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打狗
一大锅子的食材被众人分食了个干净，连那剩下的一点汤都被两个婶子拌了饭吃进肚里了。
当然，那一盘子手撕包菜也还是被吃完了。
趁着众人还未起身，古灵率先就收了盘子，打算要去后厨洗碗。
吃得心满意足的李婶子正好就瞧见了她的动作，赶忙起身拦住她，从她手中夺过了那空盘子，一并放在空空如也的砂锅里，端着就往后厨走，还一边丢下一句：“你们年轻人坐着歇会，聊聊天啥的，洗碗这种事就交给我我们！”
一边说着，还不忘也将赵婶子拉到后厨去了，只留下古灵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好，这会门外正好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古灵顿时如蒙大赦，慌不迭的就跑过去了，一边跑一边问着：“谁呀？小店已经打烊了，还请明日再来吧。”
门外传来的声音也十分陌生，“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还请姑娘把门打开，有故人想与里头的人见上一面。”
听起来是个婆子的声音。
古灵先是心生疑惑，平日里店里来的食客大多是男子，并不曾见过什么老婆子，那她口中的故人是何意？
正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郁乘风却已经过来了，他一手按在门闩上，侧着头问她：“怎么了？是认识的人？”
这一下子，古灵突然记起了什么，忙将他往后推着，“你赶紧回房去！”
突然被她这么一推，郁乘风倒是仍能站定身子，只是仍固执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恰在这时，门外再度响起了那婆子的声音。
“是郁公子吧，还请开门一见。”
眼瞧着郁乘风皱了眉，就要去开门，古灵也脑袋一热，想也不想的冲上去，背后死死抵在门板上，张开双手拦着他，“不行！不能开门！”
可真是要命！本以为都这么长时间了，那少妇一直都未曾出面，古灵还十分乐观的想着这人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呢！
可真是挑得个好时机，不早不晚正好就堵在县试第一场过后。看来她们也已经注意自家许久了，不然哪里能直接找上店里来。
古灵打定主意今日决不能教郁乘风与那少妇见面，料想那少妇也不敢直接拆了这门进来吧？
而这一会儿的工夫，郁乘风似乎也已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带着柔色的面上这会已经寒霜遍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着挡在身前的古灵，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你先让开。”
古灵听得一阵摇头。
怎么可能让开？真让开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挂满寒霜的脸上带了些无奈，“听话。”
正打算摇头继续死守门板，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他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得古灵立马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就被他放在了一旁的空桌上。
将自己放下后，他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去抽了门闩，放下了门板。
屋外的冷风顿时从门板的缺口处疯狂涌入屋内，将屋里的灯都吹灭了好几盏。
古灵从桌上一跃而下，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边上，扒着门板就往外望，果然见得一顶分外眼熟的软轿停在门口，边上站着的除了那日见过的侍女碧螺，还有一名裹着厚实冬袄的婆子。
见得门开了，那婆子脸上倒是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只是上前两步，对着郁乘风微微躬身，“京城一别，郁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不知公子可还记得老奴？”
古灵这会又是被结结实实惊起了一身汗。
虽然不清楚郁乘风同那少妇之间到底有何过往，但仅凭当日古氏留下的只言片语，古灵就已经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绝不仅仅是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只是情伤错付。
完全无视了面前的婆子，郁乘风一双眼此刻只是盯着那顶软轿。外面的街道上早已不见灯火，他一张脸隐在门口暗处，教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是不带一丝温度。
“你还来做什么。”
那软轿中的女子闻言，虽未露面，却听得轿中传来了一阵笑声。
“怎么？才几月不见，郎君竟这般绝情？”她声音柔媚，一如多日前古灵曾听到过的那般悦耳。
“莫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这话一出口，古灵登时就能感觉到身边人明显冒出了几分火气。
她这会倒是平静下来了，左右都到这个地步了，见面无可避免，但也决不能让她们占了上风。
她扒在门边，扬声就对着那轿中的少妇道：“这位夫人，往日之事大可不必再提。您现下难道不是应该安心在后宅养胎吗，何必跑来他人门前故作姿态，也不知您一个妇人家半夜还跑来要见外男一面，是何居心？”
她字字句句都清晰传到了轿里坐着的少妇耳中，直教那少妇恨得将手中银簪攥得死死的，掌心肌肤被簪子的棱角硌得阵阵生疼。
“放肆！”原本立在一旁的婆子却在这时突然喝了一声，不等那轿中少妇开口，就已冲上前来，高高举起一只巴掌，就要朝着古灵脸上落下。
“一介刁民，也赶在咱们夫人面前不敬！今日就要教你懂懂规矩！”
古灵一直防着这老虔婆和那侍女碧螺，就是为防她两突然就做出什么举动使坏，这会见着这人都过来要朝着自己扇巴掌了，立时也就不客气了。
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这婆子的手，一大半身子也趁机闪进了门板后边，古灵这才冷声道：“倒不知这位嬷嬷是哪一家府上的刁奴，还未自报家门，就急着要给咱们平头百姓立规矩，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那婆子只觉她一只手像是被一口钳子钳住，心里止不住的咒骂着。
这死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怎地手上的劲这么大，跟个男人似的？
她哪里知道，古灵整日在厨房舞刀弄铲的，每日炒菜都需得颠锅不下百次，手劲和腕力自然是远非常人所能及。
老虔婆正欲口出恶言，刚张了口，就觉身前一阵风来，腰腹之间一阵剧痛，整个人“嗷”的一声就被踹倒在地上，不住的捂着肚子翻来滚去，如同那被扔在铁板上的基围虾一般，看起来十分可笑。
古灵这一下也是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旁人似乎是刚伸出了一条腿，然后面前这老虔婆就已经脱了手，转而被踹倒在地。
轿中的少妇明显没有想到古灵和郁乘风竟敢如此，愣了半晌，这才咬着牙面色阴沉的钻出轿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沐浴着月光，与两人遥遥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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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一盘子手撕包菜也还是被吃完了。
趁着众人还未起身，古灵率先就收了盘子，打算要去后厨洗碗。
吃得心满意足的李婶子正好就瞧见了她的动作，赶忙起身拦住她，从她手中夺过了那空盘子，一并放在空空如也的砂锅里，端着就往后厨走，还一边丢下一句：“你们年轻人坐着歇会，聊聊天啥的，洗碗这种事就交给我我们！”
一边说着，还不忘也将赵婶子拉到后厨去了，只留下古灵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好，这会门外正好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古灵顿时如蒙大赦，慌不迭的就跑过去了，一边跑一边问着：“谁呀？小店已经打烊了，还请明日再来吧。”
门外传来的声音也十分陌生，“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还请姑娘把门打开，有故人想与里头的人见上一面。”
听起来是个婆子的声音。
古灵先是心生疑惑，平日里店里来的食客大多是男子，并不曾见过什么老婆子，那她口中的故人是何意？
正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郁乘风却已经过来了，他一手按在门闩上，侧着头问她：“怎么了？是认识的人？”
这一下子，古灵突然记起了什么，忙将他往后推着，“你赶紧回房去！”
突然被她这么一推，郁乘风倒是仍能站定身子，只是仍固执的问她：“到底怎么了？”
恰在这时，门外再度响起了那婆子的声音。
“是郁公子吧，还请开门一见。”
眼瞧着郁乘风皱了眉，就要去开门，古灵也脑袋一热，想也不想的冲上去，背后死死抵在门板上，张开双手拦着他，“不行！不能开门！”
可真是要命！本以为都这么长时间了，那少妇一直都未曾出面，古灵还十分乐观的想着这人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呢！
可真是挑得个好时机，不早不晚正好就堵在县试第一场过后。看来她们也已经注意自家许久了，不然哪里能直接找上店里来。
古灵打定主意今日决不能教郁乘风与那少妇见面，料想那少妇也不敢直接拆了这门进来吧？
而这一会儿的工夫，郁乘风似乎也已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带着柔色的面上这会已经寒霜遍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望着挡在身前的古灵，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你先让开。”
古灵听得一阵摇头。
怎么可能让开？真让开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挂满寒霜的脸上带了些无奈，“听话。”
正打算摇头继续死守门板，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他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得古灵立马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就被他放在了一旁的空桌上。
将自己放下后，他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去抽了门闩，放下了门板。
屋外的冷风顿时从门板的缺口处疯狂涌入屋内，将屋里的灯都吹灭了好几盏。
古灵从桌上一跃而下，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边上，扒着门板就往外望，果然见得一顶分外眼熟的软轿停在门口，边上站着的除了那日见过的侍女碧螺，还有一名裹着厚实冬袄的婆子。
见得门开了，那婆子脸上倒是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只是上前两步，对着郁乘风微微躬身，“京城一别，郁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不知公子可还记得老奴？”
古灵这会又是被结结实实惊起了一身汗。
虽然不清楚郁乘风同那少妇之间到底有何过往，但仅凭当日古氏留下的只言片语，古灵就已经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绝不仅仅是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只是情伤错付。
完全无视了面前的婆子，郁乘风一双眼此刻只是盯着那顶软轿。外面的街道上早已不见灯火，他一张脸隐在门口暗处，教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是不带一丝温度。
“你还来做什么。”
那软轿中的女子闻言，虽未露面，却听得轿中传来了一阵笑声。
“怎么？才几月不见，郎君竟这般绝情？”她声音柔媚，一如多日前古灵曾听到过的那般悦耳。
“莫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这话一出口，古灵登时就能感觉到身边人明显冒出了几分火气。
她这会倒是平静下来了，左右都到这个地步了，见面无可避免，但也决不能让她们占了上风。
她扒在门边，扬声就对着那轿中的少妇道：“这位夫人，往日之事大可不必再提。您现下难道不是应该安心在后宅养胎吗，何必跑来他人门前故作姿态，也不知您一个妇人家半夜还跑来要见外男一面，是何居心？”
她字字句句都清晰传到了轿里坐着的少妇耳中，直教那少妇恨得将手中银簪攥得死死的，掌心肌肤被簪子的棱角硌得阵阵生疼。
“放肆！”原本立在一旁的婆子却在这时突然喝了一声，不等那轿中少妇开口，就已冲上前来，高高举起一只巴掌，就要朝着古灵脸上落下。
“一介刁民，也赶在咱们夫人面前不敬！今日就要教你懂懂规矩！”
古灵一直防着这老虔婆和那侍女碧螺，就是为防她两突然就做出什么举动使坏，这会见着这人都过来要朝着自己扇巴掌了，立时也就不客气了。
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这婆子的手，一大半身子也趁机闪进了门板后边，古灵这才冷声道：“倒不知这位嬷嬷是哪一家府上的刁奴，还未自报家门，就急着要给咱们平头百姓立规矩，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那婆子只觉她一只手像是被一口钳子钳住，心里止不住的咒骂着。
这死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怎地手上的劲这么大，跟个男人似的？
她哪里知道，古灵整日在厨房舞刀弄铲的，每日炒菜都需得颠锅不下百次，手劲和腕力自然是远非常人所能及。
老虔婆正欲口出恶言，刚张了口，就觉身前一阵风来，腰腹之间一阵剧痛，整个人“嗷”的一声就被踹倒在地上，不住的捂着肚子翻来滚去，如同那被扔在铁板上的基围虾一般，看起来十分可笑。
古灵这一下也是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旁人似乎是刚伸出了一条腿，然后面前这老虔婆就已经脱了手，转而被踹倒在地。
轿中的少妇明显没有想到古灵和郁乘风竟敢如此，愣了半晌，这才咬着牙面色阴沉的钻出轿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沐浴着月光，与两人遥遥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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