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什么，凭什么！
“找不到就算了，你别找了，走吧！”
张远熙坐着等了很久，看着小弟弟将垃圾才翻了一半，感觉自己屁股都坐痛了，想着他应该脚也蹲麻了吧？如果真的找不到就算了！
“找到了！是这个吗？”
原本打算就这样放弃的张远熙听到他的声音高兴的从地上崩了起来。
我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飞机项链，这个小小的飞机好漂亮啊，做工精细不说连飞机的所有小细节都有呢！我虽然没见过飞机本来长什么样子，但是电视上见过和里面的一模一样。现在它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闪着白色的光！
“是！”
我见他有些激动的想接过，忙用衣服擦了擦给他。
张远熙笑着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
“谢谢你帮我找到！”
“不用客气！”
“可惜我今天没有带糖出来！”
“不用的，我不要。”
我连忙摆手，拘谨的想离他远一点，现在他靠我这么近，我身上很臭的。
他看我一直往后退，拉住我的手，我吃惊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和自己又黑又脏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白与黑！美与丑是那么的强烈。
他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将我放到一边装着废品的尼龙袋也提在手里。
“去哪儿？我该走了！！”
我抽回手站着看着他，帮他捡项链都耽误我捡废品了。
“跟我走就行了，不然你的东西我可不还你！”
“我自己拿！”
他怎么这样？我有些无语，从他手里把东西抢了过来。
“还真是，你不会以为我真要你这些个瓶瓶罐罐吧！”
他好笑的看着我。
“你肚子饿不饿？”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早呢！平常我都会天黑才回去。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陪我吃了蛋糕在走啊，拜托啦！”
生日吗！我看着他双手合十真诚的看着我。真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我想着要不今天先不捡废品了。
我也没吃过蛋糕什么味道，只是在蛋糕店的厨窗里见过，有好几层水果和巧克力很漂亮的，我有些心动嘴馋！朝他点了点头。
“走吧！”
他高兴的拽着我的衣服就走，我只能跟着他。
他进了蛋糕店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我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应该吃不了，我有些惊讶他一个初中生，父母给他很多钱吗？我就站在离店门一米远的树下等他出来。
“走吧！我们去砖厂吃。”
“…………”
“我叫张远熙，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他叫张远熙啊，不过他干嘛不回家去呢？今天是他生日不是吗？
“蒋婷！”
我说完自己的名字，张远熙就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我，他瞪着大眼睛把脸凑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往后退开。
“啧啧！真看不出来你是女孩子！”
张远熙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比自己还短，穿着一件灰色根本不合身的衣服，显得更瘦弱的小小身体，脸虽然很瘦很黄但眼睛倒挺有灵气，这么仔细一看到又有点女孩子的影子了。
我被他盯得全身都不自在，听他说自己不像女孩也没感觉什么。不像就不像吧，要是我像个女孩子才不好，自己到处晃悠坏人挺多的！
回到砖厂，我把废品放好。
“快过来！”
张远熙已经坐在小坡上了，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将蛋糕平放在长满青草的地上，在蛋糕上插了十三根蜡烛，还摸出打火机。
“我今年十三了，你呢？”
我见他因为有些风没点着，忙用手帮他把火护住。
“十岁！”
他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猜他肯定要说看不出来这句话了，但他没有。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我知道生日都是要许愿望的，我一点也不好奇他许了什么，只想知道蛋糕到底什么味道。
张远熙见我直勾勾的盯着蛋糕，连忙切了块带水果和巧克力的递给我：“小馋猫，给你！”
我伸手准备接，但他一下又拿开了，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还没有跟哥哥说生日快乐呢！说了才能吃这是规矩！”
他用手轻轻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生日快乐张远熙！”
“这还差不多。”
张远熙慢悠悠的吃着蛋糕眼睛却满是笑意地看着我：“很好吃吗？慢点还有很多！”
他肯定觉得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太难看了，可是蛋糕真的是很好吃，奶油甜甜的入口即化，还有平时吃不到的水果和巧克力，让我的嘴完全就不想停不下来。
“你没有吃过蛋糕！”他说的不是问句而是确认。
我点了点头，要不是认识张远熙，只怕自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吃到蛋糕。
“你爸爸就没给你过过生日吗？”
“我没有爸爸，他早就死了！就算他活着也不会买的。”
蛋糕这种东西，怕只有生活不错的家庭才会买吧！就比如张远熙。
“对不起。”
张远熙有些后悔问这个，看她这个样子自己也应该猜到的，他的心里不由得对这个自力更生比自己坚强万倍的小妹妹生起怜悯和敬佩，手里的蛋糕也不吃了，全给她。
“没关系。”
是的爸爸妈妈在我的印象里也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因为从我记事起就没体会过什么叫父爱母爱，我的疯子妈妈自然是不懂什么是爱的，她发起疯来就会打我，朝我骂骂咧咧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她不到处乱跑我就谢天谢地了。
“蒋婷你别哭啊！”
我心里难受，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蛋糕好像也没之前好吃了！
“我回家了。”
我站起来，天快黑了，我得回家要回去照顾疯子妈妈吃饭睡觉了。
“你把蛋糕都带回家去吃吧！”
张远熙连忙将蛋糕装好，自己其实不喜欢吃这么甜腻腻的东西，只是想找个理由感谢她给自己找项链。
“谢谢。”
我也不和他客气，抱着蛋糕就准备回家。
“蒋婷，明天我会到这里来，你来吗？”
张远熙朝往窑洞拿书包的人喊了一声，想着明天给她带些东西来。
“我只有下雨才不来这里。”
“那明天见。”
我们互相举手再见，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我把蛋糕和书包扔在桌上，就火急火燎的往里屋跑，用钥匙打开门后，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妈妈，她虽然神经有问题但大小便确能自理，这可能是我唯一觉得庆幸的地方了吧！
平时上学，只要把她关在房间里，饭菜做好她自己就会吃的，有时候会闹脾气不吃，只能我回来用哄的。我看了眼地上的饭菜猜想她可能又犯病了。
“妈！”
我害怕的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如果她正常一点不对我又打又骂，我就会替她解开脚上的绳子。绳子是防止怕她砸窗跑掉的双保险。
我见她低着头没说话，正准备给她解脚上的绳子的时候，她却朝我扑了过来，她抓着我的头发就打，我边躲边哭，可是怎么也躲不开。
我的哭泣叫喊声和她疯疯癫癫的咒骂声混在一起，有时候我在想，干脆让她打死我算了，可我心里又不甘心。
“妈……我是婷婷……你放开我，……别打了！”
痛啊，全身都痛，她下手不知轻重，我在她眼里也看不到一点温暖，我只能抱着脑袋等着她发完疯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当我以为这次逃不掉的时候，她停手了，哼呲哼唧喘气的她呆呆的坐到地上看着我。
“婷婷……婷婷乖……乖！”
妈妈清醒一点点的时候知道我是婷婷，不过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是她女儿。
我向后退着离她远点，靠在门框上痛哭，我的手也被她捡到的碎碗片划了几个口子，不停的流着血。
我好恨！恨我怎么这么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给我一点点的同情怜悯，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才能投到这样的家里受尽万般苦楚。
“饿！”
妈妈叫嚷着，抓起地上的饭菜就要往嘴里塞。
“够了！”
我扑上去打开她的手，看着她的样子于心不忍。
“我给你拿吃的！”
我身心疲惫的站起身，把带回家的蛋糕装进碗里，走到她身边蹲下，现在我不怕她打了，因为她发疯过了就不会在攻击我，只是我预料不到她下次又会在什么时候也这样！
“甜……婷婷吃！”
妈妈舀了一勺递给我，有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正常的，我哽咽着吃进嘴里，看着她拍着手傻笑。
今晚的我又要独自舔食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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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熙坐着等了很久，看着小弟弟将垃圾才翻了一半，感觉自己屁股都坐痛了，想着他应该脚也蹲麻了吧？如果真的找不到就算了！
“找到了！是这个吗？”
原本打算就这样放弃的张远熙听到他的声音高兴的从地上崩了起来。
我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飞机项链，这个小小的飞机好漂亮啊，做工精细不说连飞机的所有小细节都有呢！我虽然没见过飞机本来长什么样子，但是电视上见过和里面的一模一样。现在它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闪着白色的光！
“是！”
我见他有些激动的想接过，忙用衣服擦了擦给他。
张远熙笑着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
“谢谢你帮我找到！”
“不用客气！”
“可惜我今天没有带糖出来！”
“不用的，我不要。”
我连忙摆手，拘谨的想离他远一点，现在他靠我这么近，我身上很臭的。
他看我一直往后退，拉住我的手，我吃惊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和自己又黑又脏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白与黑！美与丑是那么的强烈。
他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将我放到一边装着废品的尼龙袋也提在手里。
“去哪儿？我该走了！！”
我抽回手站着看着他，帮他捡项链都耽误我捡废品了。
“跟我走就行了，不然你的东西我可不还你！”
“我自己拿！”
他怎么这样？我有些无语，从他手里把东西抢了过来。
“还真是，你不会以为我真要你这些个瓶瓶罐罐吧！”
他好笑的看着我。
“你肚子饿不饿？”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早呢！平常我都会天黑才回去。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陪我吃了蛋糕在走啊，拜托啦！”
生日吗！我看着他双手合十真诚的看着我。真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我想着要不今天先不捡废品了。
我也没吃过蛋糕什么味道，只是在蛋糕店的厨窗里见过，有好几层水果和巧克力很漂亮的，我有些心动嘴馋！朝他点了点头。
“走吧！”
他高兴的拽着我的衣服就走，我只能跟着他。
他进了蛋糕店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我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应该吃不了，我有些惊讶他一个初中生，父母给他很多钱吗？我就站在离店门一米远的树下等他出来。
“走吧！我们去砖厂吃。”
“…………”
“我叫张远熙，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他叫张远熙啊，不过他干嘛不回家去呢？今天是他生日不是吗？
“蒋婷！”
我说完自己的名字，张远熙就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我，他瞪着大眼睛把脸凑到我面前。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往后退开。
“啧啧！真看不出来你是女孩子！”
张远熙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比自己还短，穿着一件灰色根本不合身的衣服，显得更瘦弱的小小身体，脸虽然很瘦很黄但眼睛倒挺有灵气，这么仔细一看到又有点女孩子的影子了。
我被他盯得全身都不自在，听他说自己不像女孩也没感觉什么。不像就不像吧，要是我像个女孩子才不好，自己到处晃悠坏人挺多的！
回到砖厂，我把废品放好。
“快过来！”
张远熙已经坐在小坡上了，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将蛋糕平放在长满青草的地上，在蛋糕上插了十三根蜡烛，还摸出打火机。
“我今年十三了，你呢？”
我见他因为有些风没点着，忙用手帮他把火护住。
“十岁！”
他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猜他肯定要说看不出来这句话了，但他没有。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我知道生日都是要许愿望的，我一点也不好奇他许了什么，只想知道蛋糕到底什么味道。
张远熙见我直勾勾的盯着蛋糕，连忙切了块带水果和巧克力的递给我：“小馋猫，给你！”
我伸手准备接，但他一下又拿开了，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还没有跟哥哥说生日快乐呢！说了才能吃这是规矩！”
他用手轻轻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生日快乐张远熙！”
“这还差不多。”
张远熙慢悠悠的吃着蛋糕眼睛却满是笑意地看着我：“很好吃吗？慢点还有很多！”
他肯定觉得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太难看了，可是蛋糕真的是很好吃，奶油甜甜的入口即化，还有平时吃不到的水果和巧克力，让我的嘴完全就不想停不下来。
“你没有吃过蛋糕！”他说的不是问句而是确认。
我点了点头，要不是认识张远熙，只怕自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吃到蛋糕。
“你爸爸就没给你过过生日吗？”
“我没有爸爸，他早就死了！就算他活着也不会买的。”
蛋糕这种东西，怕只有生活不错的家庭才会买吧！就比如张远熙。
“对不起。”
张远熙有些后悔问这个，看她这个样子自己也应该猜到的，他的心里不由得对这个自力更生比自己坚强万倍的小妹妹生起怜悯和敬佩，手里的蛋糕也不吃了，全给她。
“没关系。”
是的爸爸妈妈在我的印象里也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因为从我记事起就没体会过什么叫父爱母爱，我的疯子妈妈自然是不懂什么是爱的，她发起疯来就会打我，朝我骂骂咧咧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她不到处乱跑我就谢天谢地了。
“蒋婷你别哭啊！”
我心里难受，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蛋糕好像也没之前好吃了！
“我回家了。”
我站起来，天快黑了，我得回家要回去照顾疯子妈妈吃饭睡觉了。
“你把蛋糕都带回家去吃吧！”
张远熙连忙将蛋糕装好，自己其实不喜欢吃这么甜腻腻的东西，只是想找个理由感谢她给自己找项链。
“谢谢。”
我也不和他客气，抱着蛋糕就准备回家。
“蒋婷，明天我会到这里来，你来吗？”
张远熙朝往窑洞拿书包的人喊了一声，想着明天给她带些东西来。
“我只有下雨才不来这里。”
“那明天见。”
我们互相举手再见，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我把蛋糕和书包扔在桌上，就火急火燎的往里屋跑，用钥匙打开门后，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妈妈，她虽然神经有问题但大小便确能自理，这可能是我唯一觉得庆幸的地方了吧！
平时上学，只要把她关在房间里，饭菜做好她自己就会吃的，有时候会闹脾气不吃，只能我回来用哄的。我看了眼地上的饭菜猜想她可能又犯病了。
“妈！”
我害怕的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如果她正常一点不对我又打又骂，我就会替她解开脚上的绳子。绳子是防止怕她砸窗跑掉的双保险。
我见她低着头没说话，正准备给她解脚上的绳子的时候，她却朝我扑了过来，她抓着我的头发就打，我边躲边哭，可是怎么也躲不开。
我的哭泣叫喊声和她疯疯癫癫的咒骂声混在一起，有时候我在想，干脆让她打死我算了，可我心里又不甘心。
“妈……我是婷婷……你放开我，……别打了！”
痛啊，全身都痛，她下手不知轻重，我在她眼里也看不到一点温暖，我只能抱着脑袋等着她发完疯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当我以为这次逃不掉的时候，她停手了，哼呲哼唧喘气的她呆呆的坐到地上看着我。
“婷婷……婷婷乖……乖！”
妈妈清醒一点点的时候知道我是婷婷，不过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是她女儿。
我向后退着离她远点，靠在门框上痛哭，我的手也被她捡到的碎碗片划了几个口子，不停的流着血。
我好恨！恨我怎么这么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给我一点点的同情怜悯，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才能投到这样的家里受尽万般苦楚。
“饿！”
妈妈叫嚷着，抓起地上的饭菜就要往嘴里塞。
“够了！”
我扑上去打开她的手，看着她的样子于心不忍。
“我给你拿吃的！”
我身心疲惫的站起身，把带回家的蛋糕装进碗里，走到她身边蹲下，现在我不怕她打了，因为她发疯过了就不会在攻击我，只是我预料不到她下次又会在什么时候也这样！
“甜……婷婷吃！”
妈妈舀了一勺递给我，有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正常的，我哽咽着吃进嘴里，看着她拍着手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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