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困惑。
原教办主任如愿地调到了县教育局机关当了一个科长，新的教办主任便随即走马上任了。
新的教办主任原是在教办工作的，是当地人。他在教办的时间比原主任的时间要长。在上一届教办主任的人事变动中，他是主任的第一种子选手，但是就在乡政府任命他当主任的前夜，原教办主任突然从县直机关调了过来当上了小黄乡的教办主任。因此他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情绪，但上一级组织的任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木已成舟，他不得不在表面上拥护上级组织的任命，但暗地里他重打鼓另开腔，利用当地人的优势，循序渐进地培植着自己的势力，准备着东山再起。
系统内的人都知道他与原主任不和睦，他是巴不得立刻把原主任挤走，实现自己的主任梦。
原主任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在意，后来，他明显地觉察出了有人在不断地使绊子。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原主任始终把它作为单位里的二把手看待，始终让他享受着实实在在的一把手的待遇。但是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原主任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更不好开展了，就请求教育局早日把自己调走。所以就出现了前面的原主任提拔苏老二把乡里参加四运会的成绩提上去作为调动的资本。
那“二把手”开始的时候多次约苏老二一块儿喝酒，酒场上他不止一次的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今后凡是学校的事情尽量把主任隔开，直接向他请示汇报，把他架空，让他早日离开小黄乡。
苏老二认真地思考过这一个问题，他认为这样做很不现实，甚至会耽误很多的工作，毕竟小黄小学是一个乡里的中心小学，是全乡的窗口部位和最敏感的神经，现实中很多事情还都需要主任亲自表态决定，另外从组织纪律和个人的品质上也都说不过去。
当时，尽管听着二把手的话会很风光，会占便宜，并且在将来的工作和生活，甚至延长自己的政治生命中还会有很大的收获，但苏老二还是很委婉的告诉二把手说：“······，你以后当了主任，我也会像忠诚一把手这样忠诚您”。
后来，二把手便不再喊苏老二喝酒了。
听说苏老二带领的四运会代表队在县上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那天，二把手兴高采烈的给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苏老二现在想来，那里面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这样的成绩真的来之不易，值得庆贺；第二个意思是原主任因此便有资格上调到县机关了，他要当上主任了，这也是应该庆贺的。
后来，二把手在一次公开的场合说过一句话：“在咱小黄乡，苏校长算是是一个忠诚的‘黑干将’·····”。
苏老二听后心里明白了，他是把自己划为系统以外的人了。但苏老二又想，无论怎么着，新主任也不会“官报私仇”吧。
太阳似乎还是每天从东山出来到西山落下；长江，黄河还是从西面往东面流，最后注入大海；女人从喉部发出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尖细温婉；男人从喉部发出的声音依然那样浑厚和铿锵······。
每一年暑假开学，苏老二都要送走几个原来的老师，再迎来几个新的老师。凡送走的老师，或被领导提拔当其他单位领导的，或有自身特殊情况要离家近一点的；或是经过努力调到县城去的·····，还有一种人是苏老二在“双聘双选”中聘掉的那一种人。
当时，教育上实行的“双聘双选”，最主要的内容就是政府聘任校长，校长聘任老师·······。
去年暑假开学的时候，新的教办主任把一个女老师直接下了一个调令让苏老二接收了。学校分课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人告诉苏老二，说是这个女老师是教办主任的干闺女。苏老二自然知道在工作量上怎样分配才能使教办主任“下驾”，才能使小黄乡中心小学的工作顺利进行。
首先学校以兼顾教导处的工作减少了她的一门副科，进而又把上期期末考试成绩在全乡前三名的科目，四年级的数学分配给了她，尽管全体老师都有意见，但也没闹出什么大的波动。
后来，日常的教学生活中，苏老二观察到这个女老师有很多的不符合学校纪律和学校生活环境的习惯。她时常晚来早走，时常在上课的时间让学生到街上给她买零食吃，正常上课的时间她有时也不在教室，任凭教室里乱哄哄的·····。这一切的一切，苏老二都看在新教办主任的面子上在忍耐着，忍耐着。
但问题还是暴露了出来，到期中考试，她教的四年级数学名次一下子落后到了全乡的第二十二名，那一学期，全乡四年级共二十五个班。
苏老二立刻警觉起来，在他当校长的记录里，学校从来没有任何科目在全乡考试中这样丢过人。毕竟是全乡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他预感到，因此所造成的麻烦一定会接踵而来。
那天晚上，苏老二找到那个女老师谈了话，在他认识事物的方法中，通过谈话解决问题是可行的。
但在谈话的过程中，那女老师一味地强调客观原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谈话结束的时候，苏老二便敏锐地认识到，通过谈话解决这种老师的问题是很困难的。
出于对领导的尊重，苏老二还是鼓励她克服客观存在的困难，变压力为动力，把学生教好。
苏老二弄不明白，不知道是因为社会的问题，还是因为家庭教养的问题，那女老师早上不起床也不吃饭，每每到了学生来学的时候，她才穿着一双拖鞋，一手端着一个精致的小化学框子，框子里放着几个水果和一把锋利的直把儿和牙刷一样长短大小的刀子，看样子是要边洗边用刀子削皮或者剔除水果上的疤痕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放着牙膏牙刷的茶杯朝他办公室窗前的自来水管走来。
到了水管跟前，她把那框水果放在一个水龙头下面，打开水管让水冲在那几个水果上面，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刷牙。他刷牙用半个小时，那自来水就冲在那水果上半个小时······。
那女老师每天的早晨都是这样做，苏老二早都看不下去了，他弄不明白，难道“自来水”真的就是从天上自己来的？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就没有想一想那“自来水”是用电和机器从深井下面拉上来的？
那天早晨，苏老二坐在屋内窗后办公，抬眼看见那女老师又是那样做，那“哗哗”的流水声就像是一股滚烫的热水浇在他的心上，他来回在办公室里走动着，有几次他都把自己那扇玻璃窗用力的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企图用了那响声提醒那老师把那水龙头关住，但苏老二终于理解了这个世界上什么叫“风、马、牛不相及”了。那个老师总是无动于衷，一直无所谓的样子。苏老二真想走出去把那开关拧住，但他又害怕因此再引出别的什么麻烦来。
他强迫自己坐下，但那有力的“哗哗”流水声又告诉他，从水管里流出的水是最大量的，苏老二真的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甚至他的思维都发生了错乱，他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她的电话。
那女老师的手机就在裤子布袋儿装着，手机一响，她连忙把牙涮从嘴里拔出，放下，匆匆从布袋儿里掏出来手机。苏老二看得真切，为了不浪费手机费用，他适时的把手机挂掉了。
那女老师认真地看了几秒钟手机屏幕，一脸的无奈和失意，又把手机装进了布袋儿。
那时，一般用户都不开通来电显示，如果开通是需要每月六块钱的来电显示费用的，所以，那女老师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苏老二心里想着，经他这样一惊动，那女老师一定会把水管关住的，谁知道，她没有去关水管，又从水池边摸起那牙刷戳进嘴里拉锯……。
苏老二又拨……。
她又放下牙刷-------，又掏出来手机……。
苏老二又拨……。
她又如法炮制……。
苏老二疯了一样，就站在自己的窗子后面不断地拨她的电话，拨拨停停，停停拨拨，他心里想着，你不叫我心静，我也不叫你安静。
那一次，当那女老师又把手机装进布袋儿里，顺手摸起那牙刷的时候，她的手发生了错位，摸起的不是她的牙涮，而是那把精致锋利的直把儿小刀。
她若有所思地将那小刀戳进嘴里，只听“刺喇”一声，
她的嘴可岔了！
······
那几天，苏老二的心一直都不平静，一个校长把一个女老师的嘴这样弄岔了，无论怎样讲都是说不过去的······。
也许人都有自知之明，那女老师冥冥之中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不妥的地方。几天后，这件事情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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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教办主任原是在教办工作的，是当地人。他在教办的时间比原主任的时间要长。在上一届教办主任的人事变动中，他是主任的第一种子选手，但是就在乡政府任命他当主任的前夜，原教办主任突然从县直机关调了过来当上了小黄乡的教办主任。因此他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情绪，但上一级组织的任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木已成舟，他不得不在表面上拥护上级组织的任命，但暗地里他重打鼓另开腔，利用当地人的优势，循序渐进地培植着自己的势力，准备着东山再起。
系统内的人都知道他与原主任不和睦，他是巴不得立刻把原主任挤走，实现自己的主任梦。
原主任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很在意，后来，他明显地觉察出了有人在不断地使绊子。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原主任始终把它作为单位里的二把手看待，始终让他享受着实实在在的一把手的待遇。但是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原主任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作更不好开展了，就请求教育局早日把自己调走。所以就出现了前面的原主任提拔苏老二把乡里参加四运会的成绩提上去作为调动的资本。
那“二把手”开始的时候多次约苏老二一块儿喝酒，酒场上他不止一次的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今后凡是学校的事情尽量把主任隔开，直接向他请示汇报，把他架空，让他早日离开小黄乡。
苏老二认真地思考过这一个问题，他认为这样做很不现实，甚至会耽误很多的工作，毕竟小黄小学是一个乡里的中心小学，是全乡的窗口部位和最敏感的神经，现实中很多事情还都需要主任亲自表态决定，另外从组织纪律和个人的品质上也都说不过去。
当时，尽管听着二把手的话会很风光，会占便宜，并且在将来的工作和生活，甚至延长自己的政治生命中还会有很大的收获，但苏老二还是很委婉的告诉二把手说：“······，你以后当了主任，我也会像忠诚一把手这样忠诚您”。
后来，二把手便不再喊苏老二喝酒了。
听说苏老二带领的四运会代表队在县上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那天，二把手兴高采烈的给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苏老二现在想来，那里面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这样的成绩真的来之不易，值得庆贺；第二个意思是原主任因此便有资格上调到县机关了，他要当上主任了，这也是应该庆贺的。
后来，二把手在一次公开的场合说过一句话：“在咱小黄乡，苏校长算是是一个忠诚的‘黑干将’·····”。
苏老二听后心里明白了，他是把自己划为系统以外的人了。但苏老二又想，无论怎么着，新主任也不会“官报私仇”吧。
太阳似乎还是每天从东山出来到西山落下；长江，黄河还是从西面往东面流，最后注入大海；女人从喉部发出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尖细温婉；男人从喉部发出的声音依然那样浑厚和铿锵······。
每一年暑假开学，苏老二都要送走几个原来的老师，再迎来几个新的老师。凡送走的老师，或被领导提拔当其他单位领导的，或有自身特殊情况要离家近一点的；或是经过努力调到县城去的·····，还有一种人是苏老二在“双聘双选”中聘掉的那一种人。
当时，教育上实行的“双聘双选”，最主要的内容就是政府聘任校长，校长聘任老师·······。
去年暑假开学的时候，新的教办主任把一个女老师直接下了一个调令让苏老二接收了。学校分课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人告诉苏老二，说是这个女老师是教办主任的干闺女。苏老二自然知道在工作量上怎样分配才能使教办主任“下驾”，才能使小黄乡中心小学的工作顺利进行。
首先学校以兼顾教导处的工作减少了她的一门副科，进而又把上期期末考试成绩在全乡前三名的科目，四年级的数学分配给了她，尽管全体老师都有意见，但也没闹出什么大的波动。
后来，日常的教学生活中，苏老二观察到这个女老师有很多的不符合学校纪律和学校生活环境的习惯。她时常晚来早走，时常在上课的时间让学生到街上给她买零食吃，正常上课的时间她有时也不在教室，任凭教室里乱哄哄的·····。这一切的一切，苏老二都看在新教办主任的面子上在忍耐着，忍耐着。
但问题还是暴露了出来，到期中考试，她教的四年级数学名次一下子落后到了全乡的第二十二名，那一学期，全乡四年级共二十五个班。
苏老二立刻警觉起来，在他当校长的记录里，学校从来没有任何科目在全乡考试中这样丢过人。毕竟是全乡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他预感到，因此所造成的麻烦一定会接踵而来。
那天晚上，苏老二找到那个女老师谈了话，在他认识事物的方法中，通过谈话解决问题是可行的。
但在谈话的过程中，那女老师一味地强调客观原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谈话结束的时候，苏老二便敏锐地认识到，通过谈话解决这种老师的问题是很困难的。
出于对领导的尊重，苏老二还是鼓励她克服客观存在的困难，变压力为动力，把学生教好。
苏老二弄不明白，不知道是因为社会的问题，还是因为家庭教养的问题，那女老师早上不起床也不吃饭，每每到了学生来学的时候，她才穿着一双拖鞋，一手端着一个精致的小化学框子，框子里放着几个水果和一把锋利的直把儿和牙刷一样长短大小的刀子，看样子是要边洗边用刀子削皮或者剔除水果上的疤痕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放着牙膏牙刷的茶杯朝他办公室窗前的自来水管走来。
到了水管跟前，她把那框水果放在一个水龙头下面，打开水管让水冲在那几个水果上面，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刷牙。他刷牙用半个小时，那自来水就冲在那水果上半个小时······。
那女老师每天的早晨都是这样做，苏老二早都看不下去了，他弄不明白，难道“自来水”真的就是从天上自己来的？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就没有想一想那“自来水”是用电和机器从深井下面拉上来的？
那天早晨，苏老二坐在屋内窗后办公，抬眼看见那女老师又是那样做，那“哗哗”的流水声就像是一股滚烫的热水浇在他的心上，他来回在办公室里走动着，有几次他都把自己那扇玻璃窗用力的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企图用了那响声提醒那老师把那水龙头关住，但苏老二终于理解了这个世界上什么叫“风、马、牛不相及”了。那个老师总是无动于衷，一直无所谓的样子。苏老二真想走出去把那开关拧住，但他又害怕因此再引出别的什么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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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老师的手机就在裤子布袋儿装着，手机一响，她连忙把牙涮从嘴里拔出，放下，匆匆从布袋儿里掏出来手机。苏老二看得真切，为了不浪费手机费用，他适时的把手机挂掉了。
那女老师认真地看了几秒钟手机屏幕，一脸的无奈和失意，又把手机装进了布袋儿。
那时，一般用户都不开通来电显示，如果开通是需要每月六块钱的来电显示费用的，所以，那女老师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苏老二心里想着，经他这样一惊动，那女老师一定会把水管关住的，谁知道，她没有去关水管，又从水池边摸起那牙刷戳进嘴里拉锯……。
苏老二又拨……。
她又放下牙刷-------，又掏出来手机……。
苏老二又拨……。
她又如法炮制……。
苏老二疯了一样，就站在自己的窗子后面不断地拨她的电话，拨拨停停，停停拨拨，他心里想着，你不叫我心静，我也不叫你安静。
那一次，当那女老师又把手机装进布袋儿里，顺手摸起那牙刷的时候，她的手发生了错位，摸起的不是她的牙涮，而是那把精致锋利的直把儿小刀。
她若有所思地将那小刀戳进嘴里，只听“刺喇”一声，
她的嘴可岔了！
······
那几天，苏老二的心一直都不平静，一个校长把一个女老师的嘴这样弄岔了，无论怎样讲都是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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