
原来。
当一位位修士都在天门山恋栈不去，唯有唐姓少年独辟蹊径，于另一座山中，某处似有天雷劈过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具坐化的遗骨，以及中品灵器若干，但都处于复杂的禁制之中，无从下手。
让人不解的是，放在主位的一个精美玉匣，反而没有任何禁制。
唐少杰在其中得到了一枚刻有“仙”字的玉匙，他试着催了道灵气上去，有光华璀璨夺目，显然不是凡品。
兹事体大，他悄然回到了天门镇，一路谨慎小心，有惊无险。
却因得意而忘形，在酒后失言，对好友陆仁透露了山中密室的位置。
由于他事先做好了记忆枷锁，关键时刻，仙匙的存在提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总算保留了一点秘密。
但酒醒之后，难免担忧。
他便将仙匙偷偷藏到房间的暗格之中，准备抽空尽快炼化，再返回东海城。
不想第二天中午，在酒楼包间吃饭，何掌柜回来，找上了他，两眼冒着奇怪的光……
察觉到不对，还不待他如何，眼前就是一黑。
醒来后，发现身处一个幽闭空间，人也被索链紧缚着，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越缠越紧。
然后何掌柜出现，直直盯着唐少杰的双眼，他就如魔怔一般，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同样的原因，他依然守住了仙匙的秘密。
何掌柜也没有多想，就这样被打发走了。
看到这里，陈不寐默默将记忆枷锁的法门记下，看起来似乎挺管用。
但事情还没完。
关了一夜又半日的唐少杰，没等到同伴的救援，却等来了嗜酒如命的江酒鬼。
唐少杰不知因由，还以为何掌柜发现了他的欺瞒，恼怒之下，派人前来逼问。
事实证明，肉体折磨才是最好的问讯方式。
江老头几刀下去，唐少杰终究没能将仙匙一瞒到底，吐了个干净。
此时，恰逢陈不寐来到酒楼，命令手下彻查。
江老鬼被惊动，咬牙发狠，一刀结果了唐少杰的性命。
至此，记忆复盘完毕。
睁开双眼。
陈不寐心说，唐少杰也算福缘深厚之辈了，但老话说的好，福兮祸所依呀。
关于这一点，刚经历过仙缘的他，自然有发言权。
将古玉重新挂到颈间，放入上衣领口，小心收好。
何掌柜正从暗室外走进，恰巧看见这一幕，她瞳孔微微一收缩，刹那间恢复正常。
面对江老鬼言之凿凿的诬陷，何掌柜眸中闪过一缕杀气，说：
“昨日中午，我听闻一则信天游的最新消息，才得知唐少杰之事，当时他正好在酒楼，不过我并没有、也不屑伤害他。
“根据他的线索，除了几件没用的灵器，毫无发现，枉我在那空耗了一整天。
“所以，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希望你不要惹我！”
这最后一句话，何掌柜是对江老鬼说的。
老酒鬼怎会轻易承认杀人罪名，跳脚刚骂了几句难听的话，突然想起何掌柜没有提及那枚仙匙……
难道她并不知情？
老鬼自觉猜对了，不由狂喜，正要闭嘴息事宁人，留待来日方长。
不料，那边厢的何掌柜，对江老鬼的污言秽语心生厌恶，就只听她一声轻哼。
仿佛错觉，空中似乎隐隐飞过了一只蝴蝶，妖艳、虚幻。
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江老鬼却猛地睁大双眼，“呃”了两嗓子，心有不甘，居然就啪一声倒地、死翘翘了！
死不瞑目。
众人看着淡然自若的何掌柜，惊疑不定。
这悄莫声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难道是一二三品的大修士不成？
总不会是大宗师当面吧！
“看什么看！这人歹事做尽，自有天收！”
何掌柜瞪了众人一眼，心中冷笑，就算看见她杀人又怎样，能奈她何？
黄啸歌偷偷用余光瞄了瞄幻蝶出现的地方，沉思不语。
陈不寐则收回蹦出胸膛的心跳，直道乖乖，这何掌柜杀人不眨眼，还是权当没看见好了，小命要紧……
同时在内心深处落下了一块大石。
江死鬼惹错人，可以说死得恰到好处，这样就没人知道玉匙的下落了。
那东西，可能牵涉到天门山的石室、黑潭，甚至是自己穿越的秘密，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为了掩盖心绪起伏，陈不寐随口道：“还有一点，信天游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说完之后，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问题只能出在陆仁身上。
至于陆仁为何要出卖好友，可能性太多，财富、权势、因爱生恨等等……
抓来审一审就是了！
此刻的陈不寐，官威凛然，丝毫不将归真境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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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动过手，或者境界差距实在悬殊。
无论哪种可能，都和管事先前说的话不相符。
陈不寐站在门外看戏，心想这一出自露马脚的剧情，有些落于俗套了。
江老鬼却激动不已。
他身缠缚灵索，行动不便，只能撅着个屁股，双腿并膝，扭了几扭，活像条肥嘟嘟的大老蛆。
只见他边扭边笑：“哈哈哈，露馅了吧，你们表面上是酒楼，背地里男盗女娼，干着谋财害命的黑心勾当，还好被老夫撞破了，实乃天意！”
“别急别急，你与人争斗，伤及无辜百姓的事，咱先放一放。眼前这案子，何掌柜虽有嫌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人就是你杀的呢？”
陈不寐终于入场，不阴不阳地说着。
然后也不看江老鬼的反应，对去而复返的一位手下问道：“死者身份查明了？”
手下点头：“此人来自东海城，是城主海无疆新娶的夫人之弟，唐少杰，六品御灵境，刚刚崭露头角，很受重视。”
言下之意，若处理不好，将来会有隐患。
“对了，与唐少杰一同来镇上的，还有他的好友，五品修士陆仁，我已让人前去寻找。”手下继续补充。
陈不寐表示满意。
照这样发展下去，都不用自己动脑子了。
不过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处理，说不定可以釜底抽薪，直接断案。
“那我在此等着，等何掌柜回来，让她来见我！”
陈不寐吩咐完，悄然取下胸前的玉坠，紧握手心，坐在从外间搬来的一个倒立的酒瓮上，闭目假寐。
将心神与古玉沟通，果不其然，有反应。
之前在门外，通灵玉微振之时，唐少杰死后不知散逸何处的灵珠，便被收纳其中了。
这与上一任‘陈不寐’死亡后发生的那幕场景类似。
古玉的来头，陈不寐愈发好奇了。
通灵之后，他以上帝视角浏览了一遍唐少杰的记忆。
原来。
当一位位修士都在天门山恋栈不去，唯有唐姓少年独辟蹊径，于另一座山中，某处似有天雷劈过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有一具坐化的遗骨，以及中品灵器若干，但都处于复杂的禁制之中，无从下手。
让人不解的是，放在主位的一个精美玉匣，反而没有任何禁制。
唐少杰在其中得到了一枚刻有“仙”字的玉匙，他试着催了道灵气上去，有光华璀璨夺目，显然不是凡品。
兹事体大，他悄然回到了天门镇，一路谨慎小心，有惊无险。
却因得意而忘形，在酒后失言，对好友陆仁透露了山中密室的位置。
由于他事先做好了记忆枷锁，关键时刻，仙匙的存在提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总算保留了一点秘密。
但酒醒之后，难免担忧。
他便将仙匙偷偷藏到房间的暗格之中，准备抽空尽快炼化，再返回东海城。
不想第二天中午，在酒楼包间吃饭，何掌柜回来，找上了他，两眼冒着奇怪的光……
察觉到不对，还不待他如何，眼前就是一黑。
醒来后，发现身处一个幽闭空间，人也被索链紧缚着，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越缠越紧。
然后何掌柜出现，直直盯着唐少杰的双眼，他就如魔怔一般，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同样的原因，他依然守住了仙匙的秘密。
何掌柜也没有多想，就这样被打发走了。
看到这里，陈不寐默默将记忆枷锁的法门记下，看起来似乎挺管用。
但事情还没完。
关了一夜又半日的唐少杰，没等到同伴的救援，却等来了嗜酒如命的江酒鬼。
唐少杰不知因由，还以为何掌柜发现了他的欺瞒，恼怒之下，派人前来逼问。
事实证明，肉体折磨才是最好的问讯方式。
江老头几刀下去，唐少杰终究没能将仙匙一瞒到底，吐了个干净。
此时，恰逢陈不寐来到酒楼，命令手下彻查。
江老鬼被惊动，咬牙发狠，一刀结果了唐少杰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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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寐心说，唐少杰也算福缘深厚之辈了，但老话说的好，福兮祸所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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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江老鬼言之凿凿的诬陷，何掌柜眸中闪过一缕杀气，说：
“昨日中午，我听闻一则信天游的最新消息，才得知唐少杰之事，当时他正好在酒楼，不过我并没有、也不屑伤害他。
“根据他的线索，除了几件没用的灵器，毫无发现，枉我在那空耗了一整天。
“所以，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希望你不要惹我！”
这最后一句话，何掌柜是对江老鬼说的。
老酒鬼怎会轻易承认杀人罪名，跳脚刚骂了几句难听的话，突然想起何掌柜没有提及那枚仙匙……
难道她并不知情？
老鬼自觉猜对了，不由狂喜，正要闭嘴息事宁人，留待来日方长。
不料，那边厢的何掌柜，对江老鬼的污言秽语心生厌恶，就只听她一声轻哼。
仿佛错觉，空中似乎隐隐飞过了一只蝴蝶，妖艳、虚幻。
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江老鬼却猛地睁大双眼，“呃”了两嗓子，心有不甘，居然就啪一声倒地、死翘翘了！
死不瞑目。
众人看着淡然自若的何掌柜，惊疑不定。
这悄莫声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难道是一二三品的大修士不成？
总不会是大宗师当面吧！
“看什么看！这人歹事做尽，自有天收！”
何掌柜瞪了众人一眼，心中冷笑，就算看见她杀人又怎样，能奈她何？
黄啸歌偷偷用余光瞄了瞄幻蝶出现的地方，沉思不语。
陈不寐则收回蹦出胸膛的心跳，直道乖乖，这何掌柜杀人不眨眼，还是权当没看见好了，小命要紧……
同时在内心深处落下了一块大石。
江死鬼惹错人，可以说死得恰到好处，这样就没人知道玉匙的下落了。
那东西，可能牵涉到天门山的石室、黑潭，甚至是自己穿越的秘密，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为了掩盖心绪起伏，陈不寐随口道：“还有一点，信天游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说完之后，他自己就有了答案。
问题只能出在陆仁身上。
至于陆仁为何要出卖好友，可能性太多，财富、权势、因爱生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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