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练拳
自打余玄六七岁开始，余理便一直想要让余玄好好学武，为此一直向他灌输学武的种种好处，什么强身健体呀，不会受人欺负啊，还能增加魅力，吸引自己喜欢的姑娘什么的。
不得不说，余玄也确实对其心动过，就在他准备真正踏上习武之路的那一天，瞧见了那些习武之人近乎于自虐般的训练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誓死不肯学武，就连叶晴抄着竹丝前来，都愣是没让他从地上爬起来。
自那以后，只要余理话里话外沾了点学武这个话题，余玄便会找个借口溜走。
这导致他这几年来，就连只有强身健体效果的拳架都没学通透。
余玄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着实让余衫吃了一惊，在一番短暂的难以置信之后，他惊讶的开口道：“小少爷不会是在说笑吧？”
麻痹的感觉过去后，余玄身上的豪情又恢复了几分，双目发亮，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重重说道：“怎么可能？我余小爷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不止要学拳，我还要有朝一日当上那世间一等一的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高手中的高手！”
面对这带着浓重稚气的誓言，不明所以的余衫仍忍不住的拍手叫好，开怀大笑，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大白牙，夸赞道：“小少爷威武霸气，这番风采，半点不输你城主曾经的样子！”
余玄握紧拳头，迫不及待的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二人走到院子里的角落。
这里矗立着两根木杆，两根木杆之间拴着一包沙袋，这本是当初专门为余玄习武之时所准备的，余玄决定学武的那天，余府上下本想以此作为小少爷的习武礼，怎料还未掀开这个礼物的遮挡布，他们的小少爷已经赖在地上哭着嚎着这辈子绝不习武了。
于是，这份“习武礼”便一直被弃置在了旁院的角落。
余衫拂去沙袋上盖着的一层厚厚的灰尘，然后对着余玄说道：“先好好看着我出一拳。”
余玄点了点头，他虽然日日看着余理余衫二人在自己房门口练拳，但由于对习武之事敬而远之，倒还真没有仔细观摩过。
余衫站与沙袋前。
由于这个沙袋是为儿时的余玄特地定制的，与余衫这体格相比就显得格外的小了。
他一拳挥出，短促突然，迅猛有力。
可在余玄眼里，他甚至没有捕捉到余衫出拳的那个瞬间，在他的视角当中，余衫的拳头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了沙袋上，沙袋便被击上了天，但由于有绳子的牵引，沙袋并没有飞出去，只是像风车一般不停转动。
沙袋转的他眼花缭乱，不知转了多少圈以后，才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等沙袋完全止住以后，余衫偏过头，得意道：“怎么样？”
这还是他刻意控力的结果，但凡再稍微加点力气，这根拴着沙袋的普通麻绳必然承受不住。
余玄“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随即跃跃欲试的往上挽了挽衣袖，将余衫挤到一旁，“多大个人，在小孩子面前装，也不害臊，好好瞧着。”
他直视沙袋，凝神屏息。
等到他自认为已经将所有力量汇聚到拳头后，方才有样学样，一拳递出。
当拳头击中沙袋时，凹陷的沙子似乎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沙袋只是轻轻的晃了两下，便又止住了。
余玄两颊绯红，又不服输的挥出一拳，结果比上一拳还不如，沙袋只是敷衍的颤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原状。
余衫双手环胸，仿佛早有预料，阴阳怪气的调侃道：“要不先去把那剩下的半碗饭吃完？”
余玄却没反驳，只是垂下头，病怏怏的泄气道：“练拳好难。”
见自己似乎打击到了余玄好不容易冉冉升起的雄心壮志，余衫连忙补救道：“其实嘛，这已经很不错了，我像小少爷这个年纪时，第一次出拳时手还差点给折了呢！”
“真的吗？！”余玄抬起头，脸上除了惊喜以外已经再无半点气馁。
余衫暗自咂舌，心中感叹自家小少爷这变脸速度真是令人望尘莫及，而后心虚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从小习武，像余玄这个年纪时已是余国军队当中令人瞩目的新星，小小年纪便已经可以与军中一些青年士兵掰掰手腕了。
但自家少爷好不容易起了练武的心思，自然得多哄。
这个善意的谎言让余玄心情大好，他自信满满的双手负后，问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余衫略一思忖，道：“暂且就先学出拳吧，武夫出拳，向来讲究个随心，你可以把这沙袋当作未来的对手，以任意姿态出拳，每日出三百拳，直到出完三百拳后不觉得累，咱们再开始下一步。”
在成为武夫之前，有个众所周知的淬体期，这个阶段，需以万般手段无限尝试突破自身肉体的极限，肉体打磨的越强，成为武夫之后底子便越深，修行之路也会更加顺畅。
余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挥手道：“衫叔叔，那你就别呆在旁边了，虽然现在的你勉强算是个缙城第一，但既然我已经决定学武，你这名头想来也挂不久了，眼睁睁看着我越来越强，哪怕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心头难免也会有些失落，会让我于心不忍的。”
余衫强忍笑意，附和道：“在理，那我就先回房了，小少爷可切莫偷懒哟。”
余玄淡淡的点了点头。
待院子里只剩他一人后，余玄身子瞬间软塌下去，喟然叹道：“真是丢人！”
他怎能不知道余衫刚才说所的话是为了安慰他，在他小时候，余理可没少拿余衫的光辉事迹激励他。
身旁站着个这种存在，出拳前便会不自觉的思量出拳后会不会丢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的自在。
他虽然性子浮躁，行事大多也都是靠着三分钟热度，但这次说要习武，的确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从那老头子嘴里得知那些外面的事情以后，他看待世界的眼光突然变得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短短一天时间，心境如同天翻地覆。
他最担心的就是谢马真的决定跟着那老头子走，从今晚后者的表现而言，这反而是最大的一个可能。
万一谢马真的离开缙城了呢？
如果那老头所说的属实，修士寿命随境界攀升永无止境，谢马又是他口中的绝世天才，自己要是这一辈子在这缙城无所事事，且不说谢马会不会再回到缙城，纵使过了几十年后谢马回到缙城，俩人之间的关系还能一如从前吗？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跟谢马一起成为修士，但那老头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愿，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了余玄的修行天赋并不高，既然如此，他目前也仅有习武这条路可以走了。
学武之途，入门并不需要所谓的天赋，只要受得了非人般的训练，吃的了一般人吃不了的苦，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名门望族，人人皆可习武。
当然若是想要有所建树，刻苦与悟性仍缺一不可。
余玄长呼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沙袋上。
武夫出手，说到底就是靠个一力降十会，但武夫之间交手，除了比拼各自境界高低，底子深浅这些内在因素以外，还得看谁的招式更准，更狠，任何看似下三滥的手段，都有可能是制胜的奇招，所以在外行人眼里，武夫之间的交手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
这些道理都是余玄在余衫余理日日夜夜的耳濡目染中悟到的。
余玄第一拳打在了沙袋的最底下，对应的是人的裆部，然后右手立刻化拳为指，伸出两指直戳沙袋的上方，左拳跟上，又快速补上一拳。
一直出到一百余拳，无一拳打在沙袋的中间位置。
此时余玄的双手已经重若千钧，酸软无力，每抬起一次，轻轻的出一拳，都要花费比先前全力出拳还要多的力气。
这导致他最初的一百拳只花了不到一刻钟，剩下的两百拳却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但好歹是打完了这三百拳。
余玄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地，他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好在天已入夜，凉风阵阵，微风袭来，身上的酸痛也被这风拂去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觉。
休息良久后，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余玄站起身来，用身体撞开房门，走进房间。
他从一大堆瓶瓶罐罐中翻出一本书，然后席地而坐，将书翻开，摊在地上。
这本《清心典》与谢马的《转灵决》一样来自边茂实手中，余玄拿到手后只是粗略的翻了一下便扔到了一旁，现在看来，既然《转灵决》内有玄机，那这本《清心典》没道理普普通通。
余玄翻开第一页，按书上所写内容逐字逐句一板一眼的默念道：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
除去通篇介绍外，全书的主要内容其实只有短短几句，余玄效仿谢马在雾湖时的样子，闭上双眼，全神贯注，默念书中口诀。
一股奇特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开来。
突然间，余玄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身体也不知不觉由原本的坐姿变为四肢摊开平躺在地，此时在他心中，所有事情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生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
余玄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在彻底昏睡过去前，他在潜意识里挣扎着咒骂了一句：“臭老头，我丢你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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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余玄也确实对其心动过，就在他准备真正踏上习武之路的那一天，瞧见了那些习武之人近乎于自虐般的训练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誓死不肯学武，就连叶晴抄着竹丝前来，都愣是没让他从地上爬起来。
自那以后，只要余理话里话外沾了点学武这个话题，余玄便会找个借口溜走。
这导致他这几年来，就连只有强身健体效果的拳架都没学通透。
余玄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着实让余衫吃了一惊，在一番短暂的难以置信之后，他惊讶的开口道：“小少爷不会是在说笑吧？”
麻痹的感觉过去后，余玄身上的豪情又恢复了几分，双目发亮，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重重说道：“怎么可能？我余小爷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不止要学拳，我还要有朝一日当上那世间一等一的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高手中的高手！”
面对这带着浓重稚气的誓言，不明所以的余衫仍忍不住的拍手叫好，开怀大笑，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大白牙，夸赞道：“小少爷威武霸气，这番风采，半点不输你城主曾经的样子！”
余玄握紧拳头，迫不及待的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二人走到院子里的角落。
这里矗立着两根木杆，两根木杆之间拴着一包沙袋，这本是当初专门为余玄习武之时所准备的，余玄决定学武的那天，余府上下本想以此作为小少爷的习武礼，怎料还未掀开这个礼物的遮挡布，他们的小少爷已经赖在地上哭着嚎着这辈子绝不习武了。
于是，这份“习武礼”便一直被弃置在了旁院的角落。
余衫拂去沙袋上盖着的一层厚厚的灰尘，然后对着余玄说道：“先好好看着我出一拳。”
余玄点了点头，他虽然日日看着余理余衫二人在自己房门口练拳，但由于对习武之事敬而远之，倒还真没有仔细观摩过。
余衫站与沙袋前。
由于这个沙袋是为儿时的余玄特地定制的，与余衫这体格相比就显得格外的小了。
他一拳挥出，短促突然，迅猛有力。
可在余玄眼里，他甚至没有捕捉到余衫出拳的那个瞬间，在他的视角当中，余衫的拳头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了沙袋上，沙袋便被击上了天，但由于有绳子的牵引，沙袋并没有飞出去，只是像风车一般不停转动。
沙袋转的他眼花缭乱，不知转了多少圈以后，才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等沙袋完全止住以后，余衫偏过头，得意道：“怎么样？”
这还是他刻意控力的结果，但凡再稍微加点力气，这根拴着沙袋的普通麻绳必然承受不住。
余玄“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随即跃跃欲试的往上挽了挽衣袖，将余衫挤到一旁，“多大个人，在小孩子面前装，也不害臊，好好瞧着。”
他直视沙袋，凝神屏息。
等到他自认为已经将所有力量汇聚到拳头后，方才有样学样，一拳递出。
当拳头击中沙袋时，凹陷的沙子似乎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沙袋只是轻轻的晃了两下，便又止住了。
余玄两颊绯红，又不服输的挥出一拳，结果比上一拳还不如，沙袋只是敷衍的颤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原状。
余衫双手环胸，仿佛早有预料，阴阳怪气的调侃道：“要不先去把那剩下的半碗饭吃完？”
余玄却没反驳，只是垂下头，病怏怏的泄气道：“练拳好难。”
见自己似乎打击到了余玄好不容易冉冉升起的雄心壮志，余衫连忙补救道：“其实嘛，这已经很不错了，我像小少爷这个年纪时，第一次出拳时手还差点给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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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衫暗自咂舌，心中感叹自家小少爷这变脸速度真是令人望尘莫及，而后心虚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从小习武，像余玄这个年纪时已是余国军队当中令人瞩目的新星，小小年纪便已经可以与军中一些青年士兵掰掰手腕了。
但自家少爷好不容易起了练武的心思，自然得多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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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衫略一思忖，道：“暂且就先学出拳吧，武夫出拳，向来讲究个随心，你可以把这沙袋当作未来的对手，以任意姿态出拳，每日出三百拳，直到出完三百拳后不觉得累，咱们再开始下一步。”
在成为武夫之前，有个众所周知的淬体期，这个阶段，需以万般手段无限尝试突破自身肉体的极限，肉体打磨的越强，成为武夫之后底子便越深，修行之路也会更加顺畅。
余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挥手道：“衫叔叔，那你就别呆在旁边了，虽然现在的你勉强算是个缙城第一，但既然我已经决定学武，你这名头想来也挂不久了，眼睁睁看着我越来越强，哪怕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心头难免也会有些失落，会让我于心不忍的。”
余衫强忍笑意，附和道：“在理，那我就先回房了，小少爷可切莫偷懒哟。”
余玄淡淡的点了点头。
待院子里只剩他一人后，余玄身子瞬间软塌下去，喟然叹道：“真是丢人！”
他怎能不知道余衫刚才说所的话是为了安慰他，在他小时候，余理可没少拿余衫的光辉事迹激励他。
身旁站着个这种存在，出拳前便会不自觉的思量出拳后会不会丢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的自在。
他虽然性子浮躁，行事大多也都是靠着三分钟热度，但这次说要习武，的确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从那老头子嘴里得知那些外面的事情以后，他看待世界的眼光突然变得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短短一天时间，心境如同天翻地覆。
他最担心的就是谢马真的决定跟着那老头子走，从今晚后者的表现而言，这反而是最大的一个可能。
万一谢马真的离开缙城了呢？
如果那老头所说的属实，修士寿命随境界攀升永无止境，谢马又是他口中的绝世天才，自己要是这一辈子在这缙城无所事事，且不说谢马会不会再回到缙城，纵使过了几十年后谢马回到缙城，俩人之间的关系还能一如从前吗？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跟谢马一起成为修士，但那老头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愿，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了余玄的修行天赋并不高，既然如此，他目前也仅有习武这条路可以走了。
学武之途，入门并不需要所谓的天赋，只要受得了非人般的训练，吃的了一般人吃不了的苦，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名门望族，人人皆可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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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出手，说到底就是靠个一力降十会，但武夫之间交手，除了比拼各自境界高低，底子深浅这些内在因素以外，还得看谁的招式更准，更狠，任何看似下三滥的手段，都有可能是制胜的奇招，所以在外行人眼里，武夫之间的交手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
这些道理都是余玄在余衫余理日日夜夜的耳濡目染中悟到的。
余玄第一拳打在了沙袋的最底下，对应的是人的裆部，然后右手立刻化拳为指，伸出两指直戳沙袋的上方，左拳跟上，又快速补上一拳。
一直出到一百余拳，无一拳打在沙袋的中间位置。
此时余玄的双手已经重若千钧，酸软无力，每抬起一次，轻轻的出一拳，都要花费比先前全力出拳还要多的力气。
这导致他最初的一百拳只花了不到一刻钟，剩下的两百拳却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但好歹是打完了这三百拳。
余玄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地，他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好在天已入夜，凉风阵阵，微风袭来，身上的酸痛也被这风拂去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觉。
休息良久后，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余玄站起身来，用身体撞开房门，走进房间。
他从一大堆瓶瓶罐罐中翻出一本书，然后席地而坐，将书翻开，摊在地上。
这本《清心典》与谢马的《转灵决》一样来自边茂实手中，余玄拿到手后只是粗略的翻了一下便扔到了一旁，现在看来，既然《转灵决》内有玄机，那这本《清心典》没道理普普通通。
余玄翻开第一页，按书上所写内容逐字逐句一板一眼的默念道：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
除去通篇介绍外，全书的主要内容其实只有短短几句，余玄效仿谢马在雾湖时的样子，闭上双眼，全神贯注，默念书中口诀。
一股奇特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开来。
突然间，余玄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身体也不知不觉由原本的坐姿变为四肢摊开平躺在地，此时在他心中，所有事情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生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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