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垂幞头帽
今日虽是元宵佳节，然而晏殊心里苦闷，他独自呆在书房看书填词...这也是他自己最独特的解闷方式，喝酒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还是要晚上再说...宫里虽设宴款待群臣，却真的没有喊他，往年他做为官家的先生官职虽然不高不低的，面子总是有的…而现在他一个外放的官员，哪还有资格再参加宫宴，大娘娘因为进谏的事讨厌他，自然赵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忤逆大娘娘的心意。
“爹爹，儿跟曹三姑娘约好晚上一起去看元宵节花灯。”婉儿在晏殊午休过后就忙来告假，只要爹爹在家，孟氏就只能听爹爹的，婉儿跟爹爹比旁的那些弟弟妹妹似乎又亲近一些，可能就是爹爹觉得她可怜，多疼她一些吧，居厚虽也喜欢缠着爹爹，不过对待哥儿跟姐儿爹爹的态度是明显不一样…
“嗯，去吧…”晏殊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这个女儿，想了想，又说：“跟大娘子说一声，带几个人出去，多注意些…”
“儿今日是跟曹国公府的三姑娘一起出去，我先去曹府，带太多人也不好逛…”婉儿说，她其实不想去找大娘子说，才来爹爹这的，想想也是自己不懂规矩，这后院的事还都是大娘子管，爹爹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让大娘子没面子，一会难免还要去大娘子那回禀一声，既然爹爹都同意了，也不过就是个过场罢了，大娘子在爹爹面前对自己也是很像个母亲一样。
“带着人留在曹家接你回家也是好的，来回路上总的带些人吧。”晏殊只要跟孩子们说话从来都是温温柔柔，轻声细语，不过父亲的庄严却浸透在这些轻声细语里…可能话语中就自带父亲的威严？管它呢，只要孩子们都听话懂事就好。比起那些在孩子们面前做个红脸的严父，晏殊还是愿意做一个慈父的...婉儿也不愿在这事情上跟爹爹扯皮，爹爹说什么都行，过几日还要跟爹爹出远门呢，总不能叫爹爹觉得自己不听话出门约束不了，于是也微笑着应了下来。
去了大娘子那里时，婉儿按照规矩自己规规矩矩的跟大娘子告了假，嫡母有嫡母的样子，那她这个嫡长女就该有嫡长女的样子，孟氏身子重，躺在床上也不愿多说，既然都是晏殊同意的事情，随他们去吧。
开开心心的出了门，今日婉儿只带了木瓜一个丫鬟出去，晏府的马车跟着几个家丁一起把她们送到了曹家，家丁按照晏殊定的规矩留在了曹国公府门口等候，婉儿被门童引进府里依旧乖乖巧巧的，进了思静的闺房，两人开始乐呵的女扮男装起来。
“婉儿，你看，这是我刚从弟弟那拿来的两身衣服，你喜欢哪件？”思静跟献宝似的把两身跟她们差不多高的男装拿来来。
“我要这身暗蓝色的吧。”婉儿看了另一件白色的袍子，觉得过于扎眼。虽然俗语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只是自己又不是出去选夫婿娘子之类的，俏了给谁看呢？！
“那好，你穿蓝色的，我穿这身白色的。木瓜跟环儿一会会有伴当的衣服，我都找好了。”思静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也很可爱…这个姑娘没有长开，个子矮，人也瘦小，就是精明写在了脸上…这会子正以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眨眨眼，在婉儿看来也是可爱极了，自己弟弟妹妹的缘分没有…跟思静还真算有姐妹缘分…
“一会你不是跟你哥哥一起吗？怎么还带着环儿？”婉儿不解的看着思静，依稀记得那日她说过的话，怎么今日来难道又变了？都说女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不对…这不该是说小孩儿的脸吗？！
“哎呀，我那哥哥可别再提他了！出尔反尔！在你来之前就已经跟我娘一起进宫了！”思静一副极为生气的表情，想想还想骂人呢！还真是一副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原来这样，这样也好，我就不要在意外男了。”婉儿一副幸好如此的态度，舒了一口气，笑容挂在脸上。思静也笑了，其实她也想到了这些，所以后来哥哥说不带自己去的时候，思静其实也没有怎么生气，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快点换衣服吧，趁着早出去多玩一会，父亲母亲跟哥哥们都入宫了，等他们回来我再没回来也是势必要挨骂的。”思静忙喊环儿跟木瓜进来给二人更衣换男子发饰。
“你怎么还拿了两顶帽子？”婉儿看她拿的还挺齐全。
“你看看喜欢哪一款，我觉得都挺好。”思静拿着那两顶帽子一手一个的左转转右转转。
“那个下垂幞头帽给我吧，它普通些…”婉儿让自己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尽量低调…低调…再低调，自己从小的生存法则就是低调…
“那我一会也去找个下垂幞头帽…这一个我也不喜欢。”思静看了看另一个帽子，是有些显眼哦，一会再去弟弟那里找一找，记得他这样的帽子还有好几顶呢。
“奴不会编男子的发髻…”木瓜给婉儿梳头，几次试手要给她挽成男子的发髻都没成功，苦恼的跟婉儿说道。
“木瓜除了呆真是没别的了，放那一会环儿来吧！”思静也不知道为何婉儿会选了木瓜，木桃跟木李都比她精明能干的多，她还就爱带木瓜在身边。
“她自小跟着我，话少…嘴严…也是个眼里勤快的孩子…你也知道，今日出门又是你说了要拌男装…你说…”婉儿喜欢木瓜的那份静，所以也不喜欢思静这样说她，替她辩白两句。
思静也觉得自己嘴快了，还好说的是个丫鬟，忙补充说：“勤能补拙，木瓜最老实。确实应该出门就带着她…”
“嗯…”婉儿也不多说，思静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对她笑了笑，披着头发看环儿给她挽男子发髻。
“我昨回家后听爹爹说，要送我哥哥去应天府书院念书…”思静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真喜欢这男子发髻，自己怎么就不是个男儿身呢…
“曹二哥怎么去那么远？”婉儿不解，这京中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书院，还有国子监这样的地方难道都不能去？非要送应天府书院！难道京中还留不下他了不成！
“哥哥不爱学，爹爹故意叫他去吃苦。”思静说的轻巧，估计这曹公子在家可没少挨批，不然怎的会被赶出去读书呢。
“我听爹爹说，这次要去应天府做知府，已经书信给范先生，他因丧母守制在应天府，就让他去主持应天书院。据说这个范先生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不过也很严格…”婉儿也就听说了这些，一切也要等到她去了应天府才知道。
“哥哥最是不爱学习，舞刀弄枪的却是有那么两把刷子…我那弟弟啊，跟我那未来的夫婿据说差不多，想修仙…你说可笑不可笑…”思静看着环儿给婉儿挽发髻，从镜子里看去这婉儿确实比自己俊俏些，男子的装扮也比自己漂亮…笑着打趣她：“我那哥哥要是个文章写的好的，我定会叫爹爹去你家府上提亲…婉儿这性情跟容貌真是越看越喜欢…”
“就你会打趣我！觉得我没有哥哥是吧！”婉儿头不能动，不过她伸手来够思静，要撕她嘴的架势。
“你家那孟大娘子，给你定亲了吗？”思静身子往后仰，婉儿还真够不到，就差那么一点，思静也不跑，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没呢，不是怕么，我就说要跟爹爹走才安心，我那日跟爹爹说了，我以后定亲不看家世，只看人品文章！”婉儿觉得自己跟思静比，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自己自幼丧母，无兄弟姐妹...真怕自己被孟氏随意的许了人家，自己这就真的连后半生都不要指望了。
“哎！你看我，都还过的开开心心，我那样的未来夫婿我都好好的，我的宗旨是，不论在哪都要自己把自己过的开开心心的就好。”思静难得也深沉一回，以前见她那嬉皮笑脸的可爱样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走吧！”婉儿的发髻好了，起身去挽着思静的胳膊往外走，两人是出去开心的…
要说这东京城的元宵节是真的热闹，家家户户都出来逛花灯，处处都是人，也处处都是花灯，这个时候天还没黑，大家还都在为天黑后的花灯忙碌着，婉儿跟思静走在街上，不用带帷帽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你看，那边有家胭脂店，要不要去看看？”思静指着对面的街铺。
“今日咱们是男装，你去胭脂店...算了算了...”婉儿不愿这身打扮还去胭脂铺...
“你去应天府，不多带些胭脂水粉的去吗？那里的胭脂水粉店定没这京里的好。这家胭脂水粉的除了宫里的，没有能跟这比的了。”思静拉着她往里走，其实是她自己想进去看。
“哎呀，不是来看花灯的吗，怎么进胭脂店...我们这身打扮进去怎么说啊！”婉儿被思静连拖带拽的拉了进去。
“哎呀！思静…”婉儿一边抱怨一边又被这个看起来娇小却是个力大无穷的女孩儿给拖拽进了胭脂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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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儿跟曹三姑娘约好晚上一起去看元宵节花灯。”婉儿在晏殊午休过后就忙来告假，只要爹爹在家，孟氏就只能听爹爹的，婉儿跟爹爹比旁的那些弟弟妹妹似乎又亲近一些，可能就是爹爹觉得她可怜，多疼她一些吧，居厚虽也喜欢缠着爹爹，不过对待哥儿跟姐儿爹爹的态度是明显不一样…
“嗯，去吧…”晏殊抬起头来，温柔的看着这个女儿，想了想，又说：“跟大娘子说一声，带几个人出去，多注意些…”
“儿今日是跟曹国公府的三姑娘一起出去，我先去曹府，带太多人也不好逛…”婉儿说，她其实不想去找大娘子说，才来爹爹这的，想想也是自己不懂规矩，这后院的事还都是大娘子管，爹爹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让大娘子没面子，一会难免还要去大娘子那回禀一声，既然爹爹都同意了，也不过就是个过场罢了，大娘子在爹爹面前对自己也是很像个母亲一样。
“带着人留在曹家接你回家也是好的，来回路上总的带些人吧。”晏殊只要跟孩子们说话从来都是温温柔柔，轻声细语，不过父亲的庄严却浸透在这些轻声细语里…可能话语中就自带父亲的威严？管它呢，只要孩子们都听话懂事就好。比起那些在孩子们面前做个红脸的严父，晏殊还是愿意做一个慈父的...婉儿也不愿在这事情上跟爹爹扯皮，爹爹说什么都行，过几日还要跟爹爹出远门呢，总不能叫爹爹觉得自己不听话出门约束不了，于是也微笑着应了下来。
去了大娘子那里时，婉儿按照规矩自己规规矩矩的跟大娘子告了假，嫡母有嫡母的样子，那她这个嫡长女就该有嫡长女的样子，孟氏身子重，躺在床上也不愿多说，既然都是晏殊同意的事情，随他们去吧。
开开心心的出了门，今日婉儿只带了木瓜一个丫鬟出去，晏府的马车跟着几个家丁一起把她们送到了曹家，家丁按照晏殊定的规矩留在了曹国公府门口等候，婉儿被门童引进府里依旧乖乖巧巧的，进了思静的闺房，两人开始乐呵的女扮男装起来。
“婉儿，你看，这是我刚从弟弟那拿来的两身衣服，你喜欢哪件？”思静跟献宝似的把两身跟她们差不多高的男装拿来来。
“我要这身暗蓝色的吧。”婉儿看了另一件白色的袍子，觉得过于扎眼。虽然俗语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只是自己又不是出去选夫婿娘子之类的，俏了给谁看呢？！
“那好，你穿蓝色的，我穿这身白色的。木瓜跟环儿一会会有伴当的衣服，我都找好了。”思静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也很可爱…这个姑娘没有长开，个子矮，人也瘦小，就是精明写在了脸上…这会子正以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眨眨眼，在婉儿看来也是可爱极了，自己弟弟妹妹的缘分没有…跟思静还真算有姐妹缘分…
“一会你不是跟你哥哥一起吗？怎么还带着环儿？”婉儿不解的看着思静，依稀记得那日她说过的话，怎么今日来难道又变了？都说女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不对…这不该是说小孩儿的脸吗？！
“哎呀，我那哥哥可别再提他了！出尔反尔！在你来之前就已经跟我娘一起进宫了！”思静一副极为生气的表情，想想还想骂人呢！还真是一副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原来这样，这样也好，我就不要在意外男了。”婉儿一副幸好如此的态度，舒了一口气，笑容挂在脸上。思静也笑了，其实她也想到了这些，所以后来哥哥说不带自己去的时候，思静其实也没有怎么生气，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快点换衣服吧，趁着早出去多玩一会，父亲母亲跟哥哥们都入宫了，等他们回来我再没回来也是势必要挨骂的。”思静忙喊环儿跟木瓜进来给二人更衣换男子发饰。
“你怎么还拿了两顶帽子？”婉儿看她拿的还挺齐全。
“你看看喜欢哪一款，我觉得都挺好。”思静拿着那两顶帽子一手一个的左转转右转转。
“那个下垂幞头帽给我吧，它普通些…”婉儿让自己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尽量低调…低调…再低调，自己从小的生存法则就是低调…
“那我一会也去找个下垂幞头帽…这一个我也不喜欢。”思静看了看另一个帽子，是有些显眼哦，一会再去弟弟那里找一找，记得他这样的帽子还有好几顶呢。
“奴不会编男子的发髻…”木瓜给婉儿梳头，几次试手要给她挽成男子的发髻都没成功，苦恼的跟婉儿说道。
“木瓜除了呆真是没别的了，放那一会环儿来吧！”思静也不知道为何婉儿会选了木瓜，木桃跟木李都比她精明能干的多，她还就爱带木瓜在身边。
“她自小跟着我，话少…嘴严…也是个眼里勤快的孩子…你也知道，今日出门又是你说了要拌男装…你说…”婉儿喜欢木瓜的那份静，所以也不喜欢思静这样说她，替她辩白两句。
思静也觉得自己嘴快了，还好说的是个丫鬟，忙补充说：“勤能补拙，木瓜最老实。确实应该出门就带着她…”
“嗯…”婉儿也不多说，思静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对她笑了笑，披着头发看环儿给她挽男子发髻。
“我昨回家后听爹爹说，要送我哥哥去应天府书院念书…”思静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真喜欢这男子发髻，自己怎么就不是个男儿身呢…
“曹二哥怎么去那么远？”婉儿不解，这京中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书院，还有国子监这样的地方难道都不能去？非要送应天府书院！难道京中还留不下他了不成！
“哥哥不爱学，爹爹故意叫他去吃苦。”思静说的轻巧，估计这曹公子在家可没少挨批，不然怎的会被赶出去读书呢。
“我听爹爹说，这次要去应天府做知府，已经书信给范先生，他因丧母守制在应天府，就让他去主持应天书院。据说这个范先生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不过也很严格…”婉儿也就听说了这些，一切也要等到她去了应天府才知道。
“哥哥最是不爱学习，舞刀弄枪的却是有那么两把刷子…我那弟弟啊，跟我那未来的夫婿据说差不多，想修仙…你说可笑不可笑…”思静看着环儿给婉儿挽发髻，从镜子里看去这婉儿确实比自己俊俏些，男子的装扮也比自己漂亮…笑着打趣她：“我那哥哥要是个文章写的好的，我定会叫爹爹去你家府上提亲…婉儿这性情跟容貌真是越看越喜欢…”
“就你会打趣我！觉得我没有哥哥是吧！”婉儿头不能动，不过她伸手来够思静，要撕她嘴的架势。
“你家那孟大娘子，给你定亲了吗？”思静身子往后仰，婉儿还真够不到，就差那么一点，思静也不跑，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没呢，不是怕么，我就说要跟爹爹走才安心，我那日跟爹爹说了，我以后定亲不看家世，只看人品文章！”婉儿觉得自己跟思静比，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自己自幼丧母，无兄弟姐妹...真怕自己被孟氏随意的许了人家，自己这就真的连后半生都不要指望了。
“哎！你看我，都还过的开开心心，我那样的未来夫婿我都好好的，我的宗旨是，不论在哪都要自己把自己过的开开心心的就好。”思静难得也深沉一回，以前见她那嬉皮笑脸的可爱样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走吧！”婉儿的发髻好了，起身去挽着思静的胳膊往外走，两人是出去开心的…
要说这东京城的元宵节是真的热闹，家家户户都出来逛花灯，处处都是人，也处处都是花灯，这个时候天还没黑，大家还都在为天黑后的花灯忙碌着，婉儿跟思静走在街上，不用带帷帽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你看，那边有家胭脂店，要不要去看看？”思静指着对面的街铺。
“今日咱们是男装，你去胭脂店...算了算了...”婉儿不愿这身打扮还去胭脂铺...
“你去应天府，不多带些胭脂水粉的去吗？那里的胭脂水粉店定没这京里的好。这家胭脂水粉的除了宫里的，没有能跟这比的了。”思静拉着她往里走，其实是她自己想进去看。
“哎呀，不是来看花灯的吗，怎么进胭脂店...我们这身打扮进去怎么说啊！”婉儿被思静连拖带拽的拉了进去。
“哎呀！思静…”婉儿一边抱怨一边又被这个看起来娇小却是个力大无穷的女孩儿给拖拽进了胭脂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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